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才刚落音,秀鼻生疼,那厮狠狠拧了她的鼻子,似乎在惩罚她刚刚说出的话不对他胃口。
龙天睿闻言,怒极,倏地狠狠一拧她小巧的鼻子,然后松开手负于身后,那秀鼻顿时微红一片。“说出的话也能收回?你妄想!”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小五怔怔地立在原地。
自作孽不可活是什么意思,小五总算懂了。
那厮已经有半月不跟她讲半句话,根本当她隐形、空气来着。
习胥身子已大好,宛之也回了银松楼,倩如也不知被龙天睿遣到何处去了。她仿佛被孤立了似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同她讲话,让她有种错觉,她是不是真成了空气。
小五在考虑自己该不该拉下脸去向龙天睿那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大爷道歉,可她又觉得自己没错,于是每日就在这种复杂的对峙中浑浑度日。
终于,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空气的生活,她决定溜出府,但又恐惧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于是,她将司徒画美丽的容颜化妆成丑八怪,乔装出府。
面颊上皮肤白得像鬼,青青紫紫一大片,嘴角贴了一颗媒婆痣,嘴角的唇线增了几分,扩大了一倍,抹上一层厚厚的胭脂,瞧着就跟血盆大口似的。看着铜镜里那个丑得不堪入目,估计连鬼神都不敢靠近的模样,小五扯唇轻笑。
她没武功,但爬墙的功夫倒是不差的。
小五毫无羞耻感地奔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果然,那副人见人昏的丑陋姿容,使得所有路人瞧见了皆是恶心得快呕吐。那些人估计心里是在想:这丑八怪居然还敢出门见人?还真有勇气!小五想着咧开嘴笑起来,那瘆人的模样更是吓哭了几个小孩,原来她一时欢喜忘了自己顶着一张血盆大口。之后,她终于收敛许多。
一个人逛街的确毫无趣味可言,百无聊赖,小五还是溜去银松楼找宛之解闷。那副恶心反胃的模样只有宛之没有被吓到,反之嘲笑她太过顽劣。
“崔宛之,你有没有良心,半个月了,也不来看看我?”
你夫君大人下了死命令,我哪敢造次?
宛之笑道:“你说说你怎么得罪靖王了?惹得他发这般的大火?顺便殃及无辜。”就是囚禁犯人,适时也能放放风,他竟逼得小五这番装备溜出府?
小五眉头瞬间打结,将之前的事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了。
崔宛之一听,惊呼:“我说你平日聪明伶俐的,怎么遇到感情就这般愚不可及?”
愚蠢吗?连宛之都发现她蠢了?
“崔宛之小姐,我们半斤八两,你少说我蠢。”
我们都是因为情动智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尤其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份勇气会使你难以置信到吃惊,期间你会感到心悸不安,彷徨失措,尤其是深爱时得不到任何回应,倍感心酸。
小五敛去笑意,伫立在窗前,周身一片孤寂与清冷。
“宛之,你听说过七星诛吗?”那种噬心的痛楚她心有余悸,她心中恐惧却又无处述说。
“七星诛,传闻此毒毒性极强,毒发七次若无解必死无疑,发作之时,浑身上下如千万只虫蚁啃咬般噬心蚀骨,剧痛难挡。”宛之说着声音都略微轻颤,深深地看了小五一眼,又接着道,“据说这种毒已在百年前失传了,你提它做什么?”
失传百年?司徒绫、司徒冕他们如何得到的?司徒绫作为大家闺秀,她为何会用毒甚至会武?
“宛之,若我说,我中了此七星诛,你信吗?”
闻言,崔宛之神色突变,霎时间面上一片惨然悲戚,旋即欲泣,她紧紧捂住唇瓣,声音带着哭腔,略带嘶哑:“你说的是真的?那靖王知道吗?我傻了不是,你怎会让他知道?!”说着又紧紧握住小五手心,顿了顿开口说道:“小五,你发作了几次?”发作之时,她该何其痛苦?七次以后,她该怎么办?该让龙天睿知晓吗?
小五似乎看穿了宛之所思所想,回握住宛之的纤手,嘴角掠起微笑,腮边露出两抹浅浅的梨涡,俏丽动人,她说道:“我只发作过一次,你不能告诉他,我不想他担忧,也不愿成为他的累赘。”
崔宛之不知该说什么,心里的种种情绪涌上心头,鼻头泛酸,她接着问道:“这毒谁给你下的?”若是能及时拿到解药,但那解毒的药引也不容易拿到。
如果七星诛的毒凝聚了下毒之人的血液,解药便要以那人的心头肉作为药引,制毒尚且如此大费周章,解药必定更不好拿到手了。
“司徒冕。宛之,你说是不是很悲哀?!”
