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里,要说一个人能如神行太保戴宗那样,赌坊的人还不敢保。六七百人,个个都能神行?这个是打死也不能信。
明日午时,那是铁定到不了,绝无可能的事。
当然,为了显示公平,几家赌坊和参赌的人公推了几个人当中人,他们不能参赌,只是受托,得一笔好处,证明此事。
把人找好之后,这几个中人便是骑着马赶了出去,他们要一路跟随,一直确定浮山兵到底是什么时候到达为止。
正文 第185节:第八十四章 行军(3)
这一场赌局,很多人当笑话,看着笑笑就算了。看
但很多认真的人,也是真的参与其中,当然,经大多数是买张守仁他们输。
毕竟在百姓们看来,二百多里地,走的再快的脚程,不眠不休,十几个时辰是有可能走到,但那是一个人竭尽全力,这近七百号人,是一支小型军队,这怎么可能协调到全部能走到?大明王师奉命调度,方家集地处要冲,特别是鏊山卫和浮山所还有即墨营,只要是往登州或是莱州,都是大半从方家集这里走,所以这些年来,过的兵大家看的很不少了。
一般来说,明军不是遇到重大事故,就是一营负责自己的防区,很少外调。
上次各营和卫所军外调,还是崇祯早年第一次东虏入关的时候。
当时京师□□,天下轰动,鲁军当然也是接到了勤王令。
兵部的调兵令什么的还能拖一下,这种勤王令可是万万不能拖延的。天下至大之事,无过于君王的安危,京城在,大明在,京城失,大明亡。
身为明臣和武将,要是君王有难不救,那自然是说不过去。
说不过去是小事,要是事后清算,脑袋不保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再宽宏大量的皇帝,你在他危急的时候置之不理,你事后能不被清算?用脚指头想想也能明白。
上次接到勤王令,鲁军就是能动的全动起来,各总镇,分协,分守,各卫、所,各级武官,有营的带营兵,或是直接只带自己的家丁,浩浩荡荡就往北京城的方向赶。
但鲁军赶到京师脚下的时候,东虏都已经从遵化出关多时了。
大贝勒阿敏还留下个木牌叫:各官免送。
这事算是大明丢尽了脸面,事后崇祯皇帝大怒,连总督巡抚总兵副将等等在内,砍了三十四颗脑袋来泄恨。
至于鲁军,勤王虽晚,好歹一直在路上爬,又没有守土之责,好歹是没有人倒霉。
不过说起行军速度,人家的嘴巴也是能笑歪。
大军前行,准备就花好多天,走在路上,一天行军速度就是十五里。
这个速度,皇帝居然也没怪罪,因为有一支川军从接令到赶到北京,走到半路就花了小半年的时间,后来还是兵部下令,叫他们直接返回去了。
这支川军,行军速度是平均一天十里!
朝廷的大军,有记录的,哪怕是纯粹的骑兵,平均一天,没有超过二十里地的!
这个行军速度,比起两千年前的秦军都不如,秦军的行军记录,一天是四十里,汉军和唐军也差不多是这个速度。
结果到了明朝,因为文官掌握了军队后勤,原本发给军队的粮食由各地文官来负责,军队行军,饭食或是扎下营后送到军中,或是由沿途的州县做好了送到军中。
这样原本是好事,辎重不需带的太多,但世间哪有什么便宜事?沿途官府有的州县相隔就三四十里,谁知道这些大兵会不会多赶几步,一天多吃一顿,或是多要一些粮食?
文官们为了杜绝贪污和浪费,于是规定扎营当天没有吃的,也不送粮食,扎营第二天才供给饭食。
于是所有士兵都知道,这一天只要拔营,从早到晚就得饿着肚子,除非是自己去想办法,不然的话,只能在第二天才有饭吃。
这样一来,一听说拔营,士气就立刻跌到谷底,甚至有哗变的可能,为了尽可能叫士兵多吃几顿,一搬是走一天,停两天,加上士气低落和道路失修等原因,一天能走二十里路的军队第一可能是精锐,而且士兵都很耐饿,第二就是该军有较强的后勤保障能力,否则的话,一天走十里十五里,才是大明军队行军的正常速度。
现在张守仁要挑战的,就是一天半的时候走二百一十七里,这个主意,不可谓不疯狂!
