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不见了人影.
看样子,也知道,叶溪倩说了什么,才能让他安静会,但,她的代价却是惨痛的,至少一天起不了床,不,或许更多.
平静的过了好几天,这天中午,杨和急急地跑到正厅,眉尖带着焦急之色,见正在替他娘子乐不思蜀夹菜的安月君,便开口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堡主,出大事了."
手上的动作未停,安月君冷冷淡淡地说:"什么事?"
第一百十七章无言的支持
杨和定了定心神,犹豫地看了看安月君,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许久,才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说:"堡堡…主…"
叶溪倩看了有些不对劲,放下筷子,问杨和:"怎么了?"虽有时候觉得他不是过于稳重,但,他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究竟出了什么事?
杨和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俯身垂目,眉尖染上一抹忧愁,有些担忧在说:"堡主,这两天不知是谁传出你…你是…"想要尽快的说出来,却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到最后,说不出来了.
"说."面无表情的安月君轻轻地说,唇瓣紧紧地抿住,刻画出一条冷硬的曲线,看不出他是什么想法.
"说你…你是妖孽,有吃人的眼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不管是高官还是贩夫走卒,人人都知道,而且、而且,绿柳山庄,残断帮等好几个江湖上稍有名气的已经在准备联合着要攻打月家堡,,恐怕以后会越来越多,而原因就是…就是…"
"杀妖孽."安月君慢条斯事地说,温吞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轻飘,让人胆寒.
杨和没有答话,低着头,显然是默认了.
大厅的气氛立即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婢女,奴仆,都纷纷地屏住了呼吸,眼里充满了惊恐,害怕,身子不断地哆嗦.
或许,只有叶溪倩,齐天放,和杨若儿是镇定自若,仿若什么都没听到般,前者正吃的起劲,后两者正在说着昵喃爱语,好不亲热.
安月君的眸子里如冰湖里的一弯池水,冷彻心股,眉尖是冷疑残虐之色,周身散发着越来越浓的杀意,弥散到空中,静悄悄地死寂.
紧紧握住的拳头,突然被反握住了,他身子一顿,转眼看到叶溪倩看着他,温柔如水,唇泊掀起的亦是温柔,不是怜悯,不是同情,不是害怕,也不是恐惧,眼神的交流中,他知道,这是无言的支持,她会跟随着他.
煞气渐渐地散去,周身只余下冷漠,他回握住她,扬起甜甜的笑意,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娘子."
只要有她,什么,他都不在乎!
"傻瓜,吃饭."叶溪倩捏了一把他的手,他吃痛的放开后,她夹了一个大大的鸡腿放到他的饭上.
娘子大人的吩咐,他怎么敢不从,立即乖乖地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似乎,又恢复了寻常.
扬和来回看了看,发现、没人理他,他到底来干什么的?
一顿饭下来,刚说完甜言蜜语的齐天放搂着杨若儿的腰,走时,轻轻在说:"需要时,不用客气."
他会帮他,因为,他是他的朋友.
说完,两相携而去,甜甜蜜蜜,羡煞旁人.
饭桌上,只留下两个人,还有一个中看男子可怜巴巴地站在那.
"是谁?"叶溪倩问道,言语里有着气愤,以及阴鹜,显然,这次她是真的很气愤了.
"司徒谦."安月君说道,眼底闪过一丝杀气,雾雾然,骇人至极.
叶溪倩一震,眼里满是不确定,问:"你怎么会如此肯定?"司徒谦、司徒谦,又是司徒谦!为何,他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心沉到底了,她是如此希望他们能是朋友,看到他,就能想到她的以前,这难道是奢望吗?
"娘子,你还记得以前我救他的女人吗?"虽然眼底是杀气,但看她时,却依旧是温柔地令人心碎,眉尖充满了宠溺,嘴角一直都是上扬的.
"记…"突然不说话了,她怎么会不记得?他为了取悦她,穿了女装,那般倾城国色.那时候,他的眼睛是紫色的!虽然有奴仆看到,但是已经过了好久,没人故意提起,肯定不会有人想起.显然,肯定是恒徒谦故意在旁人面前提起,权利,真的这么重要吗?为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去夺取,为何救人了,此刻,却造成这样的局面,是不是太过于可笑了!显然,他是想不费自己一兵一卒,不费力气,借他人之手,灭掉月家堡.
对他真的失望了,失望到底了,那个笑如梨花的男子,只能在记忆中想起,她抬起头,说:"君,如果你要杀他,我不反对."
她不想再错第二次.
安月君眸光一闪,笑了,笑得绝色,倾城祸国,柔柔地说:"好."