崔宛之闻言这下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小五就是一通乱哭,边哭边咒骂道:“什么破地方,这些人怎么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都是一群冷血动物,毫无人性……”
小五苦笑,她们好似换了角色,中毒的反而要安慰一个好端端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做到这般平静,但就是毫无所惧。不惧怕七星诛,不惧怕毒发时她狠狠刺向腿骨的痛楚。她本就是该死的人了,如今却有了牵挂,不惧怕却眷恋不舍。
也许是累极了,小五沉睡过去。
小五也不知自己醒来时如何就身处王府她的寝殿紫浮阁的床榻上了。她依旧记得自己当时跟倩如哭哭啼啼的,然后哭累了就睡着了,苏醒之后,却回到王府了。
“你胆子还真不小,居然敢私自出府,侍奉你的婢女,本王已经杖毙。”
小五意识还处在迷幻状态,却听到身畔那人的怒吼声传来,小五吓得立刻回神。杖毙?那是几条鲜活的人命,只因为她任性地私逃出府,所以失去性命?现在,她的身上却背负了几条人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小五转过身子,往床榻里角移去,闭上眼睛,不想再看面前这个男人一眼。
龙天睿奔到床头,狠狠地扳过小五的脑袋,强迫她面对自己:“不愿看见本王?别忘了,你可是本王的王妃,我们可有一辈子的时间两两相对。”
若是不给她一点儿教训,她便学不会乖巧,那天的事他还心有余悸。
小五怒极,所有的委屈全数一涌而出,泪水也似决堤的河水般泛滥肆虐,她气怒:“是,我不愿意看见你,你滚,滚得远远的……”凭什么她要那样委曲求全,她到底欠他什么了?
那人非但没有滚开,反而紧紧箍着她的脑袋,将她的身子猛然按进自己怀里,不由她抗拒,却任由她发疯,歇斯底里。
“龙天睿,我不喜欢你了,你该死的浑蛋,凭什么我就该为你做牛做马?凭什么啊?”小五依旧咒骂,却忘记推开那人如桎梏般的怀抱。
“傻女人,你是我的王妃,你说凭什么?”
小五骂得怔怔的,听到龙天睿低沉的声音进入耳朵,忘了继续骂人,抬头看他。该死的,就是因为顶着他老婆的头衔,就该为他做牛做马?
“那你把我休了不就得了,我们的婚事是迫于皇命不得不应……”她本来还想跟他说,以他那么聪明爱算计的脑袋,随便找一个理由也能摆脱她。
正想着如何开口,那人性感的薄唇狠狠抵向她的唇角,狠狠厮磨,她该死地被他蛊惑得失去自主权,放弃挣扎,没操守地情不自禁地跟随他回应……良久,小五唇畔微肿,如怒放的玫瑰般娇艳欲滴,龙天睿满意地看着小五被他蹂躏之下娇媚的模样。他靠近她的脸,声音带着强有力的宣誓般说道:“你别妄想我会放过你,我决不会放你走,你这一生都别想和我撇清关系,这一辈子你都是我龙天睿的女人。”
爱不爱都不会放她自由?这是怎样的一种占有欲?
这个可恶的女人,对他告白完,搅乱他的心之后,竟然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们注定是要生生世世纠缠不休的,他怎会放她离开?她简直妄想!
小五生着闷气,不想理会这个霸道无理的男人。
“肚子不饿吗?要不要用膳?”那人可恶至极,硬的不行,便使软的。这厮一提及肚子饿不饿的问题,她的肚子偏就好巧不巧地打起鼓来,气煞死个人!
她要为五斗米折腰吗?龙天睿根本不等她回答,便吩咐下人备膳。望着那鱼贯而入的一盘盘珍馐美味,小五激动地咽了咽口水。
龙天睿并不理会她闪闪发亮的眼眸,自顾自地坐下来,十分优雅地用膳。
小五看着那厮吃得那般津津有味,馋得要命,也不管什么底线问题,脑子只想着:因为生闷气,饿死了不划算!
