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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并排坐在计程车的後座。
重阳等在医院门口,见到陈自谨抱著小孩出来,匆忙地冲了上来:“小凡──”
陈自谨轻声的:“重阳,他睡著了。”
重阳笑笑,从他手中把儿子抱了过来,她对著杜义:“阿义,你带小凡出去玩不和我说一声,杨医生也不知你跑了出去,你不知道大家多担心?”
杜义站在她的跟前,眼光停留在孩子纯真的睡颜上,笑著道歉:“抱歉,我以为你要忙到下午,所以想著回来再告诉你。”
重阳有些埋怨:“下次要带他出去记得要说一声,还有啊,你都还在医院,也不注意点就出去这麽久……”
杜义英俊的脸上是温柔的笑:“好了,我知道了,也是我儿子啊,难道你怕我照顾不好他啊……”
陈自谨退後了几步,看著这气氛融洽的一家三口,忽然觉得自己如此的多余。
江海大厦。
穿著简单西服白衬衣的瘦高男子,走过一楼的大厅,公司员工基本都已下班,顶上的灯光照射著大理石地板的冰冷光泽,让夜晚的大厅显得有些空旷荒凉。
他推开玻璃旋转门,正要转向停车场,却听到前方的一声喇叭鸣音。
陈自谨转过头,看到熟悉的高大身影等在楼下的车前,杜义俊朗面容,正倚在车前抽烟。
见到他出来,似笑非笑地挥了挥手。
陈自谨走了过去:“什麽时候回来的?”
“昨天。”杜义把玩著手上的打火机。
“怎麽不告诉我一声。”
“这不是来了吗。”
杜义口气平和却不容拒绝:“吃饭没有,陪我吃个晚饭吧。”
陈自谨不再说话,拉开他的车门。
顶层旋转餐厅,可以俯瞰整座城市最璀璨的夜景。
陈自谨只专心对付眼前的一小碟坚果。
杜义偶尔同他闲聊几句,都是不咸不淡的话题,目光偶尔驻足在他苍白俊美的脸上,但仅是瞬间,又转了过去。
一顿晚餐吃得异常的平静。
陈自谨都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杜义静静地吸烟,眼神却望著几十层下的灯火流连。
一顿饭吃到近十点,服务生上来撤了碗碟,又摆上香浓的蓝山。
钢琴手开始演奏忧伤的曲子。
陈自谨慢慢地啜著手边的咖啡,一杯渐渐喝完,杜义抬手敲敲桌面:“阿谨,胃不好不要喝太多咖啡。”
适当而有分寸的关心的语气。
陈自谨望他,眼底有措不及防的瞬间哀痛,他为何觉得难过,当他发觉杜义对他,语气不再暧昧,眼神不复流连。
他站起身:“回去吧。”
“阿谨,”男人站在车前,似乎并不打算跟他进屋子,淡淡地唤住他。
陈自谨回头,沈静的表情。
杜义咬著烟,有些模糊的声音,听起来却清晰得毫发毕现:“那场协议,算了吧。”
他继续开口,眼眸是一泓深不见底的深潭:“我知道你不喜欢,很抱歉,今後我不会再纠缠你惹你厌烦。在美国住院的时候,我想了很多,觉得以前做的事情确是过激,伤害了你。”
他看著对面男人的脸庞一分一分地白,双手在裤袋中死死地攥紧,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上去拥住他。
杜义额头的经络隐隐地跳,他咬牙:“既然你这麽不开心,我留著你在身边也没有意义,如果你可以快乐一点,那麽我离开吧。”
陈自谨眉目舒展,荡漾出一抹清丽的笑容,凄豔得仿若深夜盛放的最後一朵烟花。
他双唇有些微微的颤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麽。
只是一味地微笑。
杜义心中彷佛被狠狠撕裂一般的痛楚,他跨前一步:“阿谨……”
陈自谨猛地退後一步,仍然在微笑,嘴唇动了动,吐出了两个字:“多谢。”
他温润如水的脸庞中的最後一丝微微的颤也终於消失:“太晚了,我就不再留客人了,阿义,晚安。”
他转身,有些仓促地跨上台阶。
“阿谨──”杜义扣住了他纤细的手腕。
