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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贺按黑手机屏幕，动作小心翼翼地护住少年的小脑袋。
刚碰上，半梦半醒的少年轻皱眉，一手毫不留情抽在他的手背上。
虞贺：“……”
他冒着再次给打的风险，自己的肩膀凑过去，用手将他拉近。
苏野紧紧蹙眉。
但在靠上肩膀的一瞬间舒展开，他闻到虞贺身上熟悉的烤肉味儿，面容平静下来。
虞贺长吁了口气。
接着听见身边人轻轻的喃喃，“老板，这桌多加两份里脊。”
虞贺：“……”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但所有嘈杂都传不进来。
虞贺拿出自己的手机，趁着少年睡着的空挡，用很直男的角度，从上往下拍。
幸好苏野皮肤够无瑕，鼻梁够挺，睫毛够长，才让画面不至于死亡。
虞贺连着拍了几张，意犹未尽地点开图片，细品自己的杰作。画面里苏野闭着眼睛，两人大腿紧挨，手十指相扣。
他眼角一弯，指尖点动，设置成屏保。
苏野眯了会，醒来就发现虞贺一个人对着手机，露出很迷的笑，“？”
日常搞不懂这家伙在干嘛。
正好到站，苏野拿回手机，先站起来，“到了。”
虞贺忙不迭地收好手机，下车。
映入眼帘数栋有年岁的居民楼，或白或黄的灯光从窗子里漏出来。
益民小区A栋801。
前两天他看苏野填资料的时候记下来的，他有目标地找到最前面的楼。
这小区是最早一代的小区，没电梯还隔音差，条件真挺一般。
虞贺心里涩涩的。
苏野在破产前还是个少爷，破产被退婚被嘲笑，从无忧无虑到后来不分昼夜学习，这其中历经了多少落差和失望，一想便知。
其实穿越过来初期的苏野，面对安稳的世界，整个人都幸福的要冒泡泡了。没失落，也没觉得累。
“就送到这吧。”
看虞贺没说话，苏野就想先走，却被手上的力度带着停住，轻轻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苏野：“？”
“很累吧。”一个人默默承担这么多。
苏野以为他说的是今天累不累，摇摇头，“不累。”就吃吃坐坐逛逛了圈。
“不累就好。”虞贺伸手揉揉他的发顶，“明天见，男朋友。”
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苏野脸又发烫。
他反身快步走进楼道，爬上8楼。
从梯道的窗子往下看，黄色的路灯下依旧站着白衬衫的男生，抬着头往他的位置看。
不太巧的是八楼的过道灯是坏的，虞贺根本没可能看见黑暗中的他。
“这傻子。”
苏野点开手机的手电筒，在窗子上晃了几下。
这下肯走了吧。
虞贺站在楼下抬起头看一层层楼层的声控灯亮，直到八楼一直没亮，他就等着。
直到那道白色的灯光在窗子后面晃动，明亮像星星。
他愣了下。
从兜里拿出手机，开手电筒，晃动手臂回应。
苏野噗嗤一声笑出来，低头发消息。
苏野：八楼灯坏了。
虞贺：到家就好，替我向岳父岳母打个招呼。
苏野看到消息，扫了眼楼底的男生，手机屏幕的光亮着呢。
苏野：[tui.JPG]
苏野：占谁便宜呢？
虞贺：男朋友
苏野：……
苏野耳朵烫烫的，家门突然被打开，苏母出来扔垃圾，“小野，你站哪做什么呢？”
苏野一瞬间的做贼心虚，“没，我忘带钥匙了。”
“忘带钥匙敲门就好了嘛。”苏母扔完垃圾，“你爸在家等你一天了，说是什么好消息，我问你爸，他还憋着不说。”
苏野点头，“这就来。”
那道白色的光消失，虞贺知道人进家门了，他转身往回走。
突然，手机震了下。
苏野：[))) 3″]
是条很短的语音。
点播放键后拿到耳边，少年清透干净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出，“到家记得说一声。”
虞贺听了一遍又一遍，很骚的是还点了收藏。
