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疯子,唇,轻轻的颤抖,脸颊变得湿润,“你,都可以动手杀我,为什么还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挡……”说到最后,已经话不成声。
疯子拉着我的手,轻轻一带,我便跌入疯子的怀里。
疯子的胸膛很单薄,很瘦弱,可是,我却只有在那里才能感觉到心安。
“对不起,我,没事,真的没事了。对不起。”
疯子的伤,其实没有什么大碍,会流这么多血,只是因为那伤口划得很长,可是根本就不深,更别说伤到体内器官了。
疯子会晕过去,都是他装的,所以我现在要跟他算的账,就更多了。财产损失费,精神损失费,再加精神补偿费,不多,我就算了疯子三十五万两。现在,加上利息什么的,总计四十万两,白纸黑字加盖红手印,这账,疯子是赖不掉了。我现在就等着疯子伤全好了,还钱给我了。至于要怎么还,还没想好,疯子还得养几天伤,我正好可以好好想想。
风满楼,依旧天天上朝,依附安王爷以及兰太师的官员,还在清理当中。
下午,我出门,去了楼外楼。
楼外楼生意很好,常常客满。这有一大部份还是我的功劳。不能出府的那几日,我写了份菜谱,让魉送了过来。我不会烧菜,可是我会吃啊,现代的美事,我可是都尝遍了,写几道这里没有的菜肴,那根本是顺手拈来,不费劲。一开始还担心,不合这里人的口味,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是多想了。
我点了几个新菜尝尝,厨子烧得还不错,八九不离十的,基本满意。
门帘忽然被人掀了起来,我很不悦地看向那个不请自入的人,可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我让魉加了一副碗筷,便让她出去了。
“翌晨,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你坐下来陪我吃点吧。”
翌晨,淡淡一笑,“好。”
我给翌晨夹了很多菜,“都尝尝,这些菜,可好吃了。”
我们就这样吃着,很安静,偶尔会有碗筷碰触发出的清脆响声。翌晨吃得很少,只是看着我浅浅地笑。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都被盯得不自在了。
“没什么,”可是还是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记住你的样子,我怕有一天,会忘记你长什么样。”
翌晨的话,说得我一阵心慌,“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那个家伙又做了什么?”扔下筷子,就准备冲回府去。
翌晨扑哧一笑,“看来,你过得没有外面说得这么糟,我想是我错了。”他看着我,满是欣慰的笑容。“这样我就放心了。”他,似乎更成熟了,眼角多了一点点沧桑感。
“你到底怎么了?”
“边境不太安宁,我已经奏请朝廷,镇守边关,三日后就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你真的决定了?那凌灵,她……”
“这是我目前唯一想做的事。”翌晨眼神一暗,“至于凌灵,她是我师叔的弟子,与我也只能算是师兄妹罢了。”
回到府里,疯子都没心情搭理,直接回了微雨居。我没有搬回掬水园,我没有洁癖,可是被两个死去的人住过的地方,还是让我觉得心里发毛,更何况她们还都是我亲手毒死的。唉,这个后遗症可不小,以后若有事,自己绝不能亲自动手。
翌晨三天后就走了,他的武功是不错,可是打战,还是很令人担忧。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什么,只是觉得欠他,太多,太多了。
翌晨一身戎装,骑在黑色的高头大马上。他,一个威武的年轻将军,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不知道在青史上是否会留下他的名字,翌晨,那个我给他取的名字。
“我知道,你会来送我。”他下了马,走到我的身边。阳光般的笑容,在那张成熟的男子脸孔上,竟是这么地和谐。
“是啊,你要走了,我怎么可能不来?”我把手中的东西递给翌晨,“要说的话,都写在信里;要给你的东西,放在了荷包里,我第一次做,很难看,你就将就着用吧。”
翌晨把它们揣进怀里,“谢谢你,冰清,还有,我从来不后悔遇见了你。”
“谢谢,我会一直记得你这句话。”
翌晨骑上马,消失在地平线上。
这一次,翌晨是,真的,永远的,走出了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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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按我的意思,罢了柳元庆的官。柳家一家人搬出了官邸,去了沁芳园。我以为他会来找我,可是,他没有来。所以,我去找了他。
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个女人,有一瞬间,我竟然以为那是母亲。他说,那是他新纳的小妾。
我想有很多事情是我错了。他,不是不爱水芙蓉,只是在爱情和权势之间,他选择了权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不该要求每个人,都依着我的想法做事。以前,都是我太一厢情愿了。
我拜祭了母亲,走之前,我问他,母亲为什么会死?
