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交换了个眼神,都是一副听不下去的模样猛然推门进去,“你们俩在干什么?!”
丛容坐在书桌前,温少卿站在她身后,手还保持着放在她肩上的姿势,两人的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的。
温少卿一脸莫名的看着三个人,“她落枕了,我帮她按摩啊。”
钟祯一脸尴尬,欲言又止半天才问出口,“太紧了是什么?”
温少卿指指丛容的脖子,“肌肉啊,肌肉太紧了,按都按不动。”
钟祯看看丛容,才又问温少卿,“那你叫什么?”
丛容不好意思的看了温少卿一眼,转头解释,“太疼了,我一时没忍住疼,捏了他大腿一下。”
温让扫了两人一眼,淡淡开口,“按摩而已嘛,怎么你们俩搞得跟……那什么一样。”
丛容莫名其妙,“哪什么?”
温少卿哂笑医生,扫了三人一眼,“要不要来袋强力去污粉?”
温老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一声,“族谱写好了吗?”
丛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然后一张脸涨得通红,找了个借口溜走了,钟祯追了出去。
等丛容出去了,温少卿又提笔在他名字旁边的空白处添了两个字,这才拿给温老爷子看。
温老爷子细细的翻看,看到最后的时候忽然顿住,抬眸深深的看了温少卿一眼。
温少卿坦荡的和他对视,“怎么了?”
温老爷子半晌才收回视线,淡淡开口,“只此一次。”
温少卿点头,他这辈子只会有这么一个老婆,当然只此一次。
温让拿过族谱扫了一眼,也看到了,一脸嘲讽的嘀咕,“这么没皮没脸的,人家还没过门就迫不及待的写进族谱里,也不怕人家笑话!”
温少卿笑得盎然恣意,“早晚是我的人。”
“早晚?”温让冷哼医生,“你早晚也会有孩子,你怎么不把孩子的名字也写上呢?”
温少卿点头赞同,“你别说,我还真想好了。”
说完动作极快的从他手里抽回族谱,转身回到桌前在他和丛容的名字下面又加了两个名字,温晴,温故,这才重新递回去。
老爷子气得胡子颤,“族谱是由着你胡闹的吗?”
温少卿满是无辜,“没有胡闹,我很认真的。”
温老爷子拍拍桌子,“出去!”
温少卿马上转身出去,“哦。”
温让正得意就看到温老爷子怒视他,他心里一颤,“爸,怎么了?”
温老爷子拍着桌子,“你看你侄子,孩子都有了,你连媳妇都还没影!”
温让好笑,“他哪里有孩子了?不就是个名字,我也可以写上啊!”
温老爷子幽幽来了一句,“你不是出家人吗?”
温让立刻态度真诚的弯腰道歉,“爸爸,我错了……”
初二钟祯要去医院值班,吃了午饭便要回城。丛容也不好再在温家打扰,便和钟祯一起离开了,温少卿依旧留在老宅陪长辈。
只是丛容没想到,新年的第二天她便开始失眠,一连几天下来便有些扛不住,好在温少卿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今天已经回来住了,她看了眼时间,还没到11点,不算是打扰吧?
这么想着她很快从床上坐起来,去了对门。
温少卿过了半天才来开门,大概刚洗完澡,头发微湿,额前懒懒的趴着几缕碎发,整个人显得慵懒随性,可藏在后面的眼睛又是漆黑深邃,衬得五官线条愈加清晰漂亮,看得她神思恍惚。
他看到丛容也是一愣,笑着调侃,“丛律师,半夜三更你穿着睡衣来敲单身男子的门,是什么意图?我也可以请律师给你发律师函告你骚扰我吗?”
丛容忙不迭的点头,站在门口也不进去,“可以可以,回头我介绍律师给你认识,打折。现在先说我的问题,我失眠,好几天了……”
温少卿打断她,“你听过秋补冬藏吗?”
丛容完全没意识到套路,认真的摇头。
温少卿一本正经道,“《黄帝内经》曰:‘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
丛容以为和治疗失眠有关,便问,“怎么藏?”
