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简单的来说,做御医,真的是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得不偿失啊!
有些扯远了,江雪歌见太后的症状自是心中有数,在长呼一口气之后,心中便立时涌上一股子的恐惧感,心衰到昏迷,显然太后的病症已经是非常严重,如若她无法将太后救醒,恐怕江家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江雪歌立时回身跪在地上,“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因病症而昏迷,开窗增加空气流通对太后的病情更为有利,民女恳请皇上应允。”
“哦?江太医?”齐成帝带着疑问看向江浦。
“理应如此,对服药有利。”江浦自是顺着自己女儿的话说,可是她的心里已经开始在打鼓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江雪歌为何如些要求,一身冷汗顺着江浦的后背便是流了下来。
“准!”
宫女们得了圣命,便是将几个小窗通通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顺着窗户流了进来,让本是烧得暖暖的屋内多了一份清冷。
江雪歌深吸入一口气,“回禀皇上,服药之前请允了江太医为太后施针,民女在旁辅以按摩穴位手法,这样效果会更好些,还请皇上应允。”
江浦的心里一听这话,更是咯噔一下,却是半分都不敢表露出来,只后身上的汗却越发的多了,口中却是只得回道:“理应如此。”
齐成帝的好江浦一眼,便是点头道:“准!”
见江浦去准备东西,齐成帝怕扰了他们,便挥手让众人都去了外殿候着消息。
江浦额上冷汗尽出,一边挽着袖子拿针具,一边探寻地看向江雪歌…
江雪歌自是镇定地看向太后的指尖,冲他点点头,这个时候不是解释的时候,何况还隔墙有耳,江浦本就医术精湛,这一点之下当即便恍然大悟,是他大意了,这不是他先前断出的糖尿病!而是糖尿病中的一种!
江雪歌什么也没说,只把调成了水的回春丸先喂了太后服下,便开始给太后身上的几个穴位按摩,又不着痕迹地为站在一旁的江浦把要扎的几处穴位暗暗指出…
江浦见眼那几处穴位,忍不住在心中暗赞了一声江雪歌点出的穴位精妙!他没想到这个女儿的医术如今居然不输于他了!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多想,生或者是死也就看今儿个了,当下一咬牙,便按着江雪歌指出的穴位一一扎去…
几分钟过后,太后突然极短地“呓”了一声,而后江雪歌便见太后下身处的衣裤迅速湿濡,竟是失禁了!
江浦与江雪歌见状却是极喜,齐齐唤道,“快来人,为太后进水!”
纱帘外的宫女立时鱼贯而入,她们显然已极为适应这种状况,干净的衬衫衣服都已准备妥当,将江浦父女二人暂时请出后,只消片刻便已打理妥当,这才又将江浦和江雪歌复请回去。
江雪歌便见江浦又亲手调理好一碗汁水示意一个宫女给太后服下,可那宫女却犹豫了一下,看向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宫女,那宫女没有接那玉碗,而是先闻了闻,向江浦开口问道:“江太医,这可是白梨汁?”
江浦略一点头,那宫女恳切道:“江太医医术超绝,江小姐也医术不凡,奴婢自是不敢非议,只是宫中太医为太后诊治糖尿病之症便说过,太后必禁甜食,太后乃千金之躯,若有半分差池,这个责任不是奴婢能承担得了的,还请江太医请了旁的太医们进来,当面示之,也好解了奴婢之难。”
江雪歌理解她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太后得的是糖尿病,你们还给她喝甜的,若是出了事情你们父女俩自己扛着,可别连累了她们。
这是在质疑江浦的医术了,江浦的面色变得有点难看,“花姑姑请便。”
那花姑姑仿佛没看到江浦难看的脸色一般,毫不客气地示意宫女向外报讯,没过多久,便听得脚步之声接踵而至,齐成帝的声音在外响起,“母后可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江浦连忙把手中的梨汁交给江雪歌,快步朝外室而去,而后便又听到他的声音,“参见皇上。”
江雪歌知江浦敢如此做,便是知道怎么回,她也不去操心那个,便是跪于太后塌前又细心地为太后按摩起穴位来,好像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这无关系一般。
那边江浦正在给齐成帝讲解太后的病情,当说到要铺以梨汁的时候,另一个稍贪怒意的声音急道:“江太医莫非对我们的诊治有所怀疑?江太医之前也诊断太后乃是糖尿病之症,是万不能进补甜食的,如今太后病水已排,只消喂以清水即可,以免加重肾膀负担,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江医正不懂?”