陈自谨脚步一停,却没有回头,两个人在皎洁的月光下,庭院中的树影斑驳,却相对无言。
过了许久,杜义缓缓的,松开,他的腕关节,滑过他的手背,修长的手指,有些微凉的指尖……
一寸一寸的,放开了他的手。
自锦成伤Ⅱ 三六
光可鉴人的宽敞办公室,梁硕敲了敲门,没见里边有回音。
他开口:“BOS,我进去了。”
推开门,男人高大的身躯正站在落地玻璃窗外抽烟,微微皱著眉的侧脸完全是一副思绪飘忽是样子。
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长长短短的烟蒂。
“BOS,喂──”梁硕喊了几声,男人才回过神来,眼底是瞬间来不及隐藏的伤痛。
杜义有些涣散的眼神见到他,而後聚集起来。
梁硕抱怨:“灵魂出窍啊,上班时间这样心不在焉……”
他将文件放在桌上:“这是上个月财务报表,还有一些项目支出需你签字,还有一些最近进行case,重要的我都先挑出来了,在上面。”
杜义对著他点点头:“放下吧。”
“还有,”梁硕从桌上拿出一个信封:“刚送抵的快递,秘书处帮你签收了。”
杜义接过。
梁硕笑笑:“我出去做事了。”
杜义坐进椅子里,拆开了信封,里边轻飘飘地飘落了一张纸。
他手指捏住那张薄薄的纸,看了一眼。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杜义随即用力地揉搓将它狠狠一甩,一把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篓。
他尤未解恨,又狠狠地踢了一脚沙发。
他脸上寒意混著怒火,拿起桌上的手机就按号码,按了一半,忽然又放弃。
手机被大力地砸在桌面上,啪地一声,掉到地面上。
杜义颓然地跌落进椅内,抬手掩住了脸。
深海大道的别墅小区静谧的夜晚。
庭院大门忽然打开,李叔在屋檐见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转了进来。
车子速度很快,在走廊前大力刹车,杜义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峻,简单地点点头:“李叔,三少在家吗?”
李叔应了一声:“在楼上。”
杜义不再说话,直接地走进了屋子,黑色外套带过一阵风,老李忽然觉得一阵泛寒。
杜义直接上楼,扭开了书房的门。
陈自谨自电脑屏幕前抬头,见到是他,并不诧异,只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杜义反手,动作很慢,缓缓地关上门,眼睛却一直紧紧地盯著他看。
他站在他的面前,脸色阴沈:“陈自谨,你什麽意思?”
陈自谨神情平缓:“那五千万本来就是我欠你的,现时还给你,杜义,既然要两清,就彻底一点。”
杜义浑身上下一股暴戾的气息,却一直压制的平静,怒极反笑:“你就有这麽讨厌我?这麽点小钱都要跟我分得那麽清楚?”
陈自谨轻轻地说:“我有我的原则。”
“什麽原则?”杜义嘲讽一笑。
“我不愿意欠你人情。”
“是吗?”杜义冷冷地抬起他的下颔:“既然三少这麽讲原则,我们不如就把原则进行到底,把你那五千万收回去,不就还差两个月吗,我看你是他妈的欠操。”
杜义一把撕开了他的上衣,孤狠的绝望:“过完这两个月,我们就他妈的各自滚蛋吧!”
他一把将男人瘦削的身体推到在书桌上。
陈自谨无谓一笑:“杜义,记得你说过的话。”
杜义的回应是猛地扯下了他的裤子。
身体带著滚烫的热度,吻著他的睫毛的男人脸上是抵死的缠绵,彼此契合到最深处的时候,嘴角尝到苦涩的泪水的味道。
陈自谨只是恨自己,为什麽这一刻,自己竟然还会觉得痛到极致的快乐。
银灰色的宝马在华灯初上的街道平稳行驶。
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陈自谨探出一只手接了过来。
那端是男人低沈威严的声音:“晚上有空吗?”
