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他终于打破沉默:“你这样算是招惹我未遂,结果又想溜了?”
我只好摇头。
他将我放下来,并重新将眼镜戴上:“不知错,那就更加要罚。”
我:“……”
我抿了抿唇,心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蛋啊,一边要罚的名正言顺,一边还要做的心安理得。想到这,我赶紧向门板下方小心挪了挪,怎奈何才刚动作就被他发现,他随即俯□,一双深黑的眼危险眯起来,说:“怎么,你这是突然想通了,想通自己的二级不要过了?还有,那些答案也不想知道了?”
一字一语的威胁都直击我的死穴,可恶!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恶!我瞪着他,更咬着唇不说话,倒是他凑得越发近了,却在最后剩下一公分的地方停下来,勾着唇故意道:
“虽然我不喜欢主动的女人,可是你也太笨了。”
话说着,作势又要亲下来,我躲不过,只好伸手推开,然而这一伸手我又后悔了,因为我的手指居然直直触到了他修长锁骨上的肌肤,我脸一红,赶紧大叫:“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你……”
“晚了。”他索性将我的手腕一并高举过头顶按紧在了门头,再次深吻了起来。实在这样被动的姿势和这样明显的身高优势,让我毫无转圜之力,我半仰着头,甚至不得不真的踮起脚尖来,而他也仿佛因此受到鼓励,甚至连吮吻都开始演变为一寸一寸霸道地噬咬,如此还不够,就仿佛要将我拆骨入腹才能满足,到最后,我连肺叶里最后的一丝空气也都榨干,只差最后的灵魂还苟延残喘的停留在躯壳里,我冲他发出含糊的声音,他这才肯稍微的放开我。
神思回归灵台的一瞬,不知怎地,我忽然意识到,我从前认识的这人,其实一直都是冷静而内敛的,纵然有力,但也都被包裹在他本身强大的气场之下。而此刻,他却像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剑,每望一眼,都好似会被洞穿一分。
一时间,我好像再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许久,他才肯放开我,然而说放开,也并非是真的放开,只是松了手,将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保持这个姿势长久不动,所以便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那什么……你真挺重的。”
他听后尾音上扬的“哦”了一声,又将头换到了我肩膀的另一边,耽搁上许久,才终于说:“葛叶,我会为你安排好的。”
呃?我承认我的确一时没转过弯来,实在这种事搁谁身上都恐怕很难转过弯。我侧过脸,又问:“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他抬起头,然后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说:“记得相信我。”
然而,人有时候的相信是一码事,但要真正明白,又是另外一码事了。虽然,当时的我并无法理解这些。
第61章 雪女的诱惑(2)
我自然想不到卓扬会很有本事的在短短三天内办好了我们前去岛国的护照,因为在亚热带的港岛,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找不来“雪女”做为考前训练的。
所以,在当他将那个粉红色的正面印有hello kitty的护照夹递给我的时候,我着实是惊讶了好一阵子的。倒是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着实让我觉得,也许在他眼里,女生用hello kitty就和他用Burberry是一样天经地义的,哦不,也许是天造地设的。
这一点上,我对他很没有想法,但更没想法的还在后头,因为陆温茗在得知我们即将前往岛国后,居然也无比厚颜的弄了一张跟了上来,并放下话说,绝不能让我在我美人师父阮誉归来以前,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我觉得他实在是想多了,倘若他早些有这觉悟,那他可怜的师妹我,又何必借宿在这个不好应付的腹黑BOSS家中呢?当然,那时我还不了解的是,这三张跨国的飞机票,其实都是陆温茗的那个万能老爹给弄来的。
一切准备就绪的三天后,我们乘坐的飞机从港岛华侨机场起飞,直越过莫斯海峡和深脊数千海里的东海大陆架,最终顺利进入了岛国的领空范围。
帝都时间晚19点20分,航班HJ512安全降落在了岛国京都的成田机场内。
远不同于港岛的亚热带气候,狭长的岛国大部分位于北温带,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学过中学地理的同学应该知道,温带海洋性气候的气候特点之一就是全年温和湿润,也正是这句温和湿润,直接导致刚从亚热带赶来的我们尚未来及换上应季的衣服,就已匆匆步入了雨幕与霓虹灯影互为交织的京都大道上。
洋溢着现代化气息的繁华街道中,摩天大楼上LED液晶宽屏依旧闪烁个不停,在这里,好似除了陌生的人流,就是四周的雨,以及四周的光,斑斓的光透过积了一层水的柏油路面反射在接踵路人的脸上,更显出一种异样的流动和匆匆。
忽然间,我想起了那本曾看过的叫做《迷失》的书,它说一个人若在茫茫人海里丢失了自己,那最后找回来的,又是不是当初的自己?
