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叶溪倩抬头,充满渴求地说.
"恩,所以,现在你要好好休息."苏扬安慰地一笑,轻柔地说.
叶溪倩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现在,哪怕只需要一点点谎言就够了.
睡梦中
"娘子,我好想你."
"娘子,你不乖,要骂.
"
"娘子,我们约好下辈子,好不好?"
只见,削瘦的身影带着抹悲伤的笑容,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她慌乱地追上去,不停地叫着:"君,君,君…"
但是,他仿若没看见似的,未停下来,渐渐地,消失了…
吓得她从梦中醒来,却见是一场梦,觉得怅然若失,心,突然被掀地紧紧的,突然想起梦中的话语,倏地害怕起来了,君,肯定是君怎么了.
掀开被子,踩在地上,脚上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她疼得呻吟了一声,拿起旁边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脚很疼,已经出血了,可是,她仍旧在坚持着.
她要再试一次,这次一定能回去,一定能回到君的身边,她不能放弃,一次失败,会有第二次,接着是第三次,她不相信,老天爷是这么不长眼睛,这么残忍.
医院走廊中,很静,很静…
慢慢地走了出去,在经过马路时,本来很静,很空旷的马路上,不知从哪里飞奔而来的一辆汽车,直直的向她开去.
闪躲不及,也不想闪躲,就这么任它撞了上去.
却在撞上去的一刹那,胸前的玉佩却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很亮,渐渐在,消失了,人也不见了.
车上的人惊呆了,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到前面,却已是空无一人,他打了一个寒颤,立即跑到车子里,开着车就走了.
真是活见鬼了!
月家堡.
曾经温暖热闹的沁雪阁,此刻很是萧索,带了份阴森,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杨和担心的守在床畔.
这时,杨若儿也刚好安抚好哭着的两个小家伙,进来,走到他旁边,问:"他怎么样了?"
杨和摇摇头,眼里已经有些绝望了,轻轻地说:"高烧不退,再加上好几天没吃喝了,身子快到极限了,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求生意志.
"
夫人没了,堡主也活不成了.
床上躺着的人儿已经消瘦地不成人样了,脸蛋儿已经没有原来那般光彩照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深邃漂亮如星辰的眸子深深地陷了进去,苍白的唇瓣瑞也没了原来的红润饱满,如蜡惨白的唇瓣颤抖着,不停的呓语:"娘子,娘子,娘子…"
一声声深情的呼唤,亦是无意识的呢喃,充满了喝求,带着醉心的温柔,闻之让人心碎.
杨若儿眼眶红了,捂住嘴,低声地哭泣.
好傻的男人!
屋子内,充满了绝望.
过了一天.
齐天放回来了,风尘仆仆,掩不住的疲惫,头发乱糟糟的,白色的棉衫显得有些灰,脏,未休息,赶到沁雪阁.
杨和见了,充满希望地迎了上去,看了看他身后,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齐天放叹了口气,说:"我连夜赶到那,等到天亮,那个世个高人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都有好起来的."
杨和瞪大了眼睛,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扫这几天的积郁,开心地说:"一切都会好的,只要有这句话就够了."
那是不是指堡主病会好?夫人马上就会回来?月家堡会跟原来一样热闹?
人在绝望的时候,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哪怕只是自欺欺人的,都会振奋起来.
他走到床前,大声地说:"堡主,夫人回来了,堡主,夫人回来了,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要让夫人一直等,难过."
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或许起了作用,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了,杨和激动的跟齐天放说:"看看,他听进去了."
齐天放点战斗,走了过去,拿出银针刺进他身上的几个穴道,从袖子中拿出一粒药丸,给他吃了进去,这一次,终于咽了下去.他松了口气,对焦急在旁边等待的杨和说:"只要吃下药就没事了,很快就会醒了."
杨和终于放下心来了,连日来的操劳,让他又憔怜了好些,本就苍老的脸,更是老了好几岁,皱纹也多了,激动地不停点头,开心的说:"那,那就好,那就好,"
或许,一切都在正常的进行中.
从昏迷中醒来的叶溪倩眼看了看四周,开心的扬起了笑容,激动地落下了眼泪,却是开心的,她终于又回来了,而且这边好熟悉呢.
是她第一次认识君的地方.
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声音:"你醒了."
叶溪倩错楞地抬头,却吓了一跳,又很快的恢复了过来,冷冷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心一下子沉了下来,难道,她注定回不到君那里么?
司徒谦笑得谦逊,温柔,擦试掉身上的水,从湖中上岸,穿上衣服,轻笑着说:"什么叫我怎么会来这里?倩倩,我的府邸就在不远处,不在这在哪?"
叶溪倩冷哼一声,看到他这虚假的面孔就觉得一阵恶心,嘲讽道:"怎么,造反未成功,就只能躲在这如过街老鼠一样."
如果佯装着笑脸,虚与委蛇,那么,肯定还会有一阵好日子过,可是,她实在不想撑起笑容去面对了.
司徒谦脸一沉,却又笑的很温柔:"倩倩,你在说什么?"
"不要再伪装了,假惺惺的,很恶心,你我都很清楚,心里都明白."叶溪倩嘲讽地说,满脸的讥笑.为什么这个人能若无其事成这样?心机深沉成这个样子?