陈自谨犹豫了一秒:“抱歉,我有事。”
杜义随口淡淡的:“你晚上没有应酬。”
这个人的占有欲还真是强得过分,陈自谨语气冷淡:“我有私事,杜先生,要随传随到的请找MB。”
杜义不理会他的讽刺,只淡淡地说:“再打给你。”
便收了线。
陈自谨随手将手机丢在一旁,一脚踩下油门,情绪还是无法控制地受他影响。
距离上次杜义跟他闹翻已经一个月,他们之间冷淡到最简单的肉体情人关系。
杜义已经很少在深海居住,偶尔过来,一定会先打电话给他,如果他愿意,那麽他过来,一场欢爱,他便驾车离开。
仿佛只是随意地使用他一个即将到期的玩具,可有可无的姿态。
陈自谨淡淡笑意,本该是这样的不是吗,这不是自己的希望吗,离开他,做回自己。
只是为何心底一丝一丝的惆怅,如潮水般涌动。
手机忽然又响,他拿起,听到那端的暖如纯阳的声音,嘴角染上淡淡的笑意:“喂,盛凯,你到了?”
“嗯,我大概十五分锺後到。”
“嗯,不用,你先进找位子坐吧,不用等我。”
“好,待会见。”
陈自谨晚归,将车子驶入庭院时,意外地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还泊在廊前。
他上楼,看到那个男人在他房间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
见到他进来,也没什麽特殊的表情,只动了动眉:“不顾另外一半在家里空守,玩到这麽晚,真不是可爱的情人。”
陈自谨不理会他,径自脱了衬衣与仔裤走进浴室。
已经近凌晨一点,陈自谨累得很,洗了澡出来便要往床上倒。
杜义站起来拖住他,给他吹干了头发,才搂著他一起躺在了被褥间。
“你的小情人好不容易回国了,开心得很?”男人不咸不淡的声音。
陈自谨身体僵硬,嘲讽地笑:“杜义,你不用再跟踪我,以後我让秘书列一份我二十四小时行程表给你。”
杜义笑容有了微微凄冷:“陈自谨,你不必把我想得这麽不堪,你手上的商业信息没有告诉你你们今晚约的酒吧是义云的产业?”
陈自谨有些意外,他挑的是一家氛围很不错的艺术酒吧,装修的风格很独特,音乐有很纯正的Blues,一向是本市的明星和名流喜爱流连之地,他的确是不知道,原来杜义已经把生意做得这麽出色。
杜义吻他的发尾,有清新的香,他语气莫测:“盛凯同你说了什麽?”
“他邀我出国。”
“你怎麽想?”
“我在考虑。”
男人没有继续再问,只拉过了薄薄的空调被盖住彼此,有些难过的低沈声音:“睡觉吧。”
早上醒来,杜义已经离开,床头柜子一个白色的烟盒被展开,上面熟悉的遒劲不羁的笔迹:这个周末陪我。
陈自谨看了一眼,拉开抽屉将它放了进去,起身穿衣上班。
周六的傍晚,陈自谨下班回来,天色有些暗了。
经过走廊时,听到一声清亮的口哨,他转头,看到杜义穿著简单的黑色仔裤和长袖TEE,翘著腿坐在花园的椅子上抽烟。
显然是在等他。
不晓得他又要玩什麽把戏,陈自谨上楼去换衣,出来时,接到了盛凯的电话。
“阿义,”他握著电话,站在屋檐下:“我临时有事要出门,晚上不能陪你。”
“什麽事?”杜义走过来,脸上的笑容隐去。
“盛凯明早回瑞士,给他饯行。”陈自谨实话实说。
“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杜义把他拉住往屋子走,不容拒绝的口气。
陈自谨甩开了他的手往外面走,说:“抱歉,他难得回国一次。”
“陈自谨,回来。”杜义命令式的口吻有了怒气。
杜义走上前拖住了他的手臂:“不准出门,这还有个先来後到呢,陈自谨,我什麽时候跟你说了你这个周末是我的?”
“他明早就走,对你来说,今晚跟明晚跟以後又什麽差别,你就一定要现在故意刁难我吗?”陈自谨语气厌恶。
“好,是我小人,我就是要为难你,”杜义语气强硬,不知为何听起来却有些难过:“我就看他不爽,怎麽样,你若还有一天是我的人,我他妈不准,你就别想见他!”
