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免费文库小说上一章:季二小姐的民国日常
- 免费文库小说下一章:家有Omega初长成
“该不会是鱼肠吧?”我打趣道。没有去问这把刀是怎么得来的。
在那个世界里,有两把短剑是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一把是鱼肠,在吴国惊人一现,助公子光夺取了政权,开创了春秋时期最后一个霸主时代;一把是战国晚期的徐夫人匕首,至今仍留下了一个森然的成语“图穷匕现”!这两把也是我最想要得到的两把宝刀!无奈,身为盗者,不能营私,以免出现频率太高,暴露了总部信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落入他人之手。
眼前这把短刀,只怕也差不了哪里去。
莫琰看我的样子,知道我喜欢:“没有名字!你喜欢的话就叫鱼肠好了!倒也贴切。”他顿了顿,“用来防身,也是好事!”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毕竟是皇宫,除了一品带刀侍卫是不可以带利器进入的。他要不是看我想去查事,恐怕也不会给我这个玩意。
我搂了搂他,他没有反抗。
鱼肠?我把玩着手中的短刃,感受着他透过刀柄传来的阵阵杀意。想不到原来真的可以心想事成啊!那么,我的另外一个心愿呢?
朝
第二日,我随君意上。君意没有拿上言女官的朝服给我,我只有穿着郡主的朝服去了。不过一到了朝堂之上我就觉得我简直是太招摇了。所有人都是或靛或蓝或绯或月白的官阶品服,就我穿着黑色的皇族服色。
正哀愁着,眼角黑色一晃,我抬眼看去,见子谋大踏着步走进朝堂。身后,竟然还跟着那牟尔汗!
我跟子谋说是有过节吧,又不像;说是没过节吧,他和我好象又总有那么一点看不上眼。我只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径自往右排文官的地方走去。
子谋从我身边走过,连哼都没哼。我顿时觉得我又处在下风了。
一众官员站定。
牟尔汗虽说是降将,但毕竟是一族首领,站的位置也不低,就站在子谋的下手,武将的第二位。
石公公毕竟年老,只站在金銮旁没有宣号。一旁一个乖巧的小太监拖长声音喊了:“皇上驾到——”
眼角那抹玄黑的身影一闪,我虔心的跪下和众人高呼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意手一抬,我慢慢的起身,却依旧可以感到他的眼光落在我的身上,我心头一热。
君意看了一眼牟尔汗,对下面的众臣威严的道:“前日子谋得胜还朝,昨日牟尔汗首领请降,愿意归顺我君朝,年年朝贡,各位爱卿意下如何啊?”
我心里是知道皇上是想要接受归降的,如今这一问不过是探探各位大臣的口风罢了。也没有开口。只静静候着。
一个小胡子的瘦高个站出来。我看他着靛青官服,上绣云雁和碎花,应该是帝都的父母官京畿令了。想不到竟像个小日本样。他瞧了牟尔汗一眼,对皇上拱手道:“皇上,既然贺则诚心归降,何不……”
他话还没说完,子谋座下一个威武粗犷的大将一声打断:“哼,病痨子,知道什么?杂可是靠一刀一剑拼出来的,归降?真是没种!有本事再跟爷爷干一回合!”
我心头笑他有勇无谋,居然在金殿之上当着牟尔汗的面说出这种话。皇上既然连牟尔汗都带来了,恐怕就是想让百官说话有所顾忌,也间接表示了皇上的心意。
我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惹怒了牟尔汗,赶紧接过话:“将军,你这话就不对了!”
那大汉一见我的黑色朝服,也大概猜到了我是谁。加上他刚刚那话一出口,就被子谋以眼神示警,只得悻悻的退回自己的站位上去。
昨日,在朝圣殿的那段谈话,我回去后好生的想了想。觉得皇上有可能是给我提个醒,真正的用武之地怕是在今天的朝堂之上了。于是更加详细的想了说服子谋的各个理由。
君意十分高兴的问我:“莫上言有什么高见?”