或许,真抒他惹毛了,又或许这边没什么人,他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在她耳边低语:"不要这么狂,你现在落在我手上,而且又没有安月君做靠山,我随时都可以废了你."
叶溪倩冷着脸,看向别处,一言不发.全身都在疼,再加上这点疼,算得了什么.
司徒谦又是一笑,唇角轻轻扬起,却充满邪恶,阴冷的,得意,轻轻地说:"听说,现在安月君病重得可是快要死了."
很淡的声音,飘入叶溪倩的耳中,让她浑身一震,如晴天霹雳般,揪住他的衣袖,激动地问:"你,你说什么?"
他说的不是真的吧?
"听说,安月君病的很厉害呢,连神医都没法救了."司徒谦慢条斯理地说着,眼底闪过的光芒,是笑意,更或者是其他.
第一百二十二章逃脱
叶溪倩浑身一颤,眼神呆滞了,嘴里喃喃自语:"你…你说什么…"不,她不相信,不会的,绝对不会,她的君那么厉害.
"你没听到?'怀吃谦凑近她的耳朵,一安一句慢条斯理地说,随即,又是一笑,"安月君危在旦夕."
"不,不,你胡说,胡说."叶溪倩疯狂了起来,狠厉地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瞪着人,突然笑了起来,很是诡异.
"你笑什么?"司徒谦对她的反应很诧异,"好久不见,看到你这样子,似乎过得很惨."
额头上包扎着纱布,颈间也是,脚上更是包扎的紧紧地,每处都隐隐沁出血来,苍白的脸蛋近乎透明,看起来,很虚弱.
"不关你事."叶溪倩掩下心疼,悲伤,掩下眼中的恨意,淡淡地说,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离开君,君、现在也不会这个样子.
君,这次,让我来保护你,你要等我!
"呵呵,是吗?"司徒谦也笑了起来,眼睛慢慢地审视着她,眼底闪过深思,
"为什么?难道权利的诱惑真的这么大?"打定主意的叶溪倩沉着冷静,虽然他仍然抓着她的头发,很疼,但她不在乎.
"呵呵,可惜失败了."说着,司徒谦褪去了温柔,变得有些阴狠,"本来万无一失,我也已经部署了好几年,那时候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发兵了,没想到,竟被安月君那个贱男人破坏了,我好几年的心血就没了,这么轻易就没了."
"啪!"
叶溪倩狠狠地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冷冷地说:"该死的,不准你侮辱他,你才是贱男人!"要说狠话,她也会!
司徒谦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一呆,温和的脸上立即变得恐怖了起来,想说狠话,看到她的样子,唇角勾起,诡异地说:"那侮辱你就可以了?"
"你会吗?叶溪倩看着他,没有一丝害怕,惊恐,慌张.如果唯一让她觉得他好的地方,就是他爱诗儿.
"试试不就知道?"司徒谦轻松地说,眼睛试探在看着她,伸手就要脱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突然停住了,问:"为什么你不反抗?"
"要上就快点上,不要这么多废话."叶溪倩佯装不耐烦的说,她在赌,赌这个激将法有没有用,赌他对诗儿的感情.
或许,上天眷顾,司徒谦停手了,离开了她的身体,一脸嫌恶的说:"现在你到处是伤,我也没兴趣."
叶溪倩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他停手了,看到一旁的拐杖,紧紧地握住,只有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任心思百转千回,但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目光随意地看,突然在一点定住了,瞳孔渐渐地放大,开心地摆摆手,惊讶地喊道:"诗儿,诗儿,你怎么来了,不要跑那么快,小心孩子."
"什…什么,诗儿来了?"
司徒谦一听紧张了起来,慌乱地站起身,转身仔细看了看,却无一人,立即感到不对劲,脸色一沉,想要转过头,却,"砰!"的一声,失去了意识.
叶溪倩双手拿着拐杖,在不停地喘着气,见他倒下了,心一松,就感觉手上的拐杖越来越重,承受不住,掉到了地上.
但,怕他还会醒来,拿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往他头上扔去,发出了很大的响声,血越流越多,手凑近他的鼻,突然发现还有若有似无的呼吸.
立即皱起眉,暗自说:"怎么还没死."
看到涓涓的河水时,眼前一亮,奋力地将他拖到河边,将他的头闷在水里,好一会儿,再反过身.将他流血的地方浸在水中,顿时,血蔓延开来,但在湖里,显得很淡,几乎看不见.
再凑到他的鼻,再也感觉不到呼吸时,才松了一口气,但看到他苍白的脸蛋时,心一痛,苏扬,对不起.
还有,诗儿,对不起.
可是,她不后悔这么多!
脚似乎到了极限,再也支撑不下去了,跌倒在地,怎么爬也爬不起来,可是如果再不走肯定会被发现,如果是爬着走,肯定会有血迹留下.
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叶溪倩一咬牙,纵身一跃,跳入河中,往东边游去,月家堡在东边,应该没错吧?
可是,才游了一会儿,体力似乎快要用光了.全身都在疼,伤口因浸了水,疼得厉害,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君在等她,她要去找他,晃了晃头,紧紧地咬了自己的唇畔,一股腥味传来,稍稍变得清醒了些.再硬撑着游了一段,身子在不断地往下沉,似乎,似乎,君离她越来越远了…
沁雪阁内
经过好几个人不眠不休的照顾,安月君已没了危险,也渐渐地稳定了下来,所有人都轨舒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愁起来,如果堡主醒了,夫人还是没回来,那不是白救了?
