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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遇见你到现在,我输在时间的早晚,但我没有一天不爱你,不用心对你…”
他捧着她的脸,问她:“舍得吗?你舍得吗…”
她身体深处某块血肉用力缩张,所有画面一下子涌向脑袋,一场青春爱恋,一个男人的脸,杨柳树下最纯真的拥抱,夜深醒来时搂在自己腰间强有力的双手,这些片段交杂,缠出一张细密的网,罩在她身上,怎么挣?
她现在连眼泪都干涸,脑袋垂下不敢再看他,宋子休不再相逼,在她耳边说:“我舍不得…清清,我舍不得…”
于他,这场动情一旦开始,便不打算结束,不知何时起始,所以也算不出何时止步。
宋子休的感情观,我既爱你,便是一生一次的给予,某种程度上,结果比过程更重要。
他的性格和人生,到底是和苏又清不同,男女有别,一个强势的男人,更是不可逆改的坚定。
“苏又清你记住,我不当你人生里的选择题”
宋子休下楼,背对着她说了这句话,手上的伤口鲜血凝固,沾上了浅色的衬衫袖口,新鲜的红和袖扣上的钻石一样夺目。

苏又清睡在床上,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五岁,是她看到妈妈眼泪流的最多的时候,妈妈总是抱着她说:“苏苏乖乖长大,要碰到一个好男人”
她一直记得妈妈说这句话时,眼里藏了太多情绪,“什么是好男人呢?”妈妈似是自言自语,脸上是虚虚的笑,“不要多富贵,只要踏实安稳,真诚待你”
踏实安稳,真诚待人。
这是苏又清感情观的启蒙,是心底最不可撼动的原则。原则之上,牵扯了一场情真意动的旧情,许佑即使成了故人,也是她认真过的人。差一点,就携手共老。
在爱情背后做了假,苏又清不是圣人,她眼里有的不只是感情,这一场真相,绞的她内心血肉模糊。
爱一个人,经得起平淡流年。
而此刻,苏又清失了决心。
半梦半醒,这一夜她睡的极不安稳,身体倦,心更累。梦里是过去与现在的较量,交杂一起让她紧绷的神经更加疼。
下半夜好不容易安睡,朦胧中觉得有什么东西顶在自己身上,苏又清眼睛一睁,就看到宋子休赤着身子,落在胸上的吻无比狂热。
她“唔”了一声,宋子休撑在她身上,急喘的胸膛和赤/裸的眼神宣告他的欲望。
苏又清推不动他,扭头躲避他的吻,无论怎么挣扎,就是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宋子休眼一沉,顶开她嫩嫩的双腿压在膝盖下,一只手轻易压住她的手腕,毯子渐渐滑下她的身,只留薄被虚掩着她的小腹。
这个男人故意厮磨她,又啃又咬,最后重重冲进她身体里,一下比一下野蛮,苏又清从最初的皱眉到后来死咬着唇,呻/吟还是从嘴里哼出。
宋子休敛了狠劲,终觉感觉到了她身体的臣服,自己这一天终于找到了一分存在感。可片刻的满足之后,心里的空虚更加扩张。
“疼…”
苏又清的头一下下撞在床头的板子上,被顶的直往上去,身体已经摆成一个弯曲的姿势,小腹间麻麻的酸疼,没来由的一阵惧怕让她摇着头不停重复“疼…”
“疼?”宋子休没有忽略,他猛的贴近她的脸,握住苏又清的腰更快的抽,“我也疼,清清,这里!”他抓起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心,“你如果不要我,我们就一起死”
这近乎孩子气的话,出卖了这个男人的惧怕。
强势如他,可这段感情,他一直把自己置于和她平等的位置,两年来尽心尽力,他私心,也想弥补,所以他宋子休,没有任何优越感和控制权。
事发,一样苦不堪言。
错失,便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苏又清哭了,蓄的一点力气被消磨全尽,“疼,我疼,我求你了”她手乱摸,抓住床边的矮柜一角就开始用力挣扎,下身不停扭动试图摆脱,宋子休倒吸了口气,惧意欲意烧出一把火,恨不得点燃夜晚的黑。
