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郎君,你这花灯是哪买的呀?”
那男子憨憨傻傻地挠了挠头,“我哪舍得花钱买呀,这是我自己做的。”
好在戴了帷帽,卢意婵肆意笑着,“大哥你可真是手巧,这花灯像个牛魔王似的,怕是把人们都吓走了。”
那男子又挠着头,问道:“牛魔王是什么呀?”
卢意婵想着这一解释得说上好几天,便笑着摆摆头,正欲走开,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手腕。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仅有的收藏居然还掉了。感觉我在玩单机啊~~
☆、上元节的牛魔王
第九章
“这位娘子,你也知道牛魔王?”
咦?这声音好生熟悉,卢意婵回头,隔着纱布看到面前模模糊糊的脸好像是宋景梵的。
“宋景梵?”卢意婵挣脱了他的手,有些不自然地说着。
宋景梵也颇惊讶,不确定地看了她两眼,“卢意婵?”
卢意婵把帷帽撩开一个小缝,只漏出半边脸,“怎么了?”
“我刚才听见你说牛魔王,你是从哪听说的?”
“我乳母讲给我听的,她的故里流传的故事,怎么了?”
宋景梵的眼睛里映着花灯的光彩,显得格外亮,“你乳母是哪里人?”
卢意婵退了一小步,警惕地看着宋景梵,“你到底要干嘛?”
“大庭广众之下我能干嘛?”宋景梵有些不耐烦,双手按住卢意婵的肩膀不让她再后退,而负责保护卢意婵的阿苍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地在一边吃糖葫芦 。
“我乳母说她故里是幽州一个叫北京的村子。”卢意婵被宋景梵这么一按,有些紧张,说话都有些飘。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宋景梵突然笑得像个傻子,还兴奋地拍拍卢意婵的肩膀,“卢娘子,你乳母在哪儿?我想见见她。”
“她还在灵昌呢,”卢意婵突然觉得宋景梵有点反常,竟然对自己的乳母感兴趣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宋景梵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神情突然落寞,一瞬间就看不到之前的光彩了,“算了,见了又有什么用,她还不是没能走。”
“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听着宋景梵的胡言乱语,卢意婵觉得自己还是早点走比较好。
“恩。”宋景梵依然低着头,看似情绪有些低落,再抬起头时,脸色依旧恢复了平静,“你今天怎么戴了个这儿玩意儿?”
卢意婵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说道:“受了点风寒,不能再吹风了。那我走了啊。”
说着,回头对阿苍使了个眼神,扶了扶帷帽,“呀!”卢意婵一个转身,还没看清自己身边的情况,便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宋景梵一把便拉住了正趔趄着的卢意婵,对着撞向她的人说道:“你慢点,别装着人了。”
那是一个身穿矮小,穿着破烂的中年男子,他看了一眼脸色稍带怒气的宋景梵,便缩着身子颤抖着说道:“这位郎君绕过小的吧,一位官家娘子正带着人抓小的呢!小的要是被她抓了,半条命都没了啊!”他话还没说完,感觉到后面一群人追了过来,于是连忙对卢意婵鞠了个躬便慌慌张张往人群里面钻去。
阿苍这时才挤到卢意婵身边,慌张地问道:“三娘,怎么了?”