晚上八点来钟，虞贺推开家门，大厅里灯火通明但没见着他妈，估计又是在加班。
家里只有阿姨在厨房忙碌，他边往里走边，随口叫了声，“阿姨。”
阿姨转过来，“咦？你怎么回来了？”
虞贺停下脚步，“不是，这很奇怪？”
除了之前和申建他们联机开黑，之后就没夜不归宿过吧。
“噢，是这样的。”
阿姨擦着玻璃杯道，“夫人说你去约会，今晚不会回来。”
虞贺：“……”服了。
他是人，不是禽.兽。
上去洗完澡，虞贺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准备约申建他们玩两局斗地主。
解锁后看见屏保，默了。
默默穿上拖鞋，拎着床边的兔子，去了隔壁书房学习。
……
兔子是上次和苏野翘课，在娃娃机里夹的。
他把兔子放在书桌旁，小兔子布偶端正坐着，大眼睛圆溜溜像极了某个人。
虞贺摊开卷子，想起什么后用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虞贺：奋斗[图片][图片]
第一张图是书桌照，拍到角落萌萌哒的兔叽和没啥特色的试卷;第二张是个学校的校徽。
发出去之后，朋友圈炸了。
他没设置分组，加之交际圈全是纨绔子弟们，对虞贺的本性和家世都一清二楚。
一清水的：？？？
学习……怕不是在开玩笑？
虞贺半年不发一条朋友圈，他们大都不知道虞贺最近在干嘛，于是纷纷留言。
[摆拍？]
[贺哥周末无聊，出来浪啊。]
[s大？好厉害的亚子。]
……
虞贺懒得理这群傻x，直到备注名是“老母亲”的沈透发消息给他。
老母亲：？？？
老母亲：看你朋友圈，你在家了？
虞贺：你加班，还能看朋友圈？
老母亲：没发生点什么，你还敢回来？
老母亲：我真失望。
虞贺：……
.
苏野进了门在换鞋时，顺手给虞贺发了条消息，苏义山见到他眼睛就亮了。
“今天玩的还开心吗？有切好的水果，来吃点。”
苏野坐过去，苏义山拉着苏母开始讲白天阮女士告诉他的事，讲得绘声绘色，唾沫横飞。
苏母不敢置信地按住苏义山，“等等等，老苏。你在开玩笑呢？”
SSR？全市第一？m国H大的保送？？
苏义山把协议都拿出来了，“你问小野去。”
苏母看向苏野，后者很平静地叉块水果，点头。
苏母：what？？？
确认真实性后，顿时化成炫儿狂魔，到旁边和她搓牌好姐妹们炫耀去了。
苏义山便正色起来，“小野，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和你谈。”
苏野早就知道逃不过这环，“您说。”
“获得这些成绩，我和你妈都没敢想过，而且深深为你感到骄傲。”
苏义山在知道这些消息后，已经向团队所有人炫耀完了才回来的，就算如此他还是很激动。
“现在你有追求有成绩，作为父母的不是在要求你做什么，而是必须给你提个醒。”
苏义山的手放在保送协议上，“这份东西代表的是m国h大，我希望你慎重考虑，它将会是你未来最有力的武器。”
第076章 搞你心态
苏野放下手里的牙签，正色思忖之后，“道理其实很多人都懂，但就是做不到。”
他活过两个世界，对名利前程看得很淡。
没有很远的理想，没有想做大家眼中的成功者。他更想有份安稳的职业，照顾最亲近的人。
苏义山再问，“你确定了吗？”
苏野点头。
气氛沉默下来，良久后，苏义山深深叹了口气，“能让你高兴就好，但愿来日你不会为自己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我是你爸，当然就要支持你。”苏义山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手还在纸张上面摩挲，眼中浓浓的惋惜。
苏野嗓子发干，“爸……”
“没事，”苏义山把协议收进柜子里，“国内学校一样的出色，你有心仪的了？”
苏野没来得及说出S大。
苏母眉开眼笑地过来，“我刚才跟她们炫耀，都说我在吹牛，真是的……”
她在桌子上翻找，“哎老苏啊，你那协议放哪了，拿出来给我拍个照，发过去酸死她们。”