正文 第186节:第八十五章 敬畏(1)
第八十五章敬畏
方家集的赌坊派出来的证明人有五六个,每人跨下都是一匹好马。小说排行榜
从赌坊开赌到接赌,一切手续弄完也就半个时辰多一点,所有的中人都是在这个时候骑马撵了上去,他们要一直跟着大队走到登州再回来,然后证明浮山军到达没有,或是全部到达,或是七成,六成,四成等等。
反正按全部和几成的数字,赌坊会按人家买的数字赔出来。
这桩事,几乎成了方家集的一桩乐子,当然,没隔多久时间消息传回来,那就是除了少数人乐之外,大多数人哀声四起了。
后头跟来几个骑马的人,不远不近的吊着,看模样也是普通人,不象是营兵或是什么响马,也不大象是细作。
隔着里许,张守仁和几个小旗官先后观察了一下,确定这几个碍眼的家伙虽然鬼鬼祟祟的,不过并没有什么恶意之后,也就不理会他们了。
整个队伍在地上走出沙沙的声响,六百余人还是三人一横队,整条纵队犹如一条翻动着的巨大蟒蛇,在官道上快速的游弋着。
偶然也会有赶着马车或是骑着骡子驴子的过客经过,看到大队的官兵过来,这些人赶忙闪到一边,让开道路给军队先走。
以往有这种情形,客商被调戏,或是被敲诈,甚至侮辱殴打一通也有可能,兵痞打人或是拿你东西是不讲理由,只看心情的。
今天过来的军人却和以前见过的完全不同,首先衣饰整齐,连水葫芦都是挂在一边,看着分外的威武漂亮。
青色的笠帽,红色的长缨,然后是红色的战袄,还有青色的铁网裙,再配上灰色的靴子,整个军队的色彩都是特别的绚丽好看,在色彩上,在视觉冲击上,都是给人十分不一般的感觉。
再看看如林的枪矛和刀铳,感觉到这支军队快速行进时的沙沙声响,突然之间,就是有一种特别庄严肃穆和叫人敬畏的感觉。
在等候浮山军过去的当口,一个年轻的商人用十分敬畏的口吻向伙伴低声道:“天爷,这几百人的官兵,怎么叫人感觉有上万人一样?”
“我看,上万人也不如这几百人精锐!”
商人见多识广,自是见过不少次军队调度。
普通的大明官兵调动,旗帜不整,歪歪斜斜的不成模样,官兵行走,漫山遍野走的到处都是,骡马乱跑,阵列混乱,除了将领身边的亲军家丁还有一点模样外,普通的营官和士兵都是如此,反正他们也是易消耗和补充的炮灰,根本没有人把他们放在心上。
鲁军则是官兵中最凄惨的一群之一,大明南方的军队不说,北方诸省,辽镇一年有三百到五百万的军饷,天下最富,装备最好,大明的铁甲和火炮,十成有七成以上给了辽镇,还有战马,火器,总之大半的好东西归辽镇,所以论起富裕,辽西的那些大将们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把南方军镇的军头们吓他个半死。
正文 第187节:第八十五章 敬畏(2)
象祖大寿祖家,吴三桂所在的吴家,都是身家过百万两,给他们种地的军户超过万户的超级大军头,他们的家丁就有好几千人,而且全部是骑兵,辽西将门的将领打仗全部是靠克扣营兵的军饷来养家丁。
这等事,说是违法,但已经成为默认的潜规则,象吴三桂的父亲吴襄,当面和崇祯讨论军务时就直说了,他的军队,只有养的几千家丁管用,别的人,不堪一战。
