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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脚朝宴会大厅外走去,二楼的阳台上空无一人,晚风吹来花园中清新的气息。
陈自谨斜斜倚在栏杆上,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胸臆之间的沈闷气息舒缓了许多。
他在阳台上站了一会,杜义很快寻了出来:“阿谨,怎麽了?”
他就著略微昏暗的灯光抬起他的下颔,皱紧了眉头:“脸色怎麽这麽难看?”
他探手覆盖了他的额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们回去。”杜义拖著他要走。
陈自谨被他拽著,走出了阳台外,外间有一个隐蔽狭小的房间,房门半掩,杜义转头要说话,却忽然被陈自谨轻轻地拉住了手,用眼神禁止了他。
杜义随著他的目光,看到了房间内正纠缠著拥吻的两人。
男子宽厚的眉目疏朗,微微闭著眼,正是今晚的主角,季家的大少爷季佑常,而季佑常手上紧紧地抱进怀中的人,有些单薄的身体,年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略微有些长的刘海垂落,勾勒出的是侧脸飞扬跋扈的线条,勾魂的细长眉眼下一管挺直的鼻梁,竟是一位绝美的少年。
陈自谨动了动手,示意杜义,两个人安静地走开了。
走出季家时,深夜的雨开始落下。
黎刚将车开到了屋子前,杜义将男人一把拉在了胸前,用身体替他挡住了雨丝,走到了车前。
车窗外飞速掠过城市闪烁的夜色,杜义眸子冷凝深邃,望著坐一旁自从上了车就一直沈默的男人:“为什麽不高兴?”
陈自谨一动不动:“我没有不高兴。”
杜义的手指捏住他的脸,将他的视线转了过来:“陈自谨,怎麽了?”
男人仍然是倦倦淡淡的神情,垂下了眸,沈默地一言不发。
杜义头隐隐地疼,无奈地放开了他。
两人在车後坐缄默地坐著。
车子在屋前停下,保镖拉开车门,两人一前一後地走了进去。
陈自谨静静地换鞋,脱下外套,扯开了领带。
杜义早已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领带松开了在衬衣上,他将男人拉了过来。
陈自谨侧脸躲开了他的吻,推开他的拥抱,有些冷淡:“杜义,先让我洗澡。”
杜义眼神复杂,有些烦躁:“你这脸色是给谁看啊。”
陈自谨心下怆然,生硬的语调冷了几分:“我没要你看。”
杜义拖住他,开始想他为什麽不开心:“不就出席个晚宴,你非得著这麽难受吗,你又不是没在江湖混过,犯得著这麽清高吗?”
陈自谨被他压著有些喘息,只摇了摇头。
杜义有了些火气:“我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是吗,你就非得这麽阴阳怪气?”
陈自谨再也不耐烦,推开他冷冷地吼:“杜义,我是个人,是人都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如果你要我随时随地准备著谄媚承欢,那很抱歉,我做不到。”
杜义火气腾地上来,他一把扯下领带,幽深的眸中带了怒气:“你要摆脸色就别他妈的出现在我面前!”
男人微微垂下眼眸,掩住了失望之情,直接地朝门口走去。
“陈自谨,回来!”男人站在房间中暴怒地喝。
清瘦颀长的身影一秒也没有停留,直接拉开了房门冲了出去。
自锦成伤Ⅱ 廿五
清瘦颀长的身影一秒也没有停留,直接拉开了房门冲了出去。
杜义愤怒地咒骂一声:“陈自谨,外面下雨,你他妈敢走出去试试看!”
