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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家。
程天籁醒的大早,拿着昨晚宋灵给的名片去华大报名。程知因要跟着一起,在大厅喝茶的傅老爷板着脸很不高兴。她哄了半天才把弟弟说服,不情不愿的挪去傅老爷那儿。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傅添,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我妈让我送你。”
对昨晚的事仍心有余悸,程天籁连忙说不。
“你以为我愿意?”傅添闷哼了声,指了指车门,“上去。”
R市规划合理,经济商区与大学城以护城河为界划开来,一边是铮铮日上的高新特区,一边是绿荫氛浓的学术圣堂。华大是重本院校,尤以对外贸易专业闻名海外。宋灵安排妥当,与严教授见面,很快办妥了入学事宜。
大一英语系的插班新生。这是程天籁的新身份。
傅添把人送到后就溜的飞快,不愿与她多待一秒。程天籁落得自在,办好所有手续后,心里紧实的格外舒服,天气好,大学里的树荫成片,正是下课的点,学生往来匆匆,偶尔单车飞驰,漾起的衣角青春飞扬。
程天籁端着入学通知书,几日来的压抑苦闷总算有所缓解。
傅明朗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好买了些书从书店出来。问在哪,报了地址,他很快在十五分钟后出现。
“不好意思久等了。”他赶的匆忙,气有些喘。程天籁说没事,“喝点什么?”
要了一杯白水,傅明朗把外套脱了搭在一旁,看到桌上的书籍,“入学的事办妥了?”
“很顺利。”
傅明朗点点头,双手搭在一起,有下没下的敲着桌面。两人都不作声,服务员端来水,他吞了一大口,润了润嗓子才说:“我想见见你母亲。”
程天籁并不意外这个要求,“我想,还是不要的好。你会失望,她不再是你想象中的模样,我猜的,她也未必愿意见你。”
不管爱与不爱,对于女人,必须是我过的比你好,绝对绝对不允许,你过的比我好。
如若不能风光再见,那么不如不见。骄傲固执的姚娇,更是如此了。
傅明朗长久静默,掏出烟想点,划了两下火柴没燃,又把它丢在桌上,目光深深看不出所以然。半晌说到,“你带我去吧,就在门外,我不露面。”
程天籁想了想,掏出纸笔写了一串地址递过去,“我只是建议,不妨碍你做决定。见面或者不见面是你们的自由,傅叔叔,就当我的恳求,我希望我弟弟在傅家生活快乐。”
傅明朗迟了迟,“你、不去?”
“我想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了。”程天籁意有所指,笑的没有热度。
“抱歉。”傅明朗才觉得自己失态,她家庭所遭遇的挫折,百分之九十是因为他和姚娇的旧事。最最受伤的是她父亲,泉下有知,大概会老泪纵横吧。
“你放心,我不会让宋灵知道。”
程天籁点点头。宋灵什么人物?心高气傲,她还没有和她正式交手过,就已经深深知道傅家女主人的厉害。冷静耐烦,承受的住丈夫有私生子真相,并且还把私生子照顾的体面周全的女人,会省油?
程天籁再傻,也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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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朗走前说是去公司,程天籁自己乘车回家。程知因眼巴巴的等了好久,见到姐姐,“嗖”的跟颗导弹似的扑入怀抱。
“姐姐你说过会陪我吃中饭的,食言。”
程天籁呵呵笑,“姐姐去学校办手续,耽搁了很长时间,作为补偿,陪你吃晚饭?”
“那去外面吃。”小家伙思量了一会,郑重道:“KFC。”
捏了捏他的脸,程天籁小声的告诫,“知因,以后每一顿都要乖乖在家吃,除非傅爷爷或者傅叔叔带你出去,好不好?”
程知因没回答,小脸蛋严肃,突然的扭头跑开,边跑边喊,“反正你就是把我丢给他们了,在家吃,这又不是我的家!”
