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简你看这幅,”苏简指着青水河畔小男孩与高个怪物打架的画面,笑:“常欺负我们那人,叫做暴牙李对吧?我记不起他的模样了,所以就干脆画成了怪物。”

东经113度,请允许我,将时光倒 …

“还有这幅,”他指着小男孩扛着小女孩赤足狂奔的画面,轻声笑:“每看到这幅图,我就会想起你那日哇哇大叫的情景,实在可爱。”
“另外这幅…”

“苏简,别…说了。”我垂下头,余光撇见他的蓝色运动鞋,声音哽咽。
他静立在我面前,即便低着头,我依然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忽然,他转身走出了书房;一分钟后,蓝色运动鞋又进入了视线,停在我眼皮低下。
“小简,抬起头。”苏简轻声说。
仰头的瞬间,我猛地一颤!
一大片雪白在眼前华丽绽放,圣洁高雅的颜色,绚丽得有些刺眼。淡黄的花蕾藏于中心,纯净小花坚强不屈地向上生长,将片片花瓣打造得棱角鲜明。四周的一切都变成了黯淡背景,唯剩那一片洁白,在黑暗中快乐生长,美得令人移不开眼。像极了从天空飘落的六角雪花,晶莹剔透的模样里,透着不肯屈服的刚强。
这是…这是…
我的眼眶越来越模糊,颤抖着扬起手,触碰眼前这类似幻影的花朵。花瓣轻微跌落至掌心,软软的躺在肌肤上,柔柔地冲着我笑。
这是…这个是…
“小简…”迷蒙中,似乎有人在说着什么。
是谁在说话?为什么我听不清?这个东西是什么来着,为什么我完全想不起来?
“…薄雪草…”
哦对,薄雪草。
这些花儿,是薄雪草。真真正正的薄雪草。
我人生中从未见过的,数量如此繁多的,薄雪草。
“这朵薄雪草,送给你。”稚嫩的嗓音在回忆的长河里回荡,对我这句话的人,是谁?
哦,想起来了。是苏简。陪我从孩童成长到少女的天使男孩,苏简。
苏简刚才好像对我说话了。他说了什么来着?
对了。
苏简说:“小简,请允许我将时光倒流。我用99朵薄雪草,来请求你的原谅。”
毫无预兆地,我泪如雨下。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当年我定会带你一起走。”苏简手捧鲜艳庞大的薄雪草花束站立在我面前,湛蓝眼眸在雪白颜色的映衬下,愈发温暖明亮:“小简,我在你身边缺席了十年。未来的十天、十年、十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
他微笑着将薄雪草递过来,那么干净深情的眼神,温柔得似乎要将我融化。我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接,指尖触碰绿色枝叶的刹那,手臂竟猛地往右一挥,不受控制地哭喊出声:“苏简,你是个混蛋!”
伴随着我力道的介入,薄雪草从苏简的手中抛落。花束分散开来,朵朵花瓣在空中缓缓飘散,落樱缤纷,如同冬日里的片片雪花。大雪纷飞的世界里,他站在我眼前,眸底隐约有水汽流动,干净透明。
我无声哭泣,望着落向地面的薄雪草,身体再次僵住。
雪花丛中,几片书签在空中打着圈降落,不规整的形状,略显陈旧的颜色,在一片洁白中格外显眼。
那是…那分明是…
我推开苏简,迫不急待地走过去蹲下身,颤抖着捡起长方形书签。透过密封的塑料膜,隐约可见含苞待放的美丽花朵,在时间的沉淀里,洁白的花瓣泛着乳黄。
身体不受控制抖动起来,我半跪在地上,俯下身子去捡散落在地面的书签。
1朵,2朵,3朵…
我默默的数,画纸上的薄雪草,露出了羞怯的神态。
10朵整。
“这是十年来,我为你做的生日礼物。”苏简在我身后半蹲下身,缓缓地道。
十年,十朵薄雪草。仿佛什么都不曾遗失。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空荡荡一片?
我到底,丢失了什么?
“小简,”苏简从后方紧紧抱住了我,轻柔的呼吸声在耳畔萦绕:“过去的十年,我从现在开始弥补。”
我怔怔地盯着眼前洒满整地的薄雪草花朵,破碎的花瓣露珠上,清晰倒映着无法挽回的曾经。
十年,十天。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该多好。
忽然间,我嚎啕大哭:
“苏简,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下午还有一次更新…

