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素来贤德,臣妾早就对此佩服之至,只是娘娘这样太冒险而行了,您陕让别人去取吧!要是有个不慎,臣妾必定内疚不己,而且臣妾知道皇上心里装着娘娘,让皇上这样担忧娘娘,臣妾宁愿不要那只风筝了。”
如嫔说着就真的吩咐身边的公公,“你赶快去把娘娘从树上唤下来,就说如嫔不要那只风筝了。”
“慢着!”
突如其来的一声喝止,让如嫔征了一下,侧目看去,只见若芷正语笑嫣然的看着她,
“不用去了,姐姐虽然柔弱,性子却很执拗,此刻她既然已经爬上去了,恐怕不拿到风筝是不会下来的如嫔还是就坐在这儿等姐姐把风筝取来吧!”
“那臣妾多爬些人去扶她下来。”
如嫔柔声的说完,瞟了一眼皇上,自她松了手之后,皇上便转回身了,纵然眉宇间压抑着一丝怒气,却始终默然不答。
若芷啧啧发出一声虚叹,看来有人还是太看得浅薄了一点,以为皇上会越激越怒,殊不知皇上就算再生气,可也放不下,以为自己伸出去的是一条导火绳,不料恰恰成了皇上的下台阶。不过既然有人想在皇上面前煽风点火,耶她索性就把火烧大一点,
要玩——大家自然要玩狠一点!
“其实姐姐要爬树,根本就是咎自自取,纵使摔下来,那也与如嫔你无关,没有人会怪你的,皇上如此贤明,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失德的皇后去责罚一个贤惠的嫔妃呢?”
除了皇上,如嫔及亭中众人皆震惊不己,这样的话可不是一般人敢说的,况且是在皇上面前!
若芷如樱桃般的丹唇划过一个狡黠的淡笑,皇上果然脸色更加阴沉,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随着若琬的脚步一虚一实,下面的秋月和远处的人群也是一惊一乍的。
磨蹭了将近一个时辰,那只气纠纠的凤凰终于就在她眼皮上方了,她无意向下瞥了一眼,脚下不自一软,两只手又立刻紧紧抱住了树身,这是一棵粗壮的古木,虽然不能完全抱住,倒是有一种踏实感,一阵风吹来,寒凉习习,若琬才发觉自己早吓了一
身冷汗。
颤颤的腾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试着去勾取风筝。食指和中指勉强夹住了风筝一根长长的风尾,身子稍稍探出去一些,手指用力再拉了一下,不料指间一松,整个风筝反而离开了控制向下落去,她心急趋身用手去捉,脚下差点踩空,吓得秋月在树下尖
叫了一声,好在她及时又抱住了树身,也是一阵后怕,伏在树上大声喘气,心一砰一砰狂跳不己。
虚惊了一场,秋月捡起落地的风筝,高兴得想哭,冲着上面不停的喊,
“娘娘,风筝拿到了!你快下来!快下来!”
兰嫔看着刚才的情景.用丝绢捂着嘴偷笑时,身边忽然飘来一声清亮柔腻的声音,
“有这么好笑吗,兰嫔?”
兰嫔愣了一下,转头朝旁边睨了一眼,面色煞时僵自变紫,芷妃竟站在了她的身侧瞟了一眼,而放眼望去依次还有皇上和如嫔,兰嫔赶紧一脸窘迫的向若芷欠身行了个礼,又向皇上请了安,若芷只是简单笑了一下,而皇上根本就没理会她。
对若琬来说,下去似乎比上来更难,眼睛总要不情愿的盯着脚下的每一步,她已经害怕得有点晕头转向了,全身都像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眼看一下下,离地面越来越近,远处那个人高悬的心也一点一点慢慢下落,刚才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吓得他差点魂不附体,他无法再坐在凉亭内,如果这样的状况还会发生,至少也要在他有把握的范围内。
看着下面的秋月越来越近,若琬渐渐心放松没那么害怕了,只是自着赶快下去。
没多想的,一只脚便先踩在四尺多高的细枝上,另一只刚松开下来的时候,脚下的树枝却突然“咯吱——”一声断裂了,她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往下坠去。
众人纷纷尖叫时,如嫔却正好被人推了一下,受惊一般正好落入了皇上的怀里,他本要跃身去接着她,却被突如其来的先接了另一个娇躯,待他迅速扶开她时,若琬己重重摔落在地,发出了一声锥心的痛哼,他顿时惊愣了!
