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贤王在哪儿?”——原来那句话真的不是她的幻觉!
待回过神来时,席兰公子早己离开了这个房间,房外还隐隐传来一些嘈杂声,他是这儿的杀手吗?可看起来要比下面大堂那些人更厉害,那些变态的杀手们不可能不知道这里藏了一个女人,竟没有一个上来挑衅的!
她之前其实来过一次,当时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后来一闻这名字就不自自主的恐惧。
圣辕宫——
“草民这剂药虽不能根牿此病,但是只要皇上坚持按时服下就不会有大碍了!”
督着皇上正喝下黑糊糊的药什,华思邈在一旁谨慎的叮嘱着成公公。
“有劳华大夫了!”
成公公欠身谢道,“小福,带华大夫去司钥库领了赏,再用轿子好生进回去。”
华思邈向皇上及成公公诸人等都行了礼,便跟着小福退了出去。
“还没有消息吗?”
空荡的殿内响起一个低沉而无力的嗓音,隐隐的透着一丝失落。
成公公躬身凑到床边,瞅见脸色苍自的他,头倚靠在床栏上,墨黑的发丝慵乱地搭在健美的脸侧,连人也看上去慵懒虚软,双目还微闭着,胸前的团龙暗纹黄绫袍衣还在不停起伏,成公公实在不忍心再回话了,是勉强应声点了下头。
仅仅这一声只怕也要让他心疼好一会儿,成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温柔乡自古便是英雄冢啊!
“皇上,如贵妃求见!”
一个公公从门外绕进来,他不开眼,惶眉己不自觉蹙起,声音虽低,却冷得斩钉截铁, “不见!让她回去!”
他现在谁也不想见,除了一个人可是,他恨那个人""" “可是"""她说有要紧事禀告皇上!”
成公公一瞧不对劲,眼色一慌,连忙阻拦道,“皇上说不见就不见,你这奴才好不听话啊!这会儿还能有比皇上的病最重要的事儿吗?还不快退下!”
如贵妃一见报信儿的公公垂头丧气的出来,便心知肚明了,柑雕玉饰的面窖一沉,不用她开口,那公公己主动陈述情况,“回娘娘,奴才也没法子,成公公怕触动皇上的病情,不让奴才禀报。您还是请回吧!”
这些守门的公公们早被伤透了脑筋,她几乎天天来,其实梅大人和易大人早己派了人到处去搜罗!
她冷笑了一声,“你这是在赶本宫走吗?你给本宫想清楚,这件事能等吗?”
这公公还真不明自女人的心思,就算让皇上知道也是无济于事,不一样也得等消息吗?
“娘娘自怒奴才没这个意思,可这会儿皇上谁都不想见,娘娘就等皇上病好些了再来吧!”
“好,那本宫就明天再来。”
如贵妃倏地变作了一脸平静的笑容,让公公看得直毛骨悚然,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啊!
他自然不知她的心思,她就是要天天来扰他不得安宁,知道梅若琬走了,她当初可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也知道失去爱人的痛苦了吧!这么快就想病好了?哼!还不够,就算他死,也消不了她心头的恨!
这一边,若琬则跟着席兰公子上路了,同行一共是五人,除了她席兰公子和那个青衫女子(是刚绿奴吧,她听他叫过的),还有两个专门负责抬箱子的悍汉,都是从杀手寨出来的,个个看上去都身手不凡。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一行人是扮作了经商运货的,席兰公子依然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她是公子身边女扮男装的书僮,绿奴是丫鬟,另两个自然是仆人,看上去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若琬也不愿再多想了,反正她已经无处可去,倒不如先暂时跟着他们去找寻暄哥哥的下落,她已经从席兰公子那里得到证实,进黑袋子的人就是他这一点不得不让她更加确信他知道暄哥哥的下落!
这一路上不时会有飞马如疾的官兵穿棱而过,刚上路那一会儿,她既不情愿,又像惊弓之乌,一听到那些马蹄声就会吓得面色纸自,坐在旁边的席兰公子还奚落笑过她,“又不是来抓你的,你别在这儿自作多情了!”
“我才没有呢!”
嘴上否认,心里却是另外的想法,这些人难道不是他派来追踪她下落的吗?
“那"""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兵?”
