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中间头戴金冠的女人,我记得清清楚楚。”吴鑫肯定的点点头。
没想到吴鑫话刚出口,杨婉红润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冰冰道:“你确定?你可千万别冤枉她,否则,在江陵市没人能救得了你。”
杨婉这话,让吴鑫悚然一惊,至于梁涛、王炳阳均是错愣,三个男人同时望向叶钧,显然不理解为何这位美丽的女人情绪会转变如此之快,甚至算得上说翻脸就翻脸。
“杨姐,怎么了?”叶钧疑惑道。
“不好意思,失态了。”
杨婉似乎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当下神色有些舒缓,但瞎子都看得出,她仍对吴鑫存有芥蒂,这让叶钧不由联想到,莫不是宣传画中那位娇滴滴的大美人,与杨婉有着一些渊源?
果然,杨婉缓了口气,平静道:“她是我亲妹妹,目前在省里的艺术学院攻读舞蹈系,每逢周末,都会来清岩会所表演。”
难怪!
杨婉这话一出口,在场人尽都释然,毕竟自家人肯定得帮自家人,梁涛对此最有发言权,毕竟他为了胞弟,都敢持刀闯进韩家。
似乎觉得有些冷场,杨婉脸上绽放出一抹动人的笑意,道:“这样吧,你们先在会所休息下,我会尽快安排小静过来,帮助你们解惑。”
说完,杨婉便朝一旁的服务生叮嘱几句,之后神色匆匆离开清岩会所。
清岩会所无愧于金碧辉煌四个字的真谛,华贵却不失优雅,气派却不失古朴,看似庸俗,却不落俗。悠长的红地毯连绵不断,每走近一扇门,都能升起一种气象万千的新鲜感。
随着服务生的介绍,摆在眼前的一扇拱门,曾有过一段历史,当时一位大股东在这扇门提笔书写“俗人勿近,雅人勿闯”八个大字。看似是嘲弄身兼暴发户或者附庸风雅这类情结的无聊人士,但实则是告诫入门者,千万别做出夜郎自大的狂妄举动,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当进入一间包厢,内部看起来大概有几十平方,红扑扑的沙发错落有致陈列其中,光线略显阴暗,红色的灯光多少有些洗浴场所的风情。包厢内空无一人,服务生将叶钧等人请进房间后,笑道:“几位老板,请先坐一下,我这就去安排茶水瓜果。”
服务生走后,梁涛笑骂道:“这口吻,还真跟那些桑拿场所差不多,要不是清楚这是清岩会所,老子还差点以为进了鸡窝。”
这话一出口,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王炳阳都忍不住笑了笑,叶钧四处看了一下包厢内的摆设,发现挂在墙壁上的水墨画竟都是名家之作,甚至有一幅还是出自徐悲鸿的手笔!这可是实打实的值钱货,竟舍得摆在一间包厢内,这让叶钧再次对清岩会所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当然,这些画是真是假没人会存有怀疑,倘若清岩会所都靠着赝品冲阔装胖子,那么也就是虚有其表的三流会所罢了,这样岂能吸引全国握有实权与财富的名流人士?
一个江陵市的清岩会所况且这般财大气粗,叶钧实在无法想象,京城以及那些一线大城市的清岩会所,又能带给他多大的震惊?那些出入会所的名流,又会有着多大的份量?
“您好!叶先生,系统分析出您目前正处在危险之中!您所处的环境,正潜藏着定时炸弹,预计五小时后将发生爆炸!请赶快撤离!”
自从神奇手表程序格式化后,叶钧就渐渐少了以往不断探索的兴致,或许是受够了那句“对不起,您权限不够”之类的话,但此刻脑海很突愕传出这则信息,让叶钧错愣的同时,也是异常震惊!
定时炸弹?五小时后爆炸?
叶钧压根不会怀疑系统会不会出现错漏,忙道:“能不能查到定时炸弹准确的安放地点?”
“对不起,叶先生,您权限不够,无法查探这项资料。”
叶钧暗骂一声,来不及多想,就朝梁涛等人吼道:“快!快找出来!这包厢是不是有炸弹!”
梁涛等人闻言大惊,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吴鑫反应最为强烈,大吼一声“妈呀”,瞬间便跳了起来,神经兮兮就想冲出大门,却被一言不发的王炳阳拦住。
见梁涛、王炳阳投来疑惑的目光,叶钧急道:“待会再解释,现在快找!”
梁涛、王炳阳闻言点点头,虽然很纳闷叶钧为何说出这种近乎危言耸听的话,但瞧着叶钧神色不似说笑,赶紧小心翼翼查探各处隐秘,且适合安放炸药的地方。
“其他地方有没有炸弹?”
