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稿子赶稿子。。以后更新不是在早八点,就是在晚八点。
我有稿子就会放上来,大家多包容了
医院
从傅家出来很长时间后,程天籁才松了气。这一路十多分钟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宋昂这才笑道:“好些了?”
她叹气,“我真是舍不得知因,可现在的生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得上学,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需要一个父亲。”
春末的夜还有些凉,宋昂的外套落在车里,只着一件薄衬衫,他双手环着,微感凉意。
“是,他的路长,你的路也很长。都该有个好开始。”
程天籁停住,转过身冲他笑,“你和我弟弟说什么了?把他教的古灵精怪的。”
宋昂一脸不解。
“我弟弟之前很排斥住进傅家,大多也是看着我也在才老实听话。那晚我和你走了,他应该是不开心才离家的。但自从被你找回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愿意主动叫傅明朗爸爸,愿意主动亲近。不是被你教的,还有谁?”
“真冤枉。”宋昂摊手,“程小姐,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坏人啊?”
天籁笑出了声,独自一人走在前边,“宋先生,坦白从宽哦。”
“我没教他,是你弟弟聪明。懂得轻重缓急,他年纪虽小,悟性却高。本就是尴尬的身份,摊上那样的家庭,除了明哲保身,还要学会择良木而息。女主人到底说不上话,哄的傅明朗和傅老爷高兴,才是保周全的最佳方法。”
程天籁表示不信,“他才十岁不到,不会有这么多算计。”
“成熟和年龄无关。但我觉得你弟弟,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他知道你在傅家不开心,他不想你左右为难。”宋昂话锋一转,“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程天籁低头垂目,不再做声。
“天籁你来。”宋昂伸出右手,眼神就像月光照散了迷雾,清亮极了。
她走过去,两人握在一起,紧紧的。
“这事已经告一段落,以后尽量避免和傅家人交道。我姐姐心气高,当初也是想借你弟弟打击我。按她的设定,你和弟弟住进傅家,知因绝不肯认傅明朗是爸爸,而又离不开你。就这样耗着,耗到全部人都知道你与傅家的关系。有人会羡慕你是空降傅家的千金小姐,有人会不屑知因的出生,连带唾弃你。前者,会让你不堪舆论而顾及与我的关系。后者,会让你们姐弟俩抬不起头。无论哪一种,日子都不好过。”
宋昂浅浅扬嘴,“她始料不及的,是你弟弟的主动认亲,并且成了傅老爷的心头好。凭空多出一个与傅添平起平坐的傅小少爷,我姐姐作为女人或是母亲,都失败的一塌涂地。天籁,事情原由想必你也清楚。依我对她的了解,应该是不甘心的。所以,离傅家远一些,这是自保。离我近一点,是…”
宋昂点到即止,微笑的模样堪比这月朗星稀的夜空,迷人的仿佛如坠星河。
程天籁像是中了蛊,呢喃问:“是什么?”
“救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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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文区的房子,宋昂心趣格外高,在路上就让厨子备好宵夜,满满两大盆的口味虾红油噌噌,进门就可以闻到五香味儿。宋昂唤人撤掉齐全精致的吃虾工具,直接上了一次性手套,和程天籁张牙舞爪吃的随性,一只不剩才罢手。
程天籁躺在沙发上赖着不动,摸着圆鼓鼓的肚皮直叹气,“完了完了,至少胖三斤。”
“你再胖十五斤才正常,太瘦了,带出去以为我苛待你。给,喝点。”宋昂递过一个小玻璃杯,“白酒,解毒的。”
程天籁坐起身,拿过来一饮而尽,抿了抿嘴,“香醇适宜,三十年?”
宋昂小惊,“你懂酒?”
