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听得糊里糊涂的,到底发生了何事?”
司徒悠瞅着小五故作世事无知的模样,怒不可遏,她奋力从床榻上坐起来,扬起手挥向小五的脸颊,她又扬起食指对准小五忿然道:“你这贱人,你岂会真心助我,只怨本宫有眼无珠听信你的鬼话,害了我可怜的皇儿……”她哭天抹泪凄楚的模样叫人怜惜。
小五一片茫然,她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她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为何她这个当事人半点儿不知情!她任由着司徒悠歇斯底里地在她身上发泄痛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还要瞒着我吗?”小五怒斥。倩如居然敢隐瞒这么大的事,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不清倩如,她似乎什么地方改变了。
倩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拉着小五衣裙的裙摆摇头反驳:“小姐,倩如也是刚刚才听说的。”
小五拉她起来,道:“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到底是谁以她之名伤天害理?那条银链又是如何落到那婢女手中的?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地要置她于死地?真可谓用心良苦!
那条她珍而重之的银链,出阁前她埋在了相府的榕树下面,怎会有人知道?
“倩如,你帮我去办一件事,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懂吗?”小五附耳在倩如耳畔吩咐。
“……倩如必定全力以赴,小姐放心。”倩如神情凝重,略有不安。
小五目送着倩如离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倩如,终有一日,你还会不会衷心待我如初?人心为何这样易变?她只愿与世无争、安心度日也不行吗?她不愿害人,不想算计人,为何不能给她一片安宁!
蓉儿,一切若只如初见,只道世事无常!
雪嵘宫,黎妃宫殿。
“娘娘,您为何要与她联手对付靖王妃?”黎妃身旁的宫女问道。自从娘娘落水醒来以后,性情就变了许多,以往她的娘娘从不屑与他人交集,可是,这一次竟然联手那个女人对付靖王妃?
靖王妃?!也许你就快知道我是谁了!我真期待你见到我之后的表情,必然有趣!
“海棠,本宫就是要置她于死地,谋害皇嗣,啧啧,以司徒悠的性子你说会轻易放过她吗?”黎裳雪玉手挽了挽垂在肩上的一缕发丝,秋眸里泛着凌厉森冷的寒光。
海棠不由得心一紧,低声道:“娘娘别忘了,还有靖王呢!”靖王岂会不救自己的王妃?即使不爱,名声总要顾念吧!她不理解自己的娘娘干吗大费周章算计一个失了宠的女人,当然,她也了解娘娘和靖王不为人知的特殊关系。
黎裳雪回眸冷冷瞪了海棠一眼,移向海棠身边,面上的笑容魅人,却叫人生畏,她拍了拍海棠的脸颊,冷哼道:“这一次,没有谁能救得了她,即使靖王也不行!”
那种目光森冷犹如毒蛇般瘆人,海棠惊恐不已,瑟瑟发抖。
黎裳雪理了理裙摆站起身来,在海棠身后说道:“海棠,管紧自个儿的嘴,不然本宫也救不了你。”甩下一句话,便转身往内阁走去。
紫浮阁内殿。
“小姐,你猜的果然不错。”
小五闻言身子猛地一颤,果然,果然是她!
“小姐,你快想办法啊!王爷虽把这事揽下了,可是三小姐不依不饶,以死相逼,要皇上为她伸冤,可怎么办啊?”倩如替小五忧虑,即使皇上厌恶司徒悠,但毕竟忌惮她身后司徒冕的势力。
小五此时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嗡嗡作响,木然地转身摆手:“倩如,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晚膳不用传唤了。”
倩如终是叹气,转身关上房门离去。
檀木雕花的床榻上,小五身子背向里侧,红烛闪烁着微弱的亮光,闭眼,身后传来温热的呼吸,他的手掌环在她的腰间。
“龙天睿,忽然觉得人心好可怕,我不该掺和进来的,我从未想过那个人会是她,我不懂她处心积虑对付我是为了什么?她真的想我死吗?”小五伸出手搂紧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仿佛不管发生何事,能让她安心倚靠的便是这个男人的怀抱。
她的声音略带一丝哭腔,似乎很无助很心痛,他很心疼。龙天睿沉默不语,只将她娇小柔软的身子按进怀里。两人就在这样静谧的夜晚,紧密相依,两颗心在不知不觉中渐渐靠近……小五靠近他的胸膛,安静地听着来自他有力而规律的心跳声。蓦然一动,她抬眸,怔怔地凝望着这个她许久不见霸道得有几分可恶的男人。似乎她很脆弱的时候,他总是凑巧地出现。
“龙天睿,对不起,我又给你惹了麻烦,我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你不必如此,我明白你的心意,若是我难逃一死,嗯,你就把方小姐接回府吧,她性子那么好,决不会像我这样麻烦……”
“你闭嘴。”他漆黑如墨的凤眸凌厉地盯着小五,怒斥道。
“龙天睿,你不能对我好一点儿吗?你对一个丫环的态度都比我温和!”她都不知能活到几时了,这个男人还老凶她!