苏野连忙，“妈，这份协议我不准备签的。”
苏母动作顿住，眼中不解，“为什么不签啊？”
苏野软软笑着，拉着苏母的手，“我就是想在国内陪陪你们，好好孝敬你们，不行吗？”
儿子说出这么贴心的话，苏母哪还管是H大还是什么大，“当然了，老苏啊，我们儿子选什么都行！”
苏义山跟着点头，“好了，在外面玩一天也累了，先回房间休息吧。”
等儿子走后，苏母压低声音问，“你刚才脸色不太对啊。”
苏父：“儿子脖子上的小草莓看见了吗？”
苏母被他问得一愣，“有、有这回事吗？”
这么一想，儿子躲在过道间里聊天的行为也奇奇怪怪，还在临进门说语音。
“你就一点不怕小野给骗？毕竟Alpha大部分是渣男。”苏父把自己的思路解释，“他不肯去国外，肯定就是因为这个Alpha在影响他。”
苏母：“有道理！”
虞·背锅·贺：……
年少轻狂的时候谈恋爱，永远只要爱情不要物质，最后爱被消磨只剩现实，为油盐酱醋大打出手。
Omega沦为Alpha的附属品，是最可悲的。
他可舍不得自己儿子过这种生活。
苏母听了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那不行，我要打电话给班主任问个清楚。”
苏义山按住她，“快高考了，你别影响到他的心态了。要解决也是一切等到高考之后。”
苏野回到房间洗澡，热水一冲他觉得脖子有点疼，对着镜子一照。
脖子侧有块深红色的暧昧痕迹。
卧槽。
用手搓了搓，那痕迹非但没消失，反而更加艳红。
妈的，虞贺你炸了！
亲哪不好非亲脖子，这么明显居然还不告诉他！？
后来虞贺给他发信息。
虞贺：晚安[卖萌]
苏野冷笑一声，狠狠敲字。
苏野：给爷死。
虞贺：？？？
[苏野撤回了条消息。]
苏野：发错了呢。
苏野：晚安[微笑][微笑]
虞贺盯着这微笑的表情细细品了下，觉得背后凉凉的，打开搜索引擎问。
答案：生气了，快哄，不然你就凉了。
昨天他跟虞贺说完晚安就睡觉了，第二天醒来，收到这家伙的十多条花式道歉消息。
他边刷牙边觉得好笑，发了个问号过去。
对面很快回，在。
苏野：醒了？
虞贺：刚醒。
虞贺：[图片]
他发了张图，是张自拍。
图片里的男生下巴有淡淡的青茬，黑发浓密凌乱，喉结微突，穿了件深蓝色的睡衣，很恣意任性的帅。
但显然是还没起床的样子。
苏野：起床，滚去学习，十二点拍图给我。
虽然嘴上很凶，但他还是诚实地加载原图，仔细看了会儿。
“起这么早啊。”
苏野慌乱地把手机往兜里揣，口齿不清地回，“对，起来写作业。”
苏母多看他一眼，“刚才那张照片，是不是——”
苏野做贼心虚，“不是……”
“是不是哪个明星啊？长得蛮帅的嘛。”苏母拿了条毛巾出去。
苏野松了口气。
翌日，席氏总裁办公室内。
席妄在处理日常的文件，温秘书恭敬地走进来。
“总裁，苏野同学拒签了协议。”
席妄签字的手一顿，钢笔直直摔在桌面上，黑色的墨渍溅到纸张上，染污文件的字迹。
他文件夹合上，递过去，“重打一遍。”
温秘书接过“是。”
出去，重重松了口气，差点没被席总冰冷的气场吓死。
打印完后，半点不敢耽搁回到办公室。
席妄接文件，温秘书硬着头皮问，“席总，保送H大的名额是否要顺延至第二名？”
他指尖捏在文件夹的一角，冷冷抬起眼皮，“告诉校方，这个名额无论苏野要不要，都只会是他的。”
他轻轻挑眉，“至于其他人，配么？”
温秘书冒着冷汗，“好的，我明白。”
席妄接过文件低头开始处理，眉眼冰冷无情，“通知所有子公司负责人准备，这段时间我会随机巡查。”
温秘书犹疑，“这样行程会太满，您身体……”
席妄却头也不抬，“去通知。”
“是。”温秘书欠身出去。
席妄仍在过目处理文件，项目做得乱七八糟的，就那这种东西糊弄他？
他手一摔，把文件砸在地上，啪地发出巨响。
食指拇指揉着鼻梁，深深蹙起眉头，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_
肖家白天
