“我时常听人说起赵家,你们家可是难得的良心商户,是民族企业的骄傲。听说城西的育婴堂就是你们家办的?”陈夫人笑呵呵,冲阿蕙招手,让阿蕙到她身边去。
她也关心慈善事业。
城西有个育婴堂,专门收留一些流浪儿。那时赵先生早年办起来的,后来也不曾虎头蛇尾,反而越办越红火,渐渐加盖了不少房舍,还雇了专门的幼儿指导师,办得有声有色的,在东南一带都有声誉。
这个育婴堂也就成了赵家“良心商户”的证明。
阿蕙走到陈夫人身边坐下,道:“只是举手之劳,劳夫人挂齿。”
她说话声音很轻柔,让陈夫人听着就喜欢。她既不替赵家夸耀,也不妄自菲薄,大方、温柔又内秀的女孩子,总是容易获得夫人们的好感。
陈夫人对阿蕙的喜欢,基于赵家好声誉的基础上,又添了一层。
“这孩子,长得真好看。”陈夫人拉着阿蕙的手,左瞧又瞧之后,问宁雍,“说婆家了吗?”
宁雍不由心中一动。
陈夫人问这话的意思,不会是相中了阿蕙吧?沈永文可是个难道的佳公子,要是…
只可惜老赵临终前,替阿蕙定了亲。宁雍微带遗憾道:“定了亲,未婚夫是赵家的养子,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交情,如今在孟督军府里做事,是个很有出息的年轻人。”
陈夫人也不过是随口提出一个话题罢了。
倘若宁雍回答阿蕙没有定亲,她会说替阿蕙留意一门亲事,并不会提她的弟弟。现在听说阿蕙定亲了,陈夫人自然笑着祝福她:“这是好事啊。赵小姐天仙一般的人儿,自然是一女百家求。”然后转脸对阿蕙道,“定要给我们下帖子,赵小姐结婚那日,我要去讨杯喜酒。”
阿蕙道:“夫人能赏脸,阿蕙荣幸之至。那日定会请夫人捧场。”
陈夫人说去阿蕙的婚宴,阿蕙并没有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让陈夫人有小小失望。毕竟她这样的身份,出席商户人家女子的婚宴,是在抬举赵家。
可转念一想,阿蕙不卑不亢的态度,不谄媚,倒是让人舒服。
陈夫人对阿蕙的喜欢又多了一层。
一旁的曲爱雯看得出陈夫人对阿蕙的满意,心里有些膈应。陈夫人对曲爱雯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那份客气里,就含着疏远,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可想着阿蕙已经和何参谋定亲,又有个藕断丝连的孟少帅,只怕不会来抢沈公子,曲爱雯的心又放回了原处。
虽然如此想着,曲爱雯还是不经意看向沈永文。
赵嘉蕙是个很迷人的女孩子,曲爱雯想知道沈少对她态度如何。
她看向沈永文,却见沈永文在看她,眼神温柔专注,除了阿蕙进来时他好奇看了两眼,现在并不搭理赵嘉蕙,让曲爱雯心田一暖。沈永文虽然比曲爱雯小两岁,可他对曲爱雯的爱慕既执着又专注,让曲爱雯很有成就感。
像很多男孩子一样,沈永文喜欢比自己年纪大、成熟妩媚的姐姐。
在同样漂亮迷人的赵嘉蕙面前,沈永文依旧保持着对曲爱雯的专注,让曲爱雯心头一动。
她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又看向赵嘉蕙。
而赵嘉蕙并没有看沈永文和曲爱雯,她和陈夫人寒暄,根本没有曲爱雯初次见陈夫人的忐忑。赵嘉蕙在陈夫人面前虽然恭敬,却没有胆怯,放佛是个和陈夫人年纪相当的女人,和另一个女人交谈。
这样的气场让曲爱雯望尘莫及,曲爱雯就有了几分气馁。
而陈夫人很喜欢。
她和阿蕙相谈甚欢,宁雍就告辞:“…市长和曲处长在隔壁吧?我去去就来。阿蕙替我照顾夫人。”
曲爱雯正在无聊中,因为她和陈夫人说话时总是小心翼翼。陈夫人也不会像和阿蕙谈心这样跟曲爱雯交流。
在陈夫人的心里,曲爱雯是个小辈,而阿蕙似同辈。
曲爱雯见宁雍告辞,也忙站起来:“我也去看看爸爸他们赌牌”
沈永文也起身,并不说话,只是笑盈盈站在曲爱雯身后。他这意思就是不管曲爱雯去哪里,他都陪同。
宁雍看了看陈夫人,又见曲爱雯的不快,当然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没有拒绝曲爱雯,只是笑道:“好啊。”
陈夫人这才注意到沈永文和曲爱雯也借口出去,她也起身,对阿蕙道:“阿蕙会不会玩牌?咱们也看他们赌牌去。”
这架势,分明就是不想让沈永文和曲爱雯单独离开她的视线。
宁雍两次看到沈永文和曲家千金一起,还以为将来曲家千金是要嫁入沈家的。只是陈夫人这态度…
宁雍不由心生遐迩:他也有位千金啊。这沈少年轻小,人长得英俊,家世显赫,谁不知道北平沈家的背景?
