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亨同患不可救药的江湖职业病,动不动就爱拔枪硬斗硬,可是不论如何,无法疏忽今朝的主角——白苏氏与白门少君。而今产妇和孩子皆需要安抚,顶梁柱却露出了类似发癫的前兆,这…这不是让人心里没底么
白某人挣扎了良久,怨愤的压了压眉头,豁出去说道,“两门叔伯兄弟听好,黄门舵爷是我白九棠的丈人爹,季门舵爷是我白九棠的亲爹,他二位起了纷争我铁定只有两边劝的份儿,至于你们要怎么处理那就是你们的事了,眼下我忙得不行,这就不陪了…”说罢,竟扭头走了。
两门保镖面面相觑,不及当家的发话,已讪讪放下了枪。搞了半天黄季两门是亲家,这不是“大水队”VS“龙王队”么?家庭内部矛盾,有必要搞得这么武力吗?犯不着啊
黄金荣眼如铜铃,不可置信的瞪着白九棠留下的空位,季老爷子更是始料未及,微微蹙起了眉。

走廊的另一头。加护病房。
虚掩的房门传出了护士的劝说声和有气无力的吵闹声,箭步而至的白九棠在门前顿步,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装作悠闲轻松的样子推门而入。
“九棠…”苏三听见响动,立即调转视线,朝他切切的问道:“外面怎么了?孩子没事吧?”
“没事”白九棠挤出笑容来,在床边的凳子落座,挥挥手示意护士出去。
“没事怎么闹腾得这么厉害?”苏三那干干的嘴唇像是枯萎的花瓣。
“两个老小子欢喜过头了。”白九棠敷衍得妙,临了塞了个枕头到她背后,拿起水杯小心喂她喝水。
“你骗我。”苏三别了别头,躲开水杯说道。
“我没有。”白九棠用水杯追着她,皱了皱眉,“喝水。还要不要命了”
此君并不擅长撒谎,所以常以漠然来粉饰太平,如今他不合时宜的摆出一副冷面孔来,多半是在糊弄人吧?
苏三努力聚集看向他,顺从的喝了一口水,“只有白水么?我以为会有红糖水…”
那厢怔了一怔,一扫冷淡,泛起了笑容,“谁说没有你等着我去热一热。”
“九棠。”苏三乏力的喊道。
“啊?”白九棠高兴的摆弄着矮柜上的红糖水。
“二位老爷子闹什么呢?”这语调低低柔柔的,蛮有不经意的味道。
“嗨不就是为了——”白九棠手上的动作一僵,发现被老婆设计了…
莞尔,此君重新热火朝天的张罗起来,将季门厨娘送来的红糖水发狠似的倒入瓷碗中,亦斜了太太一眼,发狠似的说道:“你现在的任务是修养,先喝了这碗红水糖再说”
床上那位缓缓挑高了眉,尔后又慢慢放平了,扇扇睫毛嗫嗫的说:“好啊,我又饿又渴,再不吃喝得晕了。”
白九棠看了她一眼,不相信这话是她说的,稍事得来一记催促的对视,不禁手忙脚乱的张罗起来。
不多时,吃的喝的都给热了一遍,送到床边来了。白九棠跑得满头大汗,跟水里捞起来的鱼似的。
苏三真真是又饥又渴,白九棠喂她吃什么她吃什么,全无喜好之分,只管往虚脱的身体里输送养分。
吃了东西之后,小女人终是有些力气了,声音也清晰起来了,望着收拾碗筷的丈夫,问道:“小玉呢?怎么没见她?”
“上季府带吃的去了。”收拾着那些空碗,白九棠一脸高兴。
“是么…”苏三打了个呵欠,困顿的咂了咂嘴,“季师叔怎么也没来瞧瞧我啊?”
白九棠被那些超级油腻的瓷碗扰得不胜其烦,恨不得将之丢进垃圾桶去,心不在焉的随口答道:“他正和你爹玩命,哪有这空闲”
画面突然静止了,夫妻俩转而对上眼了,为夫的表情哀怨,为妻的一脸惶然。
白九棠万般不甘——怎么又被老婆给设计了?
苏三则惶惶不安——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跟没事一般?
