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有那么一秒,心都要窒息了,才发现自己有多不能失去他,不管了!这辈子只喜欢他一个人,老天爷,如果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就让我自私的只让他喜欢我一个人吧!
“好不好?”若琬清水般的目光直直逼视着他,抓他的手依旧很紧,那较真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渴望得到疼爱的孩子,让人心疼和怜惜。
暄之终是轻叹一声,点点头,抱住她,如雪的绝美面容滑过两道浅浅的泪痕,“那你一定听我的话,照顾好自己。”
怀里哭花了妆的人儿轻轻点了点头,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
第二十章
暄之走后,梅柳又扶她重新坐回床边,擦拭尽她脸上弄花的红妆,罩上大红绣金盖头。这时一个小公公跑来传信儿,和梅柳交头接耳了一会儿便迅速走了。
“柳儿,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啊?”若琬问道。
“是我今天在宫里新认识的小公公,他叫小福,他也刚进宫没多久,就在御茶房当差,专门给皇上送膳奉茶。他刚跑来说,御华殿的人已经散了,皇上很快就回过来,小姐,你可做好准备没?”梅柳答完,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柳儿,其实我心里好害怕”若琬将手紧紧地贴在胸口,想让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能够平静下来,却反而越跳越快,自己果然还是胆小的要命的!
“皇上驾到——”
一声刺耳的尖声长吆,耳边同时传来一阵混杂的脚步声,有一群人正往这边来。忽然门被缓缓推开了,脚步声嘎然而止,她听见有人手脚很轻的将什么东西放在桌上,还有公公小声地催促,很多迅速退出门外的脚步声,“砰——”门突然又被重重的关上,若琬的心一震,屋内变得鸦雀无声。
没有声音了?可是她心里很清楚,此刻屋内还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走过来,也许他正在看自己,一想到此刻有个陌生男人正肆无忌惮打量着她,她的心跳的更厉害,一下一下快要蹦出心口了,脸发烧似的烫。
“朕没有猜错,你果然知道朕的身份。”突然一语打破沉寂,还是那么低沉的嗓音,话里却多了一份不可一世的傲气和欣喜。
若琬闻言更加心忧起来,难道还有谁会不知道她嫁的是皇上吗?还是这话里有话,让她的笨脑袋越加难以琢磨,手里的鸳鸯锦帕被拧成一团。心慌意乱的她对慢慢靠近的沉稳步子还浑然不觉。赫然一惊,发现一双云龙纹金靴不知何时已立在她的脚前方。她感到头顶上的红盖头被人用喜秤挑开,缓缓抬首,却迎上一双惊愕的深褐色眼眸,若琬一惊,真的和暄之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更瘦削,少了那份温柔,多了几分威严,更加英气逼人!
“是你?!”手中的喜秤重重地跌落在地,刀刻般精细的轮廓惊疑不已,盯着她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下来,可是很快又否认道,“不是你!”
若琬呆望着那张微怒的脸,害怕得不知所措。她完全弄不清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只得傻傻地看着他。
皇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她痛得轻呼一声,被抓的地方有了红红的淤痕,真的很疼!今晚这只手已经被狠狠抓了几次,她却只能盯着伤处,疼得干掉泪。
第二十一章
皇上根本没注意到她的疼痛,明亮的双眸早已被怒火掩盖,不停地摇晃着她,近似怒吼:“为什么是你?!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若琬惊恐地瑟瑟发抖,口中不停地哆嗦起来,“我我不知道,是是皇上您下的旨”
皇上一愣,如梦初醒,“你是梅若琬?”
“是”
若琬缓缓的点了点头。皇上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失控地抓起她胸前的螭龙玉佩,声言厉色的逼问,“那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佩?”
“这块玉佩是若芷妹妹送我的成亲礼物。”若琬看着那凌厉地眼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
“若芷?”皇上忽然恍然大悟地自嘲起来,若琬瞥见他深褐色的眼珠似乎蕴藏着极深的恨意,他突然俯身瞪着若琬,脸上扬起诡异地狰笑,让若琬忍不住浑身颤栗。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做该做的事!”
