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清便指着那车夫冷笑道:”你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嗯?抓到你作奸犯科,你还有什么话说?连曾家的女仆你都敢偷,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哼,这就拿你回你主子那里问罪!“”不…不…不是这样的…二位少爷听说我解释。“”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人赃俱获。你在狩猎结束后却不跟随主子回府,而是来此地想偷偷带走我们要找的人,更重要的是,我们之前已经告诉你,我们在找什么人,你听到了,为何不说她在你这里,分明是隐瞒!“止清根本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一招手;”来人,把人拿了,去找郡王殿下治这个奴才的罪!“
止源接着弟弟的话说:”至于,这个贱人,拉回去乱棍打死!连一个车夫都敢勾引!“
那车夫听闻此言,立即从车上跳下来,跪地咣咣磕头:”二位爷,饶命,真的不是小的诚心想隐瞒啊,实在是因为…因为…“
止源就等着他下面那句话:”因为什么?“止清也挑起眸子,等着车夫吐露实情。”因为这就是殿下吩咐我做的。“
止源听了,惊讶的啊了一声,立即冷笑:”满嘴谎言的贱奴,自己犯了错误还敢污蔑主人,堂堂的郡王殿下是你这个贱奴想污蔑就污蔑的吗?“止清帮腔:”我虽然和郡王殿下交情不深,但是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咱们千万不能相信这个贱奴的一面之词,就损了殿下的清誉啊。哥,咱们现在怎么办?“”当然是把他抓回去让殿下自己发落。“
止清又问:”这个女人呢?“”哼,她是人证,咱们一并带去王府,如果罪名坐实,当场杖毙!“”对!“
这时在车厢里的段慧珍听到曾家兄弟竟然想这么对待自己,登时疯了般的想冲出来,被兵丁拦下后,喊道:”曾止清,就是你,就是你,你说放我走,其实是引我进入狩猎场!“
止清忽然患上了失忆症一般的迷茫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啊?二哥,你说的没错,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疯子。“”曾止源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嘴巴塞住,难道想听说污蔑主人的话吗?”
于是兵丁们立即扯了破布塞住她的嘴巴,同时把那车夫控制住,一并随着主人押向郡王府找独孤烨诚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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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烨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在狩猎场见到那个女人之后就魂不守舍,明明那个女子论姿色并非什么国色天香的人物,但是看到她就像是鬼迷心窍一般的。当时不好当着曾止源的面带她回来,于是等人都散了,叫下人偷偷带她回来。
也不知道陈达这个时候,把人找到带回来没有。
他等的心急,在屋内走来走去。自从哥哥烨岚返回了京城,整个人都变了,以前至少还能看出他的情绪是高兴还是生气,但是自从这次回来,完全摸不着他的心中所想。只看得他的心里发慌,幸好太子殿下给他求了郡王的册封,他便自己开府,虽然新的郡王府就在嵘王府一个街上,但分来了,心中踏实了不少,日子也自由了,所以想带什么女人回来不再受限制。
那个女人叫什么?慧珍?段慧珍?好像是这个名字。
他正焦急的等待消息,忽然听到下人说陈达回来了,他正要高兴,但是下半句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因为下人说还有曾家兄弟。
烨诚出了一身的冷汗,难道是被发现了,抓了个现行。他该怎么办,想了想觉得一直躲避不是办法,还是吩咐下去把人都带上来吧。他正了正衣冠,心说没什么好害怕的,那对兄弟虽然是曾家的,却是庶子,曾筠玉他都不怕,怎么会怕这两位呢?
正想着,曾家兄弟已经带着陈达进来了,见了他,齐齐拱手:“殿下。”
他只是个郡王,虽有品级,却不高,轮不到他在世家子弟面前耍威风,他赶紧抬手:“两位客气了,怎么了这是,有事找小王?”
“当然是说殿下府上的仆人目无王法,觊觎他人家奴的事。”止源先说:“而且此人在被抓到后,竟然还敢污蔑殿下您,说是您吩咐他这么做的,看到这样的恶仆,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便捆来给殿下您处置了!”
那陈达瑟瑟发抖,看了眼烨诚,马上低下头:“殿下…殿下…奴才…”
烨诚抓住茶杯愤怒的砸向他:“你这混帐,敢顶着我的名声去外面做坏事,反了你了!”
