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叶,你怎么了?”我捂着嘴,不知怎么总会在进入医院时想起那个浸泡在玻璃瓶里对我瞪着眼睛的大头婴儿,大概因为这个,所以脸色显得有些发白。
“没事没事,其实找个诊所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摆摆手,表情和语气都尽量真心实意了,“而且吧,我今天医疗卡也没带出来,你看……”
“我去挂号,你就在这等着。”他将话扔下,转头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别乱走,别让我又找不到。”
最后那一句我听的一头雾水,虽然当时我实在很想说一句,其实这里我也很少来的啊亲。
子夜的医院门诊部,自然比白天要显得空旷。服务窗口后,两个18、9岁小姑娘正凑着台Ipad在看韩剧,我走近了些,恰好听见里面的男主角对女主角声泪俱下的控诉:“恩熙,你就是为了他才背叛我的是不是!”
此时女主也掬了把泪,却是答的甚违心:“英赫哥,你觉得我会肤浅到因为民浩哥的外表才看上他的吗!”
我听罢还没来及哆嗦一哆嗦,就听身旁一个脚步声靠近了,那人用低磁的声音说:“请问,五官科怎么走?”
话音落,就见面前的俩小姑娘脸抬头,脸先后一红,其中一个指了指楼道的电梯,说:“五官科在6楼。”
说完随即被旁边的小姑娘推了一把,对卓扬说:“不过现在五官科医生不在,先生您去今晚坐班的徐医生那吧,他在4楼。”
“好的,谢谢。”卓扬点点头,望过来的目光有些复杂,“所以,你也是看上那个温尘外表的?”他走了几步,突然说。
我说:“啊?”
他脚步没停,且随即给出了个合理的解释:“陆温茗说的。”
进了无人的电梯,一时间我觉得气氛似乎更诡异了。高出我一个多头的卓扬倚着扶手站着,却将侧脸偏成一个对他来说再好不过的角度,他说:
“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我瞬间反应了下,直觉认为这问题回答是错,不回答是错,于是趁着他推眼镜的瞬间,抬头偷瞄了他眼,越发认定了他这问题是个局的可能性。
我说:“要么我给你看他照片?”说完我假装掏包,只听他脱口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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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室外,零星的坐着几个待诊的病人。对着门的木条长椅上,一位70多岁的老奶奶一会看看我,一会又看看卓扬,再一会看看我脖子上的猫爪痕,终于将目光偏向了卓扬的手。我被她这一举动望的顿时惊悚了,索性就将后面的头发放了过来。
倒是这时老奶奶凑近了,问我:“小姑娘,你男朋友啊?”
我说:“他不……”
老奶奶却眯眼一乐,指着我的项链道:“挺激烈的么。”
被她这样一说,我低头,这才看到原来是脖上的那条瓦片链竟已歪掉了一截……靠!这个山寨货!我赶紧摆了摆手,可就在我准备说不的时候,卓扬已然不紧不慢走过来,说:
“这坠子得配铂金蛇骨链,周一我把链子给你带来。”
他这一口气说的太快也太过理所当然,导致我还没想好应对的策略,就见那老奶奶眼眯成了一条线,说:“小姑娘福气真好,找了个这么帅气又体贴的男朋友。”
我说:“他不……”
卓扬却打断了我的话,上前一步坐下来:“老人家您是哪儿不舒服?”
我:“……”
听着卓扬和老奶奶聊起来,不知怎的,我心中却突然萌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似乎这家伙对别人态度都不算太坏,但是对我就……当然了,我还不至于自作多情以为是这家伙看上了我,但如果不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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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疫苗,我从医院出来以后就一直琢磨着卓扬不待见我这个问题的概率有多少。但从现实的情况来看,我跟他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区区两天时间而已,而除了忘记给他查夏禹剑的资料这事以外,我目前尚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算来算去,我只好艰难的决定提高成本带他光顾一回G大旁边号称美食一条街中的懒羊羊牛杂店。上了车,我把龟苓膏从包里拿出来又放回去,如此磨叽了半天,终于准备开口。
“你饿了?”卓扬开着车,不想竟是先一步抢了我台词,而抢我台词的后果就是,直接堵了我后面的套路。
“呃……那什么……”我别过脸,详装正在看车窗外的风景,后视镜里,玻璃镜面真切的映出我歪了一道的项链,我抿了抿唇说卓扬,他嗯了声,我于是再接再砺,说:“项链我是打算明天去中环那边修的。”
卓扬听后偏了偏目光,故意漫不经心道:“哦,刚忘了说,钱从工资里扣。”
我:“……”
沉默了大概3分钟,他估计是见我面色不善,于是推了推眼镜,问:“你那是什么坠子,会变色的?”