的确,当身处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在面对上一张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听着完全陌生的语言时,那些与过往有关的一切都仿似被剪断了,在这里,你就像是一个陌生,甚至完全崭新的自己。
我深吸了口气,握紧栏杆箱,然后跟上了卓扬。实际上,早在来岛国之前,他就已经给我做了好些功课,并告诉我,来岛国最大的便利就在于,可以凭借汉字和手势比划就能没什么阻碍的畅游其中,十分适合像我这样的……小白。
记得当时他把小白这两个字咬的很重,但显然的,又不似他喊君柏小白时的那份正经和沉静,而是戏谑,戏谑到还能听出几分……刻意的宠溺。
实在我难以了解当时头脑中忽而冒出词语究竟是如何得来,倒是现在他一副态度端然地走来我身边,接着在我头顶撑起一把灰格子的雨伞,说:“开始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
我想了想,嗯了声,说:“一泊二食是一宿两餐,风吕是浴室,交差点是十字路口,町相当于社区,还有交番的意思是……是……”
他摇头,终于发出叹息:“就是错了,便把你关起来的地方。”
自从下了飞机就一直和沈一菲用微信报告行程的陆温茗:“啊?”他诧异完还没忘记四顾了下,小声说:“派出所是要抓谁?老大,我记得咱们应该是办了入境手续的对吧?”
我:“……”
“陆温茗,你一会先打车把我们的行李送去开始预约的旅馆,我和葛叶要出去一下。”卓扬吩咐着,又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册子递过来,我一看,只见卡其色的封皮上面印着《岛国境内旅游全知道》。
哈?早知道有这玩意他还让我背名词互译做什么啊?我撇撇嘴,正要对此质疑,倒是他忽而冲我一牵嘴角,道:“我们只在京都逗留一晚,明天就去北海道,你有什么想吃的想买的,可以现在跟我说。”
跟你说,跟你说有用吗?好吧,虽然我至今还不愿承认那高昂的飞机票其实是这家伙替我付钱的,可谁知道他明天一个心情不美丽了又会不会用诸如“要从你薪水里扣来”威胁我?我想了想,决定套用电视剧里很流行的一个借口,不怎么娴熟地说:“可是我现在有些困了,我还得……嗯……倒时差。”
“倒时差?”他听后高挑眉,却是不紧不慢的又跟了一句:“葛叶,港岛和岛国之间只隔了一个时区,你确定自己没有活回去?”
我:“……”
我想,并深刻觉得,也许应付他这样的人,已非是我葛叶人力所能及的事了。实在他不但不按常理出牌,而且还喜欢做出些出人意表的事。比如,他接下来要带我去做的一件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事,那就是——
卓扬居然把我领到了一家免税的药妆店里。
一瞬间,我只觉自己被一种巨大的羞愧感吞没了。是的,身为一个姑娘家,我居然要被一个男人,还是这样一个男人领到这种地方来,我还能说什么?我已无话可说。
眼看着摆满的货架上一排排让人眼花的的瓶瓶罐罐,我认真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扯了扯身边人的衬衫袖,说:“卓扬,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可惜,他并未回应我的话,而是用修长的手指拿起货架高处的一只蓝管疑似洁面乳的东西递过来,淡淡说:“洗颜の专科,这款网上风评好像还不错。”
我接过看都没看,仅仅是对他话里的关键词有了兴趣,我问:“你看的那是什么网站?”