要是嫣然入了陈夫人的眼…
“阿蕙一手好牌技。”宁雍忙替阿蕙说话,“夫人要不要和阿蕙玩一把?”
要是阿蕙跟陈夫人关系好,宁雍再点拨阿蕙几句,阿蕙肯定会明白,带着宁嫣然在陈夫人面前走动。
“真的?我也喜欢赌牌,以后有空,阿蕙来我家玩。”陈夫人借坡下驴,笑道,“咱们先看他们赌牌去。”
这样,一行人去了陈市长和曲处长的雅间。
陈夫人示意阿蕙挽着她。
曲爱雯从来没有过这等待遇,这让曲爱雯非常尴尬。她虽然带着笑,可眼底的难堪还是很明显。
原本对赵嘉蕙没什么反感的曲爱雯,此刻看着阿蕙笑盈盈的眸子,心里放佛被什么刺中了,隐隐烧灼着怒火。

第十四章

稻香会馆四楼的雅间,虽然是高档会所,雅间的取名却是下里巴人。冬梅、春桃等雅间名字,简单明了,毫不花哨。
陈市长他们在冬梅雅间。
宁雍和阿蕙的陪同下,陈夫人、沈永文和曲爱雯纷纷移步去了冬梅雅间。
冬梅雅间比春桃雅间更加宽阔豪华,巴洛克式的装饰风格,奢靡堂皇。整套的意大利家具,铺着印度地毯,却在墙角摆放了一只硕大的鱼缸,养着满缸的富贵鱼。
阿蕙不由眼睛一亮。
她知道,在风水角度来说,早年人们对风水的理解就是家里要水,用来凝聚“气”。阿蕙曾经做过生意,商人都信这些,她自己也信。每次开新店,选址和开业那天,风水师是必须到场的。
只是有人不知道,赌场的磁场因为受到灵界与气运的干扰,往往看不出风水的。哪怕是最顶端的风水师,也不会给赌场布风水局。
敢在赌场布风水局的人,要么就是个江湖骗子,要么就是极端自负的能人术士。
阿蕙想起孟子楠说,阿蕙之所以重生,是因为他请了术士,改变了阿蕙和他自己的命术,才让阿蕙回到了十八岁的年纪。可是怎么改变的,阿蕙也不甚知道。假如能认识一两个术士,或许有帮助。
阿蕙知道有些真本事的风水术士的曾在,可她自己看不出真伪,所以她不知道放一个鱼缸在赌场的这人到底是真术士还是骗子。
如果能见到,阿蕙可以从对方的言语里判断一二。她想了想,轻声问身边的宁雍:“宁叔叔,这鱼缸是哪位大师的指点?”
