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的感情过于含蓄,含蓄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这样的内敛,又怎么争得过其他人呢?
公主只抱过他次,我知道他心里难过,所以,当公主决定赐我“金玉汤”时,我便有意把消息传到蕊那里,我知道,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来向道喜,而公主一旦见了他,应该就会想起当日的情份…那么,我就可以借这机会,再次地把蕊送到公主怀里,安慰他寂寥的心,虽然迟了一些,但应该还来得及。
果然,公主开始注意蕊了,在我不能陪伴她的时候,她大多数时间都去找蕊,李无忧和赵无忌的算盘落空了。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一个月以后,公主又回到了我身边,偶尔会去找李无忧和赵无忌,却再也没有去找过蕊。
我很奇怪地问:是不是蕊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那样的话,我和蕊去说,他一定会改的。
公主却笑着摇头,告诉我,他我会找蕊,只是因为他和很象,她把他当成了我的替身!
我愣住了——当初,公主明明说我是蕊的替身的!怎么现在在公主的眼里,蕊竟成了我的替身?!刺骨的寒意从头至脚,泛走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被遗漏的地方——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真假,它都是一句如此伤人的话!
心在那一刻好似掉入冰窟,也许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凄凉和哀伤,为了蕊,为了自己,还有公主身边过去、现在、将来的人男们。
公主看我呆若木鸡的样子,似乎觉得十分有趣,笑了很久,又对我说了一句话,我想,这大概才是他不去找蕊的真正理由——宫里有一个姓玉的得宠,已经够了,本宫必须顾忌到你们各自代表的势力和背景,维持均衡是本宫将来顺利登大宝的先决条件,本宫对你已经是另眼相看了,对其他人视同仁,自然也就只有委屈了你的兄弟了…
吃惊,气愤,懊悔,难过…原来,最后竟是断蕊的幸福路,明明耗费心思是要保护他,谁知道到头来,却是伤他最深!
因为对蕊的愧疚,也因为害怕有一天,我也会落到象他样的处境,我总是差人送东西过去,但自己却再也没有上他那里,一次也没有…我怕看见他的脸,我怕看见他的眼,我更怕听见他对我说“瑞,好久没见了,好想你”…
后来,赵无忌服侍公主怀孕,可惜未足月便流产了,先帝先后见此情形,便又为公主添选了几个官宦子弟,并要公主择机再赐“金玉汤”,似乎是打算趁公主在未登基以前,要她多生些孩子,因为一旦做了皇帝,怀孕生子会耽误处理朝政的时间。
这个消息,让我想到蕊的孤独,只要蕊有自己的孩子,就可以和赵无忌、李无忧平起平坐——当年我们四个伴读,只有他现在的地位最低,和一般的侍寝没什么差别,赵无忌见着他时还好些,李无忧却是从鼻孔里看人,有机会就给蕊难堪,偏他做的又极有手段,摊到太阳底下,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我就是有心插手,也管不了他。
我开始游说公主,希望她同意让蕊服侍着生个孩子。让我庆幸的是,公主正好对李无忧不怎么喜欢,嫌他平素言行过于轻佻,侍寝时又过于骄纵放荡,于床第之间竟妄想控制公主的喜好。
这当然是犯皇家的忌讳,虽然不便明示,但公主已经很久不招他服侍,而和赵无忌都已经先后服侍公主有子,这样一来,作为当初四伴读之一的蕊,也就成唯一一个选择——虽然公主还有其他侧室,但终不及我们四个是先帝、先后钦。
公主听了的建议,似是忆起当日和蕊的情谊,含笑答应,吩咐我去安排。
现在想来,还是我过于大意,忽略李无忧嫉妒而愤恨的心,更没有想到李无忧竟然会为替他姐姐报仇而孤注一掷。他的姐姐被工部薛尚书检举贪污受贿、以次冲好、以至于河堤跨塌,造成百姓流离失所,最后被陛下命令推出午门斩首。他不检讨自己姐姐的过失,反而把口怨气都怪在薛尚书的头上,想出条毒辣的计策来陷害蕊,蕊“秽乱宫廷”的罪一名旦被做实,非但我要一起倒霉,就连我们家的九族也要跟着陪葬,因为“秽乱宫廷”可视为“欺君”,而“欺君之罪”是要灭九族的,薛尚书一家因为和我们玉家的姻亲关系,将难逃劫!
