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听罢就看向了淑云。
淑云却有些愣住了。从他的履历和性情上看,应该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那位了。没想到这还发现了条大鱼啊。田文镜可是雍正朝的名臣,曾一度官至太子太保、兵部尚书、河南山东二省总督。深受雍正器重,雍正遂评他“忠诚体国,公正廉明”。
淑云以前工作时,还曾经看过一条关于田文镜的故事,证明了他确实是一个肯下苦功,干实事的好官。
雍正年初时期,田文镜是河南总督,在他任上,干出了不少实实在在的成绩。
那时候,黄河开封段经常泛滥,但因为资金缺乏,前任官员往往只是用一些草袋,木料加固河堤,小的水灾还能应付,而一碰上大的洪峰一准就会垮下来。久而久之,治河成了历任河南总督最头疼的问题。
田文镜上任时,一场洪水刚刚消退。他站在黄河旁边的一个高坡上,看到满目疮痍。回到开封城内,面对满大街的灾民,田文镜暗下决心,一定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一顽疾。
决心容易下,实际做起来就难了。田文镜召集官员们开会,没人愿意发言。事实明摆着,没钱!治理黄河的大头资金向来都是由户部统一安排和调配,再分拨到沿河各省。可如今国库都被官员们借空了,所谓的拨款就都只能是账面上的数字,实际到达各省财政的,不到十分之一。而且就这十分之一也常常被挪作他用,甚至不翼而飞。所以说河要治,首先得吏治,管清了,才能海晏河清。
可吏治这篇文章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好的,每年的汛期可不跟你打商量。要治河,再去和户部扯皮是没用的,只能误事,因此唯一的出路就只能是自行筹措。
可河南布政使文泰站起来一拱手,也还是那句话——没钱!明面上的理由是因为朝廷兴兵,年羹尧二十万大军征伐青海罗布藏丹津,河南是重要的后勤供应和转运基地。实际上,田文镜心里清楚,这位布政使大人是八王爷胤禩的门人,国库通党库,是那个权势显赫。势力庞大的“八爷党”重要的一口钱袋子。另一方面,多数河南官员又怎么会不打本省藩库的主意?这多方伸手还能有个好,说早就将它蛀空了也一点都不为过。
朝廷的吏治田文镜有心无力,可河南的吏治他却还是有权利整治地。田文镜下令,所有在藩库借款的官员,一律按照雍正皇帝谕旨。限期补上亏空。一时间,河南通省官员哭爹喊娘,有说情的,有诉苦的,有告饶的,有抗法的,有耍赖
的......但田文镜一个都不宽恕,一个都不通融,几个月后,河南藩库逐渐充盈起来。
田文镜的第二个政策是“乐捐”;所有河南富户,按实力大小自愿向政府捐款修河。不自愿?衙门有的是办法让你自愿,俗话说“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官商官商,没有官员的撑腰,你还能做成什么生意?因此,富户们也都纷纷“乐捐”,这样,治河的资金终于凑齐了。
田文镜召集民工,用了一个冬天的时间,讲原来草木建成的河堤全都换成了大条石,哪怕是百年一遇的洪峰也足以抵挡了。这当然是大功。可是那些被他触动了利益的人,都是和京城里的大佬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纷纷向上面告状。京城里以八王爷胤禩为首,许多官员一起向朝廷上书,弹劾田文镜。
官司打到了雍正那里。雍正皇帝刚毅明断,做阿哥时也曾经到河南实地考察过吏治民情,对于当地的情况并不陌生。但攻讦田文镜的奏章往往写得花团锦簇,文理清晰,言辞锋利,而且攻击的也并非修河本身,而是弹劾田文镜借修河之名,行横征暴敛之实,并且私动河南藩库,已经影响了年大将军征伐青海的战事了。
说的人多了,雍正也被忽悠了。尤其是影响青海战事一条让他坐不住了。雍正登基的争议性很大,朝局不稳,人心不服,底下八爷党的政治势力正在寻机伺机而动,他迫切需要一份赫赫战功来镇住朝局,镇住反对势力,这是当前头等大事。
而田文镜队长这些风云变幻的政治却一无所知,他满心以为,自己只要当个好官、清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就行了,皇上是位明君,自然会对他有所鼓励和褒奖,甚至还会以他为榜样,在全国加快追补亏空。整顿吏治、推行新政的行动。