我啊了声,赶紧低头看颈上的坠子,夜色下,原本暗红的颜色似乎更鲜艳了,我把它握在手心里,仿佛还能感到一股隐隐的暖意。
“怎么了?”卓扬说着打开了车灯,我松开手再仔细一看,果然是更亮了。
“不值钱的。”说完我把头撇向了窗外,其实在我九岁那年,我就曾背着师父偷偷让一位珠宝商看过这坠子,可是他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买。当时我就知道,原来这个世上唯一能证明我身世的东西,除了能做个念想,并没什么太大意义。
“要是值钱,你就会卖掉它?”车子突然刹住,我回过神,见着卓扬的眼镜片正对我冷冷反着光。我心一怔,心想我既不能在气场上压倒你,那起码也要在气势上打败你,寻思片刻,我索性道:
“是啊,那时都快过不下去了,就算我不吃饭,师父也要吃。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干净了,要不是在苏州没法过了,我们又怎么会跑到港岛来。”
“葛叶你……”他望过来的神色有些复杂,停了会儿,他拿出根烟点上,但并不抽,只是任星火在修长的指节间明灭,许久,他说:“我们交往吧。”
第10章 轩辕夏禹剑的传说(1)
我有一种被幸福的大球狠狠砸偏的错觉,这夜我思来想去,都觉得他是在表达一个单方面的意思。还记得不久前我和沈一菲一起看过的一个名叫浪漫对对碰的相亲栏目,其中一位相貌不俗的归国男嘉宾表示,他除了对女嘉宾客观上要求白富美的同时,更会看重女嘉宾的内在素质,当时我和沈一菲看后纷纷表示,他说的这种纵观我们认识的三次元,恐怕都是不存在的啊。
只是如此横向的一对比,我觉得卓扬岂止是降低了档次啊,他简直就是逆天了档次嘛。但不管怎么说,面对之前我还被我怀疑着是不是不待见的我的人的突然表白,整整周日这一天,我都在为此深深的消化不良中。
中午的时候,沈一菲帮我从食堂打了我爱吃的鱼香肉丝和莲藕片。闻着饭香,我苦苦斗争了十来分钟,终于还是投降爬起了床。
沈一菲抿着嘴,丹凤眼瞄过来,说:“昨天是那个卓扬送你回来的哦。”
我反应了一下,总算搞明白了这句话里的关键词,我问:“你是怎么知道他名字的?”
沈一菲将我的手机拿过来,指了指:“早上有人打电话来,我看你还在睡觉,就替你接了。你个糊涂虫,人家手机号码你也忘记存。”
我于是接过手机一看,果然沈一菲已经替我存好了卓扬的号码,我皱了皱眉,但还是问:“他找我干嘛?”
沈一非托着腮帮子想了想,说:“他说项链已经订好了,让你今天不要去中环。”
……吓!这人的这种行为就叫做先斩后奏吗?我咽了咽口水,只听沈一菲继续道:“他还说,他昨天说的事,让你认真考虑。”
哪件事认真考虑,是价钱从我工资里扣这事认真考虑还是交往这件事认真考虑?前者我表示没什么好考虑的,至于后者,我压根就没想过要考虑。
见我没说话,沈一菲脸已经凑了过来,“考虑什么事哦?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立刻摆摆手,冲进阳台一副的准备洗漱。因为笔记本没带来,所以吃完饭,我只好找隔壁宿舍正准备和男朋友出去约会的王萌借来她的笔记本。已经有两天没刷微博了,我不由得开始手痒痒。
登录微博桌面,只听熟悉的叮的一声,私信列表上,一只白狐狸的头像闪了闪。
白狐公子:在不在~O(∩_∩)O~~
我看了看日期,正是昨天我和老萧陆温茗他们去南哇岛的时间,我赶忙回去了个来了,很快,他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白狐公子:快上游戏~~哦呵呵~~今天服里出了60环任务~~~~(>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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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聊】叶飞白:再吵就把你卖万花楼!!
