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丁昕屿轻笑出声,“我没有你反应这么快,我盯着屏幕盯了好久,直到论坛的黑色背景快要把我吞了,我才想起来问他。”
“你问了什么?”
“叶劲桐,你哥哥,我要怎么找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胜利在望,一共60章加一个大结局
我要尽快这这边更完,不然新文里看到小丁老觉得穿越了似的。。。
第五十六章
“他怎么回答?”
“他没有回答,是系统回答的,对方已下线……”
“……靠!”
“而且到我今天上午离开伦敦之前,他都没有再上过线。”
“那你还来巴黎,你还不回国找小叶,既然已经知道他没有结婚。”
“你以为我没想过么,这几年我没有一刻不在想,可是我要上哪里去找,他的MSN被我删了,手机号只保存在那个被我摔了的旧手机里,之前从来都是他加了我,留言说我是叶劲枫,我就加了他;电话也是他打给我,之后说这是我的电话,存下来,我就存下来。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的信箱是哪些字母,从来都不知道他的电话是哪几个数字。我找到了他们公司的网站,主持设计师里面已经没有他的名字了。我找到了他们班的校友录,发现已经被改成只有班级成员才可以浏览了。我在网上搜他的名字,找到了他所有的作品和获过的奖项,甚至连他上高中当过几次三好学生都找到了,唯独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我彻彻底底把他弄丢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丁昕屿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她顾不上擦,哽咽着继续说,“我给以前的高中打电话找叶老师,才知道她去云南支教了,要一年之后才回来,我再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找到他,我这么这么爱他,还是把他弄丢了。婷婷,我特别难过,一想到可能有生之年再也没机会见到他,我就特别难过。”
“你总算愿意承认了,”郑晓婷轻叹一声,“虽然我还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确定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但是你终于愿意承认你爱他了。”
“我确定,”丁昕屿擦擦眼泪,小声的说,“我想我早就知道了,他教会我的,爱一个人很简单,不用描述,不用体会,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只要能看见他,就是无上的快乐,而且这份快乐让人愿意付出一切去交换。”
“让我说什么好呢,”郑晓婷无奈的摇摇头, “你说你本来是个多么聪明理性的姑娘啊,怎么一遇到小叶的事情就傻成这样呢,活生生走到了这一步。”
“婷婷,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去年我认识了一个清华的师姐,她的故事足以写成一部分为上下部的长篇小说。一份坚持了十几年的爱情,中间那么多无奈,那么多痛苦,她的男朋友有钱有地位,足以给她任何她想要的,可是这份感情太沉重了,她失去过两个孩子,几经生死,没有人看好他们,所有和他们有关系的人十之八九不得善终。那些血淋淋的过往,我不知道她要怎么妥帖的放好,才可以继续幸福的活下去。这个世界上的爱情有千百种样子,婷婷,即使是我们最不能理解的这一种,在我们看来生不如死,遍体鳞伤的这一种,一个月前,他们还是结婚了。可是我,”丁昕屿小声说,“我本来已经有了最美好的一种,不关乎钱,不关乎地位,不用他给我买下私人岛屿,不用他让我坐专机环游世界,他给我的,只是最最单纯美好的爱情,和一个男人的责任感。我们本来会有最幸福的生活,有所有亲友的祝福,在太平盛世平淡的相伴到老。可是婷婷,我多么愚蠢,我居然弄丢了。”
丁昕屿不再说话,低声的抽泣,茶壶里的水添了一次又一次,直至清澈见底,再也没有花草的味道。窗外的光线也渐渐清澈,树叶影影绰绰的映在窗户上,东方似乎很快就会泛白。
是不是讲话太多,怎么脑子也不好使了,丁昕屿想,和郑晓婷坐下来聊天的时候明明是晚饭后,现在这是什么时候。
“你说你当时怎么想的,”她听到郑晓婷说,“那么好的感情,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现在好了,除了我这里你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将来你打算怎么办,要是找不到他怎么办?”