他说,那是因为母亲希望我可以没有任何牵挂地随他离开青楼。我凄凉地笑了,我恨来恨去,却没有恨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我自己。
他说,你不要恨你自己,你母亲只是希望你可以幸福。曾经,芙蓉最爱的人是我,可是,有了你之后,你才是她最在意的人。除了芙蓉,我也亏欠你很多,但是,我想,我是无法补偿你了。听说,相国对你比前阵子好了些,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到手的东西就该牢牢抓住,也不要太要强了。我能做的也就是说这些话了,孩子,好好珍重。
柳元庆送我到门口,便进去了,我很想问他,做官是不是真的就这样重要,但是最后还是没问。我嫁给了疯子,若有召一日,疯子出现了危机,柳元庆自是脱不了干系,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也是好的。况且,疯子也说柳元庆为官时,贪了不少,过过日子,应该不成问题了。
我一下子,变得茫然了。不明白自己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所谓的报恩,其实在害人,所谓的报仇,找错了对象,我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我本来已经死了,生病死了,却被带到了这里,自以为是地瞎忙活,害了不少人,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真是很讽刺。
回到府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疯子肩上好好地哭了一场,疯子的衣服被我哭湿了好大一片,于是他不得不换了一件衣服。
我望着他的背影,如果没有了疯子,我在这里,是不是就真的没有任何意义了?
“水儿,看在我这么温柔体贴的份上,是不是可以扣掉点,厄,利息。”疯子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早已经活蹦乱跳的了。我早说过,他不是正常人,什么事,在他身上,都是不可以按常理来推断的。
“扣掉?呵呵,你不说我还忘了,今天的,还没算上上去呢。”
疯子赶忙我把我按在椅子上,“夫人,够了,够了,我今天就还,今天就还。”
我把手一摊。可是疯子却开始解腰带,“你在做什么?”我疑惑道。
“夫人,为夫就卖身给夫人,专门服侍夫人,来还债呀。”说着一个媚眼就这么抛了过来。妈的,他这也叫还债?那,亏的人可是我好不好?虽然,我承认,我没有他这么养眼,没有他这么媚人,但是,好歹,我才是女的呀!
卖身还债,我……等等,这个主意似乎不错哦!疯子不值钱,可是,无影那就是个抢钱机呀。我一脸奸笑地揽着疯子的脖子,“夫君此话,当真?”
“夫人,这话岂能有假?”说着就要低下头里吻我。
我一把拍开疯子,“那么夫君,咱们明晚就去集芳阁?”
“集芳阁?”
“没错,因为无影要重出青楼了!”
奉越亲王
无影消失了快一年了,突然有消息说要回集芳阁献艺,可把那些个无影的乐迷们乐坏了。这不,听说从中午开始,集芳阁就爆满了。唉,妖孽的吸引力,就是与常人不同啊。
集芳阁前后门都被围得水榭不通,所以,就使用了疯子最最喜欢的方式,从窗口飞进去!那间房间,和我记忆中一样,没有任何改动,所有家具一尘不然。轻纱翩飞,美轮美奂。只是,我现在还是没有心思欣赏这房间布置得有多美。我紧紧盯着疯子,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配上一张祸水脸,他要真是个女人,我要真是个男人,一定把他抱回家!
