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桌一桌收上来,从前到后,到了最后一排,路野的位子,他正埋头趴在桌上。
“路野,要交语文作业了。”阮心抱着一大摞本子,轻声喊他。
过了五秒,路野缓慢地抬起头,看向阮心。
他的神情……很是疲倦。
眼里还有红血丝。
看了不免让人心疼。
阮心眨眨眼睛,又说了一遍:“交作业啦。”
路野没有任何反应。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没带。”
声音很哑。
“阮心,你能帮我个忙,别告诉老师吗?”
路野的声音很微弱,难以不引人猜想,他是否生了病。
可对于他的这个要求,阮心有点犹豫。
欺瞒不报,是不是不好啊。
看她没说话,路野又说:“就当我求你,这次别和老师说,要不然她准饶不了我。我真的不是没写,是没带。”
“可是……”
阮心担心的是,万一她帮忙撒谎,老师查了数目不对,那就糟了。
这时路野前桌的同学帮腔:“阮心,你就帮个忙,别告诉老师了,咱们那语文老师你也不是不知道,就一本作业她能闹一天,路野就别想消停了。”
“就是啊,你帮帮忙,帮帮忙呗。”又有其他人帮着说话。
大家都开口了,她也不好一点面子都不给。
只好硬着头皮应了。
回到办公室,老师问她有没有没交的,阮心心虚着答“没有”,头都不敢抬,生怕自己的眼神出卖了她。
不过,语文老师倒的确没有查数目。
阮心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阮心拿着一个新水杯来到学校。
她自己原来的水杯,上面印着粉色的Hello Kitty。
而此刻手里的这个,是蓝色条纹。
今天她来得太早,教室里只有路野一个人。
照常坐下,拿出化学练习册,阮心刚要写,突然路野出现在面前。
“在做题?”
“恩。”她点点头。
“昨天谢谢你啦,没有举报我。”
“不用谢。你以后别不写作业就行了。”
“谁没写了,我昨天没带。”
阮心听到这,抬眼看看他,没有戳穿。
和他争论这个,没有意义。
她想着。
于是阮心又低下头写题。
路野突然拿起她桌上的新水杯。
“诶你还给我!”
她反应敏捷地抢下来,收进书桌堂。
“送人的。”路野直直地看着她,下定论。“送给谁的?”
阮心有点忐忑地捋捋额前的头发,“给我同桌的,他今天过生日。”
路野把眼神转移到旁边的桌位。
“林深。”他手指点着林深的桌子。
阮心突然觉得很烦很烦,无名而来的一股烦躁,只希望他快点消失。
好不容易林深来了,都快上课了。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她小声问。
“十字路口修路,我绕路了。”
阮心把水杯递给他。
“给你的,生日快乐,又老一岁。”
林深楞了一下,然后立刻拿过来。
“给我的呀?”
他阴阳怪气。
阮心没什么表情,反正早都习惯他这样了。
林深拿在手里看看,明显很高兴。
“谢谢我的小心心。”
“不客气。现在是冬天,有水杯就可以喝热水了。”
“你这个初衷倒是挺好,不过,”他顿了一下,靠近阮心:“你为什么要送我一个杯具?”
他问得阮心一愣。
对哦。
她买的时候,只想着喝热水这个点。
水杯……是杯具啊。
是悲剧啊。
不过,自己买的礼物,怎么也要撑住场面。
绝不认怂。
咳咳地咳了两声,阮心仔细想想,回答他:“那,那我总不能送你一支牙刷吧,那倒是洗具了。”
中午午休,路野和一众哥们在操场边上待着,靠在单杠上。
“路野,听说你前女友在追林深。”一人说。
“哪个前女友?”路野反问。
“你一共四个前女友,除了一个现在在美国的,剩下三个都在追。”另一人说。
“吁~”
其他人起哄。
这时,最边上的一个人又说:“野哥,现在林深一出来,有的是小姑娘围上去,给他牛.逼的,那小子一副天不服地不服的样子,操,我特么就看不惯。”
作者有话要说: 初三啦,很快就高中了,然后就快在一起啦,emmmm恩是这样的。
☆、升学
“程超,他得罪过你吗?”路野问。
叫程超的男生一愣, 然后咂咂嘴, 说:“算是得罪过吧。上次我和王毅打起来, 他过来帮王毅说话,还他妈挺横, 操,当时我就是看他们俩人, 我自己一个人,要不然我就揍他了。”
“他是不是在和他同桌谈朋友呢?那小姑娘叫什么来着?”旁边一人问。
“阮心。”
“是吗?他俩在谈朋友?”路野放进嘴里一块口香糖。
“好像是吧,我看他照片贴在阮心笔袋上呢。”
路野半天没说话, 眯了眯眼。
上课铃响, 他们几个人还不紧不慢。
路野从单杠上下来:“超儿,叫几个哥们,找个机会,揍他一顿。”
“成啊, 你说哪天。”
“听说他今天过生日, 就今天吧, 给他添点彩。”
最后一堂课, 自习。
林深写完了物理作业,看到旁边的阮心,他凑上去。
“你干什么?”
