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他,努力正色道:“好了,相信你一回就是了。”
“那我也相信你,月,我们不要再互相猜疑了好不好?”
“嗯!”我重重点头,忽然想起父亲还躺在病床上,而我们却在这里卿卿我我,这成何体统。
于是赶紧转开身,他的手却突然挡住我的身子,一弯腰便将我抱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呼吸吹在我的脸上,痒痒的,却是说不出的舒服。
正文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58)
我被他这样的深情看得全身不自在,他低头便朝我的唇吻了过来,然而,却就在这个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哇哇乱叫了起来。 ()
他放我下来,掏出手机,不耐烦地接起来。
“喂?哦,小晴,找到了,在,”说完,把电话递给我,瞪了我一样说:“你的闺蜜,看你狠心的连闺蜜都找不到你,存了心让人家着急。”
我接过来,还没说话,就听到那头情绪激动的叫声:“玖月!玖月,你丫的跑哪里去了,害我们好找,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恳我赶紧说:“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错了,知道错了,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事,真的,小晴……”
“放屁,跟毛的散播那些负面新闻的人去说谢谢吧!刚师北承说找到你了,你不知道他之前多着急,行了,既然没事就好,你们甜蜜去吧。”
我不禁皱眉,她说话向来如此,一点不淑女,徒有一副淑女的空壳,难怪她一直找不到如意郎君。
让晚饭的时候,我在床边喂父亲进食,他半跪在床畔,郑重其事而又谦逊有礼地对我父亲说:“叔叔您好,我是小月的男朋友,我叫师北承,虽然不知道您听不听得到,但是我想,我需要告诉你,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对小月很好,会给她最好的日子。”
会给她最好的日子……
多美的誓言啊,我看着父亲,他不动声色,我不禁苦笑,对师北承说:“你看,我爸多沉稳。”
“嗯,就是。”他摸着我的头,“月,不要一个人撑着,以后,有什么都要对我讲。”
我淡然看着他,不说话。
“你是不是石头做的啊?顽固不化,冷漠生硬,说的就是你!”
我站起身来,拿了毛巾为父亲擦了擦不小心流在衣襟上的食物,轻声说:“走吧,我们也去吃饭。”
两个人,也不想做饭了,而大年初一,出门才发现所有的餐馆都关了门不营业。
最后只好择了个很小很小的饭馆吃烤串,老板热情地招呼我们里面做,说门口太冷。
我们走进去,里面并没有几个人,这个时候,应该都在家过节吧?
但是却吃得很爽,因为从小就经常和父亲一起出来吃烤串,那个时候父亲就会让我喝一点点酒,我的酒量和酒瘾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练就的,想着,不由得笑了出来。
“在笑什么?”他问,唇边也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在想,小时候,我爸带我来吃烤串,我说不来,他便会说,‘就陪爸爸喝一点嘛’我一听,立刻陪他去了。看来,我从小就是个酒鬼呢。”
“咦!你干脆别叫玖月了,改名叫酒鬼吧!”
却在这时,老板刚好拿了几瓶啤酒放到桌子上,我们相视一笑,他示意老板打开一瓶,便给我添酒。
那晚,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倒在桌子上,用手支着额头,看着对面的师北承,数着他浓密的眉毛,却怎么都数不清。
这样的场景,像是曾经有过的样子。
“你知道吗?师北承,”我慵懒地开口,“上次你走的时候,我也是这样,一个人在家,喝了酒,蹲在地上数着,三点,三点半,四点,四点半……可是,最后你也没有回来……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我有多绝望吗?”
“小月,”他一手隔了桌子抚着我的肩膀,眼中情意那般浓烈,“我再不会让你担心和绝望。”
我冲他微笑,然后便一头趴下去了。
直到他扶起我,朦胧中记得他叫了老板结了帐,然后背起我往家里走。
我在他的背上,冻得鼻尖都湿漉漉的,加上醉酒的缘故,头晕目眩,可是,我很想一直这样走下去,一直,不要到家,不要再有任何人事插手我们的爱情。
大概走了很久,酒精的作用让我突然紧紧抱着他,紧紧嘞着他的脖子,大声叫:“师北承!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一直不敢问,今天可以问你吗?”
