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自小便跟在江雪歌身边,此时见她的神情不容拒绝,也清楚她的性格倔强,一旦决定了的事便不易再更改,便也只好应了。
而那女人显然还有话说,但见江雪歌还有旁事,便也不敢打扰,只低声道谢。
当下,灵儿便带着那千恩万谢的女子走了。
江雪歌目送着灵儿两人走远,便转身看着那碧水蓝天良久,正准备四处转转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
江雪歌回头,一眼瞧着个穿着江府下人服饰,又有些面生的丫鬟静静地站在身后。
那丫鬟见江雪歌回过身来,微微欠了欠身,“大姑娘安好,奴婢夏荷,奉了大夫人之命,特来寻您回去,斋饭已经备好,主子们也都到齐了,就等大姑娘一个人未回,还请您这就跟奴婢过去。”
江雪歌看着那轻声细语的丫鬟,脑中对她一点印象也无,何况这丫鬟生得如此美貌,若真是见过,必会有点印象才对。
虽跟平常丫鬟一样的青衣素裙,可这丫头那皮肤就跟青葱似的水嫩,两道细眉弯如柳叶,似乎还修过了,不仅身材窈窕面色红润,那一双美目中更是如蕴了两汪秋水一般水波流转,甚有一番媚骨风情。
这是丫鬟么?要不是她那身衣裳摆明了她的身份,江雪歌还真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种资质,做丫鬟当真是可惜了啊!若她真是江府的下人,为何自己从没见过她,而且以她这种姿质,就是放眼整个江府,也没几人能比得过的,就是跟那些姨娘相比,都要出挑几分。
心下如此一想,江雪歌便越发的谨慎,微眯着眼又将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有些不确定的紧盯着她道:“你是在哪儿当差的?怎么以前从没见过你!”
丫鬟垂目一福,温言回道:“回大姑娘,奴婢在大夫人院儿里当差,是个三等丫鬟,才入府没几日,也甚少出来,大姑娘若是没见过奴婢也属正常。”
话说到这里已然是明了,此番出来上香本就挂着心,江雪歌对她起疑心也是应当的,何况还是个从未见过的丫鬟。
“嗯,我知道了,既然准备好了斋饭,让大家等我一人倒是不好,这样,你先去回了母亲,让大家不用等我,就先食吧,我一会儿便回。”江雪歌并未见过这夏荷,哪里肯全信她的话。
“大姑娘。”夏荷见江雪歌没有要跟着走的意思,急道:“请大姑娘随奴婢一道回吧,奴婢出来时,大夫人便给了令的,说若是奴婢没寻回大姑娘,便要罚奴婢十个大板子,何况四夫人也说了,一定要等着大姑娘回去,才肯上桌,如今各位少爷和小姐都饿着肚子等着呢,若是一会儿奴婢自己一人回去,那今儿这顿板子奴婢怕是…”
夏荷期期艾艾的道出这话,江雪歌心里的疑虑顿时去了大半,本来她是想着避了这夏荷,自己回去的,可她能说出四房的人来,还了解江方氏的脾性,又见她那副懦弱害怕的模样儿倒是信了几分,以江方氏的性子,的确会因此而牵怒了这丫头。
江雪歌皱了皱眉头,心下还有几分犹豫,“不是我不跟你回去,而是跟着我出来的丫鬟,刚刚被我差去办事了,若是我先走了,她回来见不着我,定是会着急的。”
夏荷不在意的笑笑,“这个大姑娘用不着担心,喏,那边还有个与我同时进府的冬儿,也是在大夫人院里当差的,一会奴婢便去跟她说一声,让她在此处等着灵儿姐姐就好了。”
见她能说出灵儿,江雪歌此时才算是真信了她,见那冬儿正立在不远处规规矩矩的站着,便点了点头,“如此,你便去跟冬儿知会一声,让她一定在此等着灵儿回来,然后再和灵儿一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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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演戏
夏荷面上一喜,忙欠了欠身应了下来,转身便去跟那冬儿嘱咐去了。
远远见着夏荷跟那冬儿说了几句话,便见着冬儿在远处冲着她福了福身,江雪歌便知那冬儿应了下来。
待那夏荷回来,江雪歌便淡淡说道:“带路吧。”
夏荷自是满面带笑的应了,转身时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冬儿,这才走到前方带路。
跟着夏荷绕过青松木林,江雪歌发现夏荷领她走的却并不是刚刚她和灵儿来时的路,不过寺庙里本就小路条条交错相接,倒也没什么。
走了好一会儿,果然瞧见了几百米开外江府众人落脚的院子。
江雪歌不想让江方氏又说她拿架子回得晚,便加快了脚步,却不想,前面领路的夏荷在此时,却忽地站定在一个小院前,一副着急的模样在身上找来找去半天无果后,便回过头来满眼急色的看着江雪歌说道:“大姑娘,奴婢的手帕掉了,定是刚刚回来时走得太急,不知落在何处了,奴婢斗胆,还请大姑娘在此处稍等一下,奴婢去寻了那帕子就回。”
江雪歌怔了怔,见她神情焦急不似作假,以为这帕子是江方氏赏给她的,便开口道:“不过是一张帕子,你若是怕母亲知道了责罚,一会儿我去帮你说说便是。”
却不想,那夏荷却并没有因江雪歌这话而放松下来,反而满脸急色回道:“大姑娘有所不知,那方手帕并不是大夫人赏给奴婢的,乃是奴婢的娘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那帕子虽是个不值钱的物件,可在奴婢心中的意义却很重,旁日里也甚是珍惜,一直小心存放,记得刚刚出林子时那物件还在奴婢身上,可现下却没了,奴婢…奴婢实在是不孝!”