“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到了他了啊,现在不就音信全无么。婷婷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忘了我,他都开始相亲了,如果是那样,我更要好好记着他,记着我们之前发生的每一件事。我们又不是明星,没有娱记把我们的恋情八卦的人尽皆知。我很害怕,如果连他都忘了的话,如果他不再记得我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曾经有这么一段感情存在过,那我是不是要好好的记得,不能忘了,因为再也没有人陪我一起记着了。”
“为什么要记着,难道不是忘了会比较幸福,到如今你们俩认识整整七年了吧,你人生将近三分之一都花在他身上了。如果你找不到他,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会等下去么?”
“可是你看这个世界多么动荡,地震,雪灾,坠机,火山爆发,也许真的就要2012了,还有三年的时间,到时候大家一起毁灭的时候你还没有结过婚,生过孩子,生命的最后时间都用来等待了,会不会遗憾?”
丁昕屿摇摇头,意识渐渐不清楚,“怎么会,真到地球毁灭的那一天,全世界的人都要聚在一起登上诺亚方舟,我就能见到他,对他说我爱你,不论还剩下多少时间,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
“真是个傻姑娘,”郑晓婷低声说,见她轻轻合上了双眼,盖了条毯子在她身上,“睡一会儿吧,天都快亮了。”
这个有月亮的花草茶果然是个好东西,那么久没有在梦中出现的叶劲枫又出现了,他那样温和好看的笑着,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被他拥抱。
可是是谁这么不解风情,在她身后剧烈的推搡,抓着她的手臂使劲的摇晃,嘴里还不停的嚷嚷,“丁丁,快起来,快起来。”
丁昕屿依依不舍的看了叶劲枫一眼,无奈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来的时候果然看见郑晓婷正坐在床边使劲的摇晃她。
还没来得及发飙,就被郑晓婷拽到电脑前,她激动的开口,“看看这个。”
那么熟悉的脸庞,在屏幕上若有若无的微笑,一定是昨天睡得太少,不然那几个字为什么晃得眼睛生疼,一点都不像是真的。
“你看清楚没有啊。”郑晓婷忍不住催促她。
叶劲枫建筑师事务所。
怎么会看不清,只是怎么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你怎么找到的?”丁昕屿结结巴巴的问,“我搜索了很多次,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网站。”
“你用什么搜索引擎?”
“google啊。”
“你真是在国外呆傻了,”郑晓婷怪叫一声,“搜索中文字符当然是百度更好使,你说你耽误多大的功夫啊。”
“他……他自己的公司?”
“对,而且公司在北京。”郑晓婷弯下腰,抚动鼠标回到首页,“没时间详细说了,看这里。”
公司新闻下面滚动着一行小字,2009年8月,叶劲枫在巴黎玛格画廊举办个人作品展览。
“叶劲枫,巴黎,个展。”丁昕屿小声念出声。
“对,他现在在巴黎,和你在同一个城市,今天是展览的最后一天。”郑晓婷说,“你不用等到世界末日了。”
丁昕屿终于清醒,“这个画廊在什么地方,婷婷你告诉我怎么去。”
“别急,”郑晓婷按住了丁昕屿的肩膀,“别着急听我说,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憔悴,所以先去洗脸打扮,我给你挑一套好看的衣服,然后写下来详细的路线,画廊离卢浮宫不远,很好找。别慌,他跑不了。”
丁昕屿重重点点头,扭头进了洗手间。十几分钟之后再出来,已经又是一个明艳照人的女孩子。
郑晓婷笑笑,“收拾的挺利落的啊,坏了我还是觉得你刚才那幅神情恍惚,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好,保证你家小叶一下子就心软。”
丁昕屿笑笑,换好衣服,接过郑晓婷标好路线的地图,忍不住的微微的发抖,她忐忑的说:“我……我这样可以么?”