卢意婵瞪了他一眼,“要有什么事儿,等你出来都见不到我尸体了。”
“唉。”阿苍抹了一把脸,“三娘是不需要阿苍了。”说完还看了一眼卢意婵的手臂。
宋景梵挑了一下眉毛,立即松开了拉着卢意婵的手。
幸好有帷帽遮住了自己的脸,卢意婵这么想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她回头看去,是刚才撞她的那个男人被几个侍从打扮的精壮男子按在地上,其中为首的一个侍从一只脚正踩在他脸上。
“郎君饶命啊!饶命啊!”那男人的五官被踩得扭曲,眼泪随着变形的脸颊流得到处都是。
“唉,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卢意婵摇摇头,扯了一下宋景梵的袖子,“我先走了啊。”
宋景梵看了那男子一眼,木木的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卢意婵。
“哼!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要买你的女儿做侍女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还敢不乐意。”尖细而熟悉的女声传来,卢意婵立即顿了顿脚步,往侧边一看,似乎觉得那人有些面熟,于是轻轻把帷帽撩开一条缝,仔细看了一眼。
真是生不逢时,这男人居然摊上了刘饰玉这主。
“卖给别人做侍女便是入了贱籍,谁会乐意呢。”宋景梵走上去,微微弯腰抬开了那条踩在男人脸上的腿。
那侍从鼓起眼睛瞪了一眼宋景梵,却见他衣着低调却又是绸缎,无法判断其身份,于是便看向刘饰玉,谁知刘饰玉的脸上却突然洋溢出了笑意,于是那侍从便默默退到一边,另外几个侍从也跟着退到了一边。
“不知这位郎君是?”刘饰玉毫不掩饰地盯着宋景梵的脸看,大胆地站到宋景梵面前。
宋景梵退了一步,说道:“看小娘子这做派也不像普通人家,想不到却要强买一个良家女子为贱奴。”
刘饰玉又不着痕迹地向前一步,“就是做了我刘府的贱民也是比其他人高一等的。”刘饰玉撩了一下耳边的鬓发,眼波流转,“郎君还没告知奴家您的身份呢。”
“唉。”卢意婵在一边看够了,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走到宋景梵身边,踮起脚尖在宋景梵耳边说道:“这娘子难缠得很,是太常少卿的女儿。”
宋景梵垂下眼帘,脸上有一丝纠结浮现,这时卢意婵却又倏地转身,由于动作太迅猛,差点站不稳。宋景梵抬头一看,见两三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款款走过来,后面跟着一大群侍从侍女。
“咦?”卢意婵忽然顿住,心想:“我在躲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想到这儿,卢意婵又坦荡荡地转回去,反正自己戴了帷帽呢,而且阿苍又跑到一边去买糖人了,旋夏能不能认出自己都不一定呢。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郑旋夏只是瞟了卢意婵一眼就移开视线去给宋景梵见礼,而卢意婵依然不自觉地低了低头。
“宋郎君这是在?”郑旋夏看着周围奇怪的情景问道。
宋景梵轻微耸了耸肩,指了一下刘饰玉。郑旋夏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暗自皱了一下眉头,再看看旁边匍匐在地的男人,郑旋夏摇摇头,上前给刘饰玉见了一礼,“刘娘子这是在做什么呢?”
刘饰玉还了一礼,轻描淡写地说道:“教训一个贱民呢,这个时候遇上四娘,真是污了您的眼睛。”
郑旋夏笑了一下,“既然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刘娘子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他吧,可别糟蹋了好兴致。”
“那自然是。”刘饰玉上前握住郑旋夏的手,“四娘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不能驳四娘的面子的。”
与郑旋夏同行的女子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烦,说道:“四娘我们走吧,夫人们还在望仙楼里等着我们呢。”
“嗯。”郑旋夏把手抽出来,说道:“刘娘子,宋郎君,奴家这就走了。”转身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卢意婵,眼光一路而下,定在她的裙子上。
“四娘,看什么呢?”一女子问道。
“哦,没什么,我们走吧。”
“四娘慢走。”刘饰玉目送郑旋夏离开,嘴里默念道:“宋郎君,宋家的......”
只是回头时,宋景梵和卢意婵已经没有了身影。
宋景梵在拐角处停下来,问道:“刚才那女的到底什么来头啊?”
卢意婵憋住笑,正经地说道:“也没什么,她父亲的官没你父亲的大,只是人有点无理取闹,而且......”卢意婵负手绕着宋景梵走了一圈,“貌似那位娘子对你很有兴趣哦。”
宋景梵颤了一下,“你开什么玩笑。”
阿苍拿着两串冰糖葫芦靠在墙上问道,“宋郎你刚才怎么突然怂了?”
宋景梵一个趔趄,瞪了阿苍一眼,“什么叫怂了,我虽然失忆了但是也知道我爸,噢不,我阿耶处于非常时期,我哪敢让他落一点话柄。”
卢意婵突然跺了一下脚,“你刚才干嘛拉着我走啊!我还没看到花轮呢!”
宋景梵也愣了一下,“小丸子?”
“你在说什么呀。”卢意婵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他也看不见,“主上造的花灯轮我还没看见呢!”
“我还以为你乳母什么都跟你讲呢。”宋景梵自言自语般说着,忽又提高了音量,“这么晚了你看什么看,赶紧回去!”