辽西的关宁兵最富也最紧要,然后是蓟镇,宣大,现任的宣大总督卢象升是一个好官,任总督后,充实兵甲,训练士卒,他麾下的五六千骑兵十分精锐,装备也不错,宣大总兵杨国柱的兵马装备不错,也可堪一战。
再然后便是大同镇,也就是晋军,然后是榆林镇,也就是秦军。
这几个军镇,装备差一些,待遇也差一些,拖欠半年军饷都是常有的事。不过晋军和秦军就没有辽军的本事大,他们老老实实的听命行事,东征西讨,从来不和朝廷讨价还价,而秦军和晋军的战斗力,老实说,并不在宣大镇和辽镇之下。
这些北方军镇都是朝廷的基石,论起战斗力当然是远在承平的南方之上,而山东处在南北之间,地位就十分尴尬了。鲁军的补给不给,装备更差,不管是南京的工部武库还是北京的工部武库都没鲁军的份。
南京的是给凤阳和安庆几个军镇,还有南京的操江兵和京营兵。
北京的工部武库优先供给辽镇,然后是蓟镇几个边镇,鲁军?永远轮不着。
所以鲁军几乎没有什么优良的兵器,孙远化在登莱时登州还有一些火炮和试制中的火器,后来事变过后,就是什么也没有了。
至于铁甲,火铳,神机箭等大型火器,军马,这些全部没有鲁军的份。
这样一来,鲁军营兵一般就是青灰色的战袄,最多套一身皮甲,铁甲的稀有程度在各军镇中十分可怜,一个百户把总也就穿身皮甲,千总守备以上可能才有一身象样的甲胃。
鲁军各营若是调动,离远了看,很容易被当成一群一起活动的叫花子。
总之,张守仁在士兵装备服饰上的钱可是没有白花,展现在路途上的精气神和风貌,更是叫人十分的敬畏。
而队头打着的浮山卫所的军旗和张守仁的千户旗,下头的各小旗官的小旗也是说明了这支军队的身份。
自今日之后,浮山所虽然不是“营”,但很多山东人在提起浮山的时候,已经不再以卫所相称,而是以“浮山营”相称了。
因为对很多人来说,相比那些叫花子一样的营头,浮山所的兵才是大明真正的经制之兵,张守仁这个副千户,才够资格被称一声将军!
路途中行人的窃窃私语也是被不少人给听到了,军人原本应该有强烈的集体荣誉感,这种荣誉感在大明被催毁了,军户被固定住了,种种歧视的规矩使得军户低人一等,民间所谓好男不当兵的说法应该是源自于宋,而这个朝代就是中国最孱弱的一个王朝,被人抽了左脸再抽右脸,一个国家没有象样的武力,虽然富甲天下,军队装备可以说是当时全天下第一,但没有脊梁骨,就算穿着步人甲,也一样是和一个没甲的奴才一样,全身都是软的。
宋人当兵在身上刺青,极具侮辱,明军也强不到哪去,也是被文官给压在身底。武人没有地位,被人歧视,压根瞧不起。
当兵的世代当兵,结婚娶亲有时候都娶不到民户的女儿,好好的百姓人家是不会和军户结亲的,再穷也不会。
百年之下,连军人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又穷又破,形同奴隶,简直连自己都觉得自己人品不好,低人一等。
现在的浮山所却是完全另外一副模样,展现出来的东西,又是那么的叫人佩服,敬畏,这种情绪,又是反馈到军中,使得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同时胳膊甩动的幅度就越来越大,头也昂的更高了。
“现在步速,一个时辰是几里?”