“傻子。”
他嗤笑一声,俯身吻上她的剪水秋眸,秀鼻,樱唇,由浅至深……两唇衔接,完美契合。龙天睿灵巧的舌勾住那只丁香小舌,吸吮着那馨甜琼浆玉液,尽数吞入口中。小五因为情欲的眸光逐渐迷离,小脸嫣红,伸出手环抱住龙天睿精壮的腹部,忘情地呼应……龙天睿低吼一声,将小五抱上床榻,猛地一扯,衣衫当即成为碎片,欺身便覆上那玲珑柔软的身子。小五只觉得浑身上下软弱无力,手不停地去扯龙天睿的衣袍,两人顿时裸身相对,龙天睿抚摸着小五因热潮而嫣红的脸颊,薄唇移向她的耳珠,磁性蛊惑般的声音传来:“小五,睁开眼睛看着我。”
龙天睿望进她的眼眸,低哑地问:“小五,你要我吗?”
小五浑身难受不安地摆动,挣开迷离的水眸委屈地看着他。龙天睿故意停下动作,捧着小五因情欲媚态尽显的小脸低沉道:“小五,告诉我,嗯?”
“唔,浑蛋,我要你,只要你……”
龙天睿闻言轻笑,腹下一紧,搂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她白皙修长的玉腿勾住他的腰,他不再迟疑在她身体里律动……紫浮阁内阁,红烛高照,缱绻缠绵,春光旖旎。
“龙天睿,不要了,你出去……”
“我要死了,救命啊……”
诸如此类的哭喊声、求饶声在房内久久回荡,龙天睿依旧不放过怀里的小女人,倏地俯下身狠狠吻住她聒噪不休的小嘴,在她体内释放隐忍多日的欲望。
欲望过后,龙天睿抱着累极而昏睡过去的小五到了府苑一处温泉,为她清洗身子。他解开覆在她身上的衣袍,满意地睨着她莹白馨香的身子遍布他的痕迹,手臂沉稳地托起她的身子。他将小五抱回自己休寝的紫琉阁,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察觉到怀中女人逐渐转醒,他靠近她耳畔轻声道:“小五,莫怕,一切有我。”
小五知道龙天睿指的是何事。
这个男人总是如此,每次在她绝望不再期待时,他总会叫她感动得无以复加,她那颗沉淀的心又渐渐蠢蠢欲动,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他的女人太多,而她想要的爱是唯一的。
此刻,请让她再自私一次,一次就好。
翌日,城东暗夜。
一轮皓月当空,女子倾身斜坐在亭中木椅上,靠着椅背望着稀薄如雾般的天际,月光似水般洒在女子身上,黯淡的秋眸一闪,却让人看不懂她此时的想法。
“为什么?”
蓉儿在她身后停下,尽管山雨欲来,她依旧云淡风轻,不识恐惧为何物!司徒画一点儿都不懂她有多嫉妒她,不论何时何地,她总能勾起别人异样的瞩目的眸光。即使她已为靖王妃,在龙天齐心里她的地位依旧坚若磐石,不可动摇,也许只有让她消失,一切才能有所改变。
“你当真不知吗?”
小五转身,抬眸,望进她的眼眸,忽然觉得悲哀,觉得浑身冰凉。
有些人改变得这样彻底,这么快,其实她早就明白,爱情使人双眼蒙蔽,不辨黑白,而初时那个蓉儿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因为齐王?”她声音淡漠得犹如漂浮的柳絮,转过身子坐在一方石凳上,如水般的秋眸望着不远处平静的湖面,“蓉儿,你真傻,你以为除掉我,龙天齐他的心便会回到你身上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并不爱我,最吸引他的是权势、地位,不然你以为太后赐婚为何那般容易?你为何就看不清呢?”若是他真的爱我,也许,如今我嫁的人便不是龙天睿了。
“你住嘴,司徒画!你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心意,他每晚都宿在书房,你知道他为何不许我进他的书房吗?”蓉儿失控地辩解,似乎不能容许谁人诋毁龙天齐,她步至小五身侧,语气凄凉,“因为他的书房挂着你靖王妃的画像,宛如真人入木三分呐,你在他心中便是一朵完美无瑕的天山雪莲,他哪会准许其他人玷污?”