宁雍微愣。
他正要回答,有美丽妖娆的女子从屏风后绕了出来,给宁雍他们行礼。她是在这里服侍的。宁雍轻声对阿蕙说了句“回头再说”,就带着陈夫人绕过了屏风,往雅间正室走去。
阿蕙搀扶着陈夫人,只得也加快脚步。
沈永文和曲爱雯跟在阿蕙他们身后,两人神色各异。
冬梅雅间,只有四名客人,阿蕙都不认识。她只是往桌上瞟了瞟,见他们是在玩惠斯特桥牌。这种牌男人们喜欢,赢牌靠运气的成分比较少,主要考验算术和逻辑,合作者之间的协调和配合。
既考验个人能力,也考验团队合作,很受欢樱
阿蕙学赌术,就是用惠斯特牌开始的。
看到宁雍一行人进来,四个人都放下手里的牌,各自打招呼。
宁雍虽然只是个混江湖的商人,在茂城却是有一定的地位。曲处长和陈市长虽然是政界要人,也不敢再宁雍面前拿大。看到宁雍,都纷纷客气寒暄。
“不行了,脑子跟不上市长和万厅长,我歇会。宁先生来一把?”一个五十来岁男人从牌桌上退了下来,喊宁雍替他。
他身材高大威猛,穿着一身军服,肩宽腰圆,面容含煞,而且他刚刚说“市长和万厅长”,阿蕙已经从心里断定他就是军法处曲处长,曲爱雯的父亲。前世的时候,他是个贪财好色之徒,今年六月会被孟督军枪决。
他把进来的人扫视一圈之后,目光在阿蕙脸上停留一瞬,带着几分疑惑。
他不认识阿蕙,又看到阿蕙亲切贴在陈夫人身边,一时不知阿蕙身份,故而有此疑问。
宁雍先请了陈夫人、曲爱雯和沈永文坐下,吩咐侍应生上茶点。
曲处长下了赌桌,宁雍正想上去代替。
阿蕙却站了起身,笑道:“不如我陪着玩一把吧”
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子,不管走到哪里都很受欢樱阿蕙能上去陪着赌牌,自然比宁雍亲自上去陪更加迎合陈市长和警备厅万厅长的口味。
只是阿蕙乃豪门千金,让她去陪着赌牌,多少有些把她当成花魁使唤。如果阿蕙不开口,宁雍根本不会有让阿蕙顶上去的念头。可是阿蕙开口了,宁雍自然不会说不的。
有宁雍坐镇,敢谁把阿蕙当初花魁?女孩子出出风头没什么不好的。如今又不是前朝。
宁雍看了眼阿蕙,只见阿蕙目光落在陈四爷脸上。宁雍有些明白阿蕙的用意:听宁嫣然说,阿蕙擅长赌术,她又想学管理赌场,想跟着陈四爷,所以借机在陈四爷面前表现一把,让陈四爷愿意带着她?
这小妮子还挺有眼色的。
陈四爷穿着青稠布长衫,面容消瘦,在陈市长等人面前也是表情淡淡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心高气傲的角色。
在黑|道混世的,为人清傲者都是本事过人者。
越是本事过人,越是傲慢。阿蕙是猜想陈四爷看着宁雍的面子愿意带她,却不会教她一个小女子真本事,所以露一手给陈四爷瞧瞧?
宁雍不禁轻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可惜阿蕙不是老赵的儿子!
“这可是桥牌,小姑娘输了不许哭啊。”警备厅万厅长呵呵笑着,很欢迎阿蕙的加入。
陈市长见阿蕙是挽着陈夫人进来的,也点头微笑。
陈四爷没什么表情,静静洗着牌,也不跟大家打招呼。
见大家都没有异议,宁雍笑着领了阿蕙上桌,给大家介绍阿蕙:“这位是船舶赵家的四小姐,闺名阿蕙,是我老友的爱女。这孩子赌牌有些天赋,诸位可别小看了她啊。”
万厅长比较热情,接口道:“原来是艺高人胆大啊!赵四小姐早有耳闻,是茂城有名的才貌双全。今日一见,貌是名不虚传,才却要考量考量啊”
说的大家都笑。
陈四爷也轻笑,并不说什么。
“四哥,劳烦您带带阿蕙”宁雍转而对陈四爷恭敬说道。
陈四爷并没有开口,却用目光在阿蕙身上转了转,示意阿蕙坐下。他也有五十来岁,面容白皙,像是常年不见阳光,十指纤柔,可见他平日里养尊处优;他是管理赌场的,没什么杀伐之气,却见宁雍都敬他一声“四哥”。
这样的人,才是真的可怕。
前世的时候,阿蕙和宁家虽然有来往,却只是和宁嫣然、宁太太,并不曾来过宁雍的赌场。对这位低调又神秘莫测的陈四爷,阿蕙更是不熟悉了。
她甚至不知江湖有这位爷的传说。
可这位爷的气场,让初见的阿蕙都意识到他的不凡。
阿蕙坐在原本曲处长的位置上,正对着万厅长。她和万厅长一方,陈四爷和陈市长一方。
大家说着话儿,陈四爷身边那位身材妖娆,带着金丝猫女面具的侍应女已经开始发牌。
阿蕙有模有样的把牌接在手里,开始了赌局。
因为今天的贵宾是陈市长,万厅长也只是个陪赌的。陈四爷又是和陈市长一方,所以整个牌局都在陈四爷的掌控之下,怎么输、如何输,都特别有技巧,既让陈市长赢得刺激,又赢得漂亮。
赌术的技巧就在这里。
宁雍看了几眼,就又退到那边沙发上陪着陈夫人喝茶。
曲爱雯已经坐到了她父亲曲处长身边。
“…是赵家的四小姐?”曲处长自从知道阿蕙不是陈夫人的朋友,也不是宁雍的女人,目光就开始在阿蕙身上溜圈,问宁雍。
曲处长是有名的好色。
陈夫人就对他有几分反感。
不过陈市长喜欢曲处长,男人和男人相处,看重信用义气,什么贪财好色,根本不是缺点。而女人却最讨厌好色这点。
阿蕙跟曲爱雯差不多的年纪,而曲处长居然公然用色眯眯的眸子盯着阿蕙瞧。
“是啊。”宁雍语气一冷。
若是旁人的女儿,宁雍做做中间人也无妨。
可阿蕙是老赵的女儿。
老赵是宁雍所有朋友里,最铁的一个。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一起做生意。宁雍每次遇到经济危机,老赵二话不说,要多少钱就掏多少钱。只要宁雍一句话,老赵就是赴汤蹈火。
这样的交情,阿蕙在宁雍心中就亲生女儿一样。
他怎么能忍受曲处长如此猥亵阿蕙?
