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颀修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通道。
忽然,候机大厅的人群中忽然爆发了一声沈沈的怒喝:“陈自谨!”
前方的男人脚步停滞了一秒,目光缓缓转变,那复杂的目光,混杂了绝望,心淡,和害怕。
那一端的大厅内,神色冷酷的高大男人在几个精悍保镖的拥簇下,大步地走过来。
杜义散发著怒意深沈似海的目光,里面翻著惊涛骇浪,气势骇人,彷佛将他凝固,他脚下,再也没有办法移动一分。
陈自谨转过头走了几步,对栏杆边那个有些错愕的年轻人说:“锺非,你先离开。”
杜义转眼到了跟前,冰冷的嗓音如同地狱的恶魔:“谁准他离开了?”
陈自谨一把推开锺非,挡在了男人身前“杜义,你有火冲我来,他不知情。”
“不知情,不知情会他妈的护照机票都替你准备好?”杜义的脸上压蓄满了怒气而紧绷出凌厉线条,一开了口就带出万丈的怒火。
陈自谨的脸色白了几分。
“你们要干什麽──”锺非朝杜义冲了上去,还没到男人的身前,双手却被大力地扭住,扣在了身後。
“放开他!”陈自谨冷冷地跨前一步。
那保镖看了他一眼,放开了锺非,低声道歉:“三少,不好意思。”
杜义不耐烦地挥手,陈自谨马上说:“锺非,你先回去。”
那年轻人脸上犹是怒意:“BOS,需不需要我报警?”
杜义只冷冷地嘲讽一笑。
陈自谨眸中倦色深浓,疲乏地摆摆手:“走吧。”
人群远远在在周围成了一圈,机场的保安从远处走来,但骇於周围的黑沈脸色的男人,无一人敢靠近。
杜义扭住了他的手腕,暗沈的黑眸中压抑著的是狂暴的怒火:“陈自谨,你真他妈有出息!”
陈自谨低著头,半长短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双眸黯淡的神采,在人群中的观赏中,这样不堪的方式被捉住的羞辱感,竟是那样的强烈。
杜义皱眉看看周围,一刻也不再逗留,强硬的手拖著他,穿过了机场大厅,将那纤细手腕的主人塞进了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
一行高大的男人拥簇著中央的两人,走进了屋檐下。
走在前方的男人身上翻涌著的仿若是逆鳞之怒,厚重的木质大门被他一脚踹开,发出轰然的巨响。
身後跟随的保镖心头一颤,却止步在了门前。
杜义毫不怜惜地拽著身後男人单薄的身体,将他拖上二楼。
陈自谨一只手被他拽得死死的,腕骨都要扭断的撕裂剧痛,他强自皱眉忍著。
身体被大力地甩到二楼客厅的沙发上。
杜义居高临下,凶狠的神情望著他,吐字如锋利的刀刃:“为什麽要走?”
陈自谨毫无惧色,傲然抬起头:“你没有资格囚禁我。”
杜义冷酷一笑:“我原本真是见鬼了才会舍不得把你打断腿关起来,陈自谨,我看你是被我宠得忘记了惹怒我是什麽後果。”
陈自谨咬牙切齿:“杜义,你毫无人性,简直就是恶魔,放我走。”
男人高大的身体俯在沙发上,一手抬起他高傲的下巴,刀雕斧削一般的英俊脸庞泛出撒旦一样冷冷笑容:“安分一点呆在我身边,时间到了,我自然会放你走。”
陈自谨双眼镇定中带著轻蔑:“我一秒都不愿意呆。”
下一秒,沙发上的男人猛然推开了他,迅捷地窜起,冲向了房门前。
杜义转身,大步跨上前扭过他的肩膀,两人激烈地扭打成一团,陈自谨的体力与杜义相比终究悬殊,但他心中悲愤难忍,只对著他又撕又咬,杜义不敢对他用力,只得闪躲著挨了几下,才将他固定在了墙上。
杜义双手紧紧地按住他的身体,暴戾的眼神紧紧地盯住他,危险的警告:“陈自谨!你少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自谨坚毅眼眸,也失却了冷静的狂怒:“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样会走!”
