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夹杂着太多算计,或许命运,早就埋下了该有的伏笔。
“我们分手吧。”
程天籁抹了一把脸,情绪铺垫已经足够,这会真正说出来,反而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了。
宋昂薄薄的嘴唇往下拉了一个弧度,已经听见万丈高楼轰然倒塌的声音。
从商多年,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大脑反应速度,无论是谈判还是应酬,他总能迅速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并且流畅表达。但此时此刻,身体的一切仿佛停止运转,宋昂想保持冷静,想用最恰当的语句去挽留,可他的俏俏,眼神悲凉让他心乱。
“我同意和你暂时分开,但我不接受你单方面的分手。”
宋昂酝酿了好久,也只敢这样说。
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悦耳的铃声划破空气。宋昂先接,曲凌急吼吼的喊道:“傅家出事了!傅知因快死了!”
宋昂大惊,抬眼看向程天籁,她白了脸,接通的手机握着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会按着五年前的设定坚持写完。
结局是好的。
所有女主里我最心疼俏俏
男角色里,最疼冯迟
为什么觉得好伤感呢


两个小时前。
傅知因放了暑假,待在傅家无聊至极。傅明朗和宋灵经过几次大吵,已经进入冷战状态,表面平和,整个屋的气氛却尴尬诡异。
小孩子心思细密,加上宋灵背地里总对他冷言冷眼,傅知因心里对姐姐的思念越发澎湃。
“宋阿姨,我要出去找姐姐。你可以不可以让严叔叔送我去。“
老严是傅家的司机,宋灵却只是笑,“不可以哦,严叔叔待会要去接爸爸。“
“那你可不可以给我点钱,我自己坐车。“
宋灵近日被家事闹得头大,知道傅明朗带着傅知因去找姚娇时,作为一个世家千金和豪门太太的矜持与体面悉数崩溃,姚娇被打是她安排,可傅明朗兴师问罪的态度让她更加愤怒。
他们都不是服软的人,傅明朗出轨是事实,宋灵质问的语气咄咄逼人,可对方也非善茬,两人你争我闹,把所剩不多的感情大把消耗。
“当初要不是你拿着勤非楼盘做要挟,我怎么可能娶你!“
气急之下,傅明朗道出了多年的真心,当年迎娶宋氏大小姐,也是受诱她手上的项目,勤非楼盘竣工,傅家跻身一线企业指日可待。
一语破真相,宋灵的耳光被打的啪啪响、不甘落后的讽刺:“那你得了便宜也不学着卖乖,出息!“
傅明朗怒摔着出了门,然后就是持续至今的冷战。
宋灵缓过神,傅知因的大眼睛期盼地望着她,“好不好啊宋阿姨?“
傅知因和程天籁的样貌都随妈妈,是非常传统的美色,宋灵一阵心烦,又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没好气的回了句,“去练琴吧,改天再去。“
孩子的克制力是说没就没的,傅知因瘪了瘪嘴,毫不顾忌的大哭起来,“我要去找我姐姐!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好啊,你去找吧!最好永远别回来!“宋灵吼了他一句,然后上了楼。
他没有钱,也没有司机送,宋灵想着是不会出什么乱子,顶多向傅明朗告状,然后两人再吵一架,反正自己当恶人惯了。
没想到的是,傅知因攒了零钱,是程天籁平时给的,什么都阻拦不了见姐姐的心。
别墅通向公路有几公里,这一路是没有出租车的,已经入夏半个月,下午热得出油,好不容易打着车,在红绿灯的路口,小知因从车窗看到了熟悉的人,欣喜和迫切太强烈,就这么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而右侧正好是变线右转车道,车速特别快——
傅知因头先着的地,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虾。