【队聊】白狐公子:那是会滞销滴~~┭┮﹏┭┮
【队聊】叶飞白:卖萌可耻!!
【队聊】白狐公子:一会的任务我们要分开做~~你去武器店接NPC的任务~~我还得去准备些材料~~
【队聊】叶飞白:好走,不送。。
【队聊】白狐公子:你真是个狠心的小姑娘~~┭┮﹏┭┮
【队聊】叶飞白:你太客气了。。
【队聊】白狐公子:……
一边跑着60环任务,我也一边去官网的BBS看了看,因为今天的60环任务是第一次开,所以众多的玩家预先也不知道系统会需要玩家提供怎样的任务材料。但好在系统只是规定72小时内必须做完任务,并且不计下线时间。
回到晋国阵营的兵器店里,我点击任务NPC,弹出一条对话框。
【你好!侠士“叶飞白”,近月来,天下间纷纷流传圣道之剑在我晋国现世的消息,请你前往桃花坞寻找出曾齐锋(坐标:337:84)证实这项消息。任务奖励:3000金,经验:50000】
圣道之剑?轩辕夏禹剑?我怔了下,可是传说中的轩辕夏禹剑曾经在春秋时代的晋国出现过么?我暂停下游戏,立刻用百度搜索起来,网页浏览完,我大概明白了这把剑的来历。
说的是三千年前轩辕黄帝为征伐妖族首领蚩尤,铸造出一口神兵。然而,这口神兵剑体虽成,但并无剑气。眼看着蚩尤大军即将攻入人界,黄帝只好用未铸成的神兵斩杀蚩尤。
可惜未铸成的神剑灵力有限,并不能击败蚩尤,于是黄帝取下女娲补天剩下的五块神石,再将蚩尤的头部砍下,又以自身的灵力注入补天石,这才将蚩尤封印在地下迷宫。之后,这几块夺取了蚩尤灵魂的女娲石便被他散落到人界。
辗转间,这口神兵流落到夏禹手中,剑这才有了新的名字——轩辕夏禹剑。夏禹之后,剑为一度被商汤所得,并大败夏桀奉于太庙的的三大邪刀。自此之后,世上再无轩辕剑记载。
原来是这样么?
女娲石、轩辕剑、女娲石……我默念着,忽地,我心中猛一紧,与此同时,宿舍门也被人用力敲了起来。
“不得了了!”门外是王萌的声音。
“怎么了?”沈一菲起身与我对视一眼,立刻打开门。走廊上,只见王萌青白着脸,旁边站着他的男朋友郑晓。
“我和小萌刚刚去附中……”他停了停,闪烁的眼睛似是有些犹豫,“经过7教后面的小树林,当时那周围围了很多人,我和王萌本来以为只是有热闹看,谁知道……”
我没出声,只是听他继续,“死了两个学生,现在警署已经派人来封锁了现场……”
“小叶,你干什么去!喂!”身后传来的是沈一菲的声音,但我却像是什么都听不到,我想起夜幕下宋娅楠穿着纯白的礼服裙倒在血泊里,树丛一阵的窸窣后,一头黑色的麒麟精从阴影里向我虎视眈眈的走了出来。
回忆如同被人故意剪切下的慢镜头,即使本已说好了不去想,但当时间地点再次遇上,还是难免会教人心潮激荡。当年宋娅楠的事一度被警方和校方同时封锁,可就算如此,整个附中还是传的沸沸扬扬。而王萌,当时也正就读于G大附中。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我只记得这时的天已缓缓暗了下来,天边最后的一丝霞光融进浓厚的云层里,像血融开了的颜色。沈一菲一直跟在我后面,她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她说,小叶,你停下,算我求你,你停下来。
恍惚间,我想起宋娅楠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曾这样叫过我,她说,小叶,没有用的,你停下来,算我求你,你停下来。
两站地,两千米。步行半小时,公交10分钟。
明明已是这样近的距离,但好像任你再如何走,你都依旧回不去曾经的路头。
也许是跑的太急,我终于在附中的校门口狼狈摔了一跤。
沈一菲拎着我的包,低着头对我伸出手:“那件事我听陆温茗提过,真的不怪你的。”
是啊,本也不该是怪我的。我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冲她笑笑:“你看,现在热闹没看成,反惹得一身骚。要说还真是……”
“你是想说看客的心,弄臣的命么。”沈一菲丹凤眼睨过来,望的人顿时有点吃不消了,我朝她怒了个笑,但很快被她挽起胳膊,一同上了停在附中门口的校内公交。
校内公交开了差不多一刻钟,终于在附中的充电房前停下。绕过一片绿化带,我们便来到了位置较偏的第7教学楼。