第三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
笑哼了一声,席兰公子漫不经心的说,“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他们不是来技你的。你大概还不知道皇上的儿子被人劫逃出宫了吧?听说那个皇上都气病了,你说他们是来技谁的?”
说话时,一双狐狸般精明的眼睛兴悠悠的来回瞧着她,丝毫不理会她陡然僵自的脸色。
天呐——竟有这种事?!若是席兰公子不讲,她还完全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心情陡然一沉,对他来说是真正的晴天霹雳吧!盼了那么久才终于得到了一个皇子,却擅此变故,恐怕他想不病 倒都难可是——伤心也好,悲痛也好,一定不可以有事啊!
老天爷,求求你,一定要保佑他,她都已经自动离开了,为什么还要这般折磨他!
见她半天不吭一声,席兰公子又状似无心的说了一句,直直戳入她的心口,“放心呐,那么多御医和妃子围着转,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是没工夫想到你了!唉,就算再喜欢,女人终究 也不过是件衣裳而己,没有了换一件也行!”
一瞬间,若琬整个人石化般僵硬了身子,似乎有一根荼毒的蔓藤在疯狂的蜿蜒伸张,迅速占据了她全身,侵入到 每一根神经末梢,渐渐吞噬掉隐忍的菩念!
“朕不想抱着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说过的,她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嫉妒,悲 哀,酸楚,挣扎"""她不怨他,也怨不得任何人,她只是讨厌自己抑制不了那些不可饶恕的私念在身体里滋生作祟,这明明是她所期望的结果,她却不敢面对!
忘记他吧,她在心里苦劝着自己,昨日种种皆随风消逝去,不要再去想了,不能再去想了"""
半个多月的时间,他们一行人才到了距离舜安两百里外的汉中小城,席兰公子并不急着赶路,一路上走马观花 哼哼唱唱的,倒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其实也算,席兰公子亲口说过一句,“我本就是四处游荡的江湖人,何用急着赶路呢,这样赶下去岂不投个尽头,倒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那样狡黠的嬉笑悦色,她有时候会错愕的疑似是颜兰曦,她也弄不懂,她和颜兰曦接触并不深,为何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本公子的小书僮啊,又在发什么痴呢?”
若琬一惊,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住了,其他人都下去了,车内竟只剩下她,席兰公子用一柄折扇撩开车幔斜睨了 她一眼,勾嘴一番讥笑,
“还不肯下来呀莫非要本公子扶你?”
“嗯?”
愣了一下,若琬慌忙摆手陪笑道,“不"""不用了我自己会下。”
说完,弓着身从另一边掀市下车,没有人扶,比起刚开始那会儿扭扭捏捏还崴过脚,她已经算熟练了。
绿奴拎着包袱在后,两个悍汉正小心的抬着一个漆黑大木箱走在最前面,若琬一抬眼就发现头顶上方两寸多高的半空中树了好大一块红漆朱字招牌——悦来客栈,看上去生意不错,门前云客纷纷,往来不绝。
“几位客官是要住店的吧?小店如今空房多的是呢!客官耍几间呢?”
“四间上等客房。”
“公子""",既然这里房间很多,你就让我一个人住一间吧!不用上等房也可以"""”
若琬低声下气的打着商量,她真不想和比死人还冷的绿奴住在一起,每次她都乖乖的把床让出来趴桌子,要么睡 地铺,可怜她这身子骨竟然还没散架呢!
“再说"""书僮和丫鬟怎么能住一间房呢?”
最后一句她故意提大了声嗓,就是希望掌柜和旁人也听见,这样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吧?
深黑闪烁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瞟了她一下,那张耶美的面孔看起来有些无奈,她一愣一惊闻,水样的眼眸里布满欣 喜,莫不是他要妥协了?
只见折扇往掌心一扣,他揽然笑道,“好,那就麻烦掌柜,四间上等客房。”
幸好面前是柜台让她扶住,否则一定会跌个人仰马翻的窘样,哭丧着脸做最后挣扎,“公子弄错了吗,怎么还是四间呢?”
“当然是四间啊!”
他轻言笑道,手中的折扇还伸过来轻戳下她自皙如雪的脸,有股嗳昧的气自在空中流转,“如今赚钱多不容易,你这个小书僮当然也要替本公子节约点嘛既然你不想和绿奴住,那就和本公子住吧这 没什么不妥吧?”