陈自谨已经消失在了门边,匆促的脚步声直接穿向一楼。
杜义泄愤一般地狠狠敲打了一下胀痛得厉害的头,跳下了沙发追了过去。
压抑的怒气混合著难以言状的焦灼担心,他仓促地奔向门口,手握到门把上的一瞬间,脑後仿佛被尖锐的钢针狠狠地刺穿,他眼前蓦地一黑。
脚下几乎站立不稳,杜义连忙扶住了墙。
脑部的疼痛却越来越剧烈,眼前的光线渐渐消失,他艰难地喘息,慢慢地扶著墙壁坐到了地上。
陈自谨冲出了房子,车都没有开,跑过了花园,走到了外面的马路上。
他走出大门时望了一眼,杜义没有追上来。
深海大道地段极好,虽然是高档的别墅小区,小区右转不远的的深海大道却坐拥这市内的一片繁华的商业中心。
天上飘著细雨,脚步放缓,他漫无目的地走著,马路上的浅浅水洼倒映出寂寥的影子。
陈自谨只在大街上茫然地走著。
蒙蒙细雨中,市内高级的购物区,衣著时尚的男女,每个人或脸带微笑,或神情冷漠地走过,但他们都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苍茫的繁华中不知道何去何从。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的衣服渐渐都被细碎的雨打湿了。
夜已深,身上的寒意泛来,侵入肺腑之间,陈自谨拢了拢身上薄薄的衬衣。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经受不起这样折腾,摸了摸裤袋,竟是连手机钱包都没有带出来。
骨子里的倔气犯了起来,他是无论如何不愿回去的。
他只能继续在午夜的大街上流浪,人群渐渐稀少,凌晨的气温更低,已经压制不住溢出唇边的咳嗽。
他禁不住微微苦笑,这身体养尊处优了这几年,竟是连一点点苦都吃不起了。
神思昏芒地走过凌晨空旷的大街,路边只剩下霓虹灯不知疲倦地闪烁出五彩的光。
身後忽然传来猛锐的刹车声。
他微微停住脚步,头脑却因为身体的疲累思考得很慢,他愣了愣,才转过身来。
男人严峻的脸庞在夜色中显得异常清冷,他跑了过来,拖过了他的肩膀:“你他妈的闹够没有?”
陈自谨疲倦地闭上眼,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如此地等待著这一刻。
他怀中熟悉的温热气息,强健有力的手臂,恼怒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的焦急。
原来都让他如此的心安。
杜义把他拉上了车,调转车头将车停到了路边,扯出纸巾把男人的头发脸庞粗鲁地胡乱擦了一气。
陈自谨身上已经湿透,冷得嘴唇发白,他抽出纸巾掩住嘴角,咳嗽得厉害。
杜义劈头就是骂:“外边冷不会回家来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那什麽破身体!”
一边骂一边动手打开车内的空调,一脚踩下了油门,车子飞速地朝前奔驰而去。
陈自谨将头靠在椅背上,垂了眸安静的听著他的话,脸色有著沈沈的疲倦,眉宇之间却带著一抹安宁。
身旁的男人的周围还是笼罩著低气压,嘴角抿起,却没有再开口,只专心开车。
车子在深夜的大街上开得飞快。
陈自谨无意间抬头望向前方,突然间心头剧烈地跳──
“小心!”陈自谨喊了一声,下一秒已经迅疾地扑过去拉住了男人的手,尖锐的煞车声响起,轮胎摩擦著地面,车子在路边防护栏前堪堪刹住。
杜义脸色发白,修长的手紧紧地攥住方向盘,陈自谨握住了他手,杜义的手握得太紧,指节都有些痉挛。
“你可以吗?”陈自谨低头询问。
道路後的车子不耐的喇叭声已经响起。
杜义咬牙点头,重新发动车子,陈自谨看著他身体仿佛紧紧绷住的弦,脊背挺得笔直,眉间死死地拧起,专心致志地望著路面。
直觉地感到到他的异常,他也一刻不敢大意,帮他控制著方向盘,减缓了车速。
车子缓慢地驶入屋前时,杜义熟悉地将车倒在屋檐下,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浴室间氤氲的热气。
杜义一把扯掉了他身上的湿衣服,将男人抱进了浴缸中。
泡了好一会,怀中冰凉的身体才暖和起来,杜义帮他用沐浴露洗干净了身体,又细心地按摩了一遍他的双腿,才用浴巾将男人裹住,抱起他走出了浴室。
将男人放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他的身体,他将搭在一旁的毛巾扔给他:“擦干头发。”
转过身去房间中的柜子翻出常备的药片。
他拿过盒子倒了温水,走到床前,对著床上边擦头发边咳嗽的男人似乎非常的不满,暴躁的口气:“活该大半夜出去淋雨。”
一边粗鲁地将水塞到他手里:“把药吃了,免得又生病。”
锐利的眼一直盯著他顺从地将药片吞下,男人才不悦地哼了一声,转身进了浴室。
他的脚步有些迟缓,杜义极力地控制著愈来愈重的步伐,跨进水气弥漫的浴室里的,他靠著墙壁转身,拼著最後一点力气将门关上,一直紧紧绷著的身体颓然地软倒,眼前视线模糊,他凭借著记忆走了几步,扭开了淋浴的开关。
男人扶著墙,温热的水流下来,刺痛的大脑此刻对任何一点点细微的刺激感觉都异常地敏感,他眼前瞬间一黑,身体就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浴室中模糊的水声一直绵延不断。
陈自谨闭著眼在床上躺了许久,水声还一直在响,他睁开眼看了看,房间中还是空的。
心里的不安渐渐扩散,他掀开被子走下了房间。
“阿义?”陈自谨站在门外,轻唤他的名字,过了一会还是悄无声息。
陈自谨动手推门。
眼前的门却被猛然拉开,高大的男人下身裹著浴巾站在门前。
杜义脸色有些阴郁,看到他站在门前,皱眉:“怎麽起来了?”