相较于龙天睿优雅的吃相,小五只比山野村夫手抓的吃相好了那么一点点,狼吞虎咽,根本毫无半点儿千金小姐知书达礼的模样!仿佛一个饿了多日的小乞丐看到香喷喷的烤鸡似的!龙天睿看着小五不雅的吃相,顿时眉宇纠结成一片,英气的额头微蹙。不过他却没说什么,偶尔十分贴心地为小五布菜盛汤,唯恐她噎着。
酒足饭饱,小五满意地抚着肚腹,丝毫不为龙天睿嗤笑她饭量惊人的玩笑而减半分的绝佳心情。
天际月儿高挂,弯月虽亏,却独有一种残缺的美,繁星点点,跨越银河。
小五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安静地欣赏着美景,龙天睿侧坐一旁,眸光所及之处,都是她慵懒的模样。
“龙天睿,你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说完,小五又笑了笑。龙天睿怎么可能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呢?他们这个时代在历史上并不存在的。
龙天睿依旧不语,眸光只是深深地锁定她。
小五幽幽地讲起那个在她那个国度家喻户晓的故事。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南阳城西的牛家庄有一个叫牛郎的孤儿,他跟随哥哥嫂子生活,嫂子对他不好,给了他九头牛却让他领十头回来,否则永远不要回去。沮丧之时他得到高人指点,在伏牛山发现了一头生病的老黄牛,他悉心照料,才得知老牛原来是天上的金牛星被打下凡间,牛郎成功将其领回家中……”
说着她看了看龙天睿,此时他的目光有些认真,顿了顿,她接着讲道:“后来在老牛的指点下,牛郎找到了下凡仙女们洗澡游玩的地方,拿起了其中一个的衣服,那个仙女名字叫织女。两人相识,坠入爱河,后生育一龙凤胎。但被王母娘娘发现,织女被带回天界。老牛告诉牛郎,它死之后把皮做成鞋穿上就可以腾云驾雾。后来牛郎终于上了天界,眼看就要和织女团聚,被王母娘娘头上银簪所变的银河拦住去路。天上的喜鹊被他们的爱情感动了,化作‘鹊桥’,牛郎织女终于团聚。王母娘娘有些动容,后命每年农历七月初七,两人才可在鹊桥相会。之后,每年七夕牛郎就把两个小孩放在筐中,自己挑着扁担带孩子上天与织女团聚,成为一段佳话。”
“每年只能见一面吗?”龙天睿痴痴问道。
“是,每年只能见一次。你看见没有,那颗星便是织女星,那一颗便是牛郎星,看见了吗?”小五指着天空朝龙天睿说道。
龙天睿眉宇含笑,他一把搂过小五,将她的身子按进自己怀里,说道:“以前的你,我是见过几次的,倒不似现在这般的性子……”
小五有些紧张,原来他真的见过从前的司徒画,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会带着那种审视的目光。小五问道:“我从前的性子怎样?”
龙天睿眼神飘远,仿佛在追忆曾经。
“嗯,那时,你才几岁而已,跟随你家人进宫参加宫宴。当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你的胆子真的很小,三哥捉弄你,逮了一只田鼠扔到你面前,你居然吓得昏过去……”
小五看见龙天睿此时放松淡笑的脸颊,不知为何有几分心疼,这个男人讲到他的童年,依旧笑得这般小心翼翼,她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然后呢?”
“后来你见着三哥就躲着道走,那时你很安静,并不爱讲话。不似现在性子这么活泛,脑子里总有些古古怪怪的想法……”这样开朗活泼的性子,他倒是乐见。
她们都不是原来那个人,性情当然大相径庭。
正文 第十六章 缱绻无限
第十六章 缱绻无限
龙天睿想起那日刺进她腿骨的玉簪,深可见骨。他知道她必定经历过什么,梦里,他曾听到她声嘶力竭的哭泣,她居然刺得那般用力,幸而没有伤及筋骨……明明那般胆小的人,却也有如此勇气!他逐渐发现自己越靠近她就越惊喜,越惊喜就越在乎,她的性子倔得像头牛,做什么都不管不顾,没错绝不认错,错了也咬牙狡辩,很叫人头疼却也叫人心疼,他几乎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对待她!
她是司徒冕的女儿,她是那个老狐狸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可是,她却说她喜欢他。那样灿若星辰的眼睛,他竟然因为她的话心动了。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计谋,让他掉以轻心信以为真的美人计?