男人眼中狂怒的火,几乎要将他皮肤灼伤,杜义毫不留情地抬起手,一拳挥了过来。
陈自谨沈默著闭上了眼。
过了几秒,预想中的痛没有袭来,他睁开眼,看到杜义的拳头,砸在了墙壁上,几缕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男人伏在他的肩膀上,有些艰难的喘息。
许久,他沈沈地起身,冷酷地宣判了他的死刑:“陈自谨,无论生死,你都是我的人。”
他走出去,对著房门前的保镖:“仔细看著,没有我的吩咐三少不准出门。”
太阳1
太阳 1
那年的夏天。
在Phoenix的豔阳下,我第一次遇到凌念长,我问他:“你是名字,是读chang还是zhang?”
他笑了,晒成小麦色的肤色,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让灿烂的阳光都失去了颜色的那种笑容。
“天,好久没有人跟我说过中文,是chang。”
我看著他的笑容,心里忽然无比的愉悦:“一定有无数的人问过你这个问题,是否不胜其扰。”
他耸肩:“以前是有点,来到美国之後,没有人再来烦过我中文名字的读法,反而有点想念了。”
Stephen!户外有人大声地呼喊。
凌念长很快转头,我跟随著他的视线,看到两个穿得很辣的白种女孩,脸上晒出微微的潮红,凌念长对著她们挥手,大声地喊:“hi!”
他对著我笑:“你听到了,你如果不习惯,一样可以叫我Stephen。”
“不,念长,我比较喜欢你的中文名字。”
他只是笑笑。
我略微转过脸庞,有些怅惘的声音:“念长念长,听起来有著怀念的惆怅。”
他英俊的脸庞忽然一静,浓眉略拧,清澈的眼眸静静望著我。
那一瞬间,我以为他要说什麽,但他最终还是淡淡地耸肩,还是笑了。
那是去年,凌念长作为加省理工学院的交流学生,来到亚利桑那大学一个月,作为那时AZ州中的大学仅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华人学生,我们很快熟识,偶尔结伴开车,沿著宽广荒凉的公路,欣赏彩色沙漠风光。
後来的一次,我们刚刚在科罗拉多大峡谷观赏了壮丽无匹的风光,车子在回来的公路边缘抛锚,我们几个夥伴迫不得已夜宿印地安人的小旅馆,深夜我们在屋檐下分抽一包烟。
“我的名字里的长,据家父说,是他一个很怀念的故友,但坦白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时我们坐在黑夜下,干燥的平原一览无遗,干燥的树丛中只听风声鼓荡。
凌念长吸著烟,长长的睫毛垂下收敛去了神情。
这是第一次,我在这个一向年轻活泼的男孩子身上,看到了阳光热情以外的某些气质,有一点的迷惘,还有微微忧郁,令他添了几分迷人的魅力。
我们的再次见面,是在半年之後。
学校放寒假,我去南加州度假,拜访他,凌念长约我在学校见面,我等在Caltech的图书馆前,他笑容满满上来拥抱我:“Van,我回来之後万怀念同你在太阳城的西校园分抽一包烟的时光。”
他开车带我回到他的住处,他开一辆半新旧的平治,在车中放Coldplay,跟著音乐随意地哼:“e on and sing it out,now,now……”
手指在方向盘上随意地敲打。
一会,他忽然转头,黑漆漆的明亮双眼,眉毛弯起,诚挚地说:“Van,再次见到你真高兴。”
我不禁失笑,这个年轻孩子,在全美排名前五只招收天才学生的私立大学读本校最好的学科,车後坐中都是艰涩的专业书籍,有时候却孩子气得可爱。
他在公寓下停车,邀我上楼,他独自在校外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是普通的大学生公寓的样子,单身的青年,沙发上摊著杂乱的TEE和牛仔裤,茶几上放著速食批萨店的电话便笺,厨房中堆著没洗的咖啡杯子,诚然我看得出他家境宽裕,但他甚少提及,只有一次,我们尚在州立大学,我课余需打工,他偶然一次来过来等我下班一起去喝一杯,闲聊中说起,他只淡淡地说他比那些课余要去中餐馆打工的同学,稍显幸运。
在叽叽躁躁的老美中间生活多年,他低调淡定和良好的家教,在我眼中更显珍贵。
太阳2
我们在他公寓中闲谈许久,末了他又开车去城区餐馆一同吃晚饭。
巴萨迪那市我不熟悉,因此也就随著他,开著车兜了一圈,晚上回到屋中时,我方记起,从携带的包中的掏出了一个袋子。
凌念长接过,笑著说:“吃了我的晚饭才记得要给我带的礼物?”
