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只是想,稍后见到皇亲贵胄难免紧张不安,怕给王爷丢了脸。”说着不由低低笑着。
龙天睿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点点她小巧的秀鼻,在她耳畔低声道:“没关系,有本王在,你没那机会给本王丢脸。”瞧着那张微愣娇憨的小脸,将她搂得越发紧了。
小五有些不知所措,对于这样的戏谑的龙天睿她不知该如何招架,心底的那堵墙本就不牢固摇摇欲坠,一张脸一句话似乎就要将她所有的防守击得溃不成军,弃械投降。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帘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皇宫正阳洞东门。
马车稳稳伫立,龙天睿翻身而下,一气呵成。身下奴仆弯腰跪地,小五避开龙天睿如火般灼人的目光,她撩起裙摆,轻轻跃下马车。那一旁跪在地上的侍者惊诧,小五不去会意,跟着前方龙天睿疾走的脚步。
两人相隔数尺,皆不主动开口说话。
龙天睿突然冷不丁转身,小五埋头走路不曾察觉,白皙嫩滑的额一下子撞上龙天睿精壮的胸膛,难道他是铜墙铁壁所造?小五吃痛抚额,不禁一恼:“干吗突然停下,也不知会一声?真是……”抬头便瞧见那抹愠怒嗤笑又妖孽的脸庞,一时竟忘了用敬语问话。
龙天睿似乎是习惯她有时候这般直爽地说话,他也不恼,眼含深意地笑,一脸探寻地问道:“方才为何?”
小五了然,知晓他所问何事,定睛看了他淡漠的眉宇片刻,才回道:“没人一生下就是奴才,踩在他们背上的人不过就是命生得好点儿罢了,除此之外有何区别?众生皆平等。”
她从前生活的民主时代,自然叫这些以皇权为上的人不能理解,定是以为她大放厥词,毫无尊卑!龙天睿深深地看了小五几眼,眸光深邃无边,让人料想不到他此时所思所想。稍待片刻,他静默无语转身向前继续行走。小五气恼,却仍旧跟着他的步伐,盈盈而至。
龙天睿暗沉的眸子闪了闪,身后那个女人司徒画,是那只老狐狸安排给他的棋子,一出美人计?众生平等吗?如若她不是生在司徒家,他倒是可以给她一世无忧,只可惜……“众生如何能平等?人多口杂,以后说话谨慎些。”
他的声音语带不屑,却又是他给她的劝告。
小五随着龙天睿一起到慧慈宫之时,那里早已人影绰绰,个个端坐在前。皇帝,皇后,后宫妃嫔,诸位皇子、王爷皆已到齐,四下欢笑声不断。太后瞧见小五,乐呵呵吩咐环翠姑姑招呼他们上前来。
龙天睿携着小五上前一一恭敬地问安、敬茶。
“画丫头原是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却欺了哀家,你可知罪?”
太后的话刚落下,彼时,众人目光齐齐凝聚在她周身,嫉妒、怨恨、同情、担忧,表情多样。
小五轻轻挣开龙天睿温热的手掌,莲步姗姗朝太后走去,唇畔漾着甜笑,倚在太后身侧,撒娇似的回道:“皇祖母,小五哪敢故意欺瞒您,您才是风华绝代,却这般调侃小五,皇祖母真是的……”声音清脆却醉人,一丝妩媚,一丝娇嗔,一丝甜美。
太后、皇帝听罢大笑,皇后眸光只一瞬间微寒,又恢复了亲切的巧笑嫣然,背后一道道凌厉的目光扫向她,小五装作不知。
“皇帝,你看这丫头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呵呵……”太后笑呵呵地拉着小五的素手,一脸慈爱。
众人以为司徒画此番得罪太后必定遭罪,结果一声呢哝笑语便转忧为喜,众人面含笑意,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司徒悠凌厉的眸子狠狠盯着小五,那里面是不容忽视的恨意与嫉妒。小五扬眉对上她的目光,毫不闪躲,如今她不怕相府还有谁敢肆意欺负娘亲,不给她面子,那些人毕竟畏惧太后、靖王的势力,所以她也不必刻意伪装卑躬屈膝。
“母后,这丫头的确讨喜。”
小五转首对上皇帝炙热探求又似乎似曾相识的眸光,心中警铃大作,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呆愣片刻,手被那人紧紧握住,小五顿时对上龙天睿温柔的目光,心里一暖。那人拉着她面向主位上华袍端坐的人,叩首谢恩:“儿臣代王妃谢太后、父皇谬赞。”
小五跟着埋头谢礼,微微侧目,隔着几步之遥那人灼热锐利痛心的目光扫来。她一直故意不去看他,她知道他自始至终都在席间醉酒,她怎么能去看他,众目睽睽,旁边是他的侧妃——暗藏于相府她曾经的婢女蓉儿。低叹一声,几日不见,世事早已面目全非。
微愣,手心里传来一阵刺痛,小五怔忡,收回目光偏过头去看龙天睿,他是在生气吗?