“可以,”郑晓婷点点头,“简直太可以了。”她牢牢握住丁昕屿的手,“丁丁,相信我,你比七年前初见他的时候漂亮一万倍,他深爱着你,如同你爱他一样,你们会顺利的重逢,然后幸福的在一起,所以什么都不要担心,不要瞎想,你要做的就是不要迷路,当心车辆,你没睡几个小时,千万注意安全,只要顺利到达那个画廊,崩溃也好,晕倒也好,放声大哭也好,都等见到他之后再说。”
“好,谢谢你,婷婷。”丁昕屿的声音无法平静,“可是,我见到他要说什么。”
“你觉得呢?”郑晓婷笑笑,“你用了七年的时间,就只想明白了这么一件事,你攒了这么多年的一句话,不用想,到时候就说出来了。”说完她用力的拥抱了丁昕屿,“加油,丁丁。”
早上十点半,对于一个闲散慵懒的欧洲城市而言上午似乎还没有开始。
左岸,孕育了巴黎,孕育了无数文化遗产。不同于右岸凝聚着奢华宏大的地标,左岸年轻,休闲,自由,奋斗,是一个象征,一个符号,一种卓尔不群的精神指向。
丁昕屿站在街道的尽头,远远望着低调朴素的一幢黑色的建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曾经经营并代理了一代的艺术大师们,他们都在艺术史上有重要的地位,并且至今仍然影响着当代艺术的审美和发展。
是这里没错,丁昕屿想,顶棚上垂下来两人高的巨幅海报有他的名字,和那么多华丽的称赞,他就在里面了,只要走过这条街道,所有的不安和遗憾都会成为过往。
丁昕屿控制不住双腿的颤抖,几步远的路似乎走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
才一进到门口,就有年轻帅气的法国小伙子迎上来打招呼,“早上好,美丽的小姐。”
丁昕屿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话来。
当年只是为了好玩修了第二外语,如今终于觉得法语果然是如此动听的语言。
她听见自己紧张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这个展览的作者,叶先生,我可不可以见见他?”
那个男孩子笑笑,用同样动听的法语回答她,“你可能没法在巴黎见到他了,今天是展览的最后一天,因为再过几个小时就要结束,所以今天他不会来了。”
第五十七章
“那他住在哪个酒店,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对不起,这是叶先生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丁昕屿转转眼睛,灵机一动,“是这样的,我从伦敦来,也想邀请他去做个人展览,所以必须找到他面谈。”
那个法国男孩子笑笑,“是么,请问小姐来自哪家画廊或者艺术馆,可以留一张名片给我,我会转交给叶先生的。不过据我所知,这个展览在欧洲巡回,五个月之后就会到达伦敦,不知道小姐您的艺术馆是不是已经有别人和叶先生签过协议了。”
丁昕屿在那个男孩子的笑容中窘迫的低下了头,听他继续说:“你可以在下一站见到他,四周之后在柏林,之后是阿姆斯特丹。或者你可以给叶先生在中国的公司打电话,和公关部联系,展览的事情都由他们负责。”
那就是说今天一定见不到他了是么,可是明明他就在巴黎,就在离这里不远的某个地方,咫尺天涯,在现实中原来一点都不浪漫。
可是这个死硬的法国人就是不肯松口,丁昕屿不由得沮丧,恨恨的小声用英文骂了一句,“混蛋。”
“你说谁?谁是混蛋?”法国人问她,用标准流利的英文。
“没谁。”丁昕屿尴尬的摇摇头,“哪里买票?”
