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任务以来,这一次的事情发展是最不按常理出牌的,简直诡异到了一种奇特的程度。
但作为一个演技派,她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并适当地表现出了不易察觉的羞涩与害怕被拒绝的不安。
“很好,我的乖孩子。”他满意地笑了,一手将她揽到怀中,另一只手强势地按在她的后脑上,使她紧紧贴着自己,低下头轻声在她耳边道,“那么,如果我想要你死呢?我的小公主会为了我去死么?”
“…”语琪只觉得以往的所有经验都在此刻化为虚有,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这样的问题,简直让人不知如何回答——若是摇头,那么肯定对完成任务不利,但若是点头的话,若是他真的要求她立刻去死,她该如何应对?
跟别的情侣之前打情骂俏的随意发问不同,这些反派的思维本就与常人不同,而明显有些神经质的他提出这种问题不只是问一下的程度,很有可能是认真的。
见她就此沉默,他缓缓将她推离怀中,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微哑的声音低缓地在静谧的冗长走廊中流淌,“看来你爱我爱得还不够,甜心。”说罢他轻柔地握住她的手,不容拒绝地将自己的衣摆从她手中缓缓抽离。
他带着慵懒随意的笑意松开她的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语琪在原地呆了片刻,明白要是就这么让他离开,那么或许下次再要攻略,难度便要更上一层楼了。咬了咬牙,她猛地移动身形追了上去,在靠近他的瞬间张开双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在他开口之前快速地道,“除了死亡,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若是换做以往,被她这样阻住离开的脚步,或许他会将之定义为无礼的冒犯,但是现在,他却颇感有趣,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一字一句地问,“任何事?”
沉默了片刻,语琪轻声答道,“是,任何事。”
57嫖血族反派6
容睿遇见过许多年轻、漂亮、富有的女子,但是他从来不曾喜欢上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因为即使是再温和的人客,有时在不经意之间都会流露出一种无意识的鄙夷,就像是古代再温润的书生,即使他们佩服一个花魁的容貌与才情并对她百般殷勤,有时也会潜意识地看不起这些出卖色相的女子。
而秦语琪,这个女人在走进他的生活中虽然总是带着一种不正经的轻佻,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她从不曾看不起他,她真正地将他当做平等的朋友对待。
这样的一个女子,她漂亮、幽默、带着一些大小姐的任性却也十分尊重身边的人,霸道的时候很霸道,温柔的时候却也会很温柔,喜欢上她其实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就算没有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他想自己总有一天会爱上她,即使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配,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他都不配。
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却又是另一回事,很多时候再冷静理智的人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容睿也一样。
而当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时,你会不自觉地开始在意她对你的想法 。
在以前,他在女人面前的表现一向游刃有余——因为他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所以即使是面对再富有再苛刻的人客,他的态度也一直是懒洋洋的,不温不火,从不试图讨好,也正因为如此,他被许多人客在背地里称为‘女王’。
但是自从喜欢上语琪之后,他发现自己在她面前开始变得紧张——他害怕自己的魅力不再能够吸引她,他害怕做错什么事后惹她厌烦,他害怕哪一天她会觉得自己低贱肮脏…
而在月末的时候,那一笔近乎是天文数字的钱打入他的账户时,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终于,他无法再忍受这样的心烦意乱,将钱一分不差地还给了她。
语琪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张被推到自己面前的支票,抬起头朝他笑一笑,“怎么了?你打算炒掉我这个老板另谋新职?”
容睿沉默了片刻后故作轻松地懒懒一笑,强自压下内心的紧张,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的眼睛,“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我想的话,你会向我求婚?”