止清好奇的问:“殿下,不问问此人都做了些什么吗?还是您已经知道了?”
烨诚一怔,心说竟然把这茬忘记了,忙问:“对了,他做了什么?”
“我们府邸丢了一个奴婢,不想被他私自藏了起来,还谎称是您吩咐他这么做的。”
“竟然,竟然这样?!”烨诚假装生气,一摆手:“来人,把陈达拉下去打板子!”
止源对止清道:“你可看到了殿下的雷厉风行,所以只要是犯了错的下人,决不能姑息,我要杖毙段慧珍,你为什么总是阻止我?就该学殿下的治家之严,如果我一开始就这样,也不会叫那个贱人如此作践咱们曾家的名声了。”
杖毙?他只听到这两个字。
止清一唱一和的说:“哥哥你说的没错,对付这种人心慈手软完全没必要。”
见独孤烨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止源适时的说道:“殿下已经惩处了该惩处的人,我们也该告辞,忙自己的事情了,就此告辞。”说完就要走。
而此时烨诚忽然拦住曾止源,道:“公子留步,本王有话和你说。”
止源不解:“何事呢?”
“里间细说。”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叫曾家就这么回去,如果他们走了,那么那个女人一定会被杖毙。
“…是。”止源随着独孤烨诚往里间走,在途中回眸和弟弟交换了个眼神。分明在说,一切都在计划内,独孤烨诚上钩了。而止清也挑挑眉,勾唇轻笑。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英雄就更别说了。
二姐真是神机妙算,怎么就吃准了独孤烨诚看上段慧珍这点了呢。
厉害。
第七十五章
止源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好奇的问:“殿下叫我何事?”
烨诚总觉得难以开口,虽然自己心仪,但那毕竟是别人家的奴婢,开口要总不是太好,他性格软弱,尤其是对方还是曾家的人,他对曾家的人总是有几分忌惮的。他想了想,觉得迂回一点:“…曾公子,那马夫我已经严惩了,但是却不希望你用重刑给你的家奴。”
止源轻笑:“嗯?此话怎讲?”
“虽然是奴婢,但也一条命,我相信陈达他也是不想看到一个性命白白死在荒郊野外才驱车去找她的。”
止源听了,呵呵一笑:“殿下有所不知,那个女人是个蛇蝎,能够勾人心魄。虽然陈达犯了错误,我却认为是他受了那女人的鼓惑。殿下说的别的事情,我都能遵守,唯独这件不行。我本想叫她自己死在荒郊野外,可我低估了她的能耐,竟然能随便勾引个没见过面的男人!所以我这次回去,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杖毙!”
烨诚轻声哦了一声,想了想仍旧放不下,道:“你既然要杖毙她,我不能坐视不管,你花多少银两买的她,我买下来就是了。”
止源笑道;“殿下误会了,这不是银两的问题。而是她确实是个祸水,我怎么能让她给您的王府添堵呢?”
烨诚见他根本不领情,有些恼了,他好歹也是个郡王,他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如果你回去杖毙她,我一定会向上禀告,追究你擅杀人命的责任。”
“呵呵…殿下这话说的就不好听了,就为了那么个女人,而舍弃嵘王府和曾家的情谊吗?未免小题大做了。”止源说完,话锋一转:“另外,不管怎么说,那女人的卖身契等等的一切都握在我的手中。我想打想打轮不到外人过问。”
气氛瞬间凝重。
烨诚阴沉着脸问:“那么,你是打定主意不给小王面子了?”
“不是我拂殿下的颜面,而是殿下想要插手别人家的事情,这件事说出去谁脸上无光,谁知道。”止源摆出张狂的模样冷笑:“对了,我还想说一句,脏水是谁的就是谁的,别拿府邸里的奴才顶包。”说完,起身就要走。
戳穿了他,一点颜面不留。
烨诚知道曾家的人张狂,却不想狂妄至此,一个小小的庶子,竟然对他指桑骂槐,当面揭丑。如果他就这么让曾止源讽刺挖苦了他之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去。颜面何存?
“曾止源,你好大的胆子,你给我站住!”