我侃侃而谈:“诸位可曾听过一句话:武平疆,文治国。如今我们赦免了贺则,正是昭显我们君国的容人之量。开此兼容并包的先河,还愁不能光纳四方,名声显达吗?况且,我朝经过数年南方平乱,又是十三年的北御贺则,将军可是觉得我们还有那么多的兵力财力继续征战?若是战乱不息,百姓如何休养生息?百姓不得修养生息,自然田园荒芜,怨声载道。俗话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将军难道是想亡我天下吗?”
做战的大将本就不善言辞,加上我一番疾言厉色,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憋得满脸通红,好久才说了一句:“臣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是我说得重了,可是,这些个不懂事的武将,你不说重一点他就是转不过弯来。
其实我也知道,最大的问题还在子谋那里。他一是皇子,二是将军。不说动他是达不到效果的。于是,我转过身去,对上子谋的眼睛,一拱手:“大将军,请恕我无礼问一句。”
子谋冷冷的丢了一句“你无什么礼,身为上言女官,皇上的话尚且可以反驳,何况是我”哽得我呛。
我稳稳情绪:“若是将军灭了贺则全族,让他们生不能回故土,死不得归家里后又准备怎么办?”
子谋手支下巴,细细的思索着。
皇上微笑着看着我。
百官窃窃私语,似乎没想到皇上一直宠爱着的那个小女孩还有此番能耐。算是打消了他们皇上滥用职权的念头。
子谋本就是个聪明人,再加上身为皇子,必然是知道从大局去考虑的。开始的激辞也不过是冲动罢了。
我看他的神色渐渐的明白了过来。才轻缓的道:“北边荒凉,地域广阔,贺则虽说稳居北地对君朝有一定威胁,但同时也是一个天然屏障。若殿下当真灭了贺则,那北防空虚,就必须从内地迁民屯边,千里迢迢劳民伤财不说,人民千百年来形成的种植习惯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得过来的。可以说是得不偿失。既然牟尔汗首领有这个诚意,我们又何必拒绝呢?”其实,我还有一句没有说。各个民族之间本来就没有永远的和平,只有不断的融合,随着实力的消长,战争是不可能避免得了的。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不管那些游牧民族多么彪悍多么金戈铁马,最终还是会输在这看似不起眼实际上却生机勃勃的种植民族的文化下。这个,已经成了中华上下五千年的铁律。所以,争到底,却成了一家人的自相残杀。
一阵浪潮似的“皇上英明,请接受贺则归降”的声音从身后蔓延开来。
我依旧看着这个眉如剑眼如星的男人。直到他的眼里头透出丝丝亮光。我舒了一口气,我知道,和这个男人的对垒,这次,我赢了。
回头望向君意,他隔了高高的阶梯看着我,眼神变换不定,那里面有赞赏,有惊讶,有安慰,有很多很多我解读不了的东西。只是,没有我熟悉无比的爱恋。
我忽然觉得,那眼前的几极石阶竟像是一生一世那么远。远以为触手可及,可是等我伸出手去,他又翩然远去。总那么若隐若现,总那么若即若离。
君意,你是不是已经为了那个女人付出了你所有的爱了呢?所以,再也没有余下一丝半点可以分给我,所以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依旧无动于衷。所以,君意,这么沉重的爱我好象越来越没有那么宽阔的肩去承担了。君意,你为什么连一点点的表示都吝啬于给我。要么爱,要么不爱,难道连个结束都不肯给我吗?聪明如你,我不相信这么多年你还不懂我的感情。
君意……
我想我的眼里必定满是哀怜。不然为什么我看到他的眼里一瞬间有了那么多的情绪波动。
君意,我再试一次吧,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我,那么我就放开。放你自由,也放我自由。
君意这次我总是遂了你的愿吧。一个稚子,说出这番话来。你带牟尔汗到这个他不该来的地方,还有一个原因吧,就是想震慑他,让他明白我君朝有多少能人,就是一个小孩子也有这番见解,你想告诉他,他赢不了你!
君意舒心的笑着,他望向我:“依卿之见,要如何接受贺则归降呢?”
