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见见陈凌!我想……”
吴航打断我。“你对他还没死心?”
“不再看他一眼,我没办法死心。”
“……”
一段已经逝去的爱情,本不该去追寻他的痕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即使和陈凌已经再没有任何关系,我还是想远远看他一眼,看他阳光一样的笑,星子一样闪烁的眼。确定他是如我所愿地幸福生活着。
如果他过得很幸福,我会告诉他,我嫁了一个很爱我的人,过着很幸福的生活,我还要告诉他我有个很漂亮,很乖巧的女儿……
如果他和我一样依然在原地等待着,我想告诉他:我和思思真的需要他,特别是现在……

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飞驰而过,金黄色的花瓣随风飘摇,碧蓝色的天空点缀着如烟的寥寥几朵淡云……
坐在飞驰的火车上,与陈凌的距离越近,我的心越乱。我的眼前总会出现一个忧郁的男人,在夜深人静时站在阳台边落寞地望着远方。那张从未模糊的脸,我竟分辨不出属于谁。
他不是陈凌,陈凌没有他看透世事的苍凉,没有他身上优雅内敛的沉稳,也没有他背影中的孤独与绝望。
他更不是那个高傲,冷酷的林君逸;那个嘴角总是挂着冷漠和嘲弄微笑的林君逸;那个深情地谈论着女朋友的林君逸。
他是谁,我心里的人又是谁?
没有答案!
唉!造化弄人,有缘相遇,无缘相知……
这次同学聚会人不多,因为大家多年未见,气氛也有点生硬。
每个人介绍自己的近况时,我一直不停地瞄着门口,大厅里熟悉的脸孔越来越多,陈凌却始终没有出现……
我等着,盼着,每次门口有人影晃动时,我的心就会高高悬起,待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又会沉沉落下。
他不会来吗?
十年的后难得的重聚,他也不愿意来吗?不想再看我一眼吗?
已经开席了,他没来。
许多同学已经有了微微醉意,他没来。
一切已经快要结束,他还没来。我最后一丝企盼都破灭了。
坐在我身边的杨娜看出我脸上的失落,替我问大家:“陈凌今天怎么没来?”
“陈凌?”
“对啊?一直没见过他?”
有人应和,有人好奇,也有人询问的目光看向我:“姚冰舞,你也没有他的消息吗?”
我茫然摇头,低头继续喝着淡茶。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另一桌一个女生听到了,坐过来说:“陈凌?我几年前见过他……”
我立刻抬头,凝神听她下面的话,她说:“他好像在美国混的不错!”
美国?陈凌去了美国?
脑海中一道火花闪过,在我还未来得及抓住时熄灭了。
“陈凌去了美国吗?难怪联系不上。”有人说话,我已经无法辨析是谁说的了。
女孩忽然想起什么,兴冲冲问我:“姚冰舞,你没见过他?他没联络你吗?”
“联络我?”我表面上还装作很平静,其实心已经悬的快要蹦出来。
“是啊,他说跟你失去了联络,还问我有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我再也稳定不住情绪,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腕:“你什么时候遇到他的?”
“好久了,大概有五年了吧……我说我不知道,他让我帮忙打听你,我问了好多人才找到你的电话号码。”
五年前?美国,一系列我从未和陈凌联系在一起的词汇,突然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出现,让我联想起陈凌那个电话,那个突然间出现的春天……
他说过:我来,只因为你那句:我想你!
他说过他被人领养,可他没说过领养他的人在美国,更没说过他在美国发展的很好……
林君逸!?
这三个字突然在我脑海中燃烧!
一个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孤苦无依的男孩儿;一个是在美国读了十年经济学的富家子弟。
一个平凡无奇,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个宁静的家;一个能力超然,这个世界他都不放在眼里。
一个温柔善良;一个是心机深沉。
一个笑容像是阳光;一个笑容像是利剑……
这样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为什么会长得很像?
