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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一定是这样。
我不知我为何这样笃定,也许是她此刻的眼神,也许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种感觉很难说清,就像是冥冥中,被神指引了真相,也像是我昨晚的那个梦,如同事先偷看了剧本一样。
我按了按额心,忽地想起另一个的关键词,我说:“那孟婉清的孩子呢?”
她摇头,表情一瞬的让人费解,她说:“听说是双生子,但后来那女孩不见了,只留了男孩……”她深吸了口气,从假山的阴影里走出来,月光下,我看着她原本美好的唇线不知几时也扯成了一段弧,就像是明晃的刀锋中藏着隐忍的江湖。
“那是我们家的耻辱。”她突然发声用力,语调压低地说。
主语用的是我们?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跟葛家有关?我看着她,仿佛要从她脸上读出答案,然而她只是一顿,就将手挽上了我的胳膊,说:“小叶,时间不早了,我们去休息了好不好?”
我啊了声,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她带出老远了。
路过天井时,我仰头望见漫天的星辰如棋盘错落,不知怎么地就想起第一次看见沈一菲的情形,那其实并不是在分宿舍的当天,而是在前一夜我路过大学路旁的一间茶餐厅时:
记得那天我也是如今天这般抬起头,但没想会撞见另一道的目光,准确说,她当时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面前的路灯。我想我无法明白她当时究竟为什么会对那盏看来再普通不过的路灯产生兴趣,因为在那时,我只能记下楼上那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它亮在绚华的夜里,像是能映出楼座下的车水马龙。
我想,能拥有这双眼睛的人,也定是如这灯一般,能照亮人,只要在它所及的范围内,但也有阴影,而阴影就是它本身。
所以,作为朋友的你能知道她希望你知道的一切,但,也止于此。
现在,我觉得自己就像是遇到了当初的瓶颈,虽然歪打正着的获知了前半段,可对下半段,却被临时通知中场休息。
然而,没有人会愿意在这种时候甘心臣服于自己的好奇,于是我只好决定从另个方向来着手调查这件事。
……是了,延祈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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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延祈寺找柳姨的决定我以短信的形式仅仅通知了我的师兄陆温茗,毕竟在这个无不透出诡异的小镇里,除了他,我实在不知还能够真正相信谁,当然,这个前提是如果卓扬还在的话。我闭上眼,极力让自己回避这个问题。
是的,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有出现,我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我只知道他就这么失踪了,哦不,准确说是……凭空消失了。
我甩甩头,努力使自己更清醒些,事实上,这不过过去短短一天时间而已,我告诉自己。而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因为我似乎发现了这个小镇的一个秘密,那就是,住在这里的人似乎都有一段不可宣之于口的秘密。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这样,虽然它也暂时没有对我产生影响,如果排除那一系列的暗示的话,不过,我仍试图寻找出答案,或者说,真相。
关于那个“咒”的真相,关于卓扬去哪里了的真相,甚至……孟婉清的那个女孩最后去处的真相。即便,现在的我已隐隐有一种预感,或许我们再怎么顺藤摸瓜,到最后也只能摸到一处的段切面。我深吸了口清晨的空气,在把那只白狐狸牢牢栓在我的房间床柱后,就和陆温茗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从葛家老宅的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现在的时间是我们来到古镇第三天的清晨五点半,此刻,这座小镇静的就像是一座空城,而这,无形中也加大了我们寻找延祈寺的难度。但好在,陆温茗的手机一直都装有谷歌地图,所以并没有过太久,我们就在放大了比例尺的地图上找到了延祈寺的具体位置。
按照地图的距离提示,延祈寺离葛家老宅有大概十三公里的路程,可是,如果这十三公里我们都靠11路过去的话……我想罢看看他,不由觉得,难度颇大啊。
“嗨!”
对面猝不及防间的一声招呼,猛地将我的心思打断了,淡雾笼罩的小镇上,我看见迎面一辆绿皮出租车,直直在我们面前做了个漂亮的漂移。我诧异的看着车,又看看陆温茗,倒是他慢腾腾举起一只手,说:“别这样看我亲,还真不是我干的。”
我:“……”
我上前一步,对着那下降的车窗问道:“大叔,哦不,大哥,去不去延祈寺?”