他动手拆开,抖开手中那个用用羽毛、小珠、皮革编成的蛛网造型的圆环,满心欢喜地欢呼一声:“Dream Catcher!你还记得我说过想要一个真正的印地安人这玩意儿。”
是的,我记得他说他幼时父母分开,夜里单独睡在宽大的房间内,总是梦到头上长角的暴烈怪物扑来抓他,长大後的偶尔梦到,还是会害怕,因此在亚利桑那州时,我对他提起印第安人的捕梦器,印地安人做出这样神奇的东西,意思是用来过滤梦魇,只让吉祥的梦通过。
他抚摸著上边的羽毛,抽出另外一个纸袋,他拿出里边物件,不禁哑然:“范,我让你用电邮给我发照片,这样电子通讯的时代,也只有你才愿意手洗。”
我笑笑:“我享受在暗房用药水缓慢地突显影象的过程。”
他将照片一张一张摊在沙发上,满满一大片斑斓的色彩和影象,都是我们在亚利桑那州拍下的。
沙漠中的仙人掌,响尾蛇和大尾巴蜥蜴,凌念长穿著迷彩裤子和背心,站在树丛边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们饶有趣味地翻看,一同回忆起当时的快乐时光,都忍不住朗声大笑。
凌念长看得比我仔细,我有瞬间分神,去看了一眼他沙发旁的摆设,他忽然推我:“这是谁?”
我看一眼:“不是我吗?”
凌念长摇头,指向了照片中的一个侧影:“我说的是他。”
我凑了过去,原来我临行时整理照片,带了几张以前我在教授实验室摄下的照片。
照片中我站在办公室的门前,背影中有一个男人的侧影。
“他是我的教授。”我答。
“华人?”凌念长有些奇怪的表情。
“嗯。”
他神情略有震动。
“Dr Hyman,本校鼎鼎有名的社会心理学专家。”
他露出疑问的神情:“那为什麽上次我去……”
“上次你来的时候,他因为身体不好,休假了半个学期。”我答:“怎麽,你认得他?”
他疑虑了一下,似在极力思索什麽,但最终放弃。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关於Hyman教授的话题就此结束,凌念长只是说:“我能留下这张照片麽。”
我点头:“Sure。”
我心底也有些疑惑没,但也想不出什麽线索,Hyman教授在大学里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我听说他进入大学Social Psychology也不过几年的时间,但我申请入学时,他已经是在学院最有权威的专业人士,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相当英俊的男人,他有东方人温雅英俊的长相,身材颀长,有些清瘦,待人谦和有礼,四十多岁的男人,我从未听他提过家庭或妻儿,业余也从不做不良消遣,他就像一个东方瓷器,有著精密的专业素养,但充满冷感,浑身散发著儒雅冷感的神秘气息。
後来的几天,凌念长没有再跟我提过此事,我们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假期。
临别时,凌念长送我去机场,他笑谈:“我过几日回国,家父独自一人在家过年,催促我回去。”
我微笑:“孝顺儿子。”
他点头,眸中有丝忧伤:“纵然他有许多过错,可是对我却一直亲密如朋友。”
他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对我说起这样的话,但他神情有异,心中肯定有旁人无法理解伤。
我拍拍他的肩膀:“珍惜就好。”
他又笑:“下次约同你一起去大峡谷国家公园。”
我朗笑,拥抱他,闻到他身上清新的气味。
我转身收好机票行李入关,他仍在站原地望向我。
我从不压抑自己对这个孩子的好感,但已经不再自信,自己能否再有一次爱人的能力。
因此这次的挥手道别,也许已没有再一次见面的机会。
太阳3
冬天里的凤凰城,虽然极少下雪,但这几日出现了霜冻,习惯了它的高温闷热的天气,突然的降温,人往户外走动,都冻得发麻。
教授最近的一个课题已经到了最重要的阶段,因此我每天必须准时到达实验室,事情有大有有小,包括协同他分析整理数据,替资料分类,整理办公室,甚至替他泡杯咖啡。
我不明白为什麽鼎鼎大名的Hyman教授在众多优质的学生中选择了我做助手,难道是因为我也是华人,不,这个理由不足成立,这样不专业的做法,不是他的风格。