我曾经怀疑过他们是兄弟,由于成长经历而使他们拥有不同的个性……
我也曾幻想他们是同一个人,可没有任何故事可以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我的头脑已经被搅得一片混乱……“五年”、“美国”这样的词汇在我脑海中不断地盘旋,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
一连串我曾经解不开的迷题被串联在一起,我窒息的呼吸变得顺畅。
第一次见面,他听到我自我介绍时,他笑得那么讽刺!
胃病那么严重,每隔一个小时,还要喝一杯咖啡;
他的衣柜里的衣服,车上的那段音乐,家里的水晶餐具,还有那部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看的电影……
这一切我从未认真想过的细节,现在想起……我似乎忽略很多不该忽略的东西。
我猛然站起,向着门口跑去,我听见有人在叫我,问我去哪里。
我没有回头。
这一刻我什么都无法去思考,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见他……
火车的景物飞过,夜色下的油菜花在黑暗中看不清颜色,但仍然能隐约感受到飘摇的花瓣……
几个月的一幕幕开始在我脑海中晃过。
如果要用一个理由来解释林君逸变态和疯狂的话,那么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恨!由爱而生的恨!
他第一次反常,带我回到那个他不常去的家,为的就是那一句:“陈凌,我想你!”
他冲进浴室的时候,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深更半夜在他家里脱衣服,根本就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他视若无睹就不是男人……
他不择手段让我做他的情人,还一遍遍地强调着要抛弃我,因为他始终对我的背弃耿耿于怀,却依然爱着我!
相知不是无缘……而是太迟……
我今天才知道他有多么爱我,即使再多的恨也无法湮没他心底对我的渴望。
我看的仅仅是他对我的逼迫,从未看到自己一步步将他逼到无路可退的死角,逼得他再也无法抗拒,就算以为我已经嫁人,还是甘愿与我做一对“偷情”的情人......而当他别无所求,只希望能与我继续那未完的梦时,我做的是什么?
我让他以为嫁人了,我有了孩子,我有很幸福的生活,早已把他刻骨铭心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
他生日那天,从掌心里滑落的……是戒指!
经过这么久的挣扎,他选择了原谅,决定了娶我,而我……
我坐在火车上,顾不得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擦拭着流不尽的泪水,一遍遍拨着他的电话。
他的手机依然是语音留言,办公室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火车两边的树木带着我的回忆掠过眼前……
我又想起了那一个夏日的黄昏,我在食堂门口等陈凌来。
一双温热的手捂上我的眼睛,我笑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喜欢这种幼稚的游戏。
欺负人,我也会!
我甜甜地说:“晓洋,别闹了,你每次都这样!”
他的反应比我料想的还要有趣,十指僵硬地像个干尸,呼吸声起伏不定。
过了很久,他放开我的眼睛,突兀地搂紧我的身体:“记得我,想起我,对你来说就那么困难?”
我满心幸福地后倚在他身上,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对他说:“我记得,永远都会记得……傻瓜,我是逗你的,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出你。”
“冰舞!”他的声音有点不满,但并不是很大声:“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开玩笑,很伤人的。”
想起那段往事,我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真笨,真傻,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可是我们每一次重逢,都是他重新自我介绍……
我是陈凌......我是陈凌......
我以为自己把他印在了脑海,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可是,我根本没认出他,确切的说一次都没认出来过!
很伤人,真的很伤人啊!
手机的音乐声响起,我连号码都无心看,以最快的速度接气电话。
“喂!是......”
里面一个很舒缓的声音响起,击溃了我的希望:“你好,是姚冰舞吧,我是欧阳伊凡。”
“欧阳先生,我想见……林君逸,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姚小姐,到了这个时候,你不觉的自己该放过他了吗?”