温少卿的神色蓦地微妙起来,“藏阳,多晒太阳。藏神,心为藏神之脏,君主之官,生之本,五脏六腑之大主,故情志所伤,首伤心神,次及相应脏腑,导致脏腑气机紊乱。冬天万物闭藏,人的心神也应内藏。”
丛容继续问,“还有呢?”
温少卿飞快吐出两个字,“藏精。”
丛容皱眉,“哪个精?”
温少卿慢悠悠的开口,“你说哪个精?”
丛容这才反应过来,“藏精你跟我说干什么?!我又没有!”
温少卿绕了一圈,终于绕回来,“是跟你说注意点儿,别勾我的火。”
丛容炸毛,“我本来也没有!”
温少卿挑眉,“那你大半夜的穿着睡衣不擦头发来敲我的门干什么?”
丛容无语,“我这是失眠!”
温少卿态度良好的纠正她的思想,“没有性生活和不生孩子的女人子宫内膜癌和乳腺癌的可能性会比较大,其实性生活就像吃饭一样,不能乱吃,也不能饿着,适当就好。”
丛容翻脸,“学医的都是一群流氓!”
温少卿顿了一顿,疑惑的问道,“你难道不是想和我一起睡?”
丛容怒吼,“当然不是!你不是医生吗?我在描述病情。”
温少卿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时钟,“我下班了。”
丛容敛了敛戾气,态度良好的问,“你会催眠吗?”
温少卿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她,“我是哆啦A梦吗?”
丛容不死心,“真的不会吗?”
温少卿看着她眼下的青灰,有些心疼,拉着她进门,“先进来再说。”
丛容进门后,温少卿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后,“你听说过ASMR吗?”
丛容摇头。
温少卿解释道,“Autonomous Sensory Meridian Response,中文翻译是‘自发性知觉经络反应’,也称为颅内高潮,对视觉、听觉、触觉、嗅觉或者感知上的刺激而使人在颅内、头皮、背部或身体其他范围内产生一种独特的、令人愉悦的刺激感,可以促进睡眠并提高睡眠质量。目前鲜有甚至根本没有科学的解释或者实验数据来佐证这一现象,科学界和医学界对此争议很大,不过你可以试一下。”
丛容想了下,“怎么试?”
温少卿把其中一个沙发靠枕放平,拍了拍,“躺下。”
丛容躺下后,温少卿示意她,“往里点儿。”
丛容听话得又往里侧挪了挪,谁知下一秒温少卿也跟着躺了下来。
她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立刻瞪大了双眼,“你在干嘛?!”
温少卿一脸理所当然,“帮你治失眠啊。”
第六十九章
丛容颇有微词,“可你这样……”
温少卿坦荡回答,“我是医生。”
丛容蹙紧眉头,“你不是说你下班了吗?”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是吗?”温少卿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那不试了,还是说你还是想和我一起睡?”
丛容被他恶人先告状的姿态弄得崩溃,深吸一口气,“现在这样和一起睡有什么区别?”
温少卿想了下,“区别在于你把我当成男人还是医生。”
“……”丛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有区别吗?”
温少卿半是威胁的问,“到底还继不继续?”
失眠的痛苦最终还是战胜了羞耻,丛容不情愿的点点头。
温少卿抬手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很快手机里传来雷雨声,他调了下音量,又躺回来,把丛容抱在怀里,“闭上眼睛。”
丛容躺在他怀里,很快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眼睛上,另一只手轻轻按摩她的头皮,过了会儿他的吻便细细密密的落了下来,轻轻触碰着她眉眼,鼻梁,脸颊,温热的呼吸不时喷在她的皮肤上,最后又移到她耳边轻轻吹气……很干净的亲吻,不带任何情欲……
丛容浑身战栗,感觉有根羽毛轻轻扫在她的耳朵里,过了半晌耳边传来他极轻的声音,“睡着了吗?”
