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你身边,静止的光线
所有你渴望的剧情,已经握在你的手心
永远,不是我就能实现
永远,就算还记得那天
深深的那一页,交换的誓言
埋藏在我心中,以为不会变
曾经坚持过的故事,不必再提,没有人在意……”
我背靠着一棵大树,扬起脸,一遍又一遍唱着,嘴角带着微笑,眼泪却不听话的流出来,终于变成滂沱……搞什么,我狠狠的用手背在脸上抹着,我虽然多愁善感,但可不是这么软弱的人啊!
“喏,拿去。”
我抬起朦胧的泪眼,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瑟基公爵!啊啊啊~栽面!竟然被他看见!这小鬼还不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我全身戒备,却听得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说:“还不拿去?!”
什么?我狐疑的低下头,一块手帕递在我的面前。
“哦。”我迟钝的接过来,脑子里早就转了十八个弯,他竟然这么好心?不敢相信。
“哼,如果朱丽叶哭泣的样子和你一样难看,罗密欧肯定后悔得宁肯自杀。”
你、你…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瞪着他,索性低下头,用手帕狠狠的擦脸,呼鼻子,转瞬换上纯白的笑容:
“多谢您的好意,公爵殿下。您的手帕我已经用完了,现在还给您。”
公爵似乎被我变脸的速度愣住了,竟也伸出手来接。我乘机把沾满眼泪鼻涕的手帕塞到他手里,速度跳脚离开。
果然,公爵大叫一声甩开手:“什么呀,你这个肮脏的……”突然又咬住嘴唇,没有了下文。
我才不要管你呢,哈哈,笨小孩,想嘲笑我,你还差得远呢。
被那小鬼一闹,情绪意外的好起来,前方仍然是灯火朦胧,如果遇见阿玛克尼亚公爵,我就恳求他再给我念一遍《安娜贝尔·李》吧。突然,我刹住脚,双手在颈项上摸索,完了,我的蓝宝石项链呢?掉到哪里去了?那可是我最贵重的饰品之一啊!而且掉坠里镶嵌着我最喜欢的小相呢!
阴谋与王后
我立刻转回头,沿着路,借着微弱的亮光,仔细的寻找起来。可哪里有项链的踪迹?找了半天,我沮丧揉揉眼睛,难道就找不到了?我的蓝宝石啊!钱啊!心痛ing!
回到灯火弥漫的中庭,一群人在弥撒尔亲王的带领下,笑闹着把我围了起来,“小姐,您说该怎么惩罚丢下罗密欧独自离开的朱丽叶?”
呃?我还来不及说话,立刻有人提议:“除非您再给我们朗诵一段罗密欧与朱丽叶在阳台前的对白。”
我晕!本小姐现在可没有心情,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我看准主事的弥撒尔亲王,蹭过去:“王爷,恳求您高抬贵手,我遗失了重要的物件,还要去寻找。”我在亲王耳边低声说。
听了我的话,亲王扯起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副我明白你的小把戏的表情,对我悄声说:“既然您都开了口……”故意打住,还冲我眨眨眼。死老头子,我心里暗骂。
亲王挥手阻止喧闹的众人:“各位,让我们的朱丽叶单独同罗密欧练习台词吧,普拉提,还是您给我们念一首您最近的小诗吧。”
眼看众人勉强离去,我赶紧撤,还必须对亲王饱含深意的微笑致以我衷心的感激,这老头,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好啦,再找一遍我就死心!我原路返回,眼睛几乎贴到了地面,哎,还是现代好啊,有路灯,有手电,我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像猎犬,可千万不要被人看见,要不然身为爱面一族的我真的宁可去死了!
好像没来过这里,我看着面前黑乎乎的丛林,我已经走过了吗?看来只能为我的项链默哀了,掉头欲走,前方传来说话的声音,我也没怎么在意,一心痛惜我的宝石项链。
“好像有人来了。”一个女声飘进我的耳朵。
“哪里?”接下来是一个谨慎的男声。
鬼使神差的,我速度闪身到近旁的一颗桉树下,躲在它浓重的阴影中。
“什么人也没有,也许是风吧。”说话声好像就在我身边。我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倒是给难住了,我自诩是一个有高雅趣味和高尚情操的人,本来十分不屑偷听别人的谈话,可是,现在出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算了,我还是乖乖的躲在这里偷听好了。大概也没什么好听的,无非是男女情话之类的,管不得了,保住面子要紧。
“王后,她……”女人刚开口,男人匆匆的打断了她:“嘘,别说称呼。”
我躲在树后,耳朵呼的一下竖起来了,王后?王后怎么了?