或许早已领教过神奇手表自打程序格式化后,就衍生的劣根性,叶钧问出这个问题后就暗骂自个嘴贱,本没再抱希望系统能回答,但脑海却传出一段话:“叶先生,系统分析出您所处的大楼,共安置了三处定时炸弹,请尽快撤离现场!预计五小时后,将同时爆破!”
叶钧本打算细问,起码弄清大致的安放地点,但耳边很快传来王炳阳的叫喊:“发现了!在这!”
叶钧与梁涛赶紧上前,发现一张沙发底下,正放着堪比C4大小的包,显眼的计度器刚好显示还剩下五小时十二分。顾不上梁涛等人仿佛看怪物般的目光,叶钧忽然打开门,正巧撞见几位端茶递水走来的美女服务生,忙喊道:“快叫你们经理过来!还有,快报警!快!”
“老板,怎么了?”
一位看起来先像是负责人的服务生疑惑道,毕竟这又叫经理,又报警的,在清岩会所,还真是头一遭。
“别问那么多!快去!”
或许清楚叶钧是杨婉领来的贵宾,几位女服务生不敢马虎,赶紧依着叶钧的意思,掏出对讲机,将事情告诉当日值班的大堂经理。
好一会,只见大腹便便的大堂经理领着几位气势汹汹的看守人员走了过来,见叶钧在包厢外来回踱步,不由紧张道:“这位老板,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在清岩会所闹事?”
“报警没有?”叶钧质问道。
“没。”
大堂经理满脸错愣,实在搞不明白叶钧这是唱得哪一出,同时心底有些怒气,若不是清楚叶钧是杨婉领进来的人,怕是早已下达逐客令了。
“别声张,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出来后,一句话别说,知道吗?”叶钧瞥了眼大堂经理身后的看守人员,冷静道。
大堂经理闻言,摸不着头脑般走进包厢,才过不久,就满脸惊恐的走出房门,喉咙里似乎死死噎着某些东西,看似不吐不快,但瞧见叶钧将手指搭在嘴唇上,愣是没敢吱声。
好半晌,大堂经理才缓了口气,同时朝着那群不明所以的看守人员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报警!妈的,都傻啦吧唧站着干什么,是不是不想干了?老子如果今天卷铺盖走人,你们谁也甭想好过!”
第二十八章 比狗还灵敏的嗅觉
哒…哒…哒…
一辆通体墨绿色的军用直升机渐渐着陆,停在清岩会所大门外的草丛上。
清岩会所当下早已戒严,至少有着上百位民警与武警进进出出,就连救火抢险的消防队员也陆续抵达第一线,协同在场警务人员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突变。
清岩会所外,早已拉出一条条错综复杂的黄橙警戒线,许多不知真相只顾盲目猜测的老百姓都铆足劲探头张望,渐渐的,人云亦云下,都在猜测清岩会所搞出这么大阵仗,定然发生了诸如凶杀案之类的刑事案件,更有甚者猜测,很可能清岩会所窝藏着一些作奸犯科的重型罪犯。
几名身穿防弹衣的中年人陆续走出军用直升机,很快,就有一些负责指挥现场的干警上前汇报,三言两语,这群看似属于拆弹专家的中年人就大致了解情况,同时在干警的引领下,踏上了清岩会所的红地毯。
作为此间清岩会所负责人的杨婉,倒是没有会所员工那般忧心忡忡,不过心情也不好。一直陪在杨婉身边的财神,自打接到电话后,就匆忙赶了过来,当惊闻是叶钧发现的定时炸弹,一个劲嘀咕叶钧真是邪,而且邪到家了!
起初第一批赶到现场的民警也详细询问了一遍叶钧,不管怎么说,叶钧是首先察觉到清岩会所藏有炸弹的关键人物。面对民警的询问,早已想好托词的叶钧尽可能用委婉的口吻解释道:“小时候喜欢玩烟花炮竹,对于硫磺、硝石这类易燃物极为敏感,百步内也能嗅到气味。”
虽然许多民警对叶钧这种解释持保留意见,但也不好过多质问,不管怎么说,叶钧在这起案件上,起到的作用可是正面形象。再者说,清岩会所什么地方,这群民警大致也清楚,能自由出入清岩会所的人,放在偌大的江陵市,也不是他们这群吃公粮的小警察能够指手画脚的。
“叶先生,据说你的嗅觉异常灵敏,能不能帮忙查探清岩会所各处,找出剩余的炸弹安放点?”