她立刻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没有。”
她的皮肤白皙细腻,此刻白皙纤弱的颈带出柔美的弧度,本就看得他心神荡漾,再加上温香暖玉抱满怀,他就更心猿意马了。
温少卿合了合眼,很快收手,声音有些异样的嘶哑,“那算了,看来我在这方面没天赋。”
他神色微妙古怪的坐起来,站起来去旁边沙发上坐得时候,动作更是诡异别扭,微微低头弯着腰,还转身从旁边拿过一本书,再坐下的时候放在腹部,也没有要看的意思。
不过此刻丛容没心思注意到他,只顾着平复自己的心绪,他不是没天赋,是太有天赋了,她大概兴奋过头了,怎么可能睡得着?
过了半晌,温少卿拿起矮桌上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后才抬眸看她一眼,“出小区右转,有个24小时药店,那里卖安眠药,需要我给你写个处方吗?”
丛容有气无力的回答,“我今晚已经吃了两片了,再吃会死吗?”
温少卿一本正经的建议,“体质不同,效果也不太一样,要不你试试?”
丛容瞪他一眼后又叹气,“你准备休息了吗,我能在这儿躺会儿吗?”
温少卿好脾气的点头,“躺吧,我暂时还不睡。”
丛容躺了会儿,欲言又止的时不时瞥他一眼。
温少卿正拿着笔在厚厚一本A4纸上批注着什么,“有话就说。”
丛容呼出口气,终于问出来,“你平时都是这么给病人治病的吗?”
温少卿面无表情的睨她一眼,“我平时给人治病都是用刀,需要我去厨房拿吗?”
丛容眼角一抽,“不用了。”
又过了会儿,丛容问,“你在干嘛?”
温少卿翻到首页给她看,“看学生的寒假作业,正好看到你表弟的。”
丛容扫了一眼,“写得怎么样?”
温少卿翻回刚才那页继续看,边抬手写着什么边漫不经心的给出评价,“屎一样,我正准备明天狠狠骂一顿。”
他们极少这么正经的讨论问题,即便温少卿给出的评价如此之低,丛容也没有护短,反而饶有兴致的问,“他以后会是个好医生吗?”
温少卿笑着抬眸反问她,“好医生的标准是什么?”
“跟你一样就算啊”,丛容想了一下,又补充,“比你差一点也可以。”
温少卿沉沉的笑出声来,“这算是夸我吗?”
丛容扬眉轻笑,学着他的样子开着玩笑,“算啊,我一直很崇拜你,你不知道吗?”
温少卿抿了下唇,颇为正经的给出评价,“盲目崇拜可不好。”
闻言,丛容愣了下,然后两人相视而笑,原来这个男人还会讲冷笑话。
笑完之后,丛容忽然想起什么,“你收他做学生的时候知道他是当时冒充我的人吗?”
温少卿摇头,“不知道。”
“如果他不符合你收学生的条件,而你又知道他是我表弟还愿意……”她说着说着忽然顿住,笑了起来,“算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温少卿也沉默了下,然后抬头看着她,“愿意。如果我知道他是你表弟,我愿意把我的原则先放到一边。顶多是多看着他点儿多提点他点儿,主要心性不坏,做医生也是勤能补拙的。有的时候我还会想,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他是你表弟,或许我们还可以早一点重逢。”
“温医生哄人也挺有一套嘛。”丛容状似不屑的回了句后,便不再说话。
饶是她再冷静理智,嘴上不肯承认,可在这一刻,说不心动是假的。
丛容忽然意识到周围有些安静得过头了,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钟祯有学医的天赋吗?”
温少卿嘴角的笑容清浅,“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努力就够了,不需要动用天赋。”
丛容觉得颇有道理,继续问,“那什么事情需要动用天赋?”
温少卿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眼底的笑意渐浓,“加点的时候啊,你忘了吗?”
丛容心里一动,“我们来一局吧?”
“好啊。”温少卿点头,把手边的笔记本递给她,“你用我的电脑吧,游戏在D盘,我去书房用台式机。”
丛容刚接过来又犹豫了,“我好久没玩儿了,先熟悉一下,你接着批作业吧,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温少卿但笑不语。
她打开游戏的文件夹忽然看到几个视频,“这是什么?”