可令他意外的是,圣旨下来,对他不是表奖,而是严词切责。幸亏雍正皇帝自诩为孤臣出身,对于清直孤傲的田文镜向来很欣赏,并没有立即对他进行惩处,而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命他立即明白回奏。
田文镜跪听完旨意,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事情竟然被扭曲到了这样一个地步,连一向英明的雍正都被蒙蔽了,看来那些小人还真的不能小看啊!田文镜思考了半天,决定去求苏义号称“天下第一师爷”的邬思道。
邬思道是雍正登基前幕府的首席幕僚,为之殚精竭虑出谋划策,击败了几路强大的政治势力,最终将雍正送上了皇帝宝座。
然后他功成身退,学范蠡泛舟于江湖,避免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下场。他隐身河南总督幕府,雍正是知道的,私下里也很尊重这位师爷的意见。
田文镜请邬思道为自己写了一封很有力量的编户奏折,然后他走了雍正最信任的怡亲王允祥的路线,终于使雍正皇帝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平息了他的愤怒。
淑云知道自己,刚应该说是龙蛋的机会来了。这绝对是一个要不惜一切代价下大力气培养的人才,他将来一定更够成为龙蛋坚实的班底。能臣干吏不难找,可是想要找一个公正廉明,能够始终保持一颗赤诚之心的能臣干吏却何其难也。尽管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现在既不懂得做人,也不知道什么是政治。可正因为如此,也就更容易在他这张白纸上刻画出美丽的图案。
“淑云?”
“哦”淑云回过神来,笑着说道:“皇上恕罪,臣妾刚才一直想着那位田先生的事,有些走神了。”
“哦?这个叫田文镜倒是魅力不小啊。”康熙面色有些不愉的说道。
这个老康,可真是个醋坛子,这都哪跟哪啊,居然当着福全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淑云嗔怪的瞥了康熙一眼。柔声说道:“臣妾在想以这位田先生的性格和人品真是很适合在香雪海教书,可是,他不但出身汉军正黄旗,而且又有功名在身,说不定很快就能为官一方,这样的话他八成就不会愿意屈尊降贵来香雪海了。”
淑云不奢望田文镜上来就能忠心耿耿的跟在龙蛋身边,那样也不现实。淑云只希望能变换一种方式,按照原来和康熙说的那样,让他在香雪海教书就好。至于以后的事,人只要在自己手里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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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一场丰收引发的思考
事关他人的前途,康熙也不是一个胡来的皇帝。沉思了半晌才道:“这个田文镜品行还是不错的,年龄也不小了,完全可以外放做个知县。”
康熙没有直接说不行,但这么明显的意思任个人就不难听懂。可淑云不愿意放过到手的机会,凡事该争取的时候就决不能放弃。但是这事不大不小也算是有关朝廷用人方面的,淑云又不好多说什么,尤其是当着福全的面。不过一个田文镜,康熙也不会太过在意,只不过是缺少一个借口罢了。淑云看了看康熙,又看了看悠闲饮茶的福全,在心里飞快的合计了一下,就准备以退为进。故作失落的样子试探康熙道:“嗯,臣妾全听皇上的。”
果然见了淑云强扯着嘴角的样子,康熙为难了,端起茶杯放在嘴边酌饮着,半天都没有说话。
福全最是了解他这个皇帝弟弟,一个小小的监生,即使有些才华,也犯不着让康熙为难。而且显然康熙也不想驳了淑云的面子。只是作为皇帝,还一个很自律,又一心想做一个明君的皇帝,康熙是不愿意因为一件小事儿引起诟病的。福全知道是该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就出言解围道:“皇上,这个田文镜虽然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可是按照他那个性格,目前来说还真就不怎么适合官场,让他去贵妃娘娘那里磨练一段时间也是个好事,不过他要是不情不愿的反而不美,臣以为,何不让这个田文镜自己做选择呢?”