这个拧着气的声音很陌生,许是哪个之前为太后疹治的太医。
又听江浦的声音传来,“糖尿病也分多种,太后如今这症状只是糖尿病中的一种——消竭症!消肿症并无并发眼疾和水肿,亦无经络损伤,只是单纯肾不摄水的水崩之症,始于太后多年前产时损伤,与食不食甜并无半点关系,太后如今身虚体弱,不可直接再用药了,梨有治风热,润肺凉心,消痰降炎和解毒的功效,是一味治疗消竭症的良药,《本草笔录》中也有以梨治消竭症之记载,陆太医若是不信,自可去查阅便知道真假。”
“江太医的话恕陆某不能赞同!”陆太医的声音拔高了一调,“太后细博游数,舌质潮红,津唾不足,时常口干头晕,腰腿酸痛,食甜则面色涨红脉络不畅,俱是糖尿病的表现,江太医之前也不是认同太后为糖尿病的么,怎么如今却出尔反尔,前后矛盾,你到底是存了什么居心?”
第七十二章以身试之[文字版手打VIP]
“你…”江浦的声音里终于也掺了些怒意,即时驳道:“先前回来得急,只是听陆太医一口咬定太后得的乃糖尿病,江某上前诊治之时,陆太医又一直在旁干扰,这才让江某认为太后得的是糖尿病,可江某为着谨慎刚刚又重新细细诊查了一番,却立时推翻了先前的诊断,陆太医若还是不信江某之言,可自行进去诊看一番,若还如这般执意要按照错误方法为太后医治,使得太后病重昏迷,那才是真正的庸医。”
“哼,休得狡辩,先前陆某与宫中数位太医数次诊断,怎会有错,你如今定是拿不出诊治方法,一心想要糊弄了皇上与皇后去为自己开罪,居然还敢信口胡邹,想污蔑了本太医,难道你以为如此做法就能抹杀掉太医院众位医官的诊断不成?”陆太医自是不能让江浦驳了自己等人的诊断结果,若是这般,那自己等人的医术定会被旁人所质疑。
“江某岂是那种没有医德,敢拿太后身体安康来糊弄之人?江某已说得很明白清楚,若是陆太医不信,自可去为太后再辩上一辩,便自知陆某所说真假,陆太医只在这里与江某一味的辩驳,却不去为太后重新诊断一番,难不成是心虚了?”
“胡言乱语…”
这是要吵架了吧?江雪歌在内室听得囧囧有神,果然大夫都是骄傲的啊,小心翼翼如江浦,就算当着皇上的面也不容许有人质疑自己的医术,甚至据理力争,倒让江雪歌对他有所改观。
江雪歌这个时候一直在里面坚持不断的给太后按摩,每当按到心脏之处,她的手便用上一些力道,刺激心脏的脉动,虽然她的力气有限,但这总是一种激活心脏脉动动的方式。
趁着外边争吵之时,江雪歌将太后翻转过来背部朝上,隔着丝质中衣,几乎不必费神认穴,几枝细若发丝的银针趁着按摩之时不着痕迹地刺入太后腰肾处,几枝银针在她的施展下时而辗转,时而点刺,时而轻振,手法极其快速而隐蔽…
许是江雪歌的方法起了作用,不大一会儿,太后的下身便又有了反应,江雪歌迅雷不及掩耳地拔掉太后身上的银针,然后换来宫女们为太后换下湿了的衣裤和锦被,而太后接连几次排水,一时间寝宫内的宫女们忙碌个不停…
而江雪歌则是坚持不断的给太后按摩扎针,因不准喂食梨汁,江雪歌必须要让太后身体里的废水排出,只得不停用清水代替梨汁喂于太后喝下…如此循环的折腾了一个时辰,江雪歌的额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她的手也因不断的用力麻木得没有半分力气,所有的动作已经变成了最原始的机械动作,只是她略感欣慰的便是太后手指尖的淡紫色有消去的迹象…这也是她继续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江雪歌能够感觉到帘子后面几道凌厉的光芒正瞧向这里,而齐成帝已经几次出声询问进度,江雪歌却都只是回答,“还须些时辰才能奏效。”
次次这样一个答案,江雪歌不知道何时齐成帝便会一个不耐烦下令将自己父女俩推出去问斩,帝王的心思不是她这种蝼蚁似的存在可以猜度得了的,江雪歌父女俩此时更像是在跟时间,跟命运赛跑,如若太后一旦醒不过来,那她和江浦便可以以死谢罪了。
只是江雪歌心中虽急,却并未有强烈的恐惧之意,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救醒太后!只要她能醒过来…
这会儿外头也没消停下来,争辩声渐大,听起来是又有人加入了太医团表示支持陆太医,不过江浦也不算差,江雪歌隐隐听到几嗓子别的男声的支持声,应该是太医院与江浦有着相同想法之人吧。
就在外面声音吵杂的时候,一个人影进了内室,江雪歌只看清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美妇,衣裳华丽仪态端庄,便听到身旁宫女齐声道:“参见长公主。”
“不必多礼。”长公主的声音柔和动听,又和蔼可亲,让人一听便心生亲近之意,她走到江雪歌身边,又看了看置于小几上的玉碗,问道:“这就是给太后进食的梨汁?”
