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阎王的毒老夫都不放在眼里,就凭你……”脸谱人紧紧地盯着少年,嚷道,“你耍了什么妖术,说!”
“毒阎王呀,恐怕现在,真的成阎王了哦。”
“你说什么,你是谁?”
“你,呵呵,就凭你,可没有资格知道,也许,可以去问问毒阎王,说不定,他会好心地告诉你。”少年说着,瞄了玄衣一眼,玄衣立刻提剑刺向脸谱人。
脸谱人打算出手抵挡,却发现自己用不出丝毫功力。
一眨眼,玄衣已回到少年身旁。
脸谱人伸手指着少年,恍如被点了穴般。忽然,脸谱人颈间露出一道极细的血痕,瞬间,殷红的液体,喷涌而出。眼看就要溅到少年身上,少年忽然腾空而起,避开了血滴。少年低首看着一地的鲜血,微微皱眉,“果然,很脏。”
同样幽暗的殿堂里,一个身着白衣戴着银色面具的削瘦人影,慵懒地靠在同样的主位之上。主位旁立着一个戴着黑色脸谱的黑衣男子。
“你们教主死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主人,这里便叫做暗煞,你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听命行事,有异议么?”平静无波的声音在殿堂内幽幽响起。
殿内站满了戴着各色脸谱的人,顿时,人声沸腾。
“你是谁,我们凭什么听你差遣?”
“对,凭什么?”
“没错,你是什么人?”
……
“呵呵呵,你们问得太好了,既然这样,那就不勉强你们了。”说着,那人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走下台阶,穿过众人,向大门走去。
“啊——”一声凄厉的喊叫忽然在殿堂内响起,任在场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却都感觉毛骨悚然。慢慢地,喊叫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响彻殿堂。
“主人,主人,救命啊……”
“主人?”白衣人缓缓转身,“你们在叫我么?”
“主人,主人,我们誓死效命,求主人饶命!”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地祈求着白衣人。
“这样啊……嗯,我暂时给你们解毒,一月内不会毒发,如果三日后的中秋,你们事情办得好,自有更好的解药,可听明白了?啊,对了,我这里可还有更好的东西,谁如果想要尝尝,我一定会很慷慨的。”
中秋之夜,满月高悬。今日,是个人月两团圆的喜庆日子。
大武首富,上官府中,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却没有听到任何人声。入眼的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的景象。
一个白色的身影,立于众尸体之间。月光下,满地的红,如雪的白,形成强烈的对比,给这个死寂的画面,增添了一抹诡异的气息。
白衣人抬首看着明月,“人月两团圆啊。呵呵,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白衣人来到大厅内,看着主位上那对中年夫妇。若忽略那夫妇颈间的伤口,他们看起来就只是睡着了,没有任何痛苦之相。白衣人缓缓摘下银色的脸谱,那张邪魅的脸,竟与那妇人有三分相似。
白衣人勾起嘴角,“十多年来,我明白了一件事情,人活着时才是最痛苦的。于是,我给你们选择了一种最轻松的死法,呵呵,是不是没有任何感觉?”白衣人走到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侧位上坐了下来,“曾经我也想过,活着太痛苦,死了倒也不错。可是,出尘说我的使命可是祸国殃民啊,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让他失望呢,你们说是不是?”
呵呵呵呵,白衣人不断地笑着,可是他暗如黑夜的眸子,却冰冷刺骨。
白衣人起身,往厅外走去。
月亮银色的光辉洒在白衣人削瘦的背上,仿佛想要抚去从白衣人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孤寂。
这仅仅是一个开端,我,作为风满楼的开端。
风言风语——玩偶
九年的时间,有的人可以功成名就,有的人可以一事无成。而我显然只可能是前一种人,因为我是风满楼。
我是武林中神秘的暗煞之主,是大武无人知晓的一国首富,是最受大武皇帝器重的青年才俊。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有序执行,没有任何纰漏。可是,这种没有任何意外的日子, 是不是太无趣了些?