而曲处长也是个老油条。探视了宁雍的态度之后,曲处长知道无法从宁雍这些下手,只得收起心思,把话题转移到了旁处。
那边赌桌上,一局已经结束,毫无悬念的,陈市长和陈四爷又赢了。
阿蕙的牌技在众人看来没什么特色。
而陈四爷却多看了阿蕙几眼。
赌牌这种事,不管是市长还是厅长,他们都只是当做乐趣,而陈四爷却是当成饭碗。没人比陈四爷更加清楚牌桌上的伎俩。
阿蕙的确是输了,却比刚刚输的少。
她把陈四爷掌控的局面夺过去了几分。
陈四爷打量她,而阿蕙则笑眯眯抬眸,也回应陈四爷,可见她是有意的。
陈四爷嘴角就露出几分笑:这小姑娘有些心机,只怕是另有所图。可是图什么呢?
赌桌这边又开始了新的一局,曲爱雯却站起来走了出去。
沈永文也跟着走了出去。
曲爱雯觉得尴尬万分。她的父亲对女人的确有着不同寻常的爱好。整个茂城的妓馆与戏院,他哪里不熟?捧戏子、养艺妓,家里一堆姨太太也就算了,如今居然打起人家小姑娘的主意!
的确,赵先生死了,赵家的大少爷不中用,赵家声望大不如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家还是有些人脉的。
光赵嘉蕙和孟督军的独自孟子楠的纠缠,她就是曲处长碰不得的人!
这样的关系,曲爱雯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子都知道,而她的父亲居然视若不见!他是久混江湖的,胆子越来越大,根本不把阿蕙和孟子楠的关系放在眼里!孟子楠虽然是孟督军的独子,可在曲处长眼里就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
玩风尘场上的女人已经不能满足他了吗?
曲爱雯下了楼梯,沈永文一直静静跟着她。
他并不像平常那样询问曲爱雯到底何事,也不似平日那样关心她。
两个人单独下了楼,曲爱雯才发觉今日的沈永文,沉默得厉害。他不知在想什么,就是笑,也笑得很浅。
“永文,送我先回去吧”曲爱雯心力憔悴。陈夫人不喜欢她,她知道;她的父亲让她觉得丢脸,她难过;沈永文心不在焉,让她敏感的觉得跟赵嘉蕙有关。
今天特别不顺。开开心心出来,一身疲惫回去。
沈永文笑笑:“好,我送你”
陈夫人的车子,沈永文不好用。而赌场门口正好有两辆黄包车,沈永文招手,让两个车夫过来。他先扶了曲爱雯上车,而后自己再上去。
车夫飞奔着往曲公馆去。
沈永文望着四面的街道缓慢后退,眼神空旷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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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乱世英雄

阿蕙眼角余光瞟到了沈永文和曲家千金离开,心就狠狠抽了一下。
自己的心是什么感觉,阿蕙都没空去理一理。她知道,她需要得到这位陈四爷的认可。不管陈四爷是何原因愿意屈居人下,阿蕙都觉得他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倘若他愿意教阿蕙,阿蕙相信自己以后的路会更加平坦顺利。
阿蕙很用心照顾着牌局,跟随陈四爷的步伐。
教阿蕙,和答应宁雍带着阿蕙玩,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一开始阿蕙也没有想过要得到陈四爷的认可,只想跟着陈四爷身后慢慢摸索。可现在一见面,阿蕙就改变了想法。
她认定这个陈四爷了不得。能跟她学,绝对是阿蕙的机遇。阿蕙不打算放过。
最后,天色将晚,陈夫人说饿了,大家才散了席。
和刚刚曲处长在时相比,陈市长赢得比较少。阿蕙虽然每次都放水,却很懂技巧。她和万厅长一方,并没有让万厅长输的更多。
有了阿蕙的加入,每一局都是惊险丛生,陈市长和万厅长也感觉惠斯特牌很刺激。
陈市长和万厅长都是阅人无数的,陈四爷故意放水的事,谁都能看得出来。刚刚曲处长在,不也是配合着陈四爷,让陈市长赢得痛快?