江雪歌连忙曲膝,“是,现在就等这一铺助之物了。”
长公主点点头,“你便是当初瞧出你嫡母恶疾的江家嫡长女?”
江雪歌垂下眉眼,不卑不亢淡然回道:“是。”
长公主刚刚那话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就事说事而已,又道“刚刚江太医在外所说的结论,可是你二人共同确诊所得?”
江雪歌略一躬身,“不错。”
“既然如此,还耽误什么?”长公主回身便将玉碗端起,动作可比她的声音爽利多了,她径自走到床前,示意身后的宫女将太后扶起,自己则亲自动手给太后喂食梨汁。
长公主动手,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就连花姑姑也一动不动的站在一旁,直到长公主将一碗梨汁全给太后喂下去,花姑姑才上前请江雪歌她们出去,却是太后又行水了。
此后,依着江雪歌所说,长公主又连给太后喂了五六碗梨汁,太后也每每汁水才下肚便有水行出,但几次下来,行水的时间已大大延迟了。
内室都换了好几回被褥了,外头的辩论还没结束,不仅如此,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又过了许久,江雪歌仍旧在不停的为太后身上几处穴位做着按摩,却是没有再扎针了,该扎的都扎过了,再扎下去便是不妥了。
而长公主则一直喂食梨汁…
猛的,江雪歌忽然感觉手上一紧,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却是太后醒了…
江雪歌猛然一惊,立即跪于地上低声泣道:“太后万安!”
长公主端着碗的手一颤,低头一看,便是喜极而泣地喊了声,“母后…”
听到江雪歌和长公主的声音,几名宫女全抬起头看了过来,更是激动得全跪于地上,花姑姑颤声冲外面回禀:“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后醒了!”
太后醒了!太后醒了!
这四个字瞬间让江浦整个人不由得跪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都激动得颤抖起来,刚刚受到以陆太医为首的好几位医官的质疑,他都没有失态,此时的他却因着这一句话伏于地上,老泪纵横…
这句话虽再简单不过,可听在江浦的耳中,却简直是他这辈子听过最激动人心的话,只因这话让江家所有人的命都——保住了!
太后醒了!所有人纷纷叩跪,所有人喜极而泣,这一刻,江雪歌的心才算是真正沉回了肚子里。
江雪歌始终低头跪在地上,她这会儿才不由自主的感到一种心悸的后怕,若是刚刚江浦没有意识到太后真正的病症,若是刚刚没有长公主毫不迟疑的信任,若是刚刚没有救醒太后…这一刻的结果兴许便会截然不同!
