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母子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日子,不会太久的。”
颜兰曦收起了平日的放荡不羁,郑重其事的说道,口气却不容许拒绝,
“如今舜安城内有些动荡,皇帝此行本就是个秘密,所以就算真的出了事也不好张扬,如今他是生是死还难以判断,不过我看是凶多吉少了,只是天香突然失踪了,是皇帝带来的那帮手下寻仇所为——”
“所以你怕他们也离奇失踪,而整个蜀中都比不上这儿安全?”
白衣挑眉眯眼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这里不收留外人,你还是马上带他们走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颜兰曦却突然在身后反问了一句,
“那梅若琬不算外人吗?我知道她中了箭伤之后,你把她带来了这里!”
白衣回过头,鄙夷的目光扫向他,“你投资格提她,而且你的事,以后都与我无关了。”
就算心再痛,也不能让自己再错下去了,也要逼自己斩断这条不该有的孽缘!
“你不该这样对我!”
颜兰曦满腔悲愤,顷刻间全发泄而出,“你知道他们抓了天香是要做什么吗?听说是要把梅若琬抓回去给那个短命皇帝陪葬的!因为你,我没有拿梅若
琬去交换,你知道的,天香在我心里,不是一般人,从小到大,她一直就跟我自己的亲姐姐一样"""”
最后,颜兰曦一个人离开了。
白衣离开的那段时间,暄之一直陪在若琬的床榻前未曾离开半步,那期间他对若琬简略讲了这么久以来遇到过的
事:
当初捕拿缅国二皇子时,惊险的救了颜兰曦一次,却意外的发现颜兰曦与二皇子原先暗中勾结,因为东朝军队打了胜仗导致两人发生了分歧矛盾,二皇子才怀恨在心,被捕时趁其不备,偷袭了颜兰曦。
后来旗开得胜班师回朝的路上,遇袭身受重伤也是颜兰曦把他救回来,一直放在了蜀山上。
听了暄之的话,若琬这么久以来头-次觉得颜兰曦还有那么点点好,或许真如自衣所说的,救过他的人,他一定会尽力去报恩的。
那么,他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暄哥哥,真的是煜"""皇上他要害你吗?”
双眼惶惶直望着屋子的顶梁,若琬有些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如果是从暄哥哥嘴里亲口说出来的话,她就算再不愿,也不敢不相信了。
似是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他呵呵的干笑了两下,甚是气虚无力的笑声,然后轻言徐徐又道,“琬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可是皇上的哥哥,他是不会害我的。相比起来,虽然我救过颜兰曦,可是我抓住了他的把柄,他不是更有可能要加害我吗?”
“这么说全是颜兰曦一个人的阴谋?”
若琬幡然醒悟似的,表情却更加绝望,还有悔恨,“我竟然还一直误以为是他做的,怎么办?他明明身体不好,我还那样气他,要是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
“我——”
一语凝塞,却正好被暄之接过话去,炯亮的黑眸里快速闪过一丝阴翳,很快又温和依日,“我这个弟弟啊,是很厉害的。所以呢,他绝对是不会这么轻易死的,你一定要相信暄哥哥的话,不要再担心了,快快把身体养好,然后等他来接你一起回宫!”
若琬正要说自己不回宫的话,屋子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然后看到白衣身后跟进的人,几个人的表情一瞬间都变得复杂难明。
易倾城眼眸一亮,放下孩子,几乎是冲上前来的,嘴里满是惊诧,“相"""相"""公?”
暄之默然无语,只是淡淡的一笑,对易倾城而言便足矣,她整个人再也忍不住的蹲下来,伏在他的双膝上失声痛哭起来,白衣手扶着的小娃娃也在这时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这一刻,若琬蓦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一家三口团聚,只是站在一边羡幕的旁观者,那种尴尬处境无法言喻。
他们之间,早己不再是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我想歇息了。”
若琬撇过头去看着墙壁,淡淡的一句,说不出那种感觉,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下来,而其他几个人闻言便心知肚明——下逐客令了。
“好了,倾城,别哭了,让琬儿歇息,我们出去吧。”
暄之轻拍了几下易倾城的肩膀,又扫了一眼不愿看他的若琬,无奈的笑了笑。
易倾城揉着泪眼站起身,看着暄之双手推动着木制椅轮,又听见自衣走过来把孩子交给她时说了一句“我来推你吧”,完全呆愕住了!