小五闻言捂住嘴,她实在想不到龙天齐这样痴情,当初她之所以会拒绝他的求亲,不过是并不熟识。如果不曾遇到龙天睿,也许某一天她会被这样一个才华横溢、风姿卓越的男子感动,只是,遇上的时间不对。
“那又如何?我的夫君是靖王,我与他自是不可能的。”
“你果然心狠,罢了,你也活不过几日了。”
小五闻言轻笑。
“你想置我于死地?蓉儿,你的确很聪明,那条银链子司徒悠亲眼见过,自然深信不疑。可是,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你认为皇上会信吗?”皇上不是草包,他那般英明,岂会轻信?
若是有人推波助澜,捏造证据又如何呢?蓉儿冷笑道:“王妃是想套我话吗?若是如此你恐怕太小瞧我了,靖王妃还是想想如何自救吧!”语毕,拂袖离去。
稀薄的冷月将余光洒向石桌,夜风拂来,小五抬头凝望着天际,月儿高挂,黑夜天空一片星光熠熠,星辰闪烁,也许这样安宁醉人的夜色乃是暴风雨的前奏。
连续数日,她都做着相似的梦。
梦里,符小清绝望地回眸冷笑,她的面前是深不可测的悬崖绝壁,崖下是一波激起千层浪的深海,符小清一身白裙伫立在悬崖边沿,海风吹拂下她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小五试图拉回她,而她却转身对自己冷笑,然后一跃而下,手里的那张相片随风而逝……梦醒时,小五总会出一身冷汗,她不知道那个梦代表什么,也许也不代表什么,心底却没由来地感到害怕。
司徒画的三姐要她死,而她所谓的家人却没一个人出来帮她说一句话,真可谓悲哀!司徒画,也许你死了真是解脱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栽赃嫁祸
第二十九章 栽赃嫁祸
翌日大早,小五便被御林军押进皇宫,她神色平静淡然得倒叫身侧的侍卫颇感吃惊。如此大动作,这个女子竟毫无惧意,这份胆识真真比某些男人强了数倍。
天辰殿四周环绕着人群,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做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金雕玉砌。明黄色龙袍下的中年男人神色似无波动,眸光里带着几丝淡然的探究,身侧端坐着凤袍披身笑容亲切的皇后,另一侧则是看不出悲喜的太后。下座则是宫里其他几位妃嫔,个个抱着看好戏的姿态,司徒悠满脸阴郁,冷眸里灼人不怀好意的光亮似乎要将小五狠狠撕碎,一身浅蓝蝶纹绣袍的黎妃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帝。而她的夫君大人正携着他的侧妃容瑾坐在一侧,凤眸却没一刻停留在她身上。小五不敢再一一去看下首的其他人灼热异样的目光,俯瞅地面上精致的花纹,毫无表情。
“靖王妃,你可有话说?”
只闻其声,小五便知是何人,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有人却先她一步。
一旁随侍的婢女搀着司徒悠虚弱地从坐席上走出来,跪在正殿中央,行了一个大礼,狠厉地瞪了小五一眼,悲戚道:“皇上,请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斜眼看了司徒悠一眼,略微皱眉,他扬手一摆:“朕自会秉公处理,你身为宫妃,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捋了一下胡须,又道:“还不将你的主子扶下去!”
司徒悠身侧的侍女闻言几乎脸都吓白了,忙不迭地扶着她的主子重新落座。
“靖王妃,朕再问你一次,你可有话说?”