可惜这一切我洞悉得太晚,蕊已经被暗算了,虽然我找出证据向公主说明,但事实却无法改变,公主下令将蕊迁到外宅,永不召见——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我不能亲自去看望蕊,但蕊的消息从来都如指掌。从老嬷嬷那里传来的消息,蕊的状态越来越糟,知道任由他样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他会崩溃。
正在个时候,姐姐和她的侧室生了三胞胎,我想了一夜,第二天就去求见了才下早朝回来的公主。
公主想了很久,盯着我的眼睛字句地问:你想清楚吗?真的非要么做不可吗?你知道样做的后果是如何吗?万一被揭穿的话,连我都保不住你!
我知道,我清楚地知道,我,是在拿全家人的性命在冒险!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蕊疯!万一失败的话,我会自裁而不牵连任何人,到时还请公主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对的家人施以援手…我恳求道。
你疯了,你疯了,瑞!公主摇头叹息,沉思了片刻,说,也好,就照你说的办吧,这几天母皇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那件事,如果能借机遮掩过去,倒也不错。不过,这个孩子要受些委屈,不能赐予他皇家的姓——毕竟无双的事情母皇和父后都清楚,瞒是瞒不过的;将来我会让他接受和皇子样的教育,不过蕊和他从此都只能居住在冷宫中,不得离开…你知道,宝琳父亲的家族在朝中还是有些势力的,我必须要堵住他那张嘴。
我明白,我理解,我知道这已经是公主最大的让步——如果她口咬定蕊是秽乱宫廷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而“死”,向来是保守秘密最安全的捷径。
在公主的安排下,我借“省亲”之名,回家和母亲、父亲、薛爹爹还有姐姐商量了番,临走时,从家里带走了个装满食物的提篮,提篮的夹层里,是我那三个侄儿中的大侄儿,然后,我去了冷宫,把提篮转赠给蕊,说是从娘家带来的特产,其实,却是送给他一个孩子,他的亲侄子。
我把孩子给了蕊,告诉他这是他的儿子,是那个宫女生下的孩子——事实上,当日那个宫女也的确没有马上被处死,公主在确定她怀孕之后又等了四个月,然后悄悄招产婆进公主府邸,命产婆用棍子活活地把孩子打下来,孩子已经成形,当然看得出男女,公主听产婆是个女娃儿,恨恨地命人将那宫女乱棍打死,对外却是不幸流产送的命。其实,如果没有怀孕,或者怀的是个男娃儿,那个可怜的宫女也一样是死路条,差别只是不用死的么惨,一杯毒酒或是一把匕首,死的痛快,也不会再受那么多的痛苦,可惜,她怀的是公主期盼的、能为皇室传宗接代的女娃儿,可惜,她这个孩子是公主“一侍”留的种。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因为在女儿岛,即使是公主,私自处死孕妇也是必须要受到惩罚的,所以事后,所有的人都被严令封口,若有半点泄露,格杀勿论——尽管做的严密,时间一长,便总会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公主最近烦心的也就是为个,如今正好有我的计划,既瞒过蕊的眼睛,也替公主圆谎。
蕊相信了,人也慢慢有了精神。我很开心,因为我相信这回,绝对是做一件对蕊有益的事情,虽然为了他,我们玉家上上下下全部都已经赌上了性命。
后来,公主登基成为皇,而我,理所当然地成为新一任的凤后,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但是,不管有多么的繁忙,有多么的劳累,我还依然记得我当初对母亲许下的誓言,我要守护蕊,还有蕊的“儿子”玥,要守护陛下,还有我的女儿…
我的手漫漫染上了血,“算计”,成了我一天到晚都在做的事情,即便我身心疲惫,即便我满心厌恶,却只能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第十五章(上)
宝珏目送他们离开,回眸看向萧文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失望:“文儿,我没想到,你对我的怀孕会如此抵触…可就算你对我有气,也不该把气出在月清澄身上。花菲说得对,他没有必要这样算计紫玉,只要他不向月女皇开口,紫玉根本就不可能有回来的机会,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对他,又没什么好处!”