“砰!”玻璃杯被挥倒在地,尖锐的声音划破这互相较劲的气场。
宋子休一愣,意识瞬间复苏,苏又清趴在床上,臀部被他抬高,力量悬殊注定她是弱势。苏又清捂着肚子小声的哭,男人一停下来,她就连忙往一旁爬,扯过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一张小脸苍白的就像死去,柔顺的头发被揉的散乱不堪。
她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眼里都是湿意。
宋子休呆了,胯间的欲望还直挺在空气中,他嘴角动了动,向她伸出一半的手,在看到她的眼神时,无力的收回。
同床共枕,一道伤口蛮横其中,轻轻一拉,撕扯出万丈深渊。
宋子休举起右手,苏又清明显躲闪,他突然笑了,“你怕我了…”
余音未了,“啪!”一巴掌,是宋子休,狠狠扇在自己的脸上。
“苏又清”这个名字深入骨髓,他说:“我对不起你”
他不敢再看一眼,胡乱抓了衣服就往外走。在转身的那一刻,苏又清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一手捂着肚子,一边轻轻拉开薄被,身下的床单,印着一抹血红。
门“咔嚓”闭合的那一刹,她握紧的拳也渐渐松开,心,是那么剧烈的跳动。

“喏,喝果汁,雀巢打折,我买了一打…”
陈康递给她杯子,苏又清皱眉,“假货吧,这粉末都没泡开”
“凑合吧,十块八一大包,够我晚上上网时消磨了”陈康踢开脚边的凳子,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不够软的沙发也凹进一大块。
“恩”苏又清抿了一口直吐舌头。
“算了算了”陈康叹气,“你这富贵命已经养成了,怎么着,是继续呵护你的富贵呢,还是迷途知返,回归到哥们艰苦朴素的革命道路上?”
苏又清听着这一长溜的话,心里顿时翻涌,只道一个字:“毛!”
“哎!我说”陈康凑上前,眼睛眨巴,“姑娘你从了大爷我吧,甩了资本家,跟我回去种田自力更生奔小康?”
陈康看到自家姐姐嫌弃的眼神,顿时阴暗了,小声嘀咕:“其实苏又清你,根本就不适合起伏动荡的感情…”
过山车,你玩不起。陈康的话让苏又清一怔,心里泛起阵阵酸涩。事到如今,能回头吗?既不能先知,也没有时光机,你我都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我很烦啊”苏又清感叹,攀着陈康的肩膀,“真想回家,浣河旁的柳树现在一定很漂亮,你的大学生女朋友呢?什么时候带回去”
苏又清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豪迈的拍了拍他的头,“柳树下定情,挑个有月亮的夜晚,姐我当你们的证婚人!”
陈康一巴掌挥开她的手狂吠:“你这只看多了言情小说的猪!”
苏又清嘻嘻笑,陈康直叹气,“生活一大摞的烦心事,真他妈想爆粗口,我丈母娘看不起我,嫌我没学历,没钱,给不了她女儿幸福,老子日,她丫的就是慈禧的鼻祖啊,一句话把我秒杀,我是有多失败啊…”
苏又清“哦”了声,歪着脑袋认真打量他,“真是不识货,我弟弟能摔能扛哪里不好了,凑合一下,还能摆外面当门神”
陈康龇牙咧嘴,苏又清抚摸他的头,神情变的认真,“陈康,你也二十三了,你以前那些少男情怀,什么情书啊,告白啊,穿的跟古惑仔一样吸引隔壁班女孩的注意啊…这些我都知道”
“噢,对了,还有英语写情书,被你班主任说成崇洋媚外,语法错误一大堆的那次,虽然有脑袋进水的嫌疑,但还是见证了你春心动荡的青春期…”
陈康被她淡定的语气弄的心情无比复杂,脸上赤橙黄绿逐一过滤。
苏又清继续说:“陈康,我虽只比你大一岁,但这十多年我们也彼此了解,一路走来了,就像你以前说的,我就那点出息,对宋子休,我现在过不去这道坎,但我对他…”
苏又清把头低了下去,陈康明白接下来的话,她对他的感情,不是一朝夕就能颠覆的。
