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一下试试看!”忽然一声漫不经心的话语出自阴夜冥的口中,阻止了她的动作,沉熏微微一怔,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脑中警铃大作,眼光转冷,袖中的手指迅速结成一个防护的手势,神情陡然戒备:“你要干什么?”


人间自是有情痴 7

“哈哈哈……”阴夜冥却突兀地大笑起来,真正的笑,而且从笑声明显可以听出愉悦的情绪,沉熏在这个人的脸上看到过很多种笑容,若有所思的笑,不怀好意的笑,恶劣的笑,邪魅妖娆的笑,像现在这样只是单纯的放声大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怔住,更奇怪自己是哪个地方惹得他这般大笑。
不过顷刻间,阴夜冥的笑就收起了,像是他的突然大笑一样的突兀让人摸不着头脑,沉熏正疑惑间,忽然一只手越过她的肩,扶住了她身旁的桂枝。
沉熏忽然间明白过来阴夜冥刚才说那句话的意思,她刚才要是后退一步,发髻肯定就被桂枝勾住弄乱,他原来是在好心提醒她,往旁移出了几步,沉熏想起方才自己的小人之心和戒备的神情,不由也觉得好笑,难怪刚才他会那样笑得开怀,那笑里大概多多少少有些嘲讽的意味吧,当下觉得不好意思,有些窘意,脸色微红道:“谢谢清王。”
阴夜冥闻言嘴角微扬,凝成一个恍惚是温柔的弧度,随手折下桂枝,正是桂花开放的季节,清雅的桂花香味淡淡的在空中弥漫开来,她的声音混在这个有些香甜的桂花香味里,仿佛也是甜甜的,居然说不出的动听,阴夜冥的嘴角却忽然间沉下去,把那根刚折下来的桂枝往地上一扔,道:“举手之劳而已,用不上南王妃这么郑重其事的道谢,如若南王妃的伶牙俐齿少用一些在本王身上,那本王已经是不胜感谢了。”
“呵呵……”沉熏打了个哈哈,只觉得这个清王脾气还真是反复无常,心里偷偷地想,究竟姐姐和陈天瑶还有一应的侍妾是爱上他哪里,这样的人,光是要猜到他真实的意图就已经很困难,爱上这样的人,简直就是自讨苦吃,哪里像她家夫君,有什么话就直白地告诉她,根本不用她花心思去猜,想起夫君,她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阴夜冥问得她明显敷衍的声音,眼光不由一凝,视线一扫,看见她居然就这样在他面前失神,那般的样子,就像是那日宴会上她对着南王笑的模样,忽然觉得刺眼,语气却是淡淡的:“方才听说南王妃说我这清王府天然去雕饰,让人轻松,既是这样的话,难得南王妃来一次,本王自当尽地主之谊,陪一陪南王妃四下看一看可好?”
沉熏一愣,她不曾想到阴夜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半响才反应过来。
由他作陪?轻松?
会轻松才怪,每次和阴夜冥短暂的交锋一次,沉熏都觉得自己会心力交瘁一分,有时候在宫里远远的见到了,沉熏都是能避则避,何况整整一个清王府,这么大的面积,转上一圈得多长的时间,沉熏对于这种自虐的行为敬谢不敏,当下微微一笑,道:“瑶姐姐刚才动了胎气,现在最需要孩子的父亲的安慰了,王爷不去看一看,那可是王爷的爱妾呢?”
“本王又不是大夫,看了能起什么作用?”阴夜冥挑眉,他的眉不似男人那种英挺的剑眉,眉间微微上挑,配合着一双丹凤眼,挑起来的时候,恍然有种女气的柔媚,偏偏出口的话却是冰冷而无情的:“再说,瑶儿既然能够成为本王的爱妾,自然是懂事知礼的,且会怪我,更何况——”阴夜冥眼含深意地看了看她,道:“本王有一个能干之极的王妃,这类的事情她自然会处理妥当,哪儿用得着本王操心。”
顿了一下,视线淡淡落到沉熏的身上:“怎么?这样的局面不是南王妃想要见到的?王妃掌权,妾室只能靠边守住自己的本分。”
沉熏打了个太极,道:“这是王爷想要看到的局面才是。”
阴夜冥妖娆一笑,“不错,这是本王愿意看到的局面,一个让本王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局面,而只要是本王想要看到的,不管心里愿不愿意,自有人会做出这样的局面来。”
狂妄的语气和话里透出的意思,让沉熏陡然反感,又替姐姐不值,眼底一闪,道:“听王爷这么说,仿佛世间的事情都掌握在王爷手中一样,就如同王爷手中的那一幅《飞天》,当初会毫无顾忌放入黎家,是因为料想到它会回到你的手中是吗?”