“小时候,爸爸的同事很爱逗我,总拿筷子沾上米酒涂在我嘴唇上,我一舔,吧唧吧唧的像是吃到了山珍海味。他们可新奇了,从没见过一岁不到的婴孩这么好酒。长大了些呢,就更胆大了,抱着酒瓶子到处向大人讨酒喝。”
程天籁乐呵呵的往后仰,慵懒的靠着沙发,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回忆往事情到浓时,她的脸色染了一层绯红。
“再后来,我家里出事,我父亲自杀,平时有交情的人都避之不及,房子被法院没收,我也进了监狱。哎算了不说了。”程天籁自嘲的笑,“就像做了一场梦,可它确实是真的,怎么也忘不了。”
宋昂坐过去,轻轻地搂她入怀,“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一生中有许多事情是不能控制选择的,比如生老病死,比如无妄之灾。俏俏,有得有失有惊有喜,但生命总是隆重的。不好的,你都挺过来了,如今有我,你更应好好生活。”
没再得到回应,直到感觉颈窝传来一股热流。程天籁哭的无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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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累一天加之刚才酒足饭饱,两人沾床就睡。也不知几点,宋昂翻身一捞,却没有熟悉的温软身体,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卫生间的门合着,一缝隙的光挤了出来。
“俏俏?”以为她是夜起方便,宋昂睡眼惺忪,起身张望。
又是一阵窸窣响动,这回他清醒了,紧张一窒,推开门大惊失色,“俏俏!”
程天籁扑倒在马桶旁,捂着肚子脸色惨白,“送、送我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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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医院急诊。
南文区的房子人少,大半夜的,宋昂乱了手脚,程天籁送进手术室,“手术中”的灯牌亮起绿光,他在门外一刹那呆滞。
管家之后气喘吁吁的赶来,宋昂让他先去办转院手续,又跟医疗条件最优的八医院联系好,随时以防万一。
幸好没有万一。
不多久手术室的门就开了,主刀医生出来说:“宋先生您放心,程小姐是急性阑尾炎,切除后已经无恙,醒了麻药就会送去病房。”
宋昂面无波澜,却着实松了气。询问这两天的饮食,医生诊断就是今晚吃虾给吃坏了肠胃,平时清汤素食惯了,突然荤腥大开,身体受不住才发病。听后,宋昂竟懊恼自己吃什么宵夜。
春夏交替是病症的高发期,医院的床位全满了,别说单间,就连床位也挪不出一个。本想着转院,但程天籁刚做完手术,路途颠簸也不省心。所以将就着,只在住院部的走廊上加了一张床。与十多个病友挤在过道。
醒麻药后的两小时是不能睡觉的,好在不是大手术,程天籁只觉得伤口疼,手臂脚趾麻的难受,她皱着眉直嚷嚷,宋昂慌乱乱的,除了不停叫医生喊护士毫无办法。
护士被他叫烦了,就算一表人才外形俊朗,也不能一分钟跑一趟护士站,大吼小叫非得让人去看啊。
“先生,这是手术后的正常反应,麻药还没全腿,手脚麻木很正常,刚挨了刀子,伤口肯定疼啦,消炎水吊着呢,我们检查七八遍了,你女朋友体征正常,真的没有生命危险。”
小护士只差没剖腹以表诚挚。程天籁扯了扯宋昂的衣角,“算了吧,别为难她。”
“俏俏对不起,不该让你吃宵夜的。”宋昂蹲在床边,心疼的不行。
“不怪你,是我自己喜欢吃。你不也好好的吗,是我身体不够好。”她眨了眨眼睛,脸上没什么血色,“之前还说胖三斤,现在会瘦了,就当减肥啦。”
“我不许。”宋昂义正言辞,“伤口好了,我给你找个中医调养身体,以后三餐饮食严格调配,再也不许乱吃。”
“你好严肃哦。”程天籁蹭着宋昂的手笑的浅。
“关于你的事,我玩笑不起来。俏俏,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
“怕我出不来了呀?”她捂着伤口,一丝丝尖锐的疼烧心挠肺。
宋昂沉默了,眼神会吃人似的,盯着她眨也不眨。半晌才开口:“你别想。”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指不定哪天我就没了呢,消失后你再也找不到。”程天籁眼底一汪浅波,熠熠泛动不明真假。
宋昂神色复杂,眉头紧了又松,最后弯身掖了掖被子,“待在我身边就好,我娶你,别乱跑。”
程天籁不再说话了,莫辨的神色一闪而过,最后嘟了嘟嘴竟是撒娇,“我不喜欢医院,你要陪着我好不好?”