那胸部,他在装上去之前,我已经仔细的研究过了,材料很特殊,没见过,手感接近真正的女性器官,但是,其实要稍微柔软一些。
至于那皮肤,是货真价实的女人皮肤。疯子告诉我的时候,我正捧着这张超级完整的女子上身皮肤仔细研究,惊得我赶忙往地上扔,退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疯子也惊了,赤着身子急忙飞奔过来抢救他的宝贝变身用品。
变态,变态,绝对是变态!
疯子喜欢用活人皮做道具,屁股上割一块也就算了,忍忍就好了。可是这个几乎是整个上半身的皮肤,割了下来让人还怎么活?这个问题我当然问疯子了,疯子说他那回可是很好心地先杀人再让人动手的。是的,他这次的却是好心了。
至于那个身高问题,疯子说这是易容术中最高境界,说了我也不懂。我也懒得再问他了,往往他不怎么喜欢说的事,也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疯子一弹完曲子,搜刮完银票,便抱着我从窗子里逃了,留下魉垫后。
人潮啊,实在是太恐怖了。
我一直以为,无影是喜欢魅惑人的妖孽,可是,原来,人前的无影是冷若冰霜的。我与魉充当无影的婢女,一左一右站在无影身旁。无影没出来时,是人声沸腾,他出来后,是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曲,满脸的陶醉。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她,就是轻烟。
她站在楼上走廊,一眨不眨地盯着无影,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她的视线还停在了我身上。
天变凉了,疯子身上冷冰冰的,让我很心疼。我向疯子怀里挪了挪。
“怎么?睡不着?”
“是啊。”
“那我们就……”说着,那只爪子就偷袭我的胸部了,“水儿,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你现在大多了。”
白痴!我现在身体还在发育阶段好不好?“快拿开。”我一把推开他的手,伤才好多久,都不怕裂开。“你,认识轻烟吧?”
疯子在被子里挣扎的手忽然顿了顿,“算认识吧,我以前不是常会与她同台吗?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我的脸在疯子胸膛上蹭了蹭,让脸紧贴着疯子的胸口,“没什么,只是觉得,她好美。”也好危险。只是这句话没出口。
“呵呵,傻丫头,”疯子低头,在我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下,“再美也不过是副皮相,你若喜欢,我可以让你有张比她美上千百倍的脸。”
“我不要,那就不是我了。”
“没错,那你还在忧虑什么?”
“我……呵呵,也没什么啊,就是睡不着,随便说说,呵……现在困了,睡吧。”
疯子抱着我,我安心地闭上眼睛。
早上起来,发现疯子今天又没去上朝。于是就拉着他去花园里逛了逛,花都谢得差不多了,根本没什么好看,可是这样在花园里踱着,感觉很温馨。
路过掬水园入口时,发现好多下人忙进忙出的,“这是在做什么呢?”
“处理些没用的东西。”
“东西?那是房子,很不错的房子!”
疯子牵着我的手,把我拉离那个影响了我情绪的地方,“没用的东西,和不能讨主人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都该清理掉。”疯子这话说得很缓,很轻,似乎风一吹,就散了。
我落在疯子后头,不知道疯子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只是觉得,他说的似乎不单单是这掬水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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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了,疯子一直跟我玩失踪,白天是怎么也找不到他的,晚上都是很晚才回来。我实在忍无可忍,问他到底什么时候继续去赚钱还债,结果……
唉,我坐在镜子前,幽幽一叹,疯子上辈子是不是属狗的,怎么每次都把我当骨头啃?但是……哼,他以为我这样就不能出门了吗?
“魉,给我把白狐毛领拿来,我要出门。”
天热的时候,那种痕迹的确很是问题,不过现在天冷了,可就不同了。
我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紫罗兰色的外套,清丽不落俗套;雪白的毛领,把脖子遮得一丝缝隙都不留,最后戴上面纱,呵呵,可以出门了。
我每次到楼外楼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这里的客人弹一首曲子。然后,进一个包间,点几个我新开出的菜色,慢慢品尝。我当然不是因为肚子饿,我只是看看这些菜做得是否合格而已。毕竟,我的楼外楼是一家酒楼,这菜若是不好,怎么招揽客人,怎么赚钱?