好不容易散去的愁支,又聚集了起来,杨和来回不停地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念叨叨:"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齐天放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看到他这样子,奇怪的问:"你在干什么,这家伙的病都快好了,也马上就会醒了,看你满愁苦,怎么了?"
杨和叹了一口气,眉头皱的紧紧地,说:"齐公子,我就直说了,其实救回堡主也没用,如果他醒来,发现夫人不见了,那还是白救了."
齐天放点点头,放下碗,说:"你说得很对,可是,我们也没了办法,这倩倩失踪了,能否回来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只要加大力度,不就可以找到了吗?"杨和疑惑地问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个说来话长,简单的说就是你们的夫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没看到当时她在安月君怀中消失了吗?一个正常人怎么会这样?"齐天放叹口气,自从他们分开后,他就没睡一天的好觉,照这样下去,他肯定老的快.
因为早有了心理准备,也就没这么惊讶了,杨和默默地点点头,心中焦急如焚,踌躇地说:"照你这样说,除了等,不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齐天放没回答,但,答案很明显,真的,一点都没希望了.
此刻,气氛一片寂静,很悲,真的一点办法都没了么?
这时!
"娘子,娘子,不要,娘子…"躺在床上的安月君突然呢喃呓语.
杨和一震,立即跑过去,轻轻叫着:"堡主,堡主…"
可是.,没了声音,闭着的双眸却依旧紧闭着,仿若刚刚只是错觉.
"这样子下去,堡主迟早会没命的."杨和叹息了一声,眉头紧锁,满脸愁苦地说道,上天保佑,夫人快点回来吧.
又是一阵静谧,无意识的呢喃又传来,"娘子,不要往那走,娘子…"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倏地,眼睛睁开了!
满含希望地转头看向床边,很缓慢,却又那么急缓,但,却失望了,眼光呆滞了,似乎看不到其他了,很空洞,一片空白,眼角流出一滴晶莹的泪,小声地叫了一声:"娘子!"充满了渴求,而又那么地绝望,无助.
此时,好静,好静,很微弱,很浅的声音,却如重垂般狠狠在敲着他们的心,好重,亦、好疼!
杨和再也忍受不住地转过头,看不下去了,眼眶湿濡了.
老天爷,求你了,我杨和求你了,再一次求你了,快点让夫人回来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尾声
安月君双眼赤红,苍白的脸上尽是渴求,黑幽的眸瞳里再也不见了其他,脑中只想了一句话,双手在颤抖,娘子,真的回来了吗?
杨和眼神乱瞟,不敢看他,嘴里说了半天,但是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夫人…夫人…听说…"
"在紫月和若启的交界处,那里有座山,她就在那."齐天放无奈的,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怎么会在…"安月君突然闭上嘴巴,眼睛看向远处,唇畔的笑决心书越来越浓,傻傻的笑声一声越过一声,那是他和娘子初遇的地方,对,娘子肯定在那等他,眼里的痴然,以及全然的欣喜.
眼睛雪亮有神,灿烂耀眼,闪着动的的光辉,如碧潭幽深,澄澈清明,此刻,似乎整个房内都亮堂了起来,他,活过来了.
娘子,终于,不要在梦中找寻你的身影了么?娘子,终于可以触碰你了么?娘子,终于,我们能在一起了么?娘子,终于.能抱你了么?
没了你,就没了全世界,就,什么都没了.
说着,就掀起了被子,站起身,就要离开,却被杨和一把拉住了.犹豫地说:"堡…堡主…,这…?
妖魅邪然的大眼里满是森然,如利剑般,面无表情,淡漠如冰.冷冷的说:"谁敢阻挡,死."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杨和浑身一颤,不由地松开了手.
安月君转身离去了,一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夫人真的在那?"杨和看着远处,叹口气,问道.
"不在."齐天放摇摇头,转头看向他,说:"难道你让他在这等死吗?"
一阵紧密之后,杨和点点头,说:"也是."
"与其让他在这等死,还不如让他怀着一份希望寻找."齐天放言语里有着对他的钦佩,这样痴情的男子,上天一定会眷顾他的吧.突然神秘一笑,"况且,那不是有个世外高人吗?以安月君那样的执着,如果找不到,肯定会交战这座山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还怕那个人不出面?"
原来,他打的是这样的如意算盘!杨和好几日未舒的眉头,终于松开了,露出了笑意,轻轻的说:"齐少爷说的很对."
看来,一切还有希望.
叶溪倩慢慢地醒过来,触目即是一幅山水画,几乎占了整面墙,清秀灵韵中中多了几分磅礡气势,一笔一画都恰到好处,看着看着,心便会沉静下来.
这边一张木桌,上面简单地摆放着茶几,四张木椅,左边的墙上挂着斗笠,蓑衣,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东西.但.隐隐飘来的空气,很清新,有种青草混着花香的淡雅之气,沁人心脾.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是哪?
"你醒了."平板有声音,带着几分柔和,让人感觉很舒服.
叶溪倩转过头看过去,只见门口站立一个穿青绿色长衫的中年男子,饱满的额头矍铄的眼神,削瘦的脸蛋,长长的胡须,头发简单的扎着,看起来很有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缓缓地走了进来,步伐轻盈,走到她面前,开口:"女施主,感觉怎么样?"