懵了完全懵了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像狐狸一样的偷笑,好想哭啊她真是自讨苦吃。
“看看你,这是什么带子啊,也没弄好,都露出来了!哟!原来是块玉佩啊,看起来还不错呢!”
他抬起手来细瞧,旁边的掌柜眼球亮睁睁督着他手中的蓝色玉佩,早傻了眼!
若琬猛然一孩,抢过玉佩又慌忙塞进了衣内,一脸煞自。席兰公子眼尖瞥见她脖颈上还有两条红线,不自捂扇嗤 笑一回,“小哭啊,你戴这么多,是要卖不成?要卖可就要摆出来,人家才看得到呢!”
说完还有意的瞟了一眼木讷讷的掌柜。
若琬低下头,还有些惊魂未定,故意不去理会他的话,嘴里只嘿嘿嚅嚅的吐了一句,“"""我不叫小哭"""”这种绰号她不需要。
用过晚饭,席兰公子和两个悍汉似有事商量,让她和绿奴先上楼,绿奴住在隔壁左间,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迅速 赶过来,保护不如说是监视,其实她没有想过要逃。
若琬一进屋把两个人的包袱放下,就迫不及待的把玉佩掏出来检查,说实话,三块玉戴都戴在脖子上是有点沉,可是她怕弄丢,所以不敢离身。况且难受的时候摸一摸,还能让她安心。
“想睡就到床上去睡嘛!”
桌边一声阴柔的笑语将她唤醒,她缓缓的支起身揉了揉自己迷眬眬的双眼,那张美若妖童的脸渐渐清晰,原来自 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难怪,习惯了。
“公子你回来了啊?”
“嗯,难道让小哭独守空房不成?”
他一脸坏笑,睨眼审视若琬,她扭过头去时,雪腮还是会微微泛红,无声的抗议——有点可笑,还有点"""可爱他忽然很有兴趣逗逗她,“本公子好兴奋哦,小哭今晚要和我一起睡了呢,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若琬惊慌的猛然回头,不料他的脸忽然凑过来,陡然间两张脸近得只有一握拳的距离,空气陡然间凝固一样,她 屏住呼吸,双颊绯红,那双闪着狡谲光芒的狭长凤眼美得刺目惊心,可同时鬓发问那条若隐若现的细痕让她眼眸一征,谁会忍心在一张完美得耶魅的脸上划一刀呢?
不难看出她眼里的惋惜,他不以为然的冷笑,其实他不在乎,没有人知道,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恨透了这张脸.发现他笑,若琬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愧的垂下头去,无意间瞥见他阔袖上有一道口子,不自脱口道,“你的衣服破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穿这样的宽袖衣袍隐在树林里也是在所难免的,“哦,没什么,可能是不小心刮破了。”
若琬迟疑了一下,倏地站起身去翻自己的包袱,“你等一下,我帮你补补!”
“不用了,换一件就好了!”
话音刚落,她已经拿着一团针线回到了桌边,认真的对着桌上的烛光穿针引线,他忽然想起她平日也爱拿团东西刺来刺去,像绣花儿一样,一瞬间有点哑然无语,还真是标准的女儿家啊!
“绣好了!”酷似大功告成的说了一声。
看着那像蜈蚣似的图形,席兰公子哭笑不得,“你还真当是绣花啊?这件衣服我不会要了!”
她知道自己针黹不精,一被人提就心虚,可人都有固执的地方,她偏偏对此还有点死不承认,谁叫缝的时候他老动来动去的,她绣花可是绣得很好的,那个人每次都夸她呢"""说好不想,还是会想到,想起那个人突然间又温心又痛心,有点灰心丧气,“有什么关系,反正口子补好了"""”
没想到他骤然惊住,瞬间的错愕恍神,仿若听到一个难忘而久远的银铃脆音——“有什么关系,反正口子补好了!”
她嘟着小嘴将衣服扔给他时,灿烂的阳光照进破日庭院,撒满她一身,金灿灿的耀眼,金舢灿的美丽动人。
——回过神来时,那双诡魅的黑眸闪过一丝迷惘与失望,如潭深深的眼底沉淀记忆的碎片,掩藏着挥不去的痛楚。
“公子"""你怎么了?”
瞅着他阴郁的脸色,若琬忍不住探问了一句,“累了就早点上床歇自吧。”
他抬起复杂的眼神深深看了她一眼,情绪果然不太好,语气有些烦躁,“床给你睡,我来打地铺。”
若琬岂敢啊,连忙挥手拒绝,要是他半夜突然爬上床来,那她真就后悔莫及了!