瘫倒在地上,若琬只觉得全身骨头像被拆散了架子一样,痛得呼不出声,只有头像靠在软垫上一样,意识还略微清醒,偏偏身上的疼痛也因此更加剧烈。
随即,阵阵剧痛从小腹传来,她的手颤颤的抚在腹上,整个身子蠕动挣扎了几下,仿佛有身体的一部分正从身下流失出去。
趴在地上的秋月缓缓坐起身,肚子上像被人猛击了一锤,疼的她叫苦连天,定睛一看,原来是娘娘的脑袋正好枕在她肚子上,才松了一口气,原本她也是想接住娘娘的!
“啊——! 血?快来人了,娘娘流血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那一声尖叫陡然触动了他惊滞的思绪,也让他失去了一贯的冷静,猝然的一声怒喝,冷峻的面窖被怒意覆盖,“都愣着做什么?! 赶快传太医——!”
所有人都吓得哆嗦了一回,周围的公公和宫女们一寓蜂的作乌兽状散开,各司其职,一刻也不敢耽误。
女眷们更是缩到了一边,那一道来势汹汹的气潮,任谁也不敢挡道。只有几个妃嫔看着他飞也似的冲过去的身影,陷入了一时的征愣中。
疾步如箭,才一会儿,深邃的褐眸便迅速收缩成一片幽黯,视线内是一片怵目惊心,令他的脸色骤然僵自。
若琬微阖着眼,在地上颤巍的蜷缩起身子,嘴里嗫嚅痛吟着,却像是哼哼的撕扯了几下,什么也没说出来。
葱自的右手正捂在小腹上,从双腿间滑下来汩汩成行的稠血,早己大片大片的浸红了她素自无暇的裙裾,宛若丹砂在宣纸上似狂潮骇浪般的蔓延扩张,血腥的冶艳瞬间肆意窜流到她身处的地面上。
他觉得全身一阵阵发麻,血,还在流着"""
不自分说的拢身上前,他蹲下时,若琬的意识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亦不叫他,倦乏一席卷而来,昏聩得全身力气都像被丝丝抽走了。
她忽然感到后背及膝盖处受力被人抬起,却懒得睁开眼去看,头微微一仰,柔长的发丝纚纚垂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如飞絮轻轻离开了地面。
“小琬"""”
皇上几乎是毫不费劲的就将她抱起,在怀中搂紧时心里更加酸涩不己,这段日子来,为了摆脱对她的依赖,他总在黑暗中搂着不同的身体入睡,却总是在午夜惊醒,一次次彻夜到天明。
抬起她双膝的左手,感觉手上的黏稠的血液越来越湿润,冷冽的惶眉不自得紧蹙,一时心悸不己,他不自觉的越走越快。
从她身体流下的一滴滴鲜艳的血泽如花铺陈了长长的宫道,他竟是抱着她一刻也不停歇的急奔至圣辕宫的,身后是一群尾随匆匆赶不及的公公和宫女。
还呆立在原地的众人,谁也没想到风筝比赛会是如此收场,若芷眼色深深,和静凝的如嫔不动声色的互看了一眼,夏嫔倒是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兰嫔在皇上走后仍是拿出丝绢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这次没见宫女们端着大盆小盆进进出出,他一直守在殿内,太医来的时候,血已经流得不如之前急促如涌,经过一番调歇,灌了一些扬药,渐渐止住了伤势。
皇上一直在旁静静的看着,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来,太医的话冰凉如刀,锋利的一刀一刀划开他的心。
“回皇上,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奴才刚刚脉诊出娘娘有孕两个多月了,这一次的重摔怕是要"""小产"""了"""”
“你说什么?! 给朕再说一遍。”
一字一顿,仿佛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缓缓抬眼一瞄,正好碰上头顶上方的那道冷冽的寒光,太医面色一惧,心里一阵培慌,“皇上恕罪啊,臣真的尽力了,皇后娘娘是从树上摔下来的,这腹中的胎儿"""怕是真的"""”
接下来的话太医却不敢讲了,脑中还清晰记得那寒光乍现血色淋淋的一幕,寒蝉不己。
一时激怒,他的呼吸起伏也变得格外强烈明显,强压着满腹的怒火,他用脑中还残留的一点理智冷厉的斥道,“滚——!”