"现在怎么办?"叶溪倩忧心忡忡地说:"如果,一起攻打,你怎么办?虽说你的武功天下难遇对手,可是,这么多人,要是使什么阴招,你一介不小心中了圈套,那怎么办?"
安月君宠溺地勾起唇角说:"娘子,不会,我很聪明."
他转头看向杨和,问:"已经有多少人?"
杨和想了想,答道:"大概有两百来人,其中不乏当今武林排行靠前的妙手圣仙,笑面玉扇,还有使毒高手,所以,不得不防.
叶溪倩一听,就更担心了,立即紧抓住安月君的手臂,不停地说:"怎么办,怎么只?他们是不是很厉害?"一直说着,未停.
"娘子."安月君大叫了一声,见她终于冷静了下来,才问道:"娘子,你害怕吗?"
"害怕啊,死谁不害怕."叶溪倩又激动了起来,眼泪就要流下来了:"我更怕你受伤,怎么办?"
"娘子,我不会受伤的,放心,谁也伤不了我."安月君说道,言语里狂傲,自信,只要他想,没人能伤得了他.
"放屁."叶溪倩一听,粗话脱口而出,见到他们满脸疑惑,说:"上次躺了这么久在床上,是谁?还有上上次,被剑刺伤的,是谁?上上上上次…?
安月君傻傻地笑了笑,随后无辜地指着杨和,说:"是他."
杨和一楞,没反应过来,怎么说到他身上来了?
叶溪倩没好气地瞪着他,说:"你敢说别人试试."
安月君害怕地缩了缩脑袋,纯真可怜的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含着泪,看起来很是可怜,小声地说:"不敢,娘子,是我,绝对是我."
他碰上她,还是这么没出息!
"那你怎么解释说没人敢伤你?"叶溪倩想到以前,心,就狠狠在揪痛着,虽然说是为了她,但是她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他好好的.
"…"没了话,大大的眼睛乌溜溜地看着她,可怜兮兮地,黑黑地眼珠子转动了一圈,说:"娘子,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说着,还伸出手,发誓.
"鬼才信你."叶溪倩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下来,她,或许应该做些事帮他.
可爱的小脸蛋儿闷闷地放下手,随即又扬起笑容脸,讨好在说:"娘子,放心,他们都不厉害,我不放在眼里."
"…"不回答,继续在苦思,到底应该要怎么帮他.
安月群见她不理他,只能可怜地转过头,在转头之际,换上了冷然的面容,问:"知道是什么时候?"
杨和摇摇头,说:"还不清楚,但,来迎客栈的江湖人士住得越来越多,怕是没几天了."
安月君挑挑眉,说:"来迎客栈?"
"恩,不知道为何,许多江湖人士都不约而同地选择这个客栈."杨和疑惑地说,若是说来迎客栈有什么好的,也只不过平平常常的一间客栈,看不出有什么特色,更可说都没月家堡经营的任何一间客栈要大,可是,为何钱住进去了?
"怎么没听说过."安月君淡淡地说道.
杨和点点头,说:"是最近才新开的.
安月君眼底闪过一丝冷然,嘲弄,他也太大胆了,在这么近的地方开一间客栈!这样,也挺聪明的!
新开的?叶溪倩脑中念头一闪而过,立即恍然大悟地脱口而出:"司徒谦."
安月君勾起笑容,宠溺地轻笑道:"娘子,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砰!"的一声,显然,又被揍了一拳,眼睛淡淡地看向他,问:"我平时很笨?"
"没有,娘了,你一直都很聪明,真的很聪明."安月君可怜兮兮地讨好,可是,已经晚了,叶溪倩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向别处.
安月君立即跑到她面前,睁着双无辜的大眼,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娘子,不要生气了,你一直都是最聪明的,真的,我娘子最聪明了."
这狗腿样,让人看了,实在是好气又好笑.
这边正讨好地起劲,那边,杨和是茫茫然地看着这一幕,到底什么情况,不是在讨论攻打之事吗?为何变成这般模样了.
在安月君看来,娘子不理他,比那些所谓江湖正派人士攻打月家堡与日俱增重要,不,重要许多许多,想当然,得好生伺候着了.
说了好多句甜言蜜语,傻乎乎地话,可怜兮兮的哀求了许久,叶溪倩才哭笑不得地说:"好了好了,我败给你了,真是,快谈正事吧."
安月君这才听话地坐到位子上,嘿嘿的傻笑了起来,红润的脸蛋儿上,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红红的唇瓣,小小的酒窝,可爱纯真,散发着香甜气息.