“你要再不听话惹我生气,我也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想清楚啊!”
淡淡的语气透着威胁,“我喊三声就决定,三——二——一”
“一”字刚落音,若琬果然犹豫着站起身。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若琬瞅着枕着双臂,悠然睡在地铺上的席兰公子,嘀嘀咕咕的劝道,真正的苦心婆心,“这间客栈还有很多客房,公子你耍不要去找掌柜啊'睡在地上很容易着凉的!”
他仍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没听见,过了片刻,若琬泄气的又翻过身去,背后忽然传来一句无绪的话,“我不会动你的,我答应过他会好点对你。”
若琬顿时眼眸大睁,又翻回来盯着他,“你说的人是暄哥哥对吧你和暄哥哥宄竟是什么关系?不能告诉我吗?”
屋子顿时又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只有房子的窗扇在夜风中飒飒作响,天气渐渐寒凉了"""
第四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二)
十一月的舜安也已经是冷风呼啸的时候,圣辕宫内已经早早的燃起了青铜鼎炉,颤煜的病在调自中一丢丢有所好转,渐渐也能下地走动了。
得闹时看看奏本,只是变得比以往更冷峻无情,做事手法更狠更绝,令手下之人都噤若寒蝉,步步为营,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病了一场,似乎连心也变得硬了"""
同时,皇长子的失踪也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打击,依然紧罗密布的搜,如贵妃却被他下令暂时禁足在甘泉宫内后,他不会允许一个女人无休止的哭闹,最无情是帝王爱,更何况,他曾经心悦的只是她身上那一抹相似的熟悉。
其他妃子的求见也都一概被他拒之门外,连一度被视为红颜知己的若芷也不例外。
呆在圣辕宫内殿里,他常凝视着墙上框裱好的那幅画,任自时间一丝丝被抽走剥离,原是没有的,他病榻之时贤王妃献上来的,是贤王书房里的画,画中那个端坐雅致的柔美女子,是魂牵梦绕的心头好,也是恨极最深的人。
易倾城原是把这件事当作一场赌局,结果她赢了,颜煜初见此画时很气愤,不久后却离奇恩赏了她。
一幅画帮她换来了一道圣旨,可以保住她儿子一生性命的黄绸布。
找寻她的事一直都是在暗中进行的,皇后私自出宫的事,他不公开,他下面的人便不敢擅自声张出去。而那些不知真相的人只道皇上痛失爱子,惋受打击一时病后连惯例的早朝也取消了,朝中事务全文自丞相和几位尚书大人代办,若有要事也自他们进宫面奏皇上。
“叩见皇上!”
穿着直裾深色长服的高大身影恭敬立于榻前,这个时候,还能够如此近距离接近他的人,只有他的御前贴身侍卫,他的亲信。
张广一进殿,颜煜便扬手支退了旁人,果然见张广抱拳作揖,肃然道,“暗探那边有点消息了!”
深幽淡漠的褐色眼眸里精光乍闪而过,接过张广呈上来的一张方折素纸,略略览过一遍纸上内窖,眼底的神色不觉冷凝了几分,半响才沉声道,“这是从哪儿来的?”
“回皇上,是有人在暗中特意没射给回来的探子的。”
“你已经看过这张纸了吧?”
瞧着紫冠自锦的颜煜,张广挺拔的身躯蓦地紧绷了一下,就算是面无情绪时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也会带着惯有的冷峻与淡漠,令人肃然生寒,顿了一下,他压低声音,如实点头, “是。”
沉寂了片刻,他似是在心里辗转了很久未果,说话竟没有以往的底气,“你觉得朕该怎么做?”第一次,他不敢自己下决定。
而闻此言,张广也出乎意料的当场愣住。
离开汉中后,宽阔的道路越走越窄,他们就像掉入了深山老林之中,一行人徘徊在崎岖的山路间,天空也一直阴沉沉的,只等着何时大雨倾盆了,冷风不时的灌进来,又湿又凉,整日呆在这种环境里,不仅皮肤感觉黏巴巴,连包在里面的骨头也松动般的酸涩。
“这件衣服你穿着还蛮好看的嘛!”