“要你管!”卢意婵倏地转身,还没站稳就又立即转了回来,“嘶!吓死我了!”
“怎么?”宋景梵往卢意婵身后看了一眼,见几个华服男女正谈笑着往这边走,其中一个正是卢奂。
“大哥今天怎么会也出来看放灯了!”卢意婵边说边往偏僻的地方躲,“今天出门不利,阿苍,我们赶紧走!”说着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卢奂旁边一个妇人看着很眼熟,但隔着帷帽,卢意婵没法儿看清她的脸。
宋景梵将手藏在背后向卢意婵挥挥,便向着卢奂走过去了。
一路急急忙忙赶回家,卢意婵在小门外面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悄悄推开门,刚踏进去一步,卢奕就出现在了眼前。
卢意婵今天已经是第三吓,拍了拍胸口,蹲下来说道:“奔奔你在这儿干嘛?”
卢奕仰着小脸,幸灾乐祸地说道:“阿姊你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夜妹子,你造不造你给了我多大的动力,么么哒O(∩_∩)O
☆、宋家未来儿媳妇
卢奕一溜烟儿跑了开,留下卢意婵和阿苍战战兢兢地往屋里走去。果然,卢意婵刚踏进自己的小院,就发觉四周鸦雀无声,本来平时院子里很多小侍女都说说笑笑的。
“三娘!”宜笑小跑过来,紧紧蹙着眉头,压低声音说道:“这次可算栽了!”
卢意婵看宜笑这样严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怎么了?”
宜笑努努嘴,“自己进去吧。”
卢意婵拍一一下脸颊,告诉自己要镇静,提着裙角走了进去。
邱娘正端正地闭眼跪坐在榻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大腿,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才缓缓睁开眼睛。
“三娘上哪儿去了?”
卢意婵低着头,小声说道:“儿去朱雀街看放灯了。”
邱娘的手指攥紧了自己的衣裙,忽然又松开,只轻飘飘地说:“今日有故人来寻你大哥,本想叫你一起去看放灯的,谁知寻遍了府中都没有你的身影,现下他还在外面。”
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大哥出门凑热闹,偏生在这一次他心血来潮是为哪般啊!于是卢意婵也只端正地跪坐在邱娘旁边等着卢奂回来,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什么叫煎熬。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有人进来传报郎主回来了,卢意婵暗自看了邱娘一眼,她只是低垂着眼睛似乎在想心事。卢意婵呼了一口气,自己想多了,邱娘向来是不会插手来管教自己的。
卢意婵看着卢奂高大的身影渐渐走近,待他站定了,她才起身给卢奂行礼,“大哥,三娘知道错了,请大哥责罚。”
卢奂却盯着自己的脚尖,头皮绷得紧紧的。不怕大哥打人骂人,就怕他絮絮叨叨一大堆女德女戒来催眠,卢意婵还得站着。
“大哥?”
“恩?”卢奂恍然抬头,“明早再说吧,你先早点休息。”
“唔?”卢意婵惊讶地抬头,这才看清卢奂一脸的疲惫,穿着面貌与今早没什么变化,脊背却不再那么挺拔,眼底也不复平时那清亮的神采,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眉头紧蹙着。
他转身迈开步子离去,至始至终没有看邱娘一眼,待他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邱娘才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
这一晚上卢意婵翻来覆去也没有睡着,隐隐有一个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从自己懂事以来,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大哥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总是严肃而又温和。也从来没有这样冷待过邱娘,虽然不是恩爱有加,却也总是相敬如宾,堪称长安模范夫妻。
夜里静得出奇,能听见宜笑轻微的呼吸声。卢意婵总觉得有一股暗潮在自己家里涌动着,随时可能爆发成滔滔洪水。在第二天早上邱娘布置早饭时,卢意婵更加确信家里要发生一些事儿了,从来都是贤妻典范的邱娘滑落了两次筷子。
虽然平时卢家也讲究食不语,但是今天静谧的气氛却有些诡异。卢意婵如嚼蜡般用完了早饭,安静地等着卢奂发话。卢奂看了她一眼,就着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嘴。
“三娘最近可是太没有约束了些。”
“三娘知错了。”卢意婵死死低着头,极其诚恳地说道。
“唉。”卢奂顿了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有些涣散,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出门了,省得你忘性大。”
卢意婵心里暗自叫苦,酒楼这几天就要开张了呀,自己这个主人总不能不去看一眼吧。卢意婵便一直纠结到了下午,直到郑旋夏来了,她才知道自己还有更纠结的事儿。
“三娘。”郑旋夏细细看了看卢意婵的脸颊,说道:“怎么还有痱子呢?”