他回答:“当然,问。”
“你,爱我吗?师北承,你爱我吗?”
天知道,这个时候,我是酒壮英雄胆。
他却不说话,我立刻敲打他的背:“你说啊,你爱我吗?”
师北承依旧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看着我笑。
那笑容,怎么这样好看呢,迷糊中我百思不得其解。
“师北承。”我轻声叫他。
他继续向前走着,轻轻地回应了一声。
“我也喜欢你,我喜欢你这样背着我,我们没有争吵,简单地走着,一路走下去……”
“笨女人,我也喜欢你。”
“嗯,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陈绮贞,我真的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不知怎么,开始哼起陈绮贞那首《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唱得调子都不知拐到了哪里,而师北承背着我,只笑不语。
最后到了家,他将我放在床上,我只觉得口干舌燥,咬着嘴唇,让他去给我倒水。
最后,水来了,而我却闭着眼睛睡去了。
可想而知,一身欲火的师北承见到我那惨状,会有多纠结。
第二天醒来,他在身旁,还安然地睡着,我意外地在喝了酒的第二天竟然没有头疼欲裂,而是神清气爽,宛若重生一般。
正文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59)
正月初九。 ()
返京的高速路,我坐在他的车子里,窗外是疾驰而过的景色,和漫天大雪纷飞。
车子开得很慢,雪花落在车窗上很快就会融化,车内放着一支很古老的英文歌曲,声音不大,轻轻缓缓的飘着,我转过头,看他的侧脸,白净的,分明的棱角,鼻子的弧度就像卡通玩偶,这个男人,真好看。
他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我,突然伸出一只手,覆盖上我的,握了握,再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指冰凉,而他的手心柔软、温暖。
恳“月,我再也不会让你跑掉。”
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仿佛头顶有着灿烂若花的光环,这一次,我在心底告诉自己,要相信。
他突然转过头,在我头上揉了揉,“傻瓜,别看了,再看会迷恋到不能自拔的。”
让我羞红了脸,连忙转过头去,心虚地说:“快好好开你的车吧,雪天路滑,不要大意了。”
“啧啧,现在就成了罗嗦的老太婆了,以后嫁给我可怎么办?”
“谁要嫁给你?“我在心里鄙视自己,干嘛要盯着他不停地看,不知羞耻!
好不容易,挪到了北京城,刚到家门口,欧尧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回来了么?如何?”他问。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就那样子啊,刚到北京。”
他想了想,说:“那报道的事,我已经阻止各家媒体继续传播了。”
我点点头,虽然他看不到,“谢谢你了,欧总,不过,随他们怎样说去吧,死不了。”
“嗯,我相信你,坚强的玖月!你好好休息,明天见。”
“好,再见。”
挂了电话,发现师北承正在望着我,一副审判的表情。
“怎么?”我看着他,“想说啥?”
“没有。”他揽过我的肩,笑呵呵地,“我相信你!”
“这还差不多,”我低下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半了,“晚上吃什么?”
“你定。”
“你喜欢什么?”
“小月喜欢的我就喜欢。”
“那我要减肥,不吃了。”我说完,立刻转身走进大门,准备上楼。
“好,那我也减肥,我也不吃。”
“你一个大男人减毛的肥啊?更何况,”我扫了一眼他标准的倒三角身材,“你再减,我站在你身边宛若一只熊,情何以堪?”
“好吧,那为了体现你的娇弱瘦小,我晚上要吃肉,增肥。”
我锤了他一拳,“油嘴滑舌!”
“我只跟你油嘴滑舌。”
我无奈,只要不再理睬他,迅速上了楼,他跟在我身后,牵起我的手,调皮的样子就像个孩子,“我说过了,不要想甩掉我,跟定你了!”