童声稚嫩,不大不小却正好被下楼的傅老爷听到。程天籁尴尬的笑,两手抡在一起不自然。
傅老爷拄了拄拐杖,咳了两声便走了。那眼神啊,盯的她浑身发麻。
手机响的时候,程天籁还没缓过神,懵懂的接听,她“喂”了好多句,那头还是不说话。程天籁奇怪的看了眼号码,8999开头的固话,她隐约记起,似乎是宋昂公司的。
手像一下子着了火,捏着手机左右不是。
“程天籁。”那头一开口就是叫她的名字,大火顿时从手心烧到了心脏。
“嗯,啊?”她支支吾吾的,“是、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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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昂在电话里三言两语的,态度非常坚决的,要见她。
就在傅家附近,走个百来米转弯,就看到宋昂倚着车门抽烟,一地的烟头星星点点,他来了很久。程天籁双手插袋,离他远远的。宋昂不看她,左手握着火柴盒翻来转去的玩儿。右手指间处的烟燃到一半,烟雾一团团的,她下意识的捂了捂鼻子。
宋昂总算抬头,看怪物般的眼神,冰凉的侧脸悻然勾起了笑,“程天籁,我说过的话,你他妈的把它当什么了?”
“我不记得了。”她蹦出五个字轻飘飘的,漠然别过眼。
“不记得?”宋昂笑,将火柴香烟全部摔在地上,一脚过去狠狠碾碎步步逼近,“上个月,我帮你搬家,和你吃饭,晚上在沙发上,我要你别轻易做决定,试着接受我,让我照顾你。程天籁你想起了吗?你泪眼婆娑的模样,我还真以为你动了心。如今你的所作所为,一定是我当时脑子进了水。这就是你的决定?这就是你的回应?”
宋昂指向傅家的方向,“住进去意味着什么你懂么?”
“懂。”她轻言细语的回答,与他的嚣张气焰形成鲜明对比。宋昂毛躁的愤怒瞬间压平,低着声音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只想弟弟过的好。”
“这些我也做得到,你何苦求人。”
“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需要一个名符其实的父亲。”程天籁轻轻叹了气,宋昂心里火大,但也无从发泄。
“我不想再等你了。”宋昂撂下话,上车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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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怎么走回的傅家,程天籁头一直是懵的。
在外面敲了半天门,才有人急急忙忙的把门打开,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她一只脚刚踏进去,一个白色的影子直煞飞来,吓的她一声尖叫伸手去挡,白影倒向地,碎了一地的玻璃渣。上好的白玉花瓶就这么折了。
傅明朗和宋灵同时回过头,两人气喘不平尚未恢复冷静,唇枪舌战犹在嘴边,程天籁全部的目光却落在了窝在角落哭红眼睛的弟弟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心情不错

傅家生活(三)

一看到姐姐,程知因抽泣的更厉害。程天籁赶紧走上前把他护在怀里。傅明朗克制了怒气,但宋灵全无罢休的意思,逮着转身想走的丈夫,“傅明朗,你这是默认了?!”
他定住脚步,忍了忍依旧未理。
“你答应过什么,太不把我当回事了。这个家若不是我苦撑着,他能站在这里!”宋灵伸手直指一旁的程知因,吓的小男孩眼泪又夺眶。说完不解恨,她竟然走了过来,抓住程知因的胳膊往外扯,“你答应过我的没有做到,我又何必了你心愿!”
“放手,你别抓他!”程天籁急的去掰宋灵的手,一边把弟弟挡在身后。她拼了命,宋灵也拼了命,两人谁都费力不让,疼的小男孩哇声尖叫。
“你发的什么疯!”傅明朗推开宋灵,力道大的让她站不稳,脚一绊就扑向了地上。
“子虚乌有的事情你是怎么编造的?跟我吵跟我闹,请你找一个好点的事由。”傅明朗屹立在两人跟前,宛若天神,语气无不心痛,“宋灵,你怎么变成这样?”
“我变这样?”宋灵冷笑,“有人亲眼看到你开车去见她,你又怎么解释?要真是子虚乌有,这个孩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知因害怕的低下头,程天籁无助的看着傅明朗。而他也被堵的一语不发,最后平静的说:“我只是出城办事,和黄董喝了半小时茶。你若不信,可以打电话去问。可是宋灵,我们夫妻俩若已到了这样的程度,你自己该不该反思?至于孩子,他是无辜的,过去是我错,你接受,这事情就变得好办些,你不接受,这事情还是要办,只不过难看点罢了。”
宋灵一怔一怔的。傅明朗语如静湖,方才的波澜动怒已然消散,只留下深潭般的眼神。这是与她生活二十多年的男人,宋灵再了解不过他的心性情绪。
反正已经错了,程知因早晚得改姓傅,这是傅明朗的决心,无关宋灵的任何意见。
最后他护送两人上楼,程天籁忙着哄弟弟。傅明朗掩门,轻咳了声,“不好意思。”
程天籁僵了下,缓缓说:“是对知因道歉吗?”