温少卿探身过来看了眼,“当年录过的游戏解说,都传到过游戏论坛上,你应该都看过。”
她戴上耳机随手打开来,确实都看过,只不过她看过的是变声之后的,这个是没处理的原声。
她轻咳一声,“算了,玩游戏会兴奋,更睡不着了。”
说完不着痕迹的拿过手机和数据线,“我下几首歌吧。”
温少卿头也没抬,“嗯。”
她偷偷把那几个视频拷到了手机后,把电脑还给温少卿后,便躺会沙发上戴上了耳机。
温少卿以为她在听歌培养睡眠,也没有打扰她,等他看完学生的作业才发现她正闭着眼睛听着什么,嘴角还带了抹浅浅的笑。
他走过去摘下她的一只耳机,“在听什么?”
她没有什么反应,他这才发现原来她已经睡着了。
温少卿顺手把耳机放在耳边听了听,竟然是他的声音,是他解说游戏的声音。
他又听了会儿,才把她耳中的另一只耳机摘下来放到一边,笑着低头在她眉间落下一个吻。
第二天一早,温少卿晨练回来洗了澡,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进了厨房准备早饭,又吩咐让一让,“去叫她起床,别吓到她。”
丛容一觉睡得很好,感觉手边有个毛茸茸的东西一直在蹭自己的手心才醒过来,一睁眼被眼前的生物吓了一跳,是让一让?!她惊得一下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昨天她明明在沙发上失眠啊,什么时候睡着了?她睡得还是温少卿的床?!
走出卧室,温少卿正在做早饭,听到声音探身出来,“洗漱准备吃早饭吧,今天第一天上班,别迟到了。”
丛容一时有些恍惚,转身往洗手间走,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这里是温少卿家,她的洗漱用品在对面。
她又转身回家,可刚打开门便愣住了。
丛容看着门口目瞪口呆的一群人,又低头看看自己,大早上穿着家居服,没洗漱还顶着一头乱发的从温少卿家出来,被别人误会也是很正常的吧?
她也就反应了几秒钟,极镇定的微笑打招呼,不着痕迹的解释,“起床洗漱的时候发现家里停水了,来这里问了问才知道就我家停了,大概是我不小心碰到阀门了,我再回家检查下。你们找温教授吗?他在,快去吧。”
说完无视温少卿一群学生错愕的眼神,目不斜视步履正常的回了家,关上门之后她便开始挠墙。
丛容洗漱好了在自家门里听到走廊上说话的声音,电梯门开了又关,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才打开门冲了出去。
温少卿送了学生进电梯,还没回到家就被忽然出现的丛容吓了一跳。
她怒气冲冲的质问他,“温少卿!你一定是故意的!!!”
温少卿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怎么会呢?他们来给我拜年我也是刚知道啊。”
丛容冷哼一声,“你这种鬼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温少卿被她炸毛的样子逗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故意的?”
丛容把头偏到一边,“我没证据。”
温少卿笑得轻松,“那不就得了,你不是说过,法律遵从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吗?”
丛容听了这话忽然笑了起来,“既然你要讲道理,我们就来讲一讲道理。我是说过谁主张谁举证,可也有例外,叫举证责任倒置,简单来说,就是我怀疑你,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不是你干的,那么就推定我的主张是成立的。”
温少卿错愕,“……要不要这么讲理。”
丛容微微一笑,“我一向很讲理。”
温少卿眼里也俱是笑意,“再讲理也没用啊,反正都被看到了。”
丛容听了这话更生气了,懒得再和他理论,直接上手挠他,“温少卿,你就是故意的!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相比于丛容的暴躁,温少卿很是冷静的看着她,“要不要给你开点氯丙嗪?”
丛容停了下来,“氯丙嗪是什么?”