“丫头,过来哀家这边。”太后吩咐着,一脸笑意。
众人都知太后偏宠靖王妃,由此更甚。
“是,皇祖母。”没有尊称太后,小五直呼皇祖母,太后似乎也不怪罪,反而愈发欢喜。
小五避开皇帝探寻的视线,那种注视的目光叫她不安,那种目光根本不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那种目光包含太多,深刻的情意尽显。手心冒着冷汗,那双与自己紧握的手掌传给她无限热量与勇气,她现在的身份是靖王妃不是吗?害怕什么呢?
宴席食不对味,宴后太后遣散后宫妃嫔及各诸侯,独留小五。
“丫头,老实告诉哀家,睿儿那孩子有没有欺负你?”不知为何,她就是很喜欢这个慧黠灵敏的丫头,她眉眼里透着的那一股子精灵劲、倔犟劲跟自个儿年轻时不差分毫。
“皇祖母,您别担心,王爷他待我很好,您刚刚不是也瞧见了吗?”小五看着亲切慈祥的太后,心里颇为感动,总是有人真心对自己的。
“倒也是,那孩子对你很紧张。若是他日,他待你不好,记得告诉皇祖母,知道吗?”当初也不知自己这番安排是对是错,只是怜惜那孩子年幼丧母,盼望有个可心的人陪伴他,倒也自私地忘了这丫头的幸福,心里总有几分歉疚。
“皇祖母,您待小五真好,您这样叫小五都想赖在您这儿不愿回府了。”
这话刚落下,那人浑厚深沉的声音响起:“那可不行,本王可不能少了王妃。”语毕,龙天睿径直走向太后右侧,嘴角微微扬起弧度,目光掠过她,直视太后。
太后乐呵呵笑道:“你这孩子,哀家不过借了你王妃几个时辰,这便来要人了?”说着小五俏脸倏地绯红一片。
调笑一番,小五跟着龙天睿出了慧慈宫。他的右手紧握她的左手,那么和谐亲密,仿若真是众人眼里的鹣鲽情深。
只是,那是假象。
他将她丢下,匆匆忙忙奔向另一个人。
她只能苦笑。
龙天麟跟在小五身侧,看她一脸落寞,心下几分不忍:“六嫂,我请你吃酒如何?”
小五转首去看龙天麟,方才在席间她没太注意。只见他一身藏青色华袍,腰间系着龙纹璞玉,价值连城,嘴角含笑,鼻翼如峰,双眼炯炯,发上嵌着墨玉簪,风度翩翩,器宇轩昂,倒也是美男妖孽一个。见他一脸诚挚地看着自己,小五爽快应了。
正文 第十章 情深情苦
第十章 情深情苦
帝都莫城,富庶繁华,街道过往的行人熙熙攘攘,百姓安居乐业。
莫城一家顶级酒肆厢房,散尽大厅的闹腾,独享一派静寂。
“嫂嫂,说实在的,你很特别但又让人看不懂。”龙天麟一只手里握着酒杯,另一只手轻轻叩击桌面,望着对面对酒出神的女人言道。
小五抬头去看对面的男人一脸潇洒。佩服?佩服自己什么?她着实有些摸不清头脑,这人自己未曾见过几面,匆匆一眼而已。“此话怎讲?”特别?这倒新鲜了!略有醉意,小五扬起小脸去瞄龙天麟,她有何特别?哪里又奇怪了?不过就是身处境遇不同,较之他人机警罢了……藏青华袍衣摆略微抖动,眉宇轻扬,眼波流淌着浅浅的笑意的龙天麟嘴角微微上扬,划成一个魅人的弧度,将手中的酒杯递向嘴边,一饮而尽。
“你很睿敏,知情识趣,又懂得把握分寸,深堪人心之道,亦不忘不露锋芒,明明年幼却仿佛经历了许多似的……”一番话落下,才将手中的空杯搁置在方桌之上。
小五闻言倒是一愣,毕竟自己不是那十几岁不谙人事、天真无惧的小姑娘,她的身后交织着黑暗阴谋,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画儿,不日你便嫁入靖王府,那靖王城府极深,行事又低调,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知为父拥立太子为帝,你入了靖王府也是好的,倒是能帮为父探探虚实。你娘我亦会眷顾,须知你终是我司徒家的女儿,画儿可懂为父一番心思?”