这时,一席警察制服的白冰端着杯水,走到叶钧身旁。对于昨夜就见过一次的叶钧,白冰多少有些印象,毕竟昨夜离开韩家后,他们这些冒失“拜访”韩家的客人,没少谈论这事。这也是警察不敢过多刁难叶钧的主要原因,因为这群人,大多都想起叶钧就是昨夜坐在韩匡清身边的年轻人。
一个能进出清岩会所的人,可以是商人,但一个能进出韩家,与江陵市政协主席,以及副市长同台献唱的人,绝对是能不招惹,尽量别招惹的超级刺头!
一直陪在杨婉与胡有财身边的叶钧闻言,下意识瞥了眼看似平静的杨婉,随后点点头:“好。”
“这事会是谁做的?对了,小钧来清岩会所到底想干什么?”
叶钧走后,胡有财第一时间道出心中的疑惑。
杨婉闻言,只是微微瞥了眼叶钧的背影,便小声解释道:“具体是谁,还说不准,毕竟清岩会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出的地方,但我总有不好的想法,怕是有人在背后算计咱们。至于小钧来清岩会所,好像是他们中某个朋友陷入一起官司,刚好牵扯到小静。”
胡有财一愣,理智的不再多问。作为杨家会的成员,杨婉的父母每天都在忙碌着跟宗族成员勾心斗角,同时发展自身在杨家会的影响力,根本没时间照看当时还尚在襁褓中的杨婉。可以这么说,杨婉跟父母的关系,远不及与保姆的关系密切,之后杨静的出世,更是如此,因为杨婉的父母,一直希望诞下男婴,不然,在杨家会的地位,就很难再进一步。
生活在这种近乎扭曲的环境中,杨婉与杨静两姐妹,也算得上相依为命,对于这个妹妹,杨婉是既当姐又当妈。一旦涉及到杨静的事,就算胡有财,都不敢过多询问,更遑论横加干涉。
“叶先生,能不能说说,起初你是怎么察觉到包厢内藏着炸弹。毕竟硫磺、硝石可以用在很多方面,不一定就非得是爆炸物。”
陆续过场走了不少房间,似乎觉得气氛有些冷场,白冰不由开腔道。
“硫磺跟硝石用途最广泛的,依然是爆破类。我之所以第一时间判定是炸弹,原因就在于成份。气味较轻,甚至可忽略不计,这有可能会是一些零散的烟花爆竹,但依着清岩会所的管理以及日常清洁,加上进出的人大多不会无聊到携带烟花炮竹这种小玩意,所以这条是不成立的。而且,当初我进入包厢,刚进门就嗅到一股浓重的硝石气味,这种气味的浓郁程度,也算得上我长这么大的头一遭,所以,炸弹两个字眼,就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脑子里。”
叶钧笑了笑,这种解释倒也符合逻辑,毕竟总不可能告诉白冰,他拥有着当今科学无法理解的神奇手表。
推开眼前的大门,叶钧小心翼翼询问神奇手表:“这间房,危不危险?能不能待一阵子?”
这是叶钧试了许多次,才试出来的询问口吻。至少系统不会在一个劲瞎嚷嚷“对不起,您权限不够”之类让人抓狂的回复。
“叶先生,您所处的环境正安放着定时炸弹,预计将在四小时后产生爆破!请赶紧撤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好一会,叶钧脑海才传来系统人性化的回答。这话让叶钧双眼一亮,当下赶紧朝着跟随而来的警察喊道:“快!这里面火药味很浓,可能会有炸弹!”
原本就小心翼翼的随行警察闻言,一根神经立刻绷得紧紧的,当下在白冰的指挥下,身穿防弹衣,手执检测仪器的武警陆续进入房间。里面很大,陈列着数十座梳妆台,还有一大排衣架,以及琳琅满目挂在衣架上的各式鲜艳服装,看起来,这应该就是清岩会所的化妆间。
时间在一分一秒间过去,忽然,一声滴答滴答声,让本就滴针可闻的化妆间更是无声,但很快,就爆发出一阵喧哗!
“找到了!”
“是炸弹!你们小心点,阿亮,快去请拆弹专家!”
“糟糕!是高密度的定时炸弹,做工跟军用可堪比较,小心点!别乱碰!”