阴夜冥神情微震。
沉熏掩口一笑,“王爷还真是大胆,居然拿了这么贵重的画来试探,那幅画里可是隐藏了前朝末代皇帝陈昭搜刮而来的宝藏之所在,就不怕被人抢了去?”
阴夜冥眼底迅速闪过一道光线,随即轻笑出声:“南王妃也相信那些市井流言?”
沉熏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信,我只是对这些带有传奇性色彩的东西感到好奇而已。”
“哦?”阴夜冥似笑非笑,“南王妃既然不信,又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沉熏撇了撇嘴,眼睫垂下,恰好盖住了眼底的那一点跳动的神采,道:“就向对我国现在流传很广的那一本《选妃记》一样,虽然知道那不是事实,因为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有那般浪漫而又纯美的事情,但是还是会好奇,回去看,当看到文中的人最开开心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会由衷的祝福。”
“所以,虽然知道那幅画也许并不如传言中所说的那么神奇,但是还是会好奇,并且希望它确实如同传言中所说的那样,真的是一张藏宝图。”沉熏眼底的神采更盛,语气无知无觉道:“那样的话,瑶姐姐的身价一定就大涨了。”
仿佛天外飞来的一句话,却让阴夜冥眸色一冷,当下豁然看向沉熏,语气冷冷的:“你刚才说什么?”


人间自是有情痴 8

“传奇呀!”沉熏满脸的无辜,看了看四周,秘密向阴夜冥眨了眨眼,神神秘秘道:“王爷没听说吗?传言说《飞天》其实是一张藏宝图,这个王爷已经知道,但是还有传言说这一张藏宝图即使找到了地点,也进不去,只有拥有玥骅王朝皇族血脉的人才能打开。”
阴夜冥眸色陡然转深,嘴角的冷意更盛。
沉熏继续道:“而听说瑶姐姐刚好姓陈,陈可是前玥骅王朝的国姓,这个姓在如今可以说几乎是遍地寻不到,不管是真是假,肯定会受到很多的注意对吧。”
阴夜冥身子一震,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伸手疾如闪电,就要往沉熏的脖颈上去,语气是压抑不住的怒意:“你怎么知道的?”
他快,沉熏比他更快,当下轻飘飘的如同风一样快速后退,在离阴夜冥较远的距离站定,没有被他的动作吓到,反而嘴角微扬,有种扳回一成的感觉,每次见到这个人,在这个人的面前,她都是处在一种被他的气势压迫之下,心里本就窝火了,今天终于见得他失态,觉得非常的解气。
口中却轻巧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当然是听到的传言。”说罢忽然上下打量了阴夜冥一番,像是发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噗嗤一声笑起来:“想不到在所有人的眼中出了名狂傲不羁的清王居然被一个传言吓到,而沉熏居然见得王爷失态的样子,真是万分的荣幸。”
阴夜冥一怔,随即收回了手,脸上一瞬间就恢复了平素高深莫测的模样,道:“王妃听到的传言还真是多。”他的语气淡得仿佛叹息一样:“但是南王妃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句话叫做好奇心毒死猫,知道的传言越多,麻烦可能就就越多。”说罢拂袖转身:“南王妃如若真的那么有空,不防想想怎么样才能和南王相亲相爱,而且——”他语气一顿,“最好能相亲相爱到让南王没有时间来给我添麻烦。”
麻烦?
