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兴奋的两眼冒星星,耳边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咦?这是老三上次拿给我的,说是能起死回生,只不过这些年我都没遇到伤的快死的人,也就一直没用上。”
眼前的银子很无情的拍打着小翅膀一锭一锭飞走,我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语带遗憾的怀伯成,他正一脸兴奋的看着我:“弟妹,我听老三说你会用?”
“谈不上会,用倒是有用过一次。”我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阿尘,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肯定不知道当初我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用药的。朝他伸了伸手,说:“借我匕首用用。”
他抬腿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小心翼翼的将把手那一端递过来:“你用的时候小心些。”
“我又不是几岁的孩子。”接过匕首,我稍微切下一块,问怀伯成:“药杵在哪?”
怀伯成一扫初时的稳重,两眼亮晶晶的就好像一个看到玩具的孩子,递了药杵过来,还赶忙说道:“要磨碎吗?我来我来。”
我渐渐开始喜欢上这个迷迷糊糊的大哥了,看着他严肃认真的捣弄着药杵,谨慎的好像那里面是千金难求的稀有药材,直到里面的东西都边做细细的粉末,才又笑了出来,轻快的说道:“好了,这样可以了吗?”
我点了点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手背上一划,那匕首不愧是阿尘贴身带着的武器,轻薄又锋利,就算我只是稍微用力的一下,血液也好似终于找到发泄口的岩浆一般涌了出来。
“娃娃!”阿尘飞快的闪过身来,伸出一只手按住伤口,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条手绢就要往上系。
我连忙叫道:“别!别按着,会看不出效果啦!”一边挣,一边用空出来的那只手从药杵里挖出一小撮粉末抹在伤口上。阿尘不顾我的挣扎,固执的把手绢系好,斥责道:“你疯了?!拿刀划自己?”
“没伤口怎么看得出效果!?”我也满心的不乐意,被他这么一搞,没准这刀就白挨了,气鼓鼓的抽回手,飞快的解开他刚包好的手绢。里面的伤口果然不出所料的已经不再出血,被棉布吸干了血迹的伤口,稍显狰狞的横在手背上。
“这……真是太神奇了!这么快就可以止血!这简直是……”怀伯成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凑过来看热闹的怀仲卿在看到我的手之后也是啧啧称奇,就只有阿尘,蹙了眉,就好像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一把扯过被我丢到一旁的手绢,用力的又给裹了回去,恶狠狠的说:“这么多大男人,你划谁不好?非要划自己?”
我一愣,后知后觉的想到,其实划他们也是一样的……“呃……这个……一时没想到,可是,我们鼓捣草药的,试药是很常见的事情啊。”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撇撇嘴,不得不承认,这次是我犯傻了。
“弟妹说的好,我们行医问药,本就应该身先士卒。”怀伯成摇头晃脑的说着他那稀奇古怪的汉语。
“你还敢试药?”阿尘的声音突的拔高,不光我,就连他两个哥哥都一脸受了惊吓的看着他发飙:“你又不是大夫,你试什么药?不许!从今天起严禁你靠近药房,不许你使用任何带刃的东西,刀,剑,匕首,统统不许!连菜刀都不行!”
“那……剪刀呢?”战战兢兢的想要抢回一点福利,除了种花,我就没什么兴趣了,难不成以后修剪枝叶的时候都让我用手掰?