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武警,站在门外的白冰第一时间拉着叶钧,紧张道:“咱们快离开这,交给武警跟拆弹专家就行。”
随行前来的警察均是松了口气,毕竟炸弹这玩意,可是能要人命的杀器,他们可不想因为某位“专家”一时失手,而无辜到枉送性命。再者,现在他们每个人,看叶钧都仿佛看怪物一般,毕竟几十条负责搜索清岩会所的军犬都还没叶钧鼻子灵通,这事太荒唐了。
“你这鼻子,真是比狗还好使。”
白冰一边走,一边笑道。这话引得身后不少民警一阵捧腹,原本绷紧的神经也有所舒缓,毕竟牵扯到清岩会所,许多身居高位的会所成员,没少朝警察部门施加压力,可以说,这一路走来,他们承受了太大的压力。
“白警官,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望着身边的白冰,叶钧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涟漪。毕竟白冰可是一位实打实的警花,上辈子,可是一大群金领白领梦寐以求的床上伴侣,就说那傲人的长腿,伴随着有节奏的轻盈步伐,就足以将原本挺翘的圆臀衬托得更为拔群。都说屁股大准生儿子,这话也直接导致一些上了年纪,又迫切希望延续香火的名流人士对白冰纠缠不清。
白冰笑弯着腰,道:“都有。”
两个简简单单的字眼,让跟随来的警察再次捧腹大笑,叶钧没想到现在的白冰也有着这么可爱的一面。想起上辈子,同样的一张脸,却是截然相反的淡漠冰冷,暗道果然环境改变人,至少此时此刻还没有承受太多骚扰而产生本能自保的白冰,压根还没有印象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若寒霜。
叶钧嘴角不经意闪过一丝邪笑,微微瞥了眼那足以让男人兴趣渐浓的圆臀,下意识嘀咕道:“看来有机会,非得试一试这圆臀的弹性。”
“你说什么?”
白冰显然没听清叶钧的嘀咕,满脸疑惑。
不过回过味的叶钧可不敢说这话,开玩笑,不说身边这位脾气火暴的警花,就说身后跟着的七八个带两个把子的民警,叶钧可不想因为脑子突发奇想衍生的邪念,给压到审讯室喝茶,当下故作沉吟,道:“我觉得,很可能会所内还有炸弹。”
叶钧话一出口,不少人都止住笑意,满脸严肃,毕竟清岩会所牵扯甚大,很可能弄砸了,就得过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往日里还不算懒散的警察局,都是绷紧神经工作。
一听叶钧提起,白冰便皱眉苦思,半晌严肃道:“可能还要劳烦叶先生协助一下,查一查其他地方。”
“荣幸之至!”
琢磨着已经找着两处地方,眼下还缺一处,可刚点头同意,脑海就传来一阵系统的提示:“叶先生,您现在所处的位置,属于炸弹爆破能够波及到的范围!请赶紧撤离现场,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不可能!”
叶钧脑子下意识闪过一个念头,因为他所处的地方,可是实打实的户外,说白了,就是一处大概数百平方的花园。倘若这地方依然要遭受炸弹的波及,那么可想而知,这炸弹的份量已经达到何种惊人的程度!
叶钧下意识四处走了走,四周除了一座假山外,根本没有适合窝藏炸弹的地方,正值疑惑之际,抬头扫了眼前方紧锁的两扇大门,不动声色道:“白警官,这里面是什么地方?”
白冰显然很糊涂,但还是询问了一下跟随前来的民警,半晌得出结论,道:“叶先生,据说里面是宴客厅。”
“进去看看!”
似乎瞧出白冰脸上满脸疑惑,叶钧一字一顿道:“我忽然嗅到一股极为浓郁的硝石气味,可能就在附近。”
白冰闻言,俏脸瞬间急了,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光彩四射的喜悦。倘若今日能处理好这批炸弹,她肯定属于当仁不让的功臣,一时间极为上心。加上叶钧已经找出两个安放定时炸弹的地点,对于叶钧的话,白冰压根懒得怀疑,当下赶紧掏出对讲机:“你好!我是四组白冰,现在正陪同叶先生寻找炸药,目前在宴客厅位置发现异常,请求批准让相关人员打开大门,方便我们进去搜查。”
第二十九章 上百公斤的炸药
很明显,叶钧目前在执法部门心目中的地位,远远要比大老远从军区拴来的军犬靠谱。
虽然叶钧并不承认这种人与狗的地位攀比,但依着当下的处境,只能不甘心的成为旁人的谈资。甚至某位大老远从军区赶来视察以及督办的上校,也朝叶钧抛出橄榄枝,打着科技救国的幌子,询问叶钧有没有兴趣进入专业的军校学习,一旦学业有成,可以经他推荐保送进入国防大学深造。
当然,叶钧很理智的谢绝了这位军官的美意,这也让不少人暗道可惜,甚至不惜损两句不识相之类的话。毕竟这年头,能获得这类保送资格的人,往往只有那些打从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红三代。
“报告长官,经过盘查,仍然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大概数百平方的宴客厅,许多身穿防弹衣的武警都人手拴着条军犬进进出出,细心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可忙了好半晌,愣是毫无头绪,甚至一条条军犬都惬意的躺在地板上栖息,这让原本就一肚子火的现场指挥官恼怒不已。
毕竟叶钧鼻子比狗灵,比军犬更好使的话没少钻进他耳朵里,加上这次竟然惊动一位上校军衔的军官赶来现场,让这位现场指挥官一个劲嘀咕着,这次丢脸怕是丢大发了。
听到眼前这名武警的汇报,这位指挥官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三两下走出门,先是朝上校军衔的军官摆出一个威风凛凛的敬礼姿势,然后笑道:“报告长官,经盘查,里面并没储藏任何疑是爆破物的物件,请长官指使下一步行动。”
“真没有?”