杜义拽著他往楼上走。
“放开我!”陈自谨拼命地挣扎,奈何杜义把他手腕捏得死紧。
杜义毫不手软,将他摔在沙发上,扯过陈自谨刚刚扔在沙发上的领带,将他的双手绑在沙发上,眼神是心痛与暴戾的交织:“陈自谨,不乖是要付出代价的。”
陈自谨愤怒地盯著他,忽然抬脚踹了过去。
杜义早有防备,侧身躲过,挡开了他的腿,淡淡的残酷嗓音:“别做无谓的挣扎,我说你今晚得在家里,你就绝出不了这个大门一步。”
“杜义,你他妈的混蛋!”他手臂被绑在身後动弹不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愤怒,平常很少说的脏话都忍不住骂了出来。
杜义抄著手冷冷地站在门前,听他骂了一通,摔门走了出去,门咯!一声锁上了。
陈自谨只绝望地倒在了沙发上,才发现手机都被杜义拿去。
他挣扎一番,手腕被摩擦得有些红肿,用牙齿解开了手上的束缚,他冲向房间的门,房门已被反锁。
他愤恨地踹了一脚房门,绝望地倒在了沙发上。
杜义一夜没有回来,他坐到半夜,在沙发上坐著坐著昏睡了过去,到早上醒来时,发现身上盖了一张薄毯。
他掀开毯子起身下头,头有些昏沈。
李叔在客厅:“三少爷,早上好。”
陈自谨揉著胀痛的头:“李叔,杜义什麽时候走的?”
“昨晚上就走了。”
“怎麽会有蛋糕──”陈自谨经过大厅,看到一个方形的花式蛋糕。
李叔有些犹豫著答:“昨晚悦心坊送过来的,说是杜先生生日……杜先生那时已经离开,还吩咐不准打扰三少爷休息,所以我就签收了……”
李叔自然知道昨晚两人大吵一架,连忙将蛋糕收进了厨房。
陈自谨心沈沈一落。
翻开桌子上台历,看到昨天的日期,他竟然会忘记了,昨晚是杜义的生日,怪不得他这麽生气。
他每年的生日,杜义都会记得,即使是後来分开的那几年,也一直有打电话给他,他却很少去注意杜义什麽时候生日。
以往是重阳喜欢操办,所以杜义的生日都成了应酬的宴会,到後来渐渐的,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也没见他提。
昨晚上原本是打算要跟他好好过一个晚上的吧。
这个男人,性子这样硬,永远让他在心碎与痛楚的边缘挣扎,即使再恨他,却还是会觉得难过。
陈自谨按住额,只觉得头痛万分。
他上楼给他打电话,响了几次,杜义才接起来,有些不耐烦的嗓音,很沙哑。
陈自谨低低的:“抱歉,我不知道是你生日。”
“我没说要你陪我过生日,我只是不喜欢我的人想著别的男人。”杜义明显是含著烟,模糊不清的敷衍:“没什麽好抱歉的。”
陈自谨被他一阵堵,张口,却沈默。
“不去送你的小情人?”杜义嘲讽地问。
“已经起飞了。”
“真遗憾。”杜义冷冷地笑了一声,将电话挂了。
自锦成伤Ⅱ 三七
暗夜奢靡的光线中。
大堂内一片舞动著的妖孽,空气中都是烟草和酒精的味道。
二楼的一个稍稍僻静的角落,周围的桌子都被清空,几个精悍的男人围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凝神戒备地观望著周围。
靠著二楼栏杆的一张桌子,几个男人正交谈著。
坐在中间的男人,高大的身躯包裹在黑色的衬衣中,袖口随意地挽起,面容是刀刻一般的冷峻,带了威严中隐隐带著戾气。
“义哥,”林定强喝了一口酒,摊开了手边的文件,指著上面的一个人:“这是小子是最近在西区的夜店聚众闹事的一群小鬼的头儿,都是十六七岁的叛逆青少年,经常聚众斗殴,来我们我们场子闹过几次。”
杜义一手夹著烟,冷冷地瞥了一眼文件上的那张照片:“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有没有查过什麽来历?”
“有,这小子是大章的干儿子,虽然说我们底下兄弟不跟这群小鬼计较,但他们做事完全不按道上规矩,店里的签帐已经佘了几万,他们还在暗夜偷偷聚赌吸毒,妈的不知道怎麽的昨晚上还惹来局子里的人……”
杜义眉头皱起,不悦地哼了一声:“这麽说,这帐算到大章头上了?”
“我们上个月断了大章的那几条货运的路,可能是他明的不敢来,只好来些损招。”
“义哥……”老高开口:“兄弟们就想问问您意见,这事怎麽处理?”