看见他眼里的挑衅,若琬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接下来他想做对自己做什么!脸色刷的就白了,猛地从床上蹦起来,试图从他面前冲过去。明明看起来很瘦削的人,力气偏偏比牛还大!她刚挣开他一只手向前迈步,却不料被他反手从后面抱住,头低垂绕在她的颈边,若琬惊恐万分,还夹杂着羞愤,拼命挣脱,可是环住她的有力臂膀牢牢地将两只纤弱小手交叉固定在她的腹前。他的唇随意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肆意流芳,有如水风拂过湖面,很淡,却冰凉彻骨,他能感到她在惧怕,在发抖,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他就是要让她害怕,让她难堪!
“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这样求求你”
她的哭声悲痛欲绝,让他有过那么一瞬间的不忍,可是很快就被浓浓的恨意吞噬。不要怪我无情,谁叫你是她姐姐,她会那么做就应该知道你要面临的处境,要怪只能怪你太可悲了!
“若不是你爹权倾位重,我一定会将你们满门抄斩的。”
他冷冷的冒出一句,吓得若琬身子一僵,以为是自己的抗拒迁怒了皇上,可是皇上怎么可以因为这样就随便的草菅人命了?而且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
“皇上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若琬突如其来的一问,倒让他猝不及防,他迟疑地抬起头,若琬正侧过头来看着他,净澈的眼睛溢满泪水。他讨厌这样楚楚可怜的眼神,这会让他内心不安!而且还被这样的人看成一个昏君?
“胡作非为吗?!”
他冷笑了一声,目光犀利的射向她,嘴唇又贴上去,“这样是吗?——今天可是我们新婚呢!”
若琬无力辩驳,只有胡乱的挣扎。或许是情绪波动太大,皇上突然咳嗽了几声,若琬顿感腰间一松,心头一喜就挣脱开来。刚想往外跑,蓦地发现身后传来猛烈的咳嗽声,犹豫地转过身瞧见他站在原地,手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脸到脖子因为咳嗽都变得红红的,若琬面露忧色走回去,亲拍他的背,“你没事吧”
皇上一把甩开她的手,狠狠地瞪着她,今天会发病都是因为她!她还有脸问!一眼瞟到她胸前挂着自己的玉佩,气愤交加,上前使劲的一扯,若琬只觉脖子陡然要被人勒断一样窒息,随即颈后一阵撕皮般的剧痛,待她反应过来,脖子上的玉佩早已在皇上手中。若琬懵了,串着玉佩的带子不是一般的细线,当初若芷送她时,她怕弄丢特意用蚕丝线搓了几根,如今竟然被硬生生的给扯下来,真让她欲哭无泪,没有扯断脖子都是万幸了!
“朕的玉佩——你根本不配戴!”
说完,他咳着走向门边,门口的成公公许是耳尖听到了动静,连忙打开了门扶住他,一脸心疼的样子:“诶哟!我的万岁爷!您怎么咳成这样了?您赶快回屋休息,让奴才去请御医来。”
皇上一脸阴沉,咳了几声,“回继思斋。”
梅柳一见开门,急忙冲进屋,扶住若琬,看到她满脸泪痕,心不禁担忧起来,“小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
若琬无力地摇摇头,这时,皇上略微侧头,瞟了她一眼,又咳了几声,语气十分冷淡,“只要你安分地呆在这宫里,我不会再来找你的。”
看着皇上愤然离去的背影,若琬的思绪一下子清晰过来,她摸着颈上灼热的伤痕,泪如梨花,只是不敢去想,不敢相信那可怕的事实?
第二十二章
皇上的离开,让胆战心惊的若琬着实松了口气:原来皇上喜欢的不是她,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不该发生的孽缘而已!原来如此!只是心却像是被人从背后狠狠捅了一刀,怎么止也止不住血,怎么止也止不了痛
“小姐,你怎么呢?自从皇上走后,你坐在这儿发了几个时辰的呆了,还是赶紧洗洗歇着吧。”梅柳走到床边关心的问她,小姐穿着这一身礼服在床头坐了这么长时间,看得她都心疼,小姐的命太苦了!
“柳儿,到这儿坐会儿好吗?”若琬往床内缩了缩身子,腾出一块空隙儿,示意她坐过去。梅柳点点头,听话的在床边坐下了,若琬凝视着她,欣慰地拉了一下唇角,双眼闪烁,“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
“我会永远陪在小姐身边的。”梅柳嘟着嘴答道,眼睛扑眨扑眨的,显得坚定十足。可随即又变得有些不满,“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当皇后,我看皇上一点也不好,对小姐好凶喔!”