言外之意,如果再不为自己辩解,她便难逃罪责。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对着金碧辉煌的正殿之上,略微沉吟,才道:“儿臣无话可说。”
“皇上,您看她都承认了,妹妹你如何下得了手?!谋害皇嗣,证据确凿,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父皇,画儿为人如何,儿臣一清二楚,儿臣愿以性命担保。”
小五转眸,望着身旁一袭紫色华袍的俊逸男人,他正跪在她的身侧以性命相逼,向众人担保他龙天睿相信司徒画。
“若是父皇执意深究,你便假装昏迷,懂吗?你不是挺会演戏吗?”耳旁是他的声音,虽然不是什么好话,却不知为何她有那么一丝感动。
小五从袖袍里伸出左手紧握了握龙天睿的右手,眸含深意地凝望龙天睿一眼,然后站起身缓缓地走到司徒悠跟前,淡然开口:“嫦妃娘娘笃定此乃我所为?正如娘娘所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何以下得了手!娘娘看不出来这是明显的栽赃嫁祸吗?”
司徒悠眸子一黯,随即冷笑道:“靖王妃口齿伶俐,心思八面玲珑,臣妾难以企及。可是你别忘了,那畏罪自杀的婢子,身上的银链子正是为你所有,她虽藏得隐秘,但终究百密一疏,王妃作何解释?”
此话一出,众人不免议论纷纷,龙允礼冷眸一凛,淡然道:“靖王妃,你作何解释?”
小五避开龙天睿炙热眼神的暗示,扯唇轻笑道:“启禀皇上,嫦妃娘娘所谓的铁证便是那条银链吗?任何物件都能够仿制得毫无差异,可是娘娘似乎忘了以物易物这个道理了,嫦妃娘娘确定那条链子为我所有吗?”
司徒悠眸光一转,面向皇帝,柔声道:“皇上,臣妾出阁前曾见过五妹的银链子,正是小婢身上搜到的那条,请皇上明察。”
龙允礼眸光一闪,似有所思,问道:“朕问你,这银链你如何解释?”
小五依旧面带笑意,神情淡定:“嫦妃娘娘你真确定婢女身上搜出的银链为我所有吗?”
司徒悠心神一凛,故作镇定道:“五妹无须狡辩,本宫早已断定。”
“是吗?”小五问话的声音拖得老长,在众人疑惑不解时接着道,“那娘娘可看清了银链的花纹上刻有几朵叶瓣?”
“六朵。”
小五敛去笑意,摇头:“不,我的银链共有七朵叶瓣,三朵向上,四朵朝下。”取意一生一世,其他人又怎会懂得花瓣的含义?!
一生一世?!这便是你易修文一生一世不变的承诺吗?!
黎裳雪纤长指尖揉进手心,指尖泛凉,紧握成拳,杏目桃腮依旧淡然浅笑。
“正如靖王妃所言,以物易物,王妃有人证吗?”
靖王妃紫浮阁,床榻上只着浅色单衣的小五双眼紧合;紫袍男子负手临窗而立,眸光睨向远方,夜风吹拂开他如墨般的黑发……“微臣恭贺王爷,王妃乃是喜脉,足有两月。”
喜脉?!
闻言,他难以置信地退后一步,凤眸复杂地瞥了一眼榻上沉睡的女子,他再次确认出声问道:“你可探清楚了?”语气渐沉,使人觉察不出喜怒。
李太医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声音有些抖:“启禀王爷,微臣不敢妄言,王妃确有喜脉。”
龙天睿转身一摆手,李太医撩起袍袖擦去额上的汗,跪安离去。
两月喜脉,他与容瑾大婚那晚?没想到一晚失控,竟让她有了身孕!孩子,他和这个女人的孩子?!
一向运筹帷幄、一切尽掌握于手中的靖王龙天睿,第一次感到措手不及。太医禀明他时,他说不清当时心中的感受,隐约地不觉得嫌恶,反而有一丝莫名的期待。期待他和她的这个孩子,他龙天睿的第一个孩子!
他想起那日,她昏倒在他面前,娇小身子盈盈坠落地面,面色苍白。顿时,他的心生生揪成一团,噬心的痛楚袭上心头。这是第二次了,该死的她居然敢倒在他眼前……小五自苏醒后,越发觉得身旁侍奉她的人一个个很是古怪。
往日里她的紫浮阁有四个使唤丫头、两个院卫,如今几乎翻了两倍有余,每日的食物不是山珍海味便是人参鹿茸等名贵的补品药膳,无一日间隔,到点就有人传膳,走哪儿身侧都得两个婢女搀扶着。
小五抓狂,龙天睿这分明是养猪嘛!瞧她就这两天腰围都肥了一圈……“心茗,王爷呢?”那事不是摆平了吗,他怎会忙得连着几日都见不着一面?小五还有许多的疑团需要龙天睿解惑呢!她也不知那人是不是故意躲着她,身边的服务倒是周到得诡异,她却不适应这种急剧变化。
“王妃,王爷这两日都宿在书房,约莫是忙于公务吧。”
“……”
谁问你他歇在哪儿呢?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虽然死鸭子嘴硬,小五心里却是很受用。
“心茗,我的倩如丫头呢?”她醒来这么多日,还不曾见过那个丫头呢?!不知又跑去哪儿了?!