刚听说,奉越国逸亲王突然带着和亲使团来访。难怪这些日子疯子这么忙活!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都不告诉我一声!
奉越,原是大武东北方的一个小国,但是自新皇越煌继位,不断用战争和联姻来扩大他的疆域和影响力,如今已是东北方的一个大国了。奉越很注重血统,他们的皇族都是银发,被认为是神圣的象征。
这次的求亲使团中,只有逸亲王是皇族中人。说起这逸亲王,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奉越现任皇帝,便是这位亲王的同胞大哥,所以,他在他们奉越的地位极高,仅次于皇帝。
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两国相距甚远,他们怎么突然会想到和大武和亲,还派了个地位如此尊贵的亲王前来?
“小姐,司徒大人来了。”
我放下筷子,戴好面纱,“请他进来吧。”
我起身相迎,“公子,请坐。” 司徒大人,就是书生,我不叫他大人,而叫他公子,只是想提醒他不要忘记当初在我面前说的为国为民的话。
“谢小姐。”书生淡淡应着,眉宇间不复初见时的意气风发,看来是见识了朝中的黑暗心情沉重了。
“公子,看起来不怎么好呢!”我让魉为书生添了一个酒杯,也只添了一个酒杯,“公子,陪小女子喝些酒,如何?”
“不,不,小生不胜酒力。”书生急忙推辞。
我充耳不闻,捧起酒壶,走到书生身旁,为他斟了满满一杯酒,“天气凉了,酒能暖身,公子,不妨喝一杯。”我把酒杯端到书生面前,“公子就不赏脸喝一杯?”
书生见盛情难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咳咳咳,书生难受地咳着,见我又在为他倒酒,急忙阻止,“不,咳咳,小姐,小生,真的不胜酒力。” 咳!咳!
呵呵,我轻轻一笑,“公子,这不爱喝酒的人,觉得它辣得难受,可是这爱喝的人,却觉得它回味无穷啊。满朝文武,皆如这爱酒之人,而公子却不胜酒力,公子要如何融入他们之中?”
“小姐,你,你的意思是……”书生似乎听出我的话外之音了。
我为书生继续倒酒,“世人皆醉你独醒,你要怎样才能让他们相信你,让你办事?”书生脸上有了一丝了然,“有的人看着醉了,心却没醉。只要知道自己的心在何方就好,何必拘泥外人的评价?如果做个醉(罪)人,可以比清醒的人做更多的事,公子是醉与不醉?”我再次把斟满酒的酒杯端到书生面前。
书生看着那满得快要溢出来的酒杯,沉思着。终于,他抬头看向我,眼神是那样坚定。他接过酒杯,一口一口慢慢地品着那苦辣的味道。我把酒壶放在书生面前,“公子今天不如就先醉一回吧。”
“魉,我们回吧。”魉为那来披风披上。
“小姐,”书生突然叫住我,“一直以来,多谢小姐指点。只是,到如今,小生,还,还不知小姐芳名,不知小姐可否……”
看来这书生已经有些醉了呀!女子的名字,岂是可以随便问的!
“呵呵,公子,相逢何必曾相识,这名字,不问也罢。”我踏出步子,突然又停了下来,“还望公子好自为之,切莫真的醉了。”
唉,这所谓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就扔给书生吧。我好好地看紧疯子,让他少为祸天下,也不算是食言,对不?
我浅笑着走出包间,门外竟呆立着一个华服男子。
那男子身着貂裘锦袍,带着一顶褐色的毡帽,耳朵上分别带着一只金色耳环,一身外族装扮。身上那种似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昭示着他不凡的身份。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头银丝,散发着丰润光泽的银丝。那不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而是……
难到……他,难道就是奉越国的逸亲王?
我微微侧身行礼,便从他身旁走过去。
手臂上一紧,这个人居然就这样拉住了我!懂不懂礼貌啊,这个人?