他故意在相府对她表示情深一片,故意让她偷听到他手中握有兵权的消息,他知道那毒妇必定会设计擒劫她。果然,他得到消息,知道她溜出府中了埋伏,一切尽在掌握中,他就是要试探她真心与否。可是该死的,知道她傻乎乎地以身犯险,为别人铺后路,他的心揪得紧紧的,心乱如麻,一向运筹帷幄冷静理智的自己,为何心会如此慌乱,仿佛有件重要的珍宝想要却把握不住,所有理智早已成了空谈……他以为那个狠毒的女人对自己的侄女不至于太过毒辣,却没想到自己高估了她,她哪里还有一丝人性?她的眼里只有权势欲望……默默地,他的眸光回转到怀里早已熟睡的人儿,薄如蝉翼的弯翘长睫垂下,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龙天睿眸光如水,静静地凝望着她,她的呼吸均匀,浑身上下散发着幽幽的清香,无形地蛊惑着他的思维神经,致命地吸引他的感官……月凉如水,杨柳随风拂动,四下一片温暖祥和。
不要,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对不起,我不够勇敢,对不起,我错了……不要死,求你不要离开我……
梦中,那张熟悉英俊的脸庞对她微笑,朝她挥手,那飞奔而来的货车,她的刹车失灵,易修文挡在她身前,浑身是血,微笑着对她说:好好活下去……小五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龙天睿紧紧地搂着她,一遍一遍地耳语安慰她,大掌抚着她的背,眸光里是小五看不清楚的深邃,她梦中难道又喊了他的名字?他知道了吗?为何不问?
不知为何,她没有了从前的那般绝望无助,只剩下满心的难舍与悲恸。
大概没有谁能做到经历这种事不感动的。
梦里,她一直哭喊:求那个人不要死,不要离开。他不知道那是何人,是不是她出阁前识得的人,使她那般歇斯底里哀婉难舍?那是他不能触及的她的从前,他亦曾经在她眼里看到过那种情愫。该死的,他很嫉妒那个男人,至此依旧不能让她忘怀。
他悲哀地认清一个事实:他没有那份胸襟,即使那是她的曾经。
梦里,是他的容颜。梦外,是他的温度。
他们的脾性相差甚远,一个是温文如玉的谦谦君子,另一个则是高深莫测的凌厉角色。性格迥异,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牵引着她向他靠近。命运的机缘巧合下,她穿越到他的时代,与他相识相知,或许这是上天给她再续前缘的机会,而她不想错失这种机会。
“龙天睿,不要怀疑,我是真的喜欢你。”她认真地看着他,很认真地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她不想错过他,即使他心有所属,她也想在她有限的生命中留下独一无二的一点儿痕迹。
龙天睿蓦地一动,心里的空虚感不知被什么填得满满的,他抛却所有的疑窦,凤眸里印着的全是她那双明媚倔犟的眸子,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正映着自己的脸庞,心下一紧,他噙住她红润的唇瓣,深深吸吮,缠绵……他的手掌那般灵活,在小五白皙如玉脂般的肌肤上游走,他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焦灼着她的心,酥酥麻麻似触电般地充斥着她的所有感官,喘息声渐重,他的唇代替手游走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小五敏感的身子轻颤,手指紧紧地环着那具精壮的身子,娇吟出声……红烛虚弱微亮的光源下,两抹紧紧交缠的身影翻来覆去……“小五……”
“天睿……”
“小五……”
“天睿……”
他一遍遍低呼,她一遍遍应和着。
罗帐春光无限,庭外花香四溢,月光折射在地面,熠熠生辉。
龙天睿也不知这一夜究竟要了她多少遍,总是觉得要不够她似的,直到她哭着求饶,他才不情愿地放过她。望着小五累极熟睡的娇美容颜,他心中腾腾升起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想着昨夜的疯狂,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眼眸、嘴角溢满了深深的笑容。他忽然发觉,以后,也许他不会再逼她,只要她乖乖地待在他身边,不要老想着跟他撇清关系,也许他们会很惬意地过完一生!
曾几何时,他的心里有了这个又蠢又倔的怪女人?
