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难道你不清楚,我有晨练的习惯吗?”
杨静冷着张脸,看也不看叶钧的嘴脸,一路小跑到桌台上,顺手拾起一瓶未开启的矿泉水,先是喝了一口,然后指着叶钧盖在大腿处的毛毯,不悦道:“给你一分钟时间穿戴衣服,倘若待会我出来后,仍然瞧见你不穿裤子,就别怪我用水果刀削了你那玩意!”
说完,杨静便端着矿泉水返回房间。叶钧没想到杨静竟然破天荒的没跟他拌嘴,不过疑惑归疑惑,当务之急还是穿上裤子比较实际,只不过正欲起身的叶钧突然傻了,这才想起他所有的衣物都存放在客房的衣柜里,而现在霸占客房的,正是准备握着水果刀杀出来的杨静。
“怎么了?大清早就听见客厅乱糟糟的。”苏文羽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正打着哈哈坐在沙发上。
叶钧现在是一肚子郁闷,瞧见苏文羽正怪异的盯着自己盖在大腿处的毛毯,似乎有话想说,但却迟迟不吱声。叶钧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不穿衣服会闹出这么多尴尬事,只能哭笑不得道:“苏姐,能不能帮忙找两条裤子出来,刚才不小心,湿了,晓雨姐已经帮我拿去洗了。”
“湿了就湿了,怎么还要洗?”
苏文羽下意识问道,不过瞥见叶钧一股子有苦难言,再瞥了眼明显不敢露面见人的郭晓雨,隐隐意识到某些男女之事的苏文羽不由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但这股消极的负面情绪很快就遭到苏文羽不留痕迹的扼杀,当下站起身,笑道:“好吧,下次注意点。”
叶钧自然没瞧出苏文羽脸上一闪而逝的酸楚,而苏文羽很快敲开了客房的大门,过了好一会才取出一条短裤跟长裤,然后丢在沙发上,笑道:“我先去厨房准备早餐,你赶紧换上,否则里面那位大小姐可就要发飙了。”
“谢谢苏姐。”叶钧忙不迭笑道。
当杨静杀气腾腾重新出现在客厅时,叶钧早已整装待发坐在沙发上,仿佛无事人一般。至于郭晓雨,依然躲在阳台的洗衣机旁不敢见人,杨静或许看起来神经大条,但思维绝对属于谨慎小心的一类,稍稍分析,就知道这客厅之前肯定发生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当下满脸不悦,仿佛神经质一般瞪了眼叶钧,不客气道:“流氓!”
“嘿,别说这种话好不好,我可不想大清早就跟你吵架,影响心情。”叶钧没想到杨静说骂就骂,一时间颇为错愣,毕竟他刚才可一句话没说。
杨静正准备回击,却瞧见苏文羽端着一大叠早餐从厨房走了出来,同时笑道:“好了,先吃早餐吧。小钧,你去叫叫晓雨,让她过来一起吃。”
叶钧点了点头,然后狠狠瞪了眼杨静,就小跑到阳台,喊了声:“晓雨姐,快过来,该吃早餐了。”
喝的是稀粥,吃的是咸鱼、泡菜,当郭晓雨“姗姗来迟”后,围坐在一起的一男三女,也开动了筷条。
不过,似乎今天的早餐明显没有昨夜共进晚餐时的其乐融融,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就连叶钧都嗅到一股三个女人间散发的诡异气氛。郭晓雨自然是担心被人识破,加上还未平息的害羞感,显得有些乖巧安静。至于杨静,却是边吃边瞪着叶钧,这让叶钧觉得杨静嘴中咀嚼的咸鱼泡菜,就仿佛是他身上的皮肉一般。至于苏文羽,却是散发着一股以往所没有的端庄稳重,但偶尔会用余光朝郭晓雨瞥上一眼,隐隐流露出一丝敌意。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明显感觉自己纯属多余的叶钧,三两下喝掉碗中的稀粥,便逃也似的离开908,直到走出大门,叶钧才心有余悸道:“看来以后的日子有得烦了,晓雨还说得过去,就算杨静这脑子大条的女人发发脾气牢骚什么的,也算正常。可怎么就连苏姐也一副你乱我也不含糊的架势?天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后宫起火,殃及池鱼?”