江雪歌一听,不由得皱眉,若这帕子真对夏荷如此重要,为何她却随意的放在身上,重要的东西,不是放在越安全的地方越好么?
抬眼再见那夏荷哭得甚是期艾,可那眼里却分明未趟下几滴泪来,反而更像是在硬挤,这般想着,江雪歌心中不由得冷笑几声,前世看过那么多的电影电视剧,若她连真哭假哭都分辩不出,那她看的那些影视剧不是白看了?这夏荷分明就是在演戏!她说这夏荷为什么非得让她跟着一起回来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啊!
江雪歌的脸色越发的冷了,却也不动声色,她倒是想看看这夏荷倒底想做什么。
这夏荷哭哭啼啼了半天,眼角偷偷一扫,却见江雪歌站在一旁神色淡淡,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当下便有些急了,她也是个没眼色的,没看出来江雪歌早就看出她是在演戏,嘴中却还在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可她说半天,口水都快说干了,那眼里也挤不出泪来了,江雪歌却还是连吭都没吭一声!
夏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心下虽恼,可也不敢放肆,便自动的闭了嘴,只是那副委委曲曲的模样甚是我见犹怜。
江雪歌见她闭了嘴,这才淡淡开口:“哭完了?那就走吧!”
夏荷怔了怔,对江雪歌这话自是反应不过来,当即便条件反射的抬头,却正撞见江雪歌似笑非笑的瞧着她,一时倒有些慌了,可想起事情还未办妥当,便可怜兮兮的看着江雪歌说道:“可奴婢那方手帕还未…”
江雪歌一挑眉:“与我何干?”
夏荷面上瞬间一滞,许是未想到江雪歌会如此一说,那张樱桃小嘴张了张,却是不知该如何回了!
江雪歌冷哼一声,也不再多作停留,当先便往前走去。
夏荷站在原处狠跺了下脚,常人遇到这种事不是应该安慰一番再让她去找回东西么,怎么这大姑娘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心肠未免也太硬了些。
见江雪歌要不犹豫的离开,夏荷心中着急,正不知道该如何留她在此时,眼角却扫到小院大门缓缓打开一条大缝,夏荷顿时一喜,眼中诡异闪过,张口便喊道:“谁?”
这道尖利的女声,着实把正走着的江雪歌吓了一跳,心中不由恼了,这夏荷又想做什?就这么喜欢当小丑么?遂不耐烦地回身正想斥了她,却陡然瞧见旁边那间小院的门后有一道青衣裙角一闪而过,稍犹豫了一下,她随即就提步追了上去。
那种款式的青色素裙是江家的婢子服饰,此处离江府众人的院子不远,在这里见着个婢子丫鬟虽也不足为奇,可问题是,那裙角下摆上清清楚楚的有一圈很特别的图案。
而这个图案在这个世上怕是也只有她最熟悉不过了,那裙摆上亦然绣的便是白色的超萌卡通兔,这图还是出自她之手。
那还是当初她无聊时画着玩儿的时候,被灵儿几个丫头瞧见了,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当时便跟她讨了原图去,再绣到了衣摆之下,虽只绣了小小的六只,可江雪歌对这种只属于她那个世界的东西,却是异常敏感的。
“灵儿…”走至那虚掩的门前,江雪歌就着门缝向里看去,那小院里却空无一人,心中有些疑惑,刚刚她明明看到灵儿的衣裙的,怎么会没人,难道是出事了?