**
“颅内出血,体感诱发电位p十四以上波形消失,这是我们的初诊结果,小少爷已经在做瘀血清创手术,第二次检查术后十二小时再进行。”脑科专家非常抱歉地说:“傅总,希望您做好心理准备。“
程天籁站在手术室门口,医生说的她都听到了。【手术中】的提示灯亮得刺目,一圈人围在门口。程天籁此刻特别冷静,宋昂站在她身边,不放心地扶住她的肩。
温热的体气顺着皮肤传来,程天籁一个寒颤,一口气终于喘了过来。
“他是怎么出事的?“
脑科主任打量着她,与小男孩相似的面容,傅明朗抓住她的手臂,“是车祸,情况很不好,最严重的是大脑。“
“严重到什么程度?“她格外冷静。
傅明朗不忍再说,医生接了话,“深昏迷,脑干反射全部消失,这是最坏的打算,当然,如果情况好,脑干功能存在,可以自主呼吸。“
程天籁吸了几口大气才把话说完整,“是不是植物人?“
医生点点头,“抱歉,小少爷伤得太严重,我们尽力。“
手术室的门“刷拉“一声敞开,人被推了出来,身上插满了仪器,尤其是面部,硕大的氧气罩就已经看不到五官,傅知因送进来的时候,右边颅骨凹进去十五度,缠着厚厚的纱布,一根导管接出来,鲜血淋淋。
宋昂一把遮住程天籁的眼睛,将整个人护在怀里。傅明朗想去看儿子,却被护士推开,“病人需要送往ICU,不能耽误时间。“
隔着宽厚的手掌,程天籁一动不动,从指缝的余光里,她看到弟弟被白大褂包围迅速进了电梯,她想去看看,却什么力气都用不上。
“人是自己跑出去的,非嚷着要去见姐姐,我在楼上睡觉,什么都不知道。“宋灵勇敢直视一屋人的眼光,冷笑道,”这是什么阵仗,兴师问罪吗?“
傅明朗仿佛老了十岁,难过的神情一览无遗,但这话让他突然起身。
宋灵一个退步没站稳,趔趄倒向沙发,她麻木冷漠,眼神还带着一惯的恨意,咬牙问:“傅明朗,你想打我吗!“
“你为什么不让司机送他,为什么不给他钱坐车,他只是个孩子,你就这么容不得他?如果真的恨,当初,我有征求过你的意见,是你同意他回傅家的。“
傅明朗声音哀戚,他最注重仪表风度,此刻却委屈的不顾任何,“家里司机那么多,你随便答允一个,知因都不会出事。“
宋灵是要面子的人,出身豪门,养尊处优一身傲气,就算有错,也不轻易承认,何况这么多人在场,她硬气地一笑,“如果他姐姐不是十天半月不来看他,他又怎么会出事,你这种强行追责,那么,是不是有人比我更适合担这个罪名。“
她转头看向程天籁,“你这勾人的本事真是像极了令堂,谈个恋爱昏头了吗!我可不止一次听到傅知因偷偷给你打电话,那语气只差没求着你见面,怎么,要男人不要弟弟了?“
程天籁一口血堵在胸口,那是她做的决定,在傅家和宋昂之间,她选择了宋昂,而与傅知因的适当疏离,是抽身傅家的开始。
宋灵略显得意的表情,被突然冲上来的程天籁一巴掌打掉。细嫩的脖颈被她掐着,才留长的指甲又尖又利,戳进肉里是钻心的疼。
“放手,放、放开我!“宋灵挣扎,程天籁本就有备而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愤怒激发,她挠着女人的脸,精美妆容被撕的稀巴烂!
程家破败,强加贪污罪名,父亲狱中自杀,还有自己最好的青春韶光却是坐了两年牢,这些她都可以忍,都可以因为有宋昂,而变得不那么难过。弟弟是她唯一的底线,程天籁想,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心底一股粘稠的血腥味直冲脑顶,手上的劲又重了!
离得最近的傅明朗连忙去拉扯,手还没碰到人,就被程天籁扬手的耳光打得眼镜飞了出去。
推门进来的傅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妈妈被压在身下,爸爸被赏了巴掌,而程天籁手长脚长,对着宋灵又掐又咬。
傅添冲过去,腿抬在半空,对着她的肩就是一踩,生了风的劲却被生生拦在半途,宋昂以更快的速度,一脚劈向他的腿腹,傅添跪在地上一声惨叫,抱着右腿白了脸。
程天籁连忙回头,见摔伤的不是宋昂,微微松气。
“宋昂,你搞清楚身份!我是你姐,他是你外甥!”
宋灵从沙发上跳下来,发型全乱,她抹了一把脸,指着程天籁说:“这种素质,还指望进宋家,想得真美啊!”