第三十八章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不跪人
虽说夏季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季节,但叶钧在市区逛了整整一上午,依然没捕捉到无边的香艳场面。沿途走过路过的女人,缺乏那种露脸露腿还露胸的奔放大胆,显然在观念上还不能与十年后的国情相提并论。但叶钧一升起这个念头,就不由自主朝地上吐了口唾液,暗道十年后也不见得就能让男人大饱眼福,至少那些拥有傲人曲线的女人,哪个不待在香车中逍遥快活,压根不会在大街上闲逛吸引眼球。
临近11点,胡有财给叶钧拨了通电话,大体是吴毅并没有耍花枪,梁皓也已经在办理出狱手续,大概12点就能跟梁涛返回市区。
看了看表,发现还有大半个小时可以闲逛,于是拐进一家江诗丹顿专卖店,目的是给苏文羽挑选一款时尚的女性手表。
记得上辈子,当捅破苏文羽坚守二十多年的圣女地后,送给苏文羽的第一件礼物,便是手表,这多少与神奇手表有关,因为叶钧一直认为,上辈子他能够登上名动九州的宝座,与神奇手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然,苏文羽打小就没有戴表的习惯,用她的话说,她希望是所爱之人亲自为她戴上,这是她儿时许下的梦想。
再者,现在跟郭晓雨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叶钧显然没厚此薄彼的想法,自然也要替她挑选一款合适的手表。倒是杨静,叶钧是想都懒得想,这倒不是因为不喜欢对方,或者怀恨在心,而是不希望自找麻烦,让杨静有挑刺的借口。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忙的?”
刚进门,一位女经理就笑眯眯迎了过来,先是用一种细不可闻的审视目光打量了一下叶钧的穿着,这才笑道:“先生,本店刚上市了一批男士专用表,需要给您介绍吗?”
“我有表,来这是替别人挑的。”
叶钧笑眯眯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神奇手表。只不过,女经理却流露出疑惑的目光,同时警惕的打量着叶钧,这让原本还满脸微笑的叶钧不由愣了愣,实在弄不明白这女经理为何前后态度的转变如此之快?
“请恕我冒昧问一句,先生,您是不是刚睡醒?所以忘记戴表了?”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女经理再次恢复到先前的和蔼可亲,但叶钧总觉得,这女经理都在有意无意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神经病?
叶钧似是读懂了女经理的目光,不由疑惑的望向手腕,暗道就因为神奇手表的原因,所以才让眼前的女经理如此紧张?不对,按道理说,神奇手表看似普通,在外行人眼中完全是街边的地摊货,但是,倘若内行人瞧见,一眼就能辨析出神奇手表的做工精美,丝毫不逊色五、六十年代劳力士的纯手工机械表。
难不成眼前的女经理是一个外行人?但即便看不懂这款手表的做工,也不应该用这种态度示人,毕竟女经理的伪装并不高明,至少瞒不了早已对人性有着把握的叶钧。
“倒是让人看笑话了,不好意思。”
理智告诉叶钧,此时此刻不应该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赶紧转移女经理的注意力,笑道:“先带我看一下今年最新款的女士手表,要符合30岁以下女性的审美标准,最好戴上后,能给旁人带来高贵典雅的感觉。”
果然,女经理戒备的目光有所缓和,笑道:“没事,其实以前就遇过不少出门忘记戴表的先生,您也不是第一次了。请跟我来,先生,最近刚好上市了两款情人表,希望能让您满意。”
叶钧跟着女经理走到一处柜台,理智告诉叶钧,先前女经理的目光中绝没有轻视的成份,相反,只有着深深的疑惑,以及戒备。那么,难不成这位女经理是个明眼瞎?
不过,这种念头很快就被叶钧不留痕迹的擦掉,因为瞧见女经理正在跟柜台的女服务员说话,看样子是取样板货,所以无所事事四处打量,恰巧目光就落在身侧不远处的镜子上。这不看还好,看了差点吓了一跳,只因镜中的自己,手腕上根本没有神奇手表的踪影。刚开始叶钧还以为眼花了,但走近一看,确定镜中的自己,手腕上根本没有佩戴神奇手表,顿时联想到之前女经理带着审视戒备的目光,一瞬间,叶钧满脑子疑惑顿时烟消云散。
可伴随而至的,却是另一层疑惑,以至于根本没心情去倾听女经理的敦敦解说,只是仿佛梦游一般,取出闪着金光的信用卡,平静道:“好了,替我装上左边这款的女性手表,记得,要两份。”
“先生,这是一对情侣表,商店规定,不能拆开出售。”
原本瞧见叶钧的金卡,女经理还眼睛一亮,但听说叶钧只是单卖,不由一阵为难。说实话,买表的客人不是没有,但购买数与闲逛数,根本不成比例,有时候甚至足足一天都无法成交一笔业务。就算迎来土豪愿意一掷千金,还得求神拜佛卑躬屈膝当奴才一般解释得详详细细,像叶钧这种出手大方,一买就买俩的还真不多,最关键的,就是不需要跟保险业务员一样浪费口水,看人脸色。
毕竟业务与月底薪水直接挂钩,女经理可不希望到嘴的肥肉飞了,紧张道:“先生,您看这样成不,咱们换一款。”
“我就要这款!”