“我出了趟城,她一口咬定我是去见你母亲,我们发生了争执。吓到了知因,很抱歉。”
“我后悔了下午的行为。”程天籁剥了个棒棒糖给弟弟,看他渐渐平复这才放心。继续说:“傅叔叔,我不该把地址告诉你的。”
“我想你也误会了。我没有去见她。”
“没有吗?”程天籁突然回过头,眼神直直的盯着他,委婉上扬的疑问句,却字字如明镜,把傅明朗的尴尬慌乱照的一清二楚。
傅明朗别过脸,故作轻松的摇了摇头。程天籁弯了弯嘴角,“您妻子是个非常精明的女人,我想,她的耐性和心思,绝不会轻易做出无理取闹的事情。只不过,傅叔叔您的定力和气势,更胜一筹。”
以强制强,反正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对宋灵这样的女人不能服软,就只好比赛谁错的更离谱。
傅明朗也不是省油的灯,程天籁算见识了几分。
程知因左看看右看看,双手扒拉着姐姐的胳膊,塞了棒棒糖的嘴鼓鼓的,乌亮的眼睛和傅明朗的太过相似。
“姐姐,宋阿姨不喜欢我,以后会更不喜欢的。”
程天籁和傅明朗都是一愣。程知因瞪大了双眼,脆嫩嫩的声音十分坚定,“姐姐,我们走好不好?”
“这…”
看到程天籁左右为难,傅明朗适时开口,“姐姐要上学了,不能经常陪着你。傅叔叔在,知因哪儿都不去。”
“你们先聊。”说完,傅明朗尽显疲惫的走了。
程天籁哄着弟弟,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尖锐的一听就知来人是谁。宋灵把门推开,趾高气扬的走进来。
把弟弟护的更严实,程天籁与她面对面。宋灵的火气还没消,眼角眉梢没点热气,恶狠狠的盯了眼姐弟俩,又转身走掉,把门摔的砰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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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宋灵不在。刚吃完放下碗筷,程天籁被傅明朗叫到一边。程知因被保姆带去楼上玩,他这才说话。
“我把你妈妈转到别的地方了。”
程天籁吃惊,捋头发的动作停在一半。
傅明朗侧身站着,肯定了她的猜测,点头道:“宛郊巷的房子不会再住人了,海市气温适宜,适合养身体,那里比这里好。你要是想去看她也很方便。”
停了停,又说:“抱歉,我擅自做了这个决定。”
“你是因为愧疚吗?”程天籁打断他,直直的问出口,“还是对她余情未了?”
在情人的女儿面前谈论这个,实在不算自然。傅明朗假咳了几声,“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那么复杂。”
“是,再简单不过了。你一直知道她住在哪里,知道她的情况,知道我们家道中落,知道所有的所有。你替她支付这两年来的一切生活费,包括宛郊巷的院子和照顾她的小姨一家,都是傅叔叔你安排好的。”
程天籁自嘲的笑,“费心如此,好厉害。”
傅明朗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再沉稳的性子这下也慌了神。
“你假装是从我嘴里知道她的近况,我理解。你是这段感情里的胜者为王,不仅是王,还想赢得体面漂亮,体面的角色,往往装无辜。傅叔叔,你说对吗?”
程天籁没什么表情,“你想做什么决定就做吧,关于她的事情,我也想装一回无辜。”
傅明朗的沉重心情,在她走出客厅时还能感受得到。程天籁长长吁气,走到偏厅时头重脚轻,突然就被人拉进了房间。
她怒瞪着双眼,后背重重的磕在门板上,“嗙!”“咔噔!”重声关门后的落锁响动,伴着傅添的脸庞在眼前无限放大。
“程天籁你年纪小小可真够恶毒的。”
“你神经病!”
“你和我爸的对话,我全听到了。”傅添把她按在门板上更用劲,“当年怎么没瞧出来,你心眼这么多呵?”
程天籁美目含火,“多的过你?”