任务早已完成,所以语琪忍不住升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那么你想么? ”
容睿嘴角完美的笑容僵硬了,好半天后,他才像是承认什么耻辱之事一般点了点头,然后逃避般地别开了脸。
语琪扑哧一声笑起来,上前抱住他的手臂,“那么嫁给我吧,我娶你。”
容睿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她这样的话自然是代表答应的,但是她表达的方式却不能不让人咬牙切齿。
见他一直不回过头来,语琪更是想笑,“这没什么好害羞的,所谓修成玉颜色,卖与帝王家——”
容睿忍无可忍,“秦语琪!”他是真的有些恼羞成怒,许久不见的女王气场终于爆发,漂亮漆黑的眸子带着凌厉的气势,语琪见状连忙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她笑眯眯地道歉,“陛下,臣妾知错。”
“…”容睿看了她片刻,终于还是放弃,有些疲惫地往沙发背上靠了靠,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语琪愣了愣,但还是顺服地挨过去,仍不忘调侃他,“陛下可有吩咐?”
容睿并不作声,只是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缓缓低头吻了上去。
【颜步青番外写得太烂了不好意思赚你们钱,放在作者有话说里你们想看就看】
作者有话要说:
颜步青番外
步青,平步青云,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相比于青天,颜步青只觉得自己从出生的那天开始,就身在炼狱。
母亲的痛哭与伤痕,那个男人狰狞的面容和怒喝暴打,日复一日的绝望,就是他所有的童年。
颜步青依旧记得自己是如何死去的,有时他仍能感觉到沉重砖块砸在额头上的钝痛和温热鲜血流淌而出的感觉,除此之外,男人身上难闻浓重的酒气也仿佛就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他恨那个带来所有一切苦难的男人,但是他更恨母亲。
有多信任有多依赖,就有多憎恨她的背叛与抛弃。
怨恨的心情日积月增,即使是死亡也无法消除,他就这样被自己的怨恨困在了这方土地,困在了这个他曾经无数次想要逃离的地方。
但是这样也好,至少他因憎恨而获得了力量,成功地报复了那个男人,让他日日都处在恐惧与绝望之中,并将试图逃离的他活活困死在那个不大的小树林中。
但这并不能让充满憎恨的心获得多少平静,他最终将怒气都发泄在误闯此地的旅人身上,在那三个大学生之前,死在他手上或者侥幸逃出却疯了的人已经有了十多个。
但是那三个大学生却成为了唯一的例外,就连颜步青自己也并不清楚,为什么对他们网开一面,或者说,对她网开一面。
或许,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已经悄然改变。
当时他半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在自己身边轻轻蹲下,将钢笔捡起放回桌上。他挑了挑眉,决定看在这个女孩还算懂事的份上,让她成为三人中最后死去的一个。
谁料到,女孩并未就此离去,而是缓缓看了看周围,轻声道,“抱歉,我们贸然动了你的东西。”
他不禁愣住,本想开口问她如何知道,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起身,伸手轻轻将那支钢笔转了个方向。
他极少会有这样的善心,愿意放人离开。
58嫖血族反派7
昏暗的夜色笼罩之下,死寂幽谧的古堡中悄无声息,安静得犹如坟场。
错杂弯曲的藤蔓任意生长,枯败的灌木丛杂错落,月色幽幽铺撒下来,将斑驳的树影投照在灰扑扑的墙壁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其中并肩穿行,带着残影飞速掠过满地散落的石块和七歪八倒的石雕。
最终,在离古堡不远的一处隐蔽洞穴前,两人停了下来。
一眼望去,这仿佛是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洞,你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只能听到扑棱棱的声音隐隐约约在洞穴深处回响。
语琪犹疑地偏过头去看他,“我们要进去么?”
他习惯性地抚摸了一下宝石戒指,慵懒随意地眯起眼,悠悠然道,“不,这是布鲁克斯的领地,他的王国——等待被接见才是访客该有的礼节,贸然闯入是十分失礼的行为。”顿了顿,他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在望见她明显带着诧异的神色后皱了皱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对于我所认可的存在,我一向都会给予充分的尊重。”
话音刚落,数百黑影便蜂拥着从洞内呼啸着飞出,一时之间只见眼前都是红瞳的蝙蝠,它们围绕着以两人为中心,十米为半径的区域不停地盘旋飞翔,黑色的翼膜几乎遮蔽了头顶的所有天空。
尽管它们从不往两人身上撞,角度与速度都掌握地十分好,但经过与它们几次的擦肩而过之后,语琪还是不动声色地往金发亲王身边挪了挪。
他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唇角勾起一抹明显带着戏谑的笑意,轻柔的声音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害怕?”