叶钧可没心情磨蹭,当下站了起来,就打算闪身走人。女经理一看苗头不对,咬咬牙,强笑道:“好,先生,我现在就替您办理手续。”
当下漠然的点点头,将金卡递给女经理,不一会,只见女经理笑眯眯端着一个商品袋走了过来,先是将金卡交还给叶钧,然后,就将手腕挂着的商品袋递到叶钧身前,显得极为恭敬。
叶钧没心思跟女经理浪费时间,收好金卡,接过商品袋,就闪身离开了这间江诗丹顿专卖店。
刚出门,叶钧就急不可耐道:“为什么别人看不见这块表?还有,为什么镜子也照不出来?”
似乎接收到叶钧传递的讯号,很快,神奇手表便回应道:“叶先生,系统正在处理您的疑惑,请稍后。”
“咚…咚…咚…”
“指纹识别,启动!”
“识别成功!”
“瞳孔识别,启动!”
“叶先生,关于您的疑惑,系统得出结论,因为这款表真正诞生的时间,是明年三月份。因为时光隧道的原因,理论上并不存在于目前这个时代。加上由于您穿梭了时光隧道,所以系统根据判定,即便是明年三月份,这款手表也将不会出现在同一处地点,所以,是不存在的。”
系统传递过来的话,让叶钧悚然一惊,紧张道:“意思就是说,系统会消失?这块手表也一样会消失?”
“对不起,叶先生,您权限不够,无法查阅相关讯息。”
似乎早已预见到系统会给出这种让人抓狂的回复,叶钧不由苦笑道:“捡些能说的,这事对我很重要。”
系统先是陷入到一阵漫长的沉默,就在叶钧心烦意乱之际,忽然传来讯息:“系统经过分析,因为理论上系统并不存在于这个时代,但因为叶先生的关系,系统又得以存在,所以,系统,以及叶先生所佩戴的手表,只存在于叶先生的世界里,永远不会消除。至于更详细的理论分析,很抱歉,叶先生,您权限不够,无法查阅这项信息。”
虽然还是没搞明白神奇手表到底想说什么,但只要证明一点,叶钧就足够了。那就是这块表不会消失,算上穿越时光隧道前,不管是神奇手表,还是系统,都伴随他很长一段时间了,甚至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以往一直担心有朝一日这块表会突然消失,或者被人掳走,现在倒好,除了他,任何人都无法夺走这块表,倒是免除了叶钧多年来的一处心病。
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近乎12点整,赶紧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往昨夜与郭涛约定好的聚餐地点。当然,半路上,胡有财也打过电话催促提醒,当听说已经在赶路的途中,胡有财就笑眯眯的挂掉电话,似乎心情不错,这倒让叶钧有些纳闷。
不过,如约而至的叶钧下车后,就立刻弄懂为何胡有财会这么高兴,原来是韩谦生与韩匡清也一同前来,此刻几人正聚在一起,似乎商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大事。
“小钧,快过来!”
胡有财眼尖,大老远就瞥见四处张望的叶钧。叶钧笑眯眯走了过来,只不过,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梁皓忽然摆脱梁涛的拉扯,在大庭广众下,出人意料的跪在叶钧面前,同时感激道:“多谢叶先生,若不是您,我可能这辈子都要背负狱卒的身份。”
“快起来,别这样。”
一时间,包括韩谦生在内,都赶紧起身,试图拉起跪在地上的梁皓。
可是,令叶钧惊讶的是,三四个大男人,憋着吃奶的气力愣是挪不动梁皓半分,当下不由想起上辈子一幅记忆犹新的场面,以及场面中那道最为深邃的背影,忽然有感而发道:“我记得曾有人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不跪人。梁皓,如果你真感谢我,酒桌上,就自罚三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当兄弟,但你,却压根不这样看我。”
“不是的,叶先生…我…”梁皓理屈词穷,似乎想分辨,可愣是找不出词。
“那你还不起来?是不是非要我也跪下来,请你起来?”
叶钧脸色冰冷,平静道:“既然咱们是朋友,是兄弟,你不觉得你现在这种做法太过分了吗?”
见梁皓还愣在原地,叶钧忽然咆哮道:“把我当兄弟,就给我起来!”
