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寒犹豫一下,脱下外衣搭在沫沫肩上,搂住她的双肩,将她从诚的身边拉开。
她眼睁睁看着无情的棍棒打在诚清瘦的身体上,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残忍的一幕。
做这一切的又是她最爱的两个男人。
她疯了一样,挣脱安诺寒的双手,从地上抓起半个破碎的酒瓶,在空中挥舞。
“别过来!都别过来!”
她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诚,咬咬牙,把尖锐的玻璃断口对准自己的咽喉处。“停手!你再让人打他一下试试看! ”
“沫沫! ”
她的手一抖,玻璃刺进她娇嫩的肌肤,真的很痛。“停手! ”
她含着眼泪,充满哀求的眼神看着安诺寒。
“帮帮我……”透明的眼泪掉在破碎的玻璃瓶上。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在安诺寒面前用血和泪去保护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等她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倏然,她眼前一晃,安诺寒一把握住一个打手的手腕,抢下他的木棒。再一闪身,挡在另一个打手身前,一拳将他打得退开……
其他的打手都停住动作,看向韩濯晨。
安诺寒走到沫沫身边,拿走她手中的瓶子,用手指托起她的下颚,细细审视她的伤口。
“以后遇到什么事都别伤害自己。”他沙哑地说。
“小安哥哥……”受惊的沫沫伸手去搂他的手臂,想要从他身上汲取点温暖和安慰。安诺寒退后一步,避开。
“我该走了,你好好保重!”
他洒脱地转身,走出酒吧。
沫沫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有一种错觉,这一次他走了,再不会回来!
“沫沫……”韩濯晨走到她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想要安慰她。
她气得狠狠推开他。“你以为你是我爸爸,就能为我做决定?!你错了!除了我自己,没人可以决定我的未来!”
“爸爸也是为你好!我知道你想嫁给小安……”
“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伤心,失望一起涌上心头,她大喊:“你什么都为我安排,你有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她是想的,想有什么用?!
一个始终无法爱上他的男人,一张薄薄的结婚证书能拴住他么?即使拴住了,她就真的快乐吗?就像薇说的,他的人属于她,他的心属于别的女人,受伤的是三个人!
“你不愿意嫁给小安?”
“我……”她闭上眼睛。“以前我小,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我明白什么才是我最想要的。”
她终于说出来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看见有警车驶来的安诺寒匆忙回来通知他们,刚好听到了这句话。
他站在门口,牵了一下嘴角,只说了一句:“晨叔叔,警察朝这边来了,你快点带沫沫从后门走,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韩濯晨因为身份背景复杂,不能进警察局,他带着沫沫从后门离开。
沫沫被带走时,回头看了安诺寒一眼。“你救救他!”
他点点头,走向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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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走后,安诺寒让那些打手开车从正门走,引开警察。他关上酒吧的门,反锁,不慌不忙取出酒吧监控录像的录影带,收好,又从吧台后面找到一些残留的半融化冰块,倒在诚的脸上。
由于冰冷的刺激,诚呻吟一声,清醒过来。当他看清眼前的安诺寒,充满恨意地瞪着他,双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他半蹲在诚身边。“你是聪明人,一会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应该知道。”
诚扭过脸,不看他。很明显表示拒绝。
“如果你在警察面前说错一句话,我保证明天让你为她收尸……”他的声音阴寒入骨。
诚本就苍白的脸,骤然变得毫无血色,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费尽气力才从齿缝间逼出一个字:“不!”
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大,安诺寒看了一眼门口,又问:“你爱上了沫沫?”
诚坐起来,擦擦嘴角的血,笑了。“谁能不爱一个为他连命都不要的女人?”
安诺寒一把揪住诚的衣襟,眼神里杀气腾腾。
诚毫无畏惧地看着他:“你对付自己的情敌除了用拳头,还会用什么?”
他挥起的拳头在诚的面前顿住。
诚笑了,嘴角渗着鲜血。“想留住一个女人的心,用拳头是没用的!”
安诺寒松开手,拿起手绢擦擦手上染的血迹,站起来,“要让我知道你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从后门走出去,在路口处,有人开着他的车过来接应他,载他开往机场。
……
第 19 章
澳洲*海滨
豪华的别墅里,海风吹乱了白色的蕾丝窗帘,吹起满室的浮躁。
沫沫从柜子里拿出箱子,熟练地往床上一放,抱出衣柜里的衣服往里面丢。
“沫沫?妳做什么?”韩芊芜按住箱子,脸上没有一点愤怒,有的都是妈妈的宠溺与纵容:“妳小安哥哥回英国了,妳离家出走能去哪?”