“相"""相公,你的腿"""腿怎么了?”
暄之勉强的笑了一下,侧头瞥了一眼床上的人,没作过多解释,不想让某个人伤心难受。
身后的白衣却开口替他解释道,“他的腿没事,只是他当初伤得太重,又耽搁了一些时间,被我师父救括以后,身体就一直虚弱到站不起来了,所以我的那些小师弟们就用木头给他做了这个轮椅。”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
若琬闻言立马撇回头来,盯着那张轮椅泪眼婆娑,心里一阵阵揪痛不己,她总觉得是暄哥哥变憔悴了,却没有发现他虚弱成这样,竟然要靠轮椅代替双腿走路,是不是一阵风都能把他刮走了?
“走吧。”
暄之轻笑着对白衣说了一句,像是催促,却没再扭头多看若琬一眼,倒是白衣最后推着轮椅出门时,简单的看了一眼,“你好好歇自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出来以后,先把易倾城及孩子安顿好了,或许是心虚作祟,易倾城也一直没好意思让孩子太亲近喧之,前尘日事,只因他说了一句——“这孩子长得真有点像兰曦!”她便明白了,他早己知道了那些事情的真相。
他,一直都只是她的梦,她的奢望而己。
自衣最后才推着暄之回去,点点自色落英飘下,轮子在雪上划出了两道浅痕,暄之身上衣物虽单薄,倒不觉得冷峭,蜀山派的那些小道士们都很喜欢他,整天绕在身边,争先恐后的为他输真气,对此,暄之早已是心怀感激,若不是他们尽心尽力,他的身体只怕也撑不到现在了,只是道长的话,言犹在耳。
蜀山道窄而峰高,山顶的景色却绮丽如画,云梅翻腾,烟雾缭绕,翠葆参差,秀峦叠嶂,更重要的是灵气凝集的仙境,通常被蜀山道长收上山的弟子都是有慧根的有缘之人,而蜀山道长更像是半个神仙,不知不觉中,已经为他拆开了许多无法参透的事。
“刚刚你在若琬屋子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喽 ”
“啊?”暄之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就是那件事!”
白衣又补充了一下,兰曦把他丢在山上后就不管了,后来几乎都是她在照顾,日子久了,和暄之应该也算是变成了谈得来的朋友,“还以为你会如实告诉她呢,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对她说谎。”
“时日应该差不多了吧?”
没有回答白衣的问题,他反而兀自问了一句,炯亮闪烁的黑色瞳眸里看不出情绪,深沉难测,“这世上,除了我,就只有他能真正让她得到幸福。我不希望琬儿永远括在阴影里,她应该被人重视,应该快乐的活下去。”
身后的白衣沉默了,安静地推着轮椅,缓缓前行,很久之后,她才意味深长地迸出来一句,“暄之,你知道吗?其实,他们都不及你。”
“那你能永远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吗?”他淡淡的问。
“如你所说,我也希望若琬能幸福。”
第二十五章 情到浓时方始休(三)
“你见过她了。”
“嗯。”
“心愿了了?”