“他宁愿给苏野留着，也不肯把名额给我？”肖成在打电话，“呵，究竟不是真正的亲戚。”
他挂断电话，烦躁地在大厅踱步。
席蕊看他一眼，“会闹到这个地步，都要怪你自己手段差，你要防的是他高考吗？你要防的是席妄喜欢上苏野。”
肖成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语气不满大声道：“我能怎么办？你厉害，你去跟舅舅说啊！”
门锁咔嚓地响，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叹口气，“大老远都听见你们两个人讲话的声音了。肖成，你礼貌是怎么学的？”
肖成低下头，“爸，我是真没办法了。”
肖爸听完所有的叙述，轻笑了声，“这么点事就绷不住，你要学的还是太多。”
肖成不解：“那该怎么办？”
“小蕊前面说的没错，是要防席妄喜欢上苏家的小子，但要知道的是，”肖爸表情阴狠，“只要有一方恨得刻骨，这两人将彻底无法挽回，更别说是爱。”
肖成：“爸，您的意思是……”
“从席妄身上下手太难，就从那苏家身上动手脚，”肖爸顿了下，“找两个人按进苏义山的工程队。”
肖成点头，“明白，还有什么……”
肖爸朝他摆摆手，“剩下的你不需要操心，放心准备考试去。”
“好的，我这就上楼看书。”
肖成转身上楼，扶着栏杆的手收紧，表情同样的阴毒。我就不信这三番五次的，你都能逃过。
随着日子接近六月，大家身上的那根弦越绷越紧，桌案上的试卷越推越厚，窗外和教室里挂着的红色横幅更加刺眼。
黑板上——距离高考只剩7天。
是啊，只剩个位数的日子了。
就连李越杜浩博这种咸鱼都开始看书，在不影响同学的情况下偷溜到一班。
“贺仔，这题啥意思啊。”
李越看得抓耳挠腮，这年纪前俩大佬唰唰就给做出来，“注解都写到旁边了，你看看哪不懂。”
李越欲哭无泪：“都、都不是很懂。”
“拿来吧，我教你。”苏野伸手接过册子，挑眉问，“我从头给你讲一遍吧？”
“谢谢！”李越感激涕零，连忙搬着小板凳过去，“谢谢弟妹，弟妹人美心善。”
苏野无奈地叹口气，对上虞贺的视线，后者朝他眨了眨左眼，“他们就喜欢乱扯。”
苏野拿起笔，侧着对李越说，“认真听，我只讲一遍的。”
李越用力点头。
讲到一半，苏野放在柜筒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他停下讲题，拿出来一看。
来电人——苏母。
“你先自己看看，我出去接个电话。”苏野拿着手机去到走廊。
点击接通，“妈……”
“老、老苏出事了…呜呜呜……”断断续续的哭声和嘈杂的脚步声。
苏野愣住，冰冷从脚底爬上全身，“妈，说什么呢？”
“市…市人民医院……”
突然插进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家属在哪？！过来先把病危签了！”
苏母声音抖得跟筛子，“我，我来签。”
苏野浑身血液倒流，手机在手心滑落，重重砸落地板。
他身体先于意识反应过来，像离弦的箭冲出去，翻墙跳出学校，截车往医院飞奔。
第077章 无言的误会
苏野坐在出租车后座，手脚一片冰凉，握住手机却止不住的颤抖，屏幕上如蛛网般的裂痕，触目惊心。
司机透过后视镜，后座的少年唇色苍白，汗滴从他脸侧滑落也浑然不知。
他有些担忧，“小伙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野舔了下干裂的唇角，往过去的眼神带着祈求，“您能开快些吗？”
原以为在末世见过鲜血死亡，会比平常人更加坚强，但并不是这样的。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逝去会有多痛。
苏野攥紧手机，钢化玻璃的碎屑刺进手里，血液渗出。
想要保护的永远不能得偿所愿，为什么？为什么换了世界依旧如此？
g市城建由于铺设时间早，道路都偏窄。