谁料曾止源挑起一边的眉毛冷笑着看了他一眼,理都不理就往外走。烨诚气炸了,可这时里间只有他们两人,并未下人在一旁伺候,他气急了,干脆自己上前,抓住曾止源的胳膊拽住他,使劲的推搡了一下:“你给我站住!”
曾止源的身体却像是棉花做的,根本不禁推,稍微碰了一下,竟然向后跌了几步,直接撞翻了桌上摆着的瓷瓶,就听一声脆响,他捂着额头痛苦的低吟,反手一看竟染了满手的血迹。
“止清——止清——”止源倒抽着冷气,对外面呼唤弟弟。闻声而来的止清见了这一地的狼藉和满脸是血,还顺着指缝流血的哥哥,吓的一怔,须臾才去扶哥哥,并对烨诚道:“殿下恕罪,有话好说,何至于此?我哥心直口快,冲撞了殿下,殿下息怒!”
烨诚哑口无言,想要辩解:“这个…这个…我不是有心的…这是个误会。”
“殿下和我哥的争吵,我在外面已经听到了。殿下息怒!”止清才不管他说什么,只说早就想好的托词:“我哥哥今天因为段慧珍的事情,心情很差,因为口不择言,惹恼了殿下,殿下只管怪罪,但是切莫在动手伤人了。”
都说他不是故意的了,失手伤人这件事…真的不是他本意。
烨诚亦心虚,赶忙对外喊道:“来人呐——快给曾少爷包扎!”
不想止源却根本不想再这里多待,他捂着伤口,摇头:“不必了,今天的事情是我罪有应得,冲撞了殿下,现在得到了教训,殿下喜欢什么只管留下好了,我不想再因为那个贱人受到伤害了。止清,咱们走。”
“可…哥哥,真的不用包扎吗?”
“都说了不用,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止源用淌满血的脸,虚弱的问烨诚:“希望殿下成全。”
烨诚此刻焦头烂额,既然这家伙不领情,想要走,就随便他吧,他厌恶的一挥手:“走,走,只管走!不许再踏进我的府邸一步。”
止清扶着哥哥,任血滴了一地,从郡王府灰头土脸的溜了出去,踏上了在门口的马车。一上马车,止源就拿开捂着脑袋的手,嗅了嗅手上的血腥味儿,道:“虽然是鸡血,不过看起来倒是一样的。”
“是啊,如果郡王殿下哪怕有一点觉得错了,来扶你一下,他就会血不是热的而穿帮。”止清悻悻的说:“和姐姐说的一样,他真的是个薄情寡恩的人。”
“那个贱人呢?”
“咱们走的时候没带出来,当然是留下了。”
止源掏出帕子擦净脸上的血:“咱们就静观其变,看以后会发展什么样子吧。你说,依太子殿下那个性子,知道这一切,会不会责怪他?”
止清十分肯定的说:“那还用说,我敢保证,一定会。太子爷一向最反感不守规矩的人了。”
—
第二天,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郡王独孤烨诚为了争夺一个女人,打伤了曾家二公子的事。而且越穿越邪乎,说独孤烨诚直接拿了花瓶往曾二公子头上砸,直接就将人砸的昏迷不醒了。
都说嫡长子独孤烨岚叫横跋扈,看来这个庶出弟弟,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承袭了嵘王爵位的哥哥从塞外返京之后老实了,但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自个有了郡王府,谁都不放在眼里了。那曾家的嫡女是和他哥哥有联姻的准王妃,他都一点面子不给。
就在这谣言越穿越离谱的时候,曾凝玉却突然登门拜访,这让烨诚很是惶恐,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想曾凝玉见了他,却深深的福了一礼:“殿下恕罪,我弟弟莽撞不懂事,冲撞了殿下,还让殿下的英明受损,实在…实在…”说着竟然一度哽咽,不知如何是好。
烨诚没想到曾凝玉会来道歉,原本的不快一扫而空,就是啊,这个女人也有今天,她不是很猖狂么,动辄打杀的样子,原来也是窝囊废,看到自己和太子交好,还封了郡王就害怕了。曾家父子在西南用兵未回呢,她个嫡女掌家,想必这几年吃了亏,长了记性,知道有些惹不起了。
哼!