宋昂却一把拂开她的手,正色道:“是你们过分了。”
“过、分。”嚼着这两个字,她嗤声,“程天籁,要怪,就怪自己投错了人家,我就没打算让你好过。”
程天籁气息不匀,听到这话却突然冷静了。
“其实我很同情你,几十年的枕边人一点也不爱你,还和别人有了个孩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过的,跟自己的丈夫要不到说法,就想尽一切办法折磨不相干的人。除了钱和权,你还有什么?你败给了我妈妈,怎么,现在又想跟我斗?”
她把话揉碎了说:“你还有什么资本?宋昂吗?”她转过头,眼神陌生极了,“宋昂,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个交待。”
他与她对面而立,皱起的眉头拧成褶,说:“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对我们的感情做任何结论。但是,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说得掷地有声,一贯的沉稳,能给人安定的力量。
“你先跟曲凌走,这里的事我来处理。现在不需要判断是非,而是考虑如何救知因。美国那边的脑科专家我已经让秘书联系,意外发生了,俏俏,你振作一点,知因还需要你。”
宋昂总是能三言两语说到人心里。一听弟弟的名字,程天籁的所有凌厉全部消散。
“打了人还想走,报警,给我报警,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傅添瘸着腿站起来,一脸憋屈,“这次不把你再关个两年,我不姓傅!”
“你试试看。”宋昂话一撂,字字喷火,“我看谁敢动她。”
挡在面前的男人背宽体阔,白色的商务衬衫被他穿得特别出彩,这里站着的都是他的家人,可宋昂护她的意图那么公然,犹如神明附体,安心的让她想哭。
程天籁几乎就要松动,她狠了狠,还是走到门口,随着开门的动作,汹涌扑来的闪光灯和记者让宋昂都呆愣了。
“傅总,请问你婚内出轨是因为什么!”
“您和宋灵女士的联姻真的是因为宋氏的实力吗?”
“傅总,来医院是不是为了您的私生子?”
“请问,这位小姐和您是什么关系,私生女吗!”
业务素质极敏感的媒体人,在门口守候多时并且对屋里的谈话都录了音,加上乘着当事人猝不及防抓拍的照片,证据确凿,豪门世家的八卦墙角一定能让杂志销量升天。
傅家算不上顶级家族,所以他们敢于围攻,哪怕宋昂身上有更精彩的谜团,但忌惮宋氏,没一个人敢针对。
“私生女”的提醒,显然争夺了记者的眼光,程天籁如芒在背,相机的镜头大部分都对准于她。宋昂眸色暴怒,迅速把人按在怀里,外套一勾一罩,把她护的严严实实。
曲凌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宋昂抱着一团人冲了出来。
“带她走,别让任何记者拍到她的脸!”宋昂的抱住人的手指指节分明,太过用力而泛了白。
曲凌油门到底,卡宴“嗖”的一声飙出,没几秒,就把人甩到了视线外。
跟在宋昂身边多年,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曲凌的第一通电话是打给宋氏公关部,第二通电话是打进来的,他只应了声,“宋董。”全程眉目深锁。
电话已经收线,手机还握在耳边,曲凌转过头,极少有过的严肃阴沉,“程天籁,你这么做,想、过、宋、昂、吗?”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人都有底线,哪怕力量微乎其微,都有想拼命保护的人。
弟弟是天籁的底线,俏俏是宋昂的底线
偏偏命运作怪,他们注定是你追我赶,圆不成的圈。
其实我很喜欢别后重逢,破镜重圆
因为爱情,都是需要时间沉淀和发酵的
只要有心
就不怕动心
哪怕千山万水
路途遥远
哈哈,今晚兔子二米八!
谢谢昨晚给我扔炸弹的姑娘,何德何能,多谢。


“带她走,别让任何记者拍到她的脸!”宋昂的抱住人的手指指节分明,太过用力而泛了白。
曲凌油门到底,卡宴“嗖”的一声飙出,没几秒,就把人甩到了视线外。
跟在宋昂身边多年,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曲凌的第一通电话是打给宋氏公关部,第二通电话是打进来的,他只应了声,“宋董。”全程眉目深锁。
电话已经收线,手机还握在耳边,曲凌转过头,极少有过的严肃阴沉,“程天籁,你这么做,想、过、宋、昂、吗?”