东经113度,如果一切回归原点(1)

东风路,阳光孤儿院。
周日的清晨,阳光普照,风清云淡。
“艾姐姐,我们准备好了。”小磊拉着小芯的手,高兴地抖了抖背包。其他孩子也纷纷背起书包从屋内跑了出来,兴高采烈在前院围成几个大圈。
“艾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今天真热闹,艾姐姐、吴老师、陈老师全来了。”
“听说葱岭既有山又有湖,是真的吗?”
“野炊还需要准备什么吗?我可以多背一点。”

我用力将烧烤架抬上租来的公共汽车尾箱,转头冲大家嚷嚷:“大家快排好队,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孩子们迅速排成一列长队,一个个脸上挂着兴奋的表情,依次爬上了公共汽车。老师们也尾随孩子们陆续上了车。
我看了看手机,转头对赵院长道:“赵老师也上车吧,差不多该开车了。”
赵院长站在原地,不时踮起脚遥望远方,为难地开口:“再等等吧,简先生…还没来。”
“你…邀请了他?”心脏砰地一跳。
“我们孤儿院难得举办一次野炊活动,所有老师都参加了。简先生捐了那么大一笔钱用于房屋建设,是我们的大恩人。于情于理都该邀请他。”赵老师颇为担忧的望向我:“小艾,你…没意见吧?”
“没…没有。”我连连摆手:“当然没有。”
“小艾,我是过来人。”赵老师轻声叹息:“看得出来,你和简先生认识。年轻人之间,如果有什么误会,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没有,是赵老师多想了。”我连连摇头,忽而低声问道:“他…知道我会来吗?”
“知道。我告诉他了,你也会参加。”
阳光变得明亮炽热。
坐在车内的孩子们,渐渐不耐烦起来。原本安静的车厢,开始变得浮躁喧闹。
我望着空旷孤寂的马路拐角,轻声道:“我们上车吧,他大概不会来了。”
“那好吧。”赵老师无奈地叹息,抬步上车的瞬间,神色突然一亮:“你看,他来了!”
熟悉的黑色保时捷逐渐减速,停在孤儿院门口。车门开启,一身黑色运动装的逸凡弯腰走出。他站在原地,平静地与我对视。我的心,再次一跳。
他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冷笑。迈步走到车门另一侧,弯腰开门,向车内伸出了手。
纤纤玉手搭在他的掌心,安若筠优雅从车内跨出,顺手将银色遮阳帽套在头上,在看见我的刹那,明显讶异不高兴:“你怎么也在这?”
“人来齐了,我们走吧。”抢在赵老师之前,我上了车。

东经113度,如果一切回归原点(2)