“嗯。”
“你们之间该有个真正的了断了。”
“我们"""会"""再"""遇到"""吗"""”
“这个问题贫道无法回答你,只能说,就算再也机会遇到,你不会是你,而她,也不会再是她了,世间万物,更替变幻,都皆有定数,不可强求。你们之间的缘,尽了。”
“我明白了,大师。”
(三天前)
担忧着煜哥哥的安危,又想起暄哥哥安慰她的话,左思右想着,若琬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过来时,发现白衣竟然坐在床榻前,看样子坐了很长时间,似乎一直在等着她醒。
“白衣,你一直坐在这儿吗?现在什么时辰了?”若琬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匪夷所思的盯着她。
“将近卯时了吧,这两天屋外一直在下雪,也看不到太阳升起了,这阴沉沉的天气也不知要持续多久!”白衣无奈地叹了一句。
若琬闻言,反而莞尔笑了,“白衣,你很讨厌下雪吗?可是,暄哥哥最喜欢下雪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下了好大的雪。记
得以前小时候,只要一下雪,我们会一起看园子里盛开的梅花,还会一起光着脚丫在雪地里走路,就算每次都冻得牙齿发抖,还是乐此不疲。”
白衣注视着她,她的眼里全是遗想的光芒,沉浸在过去美好的回忆里,就像闪闪发光的金子一样迷人。她闪耀的眸子里忽闪过一丝失落,“要是我现在好了的话,就可以陪着暄哥哥一起看雪了。”
“若琬,其实"""我有话和你说。”
“嗯?”
“其实暄之他"""他括不过这三天了。”
若琬面色煞白,完全愣住了。
白衣撇过头去,不忍心再看她,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吧?
“他当时真的伤得太重了,师父救他时也说过他活不过半年,所以他也一直不愿见你,若不是你这次受伤,我也不会带你来这儿,而且我知道他其实一直都想见你,所以也想帮他了却最后一个心愿。”
“白衣"""”
若琬吃愣愣的唤了她一声,无措而沉静。
“若琬?”
白衣有些讶异她的反应,撇回头却发现她湿润的双颊,泪眼婆娑,只是不吵也不闹,像是一个人喃喃自语,“他一定不希望我知道,如果我在他面前忍不住哭了的话,他一定会猜到的"""”
暄之凝视着把头埋向墙边的若琬,俊窖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透出一丝无奈,他这两天过来,她都是如此,像是不愿见他,他以为是因为易倾城趴在他腿上哭的事让她难过,所以总是想方法讨好她耐心的哄着她。
“琬儿,你快转过头来看看,蜀山的那些小道士也帮你做了一个木轮椅,这样你就可以出去走走,不用天天呆在屋子里觉得闷了!”
“暄哥哥,你"""不用去陪倾城和孩子吗?我没事,真的,你不用担心我你去陪她们吧!”他应该会很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吧,刚刚才相聚,却又马上要分开了!
“这山上有很多人,他们"""不一定需要我陪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即使提到他们也听不出任何波澜,接下来反而明显变得温柔, “你要不要起来坐一下这木轮椅试试?”
半响过后,墙边上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那我们"""一起去看雪,好吗?”
黑珍珠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亮光,他温和的浅笑,道:“好啊。”
于是,暄之从屋外叫了两个小道士把她扶起来,刚坐下去的时候,她还惊奇的叫了一下,“你们真的好聪明,还会做这个!”
两个小道士被她一说,都极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暄哥哥,你看现在我们成一样了!”不敢面对你,不敢让你千疮百孔的心再受到一点点伤害,你懂吗?
暄之盯着她那双肿成核桃似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笑而不语,懂了。
两个小道士把他们推到大雄宝殿前檐下的台阶上,听他们说不走了就心领神会的自觉闪得无影无踪了,这一天似乎很静,殿前的整个宽敞场地没见一个人路过,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整个铅云沉沉的天空,纷纷扬扬落着雪花,犹如扯棉絮似的铺满了这一方院内的青石板,屋瓦以及翠青挺拔的松树也被覆盖上了皑皑的白雪,两个人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苍茫之色,恰如十几年前的那个冬天,他穿过漫天的风雪来到她的身边,而如今,他却耍在这漫天风雷中黯然地离去。
或许一开始便已注定,冰清玉拮的雪,如同他的一生,纯拮,无暇,美好,脆弱,转瞬易逝。
“琬儿,如果有一天我需要离开,你会真正的放开我吗?”
暄之侧头睇了她一眼,慢慢地伸出修长自皙而又瘦削的手,小心翼翼的搭在她的手背上,笑容淡若无痕,“你会放我真正的自自吗?”