番外 『第206话』内忧外扰
『第206话』内忧外扰
“他们俩在玩命,你怎么能走开?”苏三弱弱的抱怨。
“他们俩一辈子都在玩命,多玩一次又能怎么样”白九棠瞪大了眼睛,“你第一次生孩子我当然得紧张你”
“…”那厢的倦容上泛起了讶异,慢慢的,这讶异化为了笑意,“那我第二生孩子呢?你还会不会这样紧张我?”
“这…这…”白九棠认真思考了一番,大煞风景的倒出了实话,“你既是有经验了,我又何必要紧张?”
这答案很是令人失望啊…即便它是诚实的,却诚实得如此可恨。
苏三笑容一敛,乌云罩上了小脸。俗话说得好:男人是自私的动物,孩子才是女人的归属。
“护士说孩子要吃初奶,我想给他喂过奶再睡,你让护士把孩子抱来吧。”天空没有电闪雷鸣,单单风声亦有无穷的威力。
看天色也知道情况不妙,何况这反击简直要人命。白九棠傻瞪着眼,心知又吃瘪了。
现在外面情况不明,断不能把育婴房那小子抱出来惹事,可太太的要求非常合理,就算是使性子也得顾及。
“你不如先睡一会儿,醒来再喂吧。”此君献媚的笑。
“我不。”娘要见子,理由多余,世间诸事,百无禁忌。
“你就不能给我省省心么?”白某人表情郁结。
“我不能。”小女人凄婉而决绝。
“——你”白九棠气结的拧紧了眉。
“你到底去不去?”温柔催促来袭,那声调温润如玉…如玉一般没有温度。
白九棠七窍生烟的瞪着妻,尔后举起了白旗,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白门子弟分散在走廊上,加护病房由宁祥和鬼谱把守,育婴房由小佬昆等人看护。医护人员与病友如常往来,黄季两门的人已消失无踪。
“那俩老小子上哪儿去了?”白九棠心下有些乍慌。
“去吃茶了。”宁祥上前答道。
“啊?”白九棠吃惊的轮圆了眼。
“不不不不是‘吃讲茶’,就是吃茶聊天”宁祥心知当家的误会了,赶紧解释道。
“那你不说清楚”白某人愠怒的吼道,心中却是一块大石落地了。
大环境安然无忧,白门少君很快投入了老**怀抱中,母子俩大唱《相见欢》,一切旁人皆成布景…
自从白九棠把儿子抱回病房起,失落感便如洪峰降临,眼下这感觉已濒临决堤。
“苏三…”此君坐在母子俩布下的结界外,竖起眉头第N次呼唤妻子。
“你看他的小嘴多漂亮啊…”苏三心无旁骛的冲着怀里的宝宝笑着。
五分钟后…娘和孩子仍旧在互动,孩子他爹是仍旧一道闲置的摆设。
“苏三”白某人不喜欢当透明人,麻花眉扭得悲催。
“他怎么可以软得像棉花糖一样啊…真是好软好软哦。来,让妈妈亲亲…”孩子他娘视听闭塞,眼里只有白门少君。
“苏三苏三”白九棠忍无可忍的欺近娘俩,不怕死的将脸孔塞入了结界内。
“啊?”白苏氏终于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表情迷离的扫了他一眼,旋即目不斜视的冲宝宝喃喃道:“唉,好在儿子朝娘,不然那得多具体啊…”说罢,无限柔情的展开了微笑,继续逗起宝宝来。
探入结界内的脸庞迅速脱水,成了一个风干的腌腊制品。
“…白苏氏…你这个过分的女人…”白九棠耷拉着脑袋,抗议如泣如诉,绝无丁点分量。
新生婴儿需要吃初奶,母子俩的互动最终在护士的引导下步入了新章程——喂-奶。
现今多数产科支持产妇分娩后六至十二小时再喂-奶,而民间认为产妇分娩后前三天的奶是不洁的,应该挤出来倒掉。
二十年代没有极效的缩宫针剂,让产妇及时给新生儿喂奶既能有效引起宫缩,助产妇恢复身体,又能给到孩子母乳的养分,保证婴孩增强抵抗力,因而将及时喂-奶视作了必要的环节。
女人有时候也是现实的,当苏三发现喂奶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后,便及时拨乱反正,重拾了对丈夫的关注。
“哎…九棠…好痛…好痛…”
“…”备受冷落的男人斜眼看她,头顶有数只乌鸦飞过。
这僵硬的画面仅仅维持了几秒,白九棠很快沦陷在了太太那苦不堪言的表情以及儿子哇哇嚎哭的聒噪。
“怎么会痛呢?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么?”此君又开始手足无措了。
“第一次是有些痛,慢慢来,以后就好了。”一旁的护士微微笑着。
“是么?”白九棠不太确定的抬起眼来,紧张兮兮的问道:“以后是以后的事,可现在怎么办?”