现在的语琪已经不会对什么东西产生特别恐惧的感觉,但是蝙蝠毕竟不是一种可爱的动物,但凡是正常人或多或少总会觉得抗拒。
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他一扯,重心不稳之下猛地朝前迈了一步,几乎同扑面而来的蝙蝠撞上。
虽然不至于尖叫着跑开,但她仍是下意识地阖上眼偏过头,却没有等来预料之中的利爪或是别的什么,唯一的感觉就是它们带起的气流将垂在耳畔的长发扬起,痒痒地拂过耳廓。
睁开眼后,她沉默了片刻,回过头去看他。
似乎是耍了她这一道让他心情不错,对上她的视线后,他勾了勾唇角,“恐惧来源于未知,真正体验过后,便不会再感到畏惧。”
虽然他说得冠冕堂皇,但是语琪很清楚,他只是又一次地从她身上找了乐子。
语琪无奈地回过头去,却发现那些蝙蝠安静了下来,滑翔的速度也减缓了,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黝黑的洞穴内响起呼呼风声,一只银灰色的大蝙蝠以一种优雅的姿态缓缓滑翔而出,几乎长达两米的翼膜上覆着一层泛着柔亮光泽的绒毛。它的身体跟狐狸幼崽差不多大小,胸前有一圈月牙形的白色绒毛,看上去比其他蝙蝠漂亮许多。
它在两人头顶慢悠悠地盘旋了一圈,轻巧地落在旁边的树杈上,头朝下地倒挂着,宽大的翼膜被它缓缓收拢,像是银灰色的披风一般交叠于身前。
语琪跟着他走过去,有些不明情况地问,“它就是布鲁克斯?”
金发亲王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在名为布鲁克斯的银灰色蝙蝠头上抚摸了两下,微微一笑,“他已经五百多岁了。”
语琪打量着他轮廓深邃的侧脸,竟在那暗红瞳仁的深处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一时之间不禁愣住了,只随意地附和了一声,“真难得,这么长寿。”
他闻言收回手,唇角蔓延开冰冷嘲讽的笑意,暗红双瞳缓缓眯起,声音轻柔地宛如叹息,“难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永不衰败的生命,不是神的宽容,而是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很明显,这话与其说是关于布鲁克斯,不如说是在针对他自己。
语琪仔细地看着他的神情,试探性地道,“可是,父亲大人,当初您跟我说,成为血族意味着永生,从此不再面对痛苦与死亡,享受无与伦比的乐趣——”
他挑了挑眉,斜睨她一眼,“我这么说过?”
见她点头,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挠了挠布鲁克斯的下巴,唇角扬起一个魅惑却邪气的笑容,满不在乎地道,“那就是我骗你的。”似乎是还嫌打击她打击得不够,他偏过头去看着她的眼睛,“等过上一两百年,你会懂得所谓血族——”
似是嘲讽,又似是自嘲,他勾了勾唇角,冰冷在暗红瞳孔中蔓延,“就是背着神的诅咒,戴着永生的枷锁——在永无休止的岁月中独自腐烂,直到…这个喧闹而繁华的世界上,记得你名字的人,只剩下你自己。”轻柔的语气带着刻骨的讥讽,以及不知是针对什么的不易察觉的恨意。
语琪试图在他眼中找出哪怕一丝悲哀,但是没有,有的只是冰冷的麻木——不过或许,有时候痛苦到了极致,便只剩下麻木了。
“父亲大人——”沉默了片刻,她轻声开口,声音轻柔和缓,“我可以知道么,您的名字?”