"你是…"叶溪倩疑惑地说,女施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样称呼的人都应该是修行之人,看了看他,正有这种味道,忙说:"谢谢道长的救命之恩."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无需道谢."道长摇摇头,说道.
"请问这是哪?"叶溪倩疑惑的问道,这,离月家堡有多远.
"清风山,贫道去河边取水时,才发现了你."道长慢慢的说,眼神里有着和蔼却又圣洁的光芒.
叶溺爱倩心一惊.他什么意思?莫非发现了什么?于是,晃晃头,站起身,说:"再次谢过道长,我也该走了."
"女施主,你想多了,贫道已不问世事,所以,女施主不心惊慌."道长似乎发现了她心中所想,不大却聚光的眼睛里带着睿智的光芒.
叶溪倩呆住了,随即尴尬地笑了笑,说:"不怕道长笑话,我已经多日未见我的夫君,很想早点见他."
"女施主无需着急,你只需静静养伤,他自会来寻你."道长仿若洞悉一切的说.
"可是…"叶溪倩犹豫,下不定决心.
"如果女施主好好休息,脚伤自会好大半."
"什么意思?"叶溪倩心一颤,涌起一股害怕,轻轻的问:"什…什么叫好大半…"脚不能好了吗?
"言尽于此,女施主也该好好休息了."道长笑了笑,笑得雾霭,详和,定人心神.
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叶溪倩呆呆的坐在床板上,面无表情,但,眼底却是深沉的悲哀以为害怕,眼睛一滴滴地滑落,身子不停的颤抖,一直想着要见他,那种想要见到他的渴望快要将她逼疯了,可是、这一刻她犹豫了,还配得上他吗?这样的她,他还要吗?不、肯定会要,可是,她会在意,会介意.脸上已经破了相,难道连走路都不能正常吗?她好害怕,怕见到如天神般的他,她会自卑,好自卑.
如果回首,却从未后悔,当初的疯狂.
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突然,想起了道长说的一句话,他会来找她.不、现在不要让他看到,现在的她好丑陋,一点也配不上他,她要逃走,君、对不起.
掀开被子,下亲戚,看到自己仍包扎着的左脚,眼泪又落了下来,心被硬生生地扒开了,疼得撕心裂肺,疼得痛彻心扉,君…
放深沉,一痂一拐地走了出去,每一步走地都很艰难,每一步走的都很坚定,亦、每一步走得很绝望.
木屋左边,道长摸着胡须,看着她离去,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这,都是命!命由人,不由天.
…
从月家堡出来的安月君往西边奔去,明明病才刚好要好转不适宜使用内力,明明身子不舒服,快没了力气,可是,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娘子了,身体,就再也没了不适,心激烈地跳动,仿若要炸开了般,依旧好疼,可是,这次疼得好幸福,幸福地让人想落泪.
本合身的长衫此刻已经显得过于宽大,轻功飞跃,衣袂飘飘、未束着的发丝轻扬飞先舞.脚上的步子越来越急,喉咙腥甜,却强忍的抑制住了.
眉尖的喜悦,明亮妖魅的眼眸深处,是深深的开心,以及期盼,唇畔扬起甜甜的笑容,很啥傻、很痴,只为他快要见到娘子了.
拼了命的赶路,终于到了,已经是深夜,脸蛋更憔悴的不像样,灰暗暗,舔了舔干裂的唇畔,感觉,很疲惫,可是,眼睛却出奇的亮,因为,有一种信念在支撑着.
一路上山,眼不断的看着周围,就怕看漏掉了,眼里,心里,念念不忘的不过是那一个名字,一抹倩影.
山路很崎岖,很危险,如果是平常,他肯定轻而易举,但、现在他的体力已到了极限,好几次,摔倒差点滚落掉下去,但、千钧一发之际紧紧地握仪表一旁的树木.
愈走愈艰难,却愈走愈兴奋,愈走愈开心,嫣红的唇瓣扬起纯真的笑容,如孩子般.无邪单纯,就快要到了呢.就要,见到娘子了.
终于、到了两人初遇的地方,却失望了.
娘子、在哪?
娘子、我好想你.
娘子、为何不见你的人影?
娘子、全身好疼,快要撑不下去了…
月光下,涓涓流水的湖中,波光粼粼,斑驳的树影,沙沙作响,一个如仙般绝色的男子痴痴地站着,呆滞的眼神无了气息,惨白的唇瓣微微颤抖,一股绝望的死寂渐渐地蔓延开,周围,似乎很静,再也听不到其它.
娘子呢?
妖魅的哞子里闪着深深的绝望,痴痴的大笑了起来,像是不要命了般,手狠狠的一挥,疯狂而又疯狂,一旁的树木如被砍断了,倒下,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却感觉,依旧很静.
"噗!"
血喷涌而出,落到地上,开出一朵妖娆美艳的花朵,血从嘴角一滴滴地逸出,韵红了苍白的唇瓣,变得娇艳欲滴,却如鬼魅般骇人.
身子仿若承受不住了,血不断的喷出,撒落在长衫上,才一会儿,白衣长衫竟变成了血衣,绝丽的脸蛋上亦是鲜血淋漓,从指尖滴落的是血,从口中喷出的是血,此刻,已是浑身浴血.