阮心每次一瞪大眼睛, 就更像一只小猫。
林深噤噤鼻子,“你说我在干什么?吸猫呗。”
“你闲的,赶紧写作业。”
后桌同学这时抬头看热闹, 期待地笑着。
林深瞥到他。
“笑什么笑。有你什么事,写你的作业。”
“我在等着你们打架啊,打起来,打起来。”
阮心哭笑不得,半开玩笑地回头说:“怎么还有你这种人啊。”
“因为我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
她转回去写作业,后桌和林深说:“你俩很久没打了,这么和谐不觉得没意思吗?真的,我们都特无聊。”
林深把他的格尺扔回给他,“给你闲出病了,我们俩是相爱相杀,懂吗?”
“相爱相杀。哦,之前相杀,现在该相爱了。”
林深仰头,没说话。
“老师来了!”阮心眼尖,瞟到门外的白色衣角,小声给他俩通风报信。
林深两个人立刻装成一直在学习的样子。
门被推开,是语文老师。
“考一套小卷,二十分钟收上来。”
底下同学一片哀鸣。
又占用自习课考试。
作业越留越多,给的时间越来越少。
老师们恨不得压榨一切在校时间来上课和考试。
没办法,卷子发到跟前了,不做也得做。
今天考的是一套诗词卷。
林深的理科好,但古诗词是他最大的弱项。
写着写着,他碰到一道题:朱门酒肉臭,________。
后面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路,路什么。
但是路什么啊。
他使劲想,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在桌子底下悄悄戳戳阮心,他哑着声音问:“同桌,同桌,朱门酒肉臭,下一句是什么?”
阮心瞄着老师,也轻声回他:“路有冻死骨。”
“什么?”
林深完全没听清。
“路有冻死骨。”
“路有什么?”
阮心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又说了一遍:“dong……si……gu。”
“哦知道了。”
他终于听见了。
传达完毕,阮心这才放心。
二十分钟匆匆过去,大家写完纷纷交卷。
林深今天心情很好。
小奶猫第一次送他生日礼物。
送了他一杯(辈)子呢。
越想越高兴,他骑车回家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许多。
刚出学校那一条街,拐进一条巷子,前方就出现几个身影。
林深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几个人密实地挡住他的去路。
气氛骤冷。
来者不善。
林深没下车,单脚撑地,审视着对方。
站在中间的是路野,周围有几个十班的同学,也有别的班的,他都见过。
而这些人平时都干些什么,他也很清楚。
此刻拦在他前面,目的不言而喻。
“几个意思?”
路野抱着肩膀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林深眨眨眼,“我听不懂。你们有话直说。”
“你现在都在这了,还特么装个屁。”程超开始挽袖子。
“路野,要打我,得把话说清楚,我哪得罪你了。”
林深的后路也被人围住。
路野动动脖子,说了一句:“你得罪我的,不只一件事。”
“你下来。”程超示意林深。
林深看看四周,从单车上下来,往边上走了两步。
看这眼前,有点在劫难逃的意味。
“路野,要是因为阮心,你找这么多人堵我一个,很low。”
“你他妈算老几啊,我凭什么和你一对一啊,今天打的就是你。”
说着路野等一拨人就围上去。
林深毕竟只有一个人,不可能打得过他们,没几下就被摔倒在地,被这一群人拳打脚踢地围殴。
今天正巧,叶茜来巷子里的二手书店买书,刚到巷子口就看见一群小混混在打架。
她也认识一些学校附近的混混,平日里也算有些交往,所以并不害怕他们。
离得近了她才看清,被打的人是林深,打人的也是十班的同学。
叶茜赶紧喊:“喂!路野!程超!别打了!”
路野等人回头看看她,并没什么反应,接着踢了林深一脚。
叶茜看她制止不住,又大喊了一声:“你们别打了,快点走吧,我妈马上来找我了。”
这一句倒是好使。
在场的都是不学无术之徒,在班级吊车尾,平常就已经犯了不少事,每个人都案底一堆,谁也不想再被抓到什么活把柄。
特别是程超。
他上次考试作弊,被找了家长,现在还处于留校察看阶段,所有人里最怕班主任的就是他。
“路野,算了算了,咱们走吧。”程超开始劝路野。
路野掂量一下,看看林深,对他的哥们使了个眼色,他们才撤退。
他们走了以后,叶茜去扶林深,被他挡开。
“我没什么事,踢两脚死不了。”
叶茜看他还是被打的不轻。
不过,幸好冬天穿得多,除了脸上有几处青紫,身上没受什么大伤。
“他们干嘛打你?”