第一百十八章人间地狱
"现在怎么办?要是他们一使阴招,可就难办了."叶溪倩皱着眉,思考道.
"娘子真笨,我们也可以使用呀."安月君疑睇她,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小嘴儿上扬,又突然开口:"不,娘子很聪明."
"你会用?"叶溪倩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娘子,不用愁了,我还不放在眼里."安月君神秘的笑子笑,如偷腥的猫咪般.可爱纯真,说:"娘子,我已经想到方法了."
"恩,那就好,那就好."叶溪倩点点头,高悬的心放下了,也没多问,他、她相信.
安月君皮肤瞳动了动,眼底掠过的是杀意冷然的光芒,勾起唇角,他的方法就是一个字:杀.
同于杨和怕他们受到连累说了原由后,很多奴仆都纷纷离去,有的先回家避难,边一阵子瑞来,有的干脆不干了.
才两天过去,偌大的月家堡显得有些冷清,以往到处都能看到人,此刻却显得有些空旷,寥寥地几许人.
而,辰儿和晏儿因为奶娘的突然离去,于是,就没人照顾,重担又交到了叶溪倩手中,她此刻是忙得厉害.
除了这两点,其余都很正常,安月君照样围着他娘子转.齐天放照样和杨若儿甜甜蜜蜜.
腊月十三日,似乎注定了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早晨起来,似乎真有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雪纷纷飘落,很大,碎碎堕琼枝,银装素裹,白地纯净,晃人眼.
雪花飞舞中,一大群人聚集在月家堡门口,拿着剑,铁锤,脸上是愤恨,不屑,亦或是狠意,在不停地叫嚣:"安月君,出来,妖孽,快出来,快快受死…"
这时,从天空中慢慢飘落一个白衣男子,绝色祸国的面容下,一双妖魅的眸暗如寒潭冰冷刺骨的洽澈清水,水灵,晶莹剔透,荡人心魂,长发乱舞,如锁如绳,白的棉衫,竟不显笨重,反而有种仙者之气.在纷纷飘落的雪花中,仿若如诗如画,美得不似凡人,如祸水妖孽,过份妖异中绽放摄人心魂的冷意.此刻,他就是妖孽,如罂粟般,有着让人窒息的美.
好静,好静…
或许说,所有人都不敢呼吸,打扰这一幅让人如痴如醉的画面,好美,好美.
安月君勾起唇角,嘲弄,冰含着杀气,"一个一个?还是一起?"语气很淡,却依旧那么狂傲.
他,唯我独尊,傲视群雄!
众人惊醒了,那含着轻视的语气,让他们纷纷恼怒了,一个身穿黑衣长棉衫的男子走了出来,块头很大,一脸凶相,手持两个大铁锤,说:"我嵩山派李安首当其冲,杀死这个妖孽."
说完,就立即往他冲去,但、还未走几步,就已不见了人影,已被搅成了碎肉,飘舞在雪花中,似乎多血红的色泽,染红了纯净的皑皑白雪.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不由地倒退了一步,李安的功夫已不算弱,可是,竟还未打,便已被人杀死了,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这么可怕,本以为他只不过是一个不会武功的男子,显然,现在是想错了.
众人,有了惧意.
安月君美眸淡扫了明显有怯意的众人,轻轻地说:"怎么?没了?"
话刚落,有一个年轻美艳的女子走到他跟前,拿着一把利剑,俯个身状似很有礼貌地行礼:"我衡山派柳烟定要杀死你这个妖孽."但是,却是媚眼如丝,这像是杀人吗?
可是,却是同样的下场.
死寂,死寂,还是死寂,这时候,他们才开始害怕,是不是随意听信了客栈老板的话了?那,还来得及吗?
但,这只是一小部分人的思想,更多的是想要给自己在武林中树立威信,杀死妖孽,这件事足够他们炫耀一番,扬眉吐气.
有几个跑了出来,把他围成一圈,明显,很兴奋.毕竟,这么多人杀一个,怎么会杀不过.
可是,依旧是这样的结果,死了,却连尸首也没了.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打扮甚是奇怪,诡异,他看了看门里面,扬起一个笑容,立即不见了人影.
安月君美眸淡扫四周,轻轻地说:"一起,速站速决."
话刚落,就没了人影,如行云般的飞掠,不带一丝痕迹,干净、利落,却又优雅.美丽,飘然.
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如果你想她活命,就停手."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过去,安月君脸上大变,但,又随即隐没,很快又是面无表情,仿若刚刚只是错觉.
叶溪倩被年轻男子紧紧地反手绑着,剑紧紧地贴于颈间,不挣扎,只是看向那抹嵌入心中的身影,唇瓣轻轻地扬起,她相信他.