因为是过道里的加床,根本没有陪护的床位,宋昂借了一条躺椅,他身量高大,只能勉强坐着,枕着手臂守了程天籁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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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医生例行检查,小伤口好的很快,基本上没有痛感了。这折腾了三四天,宋昂就没去过公司,一大早曲凌电话杀到,差点没嚎啕大哭,文件付款一大堆没有宋昂的签名压根就不敢兑现。
程天籁听出了大概,见他面露难色,于是主动提出,“快回公司吧,我没什么事了,医生护士都在这儿不会出问题的。”
宋昂不放心,天籁双手合十哎呀一声,“你不去赚钱怎么养我呀,快走快走,医生都说明天可以出院了。”
千叮咛万嘱咐,确实也是公司事多,宋昂不得不先走。程天籁嫌弃他突然变婆妈,脸上却是掩不住幸福的笑。
上午吊了好几瓶消炎药,程天籁皮肤薄,手背被针孔扎的浮肿,小护士拧了热毛巾给她热敷,然后一觉好眠,翻身惺忪的睁眼,却顿时被吓醒!
一身鲜红的绸缎套裙让宋灵更有存在感。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昨晚宋昂待的那张躺椅上,笑如艳阳,“哟,总算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截稿日在即,赶赶赶!!!
施雅婷
一身鲜红的绸缎套裙让宋灵更有存在感。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昨晚宋昂待的那张躺椅上,笑如艳阳,“哟,总算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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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籁撑着坐起来,宋灵将枕头竖起来,手还没碰着,她下意识的一躲。
“怕我?”宋灵收回动作,这一站一躺的,更显出她的居高临下,说:“打电话到宋昂那,管家说你昨晚进医院了,换了地儿住,怎的还受不住了?”然后笑,“南文的那处房子是块接地气的宝地,怎么你反而住到医院来了?”
程天籁笑的不自然,手一指,“请坐。”
宋灵“哎”的一声叹气,“我问了护士,你昨晚动了手术,疼么?”
程天籁警惕极了,宋灵又笑道:“瞧你这眼神,真把我当洪水猛兽了,是,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但是你想想,程知因也算是我帮你找回的,还有你现在能顺利上大学,总有我的帮助吧。这一来二去的,你也得到不少方便,对么?”
“再说了,你是我弟弟喜欢的人,这么护你,换做是我也感动。”宋灵轻妩妩的笑,“天籁,我弟弟真的很优秀,我们这种家族,旁人以为都是公子大小姐,羡慕的紧。实际呢,生不由己,命不由天。作表率是你难以想象的艰辛。宋昂挺了这么多年,也算做到了一手遮天。”
宋灵娓娓而谈,“你们小女孩都喜欢这种男人,我一点也不意外。家世相貌,每一样都是我弟弟的资本,正当意气风发,身边没有女人才奇怪。宋姐也是为你好,男人嘛,难免有点匪气和玩性,有时候有些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且不说年轻时候谁没个风流旧事,宋氏这样的家族,要个能撑场面的女人也是必然,天籁你说呢?”
程天籁似懂非懂的眼神里是一览无遗的困惑。
“呵呵,指不定以后你得叫我一声姐姐。做姐姐的只是把道理讲给你听,简而言之,我弟弟对你好就行,男人身上的几段故事你也就听听得了,别较真,别往心里去,尤其是别吵架。天籁你剔透,自己好好想想。”
“请你,有话直说。”顿了顿,程天籁轻缓缓的,打断了她的论调,心里像是历经一场余震,慢而清晰,一点一点感受着什么叫地动山摇。
宋灵低头笑了声,顺溜滑下的头发完美贴合侧脸的弧线,唇微弯,处处皆风情。
“俏俏,虽然我对你,是,确实有不一样的情绪。但身为女人,我还是想告诉你,宋昂或许现在对你非常好,但你是否想过,他也可以对别人这么好,甚至更早、更名正言顺?
“七年前宋昂赴美留学,回国时带了一位谈婚论嫁的女友。后来因为一些事婚事暂缓。他不喜欢私事被过问,所以做姐姐的,我也不方便了解。呃,天籁?”
宋灵见她发呆,像是没有在听,不确定的喊了声。程天籁慢悠悠的抬起脸,无事般,说:“还有吗?”
宋灵楞了下,又听她开口,“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只是你肯定,宋昂会喜欢你这样做?”
“他一定不喜欢喽,不过我始终认为,你有知情权。”宋灵俯过身,在她耳边呵气如兰,“施雅婷,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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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过的特别快,晚饭的时候护士通知她换病房,是刚挪出的空床位。一收拾完,宋昂便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一个纸袋,“怎么不等我来了再搬?”
