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云淡淡的瞥了老康一眼,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施施然的走了,只留下被气得满脸通红的老康和哭得肝肠寸断的圆圆,还有幸灾乐祸的等着看笑话的包子们对峙着。
关心则乱,老康拿圆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恨恨的瞪了包子们一眼,就一脸讨好的抱起自家小闺女哄了起来,看着自家阿玛的窘样,包子们在一旁忍不住捂嘴偷笑,不曾想却刚好被回过头来的老康逮了个正着,这下包子们悲催了,被老康布置下了很多繁重的抄书任务,并扬言,要是不能按时完成,就不带着他们去南巡了。
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包子们马上就蔫巴了,而老康这个无良的阿玛一见到被打击的蔫头八脑的包子们,心情立刻就变得敞亮了。
不过康熙的这番作为却没能遏制住上书房里悄然兴起的攀比之风,包子们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引领时代潮流的代表性人物。
中秋节就在这样的忙忙碌碌中过去了,淑云和康熙也因为包子们的问题一直处于冷战当中,不过冷战归冷战,老康有一点做的还是很不错的,他在外人和孩子们面前从没给过淑云脸色,多数时候也还是宿在景仁宫的,只是私下里,两个人单独相处时,要是淑云不主动和他说话,他就绝不会先和淑云说话。
可淑云是那惯病的人吗?所以两人虽然处在同一屋檐下,可是这几天却像是好不想干的陌生人那样,谁也不搭理谁。
过了中秋节,接着康熙先前承诺的西苑之行就成行了。
西苑,是一个比较常见的地名,我国有多个地方都叫西苑,福建、洛阳、北京、天津,都有西苑,单是北京就有三处地方可以称作西苑,而康熙此次要去的西苑是指中南海丰泽园,后世的时候这里曾是毛主席的故居。
此次出行的队伍也是比较庞大的。
康熙、淑云和太后带着一帮皇子公主们,随行的还有裕亲王福全,康亲王杰书,简亲王雅布(郑献亲王济尔哈朗之孙,显纯亲王济度第五子)等一干王公大臣们。
康熙在丰泽园种了十亩一分地,现在正是收获的季节,康熙非常喜欢农事,他到了之后,只稍事休息,就兴致勃勃的带着一帮皇子们前去收获了。
王公大臣们都熟知康熙的喜好,虽然没有接到旨意,但都不是没眼色的人,不约而同的全都跑去帮忙了,而孩子们还照例挎着小篮子,干着他们熟悉的活。
康熙把孩子们教育的很好,无论是学习还是干这样的体力活,从不叫苦叫累,尤其是生长在香雪海的包子们,相对来讲比较熟悉农事,干得也特别起劲。
包子们还不自觉,认为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那么一点大的时候,就被淑云带着去田间劳动,现在只这么点地,简直是太轻松了,起码比前几天在香雪海的伙计轻松了很多,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没啥,这还不跟玩儿似的。”
可一帮子朝臣亲贵们不这么想啊,这才多大点的孩子啊?就这么能吃苦耐劳,而且手脚又灵活,四阿哥就不说了,没瞧见就连还不满两周岁的十阿哥和八格格都毫不让份吗?嗯,不错,像咱们满人的种!