沫沫愣了一下,很快认清了形势,但无论如何气势不能弱。“去哪里都行,我没法接受这种毫无人性的爸爸! ”
“妳怎么可以这么说妳爸爸!?他是个好人,不管他做什么,肯定有他的理由。”
“理由?爱我的人就应该被打死——这算什么理由?”
“他是为了保护妳! ”韩芊芜从她怀中拿下几件完全不合时宜的衣服,见她又转身去柜子里拿衣服,无奈地说:“沫沫,别闹了,妳爸爸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疼妳。”
沫沫从不否认她的爸爸很疼她。
她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她高烧不退,浑身发冷。他抱了她一整夜,一遍遍给她讲童话故事,讲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故事,讲青蛙是如何变成王子的,还有睡美人被王子吻醒……
她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睡睡醒醒中童话故事从未间断……
第二天清晨,她睁开眼,看见那个她记忆中永远强大的爸爸眼底一片红丝,眉心竟有了展不开的皱纹。她又看看身边,安诺寒在她病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睡梦中修长的剑眉还拧在一起,窗外的朝阳在他脸上散了一层薄薄的雾色,朦朦胧胧的忧虑。
“爸爸?”沫沫哭了,浑身酸痛的长夜都没有让她落泪,她却被这一幕感动的哭了。
爸爸的大手温柔地拂去她脸上的泪。“还冷吗?哪里疼?”
她摇头,她以后都不要再生病。
温暖的大手探探她的额头,热度已经退了,爸爸拧在一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沫沫知道爸爸很爱她,只要她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想尽办法帮她得到。
其中也包括她想嫁的男人!
在沫沫发呆时,韩濯晨走进房,冰冷地说:“他根本不爱你!他跟你在一起别有所图。”
“他能有什么企图?”心里多少有些气愤,但想起他对自己的疼爱,沫沫的语气平和不少。
“他为了刺激小安,或者为了让妳失去小安,总之他就是想拆散你们……”
沫沫当然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他无冤无仇……”
“因为,他姓……萧,他全名叫萧诚! ”
“萧诚……”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一个人:萧薇。
薇和诚一样拥有着华丽的外表,可他们并不像。
薇是典型的东方女孩儿,黑发,黑眼,气质典雅——尽管那是曾经。
而诚是金眸,有种西方男人的高贵……
不知为什么,她会突然把他们联想到一起,还想起昨日在天堂&地狱发生的事。
没等她询问,韩濯晨已经给了她答案:“萧诚是萧薇的亲弟弟。”
“这不是真的。诚不会骗我。”沫沫跌坐在床上,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旋转。她无法相信诚那双纯美的金眸背后是欺骗与愚弄。
“萧薇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她的亲弟弟会爱上妳吗?”
沫沫手中的衣服掉在地上,脊背一阵阵发寒。萧诚和萧薇是姐弟,难怪他告诉她:“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钱买到。”
难怪他总会问起安诺寒,难怪诚和安诺寒第一次会面时,他的眼神会有那么浓烈的恨意。
那么……
那么昨天在天堂&地狱发生的事情也不是偶然,萧薇说的那些话也不是随口说说。
这可能是一个计划,包括诚向她表白,或者也包括诚教她唱歌……
但是,她仔细回想起与诚相识的点点滴滴,诚除了初识时对她十分冷漠,没有做过什么真正伤害她的事……如果他只是想欺骗她的感情,为什么今天被打得遍体鳞伤,还要说他爱她?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韩濯晨见她一脸矛盾茫然,坐在她身边,怜惜地搂着她的肩:“沫沫,妳还小,很多事妳根本不懂!妳以为爸爸想打人吗?爸爸也不愿意看见那种血腥的场面……”
如果沫沫了解一丁点她爸爸的过去,她一定会质疑他这句听上去“语重心长”的话有多少真实性,可惜她不知道!
韩濯晨叹息一声,听上去相当“自责”。
“可我必须这么做,而且必须当着小安的面。我这是在表明一种态度,一种立场,我要让小安知道,他才是我唯一认定的女婿。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妳。”
沫沫搂住韩濯晨的腰,脸埋在他的肩头。“爸爸!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沫沫,妳太傻了!妳命都不要维护萧诚,说出那样的话……小安会怎么想?”
“我……”
她的眼前又闪过安诺寒和那个女孩儿的照片。女孩儿的眼泪那么清晰,清晰得像在她眼前流过。
沫沫咬咬牙,逼自己说着:“爸爸……小安哥哥想娶我,不会因为我维护诚怪我。他不想娶我,你就算打死诚,他还是不想……以后,我们的事你别管了。”
韩濯晨低头看着怀中的沫沫,她的表情很平静,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沫沫语气中的失落,忧郁。
“小安跟你说了什么吗?”
她的头坚定地摇了摇。“是我想通了,我不想嫁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韩濯晨扶着沫沫的肩,让她坐正,他笑着对她说:“没关系,爸爸可以让他爱上妳。”
沫沫还是摇摇头。
“爸爸,我还年轻,又不是嫁不出去,你别再逼他了!”