随后我们进了房间,站在客厅的地板上,他脱了一半的外套,我帮他把另一只衣袖脱掉,挂在衣柜中。
“师北承,”我回头,认真地面对他,“我一直想知道,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什么吗?”他假装思索,良久,说,“说不清。”
“可是我想听,否则,就是你骗我的。”
他见我绷起面孔,于是真的去回忆起来,“第一次见你在米兰酒吧门口哭,是那种嚎啕大哭,哭得那样伤心,我不知为什么就有了一些动摇,”他自嘲地笑,“我见过那么多女人哭,都没有你来得更让人心疼。”
我听得出神,记忆也被他带回去。
那一晚,确实是很狼狈的。
“你回国后,那次聚会,你还记得你的衣服和装扮吗?”
我当然记得,那晚,我穿着一件藕荷色的薄薄的衫,镜子中的脸更加显得肌肤如雪,虽然透着苍白,长发我也懒得打理,随意地拢着。
“那天的你,就像一团飘渺的雾气,随性,透彻。”
我笑,“那天,第一次见面,就喝了那么多的酒,现在想来,真是丢人。”
“不,”他挑了挑眉毛,“那天你没有喝得很醉,只是慵懒得可爱,害我差一点就不能自持……”
慵懒……被他这样形容,我略微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目光闪烁地望着他,我从不知,这些细节他竟然都记得。
然而,忽然想起那天的那件小事,不禁皱了眉,心里一下一下隐隐地痛着。
“可是那天,你在车上,要求我帮你发一条短信息给女友。”
他低下头,突然的沉默。
“是不是又被我说到心事……”
“小月。”他抢过我接下去要说的话,“不要再提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忘记,好不好?”
“嗯。”我点头。仰起脸来,“真的好饿,你做饭给我吃吧!”
他骄傲地领命而去,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扎起围裙的师北承,虽然动作是生涩的,但是对照着菜谱,却也熬出了一锅香喷喷的排骨汤。
待到他端上来时,我才看到他手上轻轻的擦伤,想是刚刚在煤气灶边划开的,那边有个铁皮裂了很久,我也懒得修补,自己曾经也在那里受过伤。
为了不让他太过得意,我只是装作没有看到,拿着勺子盛了满满一小碗的汤,他赶紧夹了几块排骨递到我的碗里,见我不慌不忙的样子,急得他就要替我喝了一样。
“好不好喝?”他看我喝了一口,连忙问。
正文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60)
我皱起眉毛,看着他,并不说话。 )
“不好喝是吗?”他的神情突然带了落寞,“第一次做,肯定不会那么好喝的,如果还能忍受,拜托你都喝完……”
“你尝一尝,”我将汤勺送到他的唇边,他喝了一小口,突然喜不自胜地看着我,“玖月,这明明就很好喝!”