但、血像是止不住,依旧在滴,依旧在落.
如索命厉鬼,如妖孽霍乱,恐怖,骇人.
终于、承受不住了.
"砰!"
跌倒在地上了,闭眼的瞬间,渴望看到的依旧是那抹倩影.
好静,好静,风仿若静止了,不再吹了,湖水好似冻结了,不再流了.
叶溪倩一步一步走出去,斑驳的树影在月光下,如鬼魅般在作乱,很骇人,身子不断地哆嗦着,心里很害怕,却只能蹒跚着前行.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前几天疯狂的杀掉了司徒谦,此刻是不是还在.于是,不放心有回头,往那走去,路上留下的是她深深浅浅的脚印.
像是过了很久,终于,到了.可是、她看到了什么?
天地之中,树林之间,河岸旁边,躺着一个祸国倾城的男子,全身是血,被染红了,眼睛紧紧的闭上诡异,却又好美!
全身不停的颤抖,绝望,害怕,再也抑制不住了,不顾疼痛不堪的左脚,跑到他面前,抱走他的头.恐惧的叫着:"君,君,你醒醒,醒醒,君,醒来啊…"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痛到了极点,泪如雨下.
"君,醒来,好不好?君,不要睡了,不要再睡了,我回来了,我们一辈子在一起,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醒来…"叶溪倩颤巍巍的手就要抚上他的脸,可是,却又退缩了,她不敢触碰,怕、怕他不再醒来了.
"君、夫君、相公、醒来啊!"
一直哭喊,可是却越来越的声音,如哀求,更绝望了.眼神空洞了,心被挖了一个大洞,没了感觉,斧头看着睡着的安月君,轻轻的笑了起来,泪却依旧如雨下,痴痴的说:"君,你又不乖了,又不听我的话了,看我追上你,不打你,你要等我,要让我欺负."
呆呆的看着他,许久,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很温柔,笑得很刻骨铭心,像是誓言:"君,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下辈子,换我去找你,下辈子.换我来爱你."
说完,紧紧地抱着他,就要奋力咬舌,即使死,也要在一起.
这时!
"娘…娘子,不…不要…"微弱的声音响起.
叶溪倩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呆住了,缓缓地低头看着他,是幻觉吗?
像是过了很久,紧闭的双眼才费力的睁开,轻轻的叫着:"娘子…"
这一声,唤醒了她,叶溪倩不敢罢信地抚上他的脸,颤抖的说:"君,你终于醒了.你没死.终于醒来了."
她,等了好久!
安月君呆住了.像是不相信般,眨了眨眼,脆弱的表情,唇瓣在颤抖,如梦幻地说:"娘…娘子,是你吗?真…真的是你吗?我,我不是在梦中?"轻微的声音充满了渴求,支离破碎.
是梦吗?是梦也好…
说着,染血的手紧紧地握她的,不放开,轻叹了一声,甜甜地笑了起来,脸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却让人心酸,痴痴地说:"娘子,终于碰到你了,这个梦,真好,不像以前娘子都不给我碰,娘子好坏."
眼神紧紧地缠住她,贪婪的眼神如火般,吞噬着她,眼不眨,想要这个样子一辈子.
"笨蛋!"叶溪倩哭骂了一声,说:"这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君,我真的回来了."
可是,安月君却笑了,笑得好开心,笑得好幸福,突然眸光暗了下去,说:"娘子,你又说了,虽然是梦,但,每次听到都好幸福."
可是,梦醒了,却好疼,好疼!
叶溪倩摇着头,泣不成声,这个笨蛋!看着他苍白的唇瓣,猛的亲了上去,这次,换她主动,舔吻着,啃咬着,缠绵着.
安月君呆楞着,没反应,直到她狠狠地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他吃痛的叫了一声,:"好疼…"
叶溪倩才松开,看着他,说:"这下相信不是梦了吧,如果是梦,就不会疼了."
可是,他依旧呆楞着,没动作,像是过了很久,傻傻地笑了起来,像是渴求,小心翼翼地说:"娘子,你这次出现的时间,好长,也好像不一样,我好喜欢,好开心,好磅,娘子,一直不要走,好不好?"话语里满是乞求.他要一辈子活在梦中!
这笨蛋,还认为是梦!算了,就当是梦吧.
叶溪倩笑了起来,轻轻地说:"笨蛋,我们该回家了."
"好."安月君甜甜地笑了起来,乖乖地说道.
说着,叶溪倩就要搀扶着他,可是却停住了,楞楞地看着自己的左脚,她不会走路了,左脚已经废了,这样的她,她不要让君看到.
似乎,很快,她立刻放下安月君,爬了起来,就要逃开,现在,不要让他看到.
"不,娘子,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安月君立即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却又跌倒在地上了,似乎使不上力气了,站不起来了,害怕的叫了起来.
可是,脚步停了停,又继续前行,不,不要回头.
"娘子,不要离开我,不要走,不要走啊,求你了…"
叫的好惨,乞求,脆弱,叶溪倩忍不住回过了头,却完全呆住了,无法言语了.
他,竟在爬,弯弯扭扭地爬前行,一步一步,手上已经破了皮,出血了,可是,却不理会,嘴里不念着依旧是那两句话:"娘子,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充满了乞求,充满了绝望.