长得有些清秀却是一脸阴险的年轻男子,得意地笑着道:"还是我聪明,省了好多力气."
所有人都清醒过来,立即气焰高涨,举着自己手中武器,大叫:"毒郎君果然名不虚传,厉害,厉害."
够毒!
随后,转头看向安月君,不停地说:"杀妖孽,杀妖孽…"一声高过一声.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正派人士?
叶溪倩实在忍受不住了,不顾眼前的剑,靠前,大喊了一声:"闭嘴."
顿时,大家一惊,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她,等着她的解释.
"你们这算什么?"叶溪倩不屑地扫过众人,说:"你们是武林正派,真是让我想吐."
这句话一出,.人群是似乎有了骚动,只有安月君静静地看着她,双眼倾注了所有的专注,那般仔细,柔情出现在他的眼底.
"哈,妖孽,你听谁说的?有何证据?"叶溪倩越说越激动,厉眼看着众人,不屑地勾起唇角:"将我抓来做人质就是你们所谓的正派行为?真是不知羞耻."
"都是些伪君子,恶心地够可以了!"语气越来越冰冷.
"他的眼睛能吃人."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了声音.
"哈哈哈…"叶溪倩大笑了,但笑未至眼,阴冷地说:"真是好笑,吃人?那你为何还在这?难道你是鬼魂?"
众人有些沉默了,但,又有一个人说:"他杀了人,而且手段这么残忍,不是一个正常人所为."
"搞笑至极,你们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难道砍掉人头是正常人所为?或者说一剑刺进人心脏是?"叶溪倩担心地看向安月君,却发现他也看着她,回以一笑,心放下了,随后一字一句地说:"最重要的是,你们送上门让他杀的!"
这一刻,静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思考,而安月君闪着惑人赠弦的光芒,身子一闪,攸地不见了人影.
绑住她的男子看了看,顿时有些惊慌,大叫:"各位,我们是来杀妖孽的,妖孽的,妖孽的…"
顿时,又沸腾了起来,似乎是在那一刹那,就在快靠近那男子时,很多人都往安月君面前冲过去,将他包围起来,打了起来,而,男子阴险一笑,拿着剑的手向前用力几分,再往她脖子间狠狠一抹,将她往地上一扔,就要逃跑.
叶溪倩闭上了眼睛,如破碎的布娃娃,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不…"凄厉的大吼破空,震住了所有人,安月君在看到地上那抹人影时,紫色妖瞳似滴血般,诡异,宛如修罗之瞳,催魂索命.
顷刻之间,响起了无数的哀嚎,但,又化为平静,死一般的寂静,到处是断肢残体,花花的肠子流了出来,到处是肉沫屑子,发丝染上鲜血随着雪花落下,浓郁的血腥味从空中散开,这,成了人间地狱.
雪花飘落,洗尽铅华,洗不尽这满天的鲜血以及罪恶.
安月君跑过来紧紧地抱住已了无声息的叶溪倩,就要站起身,喃喃自语:"娘子,我们立刻去看大夫,去看大夫,好不好,不要睡,醒过来…"
这时,齐天放和杨若儿抓着刚刚逃跑的阴邪男子走了过来,楞住了,一股从心底升起的惊骇寒气涌起,让他无法言语.
他们,是不是来晚了…
安月君仿若没看到他,大步地准备往前走,在经过他身边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叶溪倩的身子不断地发光,发光,刺得人眼不开眼.
而安月君似乎预料到有什么事要发生,紧紧地抱住她,仿若要嵌入骨血,可是,等刺眼的光消失时,他的双手空空地,而他一直想要抱住的人,已不见了踪影.
齐天放呆住了,这,到底什么情况?难道倩倩不是平常人?
安月君就这么呆住了,傻傻地,孤零零地双手慢慢地收拢,渐渐地,涣散的眼神顿时清醒了,凄厉的连着大喊:"不…不…不"
泣如血地绝望,重重地敲到每个人的心上.
他们,果然来晚了!
第一百十九章娘子,不要我了吗
安静,沉寂,死寂,雪,纷纷飞舞,飘散,一袭白衣,融于茫茫白雪中,静静地,空洞的眼睛缓缓地看了四周,痴笑了出来,轻轻地说:"娘子,出来,好不好,该回去了,在外面会冷…"
一句又一句地说着,近乎乞求,却支离破碎.
可是,悄无声息…
一股绝望地死寂蔓延开来,天很冷,空气冰结了,风静止了,再也无声息.
蓦地,"噗!"
