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注意个屁的安全啊!”薛坤说,“我最晚明天晚上就得出发。”
任清野说:“随你。”
半个小时后,任清野听到里面水声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于是问:“好了没?”
没人应答。
任清野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回答,甚至一点响动都没有,就像没人一样。
他说:“我进来了?”
一推门,却看到池中月正站在床前,衣服刚穿了一半——一套黑色的内衣而已。
她的皮肤不那么白,像刷了一层蜜糖,在昏暗的灯光下发着细细的光芒。
小腹间有明显的马甲线,延伸向最隐秘的地方,再展露出来的,就是一双笔直匀称的长腿。
只有胸腔的峰峦,看起来那么柔软。
任清野皱眉,转过身,说:“我刚才敲门了,你怎么不出声?”
池中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说:“都看完了才转过去,你也够正人君子的。”
任清野冷哼了一声,“我问了几次,你当没听见是吧?”
池中月抱着衣服,绕到他面前,说:“有那么好看吗?”
任清野没看她,双眼平静,说:“洗完了就出去,我要睡了。”
池中月哦了一声,瞄了地上的行李包一眼,说:“你真的要睡了吗?”
任清野指了指门,眼睛里已经带了警示的意味。
池中月笑了出来,套上裙子。
“祝你好梦。”
池中月走了出去,任清野躺到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他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池中月的身体。
既充满力量,又柔软似水。
他睁了睁眼,门缝外那道婀娜的身影转瞬即逝。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有一根头发!我还能修仙!我不怕!光头也是最美的王祖贤!


第13章
走廊尽头,老板娘看到池中月出来,喊道:“美女,你身份证还没登记呢!”
池中月打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关上门,没看老板娘一眼。
“哟……”老板娘挤眉弄眼地往她房间走去,“这姑娘咋不搭理人呢?”
老板娘走到池中月门口,敲了两下,说:“美女,麻烦你下来登记一下身份证吧。”
没回应。
老板娘又敲了一下,“美女,睡着了吗?”
等了一会儿,里面终于有了动静,池中月说:“谁?”
老板娘说:“是我,这儿的老板,麻烦你下来登记一下身份证。”
“哦,好。”
老板娘两次被池中月无视,心里也不爽,哦了一声就下楼去了。
池中月站在桌子,把剩下的一个助听器安进耳道。
她打开衣柜,里面有一面全身镜。
在这个镜子里,她完美无缺,虽不普通,却是个正常人。
池中月坐了下来,从包里摸出一包烟。
她不喜欢抽烟,在家里抽烟都是为了气阮玲香,但是此刻,她想猛吸上几口。
她从小就讨厌别人说她是聋子。
七八岁的时候,谁敢那么叫她,她见一次打一次。
然而年岁渐长,不再是讨厌别人说她是聋子,而是怕。
怕别人知道她的听力障碍。
现在,尤其怕任清野知道。
抽完了两根烟,池中月慢慢去了一楼。
旅馆的大门已经关了一半,老板娘坐在柜台里的沙发上,瞄了池中月一眼,没说话。
池中月把身份证放柜台上,收费的姑娘瞄了一眼,拿了一本边角都卷了起来的本子,递给池中月。
“把名字、身份证号码写上去。”
池中月刚低下头准备写字,旅馆的门被人粗暴地打开,一股恶心的酒精味随着风一起灌进来,钻进鼻孔,让人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
池中月侧头看了一眼,是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身材瘦小,看样子人才一米六出头,脑袋尖尖的挂在脖子上,光着膀子,把瘦得皮包骨的肚皮拍得“啪啪啪”得响,光听这生意总觉得他下手重一点就能把自己给拍死。
池中月往柜台上贴了贴,给那人让路。
旅馆柜台角落里的风扇苟延残喘地转着,连扇出来的微风都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老板娘依靠着墙壁,一边扇扇子,一边说:“老朱,今儿又背着老婆出来开房啊?”