皇子们虽然还小,又有太子“珠玉在侧”,但是康熙正值壮年,身体又很好,所以一帮子阿哥们还是成了这些朝臣亲贵们关注的对象,不知不觉间,包子们就成了焦点,连带着淑云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也上升了很多。
这其中又以阿灵阿心里最为得意,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袭爵,只是兼了个佐领,但是他的出身在那摆着呢,而且宫内现在最高品级的两个贵妃都是出自他们钮钴禄家。
其中之一还育有这么健康伶俐的五个皇子和两个格格,对于皇家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功劳,而对于他钮钴禄一族来说这又是多大的资本啊。
虽然淑云的出身他很清楚,但是在他的心目中,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没什么大碍,安华虽然只是他们钮钴禄氏最为不起眼的旁支,可再怎么着不都还是他们钮钴禄家的人,关键还得看淑贤贵妃是不是受宠,所生的皇嗣是不是争气。
再说了,娘娘的出身一直就是个秘密,为此皇上还特意跟他们钮钴禄一族通过气,嘱咐这事不得外传,不过这样更好,娘娘现在就是钮钴禄家的嫡出了,玉蝶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她是自己嫡亲的妹妹,这是谁也改不了的,也正合了阿灵阿的心意。
而且娘娘跟自己一家也是亲厚,没见她不但选了自己的嫡子阿尔松阿给八阿哥做伴读,还对阿尔松阿异常亲近吗?听小妹(温僖)说,在宫里,娘娘对她也很是亲厚,这些就足以说明娘娘是把自己一家当作了亲人,当作了依靠,对此阿灵阿心里很是熨(yu)帖。
看着活泼可爱,干劲十足的包子们,阿灵阿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他没好的未来。
而包子们和阿灵阿接触的毕竟还少,虽然知道淑云很喜欢阿尔松阿,但那是两回事,他们没事时总喜欢欺负一下这个圆球一样的小胖子,但是心里其实也和自家额娘一样,对这个乖巧可爱的小胖墩还是很喜爱的,只不过是出于小孩子顽劣的心里,时常要逗弄一下阿尔松阿,不过有了还吃的,好玩的或是什么好事时,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他,但是对小胖子的阿玛阿灵阿的印象就比较模糊了,只是见过两面,知道这是他们的舅舅,如此而已。
其实不得不说,这也是淑云故意为之,毕竟结交外臣是犯了忌讳的,而阿灵阿的为人也有待观察,就是想找外援也得谨慎行事不是。况且康熙执政的年头长着呢,凡事也不急于一时,再说,现在历史也已经改变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而包子们也有自己的路要走,自己这个做额娘的只要保证他们健康平安就好,剩下的就让他们去闯吧。
和阿灵阿这个名义上的舅舅一比,包子们和福全这个二伯就要亲近多了。
福全做人的信条就是谨言慎行,又一直以康熙马首是瞻,一心想做个贤王,因此面上对这些皇子阿哥们,他都是一视同仁,但是他几乎每年都会随着康熙去香雪海避暑,和包子们接触的就比较多,心里难免就会对包子们亲厚些,而包子们对于这个忠厚的二伯也是很尊敬,甚至可以说是很喜欢。
小树中毒时,福全就急坏了,等淑云带着三个孩子出走去寻找解毒之法时,他又主动向康熙请命去组织人手寻找,虽然最后无果,又是看在孩子们的面上,但是淑云还是很领他的情的。
包子们心里也知道福全对他们好,每次见了面都是围前围后的叫得亲热,这不趁着收割的功夫,就又腻到福全身边了,连老康都被撇到了一边,包子们被嫉妒心旺盛的老康恨恨的瞪了半天还犹不自知,只顾嘎嘎笑着跟在福全身后拾稻穗,采收蔬果啥的。
同时还不忘跟福全显示一番,这个说他拾的多,那个说他干得利索。
福全子嗣不旺,先前生的二子四女都早丧。
现在膝下的三个儿子都还年幼,最大的三子保泰也还不到两周岁半,而不满一周岁的四子保安又是个体弱多病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大呢,所以福全对孩子就特别珍惜,也特别有耐心。
包子们本就是一群活泼的过分的捣蛋鬼,现在偶正处于爱玩爱闹,不让人省心的年龄,可面对着七嘴八舌的吵得人头疼的包子们,福全不但不恼,还呵呵笑着挨个的夸奖着。
这下包子们又抖起来了,一个个撅着小屁股干得更加起劲了。
这一幕可是羡慕坏了一旁的阿灵阿,也气坏了一直抽空盯着包子们的老康。
第二百三十五章南巡(一)
包子们跟福全比跟他还亲的事,让小心眼的老康始终是耿耿于怀,这导致了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圆圆以外,老康变得都不怎么爱搭理包子们了,可反过来,人包子们还不稀罕搭理他呢,再加上和淑云的冷战,虽说是逐渐的缓和了些,可两人的关系始终不咸不淡的,每天见了面只是礼节性的问候一下,再不疼不痒的说上两句闲话也就罢了,这使得老康最近一个多月以来的心情都不怎么好,整天阴着个脸,直到启程南巡时才好了一些。
