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犯那几件案,又是为什么?”
“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是六扇门的了,怎么,打算抓我回去?”
“不。只是问问。”
一枝花差点晕死,他这还是捕快的逻辑吗?不管什么原因,犯法就是该受惩罚的。
“我不过顺手拿些不义之财给需要的人而已。”
“以后不要再做了。”
“我知道。一时情急,离开京城前,好歹也要做点善事的。”
“他们,都还好吗?要去哪儿?”
“算他还念点旧情。至于去哪儿,谁知道。反正,也没有值得牵挂的了。夜明珠还我,借你看看的而已。”
“今夜就走?”
“你说呢?好歹,过了后天吧。”
一个人影出现在街角微光下,男人似乎早就知道有人在那里,回头看了一眼,一枝花顿时呆愣住,眼睁睁看着男人走掉,只记得那张美得叫她只有自惭形愧的份的男人脸。
番外 六扇门冷面神捕(下)
温顺的声音在耳边出现:“你都听到了。”
一枝花吓了一大跳,看着夜色里阴沉的黑脸,发现自己原来并没有完全了解这个男人。那样深沉的灰色眼瞳,藏着太多太多她不明所以的情绪,锐利,敏感,思念,伤痛,后悔…原来,他真的有了心爱的人了。而这人,已经离开,却始终不会离开他的心。
一枝花的心,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彻骨冰凉。自己没有爱错人,但却已经迟到的太晚了。
她在家躲了整整一天,被看不过去的娘拖去大觉寺散心。
一枝花不喜欢佛寺,觉得信仰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信任自己更实在。不过,反正现在无所谓,随便吧。
大觉寺一贯的人丁兴旺,可是今天居然不许任何人进入,娘带着一枝花问紧闭大门外看守的僧人:“这位小师父, 不是初一十五的,今日何事不开寺门?”
僧人一合掌:“对不住,这位施主,今日多有不便,还请回吧。”
无可奈何的回家,路上很多店铺都是大门紧闭,一枝花知道,这些都是跟南天盟有关系的店。经过茶轩,居然也是大门紧闭,与那些不开门的店铺一样,门口挂着一朵白花,一朵黑纱,像是在祭奠什么人一样。
娘突然恍然大悟:“不知不觉一周年了啊。”
“什么一周年?”一枝花一时没反应过来。
娘四下看了看,没什么可疑的人,立马瞪了一枝花一眼:“不许不敬。”
一枝花顿时明白过来,是孝懿皇后一周年忌日了。
脑子立马联想到前晚听见温顺和那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说的:“好歹,过了后天吧。”莫非,他们说的就是这忌日?
匆匆忙忙赶回六扇门,留守的说是大家接到上面通知,都巡街去了。不过没人见着温顺,只说一早就出门了。
一枝花做贼一样,鬼头鬼脑摸进了温顺的房间。简陋的无法再简陋的一个房间,一无长物。
不过桌上一个普通的盒子引起了一枝花的注意,好奇得不行,几番心理挣扎之后还是违背良心偷看了里面的东西——一个年代颇久旧的褪了色的发穗子,一个簇新没用过的发穗子,对比鲜明的摆在那里。
啪的一声合上盒子,转眼人已经被丢在门外。
温顺捧着盒子,满脸煞气的瞪着摔在门外的一枝花:“谁允许你进来的!”
一枝花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有捕快经过后院,以为温顺欺负一枝花,一张口叫来数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打了再说。
温顺似乎在泄愤,一盏茶都没到,几个自以为了不起的捕快已经通通躺在地上呜呼哀哉,眼睁睁看着黑脸煞神在他们面前甩上了房门。
愧疚的为几个捕快兄弟送了药,一枝花来到温顺门外,矛盾着琢磨怎么道歉比较好。
来回踱了几十个来回,门吱呀一声在她举起手刚要敲门的时候开了。
“你想呆到多久?”