“……”阿尘顿了一下,上上下下的扫了我一眼,然后拍了拍我的脸蛋,连哄带骗的说:“乖,以后你要用的时候就让下人帮你做,你自己不要动手。”
……我默然,忘记自己跟了一个王爷,以后大概会比在楚家的时候还要滋润,估计除了吃饭上厕所睡觉,其他事情都不用自己动手了,搞不好只要我愿意,就连看书的时候都可以找两个丫鬟,一个举书,一个翻页,名副其实的‘看书’,除了眼睛哪里都不用动。
“你们在这里过一夜再走,如何?”怀伯成好像没感觉到我跟阿尘之间的奇怪气氛一样,拿出慈祥大哥的架势。
“不了,跟老四的人约好了明天碰头。”阿尘对他大哥说道,手上却一点也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倒是大哥,不如跟我们一道回去,也省的到时候自己一个人走了。”
“算了,回去好麻烦,还是这边舒服,没人管着,没人唠叨,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怀伯成兴趣缺缺的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
“这里有什么好的?屋子破破烂烂,吃的又不好?还又潮又湿的。而且……你也快要两年都没回家了,大嫂她……”怀仲卿难得的也有欲言又止的时候。
怀伯成半垂了清眸,倚在桌边,说:“这里有什么不好?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我不自觉的接口道,引来怀伯成满是深意的一瞥。有些不好意思打断他的话,正想道歉,却听到他开口说道:“弟妹果然是知心人。”
阿尘沉着脸在一旁嘟囔:“再加一条,以后严禁你跟大哥混在一起。”
“为什么?”这也太不公平了,连交朋友也要管!我梗着脖子抗议。
“要不然你早晚会变的跟他一样,成天除了睡就是吃!”阿尘轻蔑的说道。
“睡觉有什么不好?”我和怀伯成异口同声的叫道。
阿尘怔在当场,一边的怀仲卿同情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老三,你就放弃吧。”
离开圣湖时,怀伯成连木屋的门都没出,我们一说要离开,他很高兴的挥了挥手算是告别,就一下钻到里屋去了,也不知道是去睡觉还是去干别的什么。由于我方才的自残行为,阿尘一直板着脸,真个人都透出一股怒气,我逗了他两次,他也爱答不理的,弄到最后我也懒得再理他了。怀仲卿大概也不想招惹他,遇到车队后立马破天荒头一次的跑去骑马了。
其实从见到怀伯成到离开圣湖不过只用了一个多时辰而已,即便是冬天的日头,也还是高高的挂在空中。车厢内,阿尘只是闭目养神的不言不语,我一个人带着无聊,虽然上午已经睡了一路,这回晃着晃着居然又开始迷糊了。突然马车好像押到一块石头,歪了一下。我真浑身发软,一下没控制住直接撞到车壁上,发出很响亮的一声,整个人一下清醒过来,捂着头直哼哼。
“你怎么这么笨!”阿尘拉过我,拨开我捂在头上的手:“让我看看。”
这次是真的撞得不轻,整个头都有些木木的,我皱着眉躲着他的手,阿尘没好气的伸手扣住我的头,说:“别躲,都红了,揉揉就好了。”
“疼,不要揉了!”我躲不开,只好抱怨。
“你也知道疼?刚才划那一刀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这么机灵?”阿尘泄愤一般的在我额头用力的揉。
“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阿尘挑着眉毛看向我,又用力揉了两下之后,在我脑门上一拍,道:“好了,没事了。”
我赶忙七手八脚的远离他,靠到一边的角落里,怨愤的团成一团。方才是他在闹脾气,这下换成是我了。阿尘见我缩到一角,轻笑一声、嘴角上扬心情颇好的靠了过来,我往里躲了躲,他不死心的又挪了挪,说:“怎么?生气了?”
我偏头躲开他探过来的手,淡淡的回了一句:“没有。”
“那就好。”他先是扳平我的双腿,在我瞪圆双眼的注视下悠然自得躺倒在我腿上,翘着的一条腿还一晃一晃的,说不出的惬意。我用力推了推他,结果他更过分的转身把头埋在在我腰腹间,双手环抱着。我这人最是怕痒,他这样一动,我是轻易不敢动了,只好僵着身子任他抱。
“放松放松,肉都硬了,躺着不舒服。”他还得寸进尺的拍了拍我背。
我发泄一般的揪出一缕头发开始给他辫辫子。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进,阿尘安安静静的躺在我腿上,我辫了一条又一条,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以后再没人能在我面前伤你,你自己也不行。”
第三卷 天都篇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当天晚上跟前来接应的人碰头之后,人手充足之余阿尘又开始固态萌发,不论做什么都要把我带在身边,就连洗澡的时候都想让我守在一旁,被我以不想长针眼为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绕是我这样性子淡且崇尚忍道的人,再接下来的几天内也被烦的够呛,忍耐力指数直逼红线。幸好,天涯无尽路,苦厄终有头,就在我开始考虑究竟是用桌子去砸阿尘的头比较可行,还是拿自己的头去砸桌子比较可行的时候,莹白中透出点点黄绿斑驳的草原尽头出现了一座恢宏庞大的城市,天都到了。
那城市几乎占据了全部地平线,远远看去犹如浮于天地之间。我站在车门口眺望着,感叹道:“这世上除了天地,最伟大的便是人了。”一旁正在为进城做最后的准备的阿尘和怀仲卿齐齐的回过头来看着一脸唏嘘的我。
怀仲卿一脸正经的说:“弟妹这话只对了一半。”
我还沉浸在天都宏伟的气势中,傻愣愣的问了句:“怎么说?”