“…唉——这件事啊…算了,算了。”他坐在椅子上,摆弄了下衣摆:“你弟弟长教训就行了。小王不是那么记仇的人。”
凝玉听了在心中冷笑,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幅嘴脸。什么错误都是别人的,只有他一点错没有,最干净。攀上太子这个高枝,真以为自己今生无忧了?哼,你等着…就叫你抱不上太子的大腿。
“止源他…头上的伤还是挺重的,现在稍微动一下就头昏脑胀。”
烨诚冷哼:“哈?小王的花瓶碎了,还没人赔呢!”
“…”凝玉忍住心中的不悦,表面上则继续柔柔弱弱的说:“止源他说了,等他好了,亲自上门道歉。至于那个女人,殿下有好生之德,心怀仁义,他醒悟了,确实应该放她一码…这件事就劳烦殿下您了。”
提起那天留在这里的段慧珍,烨诚脸上一变,不过面上很淡定的嗯了一声:“他知道就好,有些事该低头就该低头。”
“是。”凝玉低声说。
这时那烨诚忽然张开掌心给她看:“那嫂夫人,有没有想过止源变成这样是谁的错?是跟谁学了这一身骄狂的毛病?当年您留给我的伤疤,我可是都记着呢!”
凝玉瞭了眼,那个‘玉’字状的伤疤还在他掌心。她哦了声,淡淡的说:“…原来还在啊,我以为这么多年,早就消除了呢。”
“哼!”烨诚耍威风上瘾了,一拍桌子:“怎么会消除?下手不分轻重!”
这时凝玉呵呵笑了两声,笑的烨诚心里一紧,警惕的反问:“你笑什么?”
“是笑臣女愚钝,竟以为伤疤会消失。”她淡淡的说,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推向独孤烨诚:“这是段慧珍的卖身契,殿下收下吧,此女和曾家再没关系了,是死是活,全是您说了算。就当做是我们曾家的赔礼了。你我两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闹僵呢。您说,是吗?”
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指的是曾凝玉嫁给烨岚这件事。烨诚亦心有余悸,也是,毕竟她是准王妃,还是不要闹僵的好。虽然烨岚回来之后,非常奇怪,可保不准他有翻身的一天,在太子铲除他之前,可不想因为曾凝玉被他所伤。
“…曾小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把卖身契拿到自己面前,看了眼塞进袖中:“这件事过去,咱们两府可重修于好。”
“那臣女告辞了,殿下想必要有军国要事忙。”她起身施礼。
“来人,送客。”他摆足了架势,一摆手,只打发了个下人送凝玉。而凝玉则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一句话不说,默默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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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凝玉上门给独孤烨诚道歉的事情再次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道独孤烨诚欺人太甚,霸占了人家女婢,打伤了人家弟弟,还要准王妃给他这个做小叔的赔礼道歉。
这一切都是凝玉的预料之内。果然,没几天,就听止清在宫中传来消失,说已有人在谈论独孤烨诚的品行不端了。太子听闻,虽没说什么,但脸色十分之难看。
事情成功了一半。太子这个人呢,虽然要豢养一批为效力的狗,但如果这些狗的品行和能力不受他待见,他也觉得不会姑息的。
把两人的阵营掰开,比想象的要简单。
这日,她正在家练字,宫中忽然传来旨意让她入宫一趟。因为不是第一次入宫了,加之最近她没什么担心的事,便从容的换了衣裳简单的打扮了一番,随公公们入宫面见召她的人。
传旨的太监笑的神秘,这让凝玉很不舒服,但不好开口问,便墨声不语的跟着他一路来到了一处院落。上书寻梅园几个字,在她印象中寻梅园是皇家一处几近荒废的院落,因离冷宫较劲,嫔妃们避晦气,一般不过来。
谁要见她呢?
正是初春,春意盎然的季节,哪怕是最不起眼的花卉也努力绽放自己的生命力,焕发出勃勃生机,放眼望去,花朵红艳姹紫嫣红,绿叶翠**,形成反差强烈的对比,煞是好看。
而在花丛中背着她站着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他今日穿着靛蓝色的亲王常服,和平日的明黄正装有别,竟叫她一时间没认出来。
她款款施礼:“臣女曾凝玉参见太子殿下。”
他缓缓转身,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哦,你来了。比我预料要慢很多。”
“殿下恕罪。”
凌轩很大度的说:“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也没那么容易给别人治罪。听说你们最近和烨诚生了罅隙,有这等事?”