林深揉揉脸,没回答她,反而说:“你妈一会真来?”
“来什么呀来,我妈开会呢。”
林深好像这才放心,跨上自己的单车。
“叶茜,今天这事你别说出去。”
“我不会的。”
“还有,”林深说,“你别告诉阮心。她要是问起你,你就咬死了说你不知道。”
叶茜看看他,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阮心坐在座位上早自习。
林深进来时,路野正好出去,二人擦肩而过。
林深脸上还带着昨天的淤青,一共三处。
路野瞥了他一眼,在心里哼一声。
林深刚坐下,阮心就看见他脸上挂了彩,惊呼起来。
“林深,你怎么搞的啊?”
他却漫不经心,自顾自拿出练习册。
“没事儿。”
“你是和人打架了么?”她把小脑袋探过来。
“不是什么大事,你别问了。”
阮心抿抿嘴唇,还是有点担心他。
“那我下课去帮你买红药膏吧。”
她退回去,默默地小声说。
悄悄看看他,脸上的淤青似乎很严重。
一定很疼吧。
第一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拿着昨天的测试小卷进来。
“发卷子之前,我要和大家分享一下昨天收上来的答案。你们这么有才华,怎么不去拍电影。我要是作者,知道了你们昨天填的都是什么,估计都能气活过来。”
语文老师拿起一张卷子,“林深,你告诉我,朱门酒肉臭,下一句是什么?”
林深站起来,看看老师,说:“路有冻死狗。”
全班哄堂大笑。
阮心被逗得趴在桌子上,颤着身体乐。
语文老师一摔卷子,“还路有冻死狗!我看你像冻死狗!那是‘路有冻死骨’!”
啊,不是冻死狗啊。
听到答案的林深恍然大悟。
这可丢人丢大发了。
老师训完他,他坐下来拽拽阮心的袖子。
“你昨天告诉我的不是路有冻死狗吗?”
“我说的是冻死骨,骨,谁让你听错啦。”阮心捂着嘴笑。
林深挠挠头,哭笑不得。
过了年,刚开春,初中对于阮心来说就只剩下一个学期了。
一眨眼就要中考,而初一进来的时候好像还是昨天。
黑板上中考倒计时的日期越来越少,她看着这个数字从80几到60几,到30几,再到个位,好像就一转眼的工夫。
中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她又考了班级第一。
而林深也考出了近几次最佳,班级第四,年级36。
以这样的成绩,考实验的高中部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到有小天使说,老师们的语言都差不多,让我想起以前上学听过的最多的几句话:
1.我讲完这道题就下课。
2.一共也没留几道题。
3.我真是没带过你们这样的学生。
4.全走廊就咱班声音最大。
5.怎么我一说话就有声?
6.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呀。
☆、运动会
为期三天的中考,和预期中一样, 风平浪静, 十分顺利。
而成绩也和他们各自的估分差不多, 都稳在了录取线之上。
虽然中考结束,但学生们还并不能放飞自我尽情玩耍。
还得补课。
大家都在提前学高一的知识, 谁不学谁就落后了一步。
都是如此而已。
林深家长不在跟前,向来补课的事宜都是他自己搞定。
他问了阮心在哪里上课, 他便也报了那个补课班。
整整一个暑假,他依然过着每天和小奶猫为伍的日子。
补习班人多,各个学校的都有, 阮心每天都会帮他占座位, 就在她旁边。
中午两个人就一起去吃饭,有时叶茜也会和他们一起,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只有林深和她。
渐渐地, 林深知道了她的吃饭口味, 她爱吃什么, 她挑食不吃什么。
而林深的口头禅, 也不知不觉间频繁出现在阮心嘴边。
习惯,在互相慢慢渗透。
九月份,开学。
实验的高中部除了接收一部分来自初中部的同学, 还吸收了一批来自外校初中以及周边市县成绩最好的学生。
新高一设了30个班,每班42人。
阮心被分在5班,林深和叶茜在6班。
高中部和初中部在管理方面有很多不同, 也更加严格。
初中的桌椅都是二人制,而到了高中,每个班都是单人单桌。
如此一来,进了实验的高中,就再也没有“同桌”这一角色。
虽然不在一个班,但好歹5班和6班挨着,离得近,再加上刚开学,和新同学又都不太相熟,下课时阮心还是常常与叶茜林深待在一起。
说说笑笑,她还是喜欢以前的感觉。
对有的人来说,新人再好,也比不上旧相识。
念旧的人,心总是更柔软。
十一过后,实验要召开高中部的校运动会。
别的学校都在四五月份开,而实验偏不同,每年都在十月份开秋季运动会。
其实主要还是想避开中高考。
五月份开运动会,虽然天气好,但已经临近高考,有的同学一旦放松,心就散了,大大影响高考心理,也缺少了该有的紧张感。
所以每一年,学校都在新生入学后不久召开,一定程度上还能够团结新班级,一举多得。
阮心没什么擅长的体育运动。
所以每年,她都乖乖地留在座位上,帮忙给比赛的同学发水和小点心,也算是作为后勤的一点贡献。
林深则是径赛健将,长跑短跑他都擅长,即便和体育生一起比赛,也往往还能拿上不错的名次。
他本来知名度就高,带着号牌和名字在塑胶跑道上跑过,引起数阵女生的围观和欢呼。
偌大的赛场无论他在哪,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
高一组男生400米决赛跑完,林深拿了第三。
他回到座位上,他们班旁边是阮心的5班。
此时阮心正在给刚回来的运动员选手发饮料。
一分钟之后,林深感到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一回头,是小奶猫。
“喏,给你的。”她举着一瓶柠檬水说。
林深笑了笑,接过来,顺便坐下。
“你拿班级公物给我,以权谋私?”