萧文看到月清澄犯病,心里也很后悔,同时又对自己刚才的失态也觉得很困惑——正如花菲所说,他应该为公主高兴,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发脾气?听到宝珏的话,他抬眼看去,心里顿时一凉,想要开口解释,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说起,默然了半晌,才低声道:“秀云,我不是怪你,也不是存心要害他发病,只是突然听到你怀孕的消息,我吃惊地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我知道,我应该高兴,你只有一个萧萧,子嗣是太单薄了,早应该再添新血脉的,可是我…我当时实在是…实在是…”
宝珏见他茫然无措的样子,心又软了,上前几步,走到他跟前,拉过他的手,把捏紧的拳头一个个手指地扳开,一边细声道:“别说了,我都明白了…你的理智和教养告诉你,你应该为我欢喜,可是你的感情却做出相反的决定,你舍不得朝我发火,就把气都出在月清澄的身上,是么?”
萧文的鼻子直泛酸:“秀云,”他黯哑着声音,“我该怎么办?我知道自己会变得越来越丑陋,越来越心胸狭隘,我有个这个预感,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很害怕,这样下去,终有一天,我不再是原来的我了,而你,也会舍我而去…” 想着你和别人双宿双飞,我已经苦闷地无法入眠,看着你和别人柔情蜜意,我宁愿自己耳聋眼瞎,然而比起这些,让我更加无法忍受的,是你的遗弃和绝情。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我也许可以装聋作哑,自欺欺人地过日子,但假如有一天,你把我独自撇下离开,我会怎样?麻木地活着,犹如行尸走肉?嫉妒地发狂,好似痴癫疯傻?还是抑郁地寻死,在黄泉路上安静地遗忘?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离开了你,迷失自我的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傻文儿,”宝珏抱住他,安抚着,“我怎么会舍弃呢?我是要和你纠缠生世的呀!这府里,现在不同往日,我身边多了人,心思也势必不能象以往那样只专注在你的身上,但你要记得,”她抬头凝视他的眼,“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第一位!”轻轻碰触他的脸,“我知道,这对你、对他们都不公平——爱,应该是专一的,我现在娶了这么多侧室,照顾他们,给他们幸福,是我的责任。以前,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对你说,我爱你,可是,现在,我已经不配对你说样的话了!如果有来生,愿意和在起,只和在起,可此生却已经注定要辜负,也辜负他们…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愿意要我的爱的话,要我的不再完整的爱的话,能不能请你以宽容的心去看待切,用你的爱弥补我们之间已经失去的部分?”