一枝花豁出去了,一低头:“温大哥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对,不该进你房间,还私自动你的东西,对不起。”
“算了。”
爽快的接受了她的道歉,一枝花反而意外的愣住了。
“我今天心情不好,我也有错。你早些回去吧,别让家人担心。”
眼看着门就要关上,一枝花还是没忍住:“温大哥,你喜欢的人,是…”
温顺生生愣住了脚步,许久才回头,看着一脸不安的一枝花,生硬的话语在舌头打了个转没说出来。也许因是那样一份相似的年轻无畏,也许是因为那个自己一直默默爱着的人明知道自己心意却从来小心着不对自己残忍:“别问了。她,不在了。”
一枝花咽了咽唾沫,心里再次泛起一丝丝希望:“温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早些休息。”
温顺回到房间,慢慢打开盒子,往事如流水一样漫过心头——
有些太过血腥的岁月,一直是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即使那天之后用自己的假死获得了自由,还是找不到自己存在的地方。
一直记着那个雨天,把本来就冰凉的心连同身体,浇的哇凉哇凉的。靠着一户人家后门休息着,无所谓的看着天,看着这陌生的江南,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美,不过我知道这不是我可以留下的地方。
门毫无预警的打开,我无所谓的倒下,等着毫无意外必然会到来的谩骂或嫌弃,却意外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镶嵌在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上,对我露出抱歉的惊讶:“对不起,我没想到门外有人。”
脆生生的嗓音,像她的人一样,十来岁粉嫩嫩的砸进我心里。
她以为我饿坏了,我确实饿坏了,可是我并没打算吃饭。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对不起,因为不是开饭时间,我还不会生火做菜,只好偷几个馒头给你了。虽然不是很好吃,不过在下午只有这个是厨娘唯一会温着给下人饿了之后吃的东西了。”
她调皮的笑着,快手快脚的又端了几碟小咸菜出来:“吃光光,让厨娘头疼东西怎么又少了去。”
她显然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孩子,穿着最昂贵的苏绣,梳着最精致的头发,戴着最适合的首饰,一个美丽大方,纯真而不娇气的贵族小姐。
我下意识的咽下第一口馒头,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饿了,一顿狼吞虎咽后才发现女孩子傻傻的张着嘴看我。低头一看,整整一笼屉馒头都进了我的肚子,我顿时有些赧然。
女孩子突然笑了,脆生生的声音笑起来有一种感染人心的快乐:“哎,真被你打败了。这下好了,本来想偷偷收留你来着,可你这饭量,想藏也藏不住了。走吧,跟我去见见温远,让他把你留下来好了。”
我被她软软的小手,拖着去见了她话语中的温远,一个看似简单曾经做过太医的男人,也是这府里的主人。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没问我任何的来龙去脉,只是对女孩子说:“天心,你自己留下来的人,自己处理。”
天心?原来她叫天心啊,真是很好听的名字。感叹完,然后自责,我这是犯什么傻啊,人家一个女孩子关我什么事,何况我又没想留下。
“温顺。”
我方想出口的拒绝被她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堵住了:“什么温顺?”
“你啊,我看你似乎忘了自己是谁的样子,那我就给你起个名字,以后啊,叫温顺,算是我们温家的人了,可行?”