初时听罢,小五面上虽不露痕迹,可心中犹如扎了根刺似的。在司徒冕眼里,亲情不过是他登上权势的垫脚石,所谓的父女之情,只在于有无利用价值可言。他拿着娘亲威胁自己,那个善良柔弱的女人何其无辜,爱错了人,信错了人,更是将半生白白蹉跎……可是他的父亲却不知,她早已不是那个怯弱愚昧的司徒画,而她这颗棋子也许于他无益。小五摇了摇头,挥下那些忧愁。
“六嫂,别再喝了,你醉了!”
“平生未曾醉过,喝醉一次又何妨?来吧,今日我俩抛下一切,无醉不归!”语毕,又拿起酒壶往龙天麟酒杯里蓄满,唇畔扬起一抹涟漪。
幕帘那头,妙龄歌妓纤手奏起婉转琴音,幽幽传入耳畔,教人心驰神往。龙天麟也不拘谨,执起酒杯满饮。一时间,两人仿若相交多年的知己,抛却凡尘杂念,赏月饮酒,附庸风雅。
“六嫂……”
“六嫂……”龙天麟伸出手推了推酒醉不知人事的小五,唤了两声,对着窗外明月微微叹息。半晌,他将小五抱在怀里,稳稳地走出了酒楼……“王爷。”
“王爷。”
马车前两名小厮毕恭毕敬埋首喊道。
龙天麟腾出一只手一摆,掀起轿帘,把小五放进宽敞的马车之内,又覆上薄毯,这才吩咐起行。
龙天麟瞧着小五,因酒醉脸颊一片酡红,发丝略微凌乱,额前细发垂下几缕,更显妩媚动人,樱唇微微轻启,不知在嘤咛什么。不知为何,他的心海泛起从未有过的微波。龙天麟想伸手去抚平那微蹙娥眉,却又似乎想到什么了,将手放下,将黑眸转向别处。
“主子,靖王府到了。”胡阙提醒。
龙天麟掀起轿帘,朝王府门前那金匾上一瞧,人言可畏,他不能亲自送人,吩咐胡阙进府知会靖王领人。
“是主子。”
“六哥,都怪天麟贪杯,耽搁时辰。”龙天麟看了一眼马车里呼呼大睡的小五,摇头叹道。
龙天睿身着黑色金边披风,踏星戴月步至天麟身前,瞧了瞧车内面颊绯红的小五,皱了皱眉道:“天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懂吗?”
龙天麟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忙点点头。
龙天睿踏着大步,一手捞起小五柔弱的身子,蹙着眉抱进府内。
朦胧中,夜风刺骨,小五只觉有些冷,往温暖的地方凑去。龙天睿身形顿时一僵,遂将披风覆在小五背上,手上的力度加了些,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细小弧度。
龙天睿望着新房罗帐内的人儿,大掌轻轻触及那张若凝脂般的娇媚小脸,凑近时,她呵气如兰,发髻早已垂落,黑发如墨般垂下,身子不耐烦地摆动。
龙天睿扯开薄唇,欲将小五搂进怀里,轻嗤:“一身酒气,真臭。”
那人却可恶道:“夫易找,真心难觅。”
夫易找,真心难觅。
司徒画,你可是在怨我?你可有资格怨我对你真心与否?
司徒画,不,你没资格。
龙天睿气怒,将小五身子一推,不再去看那张蛊惑醉人的容颜。将门一拉,门口跌进来一具身子,倩如。
“王,王爷,我……”倩如因害怕结结巴巴起来,一整天不见自家主子,守了良久,这才瞧见靖王拥着小姐回府,察觉靖王面容冷厉,只敢守在门外,哪曾想,却见龙天睿怒气冲冲。
龙天睿并不理会,大步流星地踏出房内。倩如抚住心口,颤悠悠才刚站起身子,又听到那人吩咐:“好好伺候你家主子。”以为是问罪,差点儿没吓得立马下跪。
不知为何,他会那样生气?