“我……”
他打断我的话:“你究竟要怎么样才满意?让他和他爷爷彻底决裂,和尔惜解除婚约?”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是陈凌。”
“知道又怎么样?”他的反应很平静,可见已经知道我和林君逸的往事。
“我……”
他打断我:“你是想弥补,还是想挽回什么?姚小姐,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本不该过问,但作为君逸的朋友,我想问你一句?当年君逸知道他父亲患了癌症,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手中的电话已经拿不稳,巨大的声音在耳边轰鸣……
电话里充满愤怒的声音告诉我:“你在和你现在的丈夫漫步……在公寓楼下拉拉扯扯,是吧?”
手中的电话摔落,撞击的不仅是地面,还有我的灵魂……
那一天,我只想着那个女人的话,甚至那段时间都是恪醍懂,从未没想过我那么晚不回去,陈凌是会担心我,是会找我。
当陈凌在校园里看到我和吴航,在楼上眼睁睁看着我和他拉扯,哭着离开,却听到我骗他说我一个人出去走走,他是怎么笑出来的!
当他在西餐厅里遇见我和吴航,看他摸着我的手时,他又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他对我欺骗、威胁已经很留情面了,换了我是他,干脆掐死这个没长心的女人算了!
......
我忽然想起更重要的事。
癌症?欧阳伊凡曾经说过他父亲的癌细胞转移成骨癌,那段时间林君逸刚好离家出走……
我忙拾起电话,才发现欧阳伊凡的那通电话是用林君逸的手机打的。
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我拨了回去,接电话的还是欧阳伊凡。
“欧阳先生,你让他接电话好吗?我有话要问他。”
“他不会听,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打来……”
“等等,你说他父亲得了癌症?那时候,他是不是在国内?”
电话里的欧阳伊凡长长的出口气:“是的。他父亲怕他为难一直没告诉他,直到生命垂危的时候,才打电话让他回去……你能体会他当时的心情吗?”
“我能……”我亲眼见到,他正跪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低声哽咽着……
这反复浮现在梦境中的一幕,直到今天我才读懂了其中的悔恨和为难。
他当年的彷徨,无助,他的矛盾,挣扎,不是在两个女人之间,而是在亲情与爱情之间。
若是我早知道他在美国已经拥有了新的生活,为我他背弃了疼爱他的父亲,悉心栽培他的爷爷,对他一往情深的未婚妻,我一定会逼他回去,不论用什么方法……可我真的不知道!
“就在他决定坦白一切,希望你能理解他,等着他回来的时候,你走了,连个合理的解释都没留下……”
“他在哪里?我想见见他。”不论如何,我还是要见他,和他说一句:我错了!
“他在哪里?”他冷哼着,语气很阴冷:“那么你在哪里?当他找遍了你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在门外等了你整整一夜的时候,为他痛心的是尔惜,你在哪里?当他跪在他爷爷面前苦苦哀求,想见他父亲的时候,陪着他跪的是尔惜,你在哪里?当他最爱的父亲与世长辞,他痛不欲生的时候,安慰他的是尔惜,你在哪里?当他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时候,照顾他的是尔惜,你在哪里?当他意志消沉,颓废不堪的时候,鼓励面对一切的是尔惜,你在哪里?如今他胃病恶化,在医院里陪伴他的是尔惜,你在哪里?”
我满心的期待和热切被他的话掩埋在黑暗的无底深渊,再见林君逸,我还怎么开口说那句:我爱你!
“胃病恶化……他怎么样了?”
“你在乎吗?你不是一分钟都不想和他在一起吗?现在君逸放弃了,我希望你也记住你说过的话:永远不要再见他!”
“我……”
电话挂断,再拨已是关机。
第20章 是罪是孽
走过无数的街道,去过许多家医院,翻过所有报纸,公司的同事我能问的都问了,没有任何他的消息。
行人一点点变少,周围一点点黑暗……
没有人告诉我他病情恶化到什么程度,没有人告诉我他在哪里,怎么可以找到他?我仿佛看到街上四处奔跑的陈凌,感受到他深夜里无助的寻觅和等待,听见他叫着我的名字,一遍遍喊着:姚冰舞,你回来!
