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卿士樾:“姑娘再会。”
风天涯抱着酒坛,顺着摊位外面的小路,向着山中行进。
天还大亮着,可是一丝阴冷的寒意却难以消散。
“真是好阴的一个人。”风天涯暗自低语。
微风吹过她的周身,撩起几缕发丝。
“压得人喘不过气,要命了……”
风天涯摆摆头,一路向着山中走去。
第十章
风天涯走远,在馄饨摊中,卿士樾右手边的女子开口。
“首座,要属下调查她么。”
卿士樾神色淡然,“为何要调查她。”
女子一顿,犹豫道:“此女能近首座三步内而无异状,这……”
卿士樾声音温吞,不急不缓。
“中原何其大,能人异士自然不计其数,若每个能近我身的人都要调查一番,那你们也不用做别的了。”
“可是……”
卿士樾缓缓抬起手,女子在他手掌动作的一瞬,止住了声音。
卿士樾端起面前的酒碗,但是并未饮进,仿佛是在轻嗅酒香。
他看着清冽的酒水,开口道。
“不过,此人的名字,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身旁女子问道:“名字?她说她叫朱志,不知何处让首座意外。”
卿士樾:“朱志,朱志,你将这个名字多念几次,感觉像是什么。”
两名女子听了他的话,都在心中将朱志这个名字默念了许多遍。
朱志朱志……
坐在卿士樾左手边的女子轻凝秀眉。
“朱志,念多了有些像蜘蛛,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
卿士樾轻笑道,“对,就是蜘蛛。”
女子不懂,“蜘蛛又如何,还请首座为我们解惑。”
卿士樾不答,却反问道:“你们二人的名字是什么。”
两名女子互相看了看,右手边的答道:“我们姐妹俩一个叫婉桦,一个叫婉榕。”
“呵。”卿士樾淡笑一声,“才来中原几个月,便忘记故乡的名字了么。”
他这一声轻笑,让婉桦婉榕两姐妹瞬间白了脸,众目之下她们有碍身份不能下跪,却也死死地低着头认罪。
“属下知错……属下名唤百足,妹妹名唤海螟,这是首座赐予我们姐妹的名字,我们永远不敢忘记。”
卿士樾:“百足,海螟,乃是番疆毒蛊两奇,但是说白了,在中原不过是千足虫与螟蛾。而这两样毒物的克星,便是蜘蛛。”
“这……”婉桦犹豫道:“这是巧合吧……”
“呵。”卿士樾笑了笑,没有说话。
另一边,离开馄饨摊的燕孤鸣回到城镇中。他不熟悉泰来镇,便现在街上随意走着。顺着一条主道向前,在一处偏离的巷口,他停下脚步。
他虽然是第一次来到泰来镇,但是每一个城镇,都会有些共同的地方。
燕孤鸣走进巷子口,里面又是一片天地。
此处是泰来镇最混乱的地方,乞丐小贼聚集。燕孤鸣顺着一条泥泞的小路向前走,路的两旁蹲坐着衣衫褴褛的乞讨者,在燕孤鸣经过时,他们浑浊的眼珠翻起,一路看着他。
这里有一种颓靡的气息,燕孤鸣深深熟悉。
他走着走着,在一个年轻的乞丐面前驻足。
那名乞丐站起来,一脸堆笑。
“大爷,大爷赏几个钱吧。”
燕孤鸣:“一件事,一两银。”
那乞丐顿了顿,似是将燕孤鸣打量了一番。
“嘿嘿,大爷想知道什么事情,我全都告诉你。”
燕孤鸣:“我要一件差事,马上可以做的。”
“这……”
乞丐虽是刻意隐藏,但是他偷偷看向断臂的举动还是被燕孤鸣发现了。
空气之中,铁器轻轻的一声嗡鸣。
乞丐腹处僵直,那瞬间的冷硬触感让他起了薄薄的一层汗。
“大爷……大爷有话好好说……”
燕孤鸣:“银子在我腰间,你自己拿。”
“我……”
“拿。”
“好好。”乞丐伸出一只手,在燕孤鸣腰带处摸了摸,取出那一两银子,“多谢大爷赏赐,多谢大爷赏赐。”
燕孤鸣:“交代差事吧。”
剑锋收回,乞丐弯弯腰揉了揉自己的肚皮。
“大爷是个浪人吧。”
燕孤鸣不语。
“嘿,大爷不说小的也知道,没有人引荐便能在人群中找到小的,这种直觉,必定是浪人才有的。”
燕孤鸣:“闲话到此,差事。”
乞丐点点头,“大爷若要马上能做的,那现在有两个差事。一个是城南刘家家主的小妾跟人私通,家主发现要暗地做掉她,这个活计是今天刚刚到的,还没有人接。第二个是小东门的聚宝赌坊,他们私自扣押了林夫子家的一根传家玉钗,林家也委托了差事。”
燕孤鸣:“我接下第二个。”
乞丐道:“大爷,要我说你该接第一个。”
“哦?”