跪地之余,江雪歌感觉到几个衣着明黄色的人影闪到了帘子里,不断地询问着太后身体的情况,江雪歌的身体微微的发出颤抖,她的后背冷汗这个时候才开始渐出,那开着窗的冷风吹在她的身上,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此时更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看着她,她却不敢抬头,因为她感觉此人便是他——北风烈。
几许对太后的询问之后,齐成帝开口道:“江太医父女救太后有功,赏黄金千两,各色锦缎百匹,江太医仍居医正之位,江太医之女…”那个浑厚的声音说到这里顿了顿,许是不知该如何封赏江雪歌。
江雪歌此时更不敢随意插话,只是跪在地上叩拜着。
“留她在哀家身边,哀家自有打算。”一直躺着的太后发话了,江雪歌能感觉到,太后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她。
“这…”齐成帝似是有些为难,江家的事他也是听说过,可却又不好在此时驳了太后,“一切都听母后的意思。”
太后未言一句,便是转身闭上眼睛歇下了。
齐成帝怕扰了太后休息,他便也不再多留,领着众人便去了外殿。
陆太医眼锋如刀般凌厉,只身立于众人身后的脸色极差,江雪歌跟在长公主身后看得很清楚,陆太医的眼睛瞪得像探照灯似的,当然他不敢照长公主,全照在了江浦一人身上。
由于前面有长公主做掩护,江雪歌在后面便少了几分约束也终于放下心来,这才算看清了这一大群人。
走到外殿后,齐成帝也是满脸疲倦地坐于上首,江雪歌悄悄抬头看了眼,便见齐成帝的脸色白中泛青,不是什么健康的底子,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太后的病症急的或是被刚刚那场辩论赛给闹腾出来的。
齐成帝旁边那个拥有着狭长笑眸的男子,便是当今太子北风礼,此时面上微微带着笑意,只是那笑却没见入了几公进眼里。
而北风礼之旁便是面色淡淡眼中却透着股喜意的北风烈,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北风烈抬眸反视,正与江雪歌对视个正着,江雪歌脸上一怔,慌忙垂下眼去。
过了一会儿江雪歌压下心中的慌乱,再偷偷抬头看去,竟还是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居然一直都在看着她!
北风烈那眼中似乎还含着一丝笑意,视线越过众人还朝着她安抚地点了点头,而后才移开目光,好像刚刚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只是为了安抚,让她不要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双冷清清的眸子,江雪歌的脸突然间就热了起来。
齐成帝坐于上首,淡淡开口,“江太医之女便留于太后宫中随时侍奉吧。”
江浦和江雪歌齐声称是。
只有陆太医还是忿忿不平的,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了句,“既然江太医坚持自己论断,将来太后有何不妥,江太医是否能够承担所有的责任?”
江浦面色微红显然是在刚刚的辩论中被气得不轻,他正要说话,便听江雪歌出声说道:“陆太医,其实想要知道太后到底是糖尿病还是消竭症,很简单。”
江雪歌说完,便朝着一个宫人说道:“麻烦这位姐姐将太后刚刚换下的被褥拿来。”
那宫女看了看齐成帝,齐成帝淡淡扫了一眼自信的江雪歌,便微点了点头,宫女见状这才连忙下去了。
不一会儿那宫女便回来了,手中还抱着两条被子,上面沾了些湿濡的痕迹。
江雪歌指着那湿处道:“若是糖尿病,行水必甜,如为水崩消歇则无甜味,陆太医既然不信我父亲的论断,那么只需一尝便可辩定是非。”
江浦差点为自己的女儿拍手叫好,真是高招啊,如此将了陆太医一军,如果他不尝,自然占不住理据,如果他尝了…咳咳,江浦忽然觉得胃里有点搅…
陆太医听完这话也是极怒,一双眼睛瞪得极圆,那表情也瞬间变成了一副便便脸…江雪歌觉得以自己平凡的词汇量是难以形容出来的。
江浦哪里能让他退缩了去,不当众回他一巴掌,刚刚岂不是白受气了,江浦面容一整,当下便极其严肃地上前几步,然后出乎所有人预料地伸手便毫不犹豫地沾上了那湿濡之外,而后又迅速地将食指含入口中,微微皱眉,似在品味…
这一下,陆太医没招了。
本来么,身为医者为明辩医理有什么是做不得的?何况那人还是太后,别说是…就是…咳咳…嗯,这个大家都懂的。
最关键的是,江浦这招比江雪歌还要狠,人家都亲自动手了,你陆太医这个时候怎么能退?就算明知是输,为表忠君之义也是必须得出手了!