老朱打了个嗝,全是酒精味儿。
“你个长舌头婆娘,少管少管!”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继续走。
池中月的十八位身份证号码刚写到第十七位,身后传来一阵异动。
握着笔的手顿了一秒,然后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写下最后一个数字。
池中月放下笔,转身,跟着老朱走上楼梯。
慢慢走上了二楼,他晃晃悠悠地走了两步,一脚踹开了第三间房的门。
池中月跟了进去。
老朱回头,看到池中月的那一刹那,醉醺醺的双眼里立马浮上一层淫/荡。
池中月关上门,靠着门板,说:“刚才,你哪只手摸我了?”
老朱五官倒是周正,又瘦又爱,看起来一副受欺负老实人的样子。
“嘿……”他搓着手慢慢走向池中月,“谁摸你了,小姑娘别乱说话啊。”
池中月双臂抱在胸前,低头瞥了他一眼。
“左手,还是右手?”
她目光凛冽,那漆黑双眼里闪烁的光芒仿佛是一根根冷箭。
老周打了个哆嗦,态度立马变了,使劲儿挥手,赶池中月出去。
“去去去!谁摸你了!老子要睡觉了,赶紧滚!”
池中月被他推了一把,但动都没动一下。
老周这一刻突然感觉到这个女人不好惹。
“滚不滚?不滚我叫人了啊?”他用力瞪眼,希望从气势上压倒这个女人,发现她毫无惧意后,他又说,“摸你又怎么了?你穿那么骚不就是想让人摸吗?”
可惜黑漆漆的房间里,他的凶狠表情没有任何作用。
池中月低头冷笑,一脚踢到他的小腿上,迫使他跪在地上,然后伸手把他的右手反扣到了背后。
“这只手?”
老周做当地流氓做惯了,欺软怕硬了几十年,知道遇到比自己厉害的人,第一件事就是耍无赖。
“打人了!打人了!”老朱的脸都被池中月按到了地上,鼻子压得变形了,吼出来的声音像鸭子叫,“救命啊!打人了!”
池中月往他肚子踢了一脚,说:“你再叫,老子今天废了你一双手信不信?”
老朱的嚎叫声还回荡在房间里的同时,房门被人粗暴地打开了。
任清野开灯,整个房间一下子亮了,他一眼就看到池中月把那个瘦弱的男人扣在地上,一只脚还踩着他的脸。
“你在干什么?”
池中月没松手,只是抬眼看着任清野。
“大哥救我!”老朱使劲挣扎着,却不能摆脱池中月的双手桎梏,于是只能对着任清野嚎,“这个女人说要打残我!救命啊!大哥救命啊!”
任清野看了他一眼,眼睛再转向池中月的时候,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满——似乎在看一个蛮子。
“我说了,你要是惹麻烦就立马回家去。”
池中月说:“那你想我怎样?”
任清野说:“放开他,回去安分睡觉。”
池中月说:“我要是不呢?”
任清野眯了眯眼,“那就滚。”
池中月缓缓松开手,退了一步,嘴角慢慢浮出一丝笑。
桀骜又冷漠。
老朱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只是还没站稳,就看到池中月一抬脚,朝着他的裆部狠狠踢了过来。
老朱被踢飞了,整个人撞到了电视柜上,痛得抱着裆部蜷缩在地上呻吟。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力气这么大的女人!
池中月走过去,踩着他的手掌,老朱立马又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哎哟喂!杀人了!杀人了!”
池中月看都不看他一眼,抬头望着任清野说:“你以为我非得跟着你吗?”
任清野的眉间已经带了怒意,他抿了抿唇,说:“随你,杀人放火都随你。”
池中月用力碾了碾脚掌,老朱已经痛得嚎不出来了,嗓子里只能溢出最后几丝气儿。
“我就这个德性了,不像您胸怀大义,那么高尚。”
作者有话要说:滴,宝贝儿们国庆快乐啊!