“王爷,今日这样晚,佩心侍奉您歇息。”龙天睿睨了李佩心一眼,只着轻薄衣衫,香气如兰,玲珑身段若隐若现,顾盼之间风情无限。
龙天睿心下烦躁不堪,一把拉过李佩心,大掌猛地一挥,李佩心身上锦缎如碎片般滑落,她身子失去重心,落入龙天睿怀中,微微一怔,旋即投怀送抱。
纱窗外月影横斜,阁帐内红烛高照,春光无限……寒夜三更天,龙天睿瞧着身旁熟睡的如花妙颜,心下更是烦闷不堪,下床穿好衣物,不再停留片刻,出了房门。
翌日,小五醒来时,头痛欲裂,手轻轻揉着头,唤着倩如。
“小姐,你可醒了,先洗把脸。”
“嗯,扶我起来。”哎,这酒刚下腹时,却可解其忧,过后只剩头痛无限。这东西,以后可不能贪醉了。
“小姐真是吓死倩如了,新婚就醉酒夜归,小姐胆儿也太大了。小姐如今已贵为王妃,平日言行举止可谓是众目睽睽,不该如此轻率。”
“好了,小姐我保证绝对没下次。”
倩如微笑道:“小姐可是头疼?奴婢帮您揉揉。”
“嗯。”小五眯眼将手搁在额前,又想起昨日,自己醉酒不醒人事,该是龙天麟送自己回府的。
“小姐,王爷昨晚怒气冲冲地出了小姐房门。今日,小姐该去向王爷赔个罪。”
怒气冲冲?为何?酒醉夜归?
“他为何生气?”莫不是自己酒品不好?惹恼了他?
“这奴婢可不知。”她守在门外,也不知里间发生何事。
“……”
换了身鹅黄色的轻衫,梳了简单的发髻,别上雕刻精致的胡蝶玉簪,两缕青丝分别垂落于双肩。微风袭来,红枫落叶随风打着旋舞动,然后坠落于地面,小五张开双臂如沐春风,禁不住倩如催促,这才往正殿走去。
小五在正阁早已等候多时,腹内空空本想传膳,但看看左右随侍一旁的婢女又拉不下脸。心里把龙天睿骂了个遍。倩如在一旁瞧着小姐那不耐烦的模样,面上早已绷不住轻笑。
“小姐,小姐,王爷来了……”
“妾身向王爷请安。”
“嗯。”
小五敛去面上不耐烦的表情,恭敬地请安。
龙天睿轮廓分明的脸庞上黑眸如水,不带半分笑意,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身着一袭紫袍更显儒雅俊朗,腰际系着玉牌,脚蹬金边黑靴,踏着晨光而来。随在身侧的还有一名紫衫女子,肌肤胜雪,浑身上下渗透着妩媚,水灵大眼溢满笑意,柳眉星目,确是妙人!
李佩心莲步姗姗,在小五身前盈盈跪拜。
“佩心给王妃姐姐请安。”说着便起了身,樱唇轻扬泛起笑意,“让姐姐候了半晌,都怨佩心,望姐姐不要怪罪。”
“奴婢给王爷、李夫人请安。”
小五睨了一眼倩如,那丫头小嘴撅得老高,分明是替自己给李夫人下马威。又瞧了一眼变了几分脸色的李佩心,心里倒是爽快了几分。
王府的主子就在跟前,并且同你一起来,我当然不能怪罪,小五在心里腹诽。瞧了瞧龙天睿,两人目光正好交集,那人眸光闪过一丝复杂,只瞬间便消逝。
“妹妹多虑了,倩如,吩咐传早膳。”不愿再客套,只想尽快填饱五脏庙。
“是,王妃,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正文 第十一章 初敞心扉
第十一章 初敞心扉
龙天睿一手轻轻敲击着桌面,一手搁在膝上,眸光不知遗落在何处,仿佛深思。瞧着司徒画那副淡漠的眉眼,心底越发烦躁难耐。
今早刚从书房出来,倒碰巧遇到李佩心,本想理也不理便径直去大厅,又想起管家尹寿一番话,也不知自己到底想证实什么,便默许了李佩心一道来。睥睨厅阁,远远便瞧见了那抹芳影,鹅黄裙衫,如轻盈的蝶,猛地扎进心窝……“尹寿。”
管家尹寿狗腿似的飞奔而来:“主子吩咐的,奴才早已备好了。”
“嗯,下去吧。”
“是。”
小五是在被龙天睿通知下才晓得回门日。马车里坐着沉默的两人,除了能听到车轮碾过泥土的声响,便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这种氛围让小五感到压抑,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找点儿话题打破这种沉默。脑子飞快转着,嘴角咧开一个谄媚的笑容,说道:“王爷,要不妾身讲个笑话给您解解乏?”
那人抬眸睨了小五一眼,冷哼一声。
小五腹诽,这么拽,还真是大爷,不过他龙天睿的确是大爷!