于是,有了琴艺奇绝的无影。
游走在朝堂和青楼之间,看着那些唯权是图,唯钱是图的人们,演着可笑的戏码,让我的人生多了一丝乐趣。可是,看得多了,乐趣也就没有了。
是不是老天听到了我的请求,于是终于,给我的人生里,安排了一个有意思的意外?呵呵呵,我不禁嗤笑自己愚蠢的念头,老天若会眷顾我,那么,就不会有风满楼了。
那个有意思的意外,是一个小丫头。
她第一次出现,就在我耳边喋喋不休,打扰了我赏月的雅兴。但是,却也是第一个出言关心我的人,“月色虽美,却是夜风袭人,小心受寒”,这是她离开前说的话。哼,她,还真是一个多事的丫头。
不过,她的声音,柔而不娇,很好听。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集芳阁。一个小姐,却敢来这种地方,倒是有趣的紧。那夜,我没有看到她的样貌,却记住了她的声音。所以这次她虽然做着男子的装扮,我却凭她的声音,认出了她。她的样貌,呵呵,老实说,是我见过的女子中,最糟糕的一个。可是,却真的是个有趣的丫头。
我摸了她的胸,很小,非常小,但是形状似乎不错。
小丫头,很容易逗弄,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让我忍不住耍着她玩。但是,我不会愚蠢的以为,她真的只是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她那双清亮的眼,掩藏了一些东西,一些我也看不透的东西。
她这次离开,是我让魉送走的。
哦,对了,这个魉,是我精心培养的工具中的一个。另外还有三个,分别是魑、魅、魍。魑就是风府的管家,魅是轻烟,魍是我的替身,他们各有用处。
这天,我心情大好,因为找到了我最新的玩偶——水冰清。
从那日起,我便让人监视了她。她在柳府的日子过得不怎么好,但是,她却不负我所望,是个比我想象中更有意思的丫头。她,很奇特,时而很聪明,时而却很迷糊;时而坚强,时而又透着股柔弱。
第三次见她,是在禄王府,真是没有想到禄王爷居然还邀请了她。更让我没有想到的事,她的琴艺,却是如此之好。没有十五年以上的苦练,不会有这样卓绝的技艺。这是我想不透的事情。莫非,她真是特别有弹琴的天赋?
赏花宴之后,她便被柳元庆禁足了。于是我以无影的样子,去找了她。
这天,我又发现了她的一个聪明之处,识时务。
于是自那天起,我便经常光顾她的居所。她,是我的玩偶,陪我打发时间的可爱娃娃。
但是,有人居然在打我的娃娃的主意。
丫头身上时而有极淡的香气,也许别人不会发觉,更不会知道那是一种毒药的味道,可是,我却知道,因为那毒正是我配制的。
丫头是我的玩偶,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东西。可是,我制这毒时,没有配解药,这是我制毒的习惯,毒药是杀人用的,要解药做什么呢?
我回了无心山庄,用多种万金难求的材料,为丫头配了解药。可是,原来我这毒的功效比我想象中更强一些,有些毒药我会找人来试,有些却不会。这毒就没有给人试过。丫头身体的根基很弱,于是药物对她的伤害就更大了,好在一时也死不了人,最多也许就是少活几年吧。其实到底如何,我也不怎么清楚,我只喜欢害人,却不喜欢救人。为丫头解毒,只是意外中的意外。
但是,我依旧命人去寻找雪莲,只有雪莲才能帮助丫头恢复身体元气。
过年的时候,我去了丫头的临水轩。
望着她孤寂的背影,我心中竟然会有一丝沉闷。不明白是为什么,原来聪明如我,也会有不明白的事。
那天,我说了些自己都觉得怪异的话,也许,是突然发觉我们有很多相像之处的缘故吧。
丫头给我弹唱了一首曲子,那甜美的歌声里,夹杂着一份忧愁。淡淡的忧愁,却一直盘踞在我心头,怎么也化不开。
丫头的身体毕竟有些差,我给她施了些安神粉,让她好好地休息。我坐在床沿,看着丫头,平凡清秀的脸孔。丫头的身世我已经知晓,没想到那种环境里,居然可以养成这样特别的小丫头。
丫头身边来了一个少年,看着有些功夫底子。
我听着手下人的回复,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我的娃娃,总是能给我很多惊喜。原来,这个叫翌晨的少年从小就被丫头设计了,丫头还真是不简单呢。
至于她让少年杀老鸨的事,我听着,心情更为愉悦了。心狠手辣,呵呵,我喜欢!