“这世间啊,最伟大的是女人才对。”他还特意加重了那个‘女’字,说完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哈大笑。
我瞟了他一眼,毫不吝惜自己的鄙视。阿尘接过敖成递过来的马缰,直接翻身上马,向我这边催马走来。就连下人也是该做什么的做什么,除了稍微红了脸的巫马青岚和一脸不明所以然的傲蓝之外没人理他,那豪爽的笑声水波一样回荡在天地间,越来越干,最后转为轻咳:“咳……老三,咱们该走了吧。”
阿尘正把我抱上马,只自顾自的帮我整好斗篷调好位置,头也没抬的说道:“你跟着车队吧,我带娃娃先走。”说完两腿一夹马腹,驱马前行,只余怀仲卿不甘心的叫喊声空荡荡的飘散在空中。
马匹飞驰带来的寒风裹着还没来得及融化的雪粒砸到脸上,斗篷上的裘皮滚边毛茸茸的扫到脸上,我眯着眼看着天都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变大,阿尘的身子微微前倾,一只手还搂在我的腰间,好像生怕我力气小抱不住他似的。都说开阔的环境容易让人心情愉快,无垠的草原,广阔的天空,飞驰的骏马,让我的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扬起,咯咯笑出声来。阿尘似乎也受了我的感染,催动着马匹越跑越快,渐渐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前方的天都城静静的伫立在前方,仿佛亘古以来便屹立不倒的神殿。
进城之前阿尘勒紧了缰绳让马的速度慢下来,低头问道:“喜欢吗?”
“喜欢,你教我骑马吧?”我开心的笑着,仰起头来看他,那双眼中温柔的笑意阳光般撒到我的脸上。他勾了勾嘴角,很恶劣的说:“不要,骑马也好,别的什么也好,都不教。最好是你什么都不会。”
这话霸道之极,可我听了只是觉得疑惑:“为什么?”什么都不会的人,那不是废物吗?
他在离城门几十米的地方停下马,专注的看着我说:“这样你离了我便活不下去,我要你只为我一个人而活。”
我看着他,那种深深的熟悉感再一次浮上心底,不是他的脸,也不是他的眼睛,而是他的灵魂,我有一种感觉,也许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徒然,本想把他挡在心房之外,但也许这人早就镌刻在我的那里,刻骨铭心。他满是霸气的言语,在我听起来却有一种莫名的心酸。
缓缓的埋首在他胸前,不再言语。感觉到他又策马前行,速度不快,听得清周围人们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城门守将的询问,以及阿尘随意的回答。
直到他拍了拍我的肩告诉我已经到家了,才猛然发觉好不容易来到了天都,而我刚才居然什么都没看到!赶忙从他怀中爬出来,左右看去入目的是整齐的灰色房屋,没有商铺,没有摊贩,就连行人都是零零散散的……这也太冷清了吧?
撑着他的肩跳下马来,一回头就看到那三开间的朱红色大门,门前理所当然应该摆着石狮子的地方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感觉有点不伦不类,怪别扭的。想当初我跟小三才不过是到蓬城楚家别院,那门口黑压压的人头可是着实吓了我们一跳,我以为他一个王爷回府,虽然是轻车从简的进城,可到了家门口总该有一群仆人等着才对,就算没有几百,总要有几十吧?