“公子,众目睽睽之下,请自重。”我语气强硬地道。在外面,除非我有生命危险,否则魉就是个普通婢女,所以眼前这事就得我自己解决了。
那人充耳不闻,依旧抓着我的手臂,眼睛紧紧地看着我的脸,似乎想要看清我面纱下的容貌,甚至另一只手都快要行动了。魉挡下他的手,“公子,您怎能这样抓着我家小姐?”
这边的骚动已经引起了全楼内的关注,隔壁包间里走出两个男子。他们衣着不凡,且都是外族打扮,看来是和他同来的人。
“主子,您这是……”其中一个较年长些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出声问道。
现在我更能肯定这人就是奉越国的逸亲王了。他似如梦出醒般猛然松开手,“对不起,我……姑娘的声音实在是,太像我故人了,对不起。”原来是场误会!
“既然是误会,那小女子告辞了。”
我一福身,便与魉离开。
边走边听到那位亲王喃喃自语,“真的好象,我还以为是……”走得远了,听不清。我一直觉得,每个人的声音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有人因为声音,而把我认成另外一个人!
番外——翌晨(下)
粮草枯竭!
城破,国亡!
我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数不尽的敌人,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天。
二十多年前,风满楼带着冰清销声匿迹。政权回到皇上手中,安王爷辅政,国势总算有所好转。后来,皇帝亲政,亲小人,远贤臣,安王心灰意冷,退出朝堂。到如今,这大武皇朝怕是走到了尽头。
“将军,兄弟们抵不住了……”
我从腰间抽出软剑,跃下城楼,来到敌军中。
我被敌方士兵围在中间,一层又一层,数不清眼前有多少敌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挥动手中的软剑——杀!我想保住城中那些仅剩的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保住城中那些无辜的百姓,可是,我能够杀多少?
我不知道,我到底打了多久,脚下是数不尽的尸体,有我方将士的,也有敌人的。不论我杀了多少,我始终被数不尽的人围着。
夕阳染得漫天绯红,妖艳的红,如同地上流满的血。
我感觉自己渐渐有些乏了,握剑的手已经发麻。一个不慎,胸前被人划了一刀,我躲闪及时,只是划破了衣服,没有伤到。一个早已退色的荷包滑了出来,眼看就要落入血泊里,我一掌打飞挡在我面前的敌人,用剑挑起那个荷包。荷包稳稳地落入我的手中,只是,心口一谅,露出银白的剑尖。
利剑抽出我的身体,另外无数的刀枪,刺入我的身体。血汹涌而出,可是我却没有任何感觉。我缓缓倒地,满眼是空中那妖艳的红。
过往的一幕幕,在我脑中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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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你要嫁给世子回到京都时,听到的却是世子退婚,你失踪的消息。甚至有传言说,你不是失踪,而是葬身火海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我绝不能接受!当天我就夜探柳府,虽然不能得知你的下落,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你没有死。
我在京都不断地寻找你的下落,可是没有任何线索。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于是我决定去找他。可是,我还没进入风府竟然就被人发现了。我一直很自信自己的武艺,但,面前的那些风府的家丁却让我难以招架。他们出手奇快,招招狠毒,全都是对着最致命的部位。他们不像家丁,更像杀手,那种可以一招毙命的顶级杀手。我退败了,他们没有追我,原来他们的目的只是不让我接近风府。那么,你是不是就在风府?
风满楼,似乎远远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文官。
京都里突然流行起一首曲子,我知道那首曲子,小时候,你唱过,很好听,我一直记得。我也知道,你是想告诉我你就在京都。我甚至已经可以肯定你就在风府,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接近那里。我该怎么办,冰清,我怎样才能把你带离那里?风满楼他想做什么,他会不会对你不利?
几天后的一日清晨,一把匕首穿破窗子向我飞来。我一抬手挡下匕首,追出窗外,却只看到一个飞速远离的背影。这个人的武功远远在我之上!回到房中,取下匕首上面的信,信上说让我今晚去风府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