睡在干净舒服的床上,我仍然有些难以置信,居然自己会点头同意了这个可笑到要命的名字。温顺?谁敢说我温顺?不过,我真的想忘了自己是谁,既然叫温顺,那就温顺吧。
从此,我叫温顺,成了这个叫天心的女孩子的随身保镖。
她是个典型的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能,而且下棋从未遇上敌手。
她也有调皮,因为不喜欢死板的西席,用超出人想象的博闻强记把温远为她请来的所有师傅一个个气走。
她又有点奇怪,小小年纪居然喜欢钻研佛理,一坐就是大半天。
除了温远会叫她天心,这里的人都叫她小姐,连温夫人都这么叫她。原来,她并不是温府的人。而且,几次出门都有不少人在暗处紧盯着她和我的一举一动,却没有丝毫的恶意。那些敢对她动主意的人,即便我不动手,也自会有人为她清理了。
我暗暗告诉自己,这天心,身份必然不简单。
半夜,窗外的声音敏锐的叫醒了我,摸上腰间的暗器,我一把推开了窗。
三个浑身黑色不露脸的男人封死了我所有的进攻路线,但是,我也不是会退缩的男人。
一番恶战,叮叮当当的声音没有引来任何下人。
三个黑衣男人招招下杀手,我身上受了好几处伤,可是他们也没得什么便宜。
一声哨响,三个男人同时收手,恭敬的退立一旁。
一个在暗处观察许久的男人以脚不点地的轻功走过来:“功夫不错,不过忠心,就不知道了。”
我明白了,这就是那些日夜保护天心的暗卫了。我的来龙去脉必然也在这些天的观察中同时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火殒,她值得你的忠心吗?”他一下就叫出了我曾经的代号。
“我叫温顺。”我不动声色的强调着。
男人在黑色面巾下笑了,递给我一只哨子和一颗药丸:“有危险一个人保护不了的时候,吹这个。你的过去,我会帮你清理干净。不过,她很特别,你最好知道背叛的代价。”
我毫不犹豫的接过药丸,一口咽了下去。
没几天,就传来江湖最大暗杀组织被灭门,所有人头挂在城楼上。我去看过,那些熟悉的,无一幸免。
每个月都会有人送来解药,直到五年后那个领头的男人再次出现:“这是最后的解药。”
我照样一口吞下,等着他说话。
“她果然没看错人,以后你就不需要解药了。三天后,京城会传来消息,你陪她回京。”
“她到底是谁?”
他笑,奸诈的像只老练无比的狐狸,却感觉不到丝毫的邪恶:“居然能忍到今天才问,你也算厉害了。我还从没佩服过人,她是第一个,不知道你能不能当第二个。你的发穗子很漂亮,不过,最后奉劝你一句,有些不属于自己的永远不要动心。我们,还会再见的。”
辫子后的发穗子,是昨晚她为我系上了,我这辈子第一次收到的礼物,在一个我以前从来不觉的有何意义的七夕节。
五年了,她一点点在我面前成长,从一个粉嫩精致的孩子,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却始终不改那份独一无二清澈,依旧浑然天成的安然。
我在一个叫天心的少女身边,第一次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我叫温顺。
我知道了她的身份,一等公爵府佟家的格格,当今皇上的嫡亲表妹,早就内定的后妃人选…
我喜欢她,我从没欺骗过自己。但我也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保护她远离一切的伤害和危险。
我有过疏忽,我责怪的是自己,不过她却先乖乖认了错。
我听过她唯一的歌,在京城的夜色里。
我抱过她,曾经那么近的闻到她的馨香。
我喜欢她执着而淡然的看着前方微笑,不管面对的是悲伤或快乐…
可是,她走了,突然的走了。
我没有勇气去看她,他们说她走的很安然很幸福。我相信,因为她一直都是那样子的女子。
皇上把自己与她冰冷的身体关在寝宫整整三天。
而我,对着她生日那天送我的亲手编织的发穗子,第一次发现我的体内居然也存在一种含有盐分的液体。
我请求皇上允许我辞去禁军都统的职位。
皇上没有意外,只是问我想去哪里。
我说,六扇门,去保护她最爱的百姓安居乐业。
…
窗外,有人来到。
温顺推开窗,看见三个人影,没有蒙面的熟悉人影。
一个曾经在暗处当了多年奸诈的狐狸,然后为她在她面前出现,让她一直以为是一个奔走江湖的侠士的暗卫首领。
一个外貌平凡却擅长奇门八卦武器制造的迂腐书生,被摔的七荤八素:“我说培公你这家伙下次能不能轻点丢啊,疼死我了。”
一个美得叫女人一见自愧二见倾心的祸水男人痞痞的笑:“你又嫌大哥速度太快,又嫌我下手太重,那下回你自己走。真难伺候。”
“你们要走了?”
“来和你说一声的,后会有期,温顺。”
天依然会亮,日子仍然要过。
我是温顺,一个叫天心的女子的温顺,尽管我现在常常克制不住自己久违的坏脾气而让人不敢理我。
温顺的一生,因她重生,也因她而心死。
打开房门,门口放着一个托盘,摆着一碗四不像,勉强看出来像是糊掉的面条,还有一碟奇形怪状的小菜。
弯腰捡起那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实在说不上赏心悦目的字:“温大哥,昨晚是我不对,再次诚心道歉。第一次做饭,有些儿难看,不过已经是在你起床前能送来的最好成品了。宁馨字。”
温顺淡淡的笑了,端起托盘进了屋。
厨房,黑漆嘛乌好像被火烧过一次一样,厨娘晨起开工,惊的大叫:“天呐,厨房着火了吗?”