当初只想和文儿一个人厮守终生的坚定信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慢慢地变了质!并非是不再爱文儿,只是对墨珠的怜、对紫玉的惜、对花菲的歉、对清澄的敬…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互相影响,直到自己察觉时,却发现再也找不回当初对文儿那样单纯而又全心全意的爱慕了!她不是要为自己开脱,也并非为了自己的花心在找借口,只是当她阴差阳错地招惹意外的姻缘,当那些痴情的少年、男子把未来生的幸福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当原本只能容纳两个人的世界不断地被外来者分享,曾遭受过失恋经历的她,真的没有办法冷眼旁观,而是本能地选择了同情弱者,寄予他们更多的关怀和怜惜,但是这样的结果,却终不免伤了文儿的心,让她和他的心似乎再回不到当初那样的亲近又没有秘密,毫无保留的爱,似乎已经成为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多情总被无情误——尽管她的初衷是好的,奈何结果却并非尽如人意,自己纵然千般小心呵护,但不得不承认,在让各人感受爱意的同时,他们也都无时无刻不在品尝着孤独和寂寞——独占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遥远而美丽的梦;也是自己永远也没有办法为他们做到的事。
想到这里,宝珏又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几个耳光——当初自己最恨的就是朝三暮四、多情却又意志薄弱的男人,见一个爱一个,说变心就变心,没有想到自己现在竟然也变成了这个德行…人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但与她却是个行不通的道理——人都娶进门了,总不能放着不管当个摆设吧?他们一个一个都没有错,唯一、也是最大的错处,就是系错了满腔的情丝;自己呢,顶着多情的名义,却做着无情的勾当,仔细想来,自己就是个感情的骗子,骗了人家的真心实意,给人的却是三心二意…口口声声说爱他,实际上却是一次又一次地辜负他…一份心思花在几人身上,也不是有秤可以么的,哪里可能有什么不多不少的公平?多了这个,必定亏欠了那个…一碗水想要端平,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如今,求也只求对每一位都尽量少辜负一点,伤一点心总比伤透心要好!有裂缝只要苦心经营,总还能继续维持下去,真要是碎了一地,想粘都粘不起来了!现在唯值得庆幸的,各人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同时,没有存了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孤傲,否则就是以死谢罪也洗脱不了这一身的情债了。
有时候想想,也许当初还是不借这个壳子还阳来得好些,省得现在一颗心分成几瓣,念着这个又喜欢那个,放不下东边又忘不了西边,前债未清,后帐又起,周旋在众人之中,偏又没本事个个都能顾得周全,想着要面面俱到,实际上却是哪个都被伤了心,尤其是眼前这个最让自己舍不得伤害的人,偏偏是伤得最深的…这一生,注定是要背着还不完的情债和满心的歉疚过一辈子了…
萧文看着妻子泪光盈然的眼,听着她的话,心里突然有顿悟,刹那间,他解开了长久以来一直盘踞在他心底深处的心结——是啊,注定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学着坦然去接受呢?为什么自己要钻牛角尖,非要把自己变得越来越丑陋才甘心呢?也许是童年的影响,他本能地对侧室有抵触的意识,可是,秀云不是母亲,自己也不是父亲,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过和上一辈完全不同的生活呢?信心,勇气,憧憬,未来,这些父亲没有的,他都有,而他和父亲最重要的不同,还在于——他有秀云对自己的爱,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长相伴,厮守一生,他只要这样就可以,何必对其他人的存在耿耿于怀,如芒在背?身为秀云的正室,又是小郡主的父亲,他不是只为自己而活,他也有他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单单把眼光局限在自己对秀云的感情上,不是么?
他把妻子抱进怀里,鼻翼间,先前那若有似无的梅香更加的浓郁了——是月清澄身上的香气呢!他想着,居然没有了发怒的冲动,反而紧紧地拥住了她:“我愿意,秀云,我愿意,只要你能在身边,我什么都愿意。你放心我,以后再不会做出今天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我会和你一起,好好守护这个家,好好照顾所有的人。”
“谢谢…”宝珏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萧文的退让令她更加的惭愧。
“谢什么?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可惜,我竟一直抛在了脑后,还要你来提醒我…”放开怀中的妻子,他说,“你先好好歇着吧,我去看看月清澄,先前是我的错,理当去给他赔礼道歉。”看了看旁边的紫玉,他又说,“紫玉既然已经服侍你怀了孩子,安排他进门的事情可不能再拖了。”
紫玉听了,就要反对,却被萧文抢先道:“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不过眼下公主有孕,你是孩子的父亲,如果公主现在不赶紧把你娶进门,将来孩子出生,你让他们如何有名分?民间子弟尚且讲究一个出身,这是公主和你的孩子,总不能让他们一出世就做‘父不详’的孤亲子吧?就算你舍得,我也舍不得!”
紫玉沉默了——的确,他必须要为孩子考虑,可是…他也不想勉强公主啊…为什么无论他做怎样决定,都让他觉得自己很自私呢?嫁给公主,是委屈了她;不嫁给公主,是委屈了孩子…
“是啊,紫玉,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答应了吧!”宝珏看紫玉犹豫着,最后点头,心里对他长久的愧疚总算淡了一些,不过想到自己和月清澄才成亲就要纳侧室,似乎显得对他不够尊重,想了想道:“这事虽然要紧,恐怕也不能现在就和月清澄说…还是等过了两天,他人精神些,我再和他慢慢吧!”