凝玉忙道:“这件事是臣女的弟弟莽撞了,让郡王动怒,我已经登门谢罪,郡王已经不计较了。”
“不计较?!”凌轩微怒:“难道不是该他向受伤的人道歉吗?一个小小的郡王,猖狂至此!”
凝玉心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瞧吧,这么快烨诚就要倒霉了。不过为了牵制烨岚,太子想必会继续任用烨诚,但关系出现了裂痕,剩下的就好办了。
“是止源出言不逊在先,怪不得郡王殿下发火,当时止清在场…”
“知道。我就是看问了你弟弟,才得知的细节。无法无天了这事!”凌轩道:“如果当时曾止清不在场,这件事就叫他给遮掩过去了,我甚至不知道还有个郡王敢私自窥探他人的奴婢,最后引发流血事件。”
凝玉默默的听着,什么都不说。等凌轩说完了,她才说:“是臣女教弟无方,惹出许多事来。”
“呵…我怎么会怪你。我已经得到你父兄的捷报,西南战事终于平复了,你是国家功臣之女,又有谁敢指责你的小小不慎呢。”
西南战事结束…凝玉心底压了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她有那么一瞬觉得心脏仿佛停滞了:“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四海臣服,天下太平。”
凌轩却看不出高兴的模样:“只完成了一件,压在父皇和我心上的事情还有很多。”说到这里,瞥了凝玉一眼,看的她心里打了个冷颤。
这个时候,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假装听不到,任由他自己说。
凌轩见凝玉只低着头不说话,忽然冷冷一笑:“你就不好奇,我说的其他事是指什么吗?”
“国家大事,岂是小女子能议论的。”
他坐到一旁凉亭内,目跳远方:“我知道,你有很多事不说,但是你有你自己的主意和打算,不是么?”随手掐了朵花在手中把玩:“比如去大同带回未婚夫这种事,没经过家长的同意,擅自离家。”
凝玉心里咯噔一下,呼吸一窒,但很快平静下来。事已至此,狡辩辩解,只会死的更惨,索性认了。
她镇定的说:“是,我不想母亲担心我的安慰,于是没有告知主母。”
凌轩哼了声,口气变重了不少:“你觉得我问话的重点是这个吗?”
她装傻:“请殿下明示。”你不说明,我就不回答,猜哑谜,没兴趣。
“你记得吗?你还不是嵘王妃,虽然上了玉牒,但只是名义上的,你还没上花轿!”他气恼,把那朵花扔到脚下:“何为廉耻,你懂吗?”
她被这话气的肺都快炸了,但理智还在,跟太子跳脚对骂,目前还没这个胆量。
“…”
“怎么不说话?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凝玉挑挑眉,无所谓的笑道:“我的确做出了不合规矩的事来,但是这件事自有皇后训导,何劳殿下您操心呢?”皇亲国戚做错了事,自有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质问惩罚这些女眷,太子是前朝太子,凭什么管这件事?与他何干?
“你说什么?”
凝玉反倒不怕了,抬眸迎上他严厉的眼神:“回殿下,我去找嵘王殿下,实属救人心切。我不能坐视不管,就像当初我舍命救了您,而这次只是该轮到救嵘王殿下了。”
她竟然敢顶嘴?毫无羞耻之心不说,还说得头头是道。凌轩蹭的一下起身,站到她面前,冷声道:“你在顶撞我吗?”
“当然不是,臣女没吃雄心豹子胆。只是就事说事。”凝玉道:“而且我能救回他,应该说是运气好,毕竟朝中有无数武艺精湛的武士去找他,都没找到。”
凌轩冷笑:“你还真把他当做自己的丈夫了,还没入门,就做上王妃的美梦了?”
就算是,可管你什么事儿呢?凝玉不搭腔,眼睛瞥向别处。突然这时下巴就被凌轩捏住,恶狠狠的抬起,正对上他阴鸷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