“我也没说不好。”我咕咚咕咚都喝了下去,再盛一碗,他见我如此给面子,笑得更加像个孩子了。
恳晚上,洗了澡,从浴室出来,还没来得及吹头发,就被他一把抱在了怀里,呼吸温热地吹在脖颈处,我连忙推开他:“等等,我头发还是湿的。”
他并不听我的话,反而更加肆意起来,手掌沿着后背,一点点摩挲,呼吸也变得慌乱。我反抗不得,潜意识里面也不再想反抗,就只好由着他一步步深入掠夺,他抱着我,紧紧抱着,吻上我的唇,带着他独有的香烟和清甜的酒气……
虽然这一晚疲惫不堪,第二天却依旧起了床准时去上班,两只熊猫眼嚣张地挂着,一到公司就忙得翻天覆地,十天假期没有打开邮箱,刚一开,便收取了几十封未读邮件。
让结果快到下班时间,才来得及去一趟洗手间,一照镜子,自己差一点把自己吓到,灰头土脸,面如菜色,头发凌乱,眼袋又黑又深。
然而这并没有打击到我,真正打击我的是出门便看到了远远走来的沐琳夕,穿着一色的黑,看到我,笑得肆意张扬,像个童话里最美的女王,款款向我走来。
我来不及想象自己此刻是有多狼狈,顶着沉重的一颗头颅看着对面精致妖娆的女子,手心微微地出汗。
“玖小姐,好久不见。”
如果这算一种示威的话,我怎会在她面前认输,于是扬起脸,坦然相对:“你好。”
“新闻上报道的事,我看到了,”她停一停,持续优雅,“不知为何会有那些绯闻,尽管照片和文字都很真实,但是我会相信北承的解释,只是,希望以后,玖小姐不要随意挑战负面新闻,会让大家都受累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一直是微笑着的,我也笑,心里却像被针扎般刺痛着。
我忽略了她骄傲的眼神,没有说话,绕过她,兀自离去。
出了公司接到师北承的电话,走了一阵子,抬起头,便看到他的车子停在马路对面,他下了车来,举着手机冲我挥手。
说不出原因,只想立刻跑到他的身边,想抱一抱他,告诉他,师北承,我相信你,不相信沐琳夕。
然而,慌乱之间,顾不得是红灯还是绿灯,我直直地奔了过去。
就在那一刹那间,我看到对面他惊恐慌乱的表情,然后便疯狂地冲了过来,顿时人声鼎沸,我在一阵强烈的撞击中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就晕了过去。
倒下去的最后一个意识,是他跑到我面前,抱着我瘫软的身体,眼泪滴在我的脸上,我想摸一摸满脸浓稠的液体,究竟是他的泪还是我的血,却终究是无法活动手臂,我只是拼了命挤出一丝笑容,问他:“你没有向沐琳夕解释对不对?”
然后天昏地暗,我想,我大概就这样死了,或者,如果脸上除了这个男人第一次为我流的泪以外全部是血的话,我可能就这么毁容了。
如果真的毁容,我宁可就此死去,起码,是在师北承的怀里,起码,我看到了他为我而痛过。
接下来,在一片漆黑里,我做了个梦。
梦中,沐琳夕出现在我和师北承之间,美丽不可方物,她那样骄傲地笑着,我发了疯一般地站起身,拿着手里的十号毛衣针,朝着她裸露的细嫩的手臂刺过去,瞬间戳了一个深深的洞,汩汩地流着血,我看着师北承的脸问:“你心疼吗?”
“心疼,”他点头,“不过,这是一种正常的心疼。”
“那么,如果我刺的是香南呢,你会心疼吗?”
他摇头。
我笑,拿起针,又朝自己的手臂刺了去,这一次的力道更狠更准,看着流出鲜血的手臂,我再次问他:“你心疼我吗?”
“心疼。”他回答。
我大笑,笑得眼泪鼻涕全部流了出来,我就像一个魔鬼,一个巫婆一般,一直笑,一直笑,最后,听到耳旁有轻轻的声音,在唤着我的名字:“玖月?”
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欧尧紧张的脸。
我冲他微微笑了笑,张了半天的嘴才发出声音:“欧总。”
“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疼,或者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转了转眼睛,向四周看了看,有些失望,为什么,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呢?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他说:“北承刚刚被叫出去签字。”
“哦。”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立刻转了话题,说:“欧总,我的伤重不重?”
他笑了:“除了脸上有一点擦伤,还有腰部有割破皮肤,其他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脸上的伤也会很快就复原的,你尽管放心吧。”
“就这样吗?”我不肯相信地:“那怎么还晕了过去?”
他笑得更加开心了:“医生说,八成是被吓的。”
见他玩笑,我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没事了的。
然而没过多久便听得外面有争吵的声音,仔细辨认,竟然是小晴和香南的声音。
正文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61)
只听见小晴在说:“你他妈喝了多少酒啊,开车没长眼睛吗?啊?”