陈自谨有些尴尬,摇摇头便往房间内走去。
他钻进被间,杜义的身体也靠了过来,陈自谨看了一眼他的脸,马上爬了起来,有些担忧的语气:“你额头怎麽了?”
杜义有些疑惑地摸上自己的前额,才发现肿起了一大块,手指中摸到渗出的丝丝鲜血,他无所谓地说:“没事,刚洗澡时不小心磕到。”
陈自谨站起来,杜义倚在床上闭著眼,任由他在房间中翻找。
一会,男人的手指仔细地撩开了他散落在前额的发,棉签细心地摩擦肌肤,然後是凉凉的药酒,陈自谨弄完,才静静地躺到了他的身畔。
杜义他揽著他,静静地靠在床上。
房间中安宁的气氛。
陈自谨闭著眼靠在他宽厚的胸前,低声:“阿义,对不起。”
杜义神色困乏,只动手将他抱得更紧,模糊低沈的嗓音:“没事。”
陈自谨垂头:“是我任性,我心情不好不该乱发脾气迁怒於你。”
杜义心里一阵酸楚,他忽然睁开眼,湛黑的眸望进了男人的双眸最深处:“阿谨,以後不管怎麽吵架,有事情当面说清楚,不准随便跑掉。”
陈自谨抬头看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杜义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揉揉他的鼻子:“这才乖。”
他拉过被子把他抱在怀中:“折腾了一个晚上也够了,睡吧。”
陈自谨将头暖暖地停在他的肩窝,闭上了眼。
睡到朦胧间,忽然听到身边男人低低的声音:“阿谨,我爱你。”
男人身体轻微一颤,深长浓密的睫毛展开,温润的双眼看著男人英俊的脸庞。
陈自谨搂过他的脖子,主动地凑上了他柔软的唇,缠绵的吻落了下去。
杜义心神荡漾,双手缓缓地抚摸他柔软性感的发根,舌头探入了男人的嘴巴,不断地搅缠,加深了这个缠绵的吻,身体下方的腿也开始不安分地磨蹭著男人的身体。
陈自谨被他揉搓得全身发烫,脸庞都带了几分嫣然的红,湿润的眼眸简直要泛出水光。
杜义灵活的手在男人的身上游走,迅速地将两人的交缠的身体间点起了一片火种。
他探手去摸床沿的润滑油,将男人的身体翻转,强耐著身体内的炙热细心地在他性感的蕊口处抹上了一层润滑剂。
他抽了一个枕头垫著他的腰,将已经傲然挺立这著的硕大分身缓慢地插了进去。
许久不曾被侵入的部位传来痛感,陈自谨双手揪紧了被单,身体却自然地律动,配合了他的节奏。
杜义只感觉那柔软的内壁仿若一个迷人的洞穴,包裹著幽深的无限情趣,只吸引著他的欲望不断深入,他挺腰,缓缓地开始抽动。
身下的身体的感觉如此的美好,双手抚过的肌肤如同绸缎一样的丝滑,略嫌单薄的身体,却骨骼匀亭,在柔和的灯光中焕发出瓷白的微光,充满了迷人的魅力,杜义闭上眼,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蚀骨的销魂快感,侵袭他的全部意志,欢爱的感觉仿佛永远无法满足,他只想更深入地探进身下男人的身体,不断地索求更多,一波又一波地加快了下身的抽送。
杜义在律动中将手滑到了男人的身下,宽厚的手掌缓缓地握住他的性器,手下灵活地套弄。
很快,陈自谨跟他一样胀硬起来,两人在床上厮滚起来。
杜义在喷射前的一瞬,迅速抽出,浊白的液体射在了他白皙修长的双腿间,同时,他感觉小腹一片濡湿,陈自谨微微闭了眼,脸上有满足的神情。
杜义忍不住微微笑,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嘴角。