“不用门票。”法国男孩子笑笑,取了本画册递给她,“我叫Bruno,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是不是关于伦敦个展的都可以。”
画册上那张熟悉的面孔就这样盯着她,目光依然温暖坚定,丁昕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那张照片,这么多年来,从未离他这么近过。
丁昕屿一件件看过叶劲枫的作品,很多她曾经在网上搜出来过,此刻看来温暖而亲切。
她悄悄的幻想,会不会在这个展览上看到自己的画像,如同小言里写的一样,叶劲枫把从前的素描拿来展览,并且说这是我重要的人云云。
可是没有,丁昕屿失望的发现,一张都没有。
展厅尽头挂着一幅画,没有介绍,没有罗列获过的任何奖项,就那么孤零零的悬挂在墙壁上。
只一眼,丁昕屿便呆呆站住。
许久之后,她缓缓伸手捂住自己张大的嘴巴,泪如雨下。
画里的太阳有着最耀眼的光芒,穿透乌云,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不论多么伤心难过的人看了都如同看到了希望。而周围层层叠叠的乌云,全都是狰狞恐怖的猩红色,此刻却在阳光下无所遁形,过不了多久就一定会狼狈的消失。
画框下面有一块小小的白色牌子,用中英法三国文字写着这幅画的题目——相信。
他没有忘记,他和我一样,从来都没有忘记。
丁昕屿放肆的流泪,直到轻轻的一抽一抽哭出了声,回荡在展厅里久久散不去。
“小姐……您……”Bruno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小心的开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丁昕屿擦擦眼泪,扭过头来。
“小姐,请您跟我来。”Bruno说。
“我不是都道过歉了,我不是故意大声喧哗的。”丁昕屿说。
Bruno摇摇头,“您还是先跟我来吧,我们可以谈一谈伦敦个展的事情。”
“你有完没完!”丁昕屿悲哀而愤怒的说,“我承认我撒谎了,我不是画廊或是艺术馆的经纪人,你不用这样讽刺我。我不会再追着你打听叶先生了,我只是想在这里站一会儿,就一会儿。”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本以为在伦敦会有更多收获的。”
身后的那个声音如夏日午后的惊雷一般,轻而易举的将丁昕屿撼动,呆呆的站在原地,微微颤抖。刺目的闪电伴随着雷声,瞬间骇人的照亮了乌云密布的天空,之后便是倾盆而下的雨幕,周遭一片迷茫,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丁昕屿终于有了知觉。
她缓缓转过身,抬起头,望向几步远处的那个人,忽然间云开雾散,光风霁月,阳光一束一束的洒下来。
透过泪水看出去,是什么慢慢升起,那么珍贵,那么美丽。
是一道飞虹,就这样惊喜的出现,在丁昕屿面前,连起了对面的那个人,只待他微笑的走来,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向云端。
丁昕屿望着那张在心里出现过千万次的脸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有太多的回忆,甜蜜的,挣扎的,浪漫温柔的,刻骨铭心的,瞬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太多想说的话,却不知道说哪一句好。
果然,不能是别人,不能是秦文岳,不能是潘傲辉,不能是之前的任何一个路人甲乙丙丁,自己的生命中,自始至终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可是,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丁昕屿心中忍不住涌起巨大的恐惧,他那么冷静,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一点也不慌乱,不急切,不像之前每一次重逢那样不管不顾的冲过来紧紧拥抱她。
然而叶劲枫为什么要慌乱,他只刚三十出头,事业如日中天,相貌英俊逼人,性格成熟稳重,有成就,有家底,有前途,有魅力;而自己有什么,丁昕屿悲哀的想,我已经不再年轻,马上就是海外名校的博士,加上没有人可以忍受的纠结的过往,除了曾经的叶劲枫,还有谁会对这样一个女人心动。
只怕是眼前这个人也不是曾经的他了,丁昕屿眼睁睁的看着叶劲枫对她微微笑起来,嘴唇轻启,似乎马上要说些什么。
刹那间她似乎丧失了所有的勇气,不管过了多久,她依旧不敢去面对真相,不敢听到叶劲枫亲口说出哪怕一句你还好吧,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待多想,丁昕屿扭头跑出了画廊,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游船在波光粼粼的塞纳河上悠然前行,轻柔的音乐随着河水的涟漪四下散开。墨绿色的河水静静的流淌,不论在任何时空,不论面对什么样的人生,始终沉默。
丁昕屿的手指抠在石头扶栏上,许久的时间过去,生生的疼痛。
他终于还是没有追来,再也没有人像曾经一样,从身后把她抱住,蛮横的转过她的身体,不由分说的把她牢牢吻住。
丁昕屿轻叹一声,心灰意冷。
巴黎,连空气都如此浪漫的城市,每天都有无数的年青男女坠入爱河,因为自己一次次的幼稚愚蠢,如今只能眼睁睁的和那个人擦肩而过。
之前那张地图不知道丢在了哪里,根本不知道回去的路,不过顺着河走,总归会看到地铁站的。丁昕屿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面前是几步开外的地方站着的叶劲枫。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望着丁昕屿微笑。
勇气早就没有了,这下子连耐心也不剩了,丁昕屿暗自心想,说你爱我,说你想念我,说你再也不想离开我,只要你说,我就什么都不要了,北京上海,天涯海角都跟着你。
叶劲枫像是听到了她心底的自言自语,如她所愿开了口。
他微笑着说:“怎么不跑了?”