这名叫高长河的上校愣了愣,然后朝身旁的叶钧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对于这名指挥官的汇报,明显出乎叶钧预料,若非坚信系统不会谎报,同时早已得出结论,确实宴客厅储藏着极大数量的炸弹,怕是叶钧淡定的心态都有可能产生动摇。
叶钧本打算跟这名指挥官交流一番,看是否有疏忽的地方,但不经意瞥见对方幸灾乐祸的笑意,一瞬间清醒过来的叶钧理智的闭上嘴。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种表情上辈子没少瞧见,多半是嫉妒恨所衍生的敌视心理,跟这种人交谈,完全是对牛弹琴,因为这类人对于敌视者的一言一行,也只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顾不上白冰那条仿佛雪莲般的玉手阻挠,叶钧不动声色进入宴客厅,高长河先是怔了怔,然后也懒得理会指挥官的提醒,三两下便跟在叶钧身后,笑道:“年轻人,一时的疏忽是可以理解的,别放在心上,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毕竟几十条军犬都没发觉异常,人难免会出错,可能这里并没有炸弹。我们不妨去别的地方走走,怎么样?”
出乎所有人预料,叶钧很大度的笑了笑,这欣然同意的举动让那位现场指挥官流露出一抹嗤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错,这人呀,就怕取得一时的成绩而骄傲自大,年轻人,你算不错了。”
这指挥官的话一出口,顿时惹来不少人的皱眉,其中就包括一直跟在叶钧身边的白冰。不过白冰只是一名刚刚入行的警察,在官位上与这名指挥官还有着不小的差距,并不好开口替叶钧据理力争,倒是高长河笑了笑,道:“老孟,这人呀,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你也别较真,今天的事,我会跟上面做一份详细的汇报,你在这件事上,确实做得很不错。”
“谢谢长官!”
指挥官闻言,再次立起一个威风凛凛的军姿,满脸如沐春风的笑意,典型的小人得志,让本就一肚子怨言的白冰凭空增添了不少厌恶。
咚…咚…咚…
一阵轻轻的脆响传来,立刻吸引了高长河等人的注意,循声望去,发现叶钧正蹲在大厅中央的舞台上,伸手敲击台面,然后托着下颚皱眉苦思。
高长河正打算询问,却发现叶钧竟然直接趴在舞台上,同时将耳朵贴着台面,满脸阴晴不定。
“怎么了?”高长河皱眉道。
嘘…
叶钧将手指搭在嘴唇上,示意安静。这一举动让指挥官老孟恼怒不已,正准备发飙,痛斥叶钧没大没小,却被高长河伸手拦住,同时拍了拍手,示意现场所有人保持安静。之后,便皱着眉,死死盯着叶钧。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好一会,伴随着叶钧不断发出的嘀咕声,不少聪明人的心脏都一阵狂跳,高长河反应最快,当即喊道:“快!把这舞台拆开!小心一点,立即让拆弹专家过来,无关的人,马上离开现场!”
“年轻人,快下来,咱们出去,别打扰他们工作。”
见叶钧仍然伏在舞台上,满脸得意打量着老孟匪夷所思且羞红的老脸,这种举动让高长河苦笑不已,暗道这年轻人还真是个记仇的奇萌。
当退出宴客厅后,几位拆弹专家刚好赶来,领头的年长者先是朝高长河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苦笑道:“现在的不法分子真是越来越难缠了,刚才我们一些技术人员通过化验显示,发现这批炸弹的成份含有一种混合化学物,能够轻易避开动物的嗅觉。”
“也包括人吗?”高长河下意识道。
“…对…,人体的嗅觉器官也会被这种化学成份产生短暂的麻痹。”
这位年长者一阵语塞,这才意识到高长河身边站着的怪胎叶钧,倘若他这份化验结果成立,那叶钧为何就能嗅到硫磺硝石的气味?不过很明显这些拆弹专家的气度要比老孟高出一个境界,为首的年长者不由挠了挠脑袋,苦笑道:“看来这里设备简陋,这些化学成份还是待会带回所里面检验后,才能下定论,倒是让这些年轻人看笑话了。”
高长河笑了笑,便附在这位年长者耳旁,轻声道:“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快速解除掉清岩会所的危机,毕竟咱们可是顶着压力来的。”
哗…
高长河话刚说完,宴会厅就传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同时还有一位年轻的武警跑了出来,观此人满脸煞白,额头满是冷汗,就连衣衫也已经湿漉漉的,整个人更是颤巍巍的,就仿佛将死之人上气不接下气一般。
“怎么了?慢点。”
似乎意识到严重性,高长河尽可能安抚这名年轻武警的情绪:“别急,我们听着,天大的事,大家都会担着,就算天塌下来,咱们军人也要保持八风不动的坚毅,这样才能为老百姓撑起一片天!”