丫头,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这可怎么办呢?
我把风满楼这个身份的自己推到了丫头面前。
安王府的世子居然要娶我的娃娃!
丫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丫头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自然明白,丫头因为她母亲的事恨柳元庆,想借世子之机报复,倒也不失为一招好棋。
没想到雪柔这步棋还走得皆大欢喜了。只是,想到我的娃娃将会被别人抱着,还真有些不喜欢呢。
雪柔以为这样,我风满楼就没什么戏了?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安王是个好面子的人,要是他知道了丫头的身世,肯定就不会允许这门婚事了吧?
我还没有动手,雪柔就帮我做了。丫头的婚事取消了。原来,雪柔只是要把丫头逼到绝境,要她消失在京都。主意是好,可是,丫头在柳府的日子也就更难熬了。有些事情,我想做,也会去做,并不表示,我会容忍别人来做。娃娃是我的,她受的苦,我会千百倍的要回来。
丫头自愿随我回了风府。当然,这所谓的自愿,可是建立在某些条件上的。呵呵,她,可是第一个敢跟我谈条件的人,也是,第一个让我接受条件的人。
原来,丫头,也会制毒,不过,那些真的只能说是雕虫小技了。那些害她的人,兰馨和婢女绿意,都受到了小小的惩罚。这就是丫头与我谈的条件——帮她下毒,用她自己的毒。
丫头有时心狠手辣,可有时,还是过于心软,这种小惩罚可是远远不够的。可是,丫头很郑重的警告我不能动她们。我仔细地照了照镜子,杀意没有很明显呀。
丫头的眼力真是不错,不愧是我的娃娃。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我轻轻地念着丫头写的诗,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纸屑碎片。我稍一思索,提笔写下三个大字,让人拿去作成匾额。
掬水园,掬水园,呵呵,丫头,我把你掬在手心里,可好?
雪柔来了。
她明明长得比丫头好,可我怎么就是觉着丫头看起来更顺眼呢?
才想着,丫头就来了。不得不说,丫头长得还真是太娇小了,带着张小孩面具,真是有意思得很。
自从知道雪柔害她的事,丫头对于雪柔自然没有什么好感,趁机耍些小花招,也是意料之中。既然丫头要玩,我当然也要配合一下。况且,看到雪柔惊惶的表情,感觉很好玩哦。
但是,现在我的身份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员,而她是公主,若丫头真把她忍急了,那可就有些麻烦了,于是,我把丫头护在了怀里。丫头身材娇小轻盈,抱着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丫头,是我的玩偶,我有很多的玩偶,丫头只是其中的一个。丫头还是我的娃娃,我唯一的娃娃,一个可以让我这么欢喜的娃娃。
丫头,你既然成了我的娃娃,那么一辈子,就只能是我的娃娃了。
昭和祟正在集结兵力打算攻打大武。
我自请前去讲和,若讲和无效,就开战。
唉,我的计划,总是没有一丝差错,我连一点点惊喜都找不到。
丫头现在十四岁,还有一年才是贵族女子出嫁的年岁。我的娃娃,自然不可以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所以我不能在今岁娶了她。但是,以防万一,我可得先把丫头给定下来。
我摘下颈间的玉,在眼前晃动,烛光下,玉泛着温润的光泽。提起笔,写了几行字,与玉一齐装进了信封。想到丫头看到这信时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这玉可是块好东西,拥有了它,就算是拥有了暗煞和我的全部财富。不过,丫头,好东西总是人人都想要的,你要是真用了这玉,恐怕就活不到我回来娶你了哦,你应该不会这么笨的吧?可别让我失望啊。
昭和祟的事,其实很好解决。
更不用提,还是我让人去怂恿他们出兵的。我既然点起了火,自然知道怎么灭火了。