我想起唐太宗对颉利可汗的处置,于是也照搬了过来:“皇上可以归起降众,复起故土,沿其旧习。以彼治彼,只将贺则收归君朝版图,换以本朝的制度即可。”
君意本就是帝王,如何能不知道这些呢?这朝堂之上哪个的资历不比我深?我浅述则止。大殿之上渐渐展开了热烈无比的讨论。
我低着头,如此闹哄哄的,我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自然也没有看到那双冰冷漆黑的眼睛一直一直的盯着我。只是,那双眼睛里似乎还多了些什么东西。
早朝从来没有进行过这么许久,我直站到脚隐隐发麻了,这场辩论才算是结束了。
从那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无比疲惫的应付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官员。
董丞相笑眯眯的朝我点点头:“想不到郡主小小年纪,竟也有如此见地!看来我真是老了!”
我虚弱的笑笑:“老丞相过谦了,我不过对这个事情已经考虑了很久了而已。”
子谋从我身边走过,又旋身回来盯着我看了。
董丞相笑笑,朝子谋拱拱手,离开了。
我懒懒的连眼都没抬就要走。现在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和他斗。他也不拦我。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他隐含怒气的声音:“不舒服就不要乱跑!”
我愕然的回头,他的眼睛里又恢复了一惯的冰冷。我好笑的摇摇头,他又怎么会为我着急呢?怕是听错了吧。
又拖着几乎无力的双腿朝内宫走去。
表白1
栖梧轩里,莫琰没在。我躺在床上楞楞的望着床顶。
过往像流水一般在脑海里缓缓淌过。暗夜、十三还有君意。
为什么我爱的人总是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我温暖,又在我满心依恋的时候离我而去?
那些流水一样的过往在我脑海里拥挤着嘈杂着,终于不堪重负从眼眶里被挤了出来。竟然有些温暖。
我用指尖捻起那滴晶莹,舒心一笑。
暗夜,这是最后一次。
君意,这是最后一次。
或者我也终于该为自己而活了吧。
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那么,我将继续爱你,但你将不再是我的爱人!
如此下定决心,虽说这么多年了,心头难免辛酸,但好歹有个着落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抹干了眼泪。
栖梧轩有个专门的小厨房,未央常常给我弄点小吃。厨房里虽比不上御膳房一应具全,但该有的到底还是有的。
我拿出一口小盆,加入适量面粉,再将鸡蛋打碎了加进去。单靠鸡蛋将面粉调到不粘盆的程度。然后用棒子赶薄至面条厚度,折叠起来。用刀切成面条那么宽的丝状。
正忙活着,未央进来,叫道:“郡主,你这是做什么呢?你啊要吃什么跟未央说一声不就行了么?”
我沾着一手的面粉,对她笑:“没事!估计着你还不会呢!”
未央瞪大了眼瞧着我。
我一边切着面条一边说:“这个啊,叫沙琪玛,以前我和十三最喜欢吃了。他每次都抢我的份呢!”
“恩?好奇怪的名字哦!不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郡主教我吧!”
我暖暖的看了未央一眼。心里明白她的好意,是想转移我刚才语气中淡淡的忧伤。
“喏,这个条呢不能切太粗,以免等下下锅炸了过后蓬松起来不好看!油温呢,要是把握不清楚就扔一小截下去试试就知道了。”我细心的教着未央,“炸好以后捞起来放在这个盘子里!”
“郡主,这盘子里有东西吧?”未央瞅着盘子对我说。
我把沙琪玛里的油控了控,一边装盘一边说:“这个底部是抹了油的,免得等下冷凉了取不下来。另外你要是有什么喜欢吃的干果也可以放在盘子里!等下倒出来就跑到沙琪玛的面上去了。不过我喜欢吃纯味的,所以只撒了点芝麻和花生!”
装好沙琪玛,我用铲子轻轻的压紧表面:“压的时候要注意,不能压得太紧,以免失了松脆的口感,也不能压得太松,不然会很油的!”
“好了,”我捧起还暖呼呼的沙琪玛笑呵呵的说,“现在呢,等它冷了,切成一块块的就好了!”