这样一想,心中便更谨慎了几分,转过头看着夏荷,江雪歌厉声说道:“你快去寻了顾勇速速过来,我先进去看看。”
那夏荷闻言,眼中顿时涌上喜色,自是一口应下便走了开去。
江雪歌眸子瞧着她走远了,这才抬手推门而入。
这个院子很小,也有些落败,院落里还堆了好些杂物,可里面一眼望去,却并未见到半个人影,江雪歌稍犹豫了一下,便拾阶而上,步入房门半敞的正房,房中也是空无一人,本就不大的空间被屏风遮起一半,看起来更加狭小。
探头而看,屏风内侧置着一张简单的木床,旁边还梵了香,丝丝袅袅的烟在屋里许许散开,泛着股子香香甜甜的味道。
江雪歌皱了皱眉,灵儿呢?刚刚明明见着灵儿那衣摆的,怎么屋里也没人?不知为何,一股不安涌上心间,江雪歌当下越想越不对劲,难道…刚刚那个衣角并不是灵儿的?而是有人故意要引自己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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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入局
见此情景,脑中又突然忆起夏荷刚刚那虚假的做派,江雪歌心中顿时一沉,也越发的不安!当下便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往外走,却在即将出门时差点撞上了一人,那人身材细长,竟似一直在门侧等着她出来,好堵住她似的。
江雪歌立时后退一步,再看来人,并不认识,而这人身材消瘦,面带邪笑,约摸十八、九岁年纪,五官虽正,却长得艳丽似女人,而且面色苍白眼睛浮肿,双颊又隐约透出一层不正常的淡粉色来,江雪歌学医多年,只消一眼,便看出他这是因为某种事情做得多了的缘故,心中不由得暗暗戒备起来。
江雪歌见此心里猛然打了个突,太大意了,她居然连身后有人都不知道!
那人背着手迈着小方步进了屋子,便随意地往门口一站,却立时将出路给挡了个严严实实,口中轻笑,“大姑娘这是要往哪儿去呢?不是在等我么?还是在等谁?哦,看我,差点儿忘了,大姑娘的侍女还在我这里呢!”
说着便从身后拖出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来。
江雪歌心下一颤,那躺在地上之人不是灵儿又是谁!
这是个圈套!
有人引了她进小院来想要毁她清白!
不管是夏荷?还是方标,或者幕后就是江方氏!她现今已是入了这个局,要想轻易脱身怕是不容易!
不过,有一点却是能想得到的,那就是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有许多人赶到这里来抓她的奸了!
如今她即已入局,又该如何脱身呢?
江雪歌看着那一脸邪笑之人,面色凝重,“是谁让你来的?不论让你来的人许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我必定双倍奉上,你现在就放我出去。”
男子抿嘴暧昧一笑,“大姑娘原来好这口欲拒还迎的调调呀!昨儿个我那通房丫头荷儿跑来跟我提起,说是大姑娘今日想见本公子,本公子还以为听错了呢,荷儿还说大姑娘应了她,若是我今日肯前来会一会大姑娘,大姑娘便会求了本公子充了小荷儿为我的第十七房妾室呢!荷儿的话可是让本公子好生为难了半天呢,来吧,又怕唐突了大姑娘,不来吧,又怕伤了大姑娘的心,可左思右想,即然大姑娘如此良苦用心的按排了今日之约,我若不来,岂不是伤了大姑娘的心!我这般怜香惜玉之人,又哪里舍得让你有一丝一毫的难过呢!”
他这般做派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与人早就串谋好的,还是也被蒙在鼓里。
还有那他口中的荷儿,必是那夏荷,居然如此费尽心机的引了自己过来,想必这会儿,那夏荷定是去引人过来抓现场了吧!
多浪费一分时间,便多一分危险,当下,江雪歌便张口斥到:“一派胡言,快让开放我出去。”
“呵呵,大姑娘的娇声可真真动人呢,不过,你即已进来,又何必装腔作势的急着出去呢?”说着又从怀里掏出条青裙放到鼻尖闻了闻,“想不到你的丫鬟也这般的香,虽没有大姑娘的国色天香,却也算个清粥小菜,拿来调调味正好,大姑娘觉得呢?”