葱岭,G城郊区。
孩子们分组围绕烧烤支架坐成好几圈,孜然香味飘荡在风中。
“来,小筠你吃这个。”逸凡将刚烤好的鸡翅递给安若筠,安若筠用纸巾包住铁丝,撒娇地抱住了逸凡的手臂:“逸凡哥哥,你真好。”
我用力咬了一口羊肉串,滚烫的铁丝窜起嘴里,几乎要将舌头撕裂。
赵老师被挤在我们中间,表情有些尴尬。
气氛莫名凝固起来,周围几个孩子的说话声,变得无比清晰。
“小芯,这个鸡腿给你。”
“不要。小磊是男孩子,鸡腿留给你吃。”
“我还有肉串呢。小芯你再不吃,我要生气了。”
“好吧。”小芯接过鸡腿,扬起纸巾擦了擦小磊头上的煤炭碎屑:“瞧你,这么脏。”
小磊露齿而笑:“小芯还想吃什么?”
“小磊跟小芯是一对儿,哟哟。”旁边的阿中哈哈大笑起来。
“阿中你胡说!”小芯羞红了脸。
“你本来就喜欢小磊嘛,咱们这儿谁不知道。”阿中啃着肉窜,继续笑:“告诉你一个秘密:小磊也很喜欢你,他亲口告诉我的。”
“你…你别胡说!”小芯低下头,语无伦次。
“我才没胡说,你看,小磊的脸也红了。”阿中笑着站起了身,大声嚷嚷奔向其他组的孩子们:“小芯跟小磊是一对儿,哟呵呵…”
这厢,小磊的脸也红成了一个大苹果,他伸手将肉串递给小芯,羞涩地道:“别理他们。小芯…吃这个。”
“现在的孩子们啊,才这么点大,张嘴就是爱不爱的。”安若筠讥讽地笑了笑,侧头靠向逸凡的肩:“成熟也太早了吧。”
“孤儿院的孩子,确实比一般人要懂事早。”赵院长开口,轻声道:“这种单纯的好朋友之间的喜欢,非常珍贵。”她指了指正彼此交谈的小芯小磊两人,继续道:“童年的记忆是无法被取代的。等这俩孩子长大了,未必会在一起,但一定都会非常怀念对方。”
“如果两个相依为命的孩子,在一起共同成长了十年。”逸凡望着远方的山湖,忽然开口:“那长大后的他们,会怎么样?”
“如果两个同为孤儿的孩子,彼此相伴十年。这份感情,怕是人生中最宝贵的记忆,彼此一生都不会忘记吧。”赵院长轻声道。
“是麽?”逸凡转头望我,轻笑:“是这样吗,艾简?”
我匆匆撇开头,不自然地盯着脚下的黄土地发呆。
“真是感人呐。”逸凡将两根鸡翅分别递至小芯和小磊的掌心,大笑着道:“奖励你们的。”
似乎被这笑声吓到,小芯和小磊同时抬头,眼神茫然。

东经113度,如果一切回归原点(3)

逸凡拍了拍两人的头,继续放肆张扬地笑:“你们的爱情太伟大了!”
小芯和小磊顿时愣住,不知所措。
我咻地一下站起身,众人纷纷望了过来。迅速转身背对大家,低声道:“我…我去采点山菌。”
安若筠也突然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山岭上方,我蹲身去采摘岩石缝隙处的深色野山菌。
安若筠站在我身后,语气冰凉:“那日在丽江,接电话的是你吧?”
我用手帕擦拭菌类植物表面的尘埃,将其放进自带的小藤篮中。
“逸凡哥哥面对你多次失态,我早该想到的。”安若筠抓住我的肩迫使我回头,眼神恨不得把我杀了:“勾引完逸凡又搭上亦然,你真有本事。”
我站起身平静地与她对视:“你想说什么?”
“我要你离开这里。”安若筠双手抱胸站在岩石上,居高临下看着我。
“如果我不同意呢?”我轻声问。
“你…你以为你斗得过我?”安若筠眼冒怒火,整张脸因为生气而变了形:“论学历身世相貌身材,你哪里比得上我?你不过是只丑小鸭!”
“既然如此,你在这里找我争论,岂不自降身份?”我平静开口。
“艾简你这个狐狸精,太让人讨厌了。”安若筠的表情渐渐狰狞。
我望着她,一字一顿:“即使没有我,你觉得你和逸凡之间,是爱情吗?”
似乎被点中痛处,安若筠猛地一跺脚,恨恨地冲我大声嚷嚷:“艾简我讨厌你,巴不得你马上去死…”
她脚底的岩石突然一松,碎石连带着山土开始向坡下滚动,若筠吓得花容失色,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危险!――”来不及多想,我一个跨步奔过去将她推离了正松动下滚的岩石,重心不稳的她被我这么一推,摔在了路边。我正要俯身去扶她,谁知脚下的碎石纷纷随着大岩石的滚落而滑下了山坡,脚底落了空,倾斜的重力迫使我连人带藤篮滚下了山坡…
双手紧捂住头,满地荆棘割破了皮肤,砰地一声,后背撞在了树上,终于停止滚落。背部的肋骨似乎都要断掉,巨大的疼痛麻痹了我的神经。抬头,上方七、八米处,安若筠趴在山路边,眼神惊恐地望着我。
幸好小时候爬山摔成习惯了,骨头硬朗地很。若掉下来的是安大小姐,怕是非摔出个骨折不同。我苦笑着站起身,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挣扎着往山上爬。刚至山顶,一个高调得有些夸张的怒斥声传至耳畔:
“艾简,你为什么故意推倒小筠?”
我蓦然怔住!
伴随着刚落的语音,逸凡从另一个山头出现在眼前,看见我的刹那,愣住:“你怎么也受伤了?”
“你说我…故意推倒她?”我不敢置信开口问道。
安若筠悄悄低下了头,什么话也没有解释。
这真是狗血的言情八点档剧情。
“这是怎么回事?”逸凡仍旧没回过神来,怔怔地开口:“刚才我明明看见你用力将小筠推倒在地,怎么连你也…”
“简逸凡,你够了。”轻飘飘的话语从唇畔吐出,拖着疲惫无比的身体,我绕过他们,一瘸一拐走向了山下的孩子们…