卓扬眼也不抬的:“天涯818。”
我:“……”
My Dod!眼前这人什么情况,他不应该是腹黑、内敛、低调……诸如此类的代名词吗?怎么居然,他还逛天涯?一定是我哪里误会了……嗯,一定是这样。
然而,纵我再怎么自我催眠,也掩饰不了周围向我射来的无数道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甚至,当下我还联想到了一个更形象的比喻,以卓扬为圆心画一个圆,很快,你就可以看见无数个同心圆,至于你,早已被淹没在其中无数道足堪杀人的视线里。
思及此,更是不由让人感到了忧郁,我想了想,决定先转移注意力,我说:“卓扬,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
“生鱼片?我不喜欢吃鱼的。”他一边依旧帮我在货架上挑选着瓶瓶罐罐,一边随意接话道:“你开始是不是还有话要问我?”
我一怔,这才从外套兜里拿出了那个卡其色的小册子,说:“这上面不是都有吗?那你还让我背?”
他听后倒真停下来,然后将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转过来,调子淡淡的:“别人有,总不如你自己会。葛叶,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
他这话的前半句很好理解,但这后半句……我却是莫名了,我皱眉,忽觉肩膀下秒被人轻拍了一下,我还当是自己幻觉了,哪知又一声询问从身后传来,竟是久违的柔媚,她说:
“是你吧?葛叶?”
>>>
我自然预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境下和宋娅楠的母亲见面。原来,早在四年前宋娅楠意外身亡后没多久,他们就举家搬到了岛国。然而宋妈妈并不愿意每天都靠回忆度日,所以等他们在京都的生活安定下来以后,她就在这里开了一家药妆店以打发平时的时间。只是,这家店虽然是她的,但毕竟还聘请了店长,并不需要她每天都来,所以她今天遇上我,实在是意料之外。
在卓扬坚持替我付钱买下了几瓶瓶瓶罐罐后,宋妈妈就驾轻就熟的带我们来到了十里町一间清酒馆里叙旧。
这是一间环境风雅的清酒馆,嗅着酒香,我很快在山水屏风后找到了各种纯度和特色的清酒,对此,我觉得很头大。但好在,我兜里还有一本卓扬给我的《岛国境内旅游全知道》,从这上面,我了解到岛国清酒的老字号品牌是月桂冠,所以没多想的,我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但显然,我身边的卓扬他们并没有决定好,因为现在他们正用一口流畅的岛国语和那名穿着和服的年轻小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在旁偷听了小半天,仍旧没听懂,又想了想,遂安慰自己:也许这个场景就似了那表现力高端的大片,到最后普通观众都没看懂,只有导演自己懂了。
相通了这点,我索性上座等待他们这一通的呱唧完,时间又过了会儿,我们点的清酒和几个卖相精致的小碟便被端了上来。
借着微醺的酒香和雅舍内迷蒙的灯黄,我们很快便回归到了正题上,然而说是正题,也并非准确,因为那其实是一段,我了解,但又不全然了解的……过往。
第62章 来自北国(1)
和所有的故事一样,我们这一段的过往也需要一对男女主角。
那一年,我们的女主角宋娅楠15岁,刚刚通过了钢琴业余等级8级,原本说,以她的年龄和练琴时间能取得这个成绩已经相当不容易,但偏偏她是一个对自我要求很高的人,所以自然的,在这之后,她就增加了自己的练琴时间,人也变得更加勤奋。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因为在这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再怎么苦练,都难以有所进步了。
是的,想必那时的她和我们中的大多数一样,遭遇了瓶颈。
对此,向来骄傲的她自然难以忍受,但即使这样,也依旧无法改变现状。宋妈妈心疼女儿,于是前方百计的为她找来更好的钢琴老师,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们的男主角温尘出场了。
实在命运总是如此的巧合而刻意,就在温尘来了以后,宋娅楠的琴技果然有了飞速的进步,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温尘的功劳,但同时,宋妈妈也发现了女儿一些不经意间的变化。如所有八点档里上演的一样,宋妈妈开始怀疑女儿是早恋了,至于早恋的对象,自然只能是我们的男主角温尘。
但她主观的怀疑实在无法说明问题,直到她发现了另外一件事,这件事和我们前文讲过的G大附中化妆舞会有关,事实上,这应该是一处小细节。
因为她在替宋娅楠收拾演出的服装时,在宋娅楠的化妆包里看见了那颗手感粗砺的乌色石子,和所有好奇的看客们一样,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向宋娅楠提出了质疑,但奇怪的是,宋娅楠当时却并没有回答她,只含糊的说,是一个朋友送的。