让你再装,丁昕屿愤愤的想,让你装不在乎我,让你装不想念我。
她淡淡的开口,“去年冬天我出了场车祸,腿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跑不快,也跑不远。”
话音未落,她立刻在叶劲枫眼中看到一丝心疼和慌乱,转瞬即逝。
“不是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你不会再来了么?”丁昕屿问。
“Bruno给我打电话,说一个中国女孩子冒充伦敦的画廊经纪,说不定对我有什么企图。我告诉他一定要把她留下来,这个世界上我心甘情愿希望被有所企图的只有这一个人。”
果然他不再是那幅心如止水的欠揍模样,再说出来的话也语无伦次,“这些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不是。”丁昕屿打断他,挑衅的说,“我和秦文岳谈恋爱了,之后到了伦敦,一个教授追了我好久,差点就成了我男朋友。”
“就是说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对吧。”叶劲枫见丁昕屿闻言立刻泄了气,于是又恢复了往日里成竹在胸的样子,“那么,要不要回到我身边,和从前一样?”
“不,”丁昕屿下意识的摇头,心慌意乱,“我现在确实是一个人,可我又不是没人要,我马上就要相亲了……”
“不行。”叶劲枫打断她,“我,还有我们过去的那些回忆,你都不要了么?”
“我们的过去……”丁昕屿说,“我已经全都忘了。”
“你敢!”叶劲枫高声的斥责她,终于几步冲上来,紧紧抱住丁昕屿,不顾她的挣扎,狠狠吻了下去。
不再是从前温柔的触碰,叶劲枫一下一下轻咬着她的嘴唇,只是他因为愤怒而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每一下都让丁昕屿一直疼到心底。
这个熟悉的怀抱,这个熟悉的吻,如今变得这么凶狠,丁昕屿奋力的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疼的她马上要落下泪来。
叶劲枫突然放开她,恶狠狠的说:“你敢说忘了!你是不是连这个也忘了!不要紧,我一样一样帮你想起来,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其他的回忆,我全都帮你想起来!”不等她回答,重又狠狠吻住了她。
丁昕屿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来,流到两人交缠的舌尖,苦涩而绝望。
叶劲枫牢牢按着她后脑的手慢慢松弛下来,滑到她的腰间和另一只手一同紧紧环住她。
丁昕屿也不再挣扎,手臂攀上他的肩膀,软软的伸出舌头和他纠缠,温柔乖顺,不知道能不能就此抚平他积攒了这些年来的愤怒。
不知道过了多久,丁昕屿终于被放开,却不敢抬头去看。
叶劲枫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丁昕屿的嘴唇,几处微小的伤口,缓缓的渗了血迹出来。他小心翼翼的吻了上去,用舌尖一点点的抚慰,“我不想这样的,我从来不舍的对你这么凶,”他低声说,“我想温柔的对待你的,可是你怎么总是有办法让我控制不了自己。”
丁昕屿摇摇头,“没关系,温柔也好,凶狠也好,都可以,”她垂下眼睛说,“只要是你就可以。”
“不许拒绝我,”叶劲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明明想念我,刚才为什么说不,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怎么还是这么狠心,我的感情,你怎么敢说不要就不要。”
“是你狠心,是你不要我的。”丁昕屿小声的抱怨,想要挣脱开却一动都不能动。
“我早就后悔了,和你说分手之后的那年春节我就后悔了。我想毕业了就去上海,要你帮我找工作,找不到就活该你养活我。可是我打了很多很多电话都找不到你,我一直打一直失望。合家团圆,举国欢庆,只有我一个人是难过的,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找不到你,可是你马上就不要我了。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晚上十一点,是沈舟接的……我又惹你生气了,可是这次你不愿意等着我把你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