“嗯。二哥此话在理。”康熙正等着这句话呢,立刻赞赏的看了福全一眼,点了点头,又看向淑云。
淑云知道福全的圆滑,也明白他话里是留了余地的,就又试探的说道:“皇上,不如让老四出面去跟田文镜谈一下?”
康熙却以为淑云是怕田文镜不同意,而想着让龙蛋这皇子出面压一下他。
就似笑非笑的看着淑云道:“老四今年也十岁了,是该让他试着锻炼锻炼了,行,就这样吧。”
见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站在一旁恭候的李德全又上前一步,轻声禀告道:“皇上,奴才还打听到一件事,是有关刚才与田文镜对峙的那个山东人的。”
“嗯,说吧。”康熙疑惑的看了李德全一眼说道。
“喳,那人是济宁的一个小地主,家里种了不少棉花,去年年景好,棉花大丰收,这本来是个好事,可是不曾想不光是他们那一个地儿丰收,全国的棉花全都丰收,而奴才又打听到去年种棉花的人特别多。这使得棉花价格骤降。卖吧,不但赚不了多少钱,甚至还得赔上一些,囤积起来吧,新棉就变成了陈棉,以后说不定就更加的不值钱,要是纺线织布的话,他们自己又消化不了,这不,这些种棉的人家都愁坏了,就纷纷派代表跑到京城来找门路了。”李德全说完,就又低眉顺眼的站到了一旁。
“哦?棉花丰收的事,朕知道。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下面的人为什么没有报上来?”康熙看着福全问道。
“报喜不报忧呗,风调雨顺,产量高也有他们的一份功绩,至于卖不卖得出去就和他们没关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不如装作不知道的好。”福全仿若司空见惯了这种事般,有些嘲讽的说道。
“哼,尸位素餐。”康熙恨恨的说了一句,然后又道:“李德全,你今日这事做的不错,朕给你记上一功。”
“奴才谢过皇上。”李德全喜滋滋的答道。
康熙摆了摆手,又对着福全说道:“不过朕就纳闷了,放着好好的粮食不种,这怎么突然间就多出了这么些个种棉花的呢?”
对此福全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
淑云就开口道:“这事啊,臣妾倒是知道一些。”
“哦?那快说来听听。”康熙和福全的目光同时投向了淑云。
淑云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原因吗,一是现在粮食的亩产提高了,虽然皇上已经制定了一些政策来保护粮价,可是毕竟东西实实在在的多了,需求不平衡,价格自然就要下降。而是这几年棉花的价格一直提高,种棉花比种粮食来得划算,刨除朝廷限定必须要种的量,家里有多余田地的当然会种植一些价格高的作物了。”
康熙和福全听了,不约而同地点头道:“正是此理。”
“皇上,这事还得想个稳妥的法子解决一下,不然的话,这些种棉花的百姓们一年到头不是白忙活了,而且也会因此滋生出很多事端来。”福全沉着脸对康熙说道。
康熙也严肃的点了点头,随后就沉思了起来。
这时候,淑云一下子想起来一件事来,也不动声色的琢磨开了。半晌之后,淑云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康熙和福全的杯里满上茶水,又看了看康熙,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流水声惊醒了正在思考的康熙,他下意识的抄发声处看了看,就立即发现了淑云的表情,疑惑的道:“淑云,怎么了,有何为难之事吗?”