明显被吓出一个激灵的梁皓,赶紧跳了起来,之后便脸红耳赤道:“叶先生…我…”
“别叫我叶先生,叫叶钧,或者小钧,都可以。”见梁皓站了起来,叶钧脸色有所缓和。
“小钧,你不生气了?”梁皓试探道。
“生气,很生气!原本我兴致勃勃前来,却见你这么见外,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叶钧平静道。
“那怎么办?小钧,你说,只要你不怪我,什么事我都愿意干!”
梁皓急了,丝毫没瞧出叶钧在摆谱。至于韩家父子,以及财神,均是瞧出了些苗头,当下笑盈盈站在一旁,扮演着一位忠实的听众。至于梁涛,却是憋着一肚子话不敢说,他确实想替亲弟弟求情,但担心越帮越忙,只能强忍着不吱声。
瞧着梁皓狼狈的模样,叶钧忽然扑哧一笑,与梁皓狠狠抱在一起,笑道:“皓哥,这样,只要你愿意自罚三瓶啤酒,咱们就两清了,如何?”
梁皓闻言一喜,大笑道:“这话我爱听,甭说三瓶,就是三十瓶,也喝!”
第三十九章 再遇黄博钊
江陵的财神,那些看热闹的外行人,总会用穷凶极恶这类褒贬不一的形容描述,看似能起到哄孩子入睡乖张的效果,但实际上却让财神成为江陵中、小学的学生们津津乐道的洪兴浩南哥。至于看门道的内行人,却会用精于算计之类同样褒贬不一的形容描述,看似是在夸赞财神擅用脑子赚钱,但这里面到底有几人出于真心实意,也只有说这话的人清楚。
尽管知道江陵的财神不好惹,也最好别沾,但惊闻叶钧也会亲自赴宴,更从梁涛口中得知他与财神不为人知的关系,韩家父子就寻思着,叶钧的立场,会不会同样代表着仍在广南市兢兢业业做实事的叶扬升?倘若这种猜测并不成立,试问在江陵市只手遮天的财神爷,又岂会跟叶钧这种还是学生的年轻人勾肩搭背,一副忘年之交的姿态?
故不得已,摸不着底的韩家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梁涛的邀请,然后韩家两父子就分析着这种可能性所带来的利弊。这不分析还好,一分析,韩谦生猛然惊出一身冷汗,倘若叶扬升当真赢得财神的鼎力支持,就算赴任后撼一撼江陵市的河坝工程,怕也有着五成胜算!
毕竟,那位站在财神背后的岁暮老人,早已拥有着通天手段,再加上杨婉身后的清岩会所,这份量,掂着都能让人触目惊心。
虽说在韩谦生、韩匡清心目中,胡有财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用脑子谋门路的投机份子,若不是清楚胡有财身后有一位早已不过问朝野,却权势依旧的岁暮老人,相信就算要来探探底,韩谦生也不会亲自赴席参宴。毕竟官有官道,商有商道,愣是搅合在一起,这里面的猫腻只会越来越深。一大把年纪的韩谦生,显然在迎来耳顺之年的朝暮后,早已失去了知命之年那股谋夺进取的野心。
饭店是胡有财挑的,但这账,却是梁家两兄弟管的。
瞥了眼早已醉得不醒人事的梁皓,梁涛站起身,举起酒杯,朝在场人笑道:“至少在昨天,我压根没想到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跟你们这群往日里难得忙里偷闲的大人物同桌共饮,说实话,今天能请到你们,我跟阿皓都非常激动。但是,人要脸树要皮,今日酒散之后,我跟阿皓肯定不会赖着你们,规矩我懂。不过,倘若有朝一日,能用到我们兄弟俩,今日就立下话,万死不辞。”
叶钧等人均是笑了笑,梁涛喝下第一杯,道:“这杯酒,我敬叶兄弟,要不是叶兄弟前天晚上用刀子捅醒我,险些就做了件这辈子最昧良心的事情。”
紧接着,梁涛转过身,直视着胡有财,倒满一杯酒,大声道:“这杯酒,我敬财哥,要不是财哥愿意帮忙,我弟弟肯定还在监狱里待着。虽然我清楚财哥也是看在叶兄弟的情分上,才出手相助,但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见胡有财耸了耸眉毛,欣然接受这份感激,梁涛便一饮而尽,随即再次倒满酒,朝韩家父子道:“这杯酒,我敬韩主席跟韩市长,这杯酒,饱含着我心中难以释怀的歉意,当初实在是关心则乱,希望韩主席跟韩市长,能够原谅我的一时糊涂。”
这次梁涛没急着喝掉手中那杯酒,只是满怀希冀的看着韩家父子。
韩谦生与韩匡清面面相觑,没想到梁涛会在酒席上说出这么一段话,顿时苦笑连连。
在韩谦生的眼神授意下,韩匡清微笑着端起胸前的酒杯,斟了半杯酒,随即站起身与梁涛碰了碰杯子,笑道:“我爸身体不太好,但他老人家一直不认为你是错的,相反,还很欣赏你这份敢作敢为的率直。虽然看起来这种做法并不可取,但我还是要说,做兄弟的,就该如此,不过记得,下次可别犯错了。”