男人阴郁的神色,淡淡地将手中的酒喝干,语气平缓,却是隐隐惊心的杀伐决断:“他们要再来闹,按道上规矩给点教训。”
杜义皱皱眉,又说:“他们也不过是被大章利用,手段你们掌握好,别跟小孩计较,我们是要做给大章看。”
几个人谈著事情一直到半夜,门口开始吵吵嚷嚷地进入一群染著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少年。
老高一见这阵仗,立刻精神抖擞:“义哥,我下去做事。”
杜义眉宇一直不见舒展,只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事情谈完了,帮里的人都告辞下去,林定强陪著他留在二楼,杜义一手烟一手酒,漫不经心地看著楼下。
很快,老高领著底下的数十位彪悍男人,不动声色地围在了那一群正放肆喝酒谈笑的不良少年周围。
冲突很快升级,客人们远远退开一边看戏,那群被酒精冲洗过大脑的年轻人,摔破了啤酒瓶,各个都疯了一样的扑了上去。
但怎敌训练有素的义云打手。
杜义恹恹地看著那混乱嘈杂的场面,只觉无比的烦躁,林定强看他这几天心情显而易见的差,开口:“义哥,有我和老高在呢,你回去休息吧。”
杜义这几天一直休息不好,烟抽得喉咙有些发炎,熬到半夜也觉得有些累了,便淡淡起身:“事情你处理吧,有事再打电话给我,我回去了。”
他从另一侧的楼梯走了出去。
黎刚守在出口,正跟帮里的大斌聊天说著等里边干完这场去喝酒,见到他出来:“义哥,要回去了麽?”
杜义见他聊得正高兴,威严的脸隐在在夜色中,语调不咸不淡的:“去把车开过来。”
黎刚领命去车库倒了车出来。
杜义拉开了驾驶坐的门,黎刚问:“义哥,我送您回去吧──”
杜义冷酷的脸微微不耐烦:“你他妈不是要喝酒吗,放你假。”
这几天见他一直神情悒郁,黎刚只恐惹他不快,只点头答应了:“谢谢义哥。”
杜义直接发动了引擎,黑色的奔驰在夜色中绝尘而去。
暗夜的後门忽然奔撞出数十个手拎半截啤酒瓶或持著刀具的少年,骂骂嚷嚷的大声吵闹,被追著一路跑,堵住了路口的车辆。
已经是三更半夜,这条街道永远是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立刻有许多的人跑出来围观。
杜义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前面的车纹丝未动。
他低声咒骂,调转车头插入了一边的一条巷子。
这条巷子旁边是一间酒店的侧门,安静许多,他踩下油门,朝路口驶去。
忽然在一个转弯处,一个男孩冲出,似乎没有看到迎面而来的车辆,身体重重地撞在了车盖上,然後摔倒在了地上。
杜义猛地刹车,看到那孩子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警觉地观察了一下周围,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迅速地打开车门朝地上的人走了过去:“有没有撞到哪里?”
他蹲下身体,问地上的人。
就在那一瞬间,地上的男孩猝然地挥手,手中是一柄刺亮的刀。
杜义心神一震,义云多年的当家老大的身手岂是那般容易偷袭的,他疾步一退,一脚踢飞了男孩手上的刀。
他转头,已经看到了四周包围上来的几十人。
都是日式街头打扮的青少年,这条街一晚上要涌进无数个这样的小混混,谁也不会注意到。
但此刻,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
杜义看了一眼,车子是回不去了,他将身体快速地移向墙壁,保护自己後方不受袭击,冷冷地望著他们。
站在前面的几个小子面面相觑,显然有些忌惮。
带头的笑了一下,轻狂得很:“杜老大,我们是小辈,今晚是来跟你讨教讨教的。”
杜义嘲讽地笑了笑:“一起上吧,他妈的爽快点。”
那金发少年吼了一声,那群混混也不再犹豫,头一兜就猛地冲了上来。
杜义手上没家夥,只能尽量地躲开他们的正面袭击,但即使如此,他身手矫健利落,拳打脚踢,他情绪烦躁,也没心情陪他们过招,很快,那群混小子就跑的跑,躺的躺,只剩了几个。
带头的那个嘴角已经破裂,却仍倔强地缠著他不断周旋,手上的刀划破了杜义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