东经113度,如果一切回归原点(4)

晚上十点,简氏国际饭店。
我疲倦的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抱着一大叠文件走进电梯。
数字“26”红灯闪烁,电梯门关。
若非这些文件必须得今晚处理,我真不愿意这么晚还跑来公司。今日摔得不重不轻,幸好在云南买的那些跌打损伤药很有效果,后背的疼痛已经减轻不少。我呆愣地望着零散贴于双臂上的创口贴,有些神游。
18层,电梯门开。
抬头。
四目相交的瞬间,逸凡的眼神先是意外,随即又变得复杂难辨。
他跨步迈入,金属门由两侧向中间伸展,迅速重合成一道玻璃墙。
我低头移开视线。
他亦沉默。
电梯平稳下滑,空气轻微震动。
透明狭小的金色空间内,安静无比。
突然。
脚下猛然一个晃荡,头顶明亮的白炽灯熄灭了,四周只剩茫然一片漆黑。
砰砰、砰砰。
心跳声清晰无比。分不清是我的,还是他的。
滴答、滴答。
时光安静流逝。
呲呲、擦擦。
数字键上方的小喇叭,传出一个充满歉意的声音:
“您好,电梯因为突发故障,正在紧急维修。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预计三分钟内…”
突然其来的拥抱,让我的头脑瞬间空白,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文件散落了一地,我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不知所措。
他紧紧抱着我,似要将我揉碎,干净清爽的香皂味道伴着轻微的汗渍气息传入鼻中。一个个美丽的七彩泡沫,满载着青春的回忆与忧伤,缓缓从我眼前飘过,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他沉重地在我耳畔呼吸,轻轻落下一句话:
“如果一切回归原点,我们之间,会不会比较快乐?”
叮――
白炽灯亮,电梯门开。
他蓦然松手,飞速向前跑,瞬间奔出了富丽堂皇的大厅之外。
我蹲身捡起一张张散落的文件纸,抬头茫然望着早已消失在水晶吊灯下的黑色身影,情不自禁愣愣低喃:
“逸凡,我回不到原点了。”