张守仁并没有骑马,他的马叫赵世强骑到登州去了。
赵世强三次骑马赴登州,这件事在他的亲卫中已经俨然是传奇,而很多小旗听闻此事后都是双眼喷火。
在他们来说,自己也愿意有这样的表现,成就这般的美名。
为了张守仁,他们是什么苦也能吃得,张世强能做的,自己当然也能做到。
不过,当时错过,现在再说也是晚了。
为了提高士气,张守仁也是大踏步的走在军队最前的部份。
在他身边,是扛着大旗的李三标,本所几千丁壮,此人不是最高,但一定是最壮。
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岩石般的肌肉,行动之时,犹如一座石山。
这是第二次招募新丁时进来的,第二次招募人手,确实进来了不少人才,整个浮山所几千丁壮,确实也挑出了几个象样的人才。
张守仁问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林文远。众小旗中,现在虽然都在努力学习算学,但底子太差,不少人之前一字不识,上来就高精尖,太难了些。
林文远识字,算学也不错,听了张守仁的话,低头想了一想,便是答道:“一个时辰十里左右的速度。”
“哦,还可以,不过应该还能再快一些。”
现在是已经过了辰时,早晨九点半到十点之间的样子。亲丁们是早晨天没亮就起来,然后就吃了早饭,镇子里的早点也是被他们一扫而空。
不仅如此,还多买了不少,每人身上都带着干粮,水囊里也装满了水,不是特别需要的话,这一路上最多会停很短的时间,用来吃饭,其余的时间,肯定是全部用来走路。
一个时辰十里路,这个速度就是一小时五里,在几百年后,这个速度也并不慢了。可能有人会说二十五分钟内跑完五公里是必要科目,但跑步和长途拉练是两回事,后者更需要合理的,缓慢的支出体能。
对这种事,张守仁有的是充足的经验。
正文 第188节:第八十六章 拉练(1)
第八十六章拉练
后世军队,训练科目很多,新兵入伍先练队列,练的是服从精神和集体荣誉感。激情火暴的图片大餐
试想,后世的人都是独生的多,娇生惯养,个个都有自己的个性,又有一定的文化水平和知识。这样的人,一进军中怎么磨他们的刺,叫他们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
队列训练,目地就是磨平新兵的棱角,并且形成军人的自觉和集体感。
试想,数十人一个小纵队或横队,数百人一个方阵,数千人参与一次大的检阅。当命令一下,所有人服饰相同,一举一动,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完全的一模一样,然后呼喊口号,踢着整齐的正步过去…能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人,在精气神和内在里,都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军人了。
当然也不止是如此,在新兵踢正步的同时,内务也是重要的一条。
牙涮和杯子都要放的一模一样,整整齐齐,被子要叠的见棱见角,要象一个豆腐块。
很多人批评这种内务,包括吃饭睡觉都要报告,都有规定的这种刻板。但其实那是外行,内行人知道,要想兵成为兵,这些小细节就非讲究不可!
当过兵的人,一见同类,多半能分辩出来。
因为坐姿有讲究,手的下垂有讲究,就算是退伍多年,一看也就能认的出来,哪一个当过兵,哪一个不是,多半不会认错。
这些种种的小细节,加上队列训练,一个月时间,就能把平民训练成军人。
等他们成为老兵之后,细节已经不需要强调,因为已经烙在他们的骨子里头,一辈子都很难忘掉了。
然后是体能训练,接着是战斗技能训练,比如攀爬,射击,掷手榴弹等等。
等兵种一分,海陆空完全不同,那个专精的训练就是和普通的士兵入伍训练完全不同,不必多说了。
在诸多训练中,体能训练也是十分要紧,最少在新兵训练中,是排在头几名的。
五公里跑是中国陆军最基本的训练科目,大约一入伍就得跑,跑尿血的新兵也不在少数。
象张守仁现在的亲丁队,虽然是挑的壮棒小伙子,但古人的营养和现代人的营养和体格差距太大,虽然一进来是大鱼大肉的补身子,但跑尿血的人,着实是不少。
好在这种情形只是暂时的现象,只要坚持下来,身体肯定是比锻炼前更好,更结实,更耐操,更能适应军中随时准备的各种训练。
五公里跑之外,就是路程不一定的武装越野拉练。
相比五公里跑,越野拉练就更加考验官兵的体能储备,还有军官的带队的能力,协调的能力等等。
拉练的时间和距离也是不一定,而且基本上地形地貌是不同的,张守仁在后世就亲自组织过多次。
在他手下,最困难的当然是原始森林里的三天一百公里的拉练。
那个真的能练死人!
