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如,来,陪我喝酒,喝酒。”小五咯咯大笑,眼眸泛起一层薄雾。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跟倩如说说吧,憋在心里难受。”倩如拿起酒杯酌饮,水灵的眸子四下张望,她可不想落下话柄。
“嗯,呜呜,唔,倩如……”
“倩如,我早知他心里没我,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会难过呢!为什么要哭呢?”小五倚在倩如怀里,所有坚强的伪装早已卸下,只剩心伤。
他俩心相印,奈何他与她总是错过。
倩如眼眸噙着泪花,她跟在小姐身边已有几月,小姐聪慧活泼,执著坚强,她一度以为没有任何事能够难倒小姐,可还是挣不脱一个情字,当局者迷啊。
倩如张张嘴想安慰小五,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放心吧,明天一早醒来,小姐我又活蹦乱跳的了。”小五捏捏倩如的小脸,咧嘴一笑。难过归难过,只是不能让在意她的人担心。
一大早,小五向大娘和几个姨娘请完安,便乘着轿子进宫。
慧慈宫内。
“小五恭祝太后万福金安。”小五一身粉紫蝴蝶彩纹流苏裙褂,腰间系着浅黄色别致的璎珞,一路走来,娉婷多姿。
她本就肤白胜雪,任何颜色都相得益彰,盘着斜飞云髻,烦琐而不俗,娇而不媚,媚而不俗,眉眼如画,秀鼻微挺,浅笑间皆是无法言喻的风情,莲步姗姗,盈然而至。面上依旧戴着精致的人面,最牵动人心的是那双如水般灵动皎洁的眸子,叫人移不开眼。
“画丫头来啦,环碧扶她起身吧!”一身深红色锦袍华服,发式烦琐复杂却十分精致的太后嘴角浅笑,朝着右侧的环碧吩咐着。
“谢太后,谢环碧姑姑。”小五盈盈一笑。
“画丫头没良心,这些个日子也不来看哀家,哀家可无趣得紧。”太后略显臃肿的身子向前倾,拉着小五的素手,慈祥地微笑。
小五很喜欢这个太后,和蔼可亲,又极好相处。小五掩唇一笑,正要开口辩解,却听到:“太后只念着司徒小姐,倒是将天睿抛诸脑后。”话语中掩不住的低沉笑意。
小五眸光一转,只见他一身深紫锦袍,腰间系着别致精良、价值不菲的玉佩。不似那日白如谪仙,他今日剑眉星宇,凤眸噙着一丝戏谑的邪肆,迎上小五触及的目光,他毫不闪躲,眸光深邃加剧。只见他款款而来,行走间风华翩翩,完全不似那些人口里的身子羸弱,俩人都着一身紫,倒是巧了。
小五回过神,起身盈盈跪下:“参见王爷。”
“无须多礼,你我何必见外。”话说得暧昧却在理,他们如今已有婚约,的确不必见外。
太后咧开嘴笑,小五面上一红,转身不再看龙天睿那张魅惑妖孽的脸庞。
“天睿参见太后,太后金安。”
“睿儿来了,起身吧!来,上哀家跟前来坐。”太后慈爱一笑。
“是。”
“今日倒是巧了,睿儿你说是吧?”太后瞧着两人的一身行头,眸光一转,掩唇轻笑。
龙天睿一顿,倏地轻启薄唇高深莫测地睨了小五一眼。小五的小脸霎时红透,红粉绯绯,语笑嫣然。不可否认,司徒画的确很美,出尘如仙。
时辰已到午后,小五和龙天睿从慧慈宫告辞出来。
紫嫣红云,青山绿水,金碧辉煌,繁华一片,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小五置身其中,处处百花齐放,芳香四溢。
两人一时无话,倒也不会觉得尴尬。
“那日,你看到了?”龙天睿停下步伐,眸光锐利地紧盯着小五,他好奇她会如何反应?
小五神经倏地停顿,未曾察觉脚下的晶石几欲滑到。龙天睿眼疾手快,手臂灵巧一勾,小五稳稳落入他怀里,鼻尖清香一片,小五欲要挣扎起身,却被他箍得愈紧。
“你快放开。”小五美眸一瞪。
果然,那人松开,眸子深沉,叫人看不清喜怒。“那日,你都看到了?”他重复,神情有些不耐烦。
小五扯唇轻笑,片刻道:“是,那天小的无意撞见那一幕。卿本佳人,王爷如此多情,又何必请旨赐婚呢?不委屈方小姐吗?”你俩心相印,何必扯上我呢?