沉熏闻言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掉,为了他话里透出的意思。
能够被这位清王称得上是麻烦的,那就只有阻碍他前往那个能够俯瞰天下的位置的事情,她刚才之所以不怕清王知道她也知道那个秘密,就是因为自知夫君不会和这个人去争,所以才肆无忌惮。
可是她的自知又是知道多少呢?她真的了解夫君了吗?还是她所了解的,只是夫君愿意让她了解的东西,就如同会宾楼,就如同他影魅的身份,如果不是他有意的让她知道,她也许会一直蒙在鼓里。
站在幽幽吐香的桂花树下,沉熏忽然间手脚冰凉,为着某种看不见但是确实存在的威胁。
回到景和宫已经是晚间,一整天的劳心劳力,沉熏只觉得非常的累,那种累在听到凝烟说阴夜辰被皇帝暗中传召的时候达到了顶点,凝烟自是看出自家的小姐很累,当下什么也没有问,只道:“小姐,我派人给你准备洗澡水。”又神秘一笑,道:“今天容妃娘娘派人送来一瓶香精,说是专门给小姐沐浴用的,可以美容养颜,最重要的是那香味清雅怡人,小姐定然会喜欢。”凝碧闻言眨了眨眼,从旁加了一句:“王爷一定也喜欢。”
沉熏反应过来两个人的意思后,耳根子立刻就红了,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两个人几乎达到了交心的程度,但是最亲密的接触,也只是吻而已,娘亲没有给过沉熏关于夫妻之间的教育,但是很多事情凭着一个女子的直觉是知道的,她知道夫君一直在等,在等她自己没有半分抗拒的时候。
想到此,心里的那一点点郁结的不舒服就消散了,夫君既然能够对她这样,那么,不完全了解又有什么关系,她应该了解的,夫君到时候自然就会让她知道,她应该做的就是相信他。
在凝烟的伺候下进了浴池,凝烟合上门走出,沉熏掬起一捧水往身上淋去,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景和宫的浴池,这处浴池引的是温泉水,是专门的一个房间,浴池的四周垂落层层浅红色的香云纱,这种纱柔软如云,染色的时候加上香料,是以名叫香云纱,人走过的时候,香云纱就被气流带起,无风自舞,看上去就如同不断飘荡的桃花一般,美得不可思议,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浴池,并没有那些香云纱,是有一次凝烟无意中从上次皇帝赏赐的大堆东西中翻出来,问沉熏要做什么,沉熏心里一动,就让人把它用在了装饰浴池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物尽其用。
这么做的后果是,当天晚上阴夜辰推开浴池的门的时候,半响都没回过神来,似调侃又似警告道:“娘子,以后你沐浴的时候可得把门关紧点儿,万一我不小心看见了,准以为遇上了仙女。”
身体的疲惫慢慢随着温热的水温散去,心里的郁结解开,加上今日本身的累,而浴池里的水温度太过舒适,舒适沉熏有点儿昏昏欲睡了,错了,不是有点儿,是真的靠着浴池的边上睡着了。
阴夜辰回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活色生香的场景:他的娘子侧头靠在浴池边上,锦缎一样的黑发经过水的浸染,颜色更是黑得发亮,黑的发贴在莹白无暇的身驱上,衬得那肌肤白皙得欺霜赛雪的同时,有种说不出的诱惑,而她呼吸均匀,丝毫没有防备之心,纯真安睡得如同婴儿一般,全然不知道自己这般的模样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最深的悸动,更不用说是她的夫君。
阴夜辰幽蓝的眸色骤然转为幽暗。


人间自恃有情痴 9

忽然间想起刚才凝烟把沉熏的衣服塞给他时候的一脸暧昧,还有凝碧忍笑的表情。
因为是晚上,浴池的四角放了夜明珠照明,夜明珠发出橙红色的光芒,非常暖的颜色,和着屋内弥漫的水雾,无风自舞的香云纱,还有池边酣睡的女子,一切仿佛在梦中一样,美得非常的不真实,阴夜辰觉得自己整个人有点儿飘,他慢慢向池边的人儿走去,像是那个传奇里误入了仙境的书生,一步步走近一个甜美的梦里。
整个人几乎是飘到池边,缭绕的水雾之下,而她未着寸缕,她的一只手臂搭在浴池上,指尖垂到水中,另一只手下意识的环在胸前,正好掩住了一片春光,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更加的魅惑人心,她忽然无意识嘤了一声,指尖动了动,却并没有醒来,而是继续沉沉睡去,因为她的一动,水面在荡漾起来,漫延到她左肩前侧锁骨的低洼处,浅浅的一盈清水,还没来得及停留,又慢慢从细白的肌肤上滚落,阴夜辰忽然间有种荒谬的感觉,他嫉妒那些水珠。