一百公里,说起来距离不是太远,对现代人不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正文 第189节:第八十六章 拉练(2)
但是那是在原始森林中,到处是河流,沼泽,小溪,时时可能会有山洪,有蟒蛇,毒蛇,各种毒物,光是蚊子,就是极大的威胁。
森林里的蚊子,一个个跟麻雀大似的,吸上一口,很可能会使一个壮如蛮牛的战士失去体能。
至于只吃行军干粮,甚至不准带干粮,以吃动物和喝雨水来解决吃喝问题等等…这些事,对一个特种部队的军官和战士来说,实在是太寻常了。
现在的浮山所的亲丁们,在体能储备上还远远不足达到张守仁的标准和要求,但比起普通的明朝官兵来肯定是强过百倍。
至于距离也是二百来里,和张守仁经常带队的一百公里拉练差不多。
所不同的就是一个是原始森林,地貌困难而复杂,一个是官道,笔直阔敞,可以甩开腿来走路。
所以这一次拉练,对整个亲丁队是一件大好事,事实上,张守仁也是早就有此意,只是之前没有这个机会,而且在掌握相当大的资源之前,他也不愿意太过张扬。
毕竟拉练一次可能是穿行几十里,有平地田野,也有山岭森林,一路穿行过来,风声太大,传扬开来的利和弊就难说的很了。
现在这种时候,他还是应该低调一些,远没有到高调行事的时候。
张守仁回头,转身,向着所有人大声发问:“大家,还顶的住不?”
“顶的住!”
“大人放心,俺们走的很舒服,没啥了不起的!”
“就是,这地软的很,走着也不吃力。”
新丁的靴子是鞋匠精心揉制,不软不硬,穿着特别舒服。
一双靴子连料带工是五两银子,这个价格当初也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见过败家的,没见过这么败家的主。
官员和财主们穿的靴子当然全是值钱货,从二两到二十两的价格都是有。
但那是当官的,穿厚顶长靴页的靴子那是展示身份…当兵的穿这么好做什么?
登州的营兵,穿的可是草鞋为主,布鞋都得自己花钱去做,一双布鞋,顶破大天就是一钱银子一双,甚至有的妇人几天就纳一双出来,最便宜的二十文钱也就到手了。
这还是崇祯年间的物价,搁万历年间,六文钱买双鞋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这个时候,众人就知道张守仁花大价钱买靴子的原因何在了。
训练时跑,大家也是穿这种皮靴,张守仁曾经考虑过布鞋和绑腿的结合,毕竟这年头没有硬路,布鞋跑泥路的话,膝盖什么的受伤的程度也不算大。
但这个成本他倒底还是没有省,因为考虑到训练时还有山路,有不少碎石什么的,要是受了伤,就是得不偿失了。
而且,穿着好一些,对他恢复这些军户子弟的军人荣誉感,也是有非常好的作用。
老实说,现在的军户穿着还没有脱离明军固有的范畴。
无非也就是把料子选的好一些,作工更讲究一些,几百人成为一个整体的时候,视觉冲击力就更大一些。
正文 第190节:第八十六章 拉练(3)
真正想改变,真正要把他的部下变成一只只骄傲的雄孔雀,要改变的东西,还多的是呢。激情火暴的图片大餐
眼看就到中午,路途中的行人和客商也是越来越多,有的时候会出现车队和马队,官道会被挡住,会影响张守仁和部下们的行进速度。
但总的来说,众人的行军速度始终在张守仁的掌握之下,就是平均一小时五里路。
这个速度,光着手走上几个小时,一般人都不会太累。而亲丁们全副武装,相形之下要稍累一些。
就算如此,走的满头大汗的人也并不多,在很多亲丁头上只是有细密的微汗,并没有出现大汗淋漓的情形,前一阵的体能储备和训练看来做的十分到位,最少在刚加入一个多月的亲丁身上也没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形。
整个队伍如同一支长蛇,在弯曲蜿蜒的官道上不停的疾步飞驰着,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的客商和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支飞速前行的军队,然后留下一路的惊叹声。
一小时五里路,每个人也都是大步前行,这个速度在老百姓看来,当然是快的不可思议了。
到这个时候,除非是有急事过路的,擦肩而过,议论几声,说上两句,也就罢了。
那些没有急事,也是一个方向的过路人就不急着走了。
步行的百姓当然是跟不上,他们开始跟着,也鼓起劲头大步走着,还和这些快步如飞的官兵们较劲,说笑,互相挑逗着速度。
但走上十几二十里后,也就是过了午时以后,步行者就是一个也瞧不着了。
所有步行跟着的全部被远远甩在了后头,没有一个步行跟随的百姓能坚持下来!