“妳?”韩濯晨的脸色阴沉下来。“妳是不是喜欢上萧诚了?”
“跟诚没关系!是我……”沫沫用手捏紧床的,逼自己不要去想起起关于安诺寒的一切,尤其是昨天那个吻。
良久,她仰起一副无所谓的面孔:“是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没有他我一样可以过的很好……”
韩濯晨对她的话有点怀疑,他刚要说话,韩芊芜拉拉他。“很晚了,沫沫也累了,你让她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韩濯晨犹豫一下,起身指指床上一片狼藉。“好吧!芊芊,妳帮沫沫把东西收拾一下。”
他出去后,韩芊芜一件件把堆在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仔细地折好。
她看一眼沫沫手下褶皱的真丝床单,轻柔地问:“你和小安是不是闹别扭了?”
“妈妈,他根本不爱我,我答应娶我是爸爸和风叔叔逼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爱你?”
“在他眼里,我永远是个孩子!”
她不想告诉任何人照片的事,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说出来,她的爸爸有一万种方法把他们拆散。她不想那个叫“深雅”的女孩儿成为第二个萧薇。
“妈妈,你能不能帮我劝劝爸爸,让他别管我的事了。我长大了,我想要什么自己知道。”
韩芊芜再没说话,折好所有衣服,放回柜子里,又帮她整理好床单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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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韩芊芜轻轻关上房门,回身看见韩濯晨坐在椅子上,眉头深锁,无可奈何。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丈夫,他是一个好人,一个手上沾满血腥,人生写满罪恶的好人——这听上去特别讽刺。也只有她这个在他身边长大的女人才能明白这种讽刺蕴涵着他多少不为认知的故事。
“晨!”她跪坐在他身侧的地毯上,纤细的手抚摸着他根根分明的指骨。“你亲自动的手?还当着沫沫的面?”
韩濯晨没有否认。
“十几年没见你发这么大的火。”这十几年韩濯晨再生气,都不会亲自动手,最多让安以风帮他出面教训教训惹到他的人。
“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沫沫。”他顿了顿,叹息:“可惜沫沫不明白。”
“你别急,等沫沫消了气,我再劝劝她。”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让韩濯晨这个经历过风雨的男人无可奈何,那也只有他们的宝贝女儿。“我去给你放热水。你洗个澡放松一下吧。”
韩芊芜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冒着热气的水哗哗地流淌。
她坐在浴缸边,试了试水温,把准备好的鲜奶和精油凝露倒进去。
虽然不赞成韩濯晨的做法,她并想不责怪他什么,因为她了解他是如何爱沫沫的。
从沫沫出世的第一天,一个小小的婴儿闭着眼睛大声地啼哭开始,那张与他有三分相似的脸,便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感动。
那的确不是占有和依赖,而是另一种感情,真正意义上的父爱……
他告诉她,沫沫是女儿还是儿子并不重要,她是他们的孩子,承载着他们血脉,也见证着他们的爱。
他一生的荣辱,他一世的沧桑,变得微不足道。
他只希望让沫沫过的开心,健康的成长。
“沫沫和妳说什么?”韩濯晨不知何时走进浴室,问她。
“她求我们别管她和小安的事。”韩芊芜犹豫了一下,说:“晨,自从认识诚之后,沫沫变了很多……尤其这最近几个月,她和小安联系越来越少,今天晚上小安回英国,她居然跑去酒吧找诚。沫沫会不会……”
韩濯晨揉揉眉心。“这是我最担心的。”
“如果她真的爱上了萧诚,你打算怎么办?”
“没办法! ”就连神都无法左右人的感情,他能有什么办法。
“晨,萧诚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聪明人!他被打得半死都不肯求饶,坚持说他真心爱沫沫。”韩濯晨牵动嘴角,浅浅微笑:“如果他说他不爱沫沫,他是为了报复在欺骗沫沫的感情,我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她知道,他最恨人欺骗感情,拿感情当作报复的工具……
“可能他是真心的。”
“真心?”看着她纯净的眼睛,微笑着说:“你觉得可能吗?”
“我都可能爱上你,还有什么不可能?”
是的,一个女人可以爱上一个杀了她全家的男人,还有什么样的爱不可能发生。
然而,像韩芊芜这样善良柔软的女人不多,像韩濯晨一样让人痴迷的男人就更少了。
所以,所谓奇迹,意味着不会反复地出现的事!