只是阿蕙在赢得痛快的基础上,让牌局多了几份趣味。
“果然是天赋异禀啊。”下了牌桌,万厅长用宁雍方才的话夸阿蕙,“赵小姐果然是天资不凡。下次我府上有牌局,还请赵小姐,不知道赵小姐是否赏脸?”
阿蕙还是闺中小姐,又不是花魁,怎可以四处陪人赌牌。
她今日是在宁雍的场子上,替宁雍捧场,陪的又是政界要人,并不失身份。可是去警备厅厅长府上陪着打牌,算什么意思?
“…您抬举了。我们府上也设牌局,倘若万厅长喜欢,时常到我们府上做客,我几个哥哥定会感觉荣幸之至。”阿蕙道。
她刚说完,陈市长就哈哈笑起来。
万厅长也知道自己没有深虑,说错了话。若是平日里,就算他言辞不当,旁人也不敢反驳他。今日陈市长在此,阿蕙又是个闺中小姐,倘若让阿蕙下不来台,既失了他万厅长的宽宏大量,又得罪了陈市长。
再说,阿蕙的话,又是一个豪门千金应当的说辞,并没说错什么。
美人总是能获得更多的体谅。
万厅长看着她水灵灵的的眸子莹莹照人,心里也不生气,笑着道:“那有空,万某一定登门。”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阿蕙又回到了陈夫人身边,搀扶着陈夫人。
陈夫人方才一直和宁雍说话,都没有留意到她弟弟和曲爱雯已经走了。这时她惊讶道:“永文呢?”
侍应生忙上前,笑道:“沈少和曲小姐先走了”
陈夫人表情有些担
曲处长就看了眼万厅长,示意万厅长接话。曲处长可是想着把女儿嫁给陈市长的妻弟。
可万厅长也是个油滑的角色,陈夫人对曲爱雯的冷淡,万厅长看她的一个瞬间表情就看得出来。他才不会给陈夫人添不快。当侍应生说沈少和曲小姐一起走了,万厅长原本打算说句“沈少和曲小姐真乃郎才女貌”的话,就全部咽了下去。
曲处长见万厅长不理睬自己的暗示,心里骂了句老狐狸,却也无可奈何。
他总不能自己去说这话吧?
晚上宁雍摆席,请陈市长几人吃饭。
阿蕙就说要回去。
曲处长笑着道:“赵小姐不肯赏脸陪我们吃饭?”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对阿蕙的谄媚,瞧着十分不舒服。
阿蕙正色道:“您多心了。我只是小女子,陪着您几位吃饭,只怕当不起。况且”阿蕙冲陈夫人笑了笑,“我又不是专门陪人吃饭的”
这话说的有些重。
大家都没笑,气氛一时间很尴尬。
陈夫人心疼摸了摸阿蕙的手,然后转脸对曲处长道:“我瞧着曲处长是没心思跟我们吃饭了,总念着要人陪。既然这样,先送曲处长回去吧!”
拒绝和曲处长一起吃饭。
陈市长没有说话。在公开场合让陈夫人下不来台,估计今晚回家就要睡沙发了。陈市长虽然很看重属下,却也不会让自己的夫人塌台。毕竟曲处长对阿蕙的垂涎,令陈市长都看不下去了。
虽然阿蕙只是个低贱的商户女,可她是宁雍带过来的朋友啊。这样对赵嘉蕙,不就是不给宁雍面子?
宁雍的烟馆和赌场,每个月都会给政府和军政府分成。那可是很大一笔收入。陈市长是绝对不会惹宁雍这个地头蛇的。
曲处长也心里恨得紧。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勉强笑道:“我想起府上还有些事。今晚宁先生做东,曲某就失陪了”
陈市长和万厅长忙说走好。
陈夫人拉着阿蕙的手:“别不高兴。你是个好孩子,没人会欺负你。”
阿蕙淡笑。
陈夫人非要阿蕙一起去吃饭,陈市长就在旁边劝:“赵小姐不是说有事?别强人所难。”
阿蕙也连说抱歉。
陈夫人有些舍不得:“好久没碰到对我脾气的孩子。有空去我们家玩。我家永文看着不怎么说话,其实很好相处”陈夫人也留意到今日沈永文没怎么搭理阿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