但不少骑马和坐车的,却是一路上就这么尾随了下来。
反正是同一个方向,没有急事的话,就控制住马和马车的速度,和这支稀罕的官兵保持着一点距离就是,然后众人都是说笑,议论,打听,不知道眼前这着打着浮山所旗号的军队,究竟是谁带的队,这么急速赶跑,又是有什么惊天动地了不起的大事发生?
在他们议论声中,从方家集赶来的几个人也是骑马加入到这些人的队伍之中。在他们的解释之下,所有人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支军队的目标是登州,而且这样的急速行军还不止是今天一天,要一直持续到明天响午这个时候!
“乖乖,他们不睡觉么?”
“我算算脚程,现在这个时候到这里,夜里想睡一夜是难了,最多歇息两个时辰,就得必须继续赶路了。”
“这样身子能受得了么?”
“我看是悬。”
“不过他们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一点儿不见慢啊。”
“确实,兄弟已经跟在他们后头一个多时辰,老实说,俺是骑马都累着了。他们倒好,越走越快,越走越精神!”
“精兵,难得,真是精兵啊!”
所有人都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这一点常识众人还是有的。能令行禁止,上下一心,并且神行赶路的军队一定是精锐,虽说不一定这样的军队能百战百姓,但也没听说过一天走十里八里,旗号混乱,漫山遍野放羊一样的军队能打败前者的。
这一点,老百姓也是分的清楚的。
所以他们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并且深知,眼前的这一支官兵,确实是鲁军中难得的精锐,浮山营之大名,也是就此传扬开来,而张守仁,也是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正文 第191节:第八十七章 总兵官(1)
第八十七章总兵官
大明崇祯十一年四月十七这一天,对很多登州人来说,是终身难忘的一天。
这天早晨,登州是和往常一样,在钟鼓楼的报时声和僧人的木鱼声中醒来,这座城市,早就失去了往常的繁华,城中居民,十不存一,更多的是军人,官吏,僧道和士绅,商人也有一部份,普通的百姓,已经是十分稀少了。
从早晨到中午,城市仍然是按部就班,没有什么稀奇的变化,不过到了中午的时候,发生的火爆场面,令得几十年后的登州人仍然是记忆犹新,回味起来时,津津有味,眉飞色舞。
登州营是在大明立国之初就成立了,当时的沿海虽然成立了灵山、鏊山、浮山、威海等诸卫,但卫所体制的一个特点就是僵化,各卫负责自己的地段,连兵员召集到武器制作,包括训练和召集,再到作战,后勤保障,全部是各卫自己负责。
都司只是一个协调,想真正指挥,动员,并且迅速反应,卫所制度显然不是一个好制度。
在明初时,为了巩固海防,成立了登州、文登、即墨三个海防营,开初是由登州都司统一指挥,后来是登州兵备道,然后就是登莱总兵官。
现在的登州有水陆十二营,每营设游击将军一人,中军一人,千总一人,把总两人,十二营官兵总计是九千一百余人,加上辅兵等杂役什么的,全部是一万五千人左右。
这些兵马,当然全部归登莱总兵官丘磊指挥。
这阵子,丘磊的心情就不是太好,他的部下军纪不好,不过军纪不好的大明王师那是太多了,普天之下,有军纪好的王师吗?
几个士兵犯了一点小错,结果就栽倒在了兵备道刘景曜的手上,这老头子不由分说,上来就把人头给砍了下来。
这其中有一个小武官还是他一个小妾的远房堂弟,这小妾听说此事,就是在他枕边一直吹风,叫他帮着自己的堂弟讨回公道。
丘磊原本就对刘景曜不大对盘,而且也知道这姓刘的除了几个同年之外也没有深厚的背景,北方人,和东林党不对盘,又清高不入阉党,要不是同年进士中有几个得力的拉了他一把,这姓刘的早就回家啃老米饭去了。
既然是这么一个对手,倒不妨和他干一干,要叫这些又臭又硬的文官知道,现在的武人也不象从前了,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虽说自己的部下确实是有违军纪,但是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
现在的朝廷是一穷二白,饷也发不起,说是营兵一个月一两五的月饷,然后每人还有两斗米麦,还得有衣服和鞋子,结果如何?