“恩,她今天追问上次的事,我费了好大劲才掩盖住。”女人的声音流露出不安与焦虑。
“她怀疑你了吗?”男人严厉的问,透着一丝冷酷。
“没、没有……”是女人慌张的否认。
“没有就好,‘那个’你带来了吗?”
“恩。”
“给我。”
我小心而努力的转换着视角,想看清他们口中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夜色太暗,两个人的影子朦朦胧胧的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
随着一阵衣裳悉悉嗦嗦的声音,接下来响起女人带着哭腔的低语和男人凶神恶煞的威胁。
我竭力想要听清楚,不由把身体一点一点移过去。好像…是那个女人弄丢了带来的东西,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嗳,大声一点啊,我都听不清楚你们说什么了。
轻微的断裂声从我脚下传来,该死!我踩断了一根小小的树枝。
“谁?谁在哪里?”
我听见剑在剑鞘里摩擦特有的声音,一颗心顿时紧张得提到了喉咙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刚才所讲不会是什么好事,天啊,我不会给杀人灭口吧?
我只觉得口中又干又涩,却半点也不敢移动,脑子里盘旋了N个办法,只觉得一个都行不通。
“快走!有人来了!”是女人惊恐的声音。果然,我的后方响起了人声。男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经不住女人的拉扯,迈着匆忙的脚步声消失了。
我一下子靠在树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惊出一身冷汗,好像虚脱了一样,太可怕了!原来,看电影是一回事,自己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啊。
大脑来不及思考,刚才的一幕到底意味着什么,好像死神刚刚擦肩而过,我毫不怀疑的是嗅到了极其危险的气息。
随着人声越来越近,我也渐渐恢复了神智,不行,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还不能让人知道我在这里呆过。
我忍耐着,独自躲在树荫中,直到人声渐渐远去,四下再无声响才钻出头来,快步的,几乎用跑的向着灯火明亮处冲去。
平衡了一下呼吸,回到内庭中,依诺林马上走了过来,语气中带着欢快:“您到哪里去了?我们都在找您。”
“我随便散步去了。”还好还可以笑得出来。
“是吗?”他仔细的看了看我,用手抚上我的脸颊:“脸怎么这么红?”
“风吹的。”我侧过头,让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累了吗?”他温柔的问。
“是的,累了。”我没有说谎,我是真的累了。
“您能送我到我的马车上吗?”现在我坚决拒绝一个人行动。
“那是我的荣幸。”依诺林挽着我的手,带着我向宫外走去。
“您在发抖,”依诺林语气中有一丝担忧:“您觉得冷吗?”