这时车窗后的车主将蓝色的棒球帽摘了下来,我一看,立刻傻了眼,居然是……葛西?
我愣了足两秒,这时只听陆温茗道:“你迟到了兄弟。”
葛西:“你不是让我以马甲身份出现吗?那你看我现在这样,够不够马甲?”
我、陆温茗:“……”
顿了顿,我很快想起了另件事,我指了指那车,对陆温茗说:“你刚还说不是你干的。”
陆温茗:“哦,我说他那‘漂移’。”
我:“……”
有了葛西的加入,本就不算长的一路似乎就变得更短了起来,仿佛不过一个上车下车的时间,在睁眼,车子已然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小巷里。
我揉揉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我说:“小西哥,你没带我们来错地方吧?”
话到这,葛西倒也真停了停看向外面,然后说:“没来错啊,你们不是要去延祈寺国际佛具用品中心吗?”
我咬牙:“……嗯,是。”
原来,那个传说中的延祈寺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废弃,至于说这个名字更是成为了这里的一个公交站名,早和当初的意义相去甚远。而唯一还和当初有关联的,就只剩下了眼前这间孟婉清私人开设的一般民居大小的——延祈寺国际佛具用品中心。
对此我很感慨,简直就是……太感慨了!
怀着感慨的心情,我走进了这间掩藏在民居外表下的国际化店面。然而,就在我跨入门槛的一瞬,我突然记起了一件事,这店是属于孟婉清的?但地址却是,柳姨留的?
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只听一声笃定的“阿叶,你来了。”我看见头顶一盏白炽灯嗤嗤闪了两下,光线难以照进的角落里,孟婉清穿着和那晚一样的旗袍,没什么表情的从摆放着各式佛珠手串、大悲、楞严咒牌以及轿车挂件之类的玻璃柜后,缓缓站了起来。
我一愣,突然间却不知道自己该要说什么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只知道这感觉来的毫无预兆,就像等待了许久的话即将说出,但却在涌出喉头的一瞬,生生被什么给压制住了。
那作用不因外力,更不是幻觉,而是,当你习惯长久注视某个人,可在某一天,你突然发现,原来你再怎么看,都无法从她眼里读出答案,所以,你放弃了,你也只能放弃,因为这……就是那个断切面。
“柳姨,关于明瓷风铃的那个‘咒’,究竟是怎么回事?”下秒替我将话问出的是陆温茗,我眨眨眼,这才从刚才被压制的状态中反应过来,我看着他,心中却想着他现在的这句声东击西着实高明。
因为此刻孟婉清在这,即,沈一菲口中最大的嫌疑人在这,可他问的,偏偏是孟婉清旁边的柳姨。我看向他,余光又瞄了眼现在巷口等着我们的那辆绿色出租车,心中盘算着这次柳姨或说孟婉清该如何接题。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一直看着我的孟婉清却是忽地从柜台最里格拿出了一方巴掌大的檀木盒递了过来,我有些没看明白,只好随着她的打开盒盖的动作将视线移了过去:
郑重的哑金色缎面上,此刻,正静静躺着颗小指肚大小,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甚至明显会让人觉得手感粗砺的乌色石珠。但就在我看见它的一瞬间,我身体的钟摆猛地停住了,因为那是——
是了,乾坤珠!化成灰我都认得出的乾坤珠!
可惜,并不等我消化完毕,随即她的神情就敛了起,她以我第一次见她时的那种带着奇异指向感的语气道:“‘咒约’即将失效,你还在期待天启吗?”
我:“……”
“阿叶,我们回去。”下秒,陆温茗突然拽住了我的手,我无意识啊了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拖到了门边,倒是身后的柳姨在我们即将迈出门槛时飞快追出一句:“小叶,你还记得那天塔罗牌的指示吗?”