里面有个女声咕哝咕哝传出来:“我就不信了,我连碗面都煮不好。”
对着一大锅看不出来什么食物但据说是早膳的东西,六扇门单身捕快们的郁闷,仍然持续中…
——————————送给温顺的歌——————————
前段时间看《雏菊》,一部有些久远却很温暖的电影,音乐一响,下意识的就留心到里面的插曲兼片尾曲,第一反应觉得这就是写给温顺的歌,一首带着伤感的很好听的歌。
本来想写在这番外里的,但后来成文风格不适合,于是没用,只好当背景音乐用了。
其中有些词语不是很适合,所以我小小改动了一下——
我梦见的爱情
总是离我这么近
但我能做的只是
看着你不发一言
在这个充满陌生人的城市里
每天每天我都在保护爱情中生存
等待和期待你在这里出现
带着安然的香味
是太迟了,但是现在
我最终找到了你
但可能我们生就不能在一起
我从未希望让爱飞走
但是你说对不起你得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呼吸
满是你的回忆
而心,已经随你死去
番外 李妗之辣女驯夫手册
“娘,娘——”
女儿带着哭音的嗓门由远而近,不时还听见她抽着鼻子拼命把眼泪鼻涕吸回去的声音,额,真够难听的。若非我很肯定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绝对要怀疑她是不是被人中途掉包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爹的遗传基因太过强大,把我儿子变得老老实实的也就算了,居然连女儿的性格都像他,真是气煞我也。
我拍拍手上的土,洗了手还是出去了,不然等这个小呆瓜女儿自己闯进来就不知道会碰倒什么水啊花的,碰坏也就算了,就怕这丫头一贯超级不好的运气遇上什么我偷种的毒花毒草。若只是她中毒就算了,反正不是没药治。不过,我种一株容易吗?每回这丫头一来必定毁我一株。
“半斤,你哭什么呢?”女儿生下来八斤八两,比她哥就少了二两。既然她哥小名九斤,那她就可以叫八斤了。不过丫头叫八斤说出去让人笑话,取半斤八两就叫半斤了。
半斤一听,本来吸的差不多的眼泪鼻涕再次决堤,哭得山河都要为之动容。我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一听之下差点笑晕:“娘,都怪你,给人家起名叫半斤,害我被朋友们笑。今天去舅舅家玩,连三表哥都笑话我。呜呜呜…我不要叫半斤了,我要改名字。”
我忍啊忍,还是忍不住了:“你个笨丫头,你不会跟他们说你大名叫王灵心啊。如果不是自家人,你还不乐意让他们叫你半斤呢。每回被欺负回来就知道哭,一点没有你娘我当年的风范,真是气死我了。”
半斤一听娘又有嫌弃自己的意思,小心加小心的忍了半天眼泪,还是在看到她爹进院子的时候忍不住继续哭了出来:“爹~娘又骂我。”
国正一把抱起女儿,小心的哄着,回头问我:“娘子,你又说女儿什么了?看她哭得这么伤心。”
我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还不是怪你。”
国正纳闷的很:“娘子,我怎么又错了?”