**
“你把记者引过来,让他们听到傅家的这些不堪事情,这种报复确实很爽,可是宋昂也脱不了干系,宋灵是他的亲姐姐,这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
“宋氏的公关队伍骁勇善战,可以很快摆平对外影响,“曲凌不忘夸奖自己直管的部门,“可宋昂要面对多大的压力,傅家的,宋家的,天籁,我赌他,一定不舍得委屈你,你这是逼着他与家族为敌。”
曲凌放下手机,扬了扬,说:“他父亲的电话已经追到我这来了,你了不了解这个小老头?”
“见识过了,能培养出宋灵这样的女儿,可见实力相当。”程天籁夹枪藏棒,一点也不畏惧,“怎么,你是准备把我送去邀功么?”
曲凌“哇靠”一声,方向盘都快掐断,“你这女人说话不好听!”正欲继续,却瞥见程天籁满脸的泪。
“你别哭啊,我又没欺负你!
"哎,他们姐弟俩的关系不是一两天了,宋家是大家族,表姊妹特别多,各行各业都有,可是大家都怕宋昂,因为宋昂是宋氏的唯一继承人,企业最棘手的是负面消息,如果矛头直指宋昂,倒还好处理,大不了杀人灭口,可偏偏是傅家,宋氏不方便出面,无端猜测带来的影响会更难摆平。”
曲凌停了停,语重心长,“还有宋家,再怎么说,那都是宋昂的家人,为难他们,是落人口实,为难你,他也做不到。内忧外患,你想逼他死啊。就算你心里有恨,可你们毕竟爱过,没必要弄得这么难看。好了,我的观点说完了,现在你说说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曲凌长吁气,觉得自己不当宋氏副总,妇女主任这个职务也不错。
他每说的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扎在心里,尤其宋昂两个字,可以把伤口拧出血来。
“我弟弟最好的结果,是变成植物人,不用靠呼吸机,一辈子躺在床上,他才十岁。”程天籁语气幽幽,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悲喜,“我一生潦倒,也就罢了,但知因不可以,他多无辜,他的错,是错在有一个苟且的妈妈,和一个只知道脱裤子撒种、却不戴套、还给不起名分的爸爸。
“你们都说这是意外,车祸是意外,坐牢是意外,我父亲含冤也是意外,曲总,当年你和宋昂配合默契,伪造贪污证据,是否也是意外?”
曲凌脸色难看,“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程天籁笑的没有一丝温度,“那么,对于刚才的事,我也很抱歉。并且,我会用我所有的时间和生命,让傅家,让宋灵,家、无、宁、日。”
这一刻,她像极了变身的魔鬼,“我弟弟已经毁了,我不介意,陪他一起下地狱。”
**
宋祁远给曲凌电话,意思很明确,把人交给他处理。宋老爷子介入此事,她的日子便更难过了,宋昂要面对的,可不止一段过去。
曲凌思索了一番,人是一定不能交出去的,曲家立足城西,对外贸易做的风生水起,手持几大隐形财团,宋祁远不会过多为难。
于是,他把人直接带去了宋昂办公室。
“你先在这待着,等宋昂回来,喏,酒水咖啡都有,如果要喝饮料,就得让秘书送进来了。”曲凌扯了扯衣领,长吁气,“我先去收拾烂摊子。”
公关部的应急处理非常及时,二十分钟已把方案简汇,齐聚会议室等曲凌完善后续工作。
宋昂的办公室很大,只几样有质感的摆设,房间被豪华的灯饰映衬,最占地的就是办公桌,上面干净利落,只有电脑和纸笔。
这里安静的像与世隔绝,程天籁紧绷一天的心终于松懈,躺在沙发上,她梦到小时候,不想练琴被爸爸训,明明严肃认真,自己却敢抱着程敬的腿撒娇,还有一家四口吃晚饭的场景,妈妈一惯的高冷,架子端着还是像仙女那么好看。
梦的后半段,又全部都是宋昂的脸,挺拔的鼻梁,狭长的眼廓,他一抿唇,哪怕只是往下轻轻拉了个弧度,程天籁都知道,他不高兴了。
刚才在医院,他的嘴唇一直有个弧,一定快…气疯了吧。
突然腰上一紧,她地睁眼!抬起的右腿还没使劲,就被人钳制得铁紧。
“别动,是我。”
尖叫都到了嗓子眼,一听声音,急忙咽了下去。
宋昂猩红着眼,整个人覆在她身上,从乱糟的事故现场回来,身上的味道还是如此好闻。
“让我抱一下。”他哑着声音,把她搂得更紧,闷了好久才说:“俏俏,你真狠心。”
“宋总,提醒一下你,我们已经分手了。”程天籁冷冷的,不动也不挣。