萧文道:“这个我知道,你放心,我一会儿是给他赔不是去的,可不是催他命去的,这事要说,自然是你和他去,我先前已经做了蠢事,以后可不敢在他面前胡乱说话了。”
“月清澄的身体不好,不过他也不是个会计较的人…”宝珏沉吟了一下,“不过瞧他刚才的样子,也实在替他担心,不如陪过去,起看看他吧!”
萧文闻言心头一宽,不由得展颜微笑,低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好”。于是,夫妻二人相偕而行,出了芙蓉院,往木兰院而去。
上了宝月楼,庆熙把他二人迎进了去,宝珏进了内室,只见月清澄躺着,床帏遮了他半边身子,花菲躬腰站在床前,正在给他施针。
第十五章(中)
宝珏正要上前几步,却被庆熙拦在身前:“王妃,花公子正在为殿下施针,切忌打扰,还请王妃稍等片刻。”
宝珏没办法,只好拉着萧文在一边坐下,小厮送上两杯清茶,两人都是视若无睹,一心专注地看着花菲那边。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花菲才行针完毕,把银针一根一根按照顺序收回来放好,侍立在旁的嘉佑忙把月清澄坦开的衣襟拉上,又拉过一床锦被替他盖好,把另一边的床帏也放下来,这才过来给宝珏请安。
宝珏示意免礼,轻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花菲道:“还好我配的药水就带在身上,当时的情况,要是不能及时服药,他的情况可就凶险了!我刚给他施针,现在心悸的发作应该已经过去了,不过人太虚,所以,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
嘉佑道:“花公子医术高明,和花太医相比,其实更甚一筹,以后若能经常走动,对殿下的康复想来也能有极大的帮助。”月清澄已经成婚,身份自然而然地就降为了贵族,何况已经身处异乡,其实已经当不起“殿下”的称呼,不过庆熙和嘉佑叫惯了,我时改不了口,其他人也没怎么在意。
庆熙也道:“王妃,殿下也曾经说过,如今既为人夫,更应谨言慎行,尊奉礼教,虹国太医们固然医术高超,终归是外人,还是避嫌为好,花公子是内眷,若有紧急之事,请他过来也方便,所以想请花公子为殿下治病,还请王妃应允。”
他二人并非公主随侍,当时是在公主正房的外面守候,月清澄发病之后才被匆匆叫了进去,因此并不知道他发病的原因,对萧文这个驸马熟视无睹,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倒不是存心给他难堪。
宝珏看了一眼花菲,心道:你一人扮两个,倒也游刃有余嘛!“花菲,清澄的病能好么?”
花菲笑眯眯地回看她:那是,也不瞧瞧我是谁!“他有心悸,还有气喘的毛病,能到南方养病,本来对他的身体就有好处,再配合用药和针灸的话,应该能让他的身体恢复,不过要完全康复却不太可能,最多只能减少他发病的次数,最理想的状况也就是几年发一次病吧!”
庆熙嘉佑顿时双双跪倒。
庆熙道:“花公子若能让殿下如此,已是我等求之不得!殿下在月国的时候,虽然有太医们尽心看护,用了不少名贵药材,还是没有什么起色,两三天就要发意次病,好几次都险些…”说着不禁哽咽了起来,嘉佑忙接上话音道,“花公子能让殿下减少发病的次数,让殿下少受些苦,我等代殿下在这里叩谢花公子救命之恩。”说着,拉了庆熙两个“咚咚咚”给花菲磕了三个头。
花菲也不推脱:“你们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那就请你多费心了。”宝珏看着花菲,一脸的感激。
花菲看着她,淡淡笑:“你不不,我也会的。我和他谈得来,能把他的身体调养好,一来是圆兄弟的情分,二来也能帮上的忙,就算有人不开心,我也管不着,也不高兴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