然后听得那人懦懦地说:“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到,不过我并没酒后驾驶……”
“***你再说你没喝酒?一开口她妈的全是酒气,我告诉你,要是我们玖月出了什么事,你八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听到没有?”是香南的声音。
恳这样听着他们在外面争吵,我本想让欧尧去告诉她们不要这么得理不饶人的,可是当我拿过枕边的镜子的时候,却完全不那样想了。
几乎是伤心欲绝的嚎啕大哭起来,我的脸,我的脸,竟然有着那么长的一条伤,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疯狂抓住欧尧的手臂,要下床去找医生,去问他我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我的脸,我现在的样子,让我怎么去跟沐琳夕争?
欧尧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按住我,却根本制止不了我突来的力道。
让闻声赶来的师北承,三步两步便跑到了我的床前,紧紧揽着我,却不说一句话。
我抬起眼来,有片刻的安静,见他发红的眼眶,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小晴和香南也跑了进来,抓着我的手说:“月,没事的,没事,不会留疤的,真的。”
师北承的眼睛里,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和怜惜,他抱着我,心疼的表情让我不再挣扎。
他只是安静地抱着我,柔声安慰:“这次只是有惊无险,以后不要再那么莽撞了,你的伤不会留疤的,放心吧,我已经给你请了最好的医生,给你最好的恢复条件,相信我。”
我凝视着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哭。
后来欧尧和小晴他们都走了,于是便只剩下我和他。
临走前,欧尧对我说,“小月,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在下个月的国际服装文化节上,你的作品入围了最具潜力新人奖,祝你早日痊愈,一定要亲自去参加!”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无法相信这发生在刚刚入行一年不到的我身上,直到他拍拍我的肩给予肯定的笑容,转身离开了病房,我才慢慢回过神来。
“师北承,是真的么?”
“嗯!”他点头,“所以你要快点恢复,快点好起来。”
我也点头,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他低下头,找到我的唇,心疼地吻着我。
这样被他吻着,仿佛身上、骨头的、脸上的痛,全都不那么痛了。
这次意外完全不在我的预料之中,没想到,就这么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
我很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之前有朋友生病我就从不去探望,小时候父亲就常说,这一点上我和他真像,在医院连饭都不能吃的,喝一口水都会觉得恶心难耐。
而这半月来,却每天闷在病房里,其实早已经没有什么事,除了脸上的伤疤,也已经不再明显,但是完全可以出院了,可是师北承却不肯。
无聊的时候就找了书来看,听歌也听得有些恶心,师北承找了精心的护士日日陪着我,他下了班就会赶过来,带了热热的各种补汤,一口一口地喂我吃掉。
我眼看着自己要被他喂得肥了一圈,说什么都不肯再吃,因为我明知自己并没有事,不过是一些外伤,哪里经得起这么些个鸡汤和肉粥的。好不容易,捱到了出院的日子。出了医院的大门,好半天,我只是盯着头顶的天空看,师北承也抬头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会,却没有看出什么意思来。
于是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怎么跟个出狱的人一样?”
我说:“出院的人和出狱的人是一样的。”
“好吧,为了庆祝你出院,我送你一件礼物。”他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我好奇地看着他,却已经被他推着坐进了车子。一直将我拉到了一个商场门口。
推门走了进去,一直上了三楼,满目的昂贵珠宝首饰。
我有些诧异,他如果想送我这些,自己家店里有的是,干嘛要带我来这个地方呢?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却并不说话,一个个柜台仔细认真地看起来,店员小姐过来招呼,他就很礼貌地说:“帮我未婚妻挑一款适合她气质的戒指。”
我趁店员小姐回身的瞬间,悄悄拽了他的手,小声说:“你干嘛?疯了?”
他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含着笑,一会拿这个给我比划,一个拿那个在我手上试戴,最后真的挑了一款,尽管知道他出手阔绰,也还是被那价格给吓了一跳。
我心想着,我哪里值得上这个价钱?
可还是被他套在了手指上,然后刷了卡,牵着我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