“胡说,我没同意。”宋昂压紧了她的腿,声音低到了嗓眼,“不要说话了,我好累,让我休息一下,真以为你男朋友是铁打的么?我倒下了,还不是得你伺候。”
就像是平常夫妻间的对话,他是渴求温暖的男人。程天籁到底不忍心了,任他抱着,宽阔的沙发因为宋昂的加入,显得格外窄挤。
“我同意分开,暂时的。”宋昂的唇贴在她的颈,气息又湿又热,“去Y市,一切都安排妥当,就当去度假,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再来接你,俏俏,她到底是我姐姐,是宋家对不住你,这个债,我愿意还。”
程天籁心里像是着了火,宋昂的话让她又热又冷,“你打算怎么还,和你父亲,你姐姐,势不两立吗?”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宋昂隐忍着,“我们之间没有旁人。”
“这段感情已经不纯粹了。”她的声音极轻,“宋昂,放手吧,离开我,你还是天之骄子,你的人生有无数美好可能,不要栽跟头,我们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哪怕我还爱你,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宋昂不再吭声,时间静默的像要死去。她试图推开他,反被压的更紧。大概是真的累,宋昂抱着人竟然睡着了。
**
宋祁远对这件事的发生已经动怒,前因后果很快知晓,宋昂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为之骄傲的继承人,在他眼里,男人可以心狠,可以有不见光的一面,但绝不允许儿女情长,左右为难。
当Ja告知程天籁已被曲凌带走,并问需不需要采取必要手段时,宋祁远没有应允。他低估了这个女人在宋昂心中的地位。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主动出现,活生生地站在了面前。并且要…谈条件?
“我可以离开您儿子,但是我需要一笔钱。”程天籁说得无情无爱,没有任何情绪。
“我为何要答应你的条件,我多的是办法让你消失。”
“您不会。”她很肯定,“因为您不想与宋昂的关系难以收场。我主动,是最合适的方式。”
宋祁远的心思被猜的滴水不漏,问:“你要多少?”
程天籁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又说:“两年内,我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表情倔强,眼眸强装平静,和宋祁远对视,没有一丝畏惧。
“好。”他终于应声,“程小姐,感谢你的识大体。你弟弟的事,我会尽力帮助。另外,我希望你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
他手一扬,就有人把支票递给她。程天籁很快接过,“宋老先生,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您保重身体。”
**
“需不需要我去处理掉。”说话的,正是那日把程天籁绑来的男人。
宋宅灯火通明,宋祁远看着走远的女孩,背影倔强又寂寞,灯影掠过她肩头的一瞬,宋祁远竟然分了神。当年他的妻子,也是在这样的浮光掠影里,越走越远,再也没有回来。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宋祁远边说边想,如果她的经历简单点,与宋灵没有纠缠,那么她和宋昂,也不是不可能。
“聪明?”待命的男人不是很明白。
“她向我要钱,只是一个理由,一个非走不可的借口。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相信她的决心。”宋祁远心如明镜,“你以为,她真是为了钱离开?她这是维护宋昂。”
如果真的心狠,就该仗着他的宠爱,逼他做选择,宋昂的架势和脾气,是真会与宋灵闹得水深火热。
宋祁远叹气,“年纪轻,受的磨难多。心性却纯净,也不枉顾宋昂的真心了。”
身形清瘦的男人背脊仍挺的笔直。他看着壁上巨大照片凝神——
翠色旗袍裹身的长发少女,眼神清冽,嘴角带笑醉上眉梢,脂粉清雅,仿佛这人间一切烦恼都可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