第14章
池中月把老朱打得半死后,走了。
关门的声音连隔着一个房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任清野在走廊上来回踱了两圈儿,没回去,最后站在靠窗的地方抽烟。
他一直在回想,池中月最后说的那句话。
胸怀大义,高尚。
他总觉得,她说这话的时候,不单单是讽刺。
似乎有些其他意思。
突然,他的思绪被身后房间里的动静给打断了。
身后的房间里,老朱终于爬起来了,喘了好久的气才有力气打电话。
“喂,今晚你先不来了,我得找点钱去医院,我被一个臭娘们打了。”
“别提了!老子就摸了一下她的屁股墩子,她就把老子打得够呛,老子的手现在还使不上劲儿!”
任清野转过身,靠在墙上,拿出打火机点了支烟。
打火机的声音划破了这走廊的静谧,像一把匕首刺开了紧绷的布,声音爽利。
“操他娘的,明天我……”打电话的老朱感觉自己被一股阴影笼罩着,他转了转脑袋,看到身后有一个人影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挪了两步,继续说,“明天我就找人……”
他又停了下来,只因身后那道目光让他不寒而栗。
“你……”话音未落,任清野抬眼,将烟叼在嘴里,然后一拳砸了过去。
老朱本就瘦弱,池中月一脚都能把他踢得半死不活,任清野的拳头更是打得他眼前一黑。他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任清野抓着领子拎了起来,一个拳头又落到了他的另一边脸上。
任清野拿下嘴里的烟头,吐了串烟圈儿。外面的雨停了,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老朱的哀嚎就显得格外瘆人。
老板娘在外面敲门板,“你们干嘛呢?”
任清野说:“没事儿。”
老板娘哦了一声,扭头就下楼。
这地儿本来就偏僻,穷山恶水出刁民,她早就习惯了这些人打架惹事的,她也懒得管,省的给自己惹一身骚。
老朱在任清野手里,苦苦求饶。
他不知道这男人又发什么疯。
任清野蹲下,对趴在地上的老朱说:“知道吗?监狱里地位最低的就是你这种人。杀人犯可能是走投无路,小偷可能是身不由己,而你这种人,就是纯的人渣。”
任清野说了就不管老朱的反应,打开门,走了出去。
经过池中月的房间时,他停了下。
里面的灯已经关了,门缝里都没有一丝亮光,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响动都没有。
任清野想到她刚才那一脚,嘴角不自觉地咧了下。
这女人真的有脾气。
*
第二天一早,任清野一睁眼,发现外面又下着大雨,但好在天大亮了,不影响进程。他起床收拾好东西,去隔壁房间叫池中月。
池中月早就起来了,听着任清野的敲门声,没应答,三两下把自己东西收拾好,然后跟着他下楼。
池中月没说话,也没摆脸色。
只是全身都写着两个字——冷漠。
任清野在柜台结账,刚拿了钱出来,池中月就往他旁边一站,也拿了钱出来。
收钱的姑娘看着他俩,不知道该怎么办。
池中月说:“我们各付各的。”
她看着任清野,“也各走各的。”
任清野说:“那行。”
他提起脚边的行李包,率先走出了旅馆。
外面下着封门的雨,池中月没有伞,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她看着雨,发了一会儿呆。
旁边一个蹲着抽烟的男人问她:“姑娘,去哪儿啊?”
池中月看了他一眼,说:“去临河县,到哪儿坐车啊?”