“不是班级的,是我自己的,我买了两瓶。”
“哦~特意给我一瓶?”
阮心不回答,反而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林深一把拉住她胳膊,往回拽她。
“反正你们老师也不在,坐下跟我待一会儿。”
阮心挣了几下,甩开他的手,但还是听话地在他旁边坐下。
他们坐在前面聊天,阮心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看他们。
中间有两三个女生来给林深送水送吃的,他都没收。
“人家给你拿吃的你干嘛不要呀?”阮心托着腮问。
林深偏头看看她,“你猜。”
“这我上哪猜去。”
林深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不再和她聊这个。
过了一会儿,阮心回到自己班级自己的位置。
“阮心?”
一个甜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扭头一看,是班里的一个女生,叫张年年。
“怎么啦?”阮心笑了一下。
张年年跨过几个人的位置,坐到阮心身边来。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你认识刚刚那个人呀?”
刚刚?
阮心想了想,她指的应该是林深。
“恩,认识。”
“哦。”张年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有话想说。
“怎么了吗?”
“恩……也没什么,就是看你们好像关系很好呀。”张年年嘻嘻地笑着。
“还行吧。”
“哪里是还行呀,你看别的人给他水他就没喝,你给他他就要了。”
阮心抿了抿嘴角,心想着:那是因为我们以前就认识呀。
“诶对了,”张年年又说,“他叫什么呀?”
“他叫林深。”
她们正说着话,叶茜突然越过班级过来。
“心心!”
“茜茜!”阮心抓着她的手。
叶茜额上有一点点汗珠,“心心,我刚才去主席台送广播稿,看见周皓了。”
“他来上学了?”
自从上次周皓出车祸,就一直没有来过学校。
这还是上高中以后叶茜第一次和她提起周皓。
“恩。”叶茜点点头,“我才知道他留级了。”
“留级?为什么啊?他不是成绩挺好的么?”
“好像就是上次车祸,他住了好几个月的院,又休了半年,就直接留了一级,现在跟着高二重新念,反正他高二的课也没上过几天。”
阮心点点头,看着叶茜似乎很期待。
她忽然有点羡慕叶茜,能够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能够喜欢一个人这么久,这么多年,还保持初心不变。
周围的人都在发生着变化,从生理到心理。可阮心除了长高了4公分,其他地方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
许多人都情窦初开,开始谈恋爱了,可她却似乎没有要追求的目标。
有时候会有点跟不上时代的感觉。
她也只能安慰自己,权当发育得晚吧,反正也没人喜欢她。
运动会后,阮心发现张年年开始总和自己凑在一起,没事的时候就找她来聊天,上厕所也一起。
“心心,你和林深初一就是同桌呀?”
“是啊,他原来才没现在这么好看。”
“我听说他在初中部的时候,就是校草?”
张年年是外校考进来的,并不在实验的初中部。
“差不多吧,我也没有太关注过。”
“那,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阮心看看她,“没有吧。”
阮心还真没问过林深这个问题,不过直觉告诉她,林深应该是单身的。
“心心,你可以把他的微信号给我吗?”张年年一脸期待。
“你……要他的联系方式?”
张年年点点头。
阮心“呃”了半天,却没想出不答应的理由。
可是,可是。
怎么觉得那么奇怪啊。
“心心,求求你了。”张年年拽着她的胳膊晃悠。
“那……好吧,我问问他。”
阮心忽然觉得有点别扭。
一种她从未有过的别扭感。
就是,怎么都不舒服。
她又说不明白。
给了张年年林深的微信号,第二天下课,她出去打水,被林深抓到。
“你过来。”他抓着她。
“干嘛?”
“你们班那个叫张年年的,昨天加我。”
阮心挠挠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