傅添嗤声笑,“逼急了?”他一改玩笑,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压沉嗓子道:“是不是你把我爸的行踪告诉我妈的?”
“你有病!”
“你别不承认,我告诉你,你把柄多的是,我随便一掂就能把你捏死。”傅添长得像宋灵,满腹贵气,翩然好看的不亚于任何明星。程天籁当年就是迷惑在这张皮囊下,死的连葬身之处都没有。
“不说话就以为没事了?”傅添冷笑一声松开她,“你这头假惺惺的告诉我爸旧情人的地址,那头又向我妈发匿名短信揭露他的行踪,程天籁你这自导自演的电影可真够宫心计的。”
傅添绝不错过她稍纵即逝的苍白表情,当即肯定了所有猜测。
“无凭无据你不要乱说。”
“那这张电话卡总不会骗人吧。”傅添亮出一个小纸袋,里面赫然躺着一枚小芯片。程天籁力装镇定,可手心还是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街边买张新卡发告密短信,方法土了点但也达到目的,只是下次记得要及时销毁脏物。”傅添重力一捏,电话可瞬间碎成两半。
“你、翻、我、包。”程天籁咬牙,清冷的眼眸坦荡荡的没有任何逃避。
“行为很下贱?”傅添笑的淡,“跟你学的。”
作者有话要说:
在赶出版稿

傅家生活(四)


不知道这是住进傅家后的第几个不眠夜了。
程天籁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天花板。这个家族究竟是些什么怪物,最拿手的就是制作伪善面具。傅明朗不是善类,宋灵是个人精,还有阴阳怪气的傅添,想想真够烦的。
傅添竟然发现了电话卡。如果他把事情全盘托出告诉宋灵,自己顶多是被赶出傅家。程知因是傅家的血脉,自然不会连累。可是依宋灵的性子…
弟弟以后更没有好果子吃。
程天籁不敢再想,披上衣服直往傅添房间去。
凌晨一点了他也没有睡,戴着大大的耳机在床上听音乐。程天籁敲门的时候他没有听见,直到她站在面前,傅添显然被吓了一跳。
“我想和你谈谈。”
开门见山,傅添却笑了,身体往后仰,手肘蹭着床轻浮浮的上下打量她,“你拿什么谈?这一身睡衣?还是…”他笑的让人遐想。
程天籁抿了抿嘴,暖黄的室光把眸子衬的更加清冷。
“你别把事情说出去。”她咽了咽唾沫,轻轻低了头,“我可以离开傅家,做什么都可以。”
傅添长长的“哦?”了声,他半枕着床头,格子睡衣懒散散的挂在身上。明明是求人办事,可她骨子里偏有一股傲气,凑在一起是实名副其实了那个词:
秀色可餐。
傅添别开眼,清了清嗓子,“真是做什么都可以?”咬字的重音全落在“做”字上。程天籁沉默了几秒,突然的甩手回走。
“我说你这女人有什么可骄傲的!”傅添三五两下从床上跳起,抓着她的肩膀往后拽,“摆脸色给谁看呢!”
不管怎么拉扯,程天籁就是不说话。傅添性子急起来,逮着她的右手顺势一扭,程天籁痛的一声惊呼,一下子就被他按住脖子摁倒在床上了。
这一番动作,她宽大的衣领垂垂的撩开空当,由上而下,春光一览无遗。傅添喘着粗气,“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弄不死你我!”
男性气息愈来愈浓烈,程天籁熟知这代表着什么。很久之前宛郊巷的一场大雨,她的赤身相对,宋昂的滚烫怀抱,她深深记住的,也是类似于这样的情/欲气息。
傅添竟然越贴越近,身体磨蹭在一块,太容易擦枪走火。程天籁奋力挣扎,急的满眼通红。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嗯?忘了谁是这里的主人了嗯?我照样可以把你玩进监狱,小骚货。”
门突然的被推开,“你们在干什么!”
凌厉的嚷声划破失控的气氛,傅添从程天籁身上下来,一阵懊恼,“妈,你进来也不敲门。”
宋灵哼了声不再多说,程天籁被盯的一无是处。她推开傅添跑出了房间。
“你搞人也要分轻重。”
宋灵的声音隐隐约约听见。程天籁回到卧室捂住耳朵,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这一生,在傅家的阴影之中无处可遁?