福全也早就发现了淑云面色不妥,可是他又不好问什么,这会儿也随着康熙的问话而看了过来。
淑云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的看着康熙,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淑云,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康熙出言道。
“娘娘,要是不方便的话,臣先下去等候。”福全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淑云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急急的开口道:“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快坐。”然后就像是下定决心般的说道:“皇上,臣妾刚才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这样的事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又不太好插言。”
“行了,你就别跟朕打埋伏了,有办法还不快说。”康熙嗔怪的笑看着淑云说道。
福全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淑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现在又不比以前,我哪还敢像以前一样什么话随时随地的想说就说啊。”
“哼,你倒是长进了,不过一天到晚就知道琢磨这些没用的,从前怎么了?现在又怎么了?有什么话,跟朕这儿该说就说。”康熙 虽然状似呵斥,可是语气里却盛满了回护之意。
福全倒是不觉得什么,他从小和康熙一起长大,一直就知道康熙对淑云的心思。
倒是李德全,悄悄的瞥了淑云一眼,心里暗道~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娘娘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啊。~
见状,淑云也就不再矫情了,痛快的说道:“臣妾觉得这实实在在是件大好事,只是需要转化一下把不利因素给去掉,就能达到多赢的效果。至于怎么去掉不利因素,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棉花织成棉布。目前棉布的价格还是可以的,而且棉布不比绸缎,民间的需求是很大的,价格也还不错,即使产量提高了,可按照现在的需求量,即使价格降下来一些,各方也都是还是很有赚头的......”
“淑云,你先等等,你说的这个办法,朕也想到了,可是这么多的棉花,要是织成棉布的话,那要织到什么时候啊,刚才李德全的调查中不也提到了人手的问题吗?这办法,朕觉得还是不太妥当。”康熙有些失望的说道。
“皇上,你先别急啊,臣妾这话不是还没说完呢吗。”
“那行你说吧。”康熙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倒是做出了一副准备仔细聆听的样子。其实不过就是想要哄一哄淑云。
淑云明白康熙的意思,可是却没在意,还是认真的接着说道:“臣妾所说的织成棉布,不是用人工而是用一种新的机器。正好臣妾最近正在研究这个,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果,很快就能转化为成品,保守估计的话,是现在纺织速度的八倍。”淑云说的是最原始的珍妮纺纱机。前世时中国即使到了新世纪,一些产棉区的农户家里还在沿用,淑云见过很多次,也试着用过,原理什么的都清楚,况且空间书房里也有这个方面的资料,所以想要造出来并不难。
“八倍?”康熙动容了。
“是的,现在百姓们用的纺织机是横向的,每次只能用一个梭子穿梭织布,有些厉害的能用两个,不过却很是累人。如果把纺织机放倒,让它从横向变为竖直,用一个纺轮带动就能同时纺多根线,这样一来产量自然就成倍的提高了。”淑云又详细的解释了一番。
康熙作为皇帝,又是个很重视农桑的皇帝,当然不会不知道纺织机的样子。就按照淑云说的仔细在脑海中描绘了一番。发现真的可行。立刻就兴奋起来。要知道,在中国古代很多时候布匹是可以当做钱来花的。
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不外乎国计民生。让百姓们吃饱饭的同时还得穿暖衣。现在吃饭问题基本上解决了。可是穿衣,大部分的百姓,一人也就那么一两套衣服,好多人家还都是一套衣服哥哥穿了弟弟穿,父亲穿完了儿子穿,很多农民家里的小孩都是光着屁股到处跑的。逢年过节的全家也扯不上二尺布。这不光是因为穷,而是需求远远大于供给,那么价格自然就要居高不下,即使是普通的棉麻布,一般的百姓还是不舍得消费的。可要是有了这样的机器,现在棉花的产量也提高了,那么穿暖衣的问题就能够随之解决了。
康熙双目冒光的和福全对视了一眼,见福全的眼中也同样盛满了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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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时光已过二十年
“淑云,这件事你有多大把握?”慎重起见,康熙又严肃的问了淑云一句。
“最迟十天就能出来样品。”淑云估摸了一下,就肯定的说道。
康熙一搓手,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桌面,高声道:“好,那朕就拭目以待了。至于安抚棉农的一任事宜,二哥,就由你出面组织衙门的人协调吧。”康熙又对着福全说道。
淑云和福全都郑重应下了。
康熙随后就兴致高昂的站起身来道:“走吧,现在就回香雪海。”
做事一向不紧不慢的老康什么时候变成了急性子啊!淑云不由得摇头失笑。