“这…就需要做娘的忍一忍了。”护士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伴着这句歉然的话,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小了,白苏氏的喊声却越来越大了。看来白门少君不是个软角色,啼哭不能解决问题,努力吮吸才是王道。
白九棠为此再迎矛盾的心情,一方面为虎父无犬子感到得意,另一方面为太太那痛苦的表情感到心惊。
于是乎,在这儿子得势的时刻,便自然偏袒起了太太,指着儿子埋怨道:“喂你就不能悠着点么?喂…喂…你我说你呢”
“好了好了”苏三痛得倒抽凉气,却仍是要护犊子,苦着脸帮腔道,“你骂他做什么?死活要迈这道坎,就让他去吧…”
护士见状不由得笑了,嘱咐了夫妇俩几句,带上房门离开了病房。

孩子吃饱了肚子,憨憨的睡过去了。护士将他送回了育婴房,加护病房里重获了平静。
白九棠这才有空走出病房,向兄弟们询问黄季两门的详细情况。一干人等围聚在一起说了没两句,张子骞便出现在了视野里。
“老板”张子骞人未至声先到,杵在楼梯口焦急的喊道。
白九棠不明就里的张望了一眼,见得是他,便不以为然的招招手,说道:“站这么远做什么?过来说话”
张子骞面带恐慌,四下张望了一眼,惊惶的奔了过来,还未站稳便开口问道:“刚才那两拨人散了?”
他这惶惶模样顿时引得众子弟哄笑,其中尤以黑熊笑得最大声,“哈哈哈,张先生,你不是吧?我早早见得你进了大楼,怎么现在才挂上桩?不会是吓得躲起来了吧?”
张子骞被一片笑声淹没,表情显得有些窘迫,可是那抹恐慌横在心间,令他无暇顾及颜面,径直朝白九棠说道:“老板,我有话要跟您说”
“撒?”白九棠被勾动了细密的神经,脸上的笑意一敛,抬手制止了众人的哄笑,拍着张子骞的肩头引他走到了一旁,“怎么了?”
“我——”张子骞额头上冒着虚汗,口齿不太利索,白九棠心房微微收紧,屏气凝神等待着下文。
正当此时,一阵急促的步伐侵入,另一声言语插了进来, “白先生,护士长找您。”
白九棠偏头看了一眼,见来者是一位华籍护士,便一举抛开张子骞,朝她怔怔问道:“她找我什么事?”
“是关于您太太的,她的情况不太好。”那护士脸色颇为凝重,令人骤然漏失一拍心跳。
白某人伤神的拧了拧眉,好一个良辰吉日,好一个喜得贵子,好一个内忧外扰
番外 『第207话』角色对调?
『第207话』角色对调?