我只能相信是自己足够优秀,因此每日从不敢懈怠,专心做好每一件事。
好在课题进展顺利,这几日教授已经开始动手撰写论文。
我在隔壁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动作尽量放轻,免得打扰了他的沈思。
上一次在加州,凌念长问起他,我并没有对他说起,Hyman教授身体不太好,而且他左腿有隐疾,不能站立或行走太久,因此他在学院的课程和报告会,教室的学生都会记得备一张椅子,降温的这几日,他即有些感冒,隔壁不时传来咳嗽声。
我只能定时进去,将他手边的凉掉的咖啡拿掉,换上一杯热水。
手上的资料已经整理好,我坐在办公室里有些无聊,望著周围,觉得教授的书架有些乱,便顺手整理起书籍。
在抽出一份资料时,掉出了一张照片。
是一张有些泛黄的旧照片,两个男人的合影,其中的一个,笑容温和,面容清朗,我愣了一秒,容貌上明显是年轻时的教授,但气质几乎完全改变,照片上的男子,神情略带一丝宠溺,笑容温暖美满地望著身旁的人,与如今的孤傲凄清的气质,截然相反。
我目光望住了他身旁的男人。
那男人生得异常的俊美,魅惑的细长眉眼,带了几分邪气,眼只望著镜头,露出任性灿烂的笑容。
这男人五官竟然莫明的熟悉,我怔怔地,忽然心头大跳,这男子的面部轮廓,长得竟然十分相象……
凌念长!
仿佛心电感应,我电话震动,我望了眼号码,几乎跳了起来,是凌念长。
我连忙将照片塞回原处,走出室外听电话。
那端他的声音不似往日精神:“Van,我父亲想要见你。”
我隐约觉得大事将近:“缘故?”
他嗓子有些哑:“他说你照片中的人,是他一个找寻多年的故人。”
我神思混沌中忽然劈出一道光亮,脱口:“Dr Hyman?”
凌念长心绪万端:“是他。”
“范,”他唤我:“你可知道他中文名字?”
“从未听人提及,他自己也从来不用中文名字,他跟我交谈,都很少用中文。”
他似转头说了些什麽,复又对我说:“我们在香港登机,降落在空港机场。”
我应:“请告知我航班号,届时我去接你们。”
“好的。”他说:“谢谢你。”
我安抚他:“念长,你已长大,应学会宽让体谅,莫要为父辈事情所累。”
他轻轻笑笑:“Van,同你说话,让我定神不少。”
他同我说了几句,我们结束了通话。
我站在实验室走廊上,里边传出教授敲打键盘和翻阅文件的细碎声音,我只觉得心底隐隐不安,踌躇半天,却又不能打扰他,更加无法对他细说分明发生了什麽。
难道我要敲门对他说:“教授,我将您无意间拍入镜头,让你一位多年旧友寻来此地?”
荒唐之及。
我甚至觉得这个孤僻冷傲的男子,心底的深重往事,一个优秀骄傲的男人最幽秘的伤口,是我们旁人不能去触探的,我同念长这样做,或许会伤人於不觉。
我只隐约觉得,这一个湮没在时光中的故事,必定是惊心动魄。
自锦成伤Ⅱ 廿九
深夜寂静的宅子。
轰隆一声巨响,回荡在宽阔的屋子里。
一直守在二楼走廊楼梯间的客厅中的几位保镖,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急促猛烈的打砸敲击声音不断地从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内传来。
老许领著两个手下冲过去,才走到起居室,就已经听到里间传来的巨大声响,应该是某种物体剧烈地砸著门板的声音。
“三少──”老许头如斗大,对著门战战兢兢地喊:“三少,别砸了……”
“老许,开门。”陈自谨清冷的声音混杂著森寒怒气。
“三少,义哥吩咐了……”老许几个字还没说完,门内又是轰的一声巨大响声。
老许看著那厚实的木门开始不断的震荡,对著身後的男人低声地吼:“打电话给义哥。”
杜义正在暗夜喝酒,接到电话,摔了椅子就驾车一路飞回深海的别墅。
那辆黑色的奔驰差点撞上了庭院前的台阶,他一推车门冲上了楼梯。
杜义沈著脸一把扭开了房间的门。
一把椅子轰然一声砸出来,杜义赶忙一侧身,堪堪避过。
陈自谨狠狠地盯著他,苍白的脸上有著孤愤的绝望。
杜义高大的身躯不动声色地堵在了门前,环视了房间一圈。
华贵的欧式沙发组一片狼藉,深棕色桃木房门,已经被他砸得痕迹累累。
他踏著一地的狼藉缓缓地走进去,高大的身躯带著难以言喻的危险气势,危险的双眸眯起:“阿谨,闹什麽脾气,嗯?”