……可是没有……一个人都没有,幽幽的北风扫过,带着墙角处的一捧枯草打着转滚到一边。阿尘推了推我,打趣道:“进去啊,里面又没有吃人的怪物。”
我看着他随手把马缰在一旁的栓马桩上打了个绕,有些无措的不知道是不是该等他来开门,毕竟那门怎么看都有些重量。阿尘拴好马看见我大门前迟疑的伸出手试着推了推,又缩回来有些为难的看着他,笑得形象全无,末了还揉了揉肚子走了过来。他伸手将我的头轻轻的转了个九十度,还有些喘的说道:“娃娃,你……这两天怎么总犯傻?”
我嘴角抽搐的看着那个不起眼的小门,这绝不是我的问题!谁让他们把小门刷成跟大门一样的颜色?都是红了吧唧的,不注意看谁知道?至少也要用个黑色啥的,以示区分嘛。灰溜溜的跟着阿尘走了进去,原本以为门后也应是一副萧条景象,没想到一进门一声响彻天空的:“恭迎王爷回府。”震得我直觉的向后一跳。
阿尘只手抵住我的腰,有些不高兴的挥了挥手,说:“行了。”
众人中走出一个黑脸的汉子,朝着我行了一礼,恭谨的说道:“请王妃赎罪,热水和饭菜已经备好了,不知王爷和王妃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我正想说先洗澡,就被拖着长长尾音的‘爹爹’给惊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直接石化在当场。远远的就看到一团粉红色的东西连蹦带跳的冲了过来,我就好像脖子没上油的机器人,一顿一顿的转过头去看向那个在阿尘的怀里像小狗一样的蹭来蹭去的小东西。
“爹爹坏!这么久不回来都不回来看我!”那小东西撑着个气鼓鼓的小脸蛋在阿尘怀里扭来扭去。
“臭小子,别乱叫,该……”阿尘边说边想把他抱起来,没想到他身子一扭,又蹭到我身边甜甜的笑着说:“娘,浩仁要抱抱。”
如果说方才的我只是石化了而已,现在就直接被他这句话击的粉身碎骨灰飞湮灭,恐怕这时如果吹来一阵风,估计我就要沙化的尘归尘,土归土了。僵硬的低下头看向这个抱着我的腿推撒娇的小豆丁,粉扑扑的小脸蛋在一身粉衣的映衬下就好像一颗新鲜出炉的寿桃,圆滚滚肉呼呼。一顶的白色狐皮小帽有些歪的扣在头上,黑玉般溜圆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娇俏的嘴唇,如果是方才阿尘唤了一声‘臭小子’,我一定会以为这是个女娃娃,他比巫马青岚小时候还好看!
一个时辰之后,刚刚洗了澡吃饱饭的我心满意足的端了杯茶,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个兀自开心的往嘴里塞绿豆糕的小肉球……我‘真的’很想说他可爱的好像颗糯米团子,但实际上怎么看都是粒肉丸子。
“三婶,你来做浩人的娘好不好?”怀浩人塞了一嘴的糕点,口齿不清满嘴喷渣的说道。
对于小孩子我是最没有办法的,只要他们一哭一笑,我就什么都答应了……当然,像巫马青岚那种倔强的刺头除外!下意识的想笑着应下来,却被阿尘接过了话头:“你三婶将来是要给你三叔我生宝宝的,哪里轮到你来当她儿子?”刚沐浴完还没有多久的他只穿了件家居长袍,襟口松松散散的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一头雪白的长发用冰蓝色的发带随意的拢道一旁,飞快的从怀浩人手上抢走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后,抱怨着。
怀浩人小嘴一扁,泫然欲泣的说道:“三叔欺负人!我再也不认你做爹爹了!”
阿尘拍了拍手,说:“那正好,把你那正牌老爹从圣湖里抓出来,省了我们大家的事。”
“三婶!三叔欺负人!”怀浩人‘哇’的一下哭出声来,扑进我怀里。
我责备的看了眼阿尘,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计较!不顾阿尘哀怨的眼神,拿过装点心的盘子直接放到怀浩人手上,说:“别理你三叔,他就那德行。”
怀浩人抽泣着从我怀中抬起头来,咬了一口绿豆糕,问道:“那以后三叔欺负我的时候,三婶要帮我哦。”
“好!”
“那以后三叔的绿豆糕三婶都要留给我哦。”
“好,没问题。”
“那三婶不要嫁给三叔了,嫁给我爹做我娘吧!”