而她的一缕青丝从旁垂下,益发衬得别致的妖娆,阴夜辰的呼吸渐渐急促,心神一荡,一把火点起来,他强迫调开自己的视线,怕自己再多停留一秒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在和自己的自制力作斗争,她是他那样珍爱的女子,他是那样渴望得到她,但是只会在她清醒并且愿意的情况下,她的美她的娇她的痴,让他不愿意去伤害半分。
只手拍了拍沉熏的头,阴夜辰的声音有些沙哑:“娘子,醒醒。”
沉熏正睡得香,闻言眉间无意识蹙了蹙,嗯了一声,并没有睁开眼。
阴夜辰失笑,只得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娘子,醒醒。”
而无意识状态下的沉熏被他这么一推,咚的一声直接掉进了浴池里,阴夜辰一呆,听到响声后迅速回头,赶紧跳进浴池里,抱住差点儿溺水的沉熏,睡梦中的沉熏受到这样的惊吓,身子忽然间失去了平衡,哪有不醒之理,当下惊呼出声,一双盈盈的眼睛满是突如其来的惊慌,手下意识抱住可以保持身体平衡的东西——阴夜辰的身体。
阴夜辰倒吸了一口冷气,抱也不是放也不是,偏偏怀中的人还对现在的情形一点儿的知觉都没有,眼睛看见他,无意识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伸手掩口打了个哈欠,语气如同平素般娇柔:“夫君,你回来了。”
真是要命!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语气更是带了致命的魅惑,浴池白色的雾气袅袅漫开,她精致秀巧的五官更是没得如梦似幻,仿佛隔了一层轻纱似的,红唇像是春日早晨那一朵开在晨雾里的桃花一般,轻灵飘渺得所有的春光都失了颜色,天地间只余了那一抹嫣红。
而温软的身体贴在他身上,鼻尖是清雅诱人的香味,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玲珑有致的身躯映入眼底,和着微微荡漾着的池水,那雪白和曲线更是直直的钻入眼里,紧绷的理智像是被拉到最大限度的弦,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
阴夜辰喉结无意识翻动,他别开脸,闭上眼睛,掩住了幽蓝的眸色里燃起小小的火苗,小小的火苗,却是大有可以燎原之势,他僵着身子,努力麻痹方才放在她腰上的指尖下温润滑腻的触感,他放开了手,声音无可抑制的沙哑而魅惑:“娘子,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秀色可餐?”
沉熏一呆,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觉得他的身体僵硬得厉害,几乎可以说是微微颤抖了,不由伸出手,强自想要掰过他的脸:“夫君,你怎么了?”
“放手!”
沉熏的手刚碰上阴夜辰的脸,就被一声呵斥制止,她一怔,赶紧收回了手,吓得后退一步,身子刚好碰到他的手,灼热得吓人,沉熏有些无措地看着他,她方才发现,他的额头满是汗水,站在她的位置,可以看清他额头上不停冒出的汗水,像是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迟钝的大脑终于慢慢反应过来了,沉熏一呆,急忙蹲入水中,又羞又恼道:“你怎么不提醒我?”
阴夜辰苦笑,他所有的心智都用来克制自己了,哪里还有半分的精力去想其它的事情,他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指,池中的水是温泉水,丝毫没有半分冷却的作用,反而是加剧了,不得已只好提升体内的真气来压制,不由自嘲,看来学武的用处又增加了一个,他张了张口,几次才说出话来:“快去把衣服穿上。”
“哦!”沉熏细细应了一声,手慌忙护在胸前,脸红得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一般,走了两步,她忽然顿住了,回头看向阴夜辰。
夜明珠静静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空气中香云纱的香味弥漫着,说不出的旖旎媚人,隔着盈盈的池水和水雾,阴夜辰的容颜清晰在眼前,又如同隔了万水千山一般,是的,万水千山,她方才找到他,找到一个这般的珍重自己的人。
屋里很静,就只有他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和汗水滴落在池中的滴答声,那声音空灵而动听。
沉熏嘴角缓缓笑开,这就是她的夫君呵,宁愿自己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也不愿意伤害她半分,那么她,还有什么可迟疑的呢?
脚步移动,她慢慢朝他的方向走去。


人间自恃有情痴 10

“夫君,你饿了吗?”