若琬抬眼,闪烁的盈盈水眸闪过一丝惊异,转瞬又化为隐忍的伤,抿嘴,点点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会的,我一定让你无牵无挂的离开。”
若琬反过来紧紧握住他一丝温凉的手,一瞬间悲不自胜,对不起,暄哥哥,这一生,琬儿让你承受了太多的苦痛,你觉得累了吗,若琬绝对不会再拖累你了"""
“要好好的括下去,好吗?”
“"""好"""”
“说的话一定要算数哦'”
“嗯"""”
“若琬,你不可以进去!”
白衣伸手把若琬的轮椅拉了回来,眼前的石门内是蜀山派的密室,是她师父闭关之地,内藏乾坤,只有得到她师父允许的人才能进去。
“白衣,暄哥哥刚刚被一群小道士进进去了,他"""”
“若琬,我已经跟你说过的,暄之他"""你要明自的。”
白衣说完,石门外就只剩下一连串哽噎呜咽声,易倾城闻讯也赶来了,抱着小念暄站在她们身后低声啜泣。
这时,石门一开,一群小道士全出来了,个个表情哀伤,此刻密室内只剩下他们师父和暄之两人。
暄之坐在轮椅上,轻轻阖上双眼,永远掩去了眼中炯亮邃闪的光芒,绝美憔悴的面窖如自玉剔透光滑,表情平静安详,一身雪自如同一副没有了灵魂的完美圣拮的雕塑。
站在他面前的蜀山道长一袭白色道袍,鹤发童颜,自眉长须,只见他右手中指在暄之的眉间轻轻一弹,暄之周身立到绽开了几圈绚丽的火光,并逐渐扩散开来,如同一朵赤焰的火莲花环绕住暄之的身体,不一会儿,点点火光骤变成耀眼的白色锋芒,在最炽烈的一瞬间陡然化为虚无,木制轮椅上只剩下一团白灰。
封闭的密室内,只有如天籁般的梵音之声回响,“今世十年,你秉着一颗赤子之心还前世的孽债,她既答应放下,你也可以真正解脱了。贫道如今超渡了你,来世,你自会有个新的开始了。”
“等一下!”
白衣正要将骨灰罐封口,若琬突然嘶哑着声音叫唤了她一声,白衣以为她还要再拖延,转过头去正要劝阻她,不料若琬却从脖颈上掏出两块玉佩,取下来交给了她,“把这两块玉佩放进去吧!”
诧异的扫了两眼,白衣不解的问,“你不留做纪念了?”
“嗯,这些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暄哥哥永远都会括在我心底。”
若琬咬了咬下唇,忧伤的眼眸里透出一丝亮色,“我答应过放开他的,我一定会好好括下去的。”
“若琬!”
白衣注视著她,清亮的眼眸闪烁不己,“暄之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他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
若琬痛涩的点点头,暄哥哥,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好好的算数的!
站在一旁的易倾城此刻也是肝肠寸断泪流不止,只是看到若琬刚刚的一举一动,易倾城眼光深深,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骨灰被埋在了蜀山上灵元凝聚的地方,累年吸纳日月精华,仙气笼罩,致祈盼修得来世福缘善果。
暄之入土为安的第三天,易倾城以及她的孩子被颜兰曦接走了,当他得知暄之的死讯时,狡谲的勾魂凤眼里乍闪过一丝哀怜,而眉宇间不经意透露出的,是更多的焦急与得意之色,他已经急不可待的要进易倾城母子回京城了。
尽管颜兰曦口口声声地说皇上死了,可是若琬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她始终坚信着暄哥哥的话,那个人——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的!
转眼两天又过,霁日初晴,积雪未溶,整个视野还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静谧而安宁。
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外面的任何消自都无从得知,颤兰曦的人马或许已经上路了,若琬想着,不觉又瞟了一眼身边倚柱而立的自衣,她们此刻正是位于蜀山派前殿的石阶上,中间隔着大门,与上山的石径曲道遥遥相对。
两个人多半是长时间的静默不语,白衣一直凝望着前方,目光却没有焦距,雪亮的双眸里隐隐含着一丝怅惘,没有跟着他去,这便是她最终的选择,只是这样的结果,心乱如麻,需要时间去沉淀。
“白衣,我要离开这儿。”自从易倾城走后,她的心一直惶惶不安。
话语虽然轻,但打破了久违的和谐宁静,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来了
“你的伤还没好。”白衣提醒了她一句。
“我想明天或是后天,应该就可以站起来了!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再依靠这张木轮椅了"""”
白衣收回目光,若有所思转头瞥向她,淡淡地问道:“若琬,易倾城离开的前一天,她对你说了什么?”