出征的几个月,丫头的事,我可了若指掌,呵呵,她还真是很能干,短短的几个月,就能经营起一家出色的铺子。
没有丫头在身旁给我搅和,感觉生活真是无趣得很。于是,我让魍替我留在了军中,自己先回了京都,去了丫头的新居。
我去的时候,丫头正在作画,原来我的娃娃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呢。画的是一朵怪异的莲花,竟让我喜欢得移不开眼。
我不喜欢以无影的身份见丫头时,让第三个人看到,便下了迷药,把丫头带到了禄王府。当然,随便也把那画带走了。
现在正是荷花开放的时候,丫头似乎很喜欢赏荷,尤其是禄王府的白荷。可惜今次,禄王爷是不可能再邀她了。不过,既然丫头喜欢,我怎能让她失望呢?反正也就是多馓些粉,让禄王府中的人,都睡个安稳觉罢了。虽说,这个粉制作的成本高了些,做起来也麻烦了些。但是。反正丫头那里也要用,就顺带多做些吧。
原来丫头这画,是要刻在筝上的。如此做出来的乐器,一定很美,我怎能错过呢?就干脆把这筝也从丫头那里要来了。丫头看起来心痛得不得了。
当我拿到丫头那筝时,终于觉得丫头心疼是应该的了。这筝做得的确非同一般,难怪丫头的店子开得这么好,连我都对这筝爱不释手。可惜,我精于弹琴,对筝,却不怎么在行。
丫头气得不清,为了让她消消气,决定告诉她一些事情。一些关于风满楼的事,关于我的事。
当她知道了风满楼是怎样的一个人时,她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呢?会不会有多远躲多远?
冷冷地笑了起来,真的很好奇呢!
风言风语——对弈(上)
我说过,丫头是我的一个意外,一个让我欢喜,从不让我失望的意外。
丫头就是丫头,依旧这么聪明,依旧这么,呃,这么暴躁!呵呵,敢在我面前这么凶神恶煞的,丫头还是第一个可以无忧无虑地活蹦乱跳。
唉,真不敢想象,除了我,谁敢娶这么个女子为妻!可是我看到丫头一如既往的凶巴巴的样子,心情却是说不出的舒畅。丫头,我可是在帮你哦,免得你最后成了没人要的姑娘。
其实今天叫丫头来,只是为了让云裳夫人看看丫头的样子,好让她为丫头准备嫁衣。只是不知道,最后,丫头是不是真的会穿上这件我特地为她准备的嫁衣。
圣旨来了,我与雪柔的日子,皇上给定了下来。
我命人大肆张罗婚事物品,什么都要最好的。呵呵,当然是要最好的,这样才配得上我的娃娃呀。
至于雪柔,一颗棋盘上的旗子,怎能妄想成为下棋之人呢?
弑君,延婚,立新帝,掌大权。
我,可以翻云覆雨。
所有的人,都匍匐在我脚下。只要我稍动手脚,天下必可生灵涂炭。可是,我丝毫没有感到我想象中的乐趣。
我望着夜空,除了黑暗,我什么也看不见。寒风打在脸上,我也感觉不到冷,在很多年以前,我就感觉不到寒冷了。
很多年以前啊,我是毒阎王的药人。也许是试的毒太多了,久而久之,身体便发生了变化。寒冷,一开始只是不住地感觉寒冷。那时,我还可笑地想,自己最后会不会是冻死的。可是,我活了下来,我告诉自己,不管多痛苦,我都要活下去,因为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呢。慢慢地,我也就麻木了,就像我感觉不到任何毒物的痛苦般,我也感觉不到任何寒冷之感了。
但是,当丫头把娇小的手放入我的掌中,当丫头对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时候,我又重新感到了寒冷,冷得让我想永远留住自手中传来的温暖。
人,对我而言,分为两种,有用的工具和用工具对付的废物。从来都是如此,直到丫头出现。
丫头之于我,是什么? 我渐渐地不清楚了。丫头曾经也是我的工具,用于解闷的工具。可是,若是工具,怎能牵动我的情绪?
丫头一身是血的样子,竟让那颗不知何时被我遗忘的心,难以自制的跳动。我甚至忘记去思考该怎样处置那个伤她的人——凌灵,让她死,唯一记得的就是不允许她再来伤害丫头。可是,被丫头阻止了。我听丫头的话,放了她,我确实放了她。死,实在太便宜她了,所以,我怎能这么做呢?
在江湖中占了一席之地的凌云山庄,没多少年,便没落了。没有人死,一个也没有,虽然他们每个人都盼着可以死去,但是,我怎么能允许呢?