惯性问题,刚要说好,突然觉着怀里一空,就见阿尘拎着怀浩人的脖领子,像抓小猫一样的把他拎了起来,微眯的双眼透出一股危险的讯息:“臭小子,你别得寸进尺!小心我揍你!”
怀浩人在阿尘手下哇哇大叫着扭来扭去,我生怕那衣服不够结实,赶忙对阿尘说:“你快把他放下来!会摔着他的。”
阿尘哼了一声,把他往守在一旁的下人怀里一扔,说:“你自己跟你三婶说你多大了!少在那里给我装可爱。”
我一愣,多大了?怀浩人身高不过才到我的腰部,搞不好还不到一米,怎么看也就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吧?
怀浩人挣扎着在下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梗着脖子一歪头,很有骨气的道:“不说!”
“不说是吧?”阿尘阴测测的笑了笑:“没关系,三叔帮你说!”
阿尘的眼神让我的汗毛从尾巴骨开始一根根的竖了起来,就听他一字一顿的说:“娃娃,你听好了,这小子已经十三岁了!他爹,也就是大哥,已经打算明年要给他找个媳妇了。”
怀浩人气急败坏的扑向阿尘,阿尘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很恶劣的伸直手臂抵在怀浩人的头顶,任他怎么挥拳踢腿就是够不到自己半分,洋洋得意的笑着。
眼前的场面很热闹,可惜,我的脑仁又再一次的被僵化。十……十三岁了……明年就要娶妻了?我……我刚才还抱着他,任他在我怀里蹭来蹭去,这算什么?他……他他他……他居然还叫我娘!?一个才大他四岁的娘!?这算什么?往小里说,这是吃豆腐!是赤裸裸的占便宜!往大里说,那就是明晃晃的调戏!我出离愤怒的照着他肉嘟嘟的屁股就是一脚,怀浩人吃力一个不稳,扑到阿尘怀里,扭过头来可怜兮兮的叫道:“三婶……”
我揉着额角往卧房走去,今天受得刺激太多……我需要休息。
第三卷 天都篇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我在比较陌生的地方睡得本就清浅,朦朦胧胧之间觉得好像有个人在盯着我瞧,本来以为是阿尘,毕竟这事他干过不止一次两次了,挑了挑眼皮本想给他个白眼,却不成想看到的是与那张妖精脸相去甚远的一张桃子脸,反射性的给出一掌,正中目标。
耳边出来一个半生不熟的抱怨声:“三婶!”我拥着被子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豆丁,想了半天才想起他是谁,揉了揉眼睛:“你没事跑进来做什么?”
小豆丁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的就往床上爬。我伸出一个指头点在额心,定住他的动作。开玩笑!就算他长得小,年纪也不小了,十三岁在当今这个时代算的上是成年人,可以娶妻的年纪了,哪能让他爬上我的床?要爬也得等他高过我再说……呃……开玩笑、开玩笑。
怀浩仁一脸悲戚的抱住我的手:“三婶,你也不喜欢我了?”见到我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哀伤的说“当初娘怀浩仁的时候跟爹爹打架,结果动了胎气,当初所有的大夫都是我活不下来……可我还是撑了过来……只不过先天不足,十三岁了才不过三尺高。我娘嫌弃我,我爹也不管我,现在连三婶也要嫌弃我了。”
这……这么惨?我顶着他额头的手松了松,他顺势七手八脚的爬上来。我无奈的看着他心满意足的钻到被子里,滚了几圈,居然还得寸进尺的想要抱上我的腰。食指了拇指用力弹了下他的脑门,我干脆把床让给他。
怀浩仁揉着脑门,又露出那种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的表情,我扫了他一眼,取了布巾在脸盆里洇湿了随便擦了把脸,说道:“同样的招数,用多了就没效果了。”
“真的吗?可是我二叔每次见到女人都是直接绑回去啊,也没见哪个又跑出来的。”怀浩仁一脸正色的思考着。
我僵了一下,这个……若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怀仲卿后院里的女人岂不是都快赶上皇帝的后宫了?摇了摇头,甩开眼前浮现出怀仲卿躺在一众裸女中的淫秽画面,看着外面还有一些苍蓝色的天空,问道:“你三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