“没什么东西,医生帮忙很快的。”程天籁靠着枕头,笑的浅,“你拿的什么?”
“粥。”
“医院有配餐,不用去买的。”
宋昂剥了纸袋把东西拿出,“是我自己弄的。”
天籁惊讶“啊?”了声,透亮玻璃碗里是八分满的玉米糊糊,嫩黄的粥面上还有几颗胡萝卜丁。
“盐和糖你还不能吃,将就先。”宋昂坐在床边,吹了吹勺子递过去,“等好了再带你去吃好的。”
程天籁就着尝了口,含糊的“嗯”了声,小半碗下肚,她摇头说不要了。宋昂抽纸拭了拭她的嘴,却听见说,“你姐姐,下午来过。”
他的手明显一僵,而又恢复如常,“她有什么事。”
“和我说了一些话。”程天籁弯嘴看着他,“不过我不信。”
“你惹到她了,她更见不得你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别往自己身上套,因为难受的是自己,这样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在一起的是我和你,你只要相信我就好。”宋昂边收拾东西边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程天籁还是笑,半真半假的语气让宋昂拧眉。她伸出食指沿着他的脸颊往下戳,勾起他的下巴挑眼,“就凭这张貌美的男色,我也会相信你的啦。”
说完笑的往后仰,“怎样,这位公子哥是否从了本小姐啊?”
宋昂倏地松气,温柔飞上眉眼,“任你作为。”
“你姐就是来看看我,祝我早日康复,别的什么都没说。”停了停,“你明天能陪我一起去南文山吗?”顿了下,她换了肯定的语气,“我明天要去。”
南文山上的鹿名寺是有名的佛庙,慕名而来的信徒非常多。他们坐着缆车上山,这一路走的很慢,宋昂时不时的问她伤口疼不疼。去买水的功夫回来,他就看到程天籁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闭眼虔诚的模样,嘴里还念念有词,走近点也听不清。
宋昂弯嘴笑的浅,程天籁仰起头扯了扯他衣角,“既然来了,你也拜拜。”
我不信这个。他刚想说,就被她急急打断,“哎,菩萨前不许乱说话。”
宋昂呵呵笑,大大方方的屈膝一跪,“那好,保佑我家俏俏早日康复,一生快乐。”
程天籁愣了下,不自然的转过头,“心诚才灵的。”
宋昂握住她的手,“够吗?”又作势凑近要亲她,“那我再真诚点。”
程天籁挥开他的脸,笑颜俏骂,“没正经啊你。”
两个人走出祠堂,荫荫树林遮出一片阴凉,手是紧紧牵握着的,这条路上都是瓷雕的小佛人,百态众生仿佛如真,直到尽头的一个用栅栏围起来的空地,这里有南文山远近有名的姻缘树,苍劲穹穹,枝桠攀延,垂垂而落的是红色的小绸条,末了系着银质的小玲儿,叫做通心铃。
见程天籁迟步不再动作,一句话也不说。宋昂沉默片刻便走向一旁的祠堂,一会的功夫就返了回来。他手里拿了东西,铃铛,红绸,宣纸。纸上是他与程天籁的…生辰八字。宋昂笑了笑,在她迟疑的目光里,慢慢的将东西串好,一枚“叮当”作响的通心铃诞生。
“俏俏,心由天鉴。”
缓而沉的字眼从宋昂唇齿间说出,程天籁有那么几秒魂飞魄散。
年轻的小和尚接过铃铛挂去姻缘树上,“哎,等等。”她突然叫住,“还有东西没写完。”
对方还回,只见她看了看,竟然一把收紧将铃铛放进包里。宋昂迟疑了,她呵笑,“接受过西方高等教育的集团大老板竟然还信这个,说出去会被员工笑话的哦。”
程天籁拖起宋昂的手,“走啦走啦,这里和你的气场不合,我们下山吧!”
宋昂突然的浑身不自在,看着她的反应,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开车回市区医院,路程过半她都没说话,懒散散的样子。
“在山上许的什么愿?”宋昂问了两遍她才“啊?”了声回过神。
“没许什么愿。”
“伤口没好又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求姻缘?”
“我还用得着求?”