爬过的路,竟成了一条血中,红得好可怜.
安月君,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天之骄之,没给一个人低过头,没给一个人下过跪,没对一个人笑过,可是,此刻,他竟在爬,而这,只为追他认为是梦中的那抹倩影.
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晶莹剔透,令人心疼,不是为他全身在疼,而为了他的娘子离他越来越远,他就快要追不到了.
叶溪倩突然跌坐在了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许久,才大声地哭了出来,她,都做了什么?她怎么会这么残忍.
这时,这种疯狂的执着硬撑着他爬到了她的身边,用着鲜血淋漓的手紧紧地抱住她,紧的不留一丝缝隙,紧得像是要嵌入他骨血中,喘着气,痴狂的说:"娘子,不准…准你离开,你…是我的,是我的,不准离开."
好疼,好累,可是,不能放手,好不容易才能触碰到她,放手了,娘子就会离开了,不放开!
叶溪倩依旧哭着,她到底做了什么,他这样都是她害的,她真的好残忍!好厌恶自己,好讨厌自己!
许久,感觉到他开始颤抖的身体,立即回抱住他,在他耳边誓言:"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不离开,一直都不离开,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紧抱的手未松开,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恩.我们要一起在一起."叶溪倩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眼泪依旧流,却是笑着流泪,幸福着流泪.
"好."腻人的声音,很甜,很好听,小脸蛋儿扬起了开心的笑容,脸上有着干涸的血迹,一块一块,削瘦的厉害的脸皮包骨,合该笑起来如鬼魅,骇人至极!
可是,叶溪倩却觉得好美,美得令人心悸.
"娘子,我…"刚要说话,却断了声音,昏迷了.
叶溪倩心一颤,一股骇异袭上身,紧紧地抱住他,恐惧地大喊:"君,你怎么了?君,不要吓我…"
在感觉他胸口仍在跳动时,高悬的心稍微放了一半,看着周围,又害怕了起来,这里很久都不见一个人,如果君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肯定会…
再也不敢想下去了,眼中突然有了一股决心,将他靠着自己,抓住他,小心翼翼地转身,蹲了下来,背着他,身子的重量都靠到她的身上,咬着牙,站起来,却失败了,再站起来,又失败了,试了不知道多少次,终于,成功的将他背了起来,
此刻,额头上已经出汗了,她艰难的走着,一步一步,左脚已经出血,疼得厉害,可是,她强忍着,每一步都踩地重重的,就怕不稳会让安月君摔下来.
可是,依旧摔倒了,害怕地爬起来,慌张地看安月君有没有受伤,可是,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想到自己双膝已经快没用了,整只脚都快没用了,甚至整个人都快要废了.
一次又一次地摔倒,一次又一次地摔倒
叶溪倩全身没了知觉,眼前越来越模糊,却死死的咬着下唇,直到出血了,才清醒了,此刻,只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君,她要君没事,她要君好好的.
她的左脚恐怕早就没用了,可是.她不在乎了,一命换一命,她心甘情愿,更何况,只是一只脚换君的命.
不知不觉,已是黎明了,叶溪倩还在走着,在死命支撑着,已经晃晃悠悠的了,双腿已在不停地打颤,好像过了很久,终于,到了,在看到木屋就在不远处时,松了一口气,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已经过了五天,叶溪倩仍在这个才躺过的木板上,想要抬左脚,翅怎么也抬不起来,没知觉,苦笑了,终究还是废了.
"女施主,贫道曾一再告诫,但,终究还是这样的结果."道长走了进来,平板地说,没有责怪,没有生气,因为,这些都是命.
"呵呵,道长,如果以我一条腿换君的一条命,有何不可,我还很开心呢."叶溪倩看着远处,笑着说,这笑好温柔,好美.突然,眼神里出现了慌张,害怕地问:"道长,君,他怎么样了?"
"女施主放心,他此刻正在隔壁睡着,也快醒了,身上的伤只需要好好调理就知了."道长轻声安抚道,叹了口气,情字伤人啊!睿智平和的眼里满是钦佩,"贫道平生很少有钦佩的人,可是,这一次,真的很佩服你,女施主全身都受伤着,竟然将一个大男人从半山腰背到山顶,就连一个男人都无法做到."
"一点也不重,他都瘦了好多."叶溪倩眼底满是心疼,不停地喃喃自语:"看来回去要给他好好补补了."
说完,又抬头说:"道长,我要去看他."
"女施主无需跟贫道说,一切都由女施主决定."
叶溪倩点点头,立即下床,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急急地走到隔壁房间,却见安月君睁着双眼,空洞地看向半空中,喃喃自语:"娘子又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果然是梦,是梦…"
声音里好绝望,说着,就要爬起来,却被叶溪倩制止了,大声地叫:"君,不准动,好好躺着!"
安月君动作停住了,楞楞地转过头,空洞茫然的大眼看到他眼,渐渐地,瞳孔放大,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已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身子不停地颤抖,一遍又一遍地叫唤着:"娘子,娘子,娘子…"
"在,在,在…"叶溪倩一遍又一遍地应着,很温柔.
"娘子,你真的回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他始终不相信,他娘子已经在他眼前了,在他怀里了,在他的生命中了.
"你说呢?"
"感觉真好."安月君大大的眼里满是恐惧,怕她再次离开的恐惧,可怜兮兮地说,好呆.