“我说这么多就想你明白,一个人难得在合适的年龄碰到合适的人,更难得的是这个合适的人适合陪你过一生…”
苏又清心头很酸,“算了,好像我讲的也不是很明白,总之你挺住就对了,以后过日子的是你和她,跟你丈母娘没多大关系”
“哦”陈康说:“我懂的,我会努力赚钱买房…”
姐弟俩陷入沉默,各怀心思。陈康抬头看了看苏又清,她的脸色已经好转很多了。
“小小酥,你什么时候回去”
她心一晃,表情也变得恍惚,张了张嘴答不出一个字。这个“回去”,她知道陈康所指。
“唉…”
陈康不可闻的叹气,从沙发上跃起,拍了拍手去厨房煮饭。
走到门口时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苏又清,眼里除了担心,还有心疼。
两个星期前,她提着一个袋子坐在门口等他,晚上十一点回来时,看到她抱着膝盖枕着手打盹,察觉到动静立刻醒来,“呵呵,陈康”
她看着一脸惊讶的他,含糊的笑,指了指旁边的袋子说:“收留我噢”
陈康“啊?”了声,摸着后脑勺半天整不明白。
苏又清扶着墙站起,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对他惨淡的笑。
“陈康,你要当舅舅了…”

“给!多吃点!”陈康夹了只鸡腿放她碗里,“你尝尝,这半个月我厨艺有进步么”
苏又清咬了一口,“唔,少了盐”
“不会吧”陈康皱着眉头吃了一块,“是你胃口变刁了”
他突然憨笑,眼里是雀跃的光,他说:“真的有小小苏了…”
苏又清扒着饭,心尖真是柔软的不像话,孩子,这个词陌生又熟悉,抛去一切,孩子是长在她身上的骨血,一脉相承,是多微妙的感觉。
记得那晚和宋子休不愉快的欢爱,一个张狂,一个沉默以抗,实则两个人都是不认输的较劲。自己老早就有感觉,所以看到裤下的血红时,她迷茫慌乱。
女孩子要学会对自己负责。
苏又清两天后偷偷去了医院,化验单上的结果证实了猜测,那一刻她反而无比心安。
“喏,就这么一点点大噢”苏又清比划着指尖,葱葱手指在陈康眼前晃。看着陈康认真狂喜的神情,苏又清笑的很温柔。
她说了一切事情,欺骗、委屈、恐惧以及一颗陷在沼泽里的心。
苏又清需要一个宣泄,也需要一双耳朵,她怕把自己憋坏。
陈康很平静,在听完所有后只是说了一句话,“他不是好人”
但他是你的良人。
那一晚,苏又清说的累了,趴在沙发上睡着,室内昏黄的光线扫在她脸上,眼睛下浅浅的黑色。陈康弯下腰帮她脱了鞋,鞋带打了死结,他稍费力气才解开。
拿出被子帮她盖着时,熟睡的苏又清动了动肩膀,眉头锁的更深,而后左手护住自己的小腹,潜意识的谨慎。
“你这个傻瓜…”陈康蹲在地上,食指轻点她的鼻尖,“小妈妈,小小苏的妈妈…”
简陋的房,一室的暖,陈康的眼里闪了泪光。

苏又清回去的那晚,天上挂了很多星星,月亮弯成眉,圆润孤单。
她站在夜色里抬头看天,视线里的天空断在众多高楼里,被切割出一块块不规则的形状。
自从她承认对他的思念,就一直没有改变。
宋子休----每场梦醒时,便在脑海浮现的名字。
苏又清想,自己真的不争气呢,耐不住寂寞,熬不过思念,这一生如果他缺席,那么…她晃了晃头,某个器官,好疼。
“你看是这个吗?”陈康小跑过来,“忘记拿的是这个?”
苏又清看了看包装盒上的日期,点了点头。
“快吃完了,你记得去买啊,李医生的电话记好了吧?下个月开始就要定期做检查了,记得提前预约啊!”陈康顿了顿,“预约应该不用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多余,那个男人有什么做不到的,他的女人,他的孩子,除了他宋子休,还有谁敢护之周全。
“我知道了”苏又清看到陈康惆怅的表情,笑着握住他的衣袖,轻轻的摇晃,“小康最好了…”
陈康一愣,她叫他的小名,面前的女人干净笑颜,孩子气的举动人让他突感时光倒流,他叫她第一声“姐姐”,苏又清便是生命里不可被人欺负的女人。
“姐…”
“嗯?”她偏着头看他。
陈康笑,“我们回家去看看好不好?去水坝捉鱼,还有杨柳树,你还记得在新街第几棵上刻了字吗?”