龙天睿蹙眉,又一怒:委不委屈要你司徒画关心吗?她怎么就这么多事!?
“你不必为本王担忧,若你不愿嫁给本王,亦可请旨撤婚。反正你不是试过一次嘛!”说罢,拂袖离去。
小五身子微颤,撤婚吗?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她有退路吗?司徒冕拿她娘亲威胁她,而她爱他,却不愿因此靠近他,可是她又毫无退路。
日影西斜,月影高升。
皇宫极大,建筑千奇百怪,变化多端,于是毫无方向感的小五迷路了。她本就是路盲,龙天睿撇下她自个儿离开,这个时候,众人早已散去,她又不能大张旗鼓地询问。于是她只能在繁华硕大的花园里兜兜转转,奈何却始终都转不出去。
“该死的浑蛋,居然真的走了?!可恶!”
“怎么办?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大?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路啊路,你到底在哪里啊?”
“哎哟,这天越来越黑,脚也越来越疼。”这司徒小五同志身娇肉贵,她分明是庶出,这身子居然还这么娇弱!
“哎。”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啊,疼死了,真是倒霉,连路都不能走了,真是没用啊你!”小五破罐破摔,坐着草坪上念叨,脱下鞋袜,揉揉刚刚踢到石头红肿的脚尖,脚踝也微肿了。
“你确实没用,而且愚笨。”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小五耳畔骤然响起,她欣喜抬眸,那人依旧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略带嗤笑的俊脸,他负手立于小五身后,风度翩翩,一派不干他事的欠扁模样。不看还好,这一看小五不由怒极,喝斥道:“王爷想看我笑话?既如此,看完后请便。”冷哼一声,小五本有些动容的心,被龙天睿那副欠扁的姿态气得消失殆尽。
他依旧气质高贵脱俗,如墨如仙,而自己却狼狈不堪,可怜劲尤比苦菜花,她在龙天睿面前总是那么狼狈落魄,每一次皆是如此。
小五本以为他会弃她而去,没想到他却温柔地靠近她,对她说:“还能走吗?”他倒是想自便,只是看她这副模样,于心不忍。
小五微愣。
龙天睿瞧她这副傻兮兮呆愣的模样,摇头一笑:“莫不是痴傻了?日后可叫为夫如何是好?”
为夫?他承认是她的夫?不知为何,小五为他这样的认知心中愉悦几分。“龙天睿,我脚扭伤了,可能走不了。”小五乘机说道。
他皱眉看她光裸的脚踝一眼,贴心地帮她穿好鞋袜,双臂一勾,将小五揽入怀中,旋即飞身离去。小五粲然一笑,小脸紧埋在龙天睿胸膛,玉手攥紧他的衣袖,虽是幸福表象却终究有几分幸福。
两人未曾察觉身后那双锐利的眼眸一直注视这一幕。
正文 第七章 陷入情局
第七章 陷入情局
“小五,今日怎么如此高兴?”柳如烟搂着小五,一脸温柔。
小五转首看向她的娘亲,依然娴雅温柔,为何司徒冕要如此对她呢?娘亲若是知晓心中该多难受啊!小五吸吸鼻子,对着柳如烟盈盈一笑。
“娘亲,以后小五不在您身边,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是啊,她的小五要嫁人了,她曾疑惑小五为何择靖王弃齐王,齐王得蒙圣心,小五嫁与他一生荣华无忧。哎,只要,她的女儿快活幸福便罢。
“娘如今很知足,只要我的小五过得快活便好。”柳如烟看着女儿这般撒娇,浅笑摇头,满眼宠溺。
司徒画的娘亲真好,一生与世无争,只怨身在相府,只怨嫁给司徒冕那样薄情之人,才使得她的半生过得这般悲凉。
“蓉儿,嗯?她如何识得本王的六弟?”看来这个女人向他隐瞒了不少,龙天齐凝眉,却笑得温柔。
“主子,蓉儿的确不知。”蓉儿扬起俏脸咬唇,诚惶诚恐。
“蓉儿难道真的不知晓?”他从座上起身缓缓走来,俊脸笑意不减,伸手撩起蓉儿一缕细发,又道,“蓉儿岂会不知?可不要隐瞒本王!”
话语温情不减,却叫蓉儿心头发颤,她了解他深爱他:“主子,蓉儿对主子忠心耿耿,不敢欺瞒主子。”
龙天齐眸色转深,手指咔咔作响,冷眼看了她半晌:“暂时本王不想见到你,你先回相府,等下月过门。”
蓉儿身子微微颤抖,心痛却不敢显现在脸上,盈盈跪拜,旋即离去。
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对待这份感情,她爱这个男人多年,而他却是她的仇人,他救了她的性命,同时教会她许多。她为这个男人付出太多,却从来得不到他一分一毫的关注,他的心里只有那一个女人!她不甘心!