“王妃,奴婢也不知。”
“哦。”
心茗贴心地为她披上一件狐裘,道:“王妃回屋吧,天寒地冻可别伤了身子……”
“我身子哪有那么娇弱?这两日就是乏得很,老是觉着胸口闷闷的,难受得紧……”
心茗掩嘴轻笑:“王妃,这是害喜的征兆。”
小五瞪大眼眸,害喜?!搞什么飞机?龙天睿跟她的避孕措施做得那么充足,竟然还有漏网之鱼,有机可乘?难怪这些日子身子不适得紧,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儿都挤在一块儿,连葵水推迟多日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轻轻来回抚摸着略微丰盈的小腹,红润的小脸上漾起温柔而满足的笑意。
这个宝宝,属于她和龙天睿的孩子!她终于懂了那日司徒悠那番话的含义,原来满足竟是这样容易!大概她也能体会到所谓的母性光辉为何物了!
昏倒前,她依稀记得当时殿前发生的一切。
司徒悠以为是她下的毒手,对她恨之入骨,一路相逼。而她自己其实也没多少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因为她的确没有人证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婢女已经死了,一切死无对证。一条银链能证明什么?的确不能洗清嫌疑,而她沉默蹙眉时,身侧那人紧握的手心传来一丝丝暖意,他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她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她只是不想给他添麻烦!
“靖王妃无人证明是吗?”
司徒悠步步紧逼,小五眼前顿觉浑浊,她想笑:不用装作昏迷,她估计也能昏迷。
“奴婢能证明,王妃所言不虚。”
小五闻言猛地抬头,开口的正是太后身旁的环碧姑姑。小五不解地看向她,环碧只微微投了一个要她安心的眼神。
“你所言可属实?又如何能证明?大庭广众岂可于朕眼前胡言乱语?!”
“皇帝,还是让环碧说清楚吧!若是敢欺上瞒下,哀家第一个不饶。”说着,她又转身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环碧道,“你可听清哀家的话了?”
龙允礼点头,看了下首跪立的两人道:“既是如此,你便说清事实,不可欺瞒朕与太后。”
环碧跪在小五另一侧,道:“是,奴婢不敢欺瞒圣上。那日,奴婢替王妃换衣时,曾见过那条银链子,当时只觉得做工精良,款式新颖,雕花奇异,便仔细瞧了几眼,诚如王妃所言,奴婢不敢妄言。”
“皇上,单凭一人之言,恐难以服众。”
出言的是黎妃黎裳雪,她分明是推波助澜,火上浇油,小五心下不免升起几丝怨怒,抬眼望向她时,心中升起几抹难言的复杂。黎妃给她的感觉很像一个人,似曾相识,身旁那人与黎妃的目光交集的那一瞬也被她捕捉到了,说明什么呢?说明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若是哀家也亲眼所见,岂可服众?!”
这一言可谓奠定了危机走向趋势,小五终于支撑不住,眼皮一黑,昏死过去。
小五暗叹:太后此举,无疑是将她推向风口浪尖,后宫那些人必定恨极自己,日后必定后患无穷了。一想起司徒悠那种吃人的目光,她就浑身发颤,还外带一个黎妃。
“想什么?”
腰肢上环上一双手臂,身旁充斥着属于他独特的气息。
“我在想,日后我必定身处水深火热,逃不过,躲不过……”
他转过她的脸颊,薄唇吻上她的额,移向她的耳畔,道:“别怕,本王会保护你。”
他以本王相称,如同宣誓般语气那般笃定。小五心一暖,身子往他的怀里钻,唇畔绽放如花般的笑靥。
“嗯,身子倒是丰盈了不少……”来回抚着小五腰肢的男子幸灾乐祸地吐出一句话,喉间隐约含着闷闷的笑意。小五气怒,抬眸,怒瞪龙天睿一眼。
“拜王爷所赐,如今妾身跟头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