但即使如此,心细的宋妈妈还是发现了一处漏洞。实在就在刚才宋娅楠说这句话时,眼角曾无意的瞄向过桌面上的一只黑色的公爵钢笔,宋妈妈认得,那只钢笔就是温尘大前天讲课时遗留在自己家的。
可叹每个母亲在下定决心要观察起子女时恐怕都会化身名侦探柯南,所以没多想的,她几乎当场就认定了送娅楠东西的人是温尘,只是,温尘为什么要送这样一个东西给宋娅楠,却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当时的那颗石子就是后来的乾坤珠,所以,究竟是否真是温尘将乾坤珠送给的宋娅楠的?这个问题就变得至关重要。
但显然,仅凭宋娅楠当时的一个眼神,实在还没有什么说服力。
不过,现在在她提到这点时,我心中也立刻有了反对的声音,我想了想,插话说:那么您还记得,当时那只钢笔在宋娅楠的左手边还是右手边?她听后有点奇怪,但还是回忆了下,说,应该是在右手边。
话到这,我立刻结合我看美剧得来的经验发话道,阿姨,您知道吗?一个正常人,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右撇子,如果说话看向右边,就说明他的右脑半球在运作,表示他在说谎,因为这个区域,是负责设计和创作的,反之则是事实。但是,宋宋她是个左撇子,您说她当时看向的右边,也就意味着她当时并没有骗您,东西的确是一个朋友送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便见身旁的卓扬渐渐翘起唇,心中正窃喜着,没想就在我说完,他忽而看定我,说,葛叶,也许当时钢笔就是在右手边,而且刚才你说的这点,现在已经被英国赫特福德大学的心理学家理查·怀斯曼证实是毫无依据的了。
我:……
一阵的哑然过后,倒是宋妈妈微皱了皱眉,接着说起了她发现的第二处不同。
事实上,一颗石子模样再奇怪,但真正被人记住的可能性也不会很大,可是,石子又因为被我做成了特大号的戒指,所以再度吸引了宋妈妈的注意。宋妈妈说,她现在还无法忘记自己在宋娅楠出事的一个小时前,还曾特地去学校看望过她,那时候宋娅楠的手上还戴有戒指,但,等到宋娅楠意外死亡后,在最后的死者物品清单上却并没有发现这一项。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乾坤珠消失是因为被黑麒麟精吞噬了。
但结合前文,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当时宋宋重伤,我为消灭黑麒麟精体力近乎透支,之后师兄陆温茗赶到,并最终解决掉黑麒麟。在这以后,他告诉我的是,由于黑麒麟精误吞了乾坤珠致使发狂,所以袭击了宋娅楠,并最终导致她死亡。
但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逻辑上就不对了。
首先是字眼“误”,即,在自己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但显然,从现在的情形看,黑麒麟精的目标应该一直很明显,就是夺取乾坤珠。而这一点,事后也已证明,珠子的确是在它来后消失的。
第二是时间顺序,依照通常对这句话的理解,即,黑麒麟精吞乾坤珠在前,袭击宋宋在后。但现实的情况是,乾坤珠一直都在宋宋手里,既然如此,就一定存在一个时间差的问题,那么,情况可以归结为以下三种:
①时间差无限短,短到足够黑麒麟精在吞噬掉乾坤珠后立刻反应,然后袭击宋宋。看似合情合理的假设,但是,我纵览《阴阳师生存手册》,却从未知道有任何外力能当场发挥作用的。所以这一条暂且搁置。
②时间差足够长,可既然时间差足够长,那么在宋宋意识到不对劲后的下一个反应正常就应该是赶紧离开,但显然,她那时并没有,所以这一条从逻辑上也说不通。
③时间差处在一个恰好的时间里,即,不够宋宋逃生,但又足够乾坤珠在它体内反应。讲的再直观些,就是在宋宋准备逃跑时,它便起了反应。这样看来,这一条,应该是目前最可能的解释。但我要说的是,这却也是最大的问题。
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我的前文,在前面我曾经提到过,在正常的情况下,普通人是无法看到三界里除人界外的其他人的,原因是他们缺乏通常所说的“鬼眼”,或者道具柳叶符。那么反过来说,在当时,宋宋也应该是无法看见黑麒麟精的,可她不单看见了,甚至同我打了求救电话。
既然如此,想必当时就只有一种可能,即,黑麒麟在吞了乾坤珠后幻化出了人形(这也就是为什么洛小满可以开设镜灵阁吸引顾客的根本原因。)
事情到此,就又成了一个悖论。
因为虽然我们不知道乾坤珠是否能让黑麒麟精立即起作用,但我们却明白,由“物形”幻化成“人形”,决计不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办到的(该条由卓扬特别补充)。如此一来,我们的推论又不得不回到第二个假设上,可真那样的话,开始的问题就不得不再次重复,即,宋宋当时为什么不跑?