“她找我"""只是说了些暄哥哥以前的事"""”
避开白衣犀利的目光,若琬望向皑皑地雪地,亮自得微微刺眼,连心也像被刺得疼痛,她没有撒谎,只是她们之间谈到的远远不止这些而己!
“是吗?你听到皇上的死讯后并没有太伤心,我还以为是她对你说了什么,你才会如此。因为明明之前你一直都在担心的,你的眼神里不仅仅是不相信,而是非常的确信他没有死,你为什各这么确信?”
白衣苦涩地笑了一下,或许有些事是注定改变不了的,一开始就能知道结局,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她的眸光骤然一冷,盯向山径,喃喃道:“师父以前说过,兰曦"""注定会失败的"""”
“咦?”
“可是,若琬,有些事不是逃就可以解决的"""”
若琬正在替别人讶异,不想一下子落到自己头上,脑中一征,不等开口,视线已经顺着白衣的目光好奇地望去。
远处一抹抢眼的红色倏地闯入了视线,身后的灰色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很快变成了一大片,鱼贯成列地涌进了大门里,刚到殿前场地中央齐齐排好,蜀山派的小道士也从四面八方迅速钻出来,暂时形成了一培人墙挡在前面,一时之间演变成了敌多我少的两种对立势力。
“不想白白送死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大放厥词的红色身影柳眉一挑,锐利轻蔑的目光射向白衣和若琬,若琬心里一个咯噔,双眼圆睁,裹着狐裘罩着褐衣的人,嫣红明艳,气焰嚣张,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咄咄逼人的若雪姐姐!
“这是怎么回事?”
若琬刚扶住两侧的椅轮要动,轮椅竟然自己动了一下,讶异的回眸一瞻,白衣正站在身后,脸上的神色若有似无的缥缈,轻缓道,“我推你下去。”
没以一个感激的目光,白衣心领神会地划过一丝笺痕,若琬暗忖着,这样的想法或许不该,可是她多各希望自己有一个白衣这样的姐姐!
刚移至近前,一个小道士急忙凑到自衣跟前小声念叨:“白师姐,你还是赶快去劝劝师父,师父说让我们不准还手,这么多人,要不还手,非得累死我们了!”
“师父人呢?”
“师父今天又入关了,我看啊,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小道士一面小声埋怨,一面东张西望的生怕有人突然给他一记爆栗子,“师父肯定早知道有人要来技麻烦,还特意扔下不管,一个人躲着偷懒去了!”
“这些话,我都会如实替你忙报给师父的!”
白衣一本正经地说道,心里却在思忖,师父做事通常都有他的道理,别人就连他们这些徒弟也很难明白,不过这回,她似于有些开窍了,师父此次不是不管,或许是要让事情按着自身地轨迹去发展,越掺和反而越受其乱!
“千万不要啊,白师姐!”
话音未落,白衣给了他一个眼色,那小道士顿时乖乖地退回到了防守中去。
转眸穿过两边层层的防守,目光直接落在盛气凌人的若雪脸上,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这里不是藩王府,不是可以任你肆意跋扈的地方,识相的话,叫你的人马上给我统统离开!”
白衣无形中的气势让若雪没来自的打了个寒噤,后退了一步,随即想起自己带着众多士兵,胆子又迅速像弹簧一样回来了,一声冷哼,嘲弄道:“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嚣张啊?以前有颜兰曦给你撑腰,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如今他自身难保,还指望谁来救
你?嗯?我今天就把你们这些狐狸精都不得好死!”
说着右手一扬,两个士兵从队伍后面夹拖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凌乱遍体血痕的人,猛力往雪地上一扔,瘫倒在雪地上的人忍不住一阵痛吟哆嗦,白衣眸中一震,一眼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