“长官!不好了,舞台内部,储藏着大量的易燃炸弹,据估计,至少有上百公斤!”
这话一出口,包括叶钧在内,均是倒吸一口凉气。上百公斤的定时炸弹,怕是能毁掉大半个清岩会所,当这条信息投射到在场人的脑海时,高长河最先反应过来,迅速做出批示:“现在全线戒严!将无关紧要的人全部疏散到警戒线外,同时严令封锁消息,谁要在这节骨眼上犯浑,就等着军事制裁!”
包括白冰在内,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当下迅速散去,寻一处单独的区域,通过对讲机,将现场的情况,以及高长河的指使如实汇报。
只见高长河不动声色取出对讲机,先是将现场的情况简单明了解释了一遍,然后才请求军队调派更多的拆弹人员前来。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真,作为最大功臣的叶钧,在高长河严肃的引领下,仔细搜索了清岩会所的每一寸土地,不过叶钧早已清楚清岩会所仅有三处地方窝藏着定时炸弹,所以只是做做样子,陪高长河走走场子。
而那位叫老孟的现场指挥官,也很理智的将现场指挥权交给了高长河身边的一位副官,这次因为他的嫉妒心以及草率心理,险些酿成一起天大的惊天爆炸案,老孟甚至想都不敢想,一旦让这上百公斤的炸药包毁掉清岩会所,他需要面临的制裁将会何其恐怖。
当然,原本打算好好给老孟弄一份书面表彰的高长河,不仅压根没再提这茬,甚至对老孟也没了之前的好脸色,试问差点连累他要遭到上级批评的罪魁祸首,就算高长河有着大丈夫的心胸,也没气魄做出以德报怨的举动。对此,老孟倒是没有过多怨言,甚至躲得大老远,唯恐让高长河看着心烦,此刻满脑子都在构思,该如何写一篇书面汇报,让自己不至于连退休金都领不到。
“小钧,这次多谢你了。”
当叶钧在白冰等人的陪同下退出警戒线后,胡有财第一时间抱住叶钧,满脸激动。至于不远处的杨婉,同样朝叶钧投来感激的目光,但此刻更关心的,依然是清岩会所的状况,以及这批定时炸弹能否全部剔除。当听到竟然有一处高达上百公斤的炸药后,杨婉险些昏厥。
叶钧注意到,杨婉身边立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下意识瞥了眼那块宣传牌匾中最显眼的少女,两张脸重合在一起,竟然惊人的雷同。不用想,看样子这位少女,便是杨婉的亲妹妹,杨静,同时也是吴鑫口中那位或许与梁皓案件有所牵连的女一号!
其实这一路上,叶钧都有一个问题缠绕心头,当下走到杨婉身旁,笑道:“杨姐,我想问一个问题。”
“说吧,什么事。”
杨婉很明显还沉浸在忧心忡忡的情绪当中,瞥了眼不远处的梁涛等人,道:“关于小静的事,刚才我们也分析了一下,应该没有太大的牵连。”
叶钧下意识瞄了眼杨婉身边的美丽少女,高挑的身段,修长的大腿,鼓鼓的酥胸,加上青春靓丽的外表,甚是惹人眼球。可惜给人的感觉太冷,就仿佛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冰霜女神一般,这股子气息足以吓退许多试图搭讪的牲口。
“杨姐,我想问一下,当初那间包厢,原本是替谁准备的?”
叶钧问出了缠绕多时的问题,杨婉对此倒是知无不言,挤出一丝微笑,道:“那间包厢,一直都是留给小静休息的。”
杨婉说完后,忽然觉得不太对味,同时瞧见叶钧双眼迸射出的耐人寻味,似乎意识到不好,整张脸甚至泛起一抹荒唐。
叶钧猜到杨婉似乎已经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笑眯眯道:“先是包厢,然后是化妆间,还有一处,就是表演的舞台。杨姐,依着您的深谋远略,不妨将这三个地方串起来,分析一下,这些炸弹到底想要谁的命?”