这就是报应,是因果,是让我也深切体会那种茫茫人海,无影无踪的寻觅……
欧阳伊凡说得没错,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根本不在他身边;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从未间断地伤着他的心,我是他心上的玫瑰,刺得他的心滴血。
但我爱他,从未变过;他爱我,从未停止……
这一次我们绝对不能再与他错过!
已是夜深人静,我走回了公司,找不到他,我只能回到这个朝夕相处数月的地方,细细回味我从未留心的日子,希望还能找到一丝温存。
当我在公司楼下看到林君逸时,我完全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揉了很多次眼睛,他都是那么清晰,他面容有些憔悴,从侧面看下颚更尖了。
他没看到我,因为他正倚着一亮白色的跑车吻着林尔惜……
多少次幻想过我和陈凌的重逢,多少次梦到不堪的相遇,我万万想不到现实比梦境还要残酷。
每次他吻我的时候,我都是闭着眼睛,用感观去体会那深陷的沉醉,因为在我心里,□可以是一时的失控,但双唇的碰触,舌尖的缠绕是灵魂的碰撞,是两颗心的相容……
他的吻,让我的渴望褪去,不知何去何从……
我不想去看他们柔情蜜意的亲吻,可我的视线就像被什么东西勾住,怎么也无法转移。
我很想转身跑开,当作这又是一场可笑的梦,可我踉跄着退后一步,双腿就再也无法移动。
我想冲上去对他说出我的爱于思念;
我也想默默离开,让他继续这即将开始的幸福;
但,抉择好难!
这个吻比我预计的要短很多,在我崩溃的边缘结束。
“等工程完工,我们就回去……”还好林君逸不需要调整呼吸,声音就很清澈,舒缓,否则我恐怕连站着的气力都没有了。
他停了足足十秒,才接着说:“……结婚”
“结婚”!我的耳边一阵巨震,全世界在我身边塌陷。
看着林尔惜紧贴在他身上,双臂环住他的腰默默点头,我所有的冲动消失殆尽,傻傻地站在原地,
林君逸拍拍她的肩,柔声问:“你真的不会后悔吗?你总是这么体谅我,难道从不觉得委屈自己?”
“不会的,我相信就算你不爱我,也一样会让我快乐的。”
“尔惜……那是不同的,你现在能容忍,不代表以后也可以,早晚有一天你会厌倦这种没有激情的日子。”
“爱情和激情能维持多久?婚姻不是靠激情维系一辈子的,它是靠一种理解,体谅,相知相伴来维系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只会留下痛楚,只有相濡以沫的感情才能永远不变。”
林尔惜的声音很纯净,是那种足以洗涤人心灵的纯净。
我后退了一步,我留给他的是痛楚,他既然拔下了心中的刺,我何必再刺伤他……
林君逸有些尴尬地避过她企盼的目光,恰好将脸转向这边,看到不及躲避的我。
他深沉的目光有了焦距,有了光芒,但很快光彩褪色,他的眼神一点点沉寂,最后回复他一贯的嘲弄。
“姚小姐真不是一般的尽责,这么晚还来公司?”
“嗯……我……”我一时语塞,瞥了一眼恬静如水的林尔惜身体骤然紧绷,我才找回因激动涣散的理智:“来收拾点东西。”
他皱眉看了眼手表,冷笑着说:“姚小姐时间观念真强!”
“嗯......哦。谢谢!”
他抿了抿嘴唇,将视线转移到林尔惜身上,拍拍她的肩,很平和地说:“不是要回酒店吗?走吧。”
“好。”
她的声音真柔啊,柔得我心都要融化。
我呆呆地望着他上车,倒后镜里,林君逸的脸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当倒后镜已经变成亮点时,我的神经像被一根根抽走,根根扯着心口,剧痛让我再也无法支撑下去,蹲在地上低声哭泣……
“我爱你,陈凌,我爱你,你知道吗?”