荡漾的水面上倒映出的一张精致无双的面容,清澈的眼睛,嫣红的脸颊,菲薄诱人的唇……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再年轻,而她越来越美丽,越来越有韵味。
韩濯晨从背后抱住她,手臂绕过她纤瘦的腰,一颗颗熟练地解开她的衣扣。顺着解开的衣扣,他的手贪恋地伸进她薄薄的洋装内,感受着充满弹性的肌肤。
这种时候,只有拥着她温暖的身体,才能让他心绪平静。
薄薄的衣物落下,他紧紧抱着怀中火热的身体,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吻着他熟悉得每一寸肌肤。
感觉到她的迎合,韩濯晨抱起她,走进卧室,轻轻把她放在床上。
□的肌肤交叠在一起,滑腻的触觉把激情勾到顶峰。他分开她的腿,缓缓的进入……
尽管已经无数次地占有过,他仍和当初一样小心地呵护。
一室放荡不羁的情,一夜持续不退的欲……
身下的女人越来越软,细碎的呻吟渐渐浓重,旖旎的光彩流转在急速晃动的床上。他彻底沉醉了,一双大手握住她几乎瘫软的腰身,肆意拥有着他的妻子。
一整夜,海浪在礁石上起起伏伏,沉重的撞击……
“晨……”她迷乱地呼唤他,粘着汗水的身子挺直,他的愉悦也堆积到了顶点,终于在她身体里释放出来,世界爆炸一般,支离破碎。
“晨……”她的呼唤,她的抚摸,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芊芊!”他疲惫地趴在她的身上,与她十指紧扣,缓缓地调整呼吸。
她的手与他交握,柔声说:“我知道你很喜欢小安。可小安再好终究是安以风的儿子,不是我们的。”
“嗯。”
“不如,我再给你生一个儿子吧。”
提起这件事,韩濯晨又想到她难产差点死去的情景,那一刻他真的绝望了,世界仿佛再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
“不行!绝对不行!”
他的答案十几年都没办,连语气中的坚决都丝毫没变。
他何尝不想要一个儿子……
承继他的血脉,实现他的梦想!
第 20 章
此刻的安诺寒在澳洲飞往英国的飞机上。他合上双眼疲惫地倚在座位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当他看见沫沫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另一个男人,当他听见沫沫说出:“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以前我小,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我明白什么才是我最想要的。”
他很想问问她:
她七岁时,别人都嘲笑她嫁不出去,她为什么不这么说?
她对着流星许愿的时候为什么不这么说?
他在电话里说要娶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这么说?
那时候他还不爱沫沫,他可以很坦然地接受。
可现在,他对沫沫不再是单纯的亲情,她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这份感情又该何处存放?
他没有问,因为她是个孩子,小孩子无论做错了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
是他的错,是他明知道小孩子的感情不能当真,他还要去相信。
事已至此,他应该尊重沫沫的选择,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力。
他不想勉强沫沫,就想她当年没有勉强他一样。然而,他该如何面对家庭的压力,如何在别人面前装作无所谓?
他累了,不想去想任何事。
他不记得这种心力交瘁感觉多少年前有过,只记得每次感到心烦意乱时,他都会趴在沙发上理所当然地叫着:“沫沫,过来给我捶捶背! ”
沫沫会停下正在做的一切事,跑过来挥舞着她的小拳头,在他背上卖力地捶着。
她的力气很小,打在身上软绵绵的,非常舒服。
这么多年,她一天天长大,她按摩的手法变的越来越好,可她的力气从未改变,一直都是那么软绵绵的……
人拥有的太多,总忘记自己拥有什么。
等到有一天,他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掏空,他才意识到他的心不知道在何时何地遗失了……
是刚刚听见她用心唱出的那首歌时?
是在昨天那个唇舌相抵的激吻?
是在第一次在机场的离别?
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她的歌声……
他找不到答案。
也许,在很早很早以前……
炎炎烈日下,他打网球,她满头大汗地帮他捡球的时候……
孤寂的黑夜里,他看球赛,她强忍着困意陪他看的时候……
其实,是什么时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的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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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诺寒刚下飞机,手机开机,手指习惯性地拨通快捷键“1”,电话里面传来英文的提示音,告诉他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他才想起沫沫的手机已经被他摔得支离破碎。
他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又接到朋友郑玄的电话。
“算准了你现在下飞机,快点回来,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一个人呢。”郑玄那边很吵。
临近毕业,许多留学生都订好了回国的机票,临走前大家想聚一聚,定好在郑玄家里包饺子。
所以,今天安诺寒才会特意赶回。
“我马上到。”
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已经两年过去。
还记得刚到英国的时候,打算开始独立生活的他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拿着地图,换了几次巴士,步行半小时才到了剑桥大学门口。
郑玄刚好经过,见安诺寒拿着地图左顾右盼,用英语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他一见郑玄的黑发黑眸,温和的笑容,油然而生亲切,用中文问:“中国人?”
“是啊!你好! ”郑玄接过他手中的行李:“你想去哪?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