于是,陆太医板着便便脸,用了以毫不逊色于江浦的速度迅速沾取那湿褥后放入口中,然后细细品味一番后脸上便涌上了愧色,并立时跪至齐成帝面前道:“为臣无知,险些耽误了太后的病情,请皇上治以重罪。”
陆太医这么说,便是证明了江浦与江雪歌的话是真的,同样的频渴频尿,但行水不甜,说明太后只是水崩消竭之症,而并非糖尿病之症!
虽然而陆太医输了,可他的举动赢得了齐成帝的认同,因此,齐成帝并未降罪,反而还勉励了他几句,让他往后定要吏细心用心忠心地为皇家好好效力。
最后陆太医当众表示要向江浦江医正的细心学习,注意,是细心,把医术无视了。
这又是试验,又是表白的,也耽搁了一阵时间,当齐成帝宣布散场的时候已近深夜了,江雪歌被安排留在了慈宁宫侍奉太后。
江雪歌待人散之时,悄悄拉住了江浦,江浦刚刚以身试真理,让江雪歌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若是她自己,却是不知敢不敢下得了口!
江浦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严肃地对她道:“医者虽应不畏肮脏,但有时更要相信自己的医术,而非舌蕾,你这次没有令为夫失望,以后再多用些功在上面,定能做得更好。”
江雪歌连忙应是,江浦又道:“至于遇到像陆太医那样的偏激之人,更不可强辩,智取方为上路。”
“智取?”江雪歌顿时觉得有些回不过味儿来!
江浦这时才慢悠悠地伸出刚刚试验的左手,眼中透着股意味深长,“刚刚我是以中指相沾,尝以食指,而他…啧啧…太后的废水,定能让陆太医是回味悠远啊!”
江雪歌自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相当受教!
想不到江浦也有这么阴的时候!
江浦说完这些,看向脸色仍有些苍白的江雪歌,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便出声叮嘱道:“在宫中不比家里,你也要事事多留点心,若是碰到强取不得之事,便想一想今天为父做的,事事都有相通点,你好自为知吧!”
江浦让她在此好生侍奉太后,自是不敢久留,只匆匆嘱咐了她几句,便跟在别人身后匆匆离开了太后的寝殿,江雪歌瞧见江浦临走之前那担忧的目光,心中也涌起了一股酸楚,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生死线上又走了一遭,她此时已无太多杂念,起码,太后留她于宫中,与方家的婚事许是就这样的算了吧?这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如今这个目的虽然达到了,可是她却又陷入了另一个让人迷茫的境地,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江雪歌便留在了太后宫中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偌大的宫殿不过是一间空旷的屋子,倒显得有些冷清。
太后这一睡便一直未醒,江雪歌便一直在旁候着,以防太后突然醒了会有何需要,就这样,一直到第二日早间,在江雪歌都有些迷迷瞪瞪之时,太后宫中的刘公公悄声的叫她出去,给她传了个话,是江浦传进来的,叫她好生在宫中侍候着太后,不必惦记着家中的事。
江雪歌知道江浦这话定是回去跟老太太商议后才给出来的话,怎么的也算是给她的一个答复,她与方家那死人的婚约定是就此作罢了。
江雪歌也不知自己要在这宫里呆多久,身边也没个相熟的人,自是不敢掉以轻心,虽然只与这刘公公有过一面之缘,身上也没什么可给刘公公当作谢礼的,便摘下手上那串老太太以前赏给她的翡翠珠子,刘公公是个有眼色的,一看这便知是个好货色,其实江家早已给他塞了银子的,可钱这东西谁都不会嫌多,便是笑着收了下来,再抬头之时,对江雪歌的态度也好了几分,“…江姑娘如若有何需要的,只管来找咱家,咱家便是这慈宁宫里伺候的。”
江雪歌福了福身,算是道谢,便是匆匆的赶回到太后身边,而这一会儿,太后便已是醒来。
“民女江雪歌叩见太后。”江雪歌感觉到太后那威严的目光正在打量着她。
“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太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仍能感觉到虚弱。
江雪歌缓缓的抬起头来,她早在太后熟睡之时去清洗了,此时只因劳累而显得脸色有些苍白。
太后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这样看着江雪歌,良久才吐了一句,“…倒是个俊的,难怪…就是出身差了些。”
江雪歌不知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敢深想了去,更是不敢随意去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