抱着冷风中瑟瑟颤抖的身体,诉说着永远没人听到的告白。
我不得不承认,成就了林君逸的女人是她,一个懂得爱,也爱得理性的女人。
如果这些年来,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我,也许他还是陈凌,一个为了家庭而四处奔波的平凡男人。
我站起身,笑着对自己说:我不后悔当初的放手,同样不后悔今天的错失,爱他,所以愿意不让他为难,坚定地选择自己的幸福!
尽管我笑的时候,泪流不止。
悄悄走进他的办公室,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我还能感受着他的气息。
墙上的玻璃窗还是那么通透,从这个视角刚好可以看见我的桌椅……
何必?何苦?
这段日子我不知道他是谁,可他清楚地记得我,这种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凝望,是多么可悲!他望着我时,心里又是多么难言的苦……
拉开最贴近他右手的抽屉。
里面放着我的简历,照片上的我笑得好灿烂……简历上面压着那颗已经破碎了的水晶心,即使被粘好,裂痕清晰可见。
我摔碎的那颗心,那份情,他还这么珍惜地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泪水一串串滑落,洗不尽悔恨,洗不尽痴心。
还记得他说过:“这种事道歉和解释根本没有用,就像这水晶,碎了就是碎了,即使你再怎么不舍,也无可挽回……”
当时我以为他说的是那一夜的狂乱,今天我才明白,他说的是我对他的伤害,他不希望我道歉和解释,也不奢望我能去挽回,他唯一的希望的就是我能给他一点点温存,哪怕仅是一夜。
如果是几年前他对我这样一往情深,我能理解,可是这么多年的心苦,都没有让他放下这份痴情,好难啊!
我一直以为誓言已经褪色,只有我傻傻站在原地,今日蓦然回首,才发觉他就站在我身后,等待着我的回眸!
我唯一能回报他的就是走出他的办公室,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这里。
正如我说过的,永远别再见面。
意外的开门声音吓得我一抖,手中的东西滚落在地。
一双熟悉的手拾起地上的笔筒,小心地放在我桌上,我怎么从来没注意过他的手,这分明就是陈凌的手。
“林...... ”先生两个字哽在喉咙中说不出来了,明明已经做出的决定,面对他时却说不出口。
他没说话,转身去推办公室的门。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他走出来,手里握着一把汽车钥匙:“我送你回去,以后这么晚了别一个人到处走。”
我的心中一热,很想问他:你回公司,是因为我吗?
很想说一句:陈凌,我想你,我爱你!
可惜对于一个半小时前刚决定和未婚妻结婚的男人,这句“我爱你”无疑是把他推向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明知我们之间已经无可挽回,我还做这么伤己伤人的事有什么价值。
“不用,我打车!”收拾好每一样东西,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静静走向门口。
“就这么走吗?”他别过脸,笑得好勉强:“没有什么要说的?”
“对不起。”这或许就是我唯一有资格对他说的一句话。“哦,还有,恭喜你!”
“刚才为什么哭……”他挡在我身前,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惊得我手一松,所有的东西散落在地。
这就是爱情,没有理性和睿智能够洞悉那一刹那的激动。
动了情,就无法去寻求什么逻辑。
我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我还要极力维持着自己的笑容,装作毫不在意地转身。
他抓着我的手臂,将我扯到他面前大声吼着:“为什么要蹲在地上哭得那么委屈?我亏欠你吗?我辜负了你吗?跑到我面前装什么委屈?”
“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想到你能看见……”
他的身体一僵,胸口剧烈起伏着,“姚冰舞,为什么我什么都能看透,偏偏用二十年都看不透你那颗心……”
“我又何尝看得透你。”我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林先生,你想怎么样?你刚刚已经决定娶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