看着淑云和福全同时投来的带着戏谑的眼神。康熙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民生无小事,关系到无数百姓穿衣的问题,朕这不也是心急吗,再说,时间不等人,朕也得为那些卖不出去棉花的农户们考虑不是。”
真是个好面子的家伙。淑云的心里腹诽了一下,就笑眯眯的道:“恩恩,臣妾和二哥都理解皇上为国为民的心思,那咱们这就走吧。”
福全也笑着站起身来,又跟着附和了一句。
“咳,对了,难得出来一次,别扫了孩子们的兴,李德全,你留下陪着胤禛他们接着逛,天黑之前回去就行,还有,别忘了,让胤禛去找田文镜。”临出门时,康熙有交代了一句。随后就抱起圆圆率先走了。
一行人出了天然居的大门,对面的祥和绸缎庄中也走出来几人,为首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妇人,她端着个脸,面相十分的严厉,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她身边跟着一个差不多三十多岁的妇人你,面貌尚可,只是有些微微发福。她们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并一个小厮。几人正朝着天然居走来。
由于是正对面,这几人一下子就落入了淑云的视线。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可淑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为首的妇人正式自己个生的嫡母富察氏。淑云不由得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富察氏真的是老了。他的头发尽管梳理得一丝不苟,可是已经花白了大半。额头和眼角的细纹是那么的明显,严厉的眼神中有着隐藏不住的阴影,整体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大上一些。真是岁月不饶人,看来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如意啊。淑云不无感叹的在心里想着。
从重生的那一刻起,淑云就一直当安华一家是路人,即使曾一度怀疑这一世的母亲莲香的死和富察氏有关,却也都没有太在意过。只想着快点摆脱钮钴禄府的束缚,从此海阔天空。可现在再次见到变化如此巨大的富察氏时,一幕幕的往事不由得在淑云脑海中一闪而过,心里也升起了一丝沧桑和感慨。
“淑云,马车过来了,走吧。”康熙发现了淑云的异样,就顺着淑云的目光朝富察氏她们看了一眼。随后皱了皱眉头,就出言唤醒淑云道。
“哦,嗯,好的。”淑云回过神来,对康熙笑了笑。
说话的当口,富察氏一行已经到了近前。生长于皇宫,康熙和福全又是人到中年,正处于一个男人最具魅力的黄金年龄,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无比非凡又高贵的气度。而且凡人的衣着打扮,即使已经刻意的低调再低调了,也不是常人能比的。再加上康熙和福全怀中抱着的像福娃一般的圆圆和泡泡。一行人很是引人注目,也不由得也吸引了富察氏等人的目光,富察氏只看了一眼就猛然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看着康熙怀里的圆圆。
淑云知道富察氏一定是忆起了什么,因为圆圆和自己小时候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自己小时候的翻版。
淑云不想再和她们这一家有什么牵连了,就无视了富察氏的反应,转身朝马车走去。
“这位夫人,请等等。”不想富察氏却叫住了淑云。
淑云顿了一下,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不曾想,富察氏却追了上来,随后又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侍卫挡住了。
“这位夫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那女娃娃很像当日的一个故人,故而想要看一看,叨扰之处还请见谅。”富察氏言辞十分恳切的说道,而且只说了是一位故人,而没有说什么家中小辈之类的话。淑云不知道她究竟是对几人不明的身份有所顾忌,还是真的心存善意。但是无论怎么样,淑云还是不太想理会。
眼见着淑云没有反应,又即将要迈步上马车。富察氏又急急地说道:“这位夫人如果真是当日的故人,还请原谅我这个老妇曾经的过错。”
“额娘?”这时,富察氏身边的中年女人不解的叫了一声。
富察氏摆了摆手,一脸落寞的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淑云上马车的动作却停住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康熙。
康熙冲着淑云露出了一个宠溺而又带着安抚的笑容。
淑云就笑了,随后干脆的钻进了马车,又伸手接过康熙递过来的圆圆。
马车缓缓的启动了。淑云摘下面纱,靠在车厢上,幽幽的说道:“我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康熙伸手接过淑云,笑着柔声说道:“不要想太多了,人与人之间是要讲求缘分的,即使父母兄弟也不例外,至于安华一家,也是他们当日无情在先,你只是为了保全自己才离开的,不过是一种生存的本能,又没有伤害他们,有什么错呢?现在这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愿意联系就联系一下,不愿意联系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何必为此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