宜笑拿来一盒药膏,说道:“三娘要是安生点,估计这痱子也早好了。”
郑旋夏接过药膏,坐在卢意婵旁边轻轻给她抹上去。
“四娘你是没试过这么久都呆在屋子里的感受。”卢意婵有些心虚的看着郑旋夏,“可真是要闷坏我了。”
“你猜我昨儿个看见谁了?”
“谁......谁啊?”卢意婵端起一杯水,遮住自己心虚的脸。
“宋家郎君呗,还带着一个小娘子呢,虽然宋郎君病得不轻,但是好歹是主上最看重的臣子的儿子,估计是好事儿近了。”
“噗!”卢意婵一个没忍住,差点将水全喷了出去。
郑旋夏差点跳了起来,“你做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你怎么知道是宋景梵带着的,万一是路上遇见的呢?”卢意婵安抚性地拍拍郑旋夏。
郑旋夏却瞪着她说道:“哪儿能呢,我虽说后面看见刘饰玉闹事了才过去,但是在那之前已经在前面看见他了,又是搂又是拉的。”
“哪里又搂又拉了?”
“瞧你这反应。”郑旋夏突然站起来仔细打量卢意婵,“我就觉得昨晚那女子眼熟,就是你对不对?”
“什么!”卢意婵猛然提高声音,“你胡说些什么呢,我昨儿可是在家呆了一整天,”
“你糊弄我呢?”郑旋夏倏地抬起头,“旁边不远处还有个高大的侍从,不就是阿苍吗?那女子还戴着帷帽,不就是为了遮住这些红痱吗?我就说了,还在望仙楼遇见卢郎君了呢,你大哥带你出去见宋景梵的?”
卢意婵猛吸一口气,“你说到哪里去了?这红口白牙的,我是自个儿出去的。”
郑旋夏勾起嘴角,挑着眉毛看卢意婵。
“我......我真的是自个儿出去看放灯的。”
“就这样就被套话了,你就这点出息。”郑旋夏悠然自得地坐到榻上,双腿随意地搭在一边,“说吧,你什么时候瞧上那厮的。”
“我的郑家好娘子哟!”卢意婵哭丧着脸蹲到郑旋夏旁边,“我从小便记恨那宋景梵欺负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儿个我偷偷出去看看放灯结果遇上了他。”
“那你见到我为何不把帷帽揭了?”
“我......”卢意婵这时才后悔起来,当时她是不想与刘饰玉过多纠缠,加之也是怕郑旋夏以为她和宋景梵有什么,虽说现在男女私定情事也不算太丢人,只是自己到底是卢家女,得顾忌一下身份。只是早知道现在会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揭了帷帽呢。
“没得说了吧?”郑旋夏单手撑着头,玩味地看着她,“以前我不明白,现下可算懂了,原来真有欢喜冤家这一说。”
“你!”卢意婵气结,“算了,随你怎么想吧,只一点,你别出去胡说,我和他是压根没一点关系。”
“这点分寸我自然还是有的,你的这些小女儿心思我被帮你仔细掩着的。”
“郑!旋!夏!”
“好了,瞧你那脸皮薄的。”
卢意婵正想再解释解释,却见郑旋夏的贴身侍女匆匆走了进来,附在郑旋夏耳边说了几句,就见郑旋夏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待那侍女又出去了,卢意婵才问道:“怎么了?”
“一件小事罢了。”郑旋夏歪在榻上,撑着脑袋,“也就是昨天刘饰玉要处置的那个人,我不是顺道救下了吗。今儿早上就跑到我府门前说是要报恩的,只是你也知道,我就是仗着自己面子说了几句话,也没指望谁来报答,便着人打发了他,也顺道打听了昨儿的事,结果不出所料,又是那刘娘子看上那人的女儿梳妆手艺好,非要买了人家小娘子做侍女,人家也是个正经良民,哪儿能愿意让自己女儿就这么做了侍女入贱籍呢,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
卢意婵点点头,这的确也像是刘饰玉的作风,“好好的小娘子怎么就偏被刘饰玉看上了呢?”