韩匡清说完,就一骨碌喝掉手中的半杯酒,放下杯子后,见梁涛傻愣愣站在原地,笑道:“怎么?快喝啊。”
梁涛不傻,韩匡清这种做法,显然已经表态,顿时流露出喜悦之色,当下一饮而尽。
当然,韩匡清最关心的,便是明明咬着不松嘴的吴毅跟曾璐,为何一反常态同时现身作证,替梁皓洗脱嫌疑。不过韩匡清也不是傻子,既然江陵市的财神赏脸成为酒席上的幕客上宾,傻子都瞧出这事八成与财神有关。
当话题不知不觉扯到昨天清岩会所的事情,财神只是笑眯眯故做糊涂,声称清岩会所将关闭一个月,做内部整顿。
韩家父子清楚怕是财神也迫于压力,不好公之于众。毕竟这事牵扯甚广,不少答应当晚出席宴会的宾客也或多或少嗅到风声,联想到倘若当天晚上一切照旧,怕是寄回家的就是一张黑乎乎的追悼信。所以,这些人大多一阵后怕,但同时也对清岩会所的事越发好奇,猜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朝杨家会下手。
散席后,韩家父子最先离开,既然已经清楚叶钧与财神的关系,那么,他们也清楚了下一步该怎么游说一些朋友,以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明朗态度迎接叶扬升赴任。
正所谓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虽说叶钧不擅尼古丁,但依旧改变不了逢场作戏随大流的习性,这是他重返17岁后点的第二支烟,巧合的是,两支烟,均是财神递到面前的。
忽然,酒店外传来一阵喧哗,还似乎吸引不少人的起哄聚焦,叶钧好奇心起,忙站在窗外眺望。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气得浑身发抖。
“博钊,想不到你这臭小子竟敢吃里扒外,在学校大门外,老子不好动手。今天可让老子逮着机会了,说,牙子跟阿贵去哪了?还有,搞断我弟弟腿的臭小子到底是谁?不想死的,就老实交代,最好将那小子叫出来,否则,我并不介意让你躺医院跟我弟弟做伴。”
一个满脸凶相的高个青年,正用脚踩在黄博钊脸上。附近还有被两个流氓死死压着的杨开,至于营养不良的董瑞,早已被揍得满脸鲜血,躺在地上不断抽筋。
“董彪!有种别搞我兄弟,放开他们!”
目睹董瑞的惨状,黄博钊怒火中烧,连带着说话都是一股子义愤填膺:“让我出卖兄弟,门都没有!我虽然不是什么好货色,但这种让人不耻的事情,还是不屑去干的!有种就搞我,放了我兄弟!”
“妈的!还敢跟老子嘴硬!”
踩着黄博钊脑袋的董彪冷笑一声,当下从一个流氓手上接过铁棍,阴笑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不然,老子就…”
“就怎么样?”
一道冷笑声传来,顿时让黄博钊、杨开两人浑身一震,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毕竟叶钧两个字,是这几天实验二班津津乐道的话题。
不少曾参与那场特殊考试的学生事后都说了这件事,起初许多人不信,但随着这消息不断被众多优秀学生证实,渐渐的,也成为一段久经不冷的饭后谈资。
江陵一中就这么大,除非一班,其他班的教室都连在一排,正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久而久之,就连一班都会有人闯进教室,找寻叶钧这个人,似乎打算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作为单方面认为跟叶钧是铁哥们的黄博钊等人,这几天着实风光了一把,毕竟就连一班的几个败家子,都愿意掏腰包请他们三个去学校杂货店吃香的喝辣的。加上之前联系上财神,得以一睹庐山真面目,黄博钊、杨开以及董瑞,早已对叶钧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
“嘿!老子混了快十年了,还头一遭在大街上撞见一个耍威风的,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董彪满脸嗤笑,当目光落在叶钧身上后,冷笑道:“小朋友,大人在这处理点小事情,识相的,就滚远点。”
见叶钧满脸平静,压根没走的意思,董彪凶煞的嘴脸倒是露出一丝微笑:“好吧,喜欢看就在旁边待着,记住,少说话,多睁眼,这些只出现在电影中的血腥场面,现实中是很难看到的。”
说完,董彪便垂下目光,朝黄博钊冷笑道:“老子没什么耐心,你赶紧给我实话实说,不然…”
“不然怎样?我之前问你话,你还没回答我,如果他不实话实说,你会怎么做?”