乞丐道:“大爷是外地人,对本城不熟悉,聚宝赌坊势力庞大,连县太爷也要给几分面子,而那林夫子只是小小的教书先生,求官无门才来黑路上委托的,但是林家一贫如洗,能拿出的银子也才二十几两,谁会为了二十几两去得罪聚宝赌坊。”
“而那刘家家主的小妾,一介女流,杀她太容易了。刘家家主出钱也高,拿了人头就有足足二百两。而如果事情做得利索,不留下证据,他还会再追加一百两。这是个好差事,只是今天刚刚委托,所以还没有人来问。”
燕孤鸣:“我知道了。”
乞丐:“那大爷接下这第一……”
“聚宝赌坊在哪。”
乞丐:“……”
乞丐心里骂这人真是不知好歹,他道:“既然大爷坚持,那便接这第二个差事吧。聚宝赌坊在小东门,也就是城镇的最东边。那里有座百善楼,是个礼佛的香楼,在楼的后身便是聚宝赌坊。”
“哦?”燕孤鸣冷笑一声,“赌坊挨着佛堂建。”
乞丐道:“只因这聚宝赌坊当家的信佛,老母亲也是虔诚的教徒,每年大拜山的头香都是他们家供的,一炷便要三千三百两银子。”
燕孤鸣:“三千两一炷香,果真虔诚。多谢你的告知,浪人走了。”
燕孤鸣转身离开,那乞丐想了想,冲他的背影道。
“大爷,聚宝赌坊有两个打手非常厉害,一个通常站在大场中,另一个在二楼的入口处,大爷自己小心。”
燕孤鸣不语,脚步也不停。
乞丐蹲会地上,旁边的一个人凑过来。
“老大,这么个残废,你给他半年了都没有人接的活,存心让他死么。”
那乞丐阴森森地笑了笑。
“这种人我见多了,仗着自己有两下子,就妄想着目空一切济世救道,敢威胁我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老大喂,你真阴。”
乞丐:“我怎样阴了,我只是负责传话罢了,是他自己接的活计。生死由天,与我可无关。哼,手都没有,还敢去聚宝赌坊砸场子,所以说浪人的命就是贱,不值一提。”
“比我们乞丐的命还贱?”
“哈,比我们贱得多了!”
“哈哈哈。”
人心百态,世路无情。
这些,浪人都懂。
燕孤鸣一路来到小东门,离得很远便见到一座高塔,金光闪耀,佛音不断,一片祥和。在高塔中层位置,挂有一块牌匾。燕孤鸣不识字,不过想也知道是百善楼。
他绕过百善楼,来到后面。
聚宝赌坊门面很小,甚至算得上是破旧。
进入赌场时,没有人阻拦燕孤鸣。他伤势初愈,脸上还带着一分灰白,再配上老旧的衣衫和他刻意弄出的落魄气息,让人一眼就觉得像是赌瘾成狂的人。
赌坊里人声鼎沸,吵吵嚷嚷。
他眼神粗略一扫,看见大场中间的狭小通道上,来回走动着一个女人。这女人穿着十分大胆,几块布包着身子,白花花的肉露出来,惹得周围人赌的心思都乱了。
不过,却没有人开口说什么。
燕孤鸣移开目光,向二楼的方向看过去,楼口之处,有一对男子在交谈。他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燕孤鸣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他上不了赌桌,又不能长时间干站着,便来到一桌前,跟一堆人一起围观。
“一片寒微骨,抛掷到如今——!压一中十,压一中十啊!”