十里红妆。
这就是我要给丫头的婚礼。
洁白如雪的嫁衣,是我要给丫头的惊喜。只是,天地间,会有女子愿意穿上那白色的嫁衣吗?即使是丫头,我也无法确定。
我骑在马上,看着身着一袭如雪嫁衣的丫头被众人簇拥而出。我浅浅地笑了起来,丫头,果然是独一无二的!
在无心山庄的时候,我曾问丫头,要不要嫁给风满楼。如果丫头说不,我也许会把她永远关在山庄里,可是现在,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我已经不忍折断丫头的翅膀,可是我也不会放手,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丫头不会感到任何痛苦地死去,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那夜,我没有要她。
因为从她眼中,我看到了害怕。
更因为,男女之事,曾经对我而言,只是解毒的一个方式而已。找一个女人,通过阴阳相合,把身上的毒转移,仅此而已。毒阎王有得是女人,那些求他赐毒杀人的人,求他解毒救人的人,总是不会忘记给他送来各种女人。她们一个个都拥有绝世的容貌,只可惜,老头子太老了,老得已经……所以,她们多数都被我用来解毒了。因为,老头说,我,是一个世间难寻的药人,我比她们更有用。她们最终,都只是一堆一无是处的白骨。呵呵,再美的皮囊,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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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尘回到了慈恩寺。
这么多年了,他,踏遍各地,寻着一个人,一个据说与我相生相克的人。我真好奇他会找出怎样的一个人来,因此一直命人监视着他,保护着他,我要他好好的活着,看我怎么让他的预言成真。可是他却一无所获地回到了慈恩寺,这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看着跪在佛前的老僧人,我不禁笑了起来,“出尘,才二十几年,你怎么就老成这样了!你可得好好保重啊,不然有些精彩的事情,你可就等不到了。嗯……或者我就提前……”
“上官公子!”出尘艰难地撑起身子,似摇摇欲坠,“公子何必如此?当年是老僧胡言乱语……”
我真担心他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就这么超生了。走过去扶住出尘,“出尘大师,怎么是胡言乱语呢,你看你说得多准呐,我可不就是祸国殃民?你放心,不用等很久,你就可以见识 什么叫生灵涂炭了,这个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见的。呵呵呵呵……”
我放开出尘颤抖不已的手,转身向门口走去。
“上官公子,一切都是老僧的错,要如何处置都听凭公子,公子,求你……”
我回转身,一瞥出尘,嗤笑道,“大师,佛像可是在您身后,您别老眼昏花得连妖孽与仙佛都分不清楚了。”
一只信鸽停在窗栏之上,我娶下信,放飞信鸽。
我将信纸捏在手中,揉得粉碎。
原来,那个人就是丫头。我习惯性地勾起唇角,向来平静如镜的心,渐渐龟裂,似有什么要从那裂缝中喷涌而出。
那夜,丫头几乎没有合眼,清晨眼睛肿得厉害。我什么也没有提,与丫头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直到丫头对我毫无顾忌地大发脾气,我才觉得我的娃娃又回来了。
出尘,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让丫头为你做什么?如有你把丫头带离了我,哼,我不介意先送你去体验一下人间地狱。那是只有暗煞中人才能知晓的秘密呢!
出尘,居然来风府找丫头。
而丫头,答应了出尘的请求,帮他对付我。
哼,水儿呀,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帮出尘做什么吗?不,你什么也做不到,如果没有我,你什么也做不到!
晚膳过后,我与丫头谈了关于出尘的事。
每个人,对于我的过去都充满好奇,丫头也不例外。也许,对于丫头莫名其妙的过度的喜爱,到今天应该停止了。我,终究比较适合一个人活着……
“不想!你的过去又没有我,知道了又如何?”
我的思绪,被丫头的话打断了。那一瞬间,我甚至忘记了怎么思考,只想把丫头紧紧地拥在怀里。
出尘,他也许真的找对人了,这世间,除了丫头,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可以伤我的人了。
丫头说我监视她,呵呵,这怎么可能呢?丫头喜欢自由,所以我只命人护她周全,而非监视她的一言一行。只是,可惜,那些丫头接触的人,我都安排了眼线,进而知道了丫头的事,也是意外之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