正要端出去,莫琰在外面嚷嚷着进来,看到我捧的沙琪玛眼睛一亮:“姐对我真是越来越好了,看我练了一天武累了,还做甜点呢!”一边说着手已经伸了过来。
我发誓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但是,看到莫琰楞在那里的样子我的心忽然像他的额头一样皱起来,紧紧的皱在一堆。
我小心的推过手中的沙琪玛,尴尬的说:“你……吃吧。”
他停在空中的手缓缓的放下去。抬头对我一笑,笑得如同平时一样欢乐:“其实我不喜欢吃甜食,你……还是给他拿去吧。”
我看着他高高兴兴的进来,练完武的脸红彤彤的,洋溢着欢喜,现在却这个样子走出去,张嘴喊住他。看着他转过身来,眼里似乎有亮光。可是我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端着盘子呆呆的看着他。
他眼里的亮光慢慢熄灭,终于恢复一片波澜不惊。他笑笑:“姐,其实我从来就不是你心里的第一!不管是不是一样的。其实哪里会有两个第一呢?如果有一天我和他走向两个方向,永不相见,你……会愿意跟我们之中的谁在一起呢?”
“我……”可是,“我”了之后却再也开不了口了。
他的手指捻起一条头上垂下的乌黑缎发:“其实,有两个第一是很辛苦的事。那样的抉择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的。”他的目光渐渐聚集到我的脸上,“姐,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高兴就好。”
只要你高兴就好?只要我高兴就好吗?琰!对不起!你的感情,我或许没有办法接受。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啊,琰!
忽然想起二战战士的墓碑上那句:to the world,you are just a soldier,but to me,you are my world!
那要是怎么样的感情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我出声叫住琰,他没有回头。身影落寞而倔强。我轻轻的说道:“琰,一切都会好的。今晚以后,或许你就是那个唯一的第一了!”
他没有答话。径自走了出去。
天渐渐黑了。沙琪玛早已经冷却。
我叹口气,起身端起托盘。一块一块小巧的沙琪玛静静的躺在碧绿的托盘里,金灿灿加上绿莹莹,煞是好看。
未央跟着我站起来。我对她微一颔首:“未央,有些事我想还是我一个人比较好。你去问过石公公了吗?皇上,……他现在在哪里?”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竟是连我自己都听不请了。
“皇上要处理牟尔汗首领的许多具体事宜,只怕今晚又要一晚都呆在朝圣殿了。”虽说是听不清楚,但是不用听都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不然,今天为什么都十几次叫未央去打听他的行踪了。明知道我和他的那些传言,明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未央看着我起身,终于站着没有动。只那么静静的看着我。眼里是掩饰不了的担忧。
未央啊,希望你不要爱上一个这样的人。这样的爱太累太苦,我似乎都背负不起了。
十三,如果我早一点知道这样的爱有这么沉重,或者我们两个都会很幸福。可惜,十三,你已不再。过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所以,你看,我还这么勇敢而艰辛的走着,活着。我们都一样吧,所以你才会愿意在一切清晰之后还是要呆在“盗者”。其实,十三,我很想让你知道我还活着,那样你或许就不会像我这样辛苦了。可是,我不能!所以,十三,你永远都成了我最对不起的人,永远也弥补不了,所以你将永远被我记住。十三,这是不是你想要的呢?
十三,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了呢?是因为习惯了你的纵容吗?十三,你知道,现在也有一个跟你一样的孩子,一样的对我无比的纵容和关怀。十三,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好怕,有一天会像辜负你一样辜负他。
不知道是我走得特别的慢还是天黑得特别的快。总之到朝圣殿的时候天几乎黑尽。
当真是月华初上,遍地银纱。红色的灯笼里透出朦胧摇曳的烛光。,仿佛喜闹的嫁娘。
我站在门口一直狠不下心去敲那一扇隐约透着亮光的木门,门口的小公公看了,对了个眼神,进了里面。不一会儿,石公公就出来了。
石公公看到我来。满面慈祥的佯怒道:“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跑这么远?连个宫灯都不提,也不怕夜黑绊了。那些个下人是怎么伺候的?”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脸色的不善,“离丫头啊,皇上今晚还是要事,有什么不要紧的事就明天再来吧。”
我摇摇头:“公公,我的事很重要!”
石公公叹了口气,招招手,竟然带了一帮奴才下去了。临走,他对我说:“你这孩子就是死心眼!唉!只是苦了自个儿!”