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寒噤,不由自主依附在他怀中,仿佛在希翼着保护和安全。
依诺林紧紧的挽着我,手臂竟有一丝轻微的颤抖,他几次低下头似乎想要搜寻我的表情,风却把我的黑发吹散在他胸前,同样遮住了他窥视我的视线。
终于来到了宫门口,我一看见等待在马车前的菲拉斯,没由来的心里一松。我从依诺林怀中抬起头来,微笑说道:“我要感谢您的殷勤护卫,骑士,我已经看见我的马车了”,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有点不舒服,请您原谅我的失态。”
“那么,请务必允许我明天前来您的府邸探望。”依诺林仍然紧挽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用难以令人拒绝的语气说。
“当然,您随时都是受欢迎的。”我伸出手让他吻了吻,挣脱开来,转身平稳的走下台阶。
菲拉斯沉静的看着我们,面容中闪过一丝我无法解读的表情。
看着眼前少年熟悉的面容,我忍不住快步向他走去:“菲拉斯!菲拉斯!”我低声的呼唤着,一把抓住他的手。
“殿下?”菲拉斯看着我,美丽的绿色眼眸在灯火的映照下宛如宝石。
“我们快点回府。”
马车准备出发,我坐上车,拉着菲拉斯的手不放:“今天和我坐在一起。”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只是菲拉斯的面容渐渐变得柔和,他深深的看进我眼睛里,什么也不说,坐进了马车。
菲拉斯,菲拉斯,我的菲拉斯,马车中,我紧紧握着菲拉斯的手,心境一点点放松下来。菲拉斯慢慢回握了过来,把我的手掌包在他修长有力的双手之中,从他掌中传来的热度温暖了我冰凉的指尖,黑暗中,我感觉到他的温暖,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掌心传递过来,让人无比安心,我知道,至少此刻我不是一个人。
“……菲拉斯,今晚可以陪我吗?”我犹豫着开口,又急忙加了一句:“只是陪着我就可以了。”
烛光中,菲拉斯皱起好看的眉毛,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摇摇头表示不要松手,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侧身在我的旁边躺了下来。
我静静的躺着,倾听着身旁之人的呼吸声,直到渐渐变得绵长而均匀,我侧过头去,在昏暗中睁大眼睛,借着摇曳的烛光看着枕边人完美的侧面轮廓。
“菲拉斯,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我喃喃的说,慢慢闭上眼睛。睡意渐渐袭来,梦中似乎听到远方传来遥不可及的叹息和话语。
我这个人的好处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只活在当下,这不,新的一天来到,面对朝日东升的明媚劲儿,我早把昨晚的恐怖经历丢到爪哇国去了,反而能平心静气,审时度势的分析起来。
毫无疑问,昨天我亲耳见证了一个阴谋,有人策划对王后不利。那个女人应该是王后身边的侍女,那个男人嘛,身份未知。对于我来说,现在问题的关键倒不在于阴谋的内容,而是我要置身事外,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是去提醒王后阴谋的存在?这倒是一个“yes or no”的难题。根据我一向以来的处世哲学以及多年职场打拼养成的习惯,隔岸观火作超然状,然后乘机坐收渔人之利我比较擅长,这也是我在职场飞速攀升的“王道”。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一旦涉身其间,难免“身不由己”,正如下水岂有不湿脚,食鱼免不了一身腥。况且,我还根本不清楚到底谁是谁非,王后本身也并非全然是一个被丈夫冷落的弱质女流,悲剧主角,她面对德?瓦尔夫人的万般隐忍,对朝廷重臣的拉拢,对太子的钳制控制,野心汲汲可闻。哎呀,说起来我还真是痛苦,夹在两个女巨头之间讨生活,不容易得很啊。
话虽如此,我还是按捺不住我的好奇心想去王后宫中一探虚实,都说好奇心会害死猫,终有一天我也会死在我的好奇心之下吧?不过,我可是演技派高手,可不会轻易暴露目标。
刚进宫,正巧遇见国王带领着一大队人马准备去狩猎,我正想走开,远远的,一个侍从向我跑过来,原来国王看见了我,命令我侍驾。