这次案件发生的地点是在7教后的小树林。从方位来看,小树林紧挨着校内的人工湖星柘湖,而茂密的小树林则将这片湖泊圈成一弯月牙的形状。因为环境清幽,所以不少的学生情侣都常会选这里作为他们约会的地点。
我们来到现场时已经散了不少人,但因为地点仍被封锁,我和沈一菲都只能站在一边远远看着。小树林这带一直都没有路灯,虽然这时的天色并不算晚,但葳蕤的树木还是挡住了不少的光线。
炎热的天气让地表的血迹很快干涸,我看着石凳前的那摊暗红,身为阴阳师的敏感,让我很快觉出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来,但又有些似曾相识的,就仿佛是……想道这,我心猛地一紧:通常情况下,山精魈怪们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就算是当年的麒麟精,事后陆温茗也跟我说过,它是误吞了日月精华的乾坤珠才会发狂,既然如此,那么现在的情况是?
除此之外,我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还能感受到一股隐隐的……怨气。
“小叶!小叶……”肩膀被人用力拍了拍,我这才回过神,见沈一菲拿着我正响着的手机,犹豫着不知该接还是不接。
我皱了皱眉,说:“你替我接了就是呗。”
她却执意把手机给我,我低头一看,原来来电显示的是师兄。我心笑笑,一边按下了接听键:
“阿叶,现在方便说话吗?”陆温茗难得正经的问。
我扫了眼周围,嗯了声。接着便听他清了清嗓子,说:“老萧昨天回去琢磨一天,说任阗恺在南哇岛的房子八成是有问题,还有那个阿彩,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不过老萧也说,现在他手里没有确实的证据,估计等过阵子,咱们还得再去一趟。”
我听后皱了皱眉,想想还是说:“反正这事儿不弄清楚我心里也不踏实……”故意停了下,我瞄了眼身侧将头发丝打着转儿的沈一菲,将手机移到了另只耳朵,“师兄,我在G大附中这……”
“你没事怎么跑那去了!”他几乎是用吼的跟我说,话音顿了下,他问:“你一个人?”
我说:“一菲陪着呢。”
他听后咬了把牙,说:“你等着!”
第11章 轩辕夏禹剑的传说(2)
我的师兄陆温茗曾对我说过,他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泡遍全世界的美女。长久以来,我苦苦碍于和他是师兄妹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告诉他我觉得他的愿望有多么的不靠谱。这事就如同在蓬莱鬼话发帖的写手习惯在帖头列出这样一行字:请务必相信,这是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
然而,在陆温茗还没有泡遍全世界的美女之前,沈一菲同学的出现就已经尽职尽责的糟蹋了他的这个所谓愿望。可见,日漫表达的那个万年不变的中心思想:这是一个需要靠少女拯救的时代,真是放之陆温茗而皆准啊皆准。
心里一边感慨着,我们一边在校门口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陆温茗终于开着他的车姗姗来迟。
今天周末,陆温茗一身天蓝色的运动套装配一个白色棒球帽,一副清爽扮相的出现在了我们眼前。下了车,陆温茗说,师妹,我听林弯弯说大角咀那边最近新开了家苏菜馆味道相当正,师兄我请你吃饭吧?他一边对着我说,一边却看着沈一菲。
我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安慰着自己说,趁你还没有真正变成一个高瓦数的电灯泡之前,作为一个低瓦数的红娘,我还是可以先发些光发些热的。
说来沈一菲是江苏南京人,不过因为初中那年她父亲工作变动,所以才举家迁来了港岛。至于我就更不用提了,九岁以前一直跟随师父生活在苏州,所以对苏菜,我俩都很有些情结。
不过,话又说回来,陆温茗啊陆温茗,现在车上还有我一个大活人呢,你那点司马昭之心用不用表现的这样明显啊。
“啊嘁!有人在骂我。”后视镜里,陆温茗突然瞪了我一眼,我故意不看他,且摸了把沈一菲细长的手,诚恳的问:“你小时候天天吃鸡蛋吧?”