一年十二个月,发饷的月份还不到四个月!
就是说,一年有八个月不发军饷!除了军饷发不足额,粮食供给也不大充足,毕竟以前登州要支应东江,所以资源供给还算充足,现在轮到他丘某人当总兵了,结果就是东江完了,供给立刻削减,连几年前的一成都不够!
正文 第192节:第八十七章 总兵官(2)
当年是多少,一年好歹有二三十万的银子从登州送到东江,还有几十万石的粮食,各类的军械,从武器到铠甲一应俱全。激情火暴的图片大餐
“漂没”一下,就是银子滚滚而来!
现在可好,什么都没有,每天就在这里吹海风,吹的丘磊身冷心也冷。
听说皇上要裁撤登莱镇,这可再好不过,到临清去,好歹机会比这里要多的多!
只是临行之前,一定要把刘景曜这个茅房里头的臭石头给挤走,不然的话,将来越来越多的文官给他找麻烦,那可是真麻烦!
现在普通的文官早就不敢找武将的麻烦了,辽西将门自成一整体,祖家和吴家,谁的帐也不买,根本没有文官制得住他们。
还有大同的王朴,姜襄,唐通,陈洪范…这几个老油条加上一个左良玉,谁还理会文官说什么?
大明朝廷,现在是烂在根子上,别的不说,曹州的刘泽清,那主儿是什么事都干,就是一件好事没做过,不也是屁股坐的稳稳的?
只是想的顺当,做起来可是没那么顺。
丘磊再横,也没想过要刺杀刘景曜,毕竟是朝廷三品大员,死了的话,事情就太大条了。
但刘景曜现在就成了一只乌龟,缩在壳里,你怎么着他都成,他就是缩在府里,任事不理。哪怕这两天断了刘府的消息,刘景曜也只是忍着,反正一时半会的,还真看不到这老头有什么辞职的打算。
登莱巡抚不愿沾包此事,又是跑的不见踪影。
城中的府、县各官,也是能躲多远是多远,反正不照面,不理事,这事儿,就由这两位大爷自己折腾去。
反正折腾到最后,不管是谁遭殃都不管别人的事。
这天早晨,那个得宠的小妾又在枕边哭闹,嚷着叫他给自己的亲戚报仇。
想起此事,丘磊就是浑身的不得劲。
还有件事,更使得他忧心。
现在是□□,东虏也好,北虏也罢,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进犯过,这时候倒不必太担心。而且登州这里靠着的是海边,大明水师虽然完蛋了,不过东虏也没有任何海上力量,大哥不说二哥,倒不必担心东虏从海上杀过来。
只有一条,丘磊在辽东和辽中那边都有一些细作,平时隐藏的较深,也不和辽西联络,所以一直没有被东虏发觉。
最近细作们传来消息,东虏最近动静有异,一直不停的在储备着物资,对战马的牧养,也远比往年要仔细的多。
反正东虏上层已经有严令,战马在入秋前养不肥壮的,所有的养马人都会被处死。
养马这一项,东虏确实是非常认真,大贝勒莽古尔泰被皇太极处死,有一条罪名就是太喜欢打猎,结果在该蓄养马力,养肥战马的时候他骑马打猎,结果秋冬时战马太瘦不能出战,皇太极大怒,抓着这个借口把他亲爱的哥哥给杀了,并且分了哥哥遗留下来的牛录。
虽然这个事是一场□□,不过后金确实特别重视战马倒也是真的,这也不奇怪,女真人虽是渔猎民族,不是纯粹的游牧民族,不过马匹对他们打猎也好,现在的战争也罢都是特别的重要,所以特别重视也不奇怪。
正文 第193节:第八十七章 总兵官(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