“不要乱讲话。在宫里讲这种话被抓住的话,会被治罪的。搞不好,还会杀头呢。”
“小姐,你别吓我了!我才不会怕呢。”
“不是吓唬你,只是不想你出事。至于皇上他也许只是太生气了。”若琬脑中忽然闪过他之前对自己的凶恶,心里还是有点余悸的,却也恨不起来。
“小姐,你也对人太宽容了吧!我们外面的人可都听见皇上的吼声和你的哭声了,”梅柳不满的嘟囔,“要不是当时被那个成公公拦着,我早就冲进来救小姐了!”
“如果真得做得到宽容,我现在可能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一想到那张杏眸桃花的笑颜,若琬就忍不住摸上脖子,让她咝咝——作痛,梅柳扭过头要弄,她摇头表示没事,她最痛苦的只是一种难以承受的心痛,痛彻心扉!
“可是大家都知道皇上不喜欢你了,”梅柳一下子脱口而出心里的想法,心虚的低下头,“那样的话,我们又会被欺负了。”
若琬苦笑了一下,她答应过爹要好好服侍他的,况且如今她一点也不怪皇上,回忆起他刚刚不停咳嗽的虚弱,竟然让她觉得应该照顾他!
可是暄之,你一定要记得来看我!
自从大婚当晚皇上愤然而去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座历代皇后所住的恩宠之地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冷宫,翌日司礼监仅从蕃育署调了两名小宫女到朝凤宫侍奉,对于一向门庭冷落车马稀的若琬,早已经懂得一笑了之,好在她还是个挂名皇后,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得罪她。
若琬倚在窗边仰望着天空,朝凤宫殿后面有一颗参天的梧桐树,如今树身已初见新绿,枝头上布满了点点嫩芽,春来了,万物很快又会生机勃勃了。若琬忽然眼前一亮,转头看着梅柳,突然冒出一句:“宫中哪有百合吗?”
梅柳一头雾水的挠头,“司苑局专门负责这种事,应该会有吧?”
第二十三章
“咳——”
“皇上,您先歇会儿吧!”
这时一个小公公端着一杯盖碗茶踱步而入,皇上瞟了一眼,横眉微微蹙起,眉宇间略带厌烦。
“朕不是说过不喝药了嘛?”
“回皇上的话,奴才端的这不是药。是茶。”
“茶?”皇上狐疑地接过茶,揭开茶盖果然没有刺鼻的药味,透明无色地茶水沉淀这一些白色碎瓣,浅狎一口,味甘而微苦,还漫着若有似无的芬芳,心肺也顿感清润许多。不由得惊奇地抬起头来询问:“小福,今儿的茶怎么和平日不一样,朕感觉以前从未喝过这种茶,这是什么茶啊?”
“回皇上,您刚刚喝的这种茶叫百合蜂蜜茶,是将百合洗干净晾干,与蜂蜜拌匀,再用开水冲泡而成,是专治咳嗽的。”
“茶里面那些白色的东西就是百合吗?”
“皇上英明!”
瞧见皇上眉宇舒展开来,小福暗自欣喜,“奴才见皇上这两天一直咳嗽,又不愿喝药,所以才擅自端进来,还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皇上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朕平日里还没看出来,想不到你还有这份儿心啊!”
“回皇上,奴才可是天天向菩萨祈求万岁爷您身体安康呐,其实——”小福正要说下去,脑中忽然闪过梅柳的叮嘱,欲言又止。
“怎么不接着说了?”星眸微眯,英气不凡的俊容上扬起一抹好奇,“其实什么?”
小福停顿了一下,随后立即反应过来,“其实奴才是想以后还能不能为皇上沏百合蜂蜜茶?”
“朕怎么能浪费你一片诚心呢!去司钥库领五两赏银吧!”
“谢皇上!”
小福叩首,乐呵呵地弯腰退了出去。待他走后,守在继思斋门边的御前贴身侍卫张广被叫了进去。
“张达那边可有消息了?”
“回陛下,张达已经日夜兼程从西南藩地赶回,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嗯,那就好。”说着,皇上精明的眼光陡然收敛,变得深邃幽暗,拿起香案上一个折本,递给张达,“去查一下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尽快复命!”