哎,只好改变计划,跟随侍从前去换装。
换好猎装出来,抬头看见夏特拉,这位国王身边的第一仆人似乎在等候我。看着他的笑脸,我一寒,直觉得他笑得好诡异,果然,他凑上前来:“弥撒尔亲王吩咐我把您昨天晚上遗落的‘重要’东西送还给您。”
啊!难道我的蓝宝石项链失而复得?!我欣喜若狂:“真的吗?非常感激,请代我向弥撒尔亲王致谢。”
夏特拉从背后取出一封信放在我的手上。
这是?我伸出的手可笑的停留在半空中,看着手中的东西,觉得哭笑不得。
“殿下千万不要遗失这么重要的东西了。” 夏特拉脸上带着讨好的表情,再加一副了解的笑容,和昨天的弥撒尔亲王一模一样。
国王再次派人前来传召,我不敢迟疑,随手把信往胸前一塞,匆忙赶了出去。
一大队装束华丽,色彩斑斓的队伍出现在我面前。国王亲自挑选的骑士,都是国内最勇猛,骑术最好的贵族,胯下全是鞍辔鲜明的骏马,武器叮当作响。
令我吃惊的是,安妮罗琳公主也在御驾之中,英姿飒飒,风采照人。她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纤纤素手握着拳头高高举起,架着猎鹰,威猛的猎犬在她的鞍前马后绕来绕去,那样儿真是令人一见倾心。
我向来喜欢亲近强者:“好一个阿尔忒密斯!”我在心中暗暗赞道。
和她比起来我就逊色多了,骑术和这些人比起来根本上不了档次,打猎更不必说,今天才是头一遭。
我正在妄自菲薄,宫中的侍从给我牵来一匹毛色鲜红的马,这马很不安分的样子,焦躁的顿足仰首,似乎对我很是不屑。
我还真有几分踌躇,右边却传来一阵笑声,循声望去,瑟基公爵、阿玛克尼亚公爵,还有几个青年贵族,看着我这边大声笑着,莫不是在耻笑我?哼,我拉紧缰绳,蹬上踏脚,翻身上马,不错,姿势尚可。
我骑在马上,挑衅的冲瑟基公爵一扬头,小鬼这次却只是瞪了我一眼就拍马离开。哼,算你识相。
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号角声声,猎犬吠鸣,骏马疾驰,猎鹰盘旋,国王自是英勇无双,弥撒尔亲王和他并辔而驰,同样风采过人。然而,在我心中,最出众的还是阿玛克尼亚公爵。他率领一队随从人马围堵猎物,身姿矫健,轻盈敏捷,仅仅是这样注视着他,也能感觉到他身体里隐藏着非凡的力量;他的面庞改变了,往日的温文尔雅退让给豪情帅气,显露出一股令人迷醉的野性,浑身散发着些许危险的神秘魅力,强烈吸引着周围的人,人们不由自主靠近或远离他,喜欢或害怕他。看着他,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平日温淳的样子是否只是他的面具,而现在这种精力旺盛,野性难驯的样子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他的确很讨人喜欢。”
我侧头,安妮罗琳公主策马来到我的身边。
“他?我不明白您指的是谁?”我坚决伪装到底。
“得啦,您的一双眼睛全在公爵身上。”公主大方的说。
怎么这么直接啊!我不由一时为之语塞。
“我以前很讨厌您。”安妮罗琳突然说。
“哦?”我微微扬起眉毛,心里很喜欢这个坦荡直接的公主。
“但是,我现在有点喜欢您了。”
“太令人伤心了”,我故意忧郁的说,公主惊异的看着我,“我可是一直都很喜欢您的。”
“哈哈……”公主大笑起来,毫不掩饰的情绪令我私下将她引为知己。
“您真是个有趣的人。”
“谢谢您的夸奖,我会毫不迟疑的信以为真的。”
公主看着我,又一次笑起来,扯动缰绳走到我的右边,“我可听说艾米莉夫人携艾格拉斯公主不久就要回到宫中来了,可能是要提请国王允婚。”
“是吗?”我心中的暗河开始奔涌:“结婚啊……”
暴风雨之夜
回到自己府中,我独自把自己关进房间,脱下猎装,只穿着衬衣,皱起眉,从胸前摸出被汗水打湿的信,拿在眼前反复看着,普通的信笺平淡无奇,我用指甲轻轻一挑,失去效用的印泥便打开了,展开信纸,我毫不迟疑的读了起来:
“虽然你才刚刚告辞而去,别离已经让我觉得难以忍受,对你的爱促使我拿起笔来给你写信,请原谅我的字迹潦草,如果有什么字你辨认不清,就让你的心来提示你吧。……不管怎么说,我仍然觉得高兴,因为我能够趁周围的人都在梦乡的时候给你写信。我反正无法成寐,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的全部身心都如此热切地渴望着着你,渴望投入你的怀抱。” 我看着,眉头越皱越紧,这、这字迹,好像是…王后的啊!