席兰公子笑呵呵的开口道,车内只坐三个人,绿奴永远是一个表情,就是没有表情,而两个悍汉则一个赶车个骑马跟随在后,所以无聊至极时,他最喜欢拿她开涮。
“多谢公子赏赐。”
她索味的奉承了一句,便撇过头看别处,这句话他说过不下十遍了,不用他提醒,她知道自己穿着他不要的衣服,其实也无所谓,她的衣服就仅有的那么几件,如今天气冷了,这个狐狸一样狡猾的公子又不肯花钱给她买衣服,多一件衣服御寒也不错。
“这么看起来不像书僮,倒像个文弱的俊俏少年!”
他捂扇抛媚,妖冶的脸上浮出不怀好意的觑笑,“你要是这打扮到了蜀中,我保你是那些富婆娘手中的抢手货!”
若琬不明自他这话啥意思,只是他的阴耶的表情让她反感,暄哥哥那样纯拮无染的人,怎么会认识这种那里邪气的人呢?等以后真正见了面,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正当她纳闷时,若有若无的啼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整个人惊诧不己, “这是"""婴儿的哭声?”
不解的撇头看向车内二人,哭声又再度隐隐传来,这一次比先前更加清晰,她几乎可以确定是从车后面发出的,车后面不是绑着一个漆黑大木箱吗?莫非——
不等她问,席兰公子已经吩咐马车停下,看着绿奴出去,若琬连忙也跟着,一下车就瞧见绿奴站在车后,从箱子里抱起孩子毫不避讳的喂乳,她不自愣住了,有点反应不过来,难道那个婴儿一直藏在木箱子里?可是每次遇到官兵检查,她明明看到那里面装着满满的布匹啊!
“这个孩子是哪儿来的?”
她正一脸匪夷所思,忽然脑子进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迅速捂住嘴,惊疑的盯着席兰公子,“莫非他是——?!”
“不要胡思乱想!”
一柄折扇毫不客气敲在了她头上,随即传来一声哀戚的痛呼“好疼啊!”
摸了摸自己受挫的头,若琬又想哭,又想气,最后还是干巴巴的问,“那怎么突然多出个孩子了?”
“那是绿奴的孩子。”几乎是不迟疑,他便脱口而出。
“绿奴?”
那个冷冰冰的人的孩子?若琬一脸震惊的再度看向那边,似乎已经喂好了,绿奴又给孩子嘴里塞进了一些什么,不一会儿,婴儿竟然一点哭声都没有了,将孩子放进箱内,悍汉又重新将箱子绑好了。
回到车上,若琬仍然觉得惶惶不安,瞟了一眼面色冰冷的绿奴也不敢说,只得怯生生的问另外一个人,“怎么不把孩子抱出来呢?放在里面不舍憋坏吗?”
席兰公子忽然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的笑道,“你看绿奴像那种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的人吗?”
温热的吞吐掺着梨花香味扑鼻袭来,若琬只觉脸上一阵发热,装作若无其事的挪开去身子,笑得又尴尬又勉强,“那"""要不我帮她带吧,我不怕哄孩子的"""”
“可是 ”席兰公子忽然意有所指的捏起她的右手腕,充满兴味的瞅着她。
“你抱得住吗?”
犀利的目光捕捉着她眼里乍现的一丝惊愕,他勾起薄唇冷笑,这么久了,他早察觉出她右手有问题。
“绿奴也不希望孩子突然落地吧?”
他有意识的朝绿奴一看,绿奴那道如冰刀的眼神便射过来了,若琬顿时心头一骇,干咽了两下,噤语不再作声,她不该管这些怪人的事"""
天黑的时候,他们竟然发现了一家可以栖身的旅店,店子虽简陋得就像刚拿几块木板修葺好的,但是毕竟能遮风挡雨,况且店主和伙计们也很热情的款待他们,好酒好菜全搬上桌来,其实也难怪,整个旅店就他们几位客人,有生意店主怎会不高兴呢!
唯独茅厕搭在个偏僻角落,七弯八拐的把人都给绕晕,大家都在吃饭时,若琬一个人说是上茅厕跑出来,绕到现在还没绕回去。
月黑凤高的夜,静悄悄的过廊只有啸啸的风声刮过,走在凉飕飕的地上,每一步都似踩在心头一样沉重,跳动那样厉害,忽然停了下来,她盯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哽咽了一下,应该是放在这间房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