第52章 占卜与先知(1)
塔罗牌的指示?我皱眉,回想起那天和温尘一起在蓝调咖啡厅里的看见的那副牌:隐者正位,倒吊者逆位,审判正位。
想来这表面的意思我已经理解的差不多了,但深层次的意思呢?隐者至今一直没出现,至于说倒吊者,难道真的是在说我吗?虽然那天的确是我抽的牌,可是……
我甩了甩头,试图以此打消脑中冒出的离奇想法,然而一直拉着我胳膊不放的陆温茗下瞬忽然压低了嗓,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阿叶,你还记得自己的出身地吗?”
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皱眉,抬头望见一片铅灰色的云从他身后的天空飘来,像是一只巨大的鸟停在了我们站立的夹巷上方,它扑腾着翅膀,仿佛要将檐下一盏盏的灯都熄灭在这深重的静寂里。
竟然连辰光都这样的应景,难道是非逼着我说一句伤情吗?虽然,我实在也清楚,或许我缺的并不是爱,而是在心里某个本应满的地方摸着空了一块。我吸了吸鼻子,语气尽量平静了,我说:“师父从前说过,他是在苏州的火车站发现的我,当时觉得我惨兮兮的模样很可怜,就把我抱了回来。”
“不对。”陆温茗打断了我的话,他摇摇头,忽地用力搭在了我的双肩:“将你抱回来的是柳姨,这一点我很肯定。”
柳姨?我听后不由瞪大了眼,我抬眼看他,而他也看我,一瞬的对视中,我猛然想到了另一个的可能性。我不知道自己停了多久,我只知道自己再开口时说的是:
“可即使如此,又有什么区别?反正养大我的是师父,开始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即便他现在不在了,但我……我也会等他回来!”
也许是语无伦次了,也许是词不达意了,但这都不重要,因为在此时此刻,我只想告诉陆温茗,或者说我自己,一个久久压在心底最深处的事实。
……一个弃婴而已。
我甚至认为,若果人生能够快进,那我宁可将这段剪切,直接过渡到我可以直面的年纪。
然而,并不能。
所以,我只能接受,哪怕为着这世上再不堪的理由。
停了停,我很快感到双肩上的力道加重了,我知道那是粗糙如师兄陆温茗表达情感的方式,更清楚像他这样的人很难想出什么细致的语句,但此时他就这么一边摇着头一边按紧我的肩,却也让我觉得,这一刻的情感,其实动容过了这世间最真挚的语句。
“铃~~”
插在牛仔裤后袋里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但同时,也让我们各自松了口气。时间略停了下,陆温茗很快便收了线,他看向我,一边眉毛不自然的挑了挑,说:“阿叶,那个莫言今天要来。”
我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于是问:“他来做什么?”
陆温茗耸耸肩:“今天一菲生日,是葛老爷子把他叫回来的。”
我嗯了声,又想起那天和沈一菲对话中提及的关于这位大表哥的事,我说:“那个莫言到底什么来头?一菲似乎不愿意跟我多说他。”
“什么来头?”陆温茗啧啧嘴,拉着我的手往巷子深处带了带,直到视线和那边等着我们的葛西对不上了,才压低声音道:“他可是个私生子。”
“私生子?”这回倒轮得我诧异了,他点点头,“这也是我套一菲话才知道的,据说她那位大舅吧,年轻的时候就风流成性,就为这,葛老爷子差点把他赶出家门。”
我听后一叹,他继续道:“而且他那大舅吧,简直就跟民国时期的那个谁,张爱玲的那个老相好一样。”
我说:“胡兰成?”
他再次点头:“反正就是那种爱你的时候是真,不爱你的时候也是真的那个家伙。我了个去,你说他这不是纯粹扯淡吗,好比你对我有意思,我也觉得你不错,于是咱俩好了,然后我又看上了一菲,又跟她好了,接着我就跟你说,葛叶我不爱你了,你可以弃暗投明了。”
我:“……咱换个靠谱的类比行吗?”