农历九月末,正是秋风送爽,阖家出游的好时节。
不过皇家出游,非寻常人家可比,除了一大群主子以外,随行的还有不少王公大臣,各部官吏,前锋营,骁骑营的护卫和无数的太监宫女们。经过一再缩减后,也还剩下了一万两千多人,大家还别觉着多,这可比历史上的两万多人少了整整一万多人啊,整个队伍是空前庞大,像一条巨大的长蛇一般,绵延数里,异常壮观。
此次南巡时走水路,按照事先预定好的行程,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跨过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和钱塘江五条大的江河,这事史无前例的,可谓开了历史之先河。
既然是走水路,当然是要坐船,清朝现今的造船业是非常发达的,在福建,广州,江南,青岛,天津,旅顺(大连)等地都有规模庞大的船坞,除了大型战船,多桅帆船等用于军事的船舶以外,随着禁海的开放和台湾的平定,再加上和外界贸易往来的频繁,船坞现在还生产商船和运粮船等对外出售的民用船只。
现在大清最繁忙的地方就数几大船坞了,订单最少的也都排到了两年之后,这还是船坞的规模一直不断扩大的结果,而且船坞已经从最初的要靠朝廷拨款维持,发展到两年前的收支平衡,再到现如今的巨额盈利,从无到有,可以说是三级跳一般的完成了一个质的飞跃。
为了此次南巡,天津大沽船坞特别赶制了一艘巨大的御船,这只船是根据明朝郑和下西洋时的宝船和现今的战船样式相结合而制造出来的。船身长33米,宽9米,分上中下三层,有六张巨大的风帆,还配备有12门大炮,这还是考虑到要在内河行走,不宜造的太大,要不然以现在大清造船业的水平,制造出比这个大5倍以上的船完全没有问题。
其实无论是大清皇家海军,还是一些用于海上贸易的商船,有很多都比这艘大,本来按照规矩,这是不被允许的,皇帝的御船必须是最大的,否则就算是逾制,但是康熙本人却反对这样的形式主义,还特别下旨表明了态度。
御驾在通州通惠河段上船。
恭亲王常宁率领的皇家海军护卫队早已等候在了那里。
康熙的御驾到了之后,首先检阅了海军官兵,这些海军官兵都是来自南方,有原福建水师和广州水师的人,也有台湾投降过来的降卒。经过了层层选拔,种种考验,最终才获得了这次护卫皇帝的机会,可以说,能来到这里的全都是皇家海军精英中的精英。
无论何时,能受到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接见和检阅,对于士兵来说,都是一件无比光荣的事情。
岸边,一排排穿着整齐,精神抖擞的海军官兵,无不挺胸抬头像一颗颗永远都不弯曲的大树一般站得笔直笔直的,身着戎装的康熙所过之处更是响起了一声声“吾皇万岁万万岁”的震天呐喊,这响彻云霄的声音让无论是大步向前的康熙,还是在一旁恭候的朝臣和围观的百姓们都感到了热血沸腾。
这就是国力,这就是军威啊!
而同样热血沸腾的还有包子们,他们与有荣焉般的个个昂首挺胸,忘却了嬉笑和玩闹,只剩下了庄严与自豪。
“额娘,儿子长大了也定要做一个像阿玛一样受万人景仰的人。”龙蛋紧握着小拳头,在声音耳边轻声说道,声音虽小,可语气中的坚定与决心绝不容忽视。
淑云只是微笑着摸了摸龙蛋的头,却并没有说什么,还是那句话,孩子们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他们的路就让他们自己去闯好了,自己这个做额娘的所要做的只是在一旁默默的支持。
检阅之后,康熙又对表现平常突出的官兵进行了嘉奖,然后就是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登船作战演练。
康熙二十三年(公元1684年)九月二十八日正午时分,礼炮齐鸣,船队慢慢驶离岸边,正式开启了康熙帝首次南巡之旅。
第一站就是位于天津塘沽的大沽船坞,大沽船坞始建于康熙十七年,经过几年的发展,现有甲、乙、丙、丁、戊、己、庚六个船坞,可以维修和制造多种型号的战船和民用船只,无论是产量,规模,还是技术力量在世界范围内都是首屈一指的。
得益于大清工部早就形成了一整套熟练而又行之有效的流水线作业方式,因此造船厂的产能是相当高德,看深入到造船现场,近距离的了解了一系列的造船流程和工匠们的工作情况。
一个手艺最好的老工匠还受到了康熙的当面表扬。
这个叫陈二的老工匠已经52岁了,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溢满了红润,不住颤抖的身体说明了他此时紧张而激动的心情。
“我大清能收复台湾,扬威海外,也有你们的一份功劳。”康熙如是说道,能被皇帝当面肯定,这对于一群处在社会最底层的工匠们来说,意义是不言而喻的,皇帝的话就是最高旨意,甚至,从今以后,工匠们的地位也有可能随着这句话而逐渐有所提高。
康熙南巡有多种目的,除了游览各地风光之外,还要笼络知识分子,调节满汉之间的矛盾,视察河工,考察民情和地方吏治,推行新式农具等等。
船队前行的过程中,康熙每次必到的就是治黄工程现场。