那抽烟的男人指着前面的路口,说:“那个路口右拐,有个巷子,穿过去就是大巴站点。”
“哦好。”池中月说,“谢谢。”
她把行李顶在头上,朝着那个路口跑了过去。
抽烟的男人站了起来,扔掉烟头,也跟着小跑过去。
池中月一拐紧那个巷子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条巷子是死胡同,哪里来的什么大巴车站点。
池中月停了下来,扫视四周一圈,决定原路返回。
只是她一转身,看到后面几个男人手里操着家伙,虎视眈眈。
为首的那个就是昨天被她打的老朱,他一只手拿着棍子,另一只手的掌心摊着,棍子在上面一下又一下地敲。
他的嘴一张一合的,但雨太大,池中月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不过这架势——池中月自然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池中月迅速打量了这几个人,看起来都是乌合之众,但是保不齐是地头蛇,要是真动手,说不定她会吃亏。
可是——这是个死胡同,来路又被堵死了,她除了跟他们打一架也没有别的选择。
池中月扭了扭手腕儿。
既然昨晚那一脚还没让他长记性,那就教教他做人。
池中月迎着雨冲向他们,也不管谁是谁,见肉就打。
一拳一脚地下去,这几个男人还真抗得住打,池中月不占任何优势。老朱操着根棍子在旁边,说:“打!朝死里打!打死这臭娘们!”
雨哗啦啦地响,池中月的头发贴在额头上,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迷了她的眼睛。
身旁的男人朝着她走来,池中月喘了口气,一脚踢过去。
脚腕被来人握住,力道之大,让池中月差点站不稳。
她正准备挣脱脚换拳头砸过去,那人却松开了手。池中月猛退两步,扶着墙站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清了面前的人——任清野。
他正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池中月,只是隔着雨水,表情朦胧不真切,让人猜不透他现在在想着什么。
似乎自己在他眼里,一直都不可理喻。
任清野显然是来帮池中月的,但他不恋战,放倒了几个就拉着池中月一路跑了出去。
淋着雨,一路跑,雨水与汽车鸣笛的声音交错着蹿进耳朵里,嘈杂却又不真实。
任清野带着池中月跑,脑海里却浮现出许多记忆碎片。
五年前,也是一个雨天,只不过是在夜里。
即将从警校毕业的任清野放暑假回家,晚上跟哥们出去喝酒,喝到凌晨三四点才回家。
这小县城的治安算不上好,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昏暗的灯光与他为伴。但任清野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又是警校的学生,倒是一点不怕,优哉游哉地往家走。
走到一半,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任清野跑到一家小卖部的屋檐下多雨。这种夏夜,雨来得急也去得急,最多半个小时雨就会停。
他正无聊地躲着雨,突然发现前方一辆车开车远光灯,极速驶来。
“谁他妈大晚上的开这么快,有病吧。”任清野低声骂了一句,却发现那辆车停了下来。
这小巷子往里走原来越窄,根本挤不下一辆车,也没有个掉头的地方,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有病,往这里面开——被卡住了吧。
车停下的同时,车门被粗暴的打开,蹿出一个人影。
待那影子跑近了,任清野才看清,是个女人。
她一下车就疯狂地往前跑,冒着雨。
她身后慢慢涌现人影,从四面八方而来。这场景,一看就是一群人在追击这个女人。
那女人跑到巷子尽头,发现无路可走了,却看见了屋檐下的任清野。
她站在雨里,浑身湿透,身材曲线展露无疑,狼狈极了。眼神却依然坚毅,在这黑夜里恍若一道强光。
“救我——”她张了嘴,低声说道,“救我。”
这一刻,任清野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女孩儿为什么会被一群男人追击,也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不大声呼救,他把女孩儿拉了过来,挡在自己身后。
那七八个男人冲了过来,任清野一脚踢开一个,拉着女孩儿往前巷子口冲去。
若是平时,任清野干掉这几个男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今天他得护着身后的女孩儿,还得防着他们手里的刀,以至于雨停了下来,他还没有摆脱这几个人。
他只能带着女孩儿跑。
这地儿他熟悉,轻易地就甩开了那几个男人,带着女孩儿藏到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任清野拿出手机要报警,女孩儿却不要他报警——“我家人马上就来接我了,他们会找到这里的。”
任清野说:“还是报警吧。”
女孩儿说:“我怕警察,我从小就怕警察。”
这样的话,任清野听过很多次,他说:“是不是小时候爸妈说不听话就让警察来抓你?扯淡,你要知道,当你有危险的时候,警察才是能救你的人。”
女孩儿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于是,任清野就陪着她躲在灌木丛里,等着她家人来接。
期间,那几个男人从他们面前经过好几次都没有发现他们。
“他们为什么追你?”任清野问。
女孩儿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救我?”