“某天有只兔子跳进一家店里问:店家,你们有没有卖红萝卜?店家答道:没有!次日,兔子又跳进来问:店家,你们有没有卖红萝卜?店家依旧回答:没有!第三日,兔子照旧跳进店内问:店家,你们有没有卖红萝卜?店家不耐烦怒道:没有!你再进来我就剪掉你的耳朵!第四日,兔子又跳进来问:店家,你们有没有卖剪刀?店家挑眉道:没有!兔子接着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卖红萝卜?哈哈哈,这只兔子是不是很执著?”
可能她学不会那种执著,又或许学会了但终究会被现实消磨殆尽……一则笑话才刚讲完,小五自己早已乐不可支,娇妍的小脸上满是笑意。她假装不经意地转身去看那人,漆黑如墨的眼眸深不可测,眉目稍霁,也看不出是喜是怒。小五微微有些气恼,这人笑点还真是高!
小五撇撇嘴,索性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半晌,那人凉凉的语气,飘来一句话:“本王的王妃还真是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他察觉到了吗?不应该啊?难道龙天睿认识从前的司徒画?
龙天睿锐利的眸一扫,小五登时回神,扯开嘴角尴尬地笑笑,讪讪道:“王爷说笑了,说笑了……”说着,又捞起浅绿的轿帘,东张西望,嘴里嘀咕着:“这马车效率真低……马夫真不专业……”
龙天睿瞧着那抹在无形中越移越远的身子,他目明耳聪,听闻她小嘴里小声的埋怨,莫名失笑,未笑出声,剑眉略弯,薄唇轻扯出性感的弧度。
“如今你已是本王的妃,行事需知晓分寸,本王不希望再发生昨晚那样的事……”言下之意,你如今已是本王的人,不要给本王丢脸!
“是,我,妾身谨记王爷教诲……”小五没有辩驳,昨晚那事,本来就怨自己不识分寸。
其实,她什么都明白,可心里仍然会难受。之前就已知道他心系他人,她亲眼所见,他那般护着那名女子,知悉她受伤神色仓皇……明明早已料到,为何还是会感到如此伤悲……马车倏地猛力一个抖动,小五猝不及防,身子好巧不巧地跌进龙天睿怀中,那些悲春悯秋的恼人思绪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面前那张脸,嘴角邪肆淡笑,眉宇敛去昔日紧绷,眸光似大海般深沉幽黑,一眼望不尽边际。那种叫人无法逼视的目光,犹如磁石般紧紧吸附着小五所有的神经。
他的胸膛伟岸有力,让人不禁臆想:即使身处险境,亦或者天地崩塌,似乎他也会这般护着自己,散去所有恐惧,只余温暖无限。紧紧扣在腰间的大掌随着深黯的眸越发用力,并不觉得疼,却叫人难以呼吸……小五挣扎着便要起身,奈何那人将她箍得越紧,小五轻蹙娥眉,怔怔地望着他,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鼻翼间凝聚着淡淡的兰花香气,沁人心脾。龙天睿目光稍移,停留在小五娇嫩红润的唇瓣上……小五微怔,避开那灼人的视线,轻轻咬住贝齿……龙天睿一只手移向小五后脑,形成托举的姿势,将她拉近自己,薄唇猝不及防勾住小五樱唇,小五舌根相抵,抵制他入侵。
“唔,你放开……”
龙天睿微微拧眉,灵舌沿着小五的唇线一圈圈吮吸,灼热的目光狠狠逼向小五。小五难以呼吸,微微张嘴。龙天睿不再停留,灵巧的舌趁虚而入……理智败得溃不成军,小五松开抵制在他胸膛的小手,渐渐回应他的热情。
“唔……”
瞧见她娇嫩的小舌逐渐回应,龙天睿心下一喜,双臂一展,紧紧环着怀中娇软馨香的身子,狠狠地吻住,直到察觉小五已喘不过气来,才将她松开,唇角略弯。
小五连滚带爬地闪到另一边,双手捂住小嘴,颊上嫣红一片。待平静之后,小五斜着眼角偷看他,发现那厮神色自若优雅地看着手中的书籍,小五气恼不已。
相府上下在门前恭候多时,龙天睿扣着小五双手缓缓走向前去,神色柔和,两人俨然伉俪情深。倩如随在小五身侧,看不清表情,在她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手里端着红绸包裹的物件。
小五心里直打鼓:这男人手段高明,深不可测,不知现下打的是什么算盘?
“老臣给靖王、靖王妃请安,臣有不周到之处,望靖王不要怪罪!”
开口的自然是小五那老奸巨猾的爹,小五不愿看他,放眼看去,四处花花绿绿男女一片,眼睛四处瞟着,就是不见自家娘亲,神色略微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