陆温茗:“我这不就是假设吗。”
我被他噎得半响说不出话,最后只得以一句“那你也太看得起假设了”结束话题。之后时间又过了会儿,我们便重新坐回了葛西一直等在路口的那辆不知从哪里借来的绿皮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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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孟婉清的佛具商店,虽然葛西坚持认为那是延祈寺国际佛具用品中心出来后,时间已经将近早上八点了,在这个时间,小镇上的店面都基本打开门做起了生意。四处弥漫着早点香的古街上,我们的绿皮出租车犹如一尾灵活的锦鲤,穿过熙攘的人群,穿过折曲的青石巷,终于停在了一间看上去并不大的米粉店前。
葛西拉开车门,冲我挑了挑眉,说:“亲妹子吃过罗宋米粉吗?没吃过的话哥哥今天请你吃。”
听他这么说,我又认真朝里看了眼,果然,里头已经挤满了人,但并不等我说答应,陆温茗那头已然接话道:“那吃过的又怎么算呢?”
葛西顿了下,面不改色道:“哦,这里还有罗宋汤包。”
我:“……”
要说以这两人的性格,若不是天造地设,那我都得替天造地设捉急啊。我抽了抽嘴角,心情刚好被他俩的冷式对白调整的好一些,下一秒,我的目光就被它旁边的网吧门口前摆着的海报展架胶住了——
那是网游战国online,与此同时,我募地也想起了一样本该早已想起的事,是了,白狐头像。
这也就刚好能解释什么我会在老宅的夜晚看见那只披一身银光的狐狸时并不觉得畏惧,甚至有种别样的亲切和熟悉感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
但仔细一想,分明连瞳色都不同的不是吗?我皱眉,只觉是隐隐是哪里相似,但明明看着又不同。我叹了口气,正准备移开目光,然而肩膀却被人冷不叮地一拍,紧接着是一声低沉如大提琴的男音“葛叶,”恍了我这瞬间里的心神。
这个声音,我一定在哪里听过。想到这,我赶忙转过身,然而……
甚至说不出一句“你是?”,只因在此间短短一个照面里,已似望尽了对方眼里的前世今生。
这其中一定是有哪里出错了,我对自己说。眼前的人,一张略显病态的苍白脸上像只能看见细碎刘海下的沉默眼睛,他穿着套修身的黑色西装,偏又系条极为惹眼的正红色的暗纹领带,但尽管如此,他这样也并不让人觉得是在耍帅,而像是……随时能去参加葬礼。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朦胧中好像又听见葛西喊了我一声,再来一声:“莫疯子,你怎么来了!”让我陡然清醒了过来。
眼前这人就是莫言?他的那位私生子堂兄,葛莫言?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好在,陆温茗这时刚好端着两笼蒸包从米粉店里走出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可惜的是,他显然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而是凑了过来朝我半真半假道:“阿叶,老大可是嘱咐过我,不许你在外面拈花惹草。”
……拈花惹草,他这是什么破比喻?我抽了抽嘴角,僵硬的在他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然后拿过个汤包,说:“他还嘱咐了你什么,不如都一次说个清楚吧。”
他听后酒窝一抿,严肃说:“阿叶,你这样是在收买我吗?”
我只好点头。
他一手搭上我的肩:“那你可一定想清楚了,我很贵的。”
我:“……”
气氛又一僵,为了由衷地表达我对这位脱线师兄的无语之情,我决定将话题引到别的方向上去。恰好,这时葛莫言已经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我对面,我一转念,这便有了主意,我说:“大表哥你这个名字还挺有意思的。”
然而回应我的却是对此不以为然的葛西,他耸耸肩,说:“真这么有意思的吗?莫言、莫言,不就是不说话的意思吗,亲妹子,难道你没发现,他一直都不理我?”
我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是,不过他似乎除了不理葛西,就连陆温茗刚才的那句冷笑话他好像也没动过表情?果然,笑点存在落差的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当真是不感慨一下都不行。
我心中嘀咕着,余光不自觉又瞄了眼正喝着汤的莫言,而他也像是与我心灵相通似地,立刻就抬起眼与我对了个正着,“葛叶,一会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逛逛?”