而且每次视察都会停留三五天,提出可行性意见,见河工夫役运土、夯筑大为辛劳,特地多次停下车驾,步行外出,亲自慰劳,并面谕靳辅等治河大臣,严防有不肖官役侵蚀劳务工资,务必让人人都能拿到定额的银钱,他还对一干随行的王公大臣们说:“古人之君,居深宫之中,不知民间疾苦者多,朕与各地巡行,因目击之故,知之甚确。”
由于在全国各地逐省,逐层次的推行开来的新的财税政策,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了很多,这些务工人员也不再是免费服劳役,而是有了合理的工资,百姓们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也开始认可了康熙的统治,对他的歌功颂德之声,不再仅限于京城周边了,沿途所遇到的百姓们脸上真诚的笑容和诚挚的话语,表明了他们的赞颂不是畏惧于皇帝的权威,而完全是出于真心的。
这些人中除了一些工匠和没有土地而专门四处做工的人员以外,都是趁着农闲时期出来做工赚家用的农夫,这些人拿了工资,手里有了钱,就需要消费,因此,在一些工地的周边,就慢慢地形成了小型的集市,整个京杭大运河沿岸也随之变得繁华起来。
这种种现象,让一路走来的康熙变得若有所思。
不过单是百姓们的认可还不行,这是一个士、农、工、商,由读书人占据主导地位的社会,要想坐稳江山,就必须得到天下读书人的认可。
清朝从1583年太祖努尔哈赤起兵到康熙二十三年,中间整整一百年的时间,这期间,努尔哈赤屠杀汉儒,皇太极六掠中原,多尔衮推行残酷的——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剃发政策,为此满汉之间结下了很多的结,而最难解开的就是文化结。
读书人讲气节,又是以思想为主导,又掌握着舆论的一群人,更加的明是非,懂道理,那么为了解开这个文化结,康熙就要做出很多努力。
首先,南巡到山东曲阜(fu)时,康熙就要祭拜孔子,孔子的后代衍圣公孔毓圻率领孔门16岁以上的子弟跪于曲阜东门外夹道欢迎圣驾,这说明孔子的后代接纳了康熙,这让康熙十分高兴。
在孔门子弟和一大群王公大臣,以及当地官员士绅的簇拥下,康熙兴致高昂的向孔庙而去,到了大成门外,康熙就放下皇帝的架子下了御辇,屈尊步行穿过大成门,进了大成殿。
面对孔子的塑像和牌位,康熙对着众人感慨的说道:“仰惟先师,德侔元化,圣集大成,开万事之文明,树百王之仪范,永言光烈,莫不钦崇!”这可谓是好话说尽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康熙又带领着众位皇子,郑重对着孔子的塑像和牌位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以此表明了他遵从儒家文化的态度,另外他还亲赐了块匾,上书四个大字“万世师表”,让人悬挂在大成殿正中。
康熙一番姿态下来,让随行的孔门子弟和一些士林人士都感动不已,可以想见,康熙今天所种下的这枚善意的种子,待到将来收获时定会无比丰硕…
第二百三十六章南巡(二)
山东,古为齐鲁之地,人杰地灵,物产丰富,风景优美,有着灿烂的文化和悠久的历史,但同时它也是历史上水患最为严重的地区之一,是康熙这次南巡中极为重要的一站。
祭拜完孔子,当晚,康熙的圣驾就宿在了衍圣公孔毓圻府上。
在孔庙,包子们已经老实一整天了。
这会儿,屏退了众人之后,就再也按捺不住的缠着康熙和淑云开始问这问那了。
“哼,你们不是和你们二伯比跟朕这个阿玛还亲吗?还长能耐学会不搭理朕了,这会儿怎么又巴巴的跑来缠着朕了?”老康斜睨了围在身边的包子们一眼,装模作样的质问道。
这老康,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心眼儿,就这么点事,都多长时间了,还揪着不放,淑云在一旁忍不住撇了撇嘴。
“阿玛,圆圆对(最)喜憨(欢)阿玛了。”见自家哥哥姐姐们一个个都鼓着腮帮子不吱声了,圆圆一边努力的往老康膝上爬着,一边狗腿的说道。
“嗯,还是朕的小圆圆贴心,不像有些小混蛋,哼。”老康哪肯让心爱的小闺女累着啊,一面笑眯眯的伸手把肉呼呼的小丫头抱到怀里,一面瞪着包子们说道。
这老康,脸上的表情可是够丰富的啊,对此,淑云表示很佩服。
“阿玛偏心。”龙蛋气哼哼的说道。
“嗯嗯,阿玛还小心眼。”团团也跟着凑趣到。
“还有圆圆,就是个小马屁精。”小花语。
…
包子们七嘴八舌的挑衅上了,都到了山东了,老康再也不能拿南巡的事压着他们了,包子们终于开始奋起反抗了。
“都闭嘴,一天天的就知道跟你们阿玛撒娇不说,这回竟然还编排上你们阿玛了,也就是你们阿玛惯着你们,要是换个人早就收拾你们了,还不快点给阿玛道歉。”淑云看不下去了,从旁呵斥道。
其实包子们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编排老康啊,妄议皇父那可是大不敬,他们不过就是撒娇罢了,这也是包子们惯用的手段,而且老康还就吃他们这一套,那些平日里对他恭恭敬敬的孩子,他反倒是觉得没有和包子们来得亲,你说这人是不是贱皮子啊!