她鬼使神差的去按那串熟悉的号码,握着手机浑身都在发抖。已近凌晨一点,在犹豫不决下,她还是拨通了。
料想不到的是,对方竟然接的那样快。
“天籁?”
磁厚的男声带着疲惫。程天籁捂着嘴巴咬唇,哽咽的哭喊出来,“…宋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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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宅到傅家原本一小时的车程,宋昂硬生生的在半小时内赶到。跑车轰鸣的引擎张扬跋扈,响动惊醒了不少人。
宋昂直杀傅家,没有任何言语把人给带走。
宋灵作势拦了一下,巧笑嫣兮,“这么晚了还出去?”
宋昂抿着唇一语不发。讨了没趣,宋灵的目光便落在程天籁脸上,冰冻冻的跟针儿似的,“天籁,你弟弟醒来找不着你,会哭的。”
说到弟弟,她瞬间乱了阵脚。宋昂挡在面前,笑的没有一丝人情味,“这不还有姐夫么,哄自己的儿子天经地义,轮不着她操心。”
这句话就像一记巴掌,不痛不痒的打在宋灵脸上,她悻悻然的弯嘴笑,宋昂的一切举动都在宣告,他对这个女人的所有权。
傅添在二楼卧房的窗户旁,眼睁睁的看着程天籁坐上宋昂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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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如箭,直接开去宋昂的住处。
市中心的商业圈内的精英房,复式阁楼装潢的简单大气。他的房产多,这是便于工作休息的其中之一。
程天籁端着温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宋昂躁动的在屋里踱来踱去。她一字未提,他也知道她受了委屈。
拿开她手里的茶杯,宋昂把人困在沙发上,他挨的近,鼻尖都快贴上了。像是隐匿了太久的渴望一点点迸裂开来,宋昂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天籁,跟我吧。”
难以定夺的神色在她面容上一览无遗,宋昂身上有太多关于男人的形容词,他的家世样貌,事业资本,任何之一都足以动心堕落。
她垂了垂眼帘,看不清的神色,含糊颤抖的回,“我想搬出傅家。”
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让宋昂陡然泄气,他忍了忍也没多说,仍旧顺着她,“好,我来安排。”
她算是默认,低头不语的样子看的宋昂心动又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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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昂的卧室有一股原木家具的淡淡木香,室内常年恒温,厚软的深蓝床被很是舒服。程天籁和衣而睡,只占了大床的小小一角。
陌生的地方,她却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来是八点半,刚打开房门,宋昂正端着一碗面条从厨房出来,直招呼,“洗把脸吃早饭。”
她“啊?”了声,餐桌上摆满了小碟点心,还有热壶在“滋溜溜”的冒着热气。宋昂把面条放好,一边把壶里的牛奶倒出来,说:“牙刷毛巾都备好了,牛奶给你凉着,动作快一点。”
说完,他又走到窗边“唰”的一下将帘子拉开,晨曦的太阳温温热热的洒了进来,映在他的脸上,宋昂被阳光刺了眼,下意识的眯了下,微微皱眉的样子看的程天籁都傻了。
“怎么?被我迷到了?”
程天籁红了满脸,“哪有。”
宋昂逆着光对她伸出手,“你来。”
迷迷糊糊的走了过去,宋昂出其不意的握住她的手,收紧再收紧,两人面对面,她仰起头,在他渐渐融化的瞳孔里,看到的全是自己。
“这样不是很好吗?”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唇齿碰动间还有洗漱后的薄味香。程天籁突然蹦出一句,“我没刷牙。”
宋昂愣住,她自己也窘迫了。这说的哪门子话啊!果不其然他笑的爽朗,开心的问到:“天籁,你想跟我接吻啊?”
说完作势凑过去,吓的她捂住嘴巴溜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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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籁特意选了一个傅家人都外出的时间回去。宋昂执意要陪她,好说歹说,才说服他把车停在转角口。
傅明朗和宋灵都不在家,傅添的卧房半掩着,程天籁轻手轻脚的收起了东西。来时东西就不多,一个包足以装下。也不知傅添在门口站了多久,总之她一回头就被吓了跳。
“你就这么急着换东家了?”傅添阴阳怪气的堵在门口,偏不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