他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并不作声,却是将手递到唇边,毫不留情地狠狠一咬,在食指一侧留下两个深切的血洞。而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紧不慢地将手递到布鲁克斯面前。
银灰色的蝙蝠默契地凑过来,安静地舔舐着源源不断流出的暗色鲜血。
片刻之后,他随意地将仍带着斑驳血迹的手收回来,看也不看地便伸到她唇边命令道,“你的奖励,舔干净。”
语琪下意识地握住他递到自己面前的手,不明就里地抬头,“什么?”
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他嘲讽地看她一眼,简明扼要地解释,“血族的力量大多蕴含在血液之中。”顿了顿,他皱眉看着快要滑落的血滴,危险地眯起双眸,“敢浪费一滴,你就死定了。”
听他这么说,语琪连忙低下头,迅速地含住了他的食指指尖,淡粉色的舌头轻轻一卷,将那快要滴落的血珠迅速舔去。
子嗣与长亲之间的关系亲密度仅仅次于伴侣其实是有原因的,经过初拥之后,长亲的血液就会融于子嗣的血管之中,而两人之间会因血液产生某种奇特的联系,而当他冰冷的血液流入口中时,语琪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奇异的律动。
像是两人的血液被紧紧连成了一体,以同样的速度与力度流淌过血管——皮肤与骨骼仿佛于此刻消失,只剩下血肉交融的感觉,清晰而强烈。
一种不属于自身意志的强大欲望在身体深处腾起,让人想要离血液的主人近一些,更近一些,然后紧紧相贴——几乎比春药的效果更加显着,语琪凭借自己强大的控制力才没有失态地凑上去。
意识迷糊之中,她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哑的低沉。
“——够了,玛格丽特,停下。”
阖上双眸,她以远超常人的意志力缓缓退开,低垂着头,逼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冷静下来。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片刻,被他打破。
“安瑟艾尔,我的名字。”他勾了勾唇,带着凉薄意味地道,“我都不记得上一次被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时候了。”
语琪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本着良好的敬业精神,她轻声道,“我会记得您的名字,父亲大人。”顿了顿,她缓缓地加上一句,“至少在我化为灰烬之前,这世上会有第二个人记得这个名字。”
59嫖血族反派8
“至少在我化为灰烬之前,这世上会有第二个人记得这个名字。”语琪的声音轻缓而柔软,像是这世上最温柔缠绵的誓言。
如果这话是说给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听,那么攻略任务或许会立刻达成,可惜她面对的却是一个心比大理石还冷硬的血族。
金发亲王看了她片刻,却是轻笑一声,随意地点了点头,态度像是敷衍闹腾不休的孩子,“很好,不错。”
——很显然他并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就像是听到女儿说以后要如何如何孝敬自己的父亲,在并不怎么相信的情况下漫不经心的回答——有时候这样的回答并非不想要,而是不相信能够得到。
对于血族而言,生命是一座漫长到没有尽头的独木桥,哪怕有时会与别人的轨道瞬间相交,但结果终究只会是擦肩而过,你最终仍会是一个人——那些说过爱你的人渐渐远去,曾经并肩的朋友成为记忆,然后这个偌大的世界只剩下你自己,你不再记得任何人的音容笑貌,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变得模糊不清。
就像是一场原本盛大而绚丽的电影,所有曾经令人刻骨铭心的角色在时间流逝中渐渐淡化远去,成为无关紧要的背景,而在最后的最后,唯一的强光突兀地照在你的身上,形单而影只,像是无声的独幕剧。
而他根本问也不问便随意地给她取了个名字,便是因为在他看来,终究会离自己而去的事物,没有铭记的意义。

语琪本以为他带自己过来这里的原因就是充当拭血的餐巾,但事实证明她错了,由于不知从何而来的兴致,他开始训练她快速移动时的速度和技巧。
他的训练方式同毫无耐心的性格很符合——没有要领讲解,也没有亲身示范,而是让她直接开始实践。
随意地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石,他半眯着双眸偏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一弹指——巨大的力量推动之下,那块碎石离开他的指尖,以快得惊人的速度极速向前。
并不需要他多说,语琪便已识趣地追了上去,只是她还未掠出多远,那块石子已经在数十米外落了地。
还未等她停住去势,身后又传来石子与空气极速摩擦的声音,只是方向却不是往这,而是正好相反。语琪咬牙,硬是顶着巨大的惯性在空中转了个身,朝着第二颗石子而去。
同金发亲王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看到他唇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不知为何,她觉得那其中似乎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样来回了数十次,他似乎是玩够了这个近似于‘扔飞盘让狗狗去捡’的游戏,扔掉手中的石子,刻薄地评价道,“行了,以你那可怜的能力估计也只能到这种程度。”顿了顿,他看着半撑着膝盖努力平复的语琪,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毫无同情意味地问,“很累?”