东经113度,等待,不过是我一个 …

回到家,已是凌晨1点。
我疲惫地脱下鞋子,顺手打开客厅的灯,吓了一大跳:“竹…竹子?”
何竹双手抱膝,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头发蓬松得如同一窝乱草,脸色苍白,眼角隐约有残留的泪渍。在我呼唤的刹那,她抬头望我一眼,又迅速垂下头,精神恍惚盯着空气发呆。
我扔下包,匆匆赶到她身边,紧张地问:“竹子,你怎么了?”
何竹愣愣地望着前方,不说话。
“竹子你别吓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拼命摇晃她:“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竹子,你说话啊。”
良久,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突然趴进我怀里,轻轻说了一句话:“小艾,我跟志远分手了。”
我愣住:“你不是准备跟他去上海了吗,怎么会…?”
“昨晚他说要加班,不能陪我吃饭。”何竹窝在我怀里,缓缓地道:“我好心做了晚饭送过去,想给他惊喜。没想到在他公司门口,我却看见他挽着他前任女友的手走了出来。那个局长千金。”
“他真无耻!”我咬牙切齿。
“是啊,确实无耻。”何竹笑:“然后我就冲上去,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把饭全砸在了他的脸上。够酷吧?”
“竹子,”我张开双臂抱住她的头:“你想哭就哭吧。”
“这一次,我是真跟他结束了。”何竹声音低沉,突然抬头望我,脸色惨白:“竟然被同一个男人伤害了两次,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该庆幸,”我轻拍她的肩,坚定地道:“以后,他再也无法伤害你了。”
何竹愣愣地趴在我怀里,突然间,放声大哭…
接下来的几天,我向公司请了假,日夜守候在何竹身边。
大概是早已心灰意冷,这一次,何竹的悲伤并没有持续太久。
三天后,她渐渐恢复了生气。我放下心来。她收拾好自己,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小简,我要像你一样去旅行,明天就走。”
我点头赞同:“反正工作也已经辞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次日,在机场送别竹子的时候,无端冒出了一个人:秦涛。
何竹讶异地说不出话来,秦涛背着包冲我眨眼:“我提前休了年假。”
秦涛,果真是喜欢何竹的。我刻意向他放出消息,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看着两人略显尴尬的背影共同消失在登机端口,有些欣慰。这一次,幸福似乎正向何竹靠近。
机场外,阳光明媚。
嘟嘟、嘟嘟,短信声适时响起。
发信人:苏简。
“小简,在哪里?我来接你吃饭。”
我轻轻一笑,回复:“在机场。”
“等我,半小时后到。”

东经113度,等待,不过是我一个 …

“小简,你这几天在忙什么?不去上班,窝在家谁也不见。”苏简一边开车一边问。
“何竹心情不好,我得陪她。”
“现在没事了吧?”苏简关切地问。
“没事了。”阳光穿过玻璃窗,懒洋洋爬到了身上:“好久没晒太阳了,真舒服啊。”
“那我就再增添几点阳光吧。”苏简笑着放缓了车速:“小简,闭上眼睛。”
“干嘛?”我不情愿闭上眼。
几秒钟后。
“好了,睁眼吧。”
“这…这是…”苏简手中魔术般出现的一束玫瑰花,让我有些愕然。
“第一次约会,怎能没有鲜花?”苏简浅笑。
“约…约会?”我的下巴有些收不拢:“苏简你在说什么?”
苏简神色认真起来,天蓝眼眸盛满温情:“小简,从今天起我会好好照顾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女朋友。称呼的改变意味着身份的改变,我突然慌乱。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苏简冲着我无赖地笑。
我张大嘴,没能回过神来。
“小简,晚餐还有两个重要的人参加。”
“谁?”我有些不安。
苏简故作神秘:“待会就知道了。”
等我走进餐厅,远远看见那俩人的刹那,第一反应:转身就走。
苏简迅速拉住我,“小简,别闹。”
“为什么请他们来?”我僵硬在原地。
“化解矛盾。”说罢,苏简硬拉着我往前走。坐在靠窗位置的俩人亦同时站起身,望向了这边。
“亦然,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安若筠缓缓坐下,金色小礼服衬亮了桌上的白瓷杯。
逸凡的神色很疲惫,他没有看我。
这真是一场奇怪的晚餐。
苏简坐在我身侧,不时将剥好的大虾放在我碗里;逸凡坐在我对面,一言不发地埋头吃东西;若筠坐在逸凡身旁,不时抬头瞟我。
“哥,若筠,今天邀请你们过来,是有话想对你们说。”苏简率先打破沉默。
逸凡抬眼,神色难辨。
“虽然你们和小简之间有一些不愉快,但将来毕竟要成为一家人,希望你们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彼此怄气了。”
“一家人?”安若筠瞟向苏简:“怎么…你要娶她?”
逸凡拿刀叉的手,悬在了空中。
“小简现在是我的女朋友,”苏简突然握住我的手,微笑地道:“很快,她将会成为我的妻子。”
我心头一颤!苏简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这么直白。女朋友,妻子。这些我梦想了十年的身份,为何现在听来,这么让人心惊。

东经113度,等待,不过是我一个 …

啪!――刀叉伴随掌心狠狠砸在桌面。逸凡扬眸望我,脸色铁青,憔悴的眼神里有着我看不懂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