任清野说:“因为我是警察——你害怕的警察。”
身旁的女孩儿突然愣了一下,任清野看过去,黑暗里,她的面容看不真切,但却能看到她眼睛里的光亮。
深邃静谧。
“警察叔叔。”女孩儿突然说,“如果下次能见面,我要做你的女人。”
任清野突然被逗乐了,“为什么?”
“因为在你身旁,我有安全感,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小丫头片子。”任清野依然笑着,从女孩儿的声音能听出,她年龄不大,最多十五六岁。
“我认真的!”女孩儿再次强调。
任清野不做声,不回应,女孩儿急了,用力掰过任清野的头,朝他双唇亲了上去。
这是任清野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人亲吻,还是强吻。
女孩儿的气息间还混杂着雨水和泥土枯草的味道,任清野觉得并不那么好闻。
他推开了女孩儿,狠狠瞪着她。
这时候,两辆车往这头开了过来,女孩儿双眼一亮,说道:“我家人来了!”
然后,女孩儿上了车,摇下车窗,对任清野说道:“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我言出必行。”
*
任清野回头看了此刻的池中月一眼,她的头发完全打湿了,脸上的雨水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但那一双眼睛依然深邃静谧。
任清野心头忽然一紧。
作者有话要说:池中月:我怕警察,我真的怕。


第15章
两人跑了出来,上了车。
车内,池中月说:“你拉着我跑什么跑?我还非得把那孙子给打残不可!”
任清野嗤笑一声,说:“别逞强了你。”
池中月哑口无言。
这个环境下,她确实在逞强。
雨渐渐小了,任清野关了那烦人的雨刮器,把车开到低速车道,踩着离合,慢慢得开。
雨并没有驱散空气里的燥热,车窗也紧紧关着,车内的气息特别沉闷。
这时,任清野的手机响了,是薛坤打来的。
任清野接了,听了一会儿,说:“你那边怎么回事,我听不清楚。”
薛坤加大声音,说:“昨晚塌方了!我被困在这边了!”
任清野哦了一声,“那怎么办。”
薛坤说:“我就是打电话来问你的啊!”
任清野说:“我又不能开山辟路,我能怎么办?”
薛坤:“……我也很委屈啊,跟不上你的车速,谁知道突然就下雨了呢!”
任清野继续说:“你他妈自己开车那么慢,你当开的碰碰车啊?你开的可是奔驰G65 AMG,你委屈,车就不委屈了?”
池中月在一旁听得笑了出来。她拿过任清野的手机,说:“薛坤,你看好我的车,我的车可比你的命值钱,别给我划了撞了。”
薛坤在车里睡了一晚上,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此时还要被任清野怼,受池中月的气,他烦躁地应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趁着任清野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池中月在拨号键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拨了出去。
打通了以后她才把手机还给任清野。
任清野把手机放一旁,说:“你干嘛?”
池中月说:“存个号码。”
她想了想,还是在姓名那一栏输入了“任清野”。
她又看了任清野一眼,“你不存吗?”
任清野说:“我开车呢。”
“那我帮你存吧。”池中月拿起他的手机,说,“密码多少?”
“四个5。”
池中月翻到通讯记录,找到自己的电话。
她的指尖按着屏幕,却迟迟没有输入名字。
雨声被车窗隔绝,只有水珠顺着玻璃一串串地流。
时间仿佛得慢了下来。
池中月一边打字,一边说:“你今天为什么来帮我?”
任清野看她一眼,没说话。
池中月问:“昨晚不是让我别跟着你吗?不是嫌我惹麻烦吗?”
任清野遇到红灯,停了车,直视着前方,却不回答池中月的问题。
池中月扭头看他,他衣服还是湿的,头发上不知什么时候粘了湿漉漉的叶子,跟刚从丛林里逃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