淑云知道他们父子(女)之间相处的模式,可是这毕竟不是在家里,随行的人员又多,要是不小心穿了出来,别人会怎么想,所以淑云这才出言阻止的。
包子们很会看眼色,见淑云沉着脸,知道这是认真了,一个个全都低头给康熙道歉。
“好了,淑云,你就不要训斥孩子们了,朕知道他们这是和朕亲近,朕不会误会的。”康熙还以为淑云是怕他误会才会出言,巴巴的替包子们辩解开了。
要不说这人就是贱皮子呢,还真是一点都不冤枉他,淑云这会儿也懒得吱声了,就让包子们闹他去吧!
包子们一看警报解除了,就又开始得瑟上了,不过叫包子们这么一闹腾,老康这个小心眼倒是不再揪着包子们亲厚福泉的事了,开始一问一答的耐心给包子们答疑解惑。
一直以来人们常以“一山一水一圣人”来评价山东,其中的一山指的就是五岳之首的泰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泰山又称东岳,有“天下第一山”之美誉,秦始皇第一个封禅山,其后又有汉武帝,祈福苍生,一统天下,国泰民安,彰显文治武功的神山。
康熙此次南巡,拜祭岱庙,封禅泰山也是一个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其实满人的圣山是位于吉林境内的长白山,在满人的心目中长白山是祖宗龙兴之地,要比泰山的地位高得多,但是为了调节满汉之间的矛盾,康熙却必须封禅泰山。
离开曲阜,南巡的队伍直奔泰山而去。
泰山其实并不算太高,它最高峰的海拔才1532.7米,这在中国众多的名山大川中根本排不上号,但是它厚重的文化底蕴和崇高的历史地位却是无人能及的,在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化长河中,气势磅礴的泰山,与长城,长江,黄河齐肩!
帝王行宫岱庙,孔子登临处,红门,明朱棣所建万仙楼,北齐经石谷-金刚经石刻,中天门,望人迎客松,龙门,升仙坊,十八盘,元忽必烈始建的南天门,天街,宋朝皇家碧霞祠,唐玄宗大观峰石刻,观日峰,天烛峰-姊妹松,尧观顶,高山第一孔子庙,五岳独尊,玉皇顶,秦皇汉武无字碑,炎黄古封禅台。玉皇极顶对联:“地到无边天做岸,山登绝顶人为峰!”这一处处的景观,都是由无数历史文化铸就而成,无言的书写了一长长的中华民族史诗。
长长的队伍一路攀登,体会祖先,感受历史!
康熙是一个特别会找机会教育的人,每到一处,都特别责成顾八代为孩子们讲解该处的由来和所涉及到的历史事件,一帮皇子公主们对此也非常的感兴趣,一边认真的听,一边还会不停的提问。
康熙精力特别旺盛,好像永远都不知道疲倦一般,从泰山归来,就又开始马不停蹄的视察河工。
黄河,淮河,海河,都流经山东,因此山东境内已经建成和在建的河道工程很多,现在有了水泥,不但提拔铸得牢固,而且不少的地方都修建起了规模庞大的水库,治河工程已经初见成效。
再加上山东是“退耕还林,退牧还草”政策最初的实验区,水灾频发的山东已经有三年没有过大的洪涝灾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