气氛一时间极为诡异,杨婉与胡有财都不是傻子,如此明显的暗示,都让他们联想到一种可能,当下不由自主望向同样陷入呆滞的杨静,似乎想听听这位大美人是否能道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第三十章 绑了!
财神怒了!
后果很严重!下场很可怕!
倘若只是一起针对杨家会的恶意袭击,他不会动这么大火气,毕竟说到底,杨家会对他而言,只是一种连旁系亲属都算不上的远亲。但是,动他身边的人,尤其是亲人,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事情。
经叶钧稍稍暗示,财神当即就猜到,这起有预谋兼下流的爆破袭击,针对的对象,八成就是眼前早已哭成泪人的杨静。
对财神来说,杨静不仅是杨婉的亲妹子,更是他的亲妹子,动他妹子,跟动他压根没任何区别。在江陵市这种他说了算的地方,竟然荒唐到有人如此胆大包天,这是财神无法容忍的犯罪行径,尤其瞧见杨婉担心无助,杨静惊恐求助的神色,财神不吐不快的满腔怒火,终于倾泻而出。
当财神捧着跟砖头差不多的大哥大,连续拨了足足十多个电话后,叶钧知道,财神是打算用行动告诉江陵市所有人,即便是龙,也是有逆鳞的!
叶钧不用想,就知道当下的财神,就是条衣锦还乡的疯狗,逮着谁咬谁,心中暗暗替那些往日里对财神阳奉阴违的势力致辞默哀,不过瞧见杨婉脸上的患得患失,不由劝道:“财哥,静姐之前也吐露了,她平时在学校深居简出,除了每逢周末会来一趟江陵,其他时间,要么待在家里,要么就在学校。如此处心积虑针对静姐,绝非是小打小闹的恩恩怨怨,不怕说句不恭敬的话,财哥,你那些对手,还没这资格。”
“怎么说?”
胡有财喜欢卖萌,但却是靠脑子赚钱的聪明人,很快就猜到叶钧话里有话的另一层深意,不过,他还是希望由叶钧亲口回答,验证他的猜测。
这话同时吸引了杨婉的注意力,就连杨静也止住哭声,朝叶钧露出倾听之色,丝毫没了先前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神气质。毕竟说到底,杨静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从小就生长在杨婉的溺爱之中,根本没遭遇过被人谋杀这档子骇人听闻的人生际遇,很容易就会暴露出身为女人的柔弱。
“财哥,咱们不妨想想,就算这起有预谋的炸弹案,有可能是那些往日里跟你有矛盾的宵小之人在幕后搞鬼,但别忘了,宴客大厅舞台下藏着的那批上百公斤的炸药。一旦这股炸药爆炸,怕是不仅仅要灭掉静姐一个人,恐怕就连清岩会所的不少会员,都会烟消云散。”
叶钧的话,让在场人均是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叶钧显然打算语不惊人死不休:“倘若这些身处宴客厅的名流遇害,那么受益人是谁?咱们不妨这么想,倘若真出事了,杨姐,你是否还能继续经营这间清岩会所?财哥,你是否还能置身事外?”
“小钧,你到底想说什么?”杨婉已经无法维持起初的那份惶恐,因为伴随着叶钧的不断深入,她渐渐升起一种荒唐的念头。
“其实杨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明眼人,都会认为这起案件针对的是静姐,但咱们不妨换个角度思考。静姐出没的地方,不一样是杨姐出没的地方吗?休息室、化妆间,包括舞台,静姐在江陵没什么朋友,可以说,一直陪伴在静姐身边的,恐怕也就只有杨姐吧?”
叶钧的话,让胡有财悚然一惊,当下冷声道:“小钧,你是说,有人胆大包天,要朝我老婆下手?”
“我不敢肯定,反正也只是猜测而已,否则我实在想不通,一个大学生到底做了何事,竟惹得有人要下此毒手。”
胡有财担心的望着杨婉,毕竟一只无形的幕后黑手正处心积虑躲在暗处针对他们,换句话说,敌在暗我在明,就算在江陵市手段通天的财神,也不得不感到一股心悸。不过明显杨婉担忧的神色有了舒缓,毕竟只要不针对亲妹妹杨静,她就少了一层忧虑,看来,杨婉对亲妹妹的关切,显然超出了自身的安危。
“当务之急,咱们得替小静寻一处安全的地方,倘若真是针对咱们,怕是上次酒店内的那两个人,铁定与这事有关。我担心小静一旦返回学校,那群人肯定会有所行动。”杨婉担忧道。
“姐,我不怕!放心好了。”
杨静不服气道,但杨婉却轻轻按了按杨静的眉心,苦笑道:“胡说,小静,学校的事,暂时缓一缓,别让姐担心,好吗?”