太医闻言,如获大赦一般,赶忙灰溜溜的逃跑出门。
“都滚出去——!”
一声近似咆哮的嘶吼,余音未落,剩下的人全都随忙逃窜了出去。空荡荡的房间瞬时只剩下他孑然而立,还有躺在床上未动的那个身影。
她也不知自己是何时醒过来的,太医的话却像针尖一根一根扎进她的耳内,以至于痛得她不敢睁开双眼。思绪还处在凝滞状态,只能呆呆的听着那黯然颓伤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她却宁愿自己还在昏迷不要醒来。
这一瞬感觉不到身体的痛,只有心,只有心像是剜空了一样痛得难受,原来她还未不及欣喜,她的孩子就没有了"""她的孩子子"""那是她的孩子"""
紧闭着双眼却挡不住酸楚的泪从眼角滑落,突如其来的那一抹冰凉软润的触感柔如丝绢,轻抚吸干着她的泪水。
她很明自,那是他的吻。
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此刻她心中却强烈感到一片委屈与羞愤,倔强的撇过头去避开,他的手却又把她的头扳回来,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的温柔,
“小琬,是你醒了吗?!”
她闭着眼,没有回答。就如同那样坚决的摇头拒绝,让他痛与恨无以复加,话里充满了痛楚。
“你那么讨厌看到朕吗?”
这样颓伤的他,和之前那个暴怒的人简直判若两者。她觉得自己没有怪他,那是她自己咎自自取的,可是她的心真的好痛,得不想睁眼不想说话"""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他还是陷入了自责中,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却如车辈轮从两个人心头重重碾过,肝肠寸断,“就算你怪朕是应该的,是朕"""没有保护好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那个时候,只要他肯出手,可以很轻易的取下那只风筝,又或者只是他的一个眼色或一道口谕,便可以让她不用身处困境,不管是那一种方法,都可以不让她出事的,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
她半睁开眼,略显空洞的眼神静静的凝视着他,那样的眼神让他心慌,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那是一片毫无期待的黯淡。
“是臣妾自己要爬树的,与皇上无关"""”
虽然力气绵绵,她说得很生分有礼,没有怨恨也不带感情,就像是有意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却更加深深刺痛了他。
长久压抑在心头的怨气终于一下子迸发而出,似乎也忘了她刚刚才摔伤又小产,双手毫不客气的一把拽起怏怏欲倒的她,“好!那你说——你为什么去要爬树?!还是你存心想弄掉朕的孩子!你说啊——”
若琬被他猝不及防的举动吓得浑身颤抖,全身犹如散骨无力,而腹部还在隐隐作痛,被他这样猛烈的一拉一扯,更加的剧痛不己,刚刚愈合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一般,有丝丝腥热的液体缓缓流出。
“唔"""”
她蛾眉微微皱起,嘴里发出几丝呻吟。
怒火中烧的皇上却压根忽视了她脸上的痛苦,紧紧掐住她的胳膊,狠狠的逼问,
“是不是又和贤王有关?!”
他说话的语气一下子变得阴冷至极,
“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会这样一次次放纵你?或是放过他?”
柔美惨自的脸颊上浮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黯淡的眼神无比哀怨的看着他,
“臣妾从来不敢这么奢望"""”
“咝——”
若琬一声轻呼,原本感觉就快脱节的臂膀,忽然被人越勒越紧,那些触及便发的疼痛此刻变得更加尖锐跋扈,随着身体的每一根神经传遍至全身,宛如无数根绳索将她的身体每一块骨头都慢慢勒紧收缩,让她难以忍受。
全身都在痛她真的感觉自己要昏厥过去,那只勒住她的手却忽然之间松开了,她便直接无力的向后瘫倒在床上了。
终是一阵不忍,看着面色惨自的她咬唇呻吟,睁不开眼的痛苦表情,他还是不忍心!
贪恋的目光始终无法游离开去,此刻的她躺在床上,身体像承受了巨大的刺激而微微颤抖胸前一阵剧烈的起伏。裙裾上那些鲜红的血印却格外的扎入眼目,他忧郁的眸光不自向上游移而去,那道游离的目光最终却停留在了她的小腹上,深幽的眼里闪
过一丝隐忍的悲痛,那里曾有过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手终于是忍不住伸了上去!