黑色的奔驰车停在高耸的大楼下,保镖上前拉开车门,车内高大严肃的男人长身而出。
大厅内穿著白大褂的医院人员进进出出。
几位彪形大汉沈默地跟在男人的背後,直接走向了电梯。
穿著白大褂的斯文医生坐在诊疗室,见到他进来,淡淡地笑:“杜义,难得见你主动过来检查身体。”
杜义坐进了一旁的椅子,对於他揶揄置若罔闻。
杨宗明走过来端详了一下他,直接地陈述:“气色不好。”
杜义皱眉:“我过来不是让你看我气色的。”
杨宗明收起了笑脸,专业的口吻:“梁教授马上就过来,因为是手术前的准备,我们需要再次确诊你脑部弹片的最详细位置,检查可能会麻烦一点,你需忍耐一下。”
杜义只点头。
冗长烦复的过程,整个私人的医疗室安静万分,机械发出的轻微响声和医生偶尔低声的交谈。
待到检查终於结束,几位教授先行离去,留下杨宗明陪著他坐在沙发上。
杨宗明推了推眼睛,才问:“你确定接受手术了?”
杜义沈默著,许久才淡淡地说:“阿谨身体不好,如果我能撑过去,能照顾他久一点也是好的。”
杨宗明了然地喟叹一声,才道:“动刀总会有风险的。”
他看著男人坚毅的脸,也不禁有些动容,再开口都不再复医生的冷静:“杜义,你要相信你自己,JHH的神经外科是世界最好的,最近几年都有几例难度极高却成功的手术,你要相信自己。”
杜义眸中带了淡淡的感动:“宗明,很感谢你为我的事这样费心。”
杨宗明笑笑:“职业如此而已。”
他想起:“手术时间……”
杜义接上他的话:“我最近在排了,很多事情要先处理好,毕竟有可能回不来。”
杨宗明也不再开口,从医这麽多年来,医学院在读时那些悲天悯人的情愫已经不复存在,医生所需要的是最坚硬的冷静,何况杜义这样意志力和控制力都是一流的男人,又何须他再多言。
自锦成伤Ⅱ 廿六
夜色沈醉的幽静的小区间,车子转进了葱郁的花园。
杜义走上二楼,看到房间里一个旅行箱放在地上,陈自谨正在收拾衣物。
杜义走过去:“你不是後天才去开会吗?”
陈自谨转头见他,笑了笑:“毕竟是亚洲区的海运年会,有些事情需要提前过去准备。”
“明天就要走?”
“嗯。”男人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合起,收起插头塞进包中。
杜义洗了澡,在书房处理了一会文件,陈自谨才进来。
杜义放开手中的文件,起身将他抱住,两人坐入了沙发上。
“阿谨,等你这次开完会回来之後,我准备要去美国一趟。”男人平和的声音。
陈自谨在他怀中动了动:“去出差?”
“嗯。”杜义含糊地应了一句,接著说:“自己在外面工作不要太累,注意身体。”
陈自谨答应著,心头还是疑惑:“阿义,义云有什麽生意要去美国谈?”
杜义用嘴巴堵上了他的话:“乖,明天要出门,先睡觉,等你回来再说。”
手臂将跟前的男人一带,阿谨的身体就跌入了他的怀中。
杜义熟练地搂紧他的腰,把男人打横抱起,朝房间中走去。
清晨的一缕调皮的光芒穿过窗帘的间隙条进了房间中。
杜义动了动,清醒过来,看了一眼床边的锺,伸手推了推身旁的男人:“阿谨,起来了。”
他随手掀开他一侧被子,起身走进了浴室。
杜义习惯在早晨做一个简单的淋浴,一会,高大的男人擦著头发上的水滴走了出来,见到仍然在床上睡著的男人,皱皱眉头,走过去附到床边碰碰他秀气的眉头:“阿谨──”
陈自谨不情不愿地睁开了双眼。
杜义凑到他脸颊旁边:“懒成这样,三少是否还记得今日要飞新加坡?”