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滴落在皑皑白雪上,衬得愈发红艳,溅起一朵朵血花,娇艳地诡异,很美,动人心魂,一滴滴从嘴角溢出,染红了惨白的唇瓣,显得妖艳欲滴,滴落到白色长衫上,绽放娇娆的美.
娘子呢,出来,到我身边来,好不好?娘子,心、好疼,真的好疼,为何你还不出来,不再管我了吗?不要我了吗?是不是生我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以后都听你的.娘子,出来好不好…
血,流不止.
"啪!"
白色发带断了,随风飘远了,黑而长的青丝散开,垂落,飞舞着,美得如催情妖狐,妩眉,美得如索命修罗,娇艳,奸邪,小脸蛋儿一片空白,美眸如一潭死湖,不起波澜,整个人,仿若都被掏空了,很静,只有惨白却又红艳的唇瓣不停地哆嗦,喃喃自语.
娘子,好冷,心好冷…
娘子,好想你,想要抱着你…
娘子,快要窒息了…
娘子…
杨和心底涌起恐惧,又要像以前那样吗?不、或许更甚以前,雪越下越大,冰冷刺骨的寒意袭来,他摇摇头,只能上前说:"堡主,夫人或许在堡内…"
但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刚刚明明夫人是从堡主怀中消失的,怎么会出现在堡内,这样一个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拆穿,堡主肯定不会信,为何夫人会消失?难道…
可是,安月君却相信,哪怕只是一个谎言,,哪怕只是让他心里稍微不那么疼了,他都相信,暗淡无光的眸子稍微亮了,唇角扬起傻傻的笑容,低低地说:"对,娘子肯定在房内等我,她最调皮了,最喜欢欺负我…"
痴痴地笑了起来,明明在笑,笑得很开心,漂亮娇艳的眸子里满满的喜悦,灿若星辰,小酒窝若隐若现.可是,齐天放和杨和却再不忍看下去了,头撇向别处.
笑?不,他不是在笑,这,是在泣血.
两人再回头,却已不见了人影,心一惊,立即跟了上去.
一路追上,两个人的心越来越慌乱,残木断枝,凉亭塌了,假山碎了,一路上的鲜血滴落,竟铺成了一条血路.在积雪中,愈发清晰,恐怖,脚上的步子加快,到了沁雪阁,立即推开门,大骇.
屋内,凌乱不堪,桌子,椅子都成了碎屑,什么都没了,只留了远处那一张床,他蜷缩在床角处,双臂抱膝,头闷在其中,身子在不停地颤抖,颤抖得厉害,周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让人窒息地厉害.
"堡主…"杨和不忍走了上去,叫道.
安月君抬头,白似雪的脸蛋儿上染上了血,红得更为美丽,发丝滑落,妖娆,脆弱的表情不堪一击,眼神涣散,喃喃自语:"娘子到底躲哪里去了,是不是出去玩了…"
他很傻,很胆小,不坚强,始终不相信他娘子离去了,不想相信,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齐天放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把揪住了他,在他耳边大叫:"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倩倩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很伤心,如果你想让她安心地去的话,就应该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他不应该是冷情到冷酷,无欲无求,睥天下的天之骄子么?不应该是唯我独尊,不在乎一切,杀人如麻的人吗?可是,现在,惨白的脸蛋儿,如被遗弃的小孩,脆弱地不堪一击,双眸空洞,呆滞,唇瓣不停地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是谁?不,不是雄霸天下,名震一切的月家堡堡主,不是冷酷无情,目空一切的冷面玉君,不再是了,现在,他什么都不是!
"不,娘子没死,她肯定在等我,你是骗我的,我要杀了你."安月君赤红了眼,疯狂地说,眼露杀意,恐怖至极的脸上带着妖红的血,衬得残虐,狠意,森然,如修罗地狱逃出来的厉鬼,散发骇人的煞气.
纵是天不怕,地不怕,胆大妄为的齐天放也不禁害怕的咽口水,却又不能瑞让他这样下去了,随即开口道:"可是她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
他只想提醒他,她没死,或许,还有希望…
这一句话,让安月君想起了刚才,呆滞的瞳孔动了动,但又恢复了平静,喃喃自语:"娘子不见了,是不是,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很轻的声音,却让人胆寒,很绝望,很悲哀,仿若刻入了骨血里浓戚的悲哀,疼得让人发狂.
娘子,真的不要我了吗?不要了吗?不要了吗…
娘子,求你,不要不要我…
可是,为什么心不疼,不再疼了,身子仿若被掏空了,再也没了知觉,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仿若很开心地说:"不求生能同衾,但求死能同穴,娘子,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