几只绣于青裙上的小白兔被那男子放在鼻尖表情陶醉的轻嗅着,让江雪歌一阵恶心。
“这里可是佛门清静之地,公子在此处生出事端,难道就不怕佛祖怪罪于你么!”江雪歌不进反退,意图将那人引进来,让出去路。
可那人却似看出了江雪歌的意图,仍站在门口处半步也没动,双手抱在胸前,盯着江雪歌不紧不慢地笑道,“本公子与小妾在此处行周公之礼有何过错?佛祖又怎会因此而怪了我呢?哦,忘了告诉大姑娘一声,本公子便是你未来的夫婿——方标!当然,你也可以唤我标标或是方方,我都喜欢,嘻嘻,显得格外亲近呢!”
标标!方方!还小甜甜呢!江雪歌被他雷得外焦里嫩。
心中虽恶,可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尤其是现在自己的处境堪忧,若是真惹急了他,怕是会更难办,心思百转,江雪歌便放缓了声音说道:“原来是方公子,雪歌在此有礼了,只是雪歌和公子还未成婚,人言可畏,婚前见面却是不妥!公子也不想让外人对雪歌说三道四吧!再说了,雪歌反正早晚也是公子的人,公子又何必急于一时呢,不如,待到了新婚之时雪歌再陪公子尽兴聊之,可好?”
方标风情万种的勾唇一笑,却不为所动,“大姑娘也说了,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早聊晚聊又有何分别呢,倒是新婚之前多聊一聊,反而能增加不少情份呢,嘻嘻,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现在吧,咱们今儿个玩个尽兴可好,指不定到了新婚之时,你这肚子里还能提前怀上本公子的种呢,那可真真是美事一桩!来吧,大姑娘是想玩得粗鲁一点的,还是别致一点的?本公子今日都随了你!”
这人硬的软的都不吃,倒是让人恼恨,江雪歌无奈退到了屏风旁,看着那张木板床,她的手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她现在是气得头晕脑涨,没有时间与他纠缠,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便强定心神,将左手悄悄伸到衣袖里。
刚刚拿在手里,江雪歌突然觉得胸口发闷,脑子也有些发晕,连忙憋气。
那方标见状大笑,“大姑娘这就动情了?呵呵,看来这香还真是不错呢!”
方标话音刚落,江雪歌便双脚一软跪坐在了地上,看着屋里燃得正欢的薰香,不禁咬了咬牙,忙右手一抖,一物掉入手中,江雪歌装作不胜娇羞的模样,以手捂嘴顺势将手中的东西悄悄放进了嘴里。
是这方标想害她,还是方标和江方氏串谋好了要害她,待会自然会见分晓,可现在…自己刚咽下去的药还得有一会儿才能见效,怎么办!
江雪歌心中焦急万分,却没了别的法子,趁着自己现在还是清醒的,心一横,她便忽地朝那方标柔美地笑了,本就是极盛的容颜,此情此景一笑之下更添了几分惊艳和暧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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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江方氏出手
方标见她这样的做派,当即也笑了,回手便关上了房门。
“我身上怎么这般无力,公子能扶我起来么。”江雪歌娇娇软软的说着,便轻轻抬起手来。
方标添着唇直直地盯着江雪歌,显然是早就服用过了解药,并不会被屋中的迷香所迷,可香不迷人,人自迷,和他欢好的女人没有百个也有几十,但却从未在这佛门之地行过此事,心中顿时觉得新鲜刺激得不行,再见那似水柔情娇滴滴半卧在地的鲜嫩美人儿,他哪里还忍耐得住,当即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待近了身,他便眉开眼笑的一把握住了江雪歌那仿若无骨般的小手,慢慢俯下身去。
他事先可是得了令的,一定要和这江雪歌慢慢的玩,好好的玩,故而也不着急强了她去,只握住了美人的指尖,便觉入手触感滑腻犹如白玉,心中更是心痒难捺。
江雪歌此时又是柔柔的一笑,反手一转便将他的大手紧紧握住。
美人暗示至此,方标那厮哪里还忍得住,当即便三下五除二扯了自己的衣裳便扑了下去…
江方氏一直在等消息。
这次上香不过是个借口,把江雪歌引出来毁了她的清白才是目的,先前她好心,只想着让方标如愿的娶到江雪歌便是,可却没成想淑妃临插一脚进来,打乱了她的计划,非逼着自己回娘家去退亲,她计划了那么久,眼见着便能如愿了,哪里能这般就甘了心。
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干脆毁了她的清白来得爽快些,如此,这江雪歌不嫁方家也得嫁了,而那笔丰厚的嫁妆也不必担心落到旁人之手!再往远了去,江雪歌没了清白,淑妃到时打死她都是轻的了,哪还会再把她放到心里去!