说完,杨婉与胡有财互视一眼,均是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然后,便同时望向叶钧,满脸揶揄。
“干什么?”叶钧被这两口子瞧得浑身发毛,不解道。
“这样吧,小钧,你帮忙照顾一下小静,让她在你家住几天,好不好?”杨婉笑道,看似是征询,但压根瞧不出有商量的余地。
“姐,我不同意!”
杨静如翠玉般的俏脸,下意识泛起一抹粉艳,让叶钧有过一瞬间的失神。显然,杨静并不敢苟同杨婉这话,毕竟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同处一室,基于女人矜持的本能,这压根不会产生你情我愿的水到渠成。
“放心,小钧还有一位漂亮的女朋友,你可以跟她住在一起。至于为何安排你去那,是因为偌大的江陵市,只有小钧家,我才放心,相信那些坏人,也很难这么快查到,小静,听姐一次,别让姐担心,好吗?”
杨婉满脸哭笑不得,若非形势所逼,加上叶钧这些猜测确实值得商榷,否则,她绝不会做出如此轻率的决定。当然,杨婉也相信叶钧的为人,至少不会做出类似于禽兽不如之类的事情,这是一种基于女性的天性直觉。
起初,杨静依然对这事耿耿于怀,迫不得已,杨婉只能拉着不情不愿的杨静到一旁敦敦劝导。而叶钧,则朝梁涛招了招手,示意过来说话。
今天发生的一切,就仿佛演戏一般,让梁涛一阵失神,若非先前吃了些东西,怕是仍然沉浸在如坠梦境的迷糊之中。
叶钧将梁涛,以及胡有财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开口道:“财哥,我觉得这事颇为蹊跷。”
“怎么?”胡有财疑惑道。
叶钧指着梁涛,平静道:“他弟弟当日替静姐解围,才过不久,就遭人陷害,你说奇怪不奇怪?”
“遭人陷害?何以见得?”
梁皓的事,先前也听杨婉说了一些,对于这种强迫妇女意志的犯罪行径,财神一直颇为鄙夷。
“其实说出来,财哥你可能不相信,这涉案的吴毅跟曾璐,本身私底下就有一腿,据说这关系还不是一天两天,似乎吴毅还在江陵化工厂担任厂长时,曾璐就已经是他的姘头,换句话说,至少也有二年了。”
叶钧的话,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惊得梁涛目瞪口呆。反观财神,却露出荒唐之色:“小钧,敢情你让我替你查江陵化工厂,就为这事?”
“不是,放心,这是两码事,财哥,我托你的事,你得尽快查一查。”
见财神的思维跳跃如此迅捷,叶钧不由苦笑连连,这话倒是让财神松了口气,不过梁涛却颇为激动,拉着叶钧的肩膀,一字一顿道:“叶先生,这事是不是真的?他们真有这种关系?岂不是说,阿皓确实是冤枉的?”
“千真万确。”叶钧点头道。
“不行!我现在就去找这对狗男女说清楚!”
梁涛得到叶钧首肯,哪还坐得住?倘若是之前,兴许梁涛还会对叶钧这番话存有疑虑,但先是弄到清岩会所的入场券,紧接着又跟江陵市风头正劲的财神交善,一副铁哥们的姿态,梁涛现在对叶钧的话,是百分之百的不会否认。再者,这段秘辛对梁皓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倘若能当面对质,梁皓铁定能沉冤得雪。
“等等!别急!倘若涛哥你就这么跑过去对质,人家却不承认,到时候不仅颗粒无收,反而还可能打草惊蛇。”
叶钧没想到梁涛性子这么直肠子,当下赶紧拉住梁涛,劝道:“涛哥,反正不急于一时,倘若因你莽撞而让对方有所警觉,怕是后面根本就没办法对质,明白吗?”
梁涛也不是鲁莽之人,性子虽然火爆,但也分得清轻重,再者,这事关乎着亲弟弟梁皓,只能沉着脸,满是无奈。
“财哥,他弟弟之所以遭到陷害,怕是与当初骚扰静姐的两个男人有关,很可能是当初那两人怕事后被曝光,提前做足准备,一旦他弟弟进了监狱,到时候警察也不会将清岩会所爆炸的事联系在一起,既而顺藤摸瓜逮到他们痛脚。”叶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