桌上的小官撸起袖子大声叫喝。
燕孤鸣看了看,这桌子上赌的是最平常的一项——抛色。
小官手腕翻腾,竹筒在空中哗啦啦地翻腾。
“啪——!”
竹筒扣在桌子上。
周围一圈人死死盯着竹筒。
小官手掐着腰,“来哦,下注!”
“四点!”
“一点,一点!”
“六点。”
下注的声音此起彼伏,银钱哗啦哗啦地砸向桌子。
燕孤鸣注意到,这张桌子,不,应该说是整个聚宝赌坊,赌的面额都不大,整间赌坊大多是市井普通民众。桌子上少见整银,大多都是压的铜板。
在众人压好注之后,小官的手啪地一下敲在竹筒上。
燕孤鸣眉毛一挑。
“开了——!”
竹筒揭开,有喜有忧。
呵,燕孤鸣嘴角微微扯动,这样的伎俩骗骗普通人还好,想瞒过他的眼睛根本是做梦。最后小官的那一下,分明是改动了点数。
赌坊的常用手段。这下注的人当中,必然有赌坊的自己人。
燕孤鸣站在人堆中,静静地看着。
十轮过去,燕孤鸣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虽是断断续续,但这一桌上钱赢的却是最多。十几轮过后,他站起身离开桌子。
燕孤鸣打定主意,跟了上去。
这男子绕过赌坊,来到后巷口的一间小屋。
第十一章
燕孤鸣远远地跟着,见那男子走进小院。
小院周围的墙壁很低,燕孤鸣从小院的门口走过,木门紧闭。
因为这里很偏僻,所以来往的人很少。
燕孤鸣绕到院子后方,在一处破烂的石头缝里向内看。院子是间普通的院子,有三间房,此时院子里没有人在。
燕孤鸣丝毫未犹豫,手腕处的钩子勾住墙壁,一翻身,悄无声息地落入了院内。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中,不躲不避。
屋内传来微弱的声音,好像是人在对话。
燕孤鸣走过去。
他的步伐很轻,却也很稳。每一步都带着无声的压迫。前面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但是就算前面那扇是鬼门,他也照闯不误。
天涯峰上仿佛没有时间,静谧得让他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生活。直到今天这几步踏出,他才知道自己真的活下来了。
屋门被一掌推开。
屋里的两个人愣住了。
燕孤鸣走进来得太过自然,让他们有那么一瞬认为他才是此地的主人。直到其中年长一些的男子反应过来,手中的银两放下,站起身。
“你是什么人!“
燕孤鸣:“取你命的人。”
字音未尽,剑已出手!
燕孤鸣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他首先处理的是那个站在一边伺机逃出呼救的年轻人,这二人体格虽是不错,但是与一生杀戮的燕孤鸣来说,相差太多了。燕孤鸣一脚踹在年轻人的肚子上,一口血瞬时吐出,年轻人倒地不起。
另一人怀中抽出一把短刀,在燕孤鸣出脚的时候,砍向燕孤鸣的脖颈!
可是仍旧慢了一步。
燕孤鸣头一低,反手出剑,锋利的剑刃停伫在男子的喉咙处。
“你……”那名男子咬牙,“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么。”
燕孤鸣:“我在干什么。”
“你得罪我们聚宝赌坊,是不想在泰来镇混下去了?”