哼,不过是一个仗着有几分聪明便目中无人的蠢货罢了,待过了今天,看这假清高的贱人还有何颜面存于这世上苟活。
思及至此,江方氏近来堵闷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被淑妃搅黄了计划的怒意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消散。眼看着时辰一点一点的过去,江方氏眼里眉稍都是得意,那美妙的感觉简直舒畅得难以言喻,若不是想事情更进行得更完美些,她早就着人抓奸去了。
正喝着茶,一抬头便见着自门外进来的江黄氏一家子,江方氏心中一喜,便慢悠悠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虽然心情上佳,但江方氏对时间的关注尤为重视,自得到江雪歌进了那小院儿的消息,也有段时间了,算了算时辰也应该差不多得手了,她可是打算好了要带着人去看这场好戏呢,江黄氏来的时间正好,此时不开口,又待何时?
江夜月正在一旁喝茶,闻言双手激动得微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她自然也在算计着时间,这事儿她也是在马车上才听江方氏说出来,按照江方氏的计划,她们一定要在江雪歌好事已成之时闯入,这样才能让她辩无可辩,如此,才能给江雪歌沉重一击,也能给淑妃重新考虑人选的机会。
江夜月自是知道江方氏的意思,开口道:“都午时了呢,母亲,斋饭都快凉了,大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别是因为何事耽搁了吧,要不要使个丫头去瞧瞧。”
江方氏闻言一笑,轻轻舒展了一下久坐的身体,“我看你大姐定是贪玩儿忘了吃饭的时辰了,好不容易来一次,若是我们先用了倒是显得对佛祖不敬了,方妈妈,你快使唤个丫头去把大姑娘赶紧唤回来,可别因着她不懂规矩,便把弟弟妹妹们都饿着了。”
一旁的方婆子忙诡笑着应下,当即便掀了帘子出去了。
江黄氏此时领着四房的人也才从自个儿的小院休息回来,自是听到了她们的话,扬着笑脸便自责道:“哟,嫂子起得可真早,倒是我贪睡来的晚了,你可千万别恼了我才是,出门在外好在还有嫂子细心着能时时想着孩子们,要换作我呀,怕是什么都处不好了。”
江方氏此时心情甚好,也懒得跟她闲扯,“都是江家的血脉,我不心疼他们心疼谁去。”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方婆子此时却进了来,面上带着几分怪异之色看了看江方氏和江黄氏,这才福了福身说道:“回大夫人,老奴刚才着人去找了大姑娘,却没找着人,刚刚有个丫鬟来回,说是好像见着大姑娘去了前面的一个小院,不知是什么原因,却是至今都未出来。”
江方氏一副诧异的模样,“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到用饭时间了么,怎的还有时间去旁的小院儿闲逛?真是越发的没规矩了,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忌讳,怎么能随意的便进了旁的屋里,我看她前段时日学的规矩怕是全都白学了,这般不知礼义妇守,岂不是丢了我江家的体面。”
说着扫了一眼江黄氏,又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她给唤回来。”
方婆子闻言,顿时苦着脸回道:“回大夫人,老奴刚刚已亲自跑了一趟,可不知为甚,那小院儿的门却是被人从里面给反锁住了,门外还守着一个丫头,却不是大姑娘的丫鬟灵儿,而是…而是您娘家三公子的近侍丫鬟夏荷!老奴见着便觉不妥,心中又着实担心大姑娘,当即便上去叫门,岂料那夏荷挡着奴婢死活也不让开门,奴婢当时便想着这夏荷到底是夫人娘家的人,便也不好硬闯,这才赶紧着回来请示一下大夫人的意思。”
江方氏一听便重重的撂了茶杯,满脸怒色喝道:“什么?竟有此等事!这大姑娘也太不知分寸了,旁日里我纵着点她也没什么,可这里可是佛门清静之地,怎可由着她胡闹,这不是成心丢我的脸么!这标儿也是,他俩虽早有婚约,可这毕竟不是还没嫁过去么,怎的两人就这般的急不可耐不要了脸面…,哎哟喂,可真真是丢死个人了!方妈妈,快快带路,我今儿倒是要看看,这俩人究竟是要闹出个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