张达垂首恭敬地接过本子,打开来看不由得一惊,却不敢开口,只是抬头瞄了一眼那张冷漠威严的俊颜。皇上无视他的惊奇,端起桌上的盖碗茶浅饮两口,继续喃喃说道:“还有朕很好奇小福端来的百合蜂蜜茶是谁弄的?顺便查查。”
“是,皇上。”
“小姐——,”梅柳儿兴高采烈地跑进屋,“小福刚才过来说皇上喝了,他说皇上看起来还挺满意的,下回儿还让奉呢!”
“真的吗?”若琬会心一笑,“那明早我们再弄点来。”
“让秋月和秋霞去采点来就好了!”
“不行!”若琬摇摇头,“你忘了这茶必须要撷取早晨蕴满清露的花才有用,我怕秋月和秋霞刚开始采,没有人指点她们,不会那么容易采到。”
“小姐——”梅柳不满地嘟着嘴,“我们每天那么辛苦的摘,你又不让皇上知道,那不是白做了吗?”
“你都说皇上不喜欢我,如果知道是我们采的,你说他会喝吗?不管怎样,皇上的身体还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是?”若琬清水般莹莹地目光溢满了真挚,柔静的面颊略带点忧愁。
“说的也是,要是皇上病倒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可就遭殃了。”
“我们柳儿果然是又聪明又善良的小姑娘!”
“那当然!不过还得多亏以前暄少爷教的好方法!”柳儿忽然顿住话,小心翼翼地瞅着小姐,果然若琬盈盈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下来,好像被层层乌云掩盖。
第二十四章
“暄少爷也是为了小姐好才不来的吧”
“我知道,”若琬点点头,眉宇间却透出一丝不情愿,“可是他答应过我的。我不相信他会骗我!”
“小姐,你和暄少爷都已经不可能了。又何必——”
“不准你说!我不要听!”若琬倏地激动起来,满眼怨恨地瞪着梅柳,梅柳吓了一跳,跟随小姐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可怕的眼神,不由让她一噤。
“小姐,”梅柳无奈地低下头,语气也变得没有底气,“你平日对什么事都不挂心,只有对暄少爷的事老钻牛角尖。”
“那个样子的我很讨人厌吧?”
若琬忽然敛眉垂首,把头探出窗外,失神地望向天边,落日的余晖映红了西边的天空,每一片云都被染成橘红色,没有夏日那般炽烈似火,平静平淡得恰到好处,却依然光耀刺眼,一泓秋水熠熠闪光。
“不是的!小姐!你人这么好,怎么可能被人讨厌呢!”梅柳惊慌地解释道,连忙扯过刚走进屋,脸有些微红的秋月,“不信你问秋月姐姐!”
“秋月姐姐,你说小姐人好吗?!”
“好!好娘娘对我们很好!”被梅柳拉着一头雾水的秋月顿时不知所措的应声回答,窗边的若琬置若罔闻,继续一个人喃喃自语,
“其实连我也搞不清为什么,只要一想到他,心就像被人用力地掐在手心,一旦放松,心就会被活活掐碎。我怕痛,所以不敢放手”
若琬回过身,正好碰好那一对温柔如玉的黑瞳,带着浓得化不开忧伤,那双清水般的眼睛里不由一惊!嘴里艰难地咬出几个字:“暄哥哥!”
梅柳连忙回过头,也不由得一惊,门口那个颀长挺拔的身躯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儒雅俊秀的——“暄少爷?”
不明白原因的秋月早已被这种场面给弄懵了,随后才迟钝的说了一句:“我刚刚正要禀告娘娘贤王殿下求见,结果一进屋就给你摇糊涂了。”边说边望着梅柳,时不时瞟几眼一旁玉树临风的贤王。
“秋月姐姐,等我给你讲完,你就会明白了。”
梅柳一把挽住秋月的胳臂,笑咯咯地把害羞的秋月拉了出去。
“老爱哭会长很多皱纹,变成老婆婆的。”
暄之把手轻放在若琬的头顶,动作轻柔得就像是抚摸自己宠爱的孩子,声音细腻而温柔。
“我再也不哭了。”若琬乖乖的点点头,也像极了一个听话的孩子,“我不要变成老婆婆。”
“皇上对你——”
“什么也没发生!”若琬一下子打断他的话,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
看着她那么紧张的眼神,他很疼惜,
“琬儿,我不介意——”
“暄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我相信你,”暄之满脸微笑的注视着她,就像在关注着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孤儿!琬儿,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抛弃你的!就算是大逆不道的事——“听说皇上大婚当晚是在你这儿气病的,琬儿,你是故意的吗?”