语琪闻言缓缓抬起头看他,勉强笑了笑,“还好。”
他满意地点点头,绕着她姿态优雅地转了一圈,“既然不累,那么——”他缓缓笑开,回头望了那银灰色的蝙蝠一眼,“布鲁克斯,带她感受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飞行。”
话音刚落,布鲁克斯便松开了爪子,从树杈上落下后展开翼膜,优雅地在她面前盘旋了一圈,而后猛地转身朝一旁的树丛深处扎去。
他斜睨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愣着干什么?跟上啊。”
无奈之下,语琪只得再一次追上去。
作为一只活了五百多年的蝙蝠,布鲁克斯显然深谙飞行的技巧,即使是在处处障碍的树丛中,它也盘旋自如,不断地变化着方向避过树干和枝叶等障碍,且速度不曾慢下来一丝一毫。
若不是上一次任务所奠定的经验基础,语琪或许连跟都跟不上,但即使如此,跟着布鲁克斯穿越了整个树林之后回到原地的她仍然是狼狈不堪,身上华贵的礼服被树枝划出了多道破损,手臂上也多了几道正在缓慢愈合的血痕。
她无奈地在金发亲王面前停下,等待着有可能遭受的奚落或是别的什么。
他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最后似笑非笑地托起她的下巴,声音轻柔地仿佛呢喃,“可真是狼狈又难看——”虽然这么说,但是毫无疑问他此刻的心情是愉悦的,暗红双瞳中含着怎么也掩不去的笑意。
停顿了片刻,他抬手从她的黑发间挑出一片半枯的树叶,终于再也忍不住,偏过头去嗤得一声笑了出来。
未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他便一手捞过她的腰,带着她飞速地朝古堡掠去。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但是语琪并未抱怨,而是借着机会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的礼服外套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她在做什么小动作,却并未阻止,只是勾着唇笑了笑,“对我撒娇是没用的。”
语琪沉默了片刻,仰起脸看他,“父亲大人——”
他抽空低头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您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原本高速的移动似乎因这个问题停滞了一下,片刻之后,她听到头顶传来他微哑的声音,“愚蠢的问题,我不会喜欢上任何女人。”
“为什么?”
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因为毫无意义——爱情只能带来痛苦,除此之外毫无益处。”
语琪思索了片刻,仰起脸看他,“那么我怎么办?”
他皱了皱眉,不明所以,“什么?”
“您知道的——我喜欢您。”她轻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您不会喜欢上我的话,我该怎么办?”
沉默了片刻,他轻声开口,语调慵懒而随意,“那么看起来你只有准备好接受痛苦了,我的小公主。”
“不能试一试么?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伴侣,永不背叛您。”
低头看了她一眼,他缓缓收敛起唇角的笑意,带着罕见的认真低声道,“去看清楚你的心,你所谓的喜欢是否只是被我们之间特殊的联系所迷惑——许多新生血族都会犯这个错误,将血液之间的吸引错当成爱情。”
60、攻略血族反派【9】
回到古堡,他直接将她扔在大厅之中便要离开。
语琪稳稳落地,扬声叫住了他,“父亲大人——”
高挑颀长的身影停顿了片刻,终究还是转过身来,微哑的声音轻柔而慵懒,“就这么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