苏又清立即伸出五根手指,“第五棵”
两个人相视而笑,杨柳树干上,少女时的苏又清刻过两个名字,苏小姐,陈小弟。那是一段永远被珍藏的时光,是与亲情照面的见证。
出租车开了约莫半小时就到了目的地,陈康拎着行李,“记得啊,7号做检查,前一天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嗯”苏又清直点头,笑呵呵的。
“傻!”陈康鄙视的看了她一眼,拎着包走在前面,宋宅的灯光很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苏又清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跟了上去,把手伸进陈康大大的棉衣口袋里,享受温暖的包围。
离宋宅越来越近,陈康突然慢了脚步,苏又清差点撞在他背上,不满的瞪着他。
陈康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腹上,瞬间温柔。
他慢慢弯下腰,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散开,就像电影的慢镜头。
“嗨,小小苏”他对着苏又清的小腹摆了摆手,“我叫陈康,我是你妈妈最疼的弟弟,也是最爱你的小舅舅…”
夜色倾城,苏又清差一点红了眼眶。
两人站在宋宅的外坪,离那个男人只有一门之隔,陈康把行李递给她,“不重的,你小心点提”
“恩”
“他要是再欺负你,我会打死他”
“恩”
“…苏又清,你原谅他了吗?”
“恩”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陈康叹气,那怎么还一副不快乐的样子。
她说:“我走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噢”陈康站在原地不动,就这么看着她,
苏又清也是不走,看了看那扇门,又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陈康你知道吗,我和他之间,没有所谓的原谅”
苏又清似是自言自语,“怎么算的清呢,拿什么去原谅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这个男人…”
直到很久后,陈康才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恍然大悟是需要时间去沉淀的,你有过这样的感情,便能心心相惜,互相理解。
“进去吧”陈康伸出大拇指,对她展现八颗大白牙的笑容。
她会意,转身按了门铃,光亮一点点挤进眼里,开门的管家惊喜若狂的表情,然后苏又清走了进去,门被关上,隔绝了世界。
门外是一个人的守护,门里又是怎样一番景象。陈康的一颗心也悬在半空。

“苏小姐!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管家激动不已,额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汗。“我去告诉宋先生,苏小姐你,你吃饭了吗!”
管家连忙接过她手上的行李,就想快步上楼。
“别!”苏又清喊住他,笑了笑,“我吃了饭的,你别去”
她说完就往楼上走,管家心领会神,“总算回来了,总算回来了”他的表情和语气就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头,突的轻松。
苏又清上楼,一手扶着栏杆,一手虚掩着自己的肚子。主卧的门关上了,她手停在上面,用力一转,门便松开。
熟悉的地毯,熟悉的床单,熟悉的装横,熟悉的气息,还有倒在床上的,熟悉的男人。
苏又清动作很轻,走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她走近床边,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床头东倒西歪的酒瓶堆成了一堆小山。
“滚开!”
宋子休大力一甩碰触自己的手,蒙着头醉醺醺,也没抬头看一眼。
苏又清踉跄了一下,然后坐在床上,软软的被单凹下去浅浅一圈,宋子休暴躁不堪,抬起脚就要踢走身旁的人。苏又清连忙站起,惊叫:“是我!”
男人的动作瞬间停止,他混沌了几秒,慢慢抬起了头,苏又清重新坐到床边,她看着他,“是我…我回来了…”
宋子休眼里的醉意还未消散,这声音,这身影,还有床微微塌陷的触觉,是她吗。
“你好丑噢”苏又清说,“我不喜欢留胡子的男人…”
她低下了头,把玩着衣角,声音一分一分低了下去,“宋子休,我回家了”
这七个字就像是跋山涉水,万分疲惫后的一场救赎。
宋子休“嗯”了一声,嗓子嘶哑的完全没了平日的底气。
“…回家”他呢喃着,又把头重新埋进被子里,手已经不知道怎么握成拳。
“回家!回家!苏又清你心真狠!”