果然,还是认为在做梦!
一直抱着,一直不松开,叶溪倩无奈地说:"可以放开了吧,去好好休息."
"不要."
"放开!"
"不!"
"…"
叶溪倩突然脑中念头一闪,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安月君紧紧地抱住了,慌张地说:"不要离开,不准离开,不可以离开…"
眼看到角落的绳子后,吃力地拖着他走到那,拿起来,将自己和他的手绑起来,随后问:"这样行了吧,我肯定不会离开."
"不要."
无奈之下,只能脱了鞋子,爬上床,两个人紧紧地抱着睡觉.
"君,如果我脚废了,不能走了,你会怎么样?"
"我做你的脚,天天抱着你,娘子想去哪就去哪."
没了声音,因为她已经满足了.
突然,担心地问道:"君,辰儿和晏怎么样了?"
"不知道,娘子放心,应该没死."
又没声音了,因为她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什么叫应该?
…
两天过后,终于,费尽心思,才让他明白,这不是在做梦,终于,整天露着傻兮兮的笑容,天天说着傻乎乎的话,笑容甜腻得让人心里亦是甜甜地,但,还是紧紧地被抱着,到哪都拖着一个拖油瓶,变得更为粘人.
"君,放开了吧."叶溪倩无奈地看着这个都抱了她好几天的人儿.
"不要."依旧回答的很坚决,安月君可怜兮兮地说:"我要把以前没抱的都抱回来,回家把以前没做的都做回来."
"…"没了声音
许久,叹息了一声,不确定地说道:"娘子,你终于回来了."终于,终于回来了,他,终于等到她了!等了好久,可是,好幸福!
"恩."眼眶微微湿润了,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娘子,我只在乎你."
"恩."她明白,他在告诉她,他不在乎世俗的目光,她无论变成什么样,他都会爱她.
"娘子,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是不是?"
"恩."
"娘子,我好幸福."
"我也是."
"娘子,我们回家吧."
"等你病好了."
"娘子…"
好久未只到的撒娇声,终于又响起了.
啊,这一刻,好温暖,好让人感动.
…
半个月后,两人病好后,告别了道长,离开了.本来可以一路游玩着回来,叶溪倩也挂念着辰儿和晏儿,急急地赶回去了.
到了月家堡,走进去,越来越心惊,这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好荒凉,子明湖似乎有一股恶臭传来,花草树木几乎都凋谢了,假山没了,凉亭蹋了,到处是残垣断壁.偌大的月家堡好冷清,好空.
走着走着,就要到沁雪阁,突然,迎面走来一个人,他抬头看到他们,呆住了,可是,脚上的步子未停,还没等叶溪倩喊,他就"砰"的一声,撞上了前面的一棵枯树.
"杨伯伯,怎么好久没见,变傻了?"叶溪倩轻笑着说,眼却红红的,终于,又回来了.
杨和依旧呆楞着,显然回不过神来,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倩倩,欢迎回来."
转头看去,齐天放正缓缓地走过来,嘴角噙笑,依旧俊美如厮,还没等叶溪倩反应过来,另一道身影跑了过来,到她跟前,将怀里的东西往她身上一塞,开心地说着:"啊,倩倩你终于回来了,我要解脱了."
显然是杨若儿
叶溪倩低头一看,是辰儿和晏儿.没想到,都这么大了,粉嫩圆嘟嘟的脸恒儿,光滑细腻,乌溜溜的大眼不停地转动着,甜甜地笑着,小酒窝若隐若现,显然,是某人的缩小版,肥嘟嘟的手和脚不停地乱舞着.
顺溪倩逗弄了一番,看着他们可爱的样儿,笑了起来,将他们紧紧地抱在胸前,没想到,他们却不给面子地大哭了起来,哭得好厉害,声音响亮而大声.
"宝宝,不哭,乖,不哭…"
叶溪倩手忙脚乱地轻抚地哄骗着,因而,忽视了一旁不高兴的人儿,紧紧地抱住她,撒娇:"娘子,不要不理我,随他们去,还是…"
这边,杨和突然清醒了,开心地大叫:"夫人终于回来了,夫人终天回来了…"眼眶红了,高兴地手舞足蹈.
而还有一对情侣正在吵闹中,"若儿,回去吧,成亲的日子快到了."低声下气的讨好声音.
"不要,倩倩才回来,我很想她,再等一个月."很是任性的声音.
"若儿…"
…
此刻,好不热闹!
微风拂过,吹散了月家堡的冷清,荒凉,变得热闹了起来,而以后会更热闹,不是吗?期待…
【完】
番外篇天放与若儿(一)
天蓝,云白,是个好日子.
出嫁的好日子.
一大早,紫月明丰县最大的府邸齐府门前是大红灯笼高挂,红绸飘扬,喜悦声阵阵,人进人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的笑容.
"齐老板,恭喜令郎娶美娇娘,恭喜恭喜."身着深红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微胖,朝站在门口的齐玉做了个恭喜状,眼眯成一条线,如弥勒佛样的敦厚面容绽放着笑容,似真心,却又像佯装,让人看不出真假.
"呵呵,谢谢陈老板."齐玉笑呵呵地说,很小却很有精神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手掳了掳稍带白的胡须,点点头说.