护士长是一位英籍妇女,年纪大抵在五十左右,生得白白胖胖的,给人一种温吞的感觉。
事实再一次证明人是不可貌相的,这位看似温吞的妇女酝酿了一番,竟以一通流利的中文发起飙来了。
“白先生,我们有责任告诫您,这里是医院,产妇和病人都需要静养,您必须请走廊上那些闲人离开。”
沉浸在忐忑中的白九棠脸色一变,当即从椅子上弹起身来,阴霾的瞪起了眼:“你们英国人就这德性?什么产妇状况不好,我看是他-妈扯淡的吧”说罢便骂骂咧咧的准备走人。
护士长怔了一怔,冲着那背影扬声喊道:“白先生,您不妨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再界定这是否是一次扯淡的会谈”
这女洋鬼子居然用了“扯淡”二字,那气势更是凌驾于医生之上。白九棠停下步来,扭头看了她一眼,想想事关太太安危,不可潦草大意,便转身走了回来。
这外籍妇女可不管白某人有什么背景,持的是“无知造就勇士”的道理,随着这“恶人”逼近,语调严肃而无惧。
“白先生,分娩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这个过程对于任何一个产妇来说都是艰辛的,何况白太太经历了九个小时的挣扎,常规来说她应该在产后七小时内处于昏睡状态,可是您自己看到了,她至今不曾合眼,这种案例前所未有,不得不令人担心”
她这严峻的表情令白九棠收起了所有质疑,瞬间从张牙舞爪的螃蟹变成了一只小虾米,忧虑重新占据了他的脸庞,忐忑如保龄球在心间撞来撞去。
“你们没给她做检查么?”此君气势全无,像小学生错过了校车一样无助。
“我们给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可是她的身体指数很正常,实在没理由出现这种违反常规的状况。”
护士长放柔了语调,以缓解家属的紧张,“不过,您也不用太担心。既然不存在身体上的问题,那很有可能是心理上有什么障碍,就目前来说,首先得排除环境造成的影响,接下来才能临床观察,适度给予一些治疗。”
白九棠专心致志的倾听着护士长的话,末了,摧眉折腰的点了点头,“好,我让他们走。”说罢,展开步子朝门口走去。
“白先生,请等等。”护士长再度叫住了他。
“怎么?”白九棠顿步回望。
“如果产妇真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除了给她一个好的环境之外,还需要家庭给予关心,这就得看您的了…”那英籍女人恢复了本色,温吞吞的说道。
白九棠眨了眨眼,一知半解的应承了下来。走出护士长办公室便懵懂的歪了歪头:难道我这关心还不够么

继黄季两门撤离之后,留守医院的流氓再遭“瘦身”,苏三的病房由宁祥把守,育婴房由小佬昆负责,其余人等皆撤离医院大楼,就近候命,不得擅离。
白九棠布置好了门下子弟,轻手轻脚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或许是他动作太轻,亦或是里面的人神志太恍惚,以至于有人介入竟不得知晓。
映入眼帘的一幕出乎白九棠的意料,护士长提到的“心理问题”猛地在脑际炸开了花。
“苏三你在做什么?”
伴着这一声高分别的惊喝,病床上那掀起的被单快速落回了原位。虚弱的女人慌张的眨了眨眼,除此之外,已没有太多力气来展示“慌张”二字。
白九棠冲到床边一把掀开了被单,倒抽一口凉气,惶然问道:“你疯了么?”
被单能及时盖回来,拉高的裤腿却不能及时放下去。那条白皙的大腿上布满了斑斑孔痕,大片大片的冒着血珠。
“你这是要做什么…”白某人两手浮在半空,想要替她处理,却不敢碰。在不解和痛惜的鞭笞下,分秒间模糊了视线。
“我…我…”躺在床上的女人想要解释,却鼻子一酸,泪如雨下。
莞尔,白九棠突然醒觉过来,一把抓起了她的手,扳开指头搜索凶器。
那凶器小巧而尖锐,且被死死捏在手里,想要夺过来并不那么容易,即便藏匿它的人如此虚弱,仍旧令抢夺者尝到了痛楚。
男人的低呼传来,女人终肯松开了手,原来,凶器是一枚针头。
尖锐的痛楚如蛇蝎侵袭,虽然伤口微小,痛楚却不见得小,白九棠的手指冒着血珠,心间受着不惑的煎熬。
她这身体对疼痛格外敏感,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是真的有心理问题?或者说,是她心里藏着什么委屈?
“为什么…”他以为自己会长篇大论的向她逼问,可是到头来却是哽咽到不能多做陈述。
她刚刚才生完孩子,刚刚才经历过“腰斩”,刚刚才缝合了下-体的伤口,这些痛楚还不够么?还要再雪上加霜的伤害自己?
白九棠跌坐了下来,趴在床沿边,埋首妻的颈窝,淌下了热泪,“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你要用这般极端的方式来宣泄委屈…”
那眼泪滚烫滚烫的落在苏三的颈项,就像岩浆在心房流淌。这男人硬如磐石,他怎么能哭泣。她的一千滴泪也比不上他的一滴泪,他若哭泣,她的世界便一片泥泞。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努力侧过身来,揽紧了他的脖子,泣不成声的解释道:“你别这么想,我只是不敢睡,我害怕醒来一切都变了这跟你毫无关系,你别这么自责”
白九棠骤然抬起了头,带着那令人动容的泪痕,凛然问道:“不敢睡?什么意思?”此君悲戚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而已,真要没完没了也就没这么值钱了。
“九棠,我在产房看到了一些画面,好像是…是…‘她’。我怕‘她’会趁着我体虚来抢身体,我…我害怕极了”苏三拼命靠向他,恨不能钻进身体里合二为一,哪管他是在哭泣还是在惊异。
“撒?”白九棠只感到耳边霹雷,惊愕的轮圆了眼睛,胡乱抹了抹脸,“你说清楚一点你看到‘她’在做什么?是在哭还是在笑?‘她’有没有对你说话?”