宋昂被逗笑,伸手掸了她的下巴,“你不用求,是我求你。”
程天籁却没有笑,就这么看着他,眼神像是起了雾,宋昂顾着开车却也感觉得到,待他回过头,她却不着痕迹地移开了。
出院是在第二天,小手术后的伤疤缝合的非常精细漂亮,不仔细压根瞧不出。程天籁说这周五有考试要回学校。起先宋昂不同意,可以住到市中心的房子,她解释再三都被他强硬回绝,总而言之两人就是要在一起。后来逼急了,天籁阴测测的丢了句,“这样算什么?同居?”
宋昂黑了脸就不再说话,去南文的宅子收拾完行李就把人送回了学校宿舍。
“我这几天要复习,住院落下好多堂课,考完我们再见面哦。”程天籁整了整裙子准备下车,宋昂听到这话“腾”的捶了下方向盘,侧脸的线条都紧绷着。
“关系到我学分。”程天籁可怜巴巴,小心拽了拽他的衣袖,“老板,行行好吧。”见对方脸色未变,她举起右手,“对天发誓,每天给你打电话。”
宋昂忍了忍,也罢,说:“我从不强迫你,只是你刚做完手术,俏俏,理解我的担心好不好?”
程天籁点头笑,挥手说好,“回公司吧,慢点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
宛郊巷
倒也不是不联系,每天她都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短信,但都是寥寥几句,宋昂休了几天假,这会公司的事情也多,忙起来也顾不上。开完最后一个会已近晚饭的点,曲凌说请客,宋昂陷在皮椅里揉眉心,“不去了,有家宴。”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顾家了?”
“老爷子做东,傅家也过来,于情于理我都得去。”
曲凌意味深长,“带上她?”
“她明天考试,去不了。”
“去不去的成不是重点,重点是老爷子会不会同意。”曲凌啧了声,“你父亲不苟言笑,小俏俏会吓哭吧,哎呦你砸我干嘛?!”
“开会商议的采购计划明早八点我要看到。晚一分钟取消周末,晚一小时取消年假。”宋昂拎着外套起身,冷冷看着摸额头的曲凌。
“我靠,戳你伤疤用不着这么跳脚吧!”
家宴设在东顾楼,宋昂到的时候,傅家人已经落座来齐了。小知因像颗导弹一样“嗖”声奔到他面前抱住大腿,“宋舅舅,我饿了。”
“小家伙你在控诉我迟到,嗯?”
男孩抬着头,眼睛又黑又大,萌呆呆的,“这可是你说的哦。”
大人都笑了起来,宋昂单手抱起他坐到宋老爷身边,“想吃什么,我请你。”
“冰激凌!”小知因伸出两根手指,却被宋灵喝止,“一个就好,多了凉肚子。”
知因凑到宋昂耳边软趴趴地说:“还有一个留给姐姐。”
某人眉开眼笑,当即应允,宋灵撑着下巴笑,“在家老爷子宠,出来了你惯着,孩子都没个怕处了。”
“宋阿姨,我怕爷爷的。”小知因圆溜溜的眼睛直转,傅老爷子朗声笑,招呼孙子过来,“是爷爷怕你。”
“爷爷不怕不怕,您的牙齿吃不了冰东西,我保护您帮您吃掉。”
含饴弄孙的场景是长辈最享受的,就连不苟言笑的宋祈远,这会也舒了颜。宋昂低头喝茶,这小子鬼灵精怪,和程天籁倒是一点儿也不像。气氛醉人,他不自觉地掏出手机发短信:“在?”
一个字的问句,泄露了宋昂内心的情绪。
两家齐聚的家宴小半年一次由宋祈远做东,宋家家丁兴旺,表兄妹一辈的涉足各界,娱乐明星,高校教授,从商从政的也大有人在,各个能言善道,一场饭局好不热闹。几轮敬酒后,大家专攻宋昂,喝酒不外乎理由,扯来扯去他都能顺着话推回去,疏淡淡的态度让兄弟姐妹讨不着痛快。
娇艳艳的小表妹大着胆儿问:“哥,什么时候给我们带个嫂子回来呀?大伯还等着抱孙子呢!”
吆喝四起,闹腾的年轻小辈还鼓起了掌,就连宋祈远也来了兴致,捶桌一指,“喏,照着知因的模样生一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