车载电台传来字正腔圆的主持人：在向阳北路……发生严重车祸，现场情况复杂……造成本段交通拥堵……
司机降下窗，试图缓解压抑气氛，“你别急，医院离这就一公里多点，只用等到……”
“咔。”
车后门敞开，苏野手扣在门把上，“不用了。”
司机还来不及反应，人就冲出去，奔跑在混乱拥挤的车流中。
身姿矫健，坚强而独立。
五分钟后。
苏野跑进医院大厅，喘着粗气乘上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全身脱力，膝盖重重砸在电梯底板。
汗滴接连不断滚落在地面，深色一片。
“叮”
苏野抬眼，眼睫毛上的汗辣得他眼睛刺疼，撑着身子踉跄起身出去。
长长的走廊末尾，ICU亮起红灯“手术中”，两侧的铁椅子上。
苏母坐在左边，蜷缩身子单薄脆弱，她的手肘碰大腿，掩面低低哭泣，声音满是悲切和无边的无助。
身边是穿着工服的数名建筑工地师傅。
右侧立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他的背后跟着无数关切、西装革履的下属。
形成更刺眼的对比。
跟从是席氏旗下另家子公司的管理层，并没有见过苏野。
一只手揽住苏母颤抖的肩膀，她缓缓抬起头，对上有些赤红的眼眸，再也控制不住地扑进苏野的怀中。
“小野……老苏他……”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苏母和苏父的感情一直很好，苏母平时缺根筋，苏父会在旁边提醒着，即使是破产后，也没让她受过半点的苦。
苏野用手轻抚她的背，声音沙哑，“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母断续地说，因为心中巨大的悲怆，无法表达清楚事件过程。
“我来说吧。”
一道冷冽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
苏野转过身面对他，席妄黑发凌乱，脸颊带着几道没处理的擦伤，发皱的白色衬衫上点点的血迹。
苏野第一次见到他称得上是狼狈的样子。
“在视察工地的时候，我和苏先生都在上面，二层的脚手架发生松动，塌了。”
他用平静的语气叙述过程，似乎这是件无关紧要的事，容不进他的眼中。
苏野瞪大眼睛，死死皱眉，“就这样？”
席妄沉默。
苏母旁边的师傅们激动站起来，“老苏要不是要救你，怎么会掉下去！！你这怎么不说啊！？”
“你们这帮有钱人的命是命，我们的就不是，就可以随便践踏吗！？”
“你们还有没有点良心？！”
厉声的指责中，男人身后穿戴整齐的高层们，全部上前护住主人，“滚滚滚，那人自己摔下去被钢筋扎个对穿，关我们什么事？”
“再乱说，小心告你诽谤！”
工人师傅冷哼，“别披了张人皮，就真当自己是人了！”
“你说什么，找死吗？！”
声音越来越响，双方作势要在医院大打出手。
一声低喝，“够了。”
残影闪过，只听砰地一声，苏野把席妄压在墙上。
双眼赤红满腔愤怒，“到底为什么！”
全场安静下来，只有苏野起伏的剧烈呼吸声，一滴泪从他眼角无声落下。
席妄平静地凝视他，伸出手想帮他拂去泪水，被无情拍开。
所有人倒抽了口凉气。
“说啊！”
苏野扣住他的领子往前拽，攥紧领子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席妄静静道，“掉下去的是我，你会不会难过。”
他毫不避讳地直视苏野锐利的眼神，淡然平静地黑眸最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一闪而过，快到像是幻觉。
苏野脑子里乱作一团，用力推开席妄，转过身挺直脊背，“出去，别让我再见到你。”
席妄后背撞在墙上，闷哼了声。
下属们七手八脚地围上去，慌乱地问，“席总，您的伤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