阴夜辰正和自己的自制力做着最激烈的拉锯赛,忽然听得耳旁清浅含笑的声音,身子一怔,张开眼睛,瞳孔微缩。
“小薰,你在玩火。”他出声警告。
沉熏盈盈一笑,眼底不知是遗憾还是惋惜,她伸出指尖,动作轻柔为他拭去额上的汗水,一边嘟哝道:“我还以为夫君饿了呢,方才说什么秀色可餐,好吧,既然秀色都摆在你面前,你不饿那就算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转身的时候,她的手被人一把握住。
阴夜辰的手灼热如火,声音暗哑:“你确定。”
沉熏叹了一口气,她家夫君真的好傻。
眉间一动,她脚下故意一滑,整个人往下倾去,阴夜辰慌忙伸手揽住她的腰,沉熏眼底一闪,手随即揽上他的脖颈,呢喃出声:“夫君……”
温热的气息,和着身上属于少女的体香,阴夜辰头一低,狠狠的吻上去,不同于以前温柔缠绵的吻,不是发乎情止乎礼的那种,这个吻,是霸道而充满了占有其味的,灼热的手掌开始在如玉的肌肤上游走,所到之处,原本的莹白如下变成醉人的粉色,沉熏只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食物一样,被他一点一点吞噬。
意识……早就模糊了,她只是觉得热,他的吻很热,他的手掌很热,那热又仿佛是从心里传来的一样,消散不出去,理智退却,剩下的,就只有本能,凭着本能来回应他,她的呼吸也渐渐急促,细细的娇吟溢出口中,眼神迷离,但是并无害怕,为什么要害怕?这个人,是他的夫君,是如此珍重她的人,两个相爱的人的结合,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了,不是吗?
沉熏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到了床上的,没有更多的反应,身子就被一具同样火热的身躯覆上来,他的吻渐渐流离,从唇上移开,移到脖颈,移到身躯,牙齿细细的啃咬,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让沉熏想起那日在华然宫她蹲在湖边逗弄的那些鱼,不由噗嗤一声笑起来。
“走神?”危险的低语从阴夜辰的口中溢出,幽蓝的眼眸因为多了某种东西,眸色转深了,充满了令人向往的诱惑,会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溺在里面,嘴角带了一丝笑意,手上的抚弄的动作加剧,像是惩罚。
“呜……夫君……”沉熏柔媚一笑,美得仿佛妖精一般,张口吻住他的喉结,指尖在他的背上轻轻划过,阴夜辰身子一颤:“小薰……”
“恩……”沉熏轻轻应了一声,头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
融合的那一刻,沉熏还是忍不住疼痛出声,因为不适,眉间微微蹙起,指尖无意识插进他的发间,随即又在夫君的安抚下慢慢舒展开来,直到她渐渐适应,他方才容许自己的纵情,屋子里渐渐响起了某种声音,奏着名为甜蜜的乐章。
过后,沉熏累极,在夫君的怀中甜甜睡去。
阴夜辰看着她的睡颜良久,嘴角是无限宠溺的笑意,过了一会儿,把视线投向窗外。
窗外,夜渐渐深了,一枚月亮悬在天边,十二的月亮,几近圆了,只是,还是差那么一点,所以,看起来无端的让人不舒服。
而中秋,就要到了。
沉熏醒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一线阳光从窗户射进来,窗台上的菊花还在,只是花已经开始凋零了,没有了前些日子的俏丽,而是恹恹的立在枝头,显得无精打采。
只手撑起身子,房门打开,沉熏闻声抬头,看见来人时,眼底闪过一抹难辨的神色,只一瞬,嘴角又扬起来:“他呢?”
进来的人是凝烟,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什么,当下笑起来,道:“王爷一早即被安公公叫走了,说是皇上找他有事情。”一边笑嘻嘻道:“小姐,王爷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不要叫你,让你好好的睡一觉。”
沉熏听得她打趣的话,脸上不由一红,瞪了她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学了碧儿的贫嘴了?”
此话一出,凝烟却忽然拍手叫道:“这下我明白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沉熏不由问:“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王爷为何吧碧儿支开了。”凝烟一面伺候小姐穿衣,一面人笑道:“早晨的时候我和碧儿正在那儿说笑呢,碧儿直说等会儿见到小姐她定然要好好取笑一番,直要笑到小姐脸红才作罢,正巧王爷从旁经过,不经意说了声今天凌云场有武试,还说在武状元选拔中落选的周子澈会参加,碧儿当初错过了雪澜少爷和周子澈的比试,经常深以为憾,听得王爷这么一说,立刻就奔往凌云场去了。”
沉熏失笑,心里泛起暖意,顿了一下,又问:“比试的事情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