"听说,令郎和令儿媳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陈老板继续说道,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和蔼.
"恩."齐玉脸上的笑容未变.
"而且还是听说令儿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歌善舞,个个叫绝,呵呵,有这样的媳妇,真是让人羡慕啊."陈老板站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说着谎话,却依旧笑容灿烂.
"呵呵,谢谢陈老板的谬赞."齐玉苍劲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看了看府内,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说:"陈老板,先进去喝喝酒,看,里面人都快到齐了."
这样的恭维,一声接着一声,不绝于耳.
总之,很热闹.
迎亲队伍很长,坐在骏马上的男子,大红的喜服,不显俗套,反而衬得他如天神般俊朗,俊美如厮的五官,狂放不羁的气质,让所有看的女人都为之心折,睥睨群伦,他很美,亦很狂.此刻,笑意盈盈地看着围街的群众,更是让人心醉不已.
轻抿的唇瓣微微勾起,盈满了笑容,如沐春风,深邃迷人的眸子里堆满了温柔,如水般,醉人心田.
等了好久,若儿,终于是他的了!
迎亲队伍,继续前进…
风吹过,吹不散的幸福围绕.
夜被染黑了,与热闹主怀隔开的喜房内,清静幽雅,窗棂,梳妆台等好多处都贴了大红的喜字,红的绮丽,大红纱帐中,端坐着一个头戴红盖头,身穿红艳艳喜服的人儿,却都未动,不,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合该是羞涩,喜悦,而又静溢的气氛,却不知为何,带了份绝望,悲哀.
这,是错觉吗?
门外传来脚步声,杂乱,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暧昧的吵闹声,"大哥,小心小心,我说虽然春宵一刻值千金,但也不用这样迫不及待嘛,你看你看,走都走不稳了."
"是啊是啊.嫂子肯定是长得绝色的,小弟们一定要去看看."
笑声连连,虽不响,却让屋内的人儿身子微微一颤,手紧紧地抓住裙摆.
但,渐渐地,声音变小了,一段时间之后,喜房的门开了.
齐天放身着大红喜他,俊美的脸蛋儿虽带着微微的红色,却不是酒醉,而是因她,醉于,她终于是他的,醉于他能清晨为她镜前画眉,醉于他夜晚能拥紧她,醉于他们能执手到老,深邃好看的眸子含笑,带着甜腻的温柔,唇角上扬,带着醉人的幸福,深情的爱恋.
他,整个人都在笑,他,很幸福.
一步步,走向她,稳健,带着至死不悔的眷恋.
坐到她旁边,轻唤了一声:"娘子!"
将她紧握住裙摆的手轻轻包裹住,笑得如开心的猫咪,俊朗的脸上带了分可爱,低低地说:"若儿,若儿,若儿…"
叫了一声又一声,柔入骨.
终于,像是反应过来,想要干什么了,拿起放在一旁的如意棒,缓缓地将红盖头挑起,四周很静,静的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喘气声.
她轻以抬头,他缓缓低头,视线在一刹那纠缠住了.
"若儿,你怎么哭了?"齐天放心疼地说,手轻轻抚上她含泪的水灵大眼,认真仔细地擦拭着晶莹剔透的泪.
"是,是高兴."杨若儿低低地说.
眼泪越落越多,齐天放心疼了,佯装生气地说:"若儿,不会是不满意我吧?想要爱婚,那可不准了."口气虽凶狠,但眼里是满满的温柔,拭泪的手未停,仿若倾注了所有,眼里再没了其他.
突然,就在刹那间,他睁大了眼睛,手停住了,不敢置信地说:"若…若儿,你…你…"话未完,一口鲜血就喷涌而出.
一把噔亮的刀深深地刺地他的右上胸口,鲜红的血涓涓流出,流到大红的喜服上,湿漉漉的,竟妖艳无比,却显得有些悲哀.
杨若儿泪如雨下,紧咬住下唇,手在不停地颤抖,不断地摇着头,泪花随着动作飘洒空中,烛光照耀下,晶莹发亮.不断地说:"天放,天放,天放…"
对不起…
眼里盈满哀伤,泪一直流着,未停止,唇瓣惨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尽管,心疼得受不了,尽管,她好想抱紧他,尽管,她想要大声地对他说她爱他,尽管,她宁愿自己死,尽管,尽管…好多的尽管,可是,却没用,这把刀就刺进了他的胸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握紧拳头,唇已经被咬得出血却不自知,狠狠地转身离去.
齐天放断断续续地说:"若…若儿…"一声声轻喊,像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却唤不回她.
经过门口,杨若儿转身,面对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却已是满腹冰冷,轻轻地说:"从此,生与君绝,死与君绝."
说完,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好静,周围真的好静,这时,"砰"的一声,一直靠着桌沿的齐天放身子一软倒了下去,眼空洞,没了一点声息.
嘴角,血一滴滴逸出,胸口破了个大洞,正在汩汩流血,好疼,仿若全身都被撕碎了,再也拼凑不出完整了…
是做梦吗?可是,为何会这么疼?梦中会这么疼吗?不,一定是做梦,他的若儿不会这样对他,他的若儿只会围着他转,调皮的露出笑容,他的若儿会撒娇地让他陪他疯,他的若儿会笨笨地将两个人的发打个结,傻兮兮地说着会一辈子,他的若儿会…杀他吗?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