小五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浑身酸疼,骨架欲裂,未着寸缕的身子青紫一片,提醒着她昨日经历的疯狂,想起那个精力十足霸道却温柔的男人,脸上忽地升起一抹嫣红,腿间疼痛难忍,榻旁小桌上摆着一瓶生肌膏……这家伙倒是还有几分细心体贴,她脸皮薄,不敢劳烦倩如,自己去了浴池清洗一番,执起玉瓶涂抹在私处,果然疼痛散去许多。她换上一套能遮住脖颈青瘀的衣衫,随便地挽了一个发髻,插上一只精致的凤头钗,便打发婢女传膳。
龙天睿上朝还未归来,小五念叨着好几日没见着太后了,便打发管家备礼进宫探望。那管家是个人精,备的物件倒是多了几分心思。
一顶软轿穿街过道,不肖一个时辰,便入了宫,小五手执太后赏赐给她的玉牌,顺利地进入宫门,跃过廊庭。身侧跟着几名小厮及护卫,其实在她看不到的暗处有数名暗卫护其周全,个个武艺高强,皆是死卫,誓死护主,这些人是龙天睿养在身边多年的近卫。
发髻简单,描着细细浅妆,却不觉单调,反而多了几分清新淡雅别致;弯翘的长睫随着眨动的眼灵巧摆动,甚是俏皮娇媚;眼窝漾着暖暖的笑意,甚是夺人心魄;秀美的巧鼻微微地挺立,甚是明媚照人;红润娇嫩的唇瓣抿着浅笑,甚是楚楚撩人;瓜子小脸上红扑扑一片,美丽不可方物。
“小姐,你今日好美,这一回眸还真是一笑倾城,六宫粉黛无颜色!”倩如扶着小姐,明明那么简单的妆容及发饰,却让人觉得灵气逼人,似乎她根本不需任何外在修饰,那种浅浅的笑容就让人心驰神往。
小五闻言转身睨了倩如一眼,对于别人的赞美之辞几乎每个人都会乐得喜滋滋吧!她伸手偷袭了一下倩如白皙的秀额,甜甜一笑:“小嘴倒是挺甜的,当然你家小姐我天生丽质……”小五还想再夸自己两句,却听到楼阁另一处传来尖利的争吵声,小五不想多管闲事,正想绕道,耳边却听到有人提到嫦妃。
小五皱眉:嫦妃,司徒画那个胸大无脑的姐姐?她入宫廷也有些时日,骄纵眼高于顶的性子却是一星半点儿都没改变过,或许开始,皇帝还会觉得新鲜,时间长了,那般无理任性谁还愿意理会。
终于,小五还是抵不过心软。
“倩如,你过去瞧瞧那头发生何事。”
倩如心不甘情不愿地移动着步子,小嘴还喋喋不休。相府里许多下人受过那位主子的气,倩如不乐意小五也能理解,只是大家都冠着司徒的姓氏,她做不到不闻不问,再说司徒悠只是性子有些骄蛮,倒不似她娘亲那般狠毒。
才过片刻,小五就瞧见倩如拧着裙摆回来了,见她小脸气鼓鼓的,小五心里也知晓了个大概。
大抵就是皇帝新鲜劲一过,嫦妃失去宠幸,底下侍候的人便见风转舵,敷衍了事,甚至有些见了她连请安都省了,也难怪司徒悠那种心高气傲的人受不得那种窝囊气!后宫一向如此,奴才们哪个不是趋炎附势?
小五叹了一口气,终是去了嫦妃的宫殿。
沿途那些个奴才个个恭敬地向小五请安问好,小五只是以淡漠的微笑相对。
司徒悠依旧端着高贵在上的架子,小五也不气恼,不失礼数,弯身朝她见了礼,便自顾自地坐在她下首。
司徒悠凤目一转,冷冷地看了小五几眼,说道:“你来本宫这殿里做什么?莫不是来看本宫的笑话?”总是这样的,明明她的身份高贵过她,她是正出,而她司徒画是小妾的庶女,她贵为皇妃,她只是一个王爷的妃,凭什么她眉眼含笑、幸幸福福的样子?!
小五闻言冷笑,这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虽说她们感情不和,但名义上好歹也是姐妹,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的道理竟也琢磨不透?
“嫦妃脑子里难道只能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况且我根本没那闲工夫专程来奚落你。”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见不得别人好?
小五抚弄着鬓边的一缕青丝,看了看司徒悠突变的神色,还知道危机感?有救!小五笑道:“姐姐有这工夫,何不好好关切一下圣上龙体,据说皇上染了风寒,胃口不开,我这样说,姐姐你懂了吗?”小五眼珠俏皮地转了转,温声地询问。
司徒悠抚掌轻笑,敛去面上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