人走尽,夜风寒。我终于沉了口气,推开那扇厚重的门。
“吱呀——”木门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扇门后,一双乌黑的眼睛笑盈盈的望着我。
表白2
君意想必是早就知道我在外面的,不然怎么会让石公公出来迎我?不然石公公又怎么敢随随便便把一干下人都带走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住心里的不满,心里的辛酸,抬头间已是目光清明,笑颜如花:“皇上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将息?只怕晚膳用了都浪费了,也不知道珍惜粮食!”我半真半假的说着,心头微微有些发颤的端举着那一盘沙琪玛步进朝圣殿。
沙琪玛在手中轻轻的抖着。我回身掩上红漆纹花木门,借机压下心里的畏缩。
君意仿佛是没有察觉一般,眼里依旧是浓浓的疼爱,只是,那样的爱不是我要的爱!
他朝我招招手,明明才四十几岁正值壮年的人,看起来却是无比的疲惫。想来这些年国事的操劳,也让这个肩扛天下的男人心生倦待了吧?那么,如果你拒绝了我,我是不是可以找这样的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呢?
“你这丫头,这么晚了还过来?没看到我在做事吗?”君意低下头去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偶尔皱眉,偶尔提笔。他的声音从那一叠厚厚的金纸朱丹后传来。
他依旧是那个“我”,而不是金鸾殿上的帝王!
我走上前去,犹豫了一下,迈上那几级君臣之隔的石阶,每走一步都仿佛是缩短着我跟他之间的差距。
我挨着他坐下,将沙琪玛放在他堆放文卷的几案上。他怔怔一瞧我,径自将文案挪到一边,却也不问我,也不责备我。
朝圣殿里霎时只听得到他玉笔的沙沙声和我紧张的呼吸。
我心一横,今儿个是豁出去了!
我起手捻起一快沙琪玛,扬手往他口中喂去。还没近口,他头也未抬的伸手接过,自己喂到口中。回头对我笑到:“是丫头你自己做的?还不错啊!”
我心头一叹。凑近他耳边:“皇上可知道这叫什么?”
他复又低下头去,自然的避开我跟他的暧昧姿势:“什么?”
“沙琪玛!意思是……心头的爱人!”其实我不过是在胡诌,我之所以做这个东西完全是因为我和十三都喜欢吃,所以做出来味道还不错罢了。不过,反正到底是什么意思,还不是靠我自己吹?
其实真正的沙琪玛是努尔哈赤对外作战时,看到一位士兵在吃一个糕点一样的东西,问那士兵这是什么,那士兵说是他的母亲给他做的一种食品。这种食品容易储存,不易变质,所以让他带着,改善行军的伙食。努尔哈赤一吃,果然味道不错,就对那个士兵说:“既然你叫沙琪玛,那这个就叫沙琪玛吧。”
他的笔一顿,慢慢的抬起头来,眼里神色几番变换才稳定下来。笑语:“是哦,离儿也快成人了,我是该给你找个郡马了!若是……若是有喜欢的尽管跟我说就是。”
“是吗?”我的手一抖,几乎将那叠文卷碰落下去。“那我可以给皇上唱一句歌吗?我只唱一句!”
他缓缓点头,仰头靠在椅背上。
我声嘶力竭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美感的响起,反反复复都是那一句呐喊,直喊得外面的虫鸣化做一片宁静,直喊得我的声音一片嘶哑。我依旧看着他,看着他慢慢的将头从靠椅上抬起来,眼睛里盛满悲伤,盛满愧疚,盛满温柔,盛满怀念,盛满慈爱,盛满许许多多我看不懂的东西。可是,我的泪水还是出来了,因为那里没有像我一样的痴迷。
泪水下来,声音却还在继续:你到底爱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他的眼泪突然也下来了,那个权掌天下的男人为我流下一滴泪水。我忽然觉得心安,至少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痛苦了。
他一下子搂住我,用力的搂住我。我的歌声戛然而止,门外的虫鸣忽然清晰。我听着这个男人的呼吸,我将我的眼泪流进他的颈窝里,看着它们被那一身缠绕累赘的纹龙吸干。
第一次,被这个我深深爱慕的男人如此激动的抱着。他握在我腰后的力量让我觉得无比的幸福,尽管疼痛。
只是,好梦永远不长。
他推开我,怀里的温暖刹时不再。我茫然若失的望向他,心头忽然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