龙天齐抬眸,凝视着壁上那幅画卷,黑眸闪过一丝凌厉,倏地大笑。
小五啊小五,你不愿嫁我,而我却对你放不下,如今我羽翼未丰,待他日我有足够能力,必定从他手里将你夺回。
小五,若你知晓我便是大哥,你愿回到我身边吗?
靖王府一处庭院,龙天睿双手环臂,眼眸淡漠地凝望远方。
“子修,方姑娘约你见面。”
“何时?”龙天睿问。
“今夜子时。”习胥答。
龙天睿挑眉,娉婷很少主动约他,难道出事了?
“习胥,娉婷出事了?”
习胥咧嘴一笑,娉婷在他心中果然举足轻重,司徒画,你日后可不好过了呢。“没事,你不必担忧。”习胥回道。
“嗯,你多派些暗卫护她周全。”龙天睿命令道。他们之间关系明朗,她便不安全。
“你不吩咐亦有人保护她。”习胥笑得奸猾。
龙天睿冷哼一声,并不理会,想着的却是另一张甜美俏丽的笑颜,深邃冷冽的眸色逐渐回温,凌厉不再。
习胥喟叹:“晋中,怎如此失魂落魄啊?”习胥幸灾乐祸,红颜祸水啊!能使他失魂落魄的人便只有那个了。
陆晋中狠厉地怒瞪习胥一眼,袖袍一拂,加快步伐。
陆晋中俊朗不凡,才比李白,貌似潘安,轻功不凡,擅长弓箭,跟随龙天睿身侧多年。习胥、季敛森乃龙天睿的军师,那陆晋中、莫溯便是龙天睿的左膀右臂。
“唉,我说晋中,走那么急干什么?”习胥笑得越发大声。
“这人,狗咬吕洞宾,真不识好人心!”习胥敛唇。
陆晋中忽然脚下停滞,转头拧起习胥衣摆,恶狠狠警告:“谁要你多管闲事?你还是多管管自个儿的闲事吧。”说完,手松开,得意地看到习胥吃瘪的表情,潇洒离去。
崔宛之,习胥的死穴。陆晋中,崔宛之的死穴。陆晋中不知,习胥却深知。
习胥苦笑,手中折扇一摆,返身离去。
“小五,你如此聪慧的人,怎么智力也下降?”难怪人说,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为零。
“宛之,你不明白,其实连我自己都弄不懂……”明知他心有所属,她还是不愿放弃,毅然答应这门婚事,的确痴傻。
“当局者迷,我懂。”崔宛之目光飘远,她自己何尝不是当局者迷?她心中的那个人亦是心有所属。
“宛之,人定胜天不是吗?我来到这里遇到他也是一种缘分,我想赌一把。我想遵循自己的心意,若是赌赢了皆大欢喜,输了我便死心,亦不会觉得遗憾了。”
“小五,你比我勇敢。”宛之深深地看着小五,浅浅一笑。
崔宛之初遇陆晋中,一颗心便遗留在他身上,而他的心却为另一个女子停留,明明无望的爱情为何不趁早抽断呢?他何苦?而她又何苦?
“宛之,你想离开这儿吗?我可以帮你。”小五看着崔宛之神情悲戚,心下不忍,以为她是没银子为自己赎身。
崔宛之闻言一愣,随即明了,笑道:“亲爱的,你别误会,我在这里过得不错,别担心。”不时可以看到他,很好。
他教她轻功,教她使金针,宛之聪颖,很快便学成,后来她才懂,如此只为护另一个女子周全而已。他要避嫌,而她便代替他,她们身形相似,所以她替代她,也许,当初他救下她时,心中便是这样想的,只是她傻傻弄不清楚,将心遗失。
宛之温婉聪慧,眉眼里却尽是忧伤,教小五很心疼,她们年纪相仿,为何她会如此忧伤?