叶钧的话,顿时激起四周围观群众的一阵哗然,不少老人家都劝叶钧快离开这处是非之地,但叶钧仅是笑一笑,然后直视着董彪那双跟毒蛇般阴狠的眼睛。
“小子,敢情你不是傻子,是真心来找茬的,是不是?”
董彪晃了晃手中的铁棒,轻轻敲打着地面,顿时激起一阵叮叮咚咚的脆响:“老子可没心思跟你这种愣头青磨蹭,老子数三声,你还敢待在这,老子就…”
“就怎样?”叶钧睁着好奇的眼睛,满脸不解,但瞎子都看得出来,叶钧脸上抖动的肌肉,显然在忍受极大的笑意。
“董哥,他在耍你!”一旁的黄毛出言提醒道。
“妈的!老子要你提醒?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使劲打!”
董彪一使劲,狠狠将铁棒砸在地面上,显然也看出来了,叶钧压根是在跟他装傻充愣扮无辜,这让董彪升起一股遭人戏耍的无名火。
伴随着一声令下,一旁的黄毛顿时掏出一把弹簧刀,压着杨开的流氓也冷笑着取出夹在裤子上的开山刀,凶神恶煞朝叶钧奔袭而去。虽然不少围观群众都认为这两流氓当街拔刀完全是唬人耍威风,不一定就真敢动刀子,但还是不少靠近叶钧的围观群众第一时间躲避,试图与叶钧保持一段距离,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见这两个流氓不要命的冲过来,叶钧冷笑一声,瞧见这两人浑身都是破绽,叶钧敢保证,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正欲有所行动,忽然感觉到身后一股杀气腾腾的威势由远及近,直觉告诉叶钧,这股半路闯进来的程咬金,目标并不是他,而是眼前的两个流氓,顿时垂下手臂,冷静的盯着眼前两个人。
“草!老子刚出监狱里跑出来,原本心情好好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撞见一群犯贱也不琢磨自己算哪根葱的瘪三,竟然狂妄到想动我兄弟?”
忽然,一道人影瞬间与叶钧擦肩而过,同时高高跃起,在半空中留下一道充满视觉冲击的莲华腿。
只见之前还杀气腾腾跑过来的两个流氓,三两下就被这记莲华腿踢飞,跌落在地更是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这种突逢的转变让在场的围观群众一时间愣了,但回过味后,定睛一看,均是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不少人都瞧见那柄触目惊心的开山刀,竟然被踢成两截!不由同时望向场中出现的年轻人,长相斯文,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耳目一新的书生气,可是却没想到,竟会拥有这么恐怖的腿劲!
不少人都在猜想,这得需要多大的气力,才能生生踢断一柄能剁碎人骨头的开山刀?
梁皓!
叶钧也陷入短暂的震惊,显然没想到梁皓竟有着这般不俗的身手,暗道果真人不可貌相!
梁皓冷笑着瞥了眼满脸惊惧的董彪,指着踩在黄博钊脸上的那条腿,同时指了指断成两截的开山刀,阴笑道:“放开他,否则,这就是你的榜样!还有,我没你那份被人耍了还蒙在鼓里的愚蠢以及耐心,我只会说一次,你不松腿,我就上了!”
第四十章 肺腑之言
董彪冷不丁打了个冷颤,直觉告诉他,梁皓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在亲眼目睹那柄被踢成两截的开山刀后,董彪很清楚,梁皓不仅有说这话的资格,更有着与说这话等同的实力。
“走!”
下意识退了几步,董彪先是朝摁住杨开的两个流氓喊了声,然后扭头就冲进人群,看样子打算趁乱逃跑。毕竟梁皓给人的霸气形象实在太过直观,董彪不敢保证继续逗留在此,尾随而至的厄运是否就会让他躺医院跟弟弟做伴,一个劲劝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打了人,难道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
眼看着逃脱在即,就连围观群众都配合着让出一条道,可前方的康庄大道却忽然出现一位拦路的不速之客。定睛一看,董彪差点哭出声来,因为这位不速之客,正是江陵市只手遮天的财神爷。
一时间,董彪既惊且惧,惊的自然是没料到财神会出现在此,更挡其去路。惧的却是依着目前的情形,财神很明显已经表明了个人的立场。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董彪欲哭无泪,跟江陵市的财神爷作对,这不明摆着自寻死路?