这样的狠话,燕孤鸣听得太多太多。
燕孤鸣:“我不清楚自己混不混得下去,我唯一知道的,是你大概活不下去了。”
一语毕,剑尖向前。
“啊……”
死亡的威胁离自己太近,那男子终是怕了。
“壮士……壮士饶命……你想要什么,小人……小人都给你。”
燕孤鸣剑锋停住。
“讨女人欢心的东西。”
男子断断续续道:“讨……女人欢心?”这停顿的时刻,他才注意到燕孤鸣的手臂。心说这残废该不会是让女人嫌弃了,来这发疯的。
一开始,他还以为燕孤鸣是外面人找来要东西的,现在看来应该不是。想到这,他也不是那么怕了。这一不怕,他心思也就活泛起来。
每一刻钟,这间小院都会有人来巡视,如果抻住一点时间,等姚姐一到,这残废便死定了。
“咳,壮士……你想要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
燕孤鸣:“发钗,首饰,有什么女人喜欢的东西,都给我。”
男子心里越发地看不起燕孤鸣,脸上却连连赔笑。
“壮士,这首饰嘛,我们是要多少有多少,就不知道壮士想要什么样式的首饰,若是讨大家闺秀欢心,那小的就把那些有名贵出处的清白物件给壮士。若是要讨风尘女子欢心,那就得选些真金实银,拿得出手的。”
燕孤鸣声音低缓,“去拿。”
“呃……壮士先把剑拿开吧,刀剑无眼,小的心里怕啊。”
燕孤鸣袖剑收回。
“不要拖延时间,不然我便杀了你。”
“是是是。”
男子来到一面墙边,挑着几块砖叩击了几下,一道暗门打开,里面堆着六七个大箱子。
“壮士啊,你想讨欢心的女人多大年纪。”
燕孤鸣不语。
男子心里发笑,脸上却真诚无比,“对于女人来说啊,这首饰与年龄也是脱不开干系的,什么年纪该佩戴什么样式,这都是有讲究的,你就说这豆蔻年华的女人,她们……”
她们怎样。
不怎样。
男子洋洋洒洒的话语,拦腰被断。
一柄精巧锋利的袖剑从他后颈穿过,带着软骨和碎肉,从喉咙处穿出。
安静,是对死亡的敬意。而快速,是杀生者的慈悲。
燕孤鸣袖剑回手,转过头看向地上已傻了眼的年轻人。
“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
年轻人捂着疼痛的肚子。
“我我……我马上找,我们这里有一根玉……玉钗,传说是前朝大儒士江……江耒与夫人的定情信物,有两百……两百年的时间了,无价之宝无价之宝。”
他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在箱子里翻来翻去。
燕孤鸣站在他的身后,就像一个催命的判官一样。
“我……我在找,在找……”
他翻两下就转一次头,惊悚地看向燕孤鸣。
“我我……我……找到了,找到了!”
摸到一个盒子,年轻人兴奋地叫了出来。他将盒子递给燕孤鸣。
“壮士,就在这!”
燕孤鸣:“打开。”
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燕孤鸣没有手,他战栗地低头。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打开。”
“是是。”年轻人将盒子打开,一根温润的暖玉钗静静地躺在盒中。
燕孤鸣:“放到我怀里。”
“好好好。”年轻人十指冰凉,将小盒放到燕孤鸣的怀中。
燕孤鸣:“还有什么,十几岁小姑娘喜欢的,一并拿出来。”
年轻人:“十几岁,十几岁……小人找找,我们还有上等的扬州胭脂,还有金玉耳环……”
年轻人拿了个小包,将能翻出的首饰一股脑地放到包里,拧好了系在燕孤鸣的背上。
“大爷拿好大爷拿好……”
燕孤鸣:“你很怕。”
地上的尸体还是温的,血已经流了一地。房间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年轻人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不……不不。”
燕孤鸣:“你不用怕。”
“我我……为何……”
燕孤鸣静静地站着,眼睛并没有看向年轻人,他仿佛是在等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温软的女声从屋外传来。
“他不用怕,他当然不用怕。”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股浓浓的女人香从屋外传来。
“哦,好英武的男人,姚姊中意。”
年轻人看见她,连滚带爬地奔过去,“姚姐,姚姐……”他本以为来了救星,可走近了,才发现这并非是往生堂,而是阎王殿。
姚君没有给他第三次喊姚姐的机会,两声落,人头也落。
而直到人头掉到地上的一瞬,年轻人也没看到她手中的兵器。
燕孤鸣看着这一幕,面不改色。
“不中用的男人。”
姚君温软的声音没有波动,她缓步走向燕孤鸣。她年纪应该不小了,可是那一股子风骚的气韵,却不输给妙龄的花魁。
“一只手的男人,敢独闯聚宝赌坊,你好气魄。”
燕孤鸣:“你的刀很快。”
姚君葱指一翘,挡在嘴边,轻轻地笑,“你能看出姚姊用的是刀,眼力不差。将背上的东西放下来,姚姊给你一条活路。”
燕孤鸣:“对我来说,别人给的,便不是活路。”
姚君仰头笑了几声,胸口白花花的肉微微颤动,“好好,有骨气的男人,姚姊中意你。”她一番淡笑过后,眼神忽然一凛。
“可惜了。”
一句可惜,姚君短刀出鞘!