“宛之,咱们去山坡上烧烤如何?”小五提议,破坏不良气氛。
果见崔宛之眉眼一挑,应道:“行,你等我换身轻巧点儿的衣裳,很快。”说完,便跑得无影无踪。
小五一喜又一忧,她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来自同一个地方,穿越到同一个地方,烦忧同样的事,哎,一段孽缘剪不断,理还乱。
小五备好所需食材,两人急不可耐地向目的地出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21世纪的新新人类都是独立自主的。小五熟练地燃起柴火,两人分工合作,一人拣柴点火,一人负责刷烤肉脯。
肉香四溢,香飘五里。
小五咽了咽口水,恨不能立马裹进腹中。崔宛之见她这么猴急的模样,乐不可支,扬唇笑道:“这副猴急的模样,真叫人难以想象你居然是未来的靖王妃,哈哈。”言下之意便是:她实在太丢靖王的脸了。
小五一怒,张牙舞爪地朝崔宛之奔去,打闹声顿时响成一片。
待两人吃饱喝足回到银松楼时,只见一个俊挺男子阴沉沉朝两人走来,呼吸声极重,看样子很是气愤。小五一脸茫然,宛之却一脸喜色,未曾察觉到那人一身怒气。
“晋中?你怎么来了?”宛之上前询问,脚步加快许多。小五会意,正想转身离开,却听到那俊雅挺拔的男子低沉的怒斥声自耳边传来。
“崔宛之,你私自出去也不知会一声,娉婷她受伤了,你岂能如此没有责任心?”声音大得接近于怒吼,小五对这个温文英俊的男人的好感瞬间降为零。
“我,我只是……”宛之不知该如何辩解。在他面前,她从来都不善辩驳的,泪水盈满眼眶,却强忍着不让它坠落,着实叫人怜惜。
陆晋中似乎也稍不忍心。
小五却怒极:“看你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竟欺凌一个弱女子,你可真好意思?”竟敢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好姐妹,宛之怕你,我可不怕。
陆晋中闻声转头去看小五,眉头一皱,根本不予理会,转头朝厅阁走去。
小五被人这样无视,不禁怒火中烧:“宛之怕你,本小姐可不怕,你实在太过分了,我要你立刻、马上给宛之道歉。”小五不去理会宛之投来的目光,就此作罢,门儿都没有。
陆晋中回首狠狠瞥了一眼小五,冷哼一声,理也不理,旋即拂袖离开。
小五不依不饶,这人实在太狂妄自大了,白生就一副好皮相。“你给我停下来,我让你给宛之道歉!”小五扯着陆晋中的衣角,声音分贝提高了许多,幸好身处银松楼后院,不然定要惊到人。
陆晋中眸光越发冷冽,看也不看宛之一眼,加大力度扯开衣摆,俯视跟前的女子冷哼:“我陆晋中不会向任何人道歉。”要不是因为她是女人,他早揍她了。
“小五,别计较了,那样高傲的人岂会向人低头,不必为我强出头。”宛之倒是认命地接受事实。
小五一拍脑门,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小五怒其不争:“崔宛之,你真是没出息,现代女人的脸都叫你丢光了。”
宛之轻笑。
小五还想训斥崔宛之几句,却听到院落另一旁传来刺耳声响。
乒乓一地响声,玉杯玉壶遍地生花,凌乱不堪。
继而又听到愠怒低沉的声音传来:“陆晋中,你便是这样护卫的?若非本王及时赶到,娉婷难逃此厄。”果然,只有方娉婷才能使他如此怒不可遏,那可是龙天睿心尖上的人啊。
“子修,勿怪晋中,是我自个儿不小心。”
闻声识人,一瞬了然。小五攥紧崔宛之的袖沿,躲在一旁的角落里正大光明地偷看。
银松楼一处幽静庭院,枝繁叶茂的连理树正好遮掩住玲珑娇小的妙影。月朗星稀,人影绰绰,那人一身黑衣,衣摆随风飞扬,黑眸熠熠,只刹那的芳华便叫人移不开眼。
小五唇角泛起一丝涟漪,一瞬间指尖微凉。
“晋中失职,甘愿领罚。”陆晋中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倚在龙天睿怀中瑟缩不安的柔雅女子,当下开口。
小五察觉到宛之略微失态,纤细手指紧紧相握。
龙天睿挑眉,沉声命令:“处罚暂且先记下,本王给你三天时间。”语毕,他似乎听到若有若无的轻笑,龙天睿眯了眯眼眸,略生恼意。
“是,属下立刻去查。”陆晋中正要离开,眼尖地拉出躲在一旁偷看的两人。
小五眉心一皱,正想趁机避开那人金蝉脱壳,无奈那人动作更迅速。
“何人?”声音低沉冷冽得吓人,小五闻声打了一个寒战。
无奈,陆晋中只有携着两人上前。
黑眸所及,是她扬起小脸不甘示弱的怒目圆睁,空气中洋溢着十足的火药味。他的目光望向方娉婷时瞬间柔和许多,他松手放开怀中的女子,负手立于小五身前,眸色深沉。他睨了一眼她不雅的装束,一脸鄙夷。这么晚居然还敢四处游荡,毫无一个女子该有的矜持与自觉,又见她不为所动地直挺挺立在原地,冷漠地盯着他,越发气极,不顾她的挣扎抵抗强拉过她,怒斥道:“司徒画,你倒是给本王好好解释解释,你为何在此?”