“还想走?”
就在董彪傻愣愣站在原地时,一道高呼声传来,顿时激起围观群众的一阵注目。只见一直在酒楼外徘徊着的王炳阳突然冲了出来,一个熊抱,瞬间就将董彪扑倒在地,然后技术娴熟的从腰间抽出皮带,不一会,就将董彪的两条胳膊彻底绑住。
至于原本摁住杨开的两个流氓,自然被梁皓轻轻松松给解决了,倒是一旁的梁涛老神在在,一副无事人一般。但叶钧清楚,若不是他捅在梁涛大腿上的那一刀还没好,怕是早就第一个冲上前线,展现以往身为武警时的矫健身手。
“财神爷,为什么?”董彪可怜兮兮望着蹲在他眼前的胡有财,不解道。
依着他的思维,财神也是干这行的,虽然彼此身份不可同日而语,但行有行规,董彪很疑惑,为何财神要这样整他。
胡有财掐灭手中的烟头,压低声音道:“你弟弟出院后,我肯定弄断他另一条腿。至于那两个二五仔,我已经让人打包丢河里喂鱼了,嘿嘿,这就是我告诉你的答案。”
“财神爷,您不能这么做!”
董彪情绪极为激动,一听说财神要弄断自个弟弟另一条腿,董彪急了,因为他深知财神说到做到的性格,哀求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我老大一直抽水孝敬您,看在我老大的情面上,饶我们一次,好吗?”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坏了规矩。你们要对付的那个学生,就在那,还有,我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看待。”
财神先是指了指叶钧,随即话锋一转,冷冰冰道:“进去后,我会让人照顾你,放心,不会要了你这条命。”
董骠闻言,立即陷入到无边的恐惧之中,倘若他知道要对付的学生与财神走得这么近,巴结还来不及,哪敢舞刀弄枪?
“让开!”
忽然,一阵对讲机的杂音传来,同时两辆警车停在路旁。率先走下来的竟然是白冰,此刻从拥挤的人群挤了进来,第一眼就瞧见对黄博钊以及杨开嘘寒问暖的叶钧,不由一愣:“咦?怎么每次出事,都能瞧见你,你可真是大忙人呀。”
白冰朝叶钧投了个白眼,这连着三天的大案小案,每天都能瞧见叶钧,其实在白冰心里面,对叶钧还是颇有好感的。不过一想到昨天叶钧在清岩会所的不告而别,顿时不满道:“上级还准备夸奖你,你就算拾金不昧也该留个姓名吧?更别说这次帮警方破了一件惊天大案,就连军方也派人来警局,希望调取你的相关资料。谁想军方一听咱们警局竟然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顿时几个电话,就打到省公安厅,连带着一层吃一层,先是局长给省领导狠狠训了顿,接着满肚子怨气的局长,就将憋着忍着的愤愤不平全部发泄在我们这些小警察身上。”
叶钧没想到白冰会来,更没想到刚来就大吐苦水,不仅他傻眼了,就连黄博钊、杨开,都是一阵既惊艳又崇拜的目光。暗道叶大哥当真是黑白通吃,不仅跟财神这种地下世界的巨头交好,甚至警局的人都对他这么和蔼可亲,尤其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白警官,昨天是真有急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叶钧挠了挠脑袋,干笑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好在你替警方破了这桩大案,所以即便被局长训了顿,但我们同样获得省里的赞赏。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可不能再继续跑了,待会跟我回警局一趟,录一份口供。”
白冰继续朝叶钧投了个让四周男人狠狠咽口水的白眼,才笑得跟狐狸一样妩媚。不过这话却让叶钧悚然一惊,可怜兮兮道:“白警官,我又没犯法,为什么要录口供?还有,好歹我也立了功,你不能为了讨好上司,就把我给卖了呀。”
“你到底去不去?”
白冰忽然破天荒的露出怒容,叶钧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这才是印象中白冰的真实形象,只不过打从一开始就被白冰亲善的外表给哄骗过去,这才想起眼前的白冰,是头活生生的母老虎。
“去!当然得去!倘若因为我自私的想法,连累白警官遭到上级训斥,这会让我良心难安。”叶钧信誓旦旦道。
“这还差不多,对了,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刚接到报警,就立刻赶到现场,看样子跟你有关,说说吧。”
白冰再次给叶钧抛了个白眼,渐渐恢复到先前那种亲善的一面,不过叶钧很清楚这虚伪到极点的面具,白冰是想撕几次就几次。
“这些人合伙欺负我同学,并扬言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当街杀人!”