最细致的推敲下,一层层的疑点被尽数剥落而出,先是温尘,后是陆温茗,最后是宋娅楠。我暗叹了口气,心中却实在无法想象,这些和我有着最亲关系的人,究竟向我隐瞒了什么?虽然,若将这一切跳出来看,我以为现在最大的疑点其实是……
是了,宋娅楠的母亲,沈梦芸。
毕竟事情是这样,遇的太巧,巧的太过,都不像真的。
在这以后,沈梦芸又和我们说了些以前的细碎,便在十里町的路口前和我们分手了,接着的一路,我和卓扬便打车回到了开始预订的旅馆。然而,由于我们回来时陆温茗已经睡下,所以对于四年前宋娅楠被黑麒麟精袭击的详细事情我只能等到明天再来问他。
这一夜,我睡得时眠时醒,而等到我终于入睡,一阵的敲门声却再一次将我惊了醒。
时已至天明。
第63章 来自北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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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我们就动身前往岛国最北的岛屿,北海道。
这一次,我们依旧是搭乘的飞机,期间时间又经几个小时的辗转,终于在中午将近1时抵达了北海道的第一大城市札幌。和我从《岛国境内旅游全知道》了解的一样,札幌相近与它旁边的城市小樽都是异国风情浓郁的城市,有着诸如大通公园、钟楼、羊之丘展望台、札幌啤酒博物馆等的别致景点。
可惜,由于札幌并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所以在到达札幌后,卓扬很快又带我们在JR札幌车站购买了前去二条井的列车票。
说起来,二条井本线其实是一条很特别的线路,因为它不单连接了北海道道南和道央的线路,而且穿越了远离城市喧嚣的羊蹄山,甚至可以从海鸥群飞的海景一路看到枫红遍染的山景,所以又被铁路迷们的亲昵的称为“山线”。
当然,山线不得不乘坐的理由还有一点,就是列车红叶号(SL二条井号)本身。红叶号是岛国昭和二十年代制的旧型车种,在这里,除了内部设有的同样怀旧感十足的咖啡厅车厢外,车窗边也特意挂有仿古的油灯,甚至就连车上的工作人员都是清一色的修身复古制服,以及在车厢里还备有车长专用的帽子和黑色外套,可以供游客们拍照使用。
不过,光看介绍显然还不足以满足我的兴致,但好在,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多久,我终于如愿上了列车。
正如前面给出的大段描述一样,只唯一不同的,是当一切从视觉转换为感觉时,我脑中浮现出的作家川端康成在作品《雪国》的全文第一句话:
穿过县境上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臻至洗练的文字,往往最能勾起人对那片清寂辽远的遐想。而我搭乘着这列有着最老式蒸汽火车头的列车,耳边听着悠长的汽笛响和月台上循环播放的老歌时,心中也不禁会以为,或许它并非是驶向彼端的山麓深处,而是沿着时光的隧道,开往久违的记忆底。
怀着吟游诗人般的浪漫情愫最终抵达二条井时,碎芒般的星子已经升上了北海道最高远深邃的夜空。
如同所有传闻里形容的一样,这里就像被一幅巨大的相框装裱起来的水粉画,而圈绕着整座岛屿的那点点幽亮,则是千岛海面上浮动着的层层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