敢情,他就这么自信我会跟他去逛逛?虽然我得承认,我心里着实并不抗拒和这位大表哥去逛逛,但,这种无形中就着了人家道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第53章 占卜与先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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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难以猜测他刚才那番话的潜台词是,葛叶,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给表妹买生日礼物。但好在,我们中还有葛西这只萌货是能读懂他心声的,所以当葛西将他话翻译过来以后,我只能说,那还当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妻,哦不,是必有我师啊。
在来千灯古镇之前,我就已经了解过,昆市有三宝,一是昆石,二是琼花,三是并蒂莲。诚然,如果以本地特产送给沈一菲作为生日礼物大概会有那么点二,不过作为一个外来客,我厚颜的以为,实际上对比借花献佛,我对旅游观光的想法还是比较多。
为此,我和陆温茗临时达成的统一战线终于成功破灭了。因为我这位向来脱线的师兄难得思维不飘逸的认为,沈一菲作为他未过门的媳妇(这条葛西至今完全不承认),怎么能由着我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师妹(我就这样成了一个不靠谱的人)来挑选他们定情信物呢(我觉得的确他是想多了)。
基于以上,于是我们的四人组,这就变成了二人的小分队,其中葛西和陆温茗一组,我和莫言一组。对于此项不合理的分配,我哀怨的思了又思,依然觉得虽然小莫言长的还算有看头,但我还是宁可选欢脱的茗西小组啊。
想到这,我认命地又望了眼沉默的葛莫言,倒是他一脸没表情的样子,不知怎么地就让我又想起了突然消失的卓扬,虽然,不管从什么角度看,他们都的的确确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叹了口气,飞快向他扫了眼,可他虽然瞧见,但显然离知情识趣还远了太多,他不过是简单对我比了个手势,示意我走在他的右手边,就再没说话了。
接下来的一路,是印象里少有的漫长的一路。期间我默默忍了几回,终于决定先打破这冷场,我说:“大表哥,我觉得你看起来好像还挺眼熟的。”
他听后倒真顿了一下,他侧过脸,将挡在细碎刘海下的深茶色眼睛看过来,说:“是不是天底下的帅哥你看着都觉得挺眼熟的?”
吓?敢情像他这种万年扑克脸居然还会讲冷笑话?我还没来及将表情收拾过来,就又听他继续:“我听一菲说过你,她说你现在时常会接触到一些……嗯,神秘事件?”他眉头微皱,像是在斟酌措辞,“那么,你就没有想过要了解自己?”
自己?我自己?我一愣,却不知该如何接话了。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总不会和陆温茗的那句一样,是在向我暗指什么吧?毕竟在同一天里听到两个人的相似提问,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多想。
我慢下脚步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而等我回过神来,居然发现自己已然正对上了一座古色的六角石亭。我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然而并不等我思索完这个问题,我的脚步已然先意识半拍走上了那阴刻着莲纹的石阶,原来,在这石亭后还有一方不大的池塘,此时的池水在晴空下像是水镜般倒映着絮状的浮云,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块横卧着的天然青玉。不过,画面中唯一让人觉得遗憾的,却是那凋敝了一池的荷花,总不由让人想到了那些落墨乖张的风雅卷。
我说:“这个地方是?”
但,我一直都没等到他的回答。我侧过脸,看见他用指尖在那张落了灰的石桌面上涂抹着什么,然而与其说是画,不如说是写,写在了他的眼里和心里,成了一幅幅遥远的思念。
一阵诺长的沉默过后,他终于停下来,向我开了口,说:“这里种的,是并蒂莲。”
并蒂莲?我想了想,依旧没明白他的意思,我说:“并蒂莲好像是五月开的?但我们现在来观赏,似乎有点……”
“不,你完全没理解我的意思。”他眉头一皱,将我的话打断了,“而且我不信你会没好奇过,自己的姓名。”
姓、名?那么他究竟是问名,还是?
心中疑问与回答同时落下的瞬间,我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随着他的逼问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好在他眼疾手快拽住我,才没让我栽进池塘去。
我顿了一顿,说:“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唇角扬起,但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并蒂双生,别告诉我你不明白这字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