温少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用于控制精神分裂症或其他精神病的兴奋躁动、紧张不安、幻觉、妄想等症状,起镇静作用。”
丛容心里的火又拱了上来,“你才是神经病!”
治学严谨的温少卿纠正她,“神经病和精神病不是一回事。”
丛容直接上手,“你闭嘴!我要给你发律师函!”
她一向冷静知性,难得看到她小女人撒泼耍浑的模样,温少卿笑着躲,“说起来丛律师也好久不给我发律师函了,这么生气不如就给我发封律师函解解气?”
丛容勃然大怒,“给你发律师函我都觉得浪费纸!”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这个职业屠夫可以把冷静理智的丛律师逼到这么胡搅蛮缠的份儿上。
这一层就住了他们两户,也不担心被看到,两人正闹得欢腾,电梯门忽然开了,钟祯从里面走了出来,立刻又愣在当场,“呃……表姐,我……我把手机落老板家里了,回来拿……不打扰你们吧……”
丛容浑身一僵,一转身回了家,砰一声关上了门。
温少卿看着那道紧闭的大门,幸灾乐祸的笑着,“阿哦,钟祯啊,不好了,你又把你表姐惹生气了。”
“这个锅我不背!”钟祯忽然盯着温少卿,“我好像没见过我表姐这样……”
温少卿瞟他一眼,“你没见过你表姐的样子多着呢。”
钟祯不甘示弱,“哼,我和我表姐从小一起长大,你没见过的我表姐的样子也多着呢!”
温少卿啧啧称奇,“这是跟老师说话的态度吗?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又拿这个威胁人……”钟祯低头不满的嘀咕,可一抬头就换了笑脸,特别殷勤的谄笑,“老板,你累了吗?要背您回家吗?饿了吗?我请您吃饭吧!关于我表姐您有什么想知道的,您只管问我啊,我都可以告诉您的。我表姐的百天照您看吗?没穿衣服的……高清无码……”
钟祯跟在温少卿身后一直喋喋不休的念叨,温少卿不为所动的回了家。
一大早就鸡飞狗跳的,注定了丛容年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不会好过。
因为上官X回家过年,明天才回来,才开完早会丛容便被谭司泽派去客串离婚律师。
这本就不是她的专长所在,看着这对在她面前吵得昏天黑地的夫妻,抬手看了眼表,唔,战斗力好强,都吵了快四十分钟了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再看一眼对方律师,嗯,已经开始刷网页了。
她轻咳一声提醒当事人,“李太太,大体情况我们都基本了解了,要不您捡重点的再强调一下?”
李太太立刻开始数落丈夫的罪行,“他根本就不爱我!我换了发型他没反应,我穿漂亮衣服也没反应,对这个家一点儿都不关心,家里的窗帘地毯桌布都换了一个星期了,他压根就没发现!那些花色是我考虑了两个星期才决定的,费了我那么多心思,我本来喜欢韩式风格的,可是考虑到他,又不能选择太轻浮的……”
丛容心里哀嚎一声,又来了又来了,都说了讲重点了为什么又展开了……
大概她的表情太痛苦,李太太终于停下来,叫她,“丛律师?”
丛容回神,正襟危坐,“嗯,我在听,您接着讲,您最后换了什么花色?我记下来。”
这下换李太太愣住了,“……这很重要吗?”
丛容一本正经的点头,“当然,我要记录清楚了,到时候呈给法官看,万一法官也喜欢这个窗帘的花色,这就是加分项。法官也是人,也会受自己喜好的影响,如果您不介意,回头可以传一张窗帘的照片给我吗,图文并茂更好,简单直接有效。”
“噗……”
对方律师被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逗笑,轻咳一声附议,“说得有道理。”
李太太似乎受到了鼓励,继续念,“丛律师,你知道最近网上传得那个‘我今天吃药的时候看到了一条新闻’吧?”
丛容摇头,“不知道。”
李太太并不在意她的回答,“我跟他说这话的时候,他回答错了不说,竟然还跟我分析这个句子的主干就是‘我看到了新闻’,他问我新闻内容是什么,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