陈自谨侧身闪过他的身体就朝外面扑出去。
杜义舜然转身,反应迅速地拖住他的手,将他拦腰抱住:“陈自谨,你该知道我耐心有限,别挑战我的极限。”
陈自谨拼命地想要挣脱他的钳制:“杜义,你他妈放开我!”
他如同绝望的困兽一般,只不要命一样对著眼前的男人拳打脚踢。
杜义一个没防备,被他一拳击下巴,瞬间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反手轰地摔上了那扇颤巍巍的门。
男人浑身散发著森寒冷意:“放开你?放开你又跟我玩买个机票一声不吭的逃跑游戏?”
“你他妈想都别想!”他拽著他的身体,直接扔到了宽大的床上。
“阿谨,这样不乖,”男人犹如恶魔附身,英俊的脸庞挑出一抹冷酷的笑:“我看你他妈的就是要让我来调教调教教。”
杜义修长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望著他的猎物,冷酷的神色中带著一股异常的哀痛,杜义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扣子。
他的姿态优雅,抚摸过他身体手势娴熟无比,他拉起了陈自谨的身体,一手扭著他,滚烫的双唇,开始一寸一寸地印在他的身体。
他洁白的脖子,瘦削的後背,火一样的热度传来,陈自谨全身泛起战栗。
杜义抬手抓起床尾的遥控器一按,墙壁上的一面窗帘缓缓敞开,露出墙壁上一面象牙白的浮雕中镶嵌著的巨大而华丽的镜子。
陈自谨突然感觉身体被猛然一拉,猝不及防的,直直地面对镜中那迷离淫荡的自己。
眼神凄豔,脸颊泛著醉人的嫣红,在杜义怀中淫靡地颤抖得不能控制的男人,简直是一副彻头彻尾的贱样子。
他闭上眼,这面镜子当初是杜义为了做爱的情趣而嵌上去的,浮雕和镜面都购自意大利,无数个销魂的夜晚他们奢华地点著蜡烛在房间内对著彼此的倒影生死缠绵,房间内的光影纠缠,美丽得如若天堂。
而此时此刻,它却毫发毕现地展现著他赤裸裸的耻辱。
杜义托起他的身体,毫不留情地掰开他的眼睛。
他看到站在床前的高大男人,身上穿著黑色衬衣搭配松垮的银色领带,打扮是精致的雅痞品味,干净的短发自然成型,只用发蜡稍微地打出了凌乱感,他英俊逼人,他强势尊贵,他可以强迫著他屈辱著直面著自己的赤裸身体,他果然是最懂得如何将他的尊严践踏成泥。
“陈自谨,”杜义冷漠的嗓音带著绝望,他绝望地凝视著自己手中那线条优美的身体,丝绸般滑顺的肌肤,全身的每一线条无不精致优雅,他垂著头,跪在床上,贞洁得如同受难的耶稣,他心惊胆战得只想起他要振翅远离的一刻──
“陈自谨,别想走,你是我的。”杜义一字一字,清晰异常。
陈自谨嘲讽:“囚禁?你对付我的只有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杜义眉峰隐隐一跳:“三少这麽期待我的手段?那我再忍著,岂不是太对不起你的等待了──”
他一把扯下了挂在衬衣上松松垮垮的领带,将男人的纤细的手腕大力一扭,压在身後,缠绕几圈,迅速拉紧。
杜义火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耳边,浅浅的调情,听起来却寒森森的:“我会让你销魂到求著留下来。”
陈自谨猛烈地挣扎起来,杜义按住他的身体在床上。强迫著他面对著那面镜子:“仔细看著,看著你的身体,是不是比你嘴巴更诚实一点。”
灵活的手指已经开始动手解他的裤子。
男人熟悉的烟草混著木质香调的气息覆盖住他身体时,他还是无法抑制地起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