瞥了眼瘫在地上浑身抽搐的董瑞,叶钧不由冷声道:“原本我们正跟韩主席以及韩市长一起吃饭,却没想到让这群流氓给搅了兴致。”
叶钧自然是添油加醋的漫天胡掐,但白冰显然当真了,一听说韩谦生跟韩匡清都知道这事,顿时取出对讲机,道:“四组白冰,收到请回答…对,我们正在案发现场,据目击者称,现在被我们扣押着的罪犯,怀疑是最近省里面通缉的刑事罪犯,希望请示上级,该做何处理。”
黄博钊、杨开闻言,傻了,与白冰面对面隔着不到一个拳头的叶钧,同样傻了。叶钧觉得自个已经够能唬人了,只是没想到白冰添油加醋的道行还要更胜一筹。不过叶钧自然不会拆白冰的台,毕竟董彪这种人越倒霉,他就越高兴。
当然,为了搜集到足够的证据,白冰甚至搬出一道心理学套话的本领,愣是将在场一些围观群众唬得一愣一愣的,加上董彪先前在他们脑子里的形象实在太过残暴,顿时也是卖力配合着白冰的循循善诱,这倒让叶钧大开眼界。
白冰就是这种性子,叶钧是最清楚的,一旦让白冰能够获得不断升迁的机会,就丝毫不会马虎。像白冰这种人,叶钧并不认为是办事兢兢业业,相反,还存在不少投机倒把的成份,更是属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范畴。
若非有着这份城府跟手腕,印象中不到30岁的白冰,又岂能坐上省厅重案组组长?
上辈子,就是因为对白冰这种作派不感冒,两人才点到即止。不过很明显,现在的白冰,在城府以及手腕上,与印象中那道身影还差上几个范畴,如今的白冰还很青涩,或许更该认为还处在摘获阅历与知识的历程,依着这份不断往上爬的深沉心机,相信用不了几年,就能与印象中那道身影彻底吻合。
不过,这显然不是叶钧喜而乐见的,心中悄悄起了个念头,就是要彻底改造白冰,引导她成为他的人,这不仅包括替他暖床的女人,还有可堪信赖的心腹之人。
“我是冤枉的!”
这是董彪被拉进警车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很快,医务车赶来了,带走了早已休克昏厥的董瑞,一直心系董瑞安危的黄博钊与杨开也一同上了医务车,临行前与叶钧道了别。当然,叶钧将大哥大的号码告诉了黄博钊,嘱咐他一旦遇到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记得给他打电话。同时,还从财神腰包里要了10张百元大钞,这世道做什么都得花钱,尤其类似救死扶伤的地方,没钱,还不如往火葬场送实在。
经过这次,叶钧也清楚了黄博钊的为人,尽管要能力没能力,要品味没品味,但至少这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义气,赢得了叶钧的尊重。
因为答应白冰要前往警局录一份口供,所以只能跟财神道别,倒是酒醒后的梁皓一个劲缠着叶钧,非说日后要跟在叶钧身边效马前卒,梁涛劝不了拉不动,只好听之任之。
对于梁皓的身手,叶钧也是看在眼里,其实打从那一记莲华腿的展现,就让叶钧起了个念头。
单说梁皓身体各部位的协调性,确实极为出彩,若不是上辈子经过系统改造过,拥有世人无法想象的阅历以及经验,相信叶钧也会对梁皓的身体协调性惊为神人!不过眼光高了,叶钧在类似的问题上,也能保持足够的理智,所以就分析着,倘若能对梁皓所欠缺的软肋进行一定量的指点,兴许就能培养出一位游荡在黑暗下的顶尖杀手!
叶钧不为所动的沉思让梁皓又惊又急,道:“小钧,以往我一直碌碌无为,通过这件事,我意识到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遇而安,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亲人担忧。其实这种想法已经缠绕我很久了,当听到哥跟我说,我能出狱了,我在那一刻不是激动,不是庆幸,更不是欢喜,而是警醒。我当时暗暗发誓,绝不能再次以一个含冤入狱者的身份踏进这间牢房,更不能以一个囚徒的身份过下半辈子,因为这带给我的,不是尊严,而是耻辱,更是祸及家人的负赘!所以,请让我跟着你,因为哥跟我说,你不是普通人,是一个做大事的人,我相信以后我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梁皓的话,给叶钧带来极大的触动,顿时诚挚的点点头,同时望向有些惊讶于梁皓这番肺腑之言的白冰,笑道:“白警官,不介意领着他一同上车吧?”
“不介意,反正他也是当事人,正好可以一同到警局录口供。”经过短暂的惊讶后,白冰微笑着点头应允。
第四十一章 警局风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