床上的男人赌气地嘟起嘴,愤愤地扯开被子,也不知道昨晚是谁索求过度,害得他几乎筋疲力尽。
杜义爱怜地望著他的起床气发作的样子,也只有在这一个瞬间,他的阿谨,才不是那个理智冷静贵气逼人却冷淡矜持的男子,而像个孩子一样的流露出最真实的性情。
他站在床边,眼疾手快地习惯性扶住因为血压低而晕眩的男人,将他抱进了洗漱间。
陈自谨走出来的时候,杜义正靠在二楼的阳台上打电话,他平和的声音端正威严:“把早上的例会推迟一个小时。”
男人又交待了一些帮里的事,才结束通话,走进房间中。
杜义走进了房间:“快点下楼去吃点早餐,我送你去机场。”
赶到机场时,公司的陪同助理已经在候机大厅等候,见到男人进来,迎了上来:“陈总。”
又对著他身旁拖著一个简单行李箱的男人:“杜先生。”
陈自谨淡淡地点头,对著锺非:“小锺,去办理登机手续吧。”
一行人答应著,识趣地站到了一边去。
机场人来人往,不远处即是他的下属,怕他介意,杜义连拥抱都不敢,深深浅浅的眼神,紧紧地纠缠著他的视线。
陈自谨看著他,伸手握了握杜义的手心,有些轻淡的眷恋:“一个星期而已,我很快回来。”
杜义只缄默著点了点头。
对於感情表达一向含蓄的阿谨,他这样带著不舍的眼神和难得主动的示好,杜义已经觉得欣慰,他明白阿谨已经是很难得地重新开始接受两人的这份感情。
人世间,人与人最具幸福感的瞬间,莫过於心意相属,原来彼此只用一个眼神,就可以读懂一切。
陈自谨走进安检,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气势不凡的男人,站在人群中,身後不远是几个影子一般不动神色的几个黑衣保镖。
人潮汹涌间,他的身影,高大严峻,静默伫立的姿态带著微微的苍凉,在他的视野中缓慢地拉长,愈来愈远,却逐渐清晰,凝固成了一个默片中深远的长镜头。
静谧的深海区住宅。
杜义走进大厅,看到地上立著的旅行箱。
他对著茶几一条优美的抛物线,手上的钥匙准确地落在桌上,脚已经跨上了楼梯。
“阿谨!”
正坐在二楼客厅上打电话的男人转头看他,眼神有些奇怪的冷淡,却还是微微笑了一下。
杜义丝毫不觉其他,只坐过去握住了他的手,等他结束电话,便迫不及待地问:“怎麽提前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陈自谨吸吸鼻子,声音有些嗡嗡的:“事情做完了就回来了。”
杜义发觉他脸色不太好:“怎麽了?”
陈自谨有些鼻塞,淡淡地说:“大概有些感冒。”
杜义见他鼻头都有些红,明显没有什麽精神,只轻轻地揽过男人的身体:“在家休息几天再上班吧。”
也许是出差太累,陈自谨回来後就患上了感冒,当天夜里头痛流涕的症状都加重,杜义一直担心他身体,阿谨的身体底子跟以前比的确是差了许多,医生也一直叮嘱要分外小心,只怕稍微的一点病痛都会引发旧疾的复发,杜义也不敢大意,心神不宁地守著过了一夜,待到早上家庭医师过来复检时,才换了衣服去上班。
杜义坚持不让他上班,陈自谨便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星期。
这一个多星期,陈自谨也安安分分地呆在了家里,只偶尔处理一些公司的紧急文件。
杜义却一直没有办法放心,阿谨的身体复原得很慢,一直有些反复的低烧,精神也不是太好。
他每天也尽量地赶完工作,提早回家来。
彷佛是要看到他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心才是安定的。
二楼的客厅,容颜清隽的男人正闲闲地坐在沙发上看书。
“阿谨──”男人的声音从隔间的浴室传来:“沐浴露没有了,新的在哪里?”
陈自谨抬起头来:“在右上边的那个储物柜里。”
杜义应了一声,赤裸著上身的精壮男人,在房间里荡过一圈之後,走进了浴室。
他安心地靠在沙发的靠垫上,屋子里有家的味道。
陈自谨在沙发上调整了坐姿,好让自己坐得舒适一些。
前面茶几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瞄了一眼号码,扬起声音:“阿义,阿定打电话找你。”
男人的声音和著哗哗的水声传出来:“帮我接一下。”
他拿起按了接听键,林定强熟悉至此,马上认出了他的声音:“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