电光火石间,兵器相交!
燕孤鸣面容冷峻,姚君也目带寒霜。
“霸道的气力,就不知道技巧如何了。”
姚君刀法换路,连番攻上。她的刀很快,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她看出燕孤鸣身上有伤,刀锋专攻燕孤鸣的右肩。燕孤鸣步伐灵活,几番躲避未中其招。
姚君刀法突出,但刀式却全在燕孤鸣的掌控之内。若是从前,这般对手他在三十招之内定能取胜。
可现在的燕孤鸣与以前不同了。
断臂尚且不说,今日是燕孤鸣拿到袖剑的第二天,唯一称得上练习的可能就是昨日清晨,在天涯峰上的几套剑招。他从未使过左手剑,更别说是袖中的左手剑。
这诸多因素夹杂在一起,让他与姚君对招不相上下。
但是,因为姚君主攻他的右肩,他多次移动躲避,断肢的伤口再一次裂开。那残面猛地一疼,燕孤鸣动作一顿,被姚君抓住时机扣住手腕。
“呵,真是粗暴的男人。”
姚君在燕孤鸣的身后,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手抚摸他的断臂。
“哟,这是怎么了,怎会出如此多的血。”
燕孤鸣:“将你的手拿开。”
“哈。”姚君一笑,胸口顶着燕孤鸣的后背,手掌不顾血腥,直直地覆在了燕孤鸣的断肢处。“哎呦,切的真利索,一点根都不剩。”燕孤鸣的断臂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恢复,皮肉渐渐长到了一起,姚君这么一摸,刚好整端握住。
“呵呵。”姚君缓缓地笑着,“真短,就不知另一处,是不是也这样短。”她这风情话语吐露,手开始向燕孤鸣的腰胯探去。
燕孤鸣不说话。
因为燕孤鸣的身材极为高大,姚君的手在绕到前方的时候,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倾,头也探了出去。
就在那一瞬,燕孤鸣不顾手腕被制,侧过身,一口咬在姚君的喉咙处!而就在同时,只听啪地一声,燕孤鸣的手腕也强行扭断了。
“啊——!”
姚君哪里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措手不及,却已经晚了。
袖剑出鞘,直取人心!
突如其来的一击,躲不可躲,避不可避。姚君倒下,燕孤鸣走过去,蹲在她的尸体边,剑锋朝下,将她的右手斩下。
“在这个世上,能动我手臂的,只有一个人。”
尽管地上躺着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他还是将这句话认真完整的说完了。
第十二章
燕孤鸣带着包裹离开,顺着乞丐告知的地址,找到了林家。
家仆开门时,被那满嘴是血的燕孤鸣吓的一哆嗦,慌忙中想把门关上。奈何燕孤鸣一脚顶住门,家仆根本关不上。
“叫你们家主出来。”
家仆颤颤巍巍,“你……你要干什么,再不走我……我就报官了。”
燕孤鸣看着他,“叫你们家主出来。”
这家仆似还有些骨气,拼死地顶着门想关上。
“何事喧哗。”
门内忽然传来一个老翁的声音,那家仆道:“老爷,老爷你快进去,外面来了个强盗!”
老翁道:“强盗,哪里会有敲门的强盗,华儿你真是糊涂,下去吧。”
家仆:“可是……”
老翁的声音近了,他将门打开。
“下去吧。”
一位白发老者站在门内,见到燕孤鸣,他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
“这位壮士,不知找老夫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