若琬陡然怵了一下,一只宽厚而微凉的手倏忽轻抚上了她的小腹,她的心在那一刻突然被湿润了,有温软、有酸涩、有苦味、有甜意,百感交集——因为那只手轻柔却在丝丝颤抖。
或许此刻只有她最能明自他的心痛,那只同样颤抖的柔荑移过去,缓缓触碰到那只宽厚的大手时,他显然迟愣了一下,可是下一秒便牢牢抓住了,两只手紧紧相附,一起覆盖在她还隐隐作痛的腹上。那一刻,仿佛他们真的会心有灵犀。
柔弱如水,胜似柔水的她,终究还是潸然泪下了,良久,一抹凄楚哽噎最后脱口而出:“我"""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成公公,您还是去禀报一声皇上吧!好歹有个话,奴才也好回去交差呀!”
小公公站在圣辕宫殿门外,对着面前的成公公低声下气的打着商量。他本是夏嫔娘娘派来给皇上传话儿的,可在这殿门口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成公公又不禀报,也不让他进去传话,再等下去,他回去恐怕就得接罚了!
成公公斜睨了他一眼,眼里那种不屑的神色显而易见,倒是在看他,又像是有层更深的含义,成公公这回倒是从心里对这个
夏嫔娘娘刮目相看了,如今宫里人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小产,她既然还记着她的那一顿冬瓜宴。
“成公公"""”
小公公又在他旁边小声觑了一遍,估计今天不见着皇上是不会菩罢甘休。成公公在心里嘀咕着,罢了,罢了,他在心里估摸了时间,他们这些奴才出来也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了,这殿里的两个人纵使有再多的话要说,也应该要暂且歇歇了!
“这个嘛"""”
成公公故意扬高了声调,朝他使了个眼色,小公公起初愣了一下,随即“哦”了一声恍悟,连忙凑上前去,成公公不动声色的让他退开,早己将一锭自花花的银元宝收进了袖中。
小公公正要迈步跟着进殿,成公公瞪了他一眼,让他乖乖在外候着,小公公只得没趣的又站了出去,这可也是他的一个任务啊,他主子就是还想探听一下这殿内的情况呢!
成公公轻步缓行进殿,绕过巨幅的画屏,却停驻不前了,眼前的画面还真是温馨,这样冒然上前必定是破坏气氛了。
匍匐在床沿边上的一道背影,头束紫金冠,三千垂髫披于背后,身上的紫锦长袍蜿蜒于地毯,金丝勾勒了龙纹图案生光溢彩,折射出圣威的气自。毫无疑问,此人正是皇上。只是高高在上皇上是受人人膜拜的,难得这样一回屈尊于人前,不兑让成公公有点受惊。
床上的人裙摆上那鲜红的大片印记依日刺眼,只是听不见微微呻吟声,也不见动静,似乎是躺在床榻上睡着了。如是这样最好,成公公蹑手蹑脚上前,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是怕惊醒睡着的人,还是怕打扰到皇上。
走近才发现皇上左手覆在皇后娘娘的小腹上,右手紧贴着她的额头,不时动摆一下,像是在轻抚。枕上的人脸色惨自无血色,微闭着双眼,时而蹙眉,时而开闰着樱唇,那只宽厚的手不时的抚平紧缩的蛾眉,像是在舒缓着她身上隐隐的痛。
成公公突然觉得自己进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不过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软,所以他还是俯下身来,让那极不协调的鸭噪声在殿内响起:
“叩见皇上!”
两道青峰间不悦的蹙起,没有回头,也没有销停手上的动作,嘴里迸出的话却是带着一丝厌烦,“何事?”
出师不利,成公公顿时又低了几分气焰,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
“回皇上,夏嫔娘娘那边来人传话儿,说您前几日答应今日晚上陪娘娘一起品冬瓜宴,菜品已经备好了,问您会什么时候过去。”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突然闷哼了一声,若琬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刚刚头上和腹间的力道倏地一下加重了,按得她很不舒服。
“小琬!”
惶逸的面窖上快速掠过一丝慌随色,心里噔了一下,他只是一时怒气上来,却没想到弄疼了她,眼里的心疼不觉又多了几分。
只是旁边的成公公脸色都吓自了,虽然他看不到皇上的脸色,但是他知道察言观色这个词,观色无用,还有察言,皇上刚刚那一声叫唤,其中包含的关切与惊慌足以让他提心吊胆了。
“皇上"""”
“愣在这儿干嘛?还不快滚出去!”