“暄哥哥,你觉得我会把皇上气病吗?”若琬顿时感到一阵心酸,终于知道众口铄金的威力,人人都以为她是元凶,可是皇上喜欢的是另有其人,就算她想那么做,也未必能成功。
第二十五章
“琬儿,我是怕你做傻事!只要你说没做,我就相信你!”
暄之自知错怪了她,连忙从袖里掏出做工精细的荆钗赔罪,“怕你又嫌我乱花钱,所以我用木条给你做了这根荆钗,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若琬欣喜地接过荆钗,仔细地端详起来,钗头是一朵木刻的梅花,每一条花纹都清晰可见,栩栩如生。垂眸珍爱地捧在怀里,突然抬头盯着暄之,灵眸一动,“把你的手给我瞧瞧。”
暄之难为情的摊开手,果然不出她所料,手指头布满了小伤口,不禁蹙眉埋怨:“人家都说十指连心,你怎么这么大意啊?这一个我就留下,以后再弄我可都不要,全给你扔了!”
“没事儿,我已经涂过药了!”暄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绝美的玉颜像漾起淡淡地清风,令人甘之如饴!“千万不要惹怒皇上,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听你的话。”
绕过了一条长廊,原以为到了尽头,转弯又是一条雕梁绿漆长廊,若琬低着头,默默地思忖,刚才经过那些走廊,发现每一个苑子的风景都不一致,有的假山嶙峋,有的芳草绿遍,有的姹紫嫣红,有的还是竹林小桥,流水潺潺,俨然像是身居深林;想不到肃穆庄严的皇宫竟然还有这样的水月风情,若琬觉得这里就像一个大迷宫,一不留心就会误入其中,弥足深陷。想着想着,脚下的步子不由得跟紧前面的人,不晓得这继思斋又是怎样一种风格?
带路的成公公一直闷不吭声,一脸阴沉严肃的很,让身后的若琬磨蹭了好久才提起了胆儿问,
“成公公,皇上找我有什么事吗?”
若琬抬眼瞅了一下,前面的人没有反应,是没听见吧?算了,还是不问了,反正去了就会知道了。
“娘娘,奴才耳背,听不清您说什么?”
“哦,没没什么。”若琬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声话语吓了一跳,成公公对她那样子是极度的鄙视,又俗气又胆儿小,而且他果然没有料错皇上根本就不喜欢她,只不过忌惮她爹在朝中的地位,倒不如以后干脆在她面前装聋扮哑,也落得清静。
出乎若琬的意料,继思斋并不怎么奢华极致,只是一间极普通的书房,只不过书房旁边有一个转动的流水风车,显得宁静而古朴。室内香炉静逐游丝转,皇上一身缘饰金龙宽袖白长袍,发束玉冠,腰挂蓝玉坠纨素,正优雅闲适地坐在铺满白羊毛的软榻上。若琬一眼正好对上那双深幽的黑褐色眼眸,不由一惊,赶紧低下头去。皇上的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线,英气冷漠的面上玩味意浓,“成公公,你先下去吧。”
“奴才喳!”
第二十六章
“皇后请坐吧。”
“谢皇上。”若琬略微行了礼,按着皇上的手指方向在檀木桌边的太师椅上小心翼翼地坐下,桌上的金猊里飘出淡淡的龙涎香,焚香扑鼻,若琬始终低着头,“不知皇上找我臣妾有何事?”
皇上也从软榻上起来,坐在了檀木桌的另一边,举手投足显得十分随意,若琬也不免感到惊异,才两天工夫,没想到他已经完全恢复心情了,一点也不像大婚当日备受打击的那个人!
“朕就是想见见自己的皇后,两日不见,皇后难道不想念朕吗?还是皇后心里想着别人呢?”
“我”若琬一怔,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双精明又充满戏谑的深褐色眼眸,不禁心里一慌,不知道如何回答,皇上的话一半像在调侃,一半又像是在影射什么,莫非他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