“我常常害怕,害怕有朝一日突然醒来,幸福就落了空,亲爱的,别让我发现是一场梦,可别让我觉得是空欢喜一场。那样我会受不了,我会发疯的。……可是我一想到竟然是你使我如此快乐,就害怕幸福得要死了。”
我惊骇的盯着眼前的薄纸片,心中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火热的话语,这赤裸裸的、卑微而疯狂的爱恋,然会出自我的那个冰冷的姨妈——王后之手。
“我有时候觉得无法再伪装下去了,几次险些在众人面前泄露出我的秘密,可是为了你,除非是你的吩咐,其他任何人的命令都强迫不了我抑制我的感情。……我牺牲了一切——名誉、尊严、庄严和内心的平静,只求你满足你最衷心最坚贞的恋人的愿望,你的恋人希望不久你就实现许下的承诺,作为对她痛苦的酬报。”
我终于从手中的信纸上抬起头来,望着半空出神。说实话,如果这封信真是王后所写,我还有些佩服她的热烈大胆,也非常好奇朝中究竟是谁得到这位女子如此沉重的感情。但是这样热情洋溢而又轻率冒险的行为,将自己置于如此尴尬致命的境地,实在不像是她的风格啊。一旦这封信被人发现,天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但是,更加令人不能相信的是,这封信现在居然在我的手中!
我背后开始暴寒,一时间,许多事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穿梭,碎片渐渐合拢拼接,真相昭然若揭。
我的天啊!我不由冷汗淋淋,如果这就是昨晚那对阴谋男女丢失的东西,那我该拿它怎么办?
我又开始啃我的手指,穿着汗湿的衬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慢慢地,我走到小梳妆台前,拿起一张和手里的信笺几乎一样的信纸,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下定决心似的俯身到梳妆台上,抓起笔写了起来。
半响,我停下笔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折叠,拿出我的印章,故意把封口盖的模糊难辨,还揉了几下,最后锁进了我梳妆台的小抽屉中。而那封原稿,则被我小心的压在床头的地毯下面。
我已经彻底忘了与依诺林骑士的约定,以致于侍从进来通报依诺林骑士来访的时候,我还迟疑了那么一会子才匆匆换了衣服出来相见。
刚坐下寒暄几句,身穿号衣的侍从又报,卡斯特王子到了。这么巧?我看了依诺林一眼,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卡斯特王子快步走了进来,看见我和依诺林在促膝聊天,不由顿了一下,眼光迅速扫过我和依诺林之间,表情有些僵硬。
最开始一切顺利,依诺林侃侃而谈,我极力附和,王子时不时接两句话,渐渐的,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了弥撒尔亲王身上,亲王第二个儿子刚刚结婚,娶了门庭远远逊于他的一个小贵族的女儿。为此亲王差点和这位二公子闹翻,最后不知怎么的又同意了他的婚事,还上书国王请求封那女子一个爵位。
“我还真想见见那位小姐,噢,现在应该是夫人了,我猜她肯定是个多才多艺的美人儿。”对这件宫廷八卦,我还挺感兴趣。
“要论容貌和气质,德?戴尔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德?穆特尔王妃,确实是个少见的美女。”卡斯特王子说。他和弥撒尔家的三位公子交好,自然是早就见过这位王妃。
“是吗?”我兴趣大增:“那我要尽快邀请她到我这里来做客了,也好见识一下。”
“可是和您站在一起,无论是什么样的美女,您的光芒都会盖过她去。”
不会吧?我在心底呻吟一声,说这么肉麻也太夸张了吧。
“是吗?您可真的是太高看我了。”我尽量说得轻松愉快。
“您知道在我眼里,除了您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了。”
我愣住了,这家伙的表白还真是不分场合地点,也不管有人没人,总是那么直接了当,可是……却很真诚坦白。
我把眼光往他脸上望去,他定定的看着我,只看着我一个人,眼中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不解、不安、彷徨,有的只是坚定、热切、渴望。在这眼光注视之下,我突然觉得窘起来,渐渐红了脸。
我有些狼狈的转过头去,试图寻求依诺林的帮助扭转这暧昧的氛围。却看见依诺林也直直的看着我,一改散漫、嬉笑的表情,眼神锐利,仿佛在捕捉我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对我的示意视而不见,似乎要在我的脸上烧出洞来。
诡异的气氛在我们三人之间流荡,三个人坐着,默默无语。难道真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实在受不了了,天啊,赶快来个什么事打破这可怕的沉默吧,什么都好,只要能把我从这里解救出去!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我呼唤,门开了,号衣侍从毕恭毕敬的报告,国王的使臣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