小五猛然挣开龙天睿的禁锢,扬起倔犟的眸子笑道:“我为何要告诉你,本小姐可还没嫁给靖王您呢,您现在自然管不着我。”说完,又冷哼一声。
你来得我为何来不得?我还就光明正大地来了。
习胥摇头轻笑。
龙天睿冷眸一瞪,习胥讪讪耸肩,转头却看到崔宛之一脸懊恼,她必定在思虑如何拉走怒气冲冲的未来王妃。
龙天睿怒极反笑:“本王自然管不着你,只是你我已有婚约,你如此明目张胆地四处游荡,若被人发现,丢脸的岂不是本王?”
丢你的脸?你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我都还没吱声呢!竟恶人先告状说我丢脸?
小五变了嘴脸,笑盈盈凑上他跟前,小脸扬得高高的,衣衫略微不整,却明媚动人,眸光不偏不倚,直视他的黑眸,拽起那人的衣襟,嫣然一笑:“我司徒画为人处世光明磊落,何惧他人。”眸光一闪,瞟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方娉婷,她轻笑,“倒是靖王仔细些,金屋藏娇可得煞费苦心。”语毕,不再理会喷了火绝对一点就着的某人,拉着宛之快速逃命。
身后,果然噼噼啪啪传来一阵响声,似乎连那棵连理树也震了三震。
龙天睿怒视那抹玲珑妙影消失在黑夜,不禁气恼,他自制力一向极好,今夜竟会如此失态,这可恶的女人总是这样出其不意。
方娉婷面色越发苍白,原来喜怒向来不行于色的他竟会如此生气,他在乎她,是吗?
习胥笑得越发大声,司徒画还真有你的!
陆晋中则一脸惆怅自责,今晚他的确太冲动,想起宛之旋即欲泣的模样,懊恼不已。
龙天睿凤眸瞥向别处,手握成拳,然后又松开,如此循环数次,忽地转身对陆晋中吩咐道:“晋中,本王不想看到这种事再次发生。”黑眸一闪,怒气消下几分,双臂环胸,转首对习胥道:“加调一批暗卫,若再有闪失,本王决不轻饶。”
“是,我立刻去安排。”习胥、陆晋中领命离去。
众人散去,龙天睿一把拉过方娉婷,轻叹:“娉婷,你明知本王不需你如此相助,不比从前,如今本王护得了你。”
方娉婷苍白的脸颊总算露出一丝笑意,在他心底她始终不曾动摇。
“是,我明白,也知道子修能保护娉婷,今夜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只差分毫,她便能探到蛛丝马迹,可惜还是功亏一篑,转念一想,心又一甜,为那人焦急愤怒的模样。
“脖子的伤口要注意些,别沾水。你今晚受了惊,早点儿休息。”语气依旧温柔,如同施了魔咒般蛊惑人心。
“子修,你今晚不留下吗?”方娉婷柔声询问。
“我还有事需要处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过来看你。如眉、如茵,好好侍候姑娘。”语毕,龙天睿踏月离去。
方娉婷望着那潇洒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黑幕中,良久,才回房。
龙天睿步履加快,今夜不寻常,他担心那女人的安危。想起之前那双倔犟的眸子和决绝冷漠的话语,心下顿升一丝怒意。
暗夜,竹林深处,风声簌簌,诡异肃杀之气升腾,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龙天睿紧握双拳,耳闻细碎的嘤咛,飞身上前,入目刺眼,平静无波的眸底掩盖波涛骇浪的怒与恨:他居然搂着他龙天睿的妃,而那个该死不知羞的女人却并无抗拒。
“你们这是做什么?”龙天睿似笑非笑嗤道,双手环胸,眸光微闪。
小五闻言一怔,方才的不安渐渐平静,她轻轻挣开龙天齐。
半刻之前她还经历生死一线,愤怒的她跟宛之才刚分道扬镳,便被从天而降阴风飒飒的一大群黑衣人挟持,差点儿就要命归黄泉,幸好大哥及时出现,可她那所谓的未婚夫那时却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