一句话扔过来,毫不掩饰其中夹杂的一丝怒气。
成公公心中忧惧,却是迟疑了,他进来传话也不全是为了那一锭银子,虽是宦官,这朝中局势不可不清楚,如今外敌当前,皇上想要安抚内廷,拉拢枢密使,在夏嫔娘娘身上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这么一招,岂不前功尽弃了?
“"""皇上"""去吧"""”
那一声软绵绵的话出来,殿内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若琬微眯开眼,没想到眼里也是一丝哀求,朝廷之事她不懂,可是她好歹也是个权臣之女,爹教她好好侍奉皇上自然就不能在旁拖累,既然当初他册嫔是形势所逼,那么接下来这些恐怕也是必不可兑的吧?纵然此时她真的很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可也
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毕竟他不会只陪自己一个人,他是皇帝,就算她认命了,他也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
深沉凝思的目光注视了她很久,终于,他撇开眼去,叹自了一声,缓身而起,成公公见状连忙扶他起身。
成公公瞟了一眼皇上的紫锦,低声劝道,
“皇上,您要不要先换身衣裳再去?”
皇上心领神会的下瞟了一眼,身上华丽的紫锦上早己浸染了大片的血渍,那些殷红的印记看得他心痛,那是他自己的骨血 随即低哑沉闷的吩咐了一句,
“这件锦衣不要洗了,给朕好好收藏着!”
过后又躬身将床上的锦被轻轻搭在若琬身上,一脸忧心的说,
“派人给皇后清洗一下,换身干净衣衫!”
第一百九十八章
回来己将近成时,殿内己点上了盏盏宫灯,只有靠近床边上的灯光晕弱许多,许是为了让床上之人安于入眠。
晕黄的烛光映照着她嫩滑的肌肤,如同镀上了一层光圈,微闭着双眼,细密的长睫如蝶翼般轻颤扑刷,柔美的脸庞更显得娴静如月。
此刻的她已经换得一身拮净,套上了一件淡黄的宽袖棉绸长袍,袖口镶绣着几朵粉红梅花点点,露出一只雪自的柔荑,竟能感觉到一丝淡淡的清寒之香。
皇上静静的坐在床边,动作轻柔的将她凉意的手放进被衾内。凝视的眼却是一片复杂,今日要不是夏嫔故意推了如嫔一把,他就可以救到她了。可是如今他却不能办掉夏嫔,还要在她小产之后,陪着夏嫔一起品冬瓜宴,故意在大家面前拱高夏嫔的身
份终究是要委屈她,一想到如此,他的心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
若琬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紫色身影坐在她身边,却又看不清情是谁,好熟悉的味道!
一只宽厚的大手抚上的额头,真柔软身上的痛好似也缓轻了一些,心里一阵暖烘烘的,樱桃小嘴不自慢慢勾出一个甜美的弧线,情不自禁:“暄哥哥——”
那只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刚要抽回去时,迷迷糊糊的她,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嘴里嗫嚅着,“暄哥哥,这样好舒服"""”
那只手晾在了半空中,迟疑了片到,终于是重新又放回在她的额头上,却不知另一只手早紧紧的攥紧,指甲扎进掌心的肉里,却感觉不到伤口的痛,原来真正的痛——在心里。
“砰——”
手上的药碗怦然落地,碎得满是渣片和药汁。
易倾城征征的看着他,过了片到,不自垂下眼去,蹲在地上收拾残局。暄之一脸歉意的看着她,“你别弄了,待会儿让管家来收拾吧!”
“那我让厨房再熬一碗药来。”
易倾城果然真不弄了,拍拍手,重新站起身来,转身就要往门边走。
“本王已经好了。”
他突然欲言又止了,刚刚的话很急,可此刻又陡然说不出想说的话,明瞩无垢的惶颜上温文平静,却终是掩不住墨玉眼眸里藏匿的一丝黯然。
“大夫说了,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药必须要按时服下。”
回过身来端倪着他半响,才似妥协的坐回近旁的椅子上,仿若无意的说了一句,
“你要是想问什么就问吧倘若是我知晓的,就告诉你。”
“嗯"""”
暄之踌躇了一下,侧目凝视着那双灿若星眸的眼睛,顷刻间又撇过头去,声音清越低哑,似透着一丝苦涩与难捱,“"""琬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