这个呆头鹅!我一跺脚,不理他:“今晚上看我怎么治你。我就不信了,下一个孩子还会像你。”
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这呆头鹅脸上一定红云泛滥就差直接血管爆裂以显示主人多么的纯情害羞了。
成亲六七年,大儿子都进学堂了,这男人居然还是这么单纯。
但说来说去,毕竟是自己女儿啊,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懦弱兮兮的跟在男孩子屁股后头还要挨欺负。尤其对象还是我弟家那个死板板只知道研究珍稀绝迹药草的小三子,跟我当年那个呆头鹅相公颇有几分相像啊。哼,老娘出马,还不手到擒来。
苦思冥想一整夜,整出一套辣女驯夫守则——
辣女驯夫守则第一条:美丽加自信成就辣女。
想当年,我可是称霸杭州的霸王花啊,谁敢不给我三分面子简直自找苦吃。先不说我长相出众身段出挑,一般来讲一个笑容就能俘虏一票小男生。当然这是爹娘送给咱的,不算本事。
其次,要绝对自信。不入眼的男人绝对不要接近我,比如个子比我低,嗓门比我小,力气没我大,本事没我多连我下个迷药都吓晕的男人绝对不看。避免狂蜂浪蝶的最好办法就是把眼睛放在头顶上,让他们只敢仰视你。于是当有男人能对视你脑袋顶上的眼睛的时候,基本就够格了。
当年爹娘把我逼回家及笄,我才不要随便就嫁个不知所谓的男人。反正苏州没人熟悉自己,就给自己弄了点药变丑,然后果然有人说我丑。于是,我“哭”出家门,自由了。
女儿虽然性子像他爹,不过相貌还是随我多一些,加上平时学习礼仪表现不错,第一条基本过关。那问题就是第二条了。
“半斤,平时有人说你,也没见你哭这么厉害。莫非,你三表哥咋了你了?”
站得笔直的小身子上的脑袋瓜子倏地一下红了:“没,没有,娘。”
“什么没有娘,你娘我还站这儿呢。说话要干脆利落,不要让人一听就觉得你好欺负。”真是恨铁不成钢。
“是,娘。”
“你喜欢你三表哥?”
“没,没有。”
“不许结巴。半斤,你很漂亮,眼睛要放在头顶上才能找到好男人,知道吗?小三子那个毛头小子人还没长开呢,你怎么知道他以后什么样,所以千万不要随便动心,知道不?一旦习惯了一个男人却得不到是很伤人的。世界上男人这么多,不要因为树木丢了森林。”
“知道了,娘。不过眼睛放在头顶上怎么看见走路啊?”
这丫头真是会气人。不过好歹算是知道说话干脆利落了,也算收获一桩。
辣女驯夫守则第二条:看见好男人要主动出击。
这个世界上的好男人是限量版生物,被绑住一个就少一个,尤其当你想要他只娶你一个的时候,绝对要先下手为强。
我是仔细分析过的,少女时代对未来相公太多幻想了,所以想着要高大英俊能干有钱有房有车,当然是马车。后来随着几年流浪经验发现,娶了三妻四妾的有钱没钱都没几个安稳的家庭。还不如我爹娘,生了我和弟弟两个,家庭不要太和谐。即使只生一个女儿会被嫁出去,那我这外孙女还不是能回来陪我外祖和外祖母吗?
我综合分析之后,自己性格不但不适合逆来顺受,也绝对不适合和别的女人分享相公。所以,要么不嫁,要嫁就要嫁一个坚贞不二而且会听我话的相公。即使我早死,也要为我守鳏。
不过这样的男人将近绝种,所以我明了志向之后,就决定只要遇上这种男人就绝对不放过。
后来被我遇到了,就是我现在孩子他爹,一个遇到时穷酸迂腐满嘴孔孟之道的接近乞丐德性的书生。不过只是外貌像而已,这家伙被打劫得一穷二白居然还拒绝了我以为他是乞丐而一时兴起丢下的银两:“姑娘,在下不是乞丐。”
宁可饿死也决不能失了气节!这是书生的通病,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居然还敢拒绝别人的好意。
我讨厌书生,尤其酸腐型的。不过偶然发现臭书生居然没饿死,在城外教几个穷人家的孩子念书识字换顿饭吃,晚上就睡在废弃的土地庙凑合一夜。
有农家女对他示好,他很坚定的拒绝了:“今日受了姑娘恩惠,他日必然无以为报。在下立志先立业后成家,而娶妻也必娶唯一。在下不会在此久留,姑娘的心意在下很抱歉。”
文绉绉的话语虽然难懂,不过农家女也听出了拒绝的意思,当场哭着跑了。
我倒是有兴趣了:“娶妻必娶唯一,花花世界男人不要信口雌黄。”
书生没认出我,很认真的回答我:“姑娘,男人也是人各有志,在下只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我不信,一穷二白的时候谁都能说得冠冕堂皇,不试过谁知道呢。