“我看到‘她’穿着…穿着…”苏三梨花带雨的抬起眼帘,却是不敢往下说。总不能说“前苏三”穿着现代的服饰拿着一部卡片机四处拍照吧?
“说呀”白九棠低吼着,眉毛都快被心火烧焦了。
让他这么给一催,精神已极度恍惚的苏三凭感觉编了个谎话出去,“‘她’穿着北方那边的衣服,拿着一件我所熟识的物什,在名山大川游玩。”
“北方那边的衣裳和上海难道有什么不同?”白九棠的表情迷茫得可以。
“当然…不同…”苏三憨了半天才答了上来,“北方的服饰色调要单一些,式样也没这么大胆啊。”
“那‘她’拿什么你熟悉的物什了?”白九棠抬手给她抹了抹泪,刻意放低了音量,担心她会承受不及。
“…这个…”所幸苏三的脑筋底子不错,这般折腾都没罢工,“是一个珐琅外壳的盒子。看得出是同一类货色,但式样应该是新的。”
那厢听得这话不再发问了,眼神定定的不知在想什么,苏三惴惴不安的仰视着他,生怕他泛泛敷衍一句便强迫她睡去。
稍事,白九棠终是开口了,携着满面狐疑,不太确定的说:“听起来像是‘她’与你调了个个。”说罢,定睛望着她,肃穆道:“我有个问题得问你,当初你有没有看到自己下葬?”
“…没有…”但闻这惊世骇俗的猜测,苏三已惊讶得忘记了呼吸。
番外 『第208话』转忧为喜-喜亦添忧
『第208话』转忧为喜-喜亦添忧
男人的思维走的是直线,他们天生比女人理性,在面对问题的时候,惯常以逻辑为思考的轴心。这是大部分女性的薄弱环节,它来自于上天赋予男性的特性。
即便苏三曾经刻意培养过自己,但面对一个天性如此的男人时,她这块状思维未免就太逊色了。所幸底子不错,尚能及时振作起来,跟着这条思路往下走。
白九棠说的话乍一听来太玄乎,可仔细想想倒也合乎逻辑。如果说图像显示“前苏三”穿着北方的服饰,手拿“苏景逸”所熟识的物什(听起来像是私有物品),那么则有可能代表着她已找到了灵魂的归属地——苏景逸之躯。
也就是说,那位北方商贾出生的苏姓女子当初根本没有死,顶多是长时间昏迷了而已。
套用这个说法,即能生成为——“前苏三”穿着现代服装,拿着卡片机四处拍照,从服饰和她的举动来看,她不仅获得了一个现代人生,更甚已绝非一朝一夕。
苏三苦苦支撑着溃散的精神,绞尽脑计的探索着这件奇事的底细,那张姣好的脸庞因极度惊愕渐成抽象派大师的杰作,那瞳孔散大的眼眸携着高损耗之后的虚弱叫人看了心生疼痛。
白九棠正紧锁着眉头专心沉思,一不小心瞥见她这别扭的表情,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不禁担心她一下秒就会殒于心力衰竭,或者是走火入魔。
“罢了罢了,别想了,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你跟‘她’多半是调换了角色,这样一来各有各的去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也别想了,赶快闭上眼睛睡觉”此君板着一副面孔,语气倒是蛮温柔。
“你…你确定吗?”苏三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下此结论,钝钝的抖了抖睫毛,朝他追问道。
“我确定。”白九棠万分笃定。说话间,抬手合上了她的眼皮,强行“管制”她的睡眠。
“可…可是,你对情况不了解啊你甚至都没有问一问我到底为什么这么害怕,你知不知道‘她’曾经夺回过这身体,你知不知道‘她’是防不胜防的”小女人心乱如麻,哪里肯轻易睡去,连忙拉开他的手,乏乏的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