此时正在前座上偷听的陆温茗立刻抖了两抖,说:“阿叶,你这次的不是冷笑话吧?”
沈一菲莫名看了我俩一眼,说没有啊。
我继续摸了摸,说:“不吃鸡蛋,也这么光滑啊。”
陆温茗、沈一菲:“……”
一路挤兑着陆温茗,在将近50分钟以后,我们才来到大角咀。在港岛市,大角咀素来有美食一条街的赞誉,但也因为这一带的餐馆酒楼众多,所以竞争一直都相当激烈。不过,等我们来到这家苏菜馆时,还是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
馆里的装修设计是仿明代的风格,一色仿红木的桌椅,配着吊顶绢纱的六角宫灯,一派的古色古香。服务台前,一名身穿正红色旗袍的女生冲陆温茗露了个甜美的笑: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陆温茗看了眼她,很快道:“367号,姓陆。”
“好的,您这边请。”另一名女生很快冲我们比了个手势。
我们的包厢是在三楼的听风苑,名字听着文雅,包厢内的布置也是风雅。
一旁站在的服务小姐将菜单递过来,陆温茗扫了眼我,我立刻识趣的将单子又传给了沈一菲,且主动热情的将手搭上她的肩,说:“一菲啊,难得师兄今天请客,你想吃什么,放心大胆的点,千万别跟他客气,你跟他客气就是跟我客气,来来,你说咱们先点一个霸王别姬怎么样?”
陆温茗:“……”
倒是沈一菲面色一赧,指了指其中一个,我看了眼,说:“松鼠鳜鱼?”
陆温茗咦了声,立刻抱怨说:“松鼠鳜鱼不是苏州菜么,一菲啊,你也别太为她想了……”
这家苏菜馆上菜的效率倒是不慢,点菜之后时间并没过去多久,我点的蜜三刀、梁溪脆鳝;沈一菲点的太虚丸子、松鼠鳜鱼;陆温茗点的捆香蹄和纪妃伴龙颜就相继端了上来。
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不免让人胃口大开,在服务员离开后,陆温茗下刻就起身夹了个太虚丸子放进沈一菲的瓷碗里,并说:“前几天林弯弯和他男朋友来这里吃过,当时也是点的这道,你猜他回去后对我说了什么?”
沈一菲被他的话绕了一绕,丹凤眼眯起来,问:“你说的他?他俩都是……男的?”
我立刻点头,说:“是啊是啊,是不是很有爱。”
沈一菲、陆温茗:“……”
陆温茗自觉没趣,只好给他自己也夹了个丸子,我看着他吃的那样津津有味,不禁也夹起了一个默默吃起来。谁知才咬下一口,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好似从丸子里飘了出来,只是那口感既不像馊了,更不似口味不对。我皱起眉,再看看身边吃的眉开眼笑的两人,只好先将东西咽了下去,我说: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味道有点,嗯,有点奇怪么?”
沈一菲疑惑的看看我,又咬了一口,说:“没有呀,我觉得这个味道很鲜美,也很好吃呀。”
“噗。”一股恶心的感觉顿时从胃里涌来,我捂着嘴,慌忙中打翻了一只水杯。
“阿叶!”陆温茗起身,赶紧扶过我,“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好恶心,真的好恶心,难道他们都吃不出来吗?还是说只有我……
“一菲,快给她拿张纸!”陆温茗大声道。
“温茗,小叶颈上的坠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沈一菲一脸惶恐的看着我,战战兢兢的拉开我的包,实在因为今天出门得太急,她情急下竟错将她的包拿成我的,下秒,只听她一声尖叫:
“这里面有东西在燃烧!”像是不可置信的,她几乎是立刻向后退了一大步。
“在燃烧?”陆温茗拉开我的包,眉头同时锁了起来,“你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