“这便是这刘饰玉蛮横之处了。那男人名叫徐正,是望仙楼的庖人,家里老母亲患病需要钱财,他妻子女儿便出来张罗了一家香粉店,他女儿也给客人梳梳发髻,手艺了得,广有盛名,这不,刘娘子就打着注意独霸了。”
“望仙楼的庖人......”卢意婵下意识地默念,两眼放出精光,“刚才你说那徐正求到你府上说要报恩?”
郑旋夏看着卢意婵狡黠的目光,眯着眼睛缓缓说道:“莫非你又打什么歪主意?”
“你又说什么呢!”卢意婵嗔道:“我母亲给我留了嫁妆,都是些铺子,这几年的收成我打算用来张罗一家酒楼,正好缺一些上得了台面的庖人呢。”
“你娘给你留了铺子?”
卢意婵知道她惊讶,便严肃说道:“这些缘由以后再慢慢给你解释,只一点,可别说出去,就连我大哥也是不知道的。”
“连你大哥都不知道?”郑旋夏皱了眉头,“真是你娘留给你的?那你大哥怎么会不知道。”
“这些就先不说了,总之这些铺子我是会交给大哥处置的。只是你也知道我喜欢新鲜事儿,要我每天守在闺阁里我可得闷死,置一家酒楼每天打理打理也是不错的。”
郑旋夏虽然疑惑,但是也知道卢意婵不会有什么坏心思,所以也便答应了去找徐正。
正巧,郑旋夏刚走,苏侧梨就来了,说是酒楼一切都弄好了,就等卢意婵取个名字便可以开张了。卢意婵埋头想想,便叫宜笑拿了纸笔写了三个字递给苏侧梨,她看了一眼,颇为赞许,便把纸收了起来。
“之前不是说少个得意的庖人吗?”卢意婵轻笑,“你回去给苏大郎说一声,我寻着了。”
“是谁?”
“望仙楼的徐正徐庖人。”
“哦,他呀。”苏侧梨了然,忽又换上疑惑的表情,“他不是在望仙楼吗?三娘你如何让他来你这儿?”
“郑家娘子有恩于他,所以我便得了这个便宜。”
苏侧梨立即喜笑颜开,“那敢情好,三娘干脆把他女儿徐可儿一起接到酒楼吧。”
“怎么?”
“那徐可儿我可听人说起过好几次,不仅梳妆手艺的一流的,那酿酒的工夫也是得了祖上真传,倒是比他父亲还好上几分呢。”
“那我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卢意婵暗自欣喜,“宜笑你赶紧找人去支会旋夏一声。”
“可不是嘛。”苏侧梨也笑了起来,“对了,大哥说大概七日后就能开门做生意了,你要来吗?”
卢意婵这下伤了脑筋,“我要先瞒着大哥,自然是只能当个客人去看看,只是大哥最近恼了我,不让我出门了。”
“那可怎么办?”
“别急,我总会想到办法的。”卢意婵低头思量了一会儿,“宜笑,你顺便去一趟宋府,说是我七日后想要见见宋夫人,只是家兄最近在气头上,所以还得麻烦宋夫人遣个人过来支会一声。”
宜笑应了声便走了出去,苏侧梨在一旁笑道:“你就仗着宋夫人宠爱你,知道的说是宋夫人与卢夫人曾是手帕交,把你当女儿疼。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夫人只是在宠着未来儿媳妇呢。”
“噗!”卢意婵今天第二次不端庄地喷了水。
作者有话要说:
☆、酒楼开张有艳遇
果然第六日早上,宋夫人便派了一个侍女来,说是想找卢意婵说说话。卢奂此时气也消了大半,而邱娘更是一万个乐意,立马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于是次日一早,卢意婵便喜滋滋地坐车去了崇仁坊,特意路经酒楼,规模不大,一共两层楼,由于人前是苏向阳在做主,所以并请来的人家不算显贵,但是看着新开张的酒楼里面人来人往,卢意婵便觉得以后日子有的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