他突然暴怒,撑起身子,冒火的眼神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女人生吞活剥!
“21天,苏又清,你离开了21天,你知道我都过着怎样的日子吗”
宋子休看着她,眼里的愤怒一点点散去,一滴泪就这么重重掉在苏又清的手背上。
她被灼了心,动了动嘴角,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我差一点就想试试那玩意,毒瘾染上了,会不会转移我的注意力?”宋子休颓败着脸,“苏又清,如果这是你的惩罚,那你做到了”
那日回来,便不见了她的身影,这对宋子休来说近乎致命打击。即使后来知道她在陈康那,失败感也无法驱逐,即使知道她需要时间和空间,等待选择和判决,是他一生里最虚空无力的时候,酒精和放纵麻醉了他,以度过没有她的日子。
“宋宋…”苏又清叫他,抖着手碰了碰他的臂。
宋子休动容,他大力把她揉进怀中,恨不得把她刻进骨子里。
他哑声说:“骂我打我要我的命都可以,我只求你,在我身边”

惊蛰

苏又清看着这样的宋子休,她心软,她也认命,“我不走了”
她反手搂着男人精壮的腰,“那你以后不要再骗我,好不好”
他的手臂收的很紧,平复了心情才慢慢开口,“好”
男人身上的酒味似乎也熏了她的心,不然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字,怎么也听得百感交集。
洗完澡出来,宋子休已经睡着了,绷紧的精神和身体骤然放松,他疲惫不堪,宿醉后的头痛让他睡的很沉。侧身躺在床上,双手微合,是个拥抱的姿势。
苏又清被浴室的热气熏的有点发昏,即使很快洗完出来,也没赶上宋子休清醒的时候。她拉开衣柜,粉嫩嫩的睡衣还是之前放这的,摆放的位置、折叠的习惯一点也没改变。
“怎么就不等等我呢”苏又清脱了鞋爬上床,翘着臀部对宋子休撅了撅嘴。
软软的长发倾泻在脸侧,她拿起一撮,轻轻扫着宋子休的脸,男人没有被痒醒,她自己反而笑了。
“好多人都怕你噢…”苏又清撑着头,“你以后不要那么凶”
她握住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腹间,“坏脾气不要遗传给宝宝…”
她嘴角的笑,就像是生命至此,最温柔的一次倾诉。
男人沉睡的脸,收敛了往日气势,他不知道,此刻抚摸在手心的,是一场幸福的延续。
宋子休是被电话惊醒的,养精蓄锐一夜好眠,他按了拒听键,看了看依然熟睡中的苏又清,她在身边,自己就像过山车后突然落地,踏踏实实的存在,这才是他想过的日子。
身边的女人蜷成小虾米状,两只手环着肚子,白嫩的小腿露在被子外。
宋子休笑了笑,“坏习惯”,打了一下她的屁股,摸在上面舍不得放,或轻或重的揉。他哼了一声,自己的胯间,欲望已经直挺。
他看了看时间,真是有要紧事不能再耽搁了,那帮弟兄打了无数次电话,“宋哥,宋爷,宋祖宗,宋氏你还要不要了”
陆炎壮着胆子跑到宋宅吆喝,“你他妈的!是爷们就给我滚去签合同!”
结果,守在宋宅门口的梁叙,燕违卿看到陆炎灰头土脸走出大门,近了才发现,他脸色红红紫紫的伤,正宗的“宋少”标记。
集团事也放了很久了,年初几个工程确实耽搁不了,几万号人养家糊口,就等着他签字。
宋子休是个不管别人死活的人,但是他的人,必要护之周全的。
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和担当。
苏又清醒来已是大中午,她揉了揉眼睛,怎么还是这么困,身边空空的,被子的边角被卷到里边,是宋子休,怕她踢被子。
她伸了懒腰,发现衣袖上贴了张小纸条。
“12度,晴,薄雾,外套加厚,不过等你起来,雾已经散了”
宋子休刚劲的笔锋,漂亮的收尾,“老婆”这个称呼,笑了她的眼。
“滴”的一声,电话转到留言信箱,苏又清耸了耸肩,电话不通。宋子休一天行程排的很满,几个会议不得不开,早上知会了管家,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